PO18脸红心跳

千金带球跑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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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带球跑 作者:rouwenwu

    少开心。

    花逐流救了无双,从此,我欠他这份情。

    初秋不能杀!

    “这样很好。救无双,其实我有私心。我更想在救无双的时候死在初秋的掌下,这样你便会永远记得我。可我又不想看到你内疚的样子,便还是留着这条命。”花逐流朝我伸手。

    他的手,顿在半空,却回头看向独孤离。

    独孤离这回忍着没生气,他别开头,看向季初秋,以防她再捣乱。

    花逐流的手,落在无双的头上,笑道:“盛夏生的孩子,很机灵。将来我若有女儿,一定将我的女儿许配给无双,这样我们便能做亲家了。”

    我想笑,却咧不开嘴角。

    季初秋疯狂地大笑,面容扭曲,“花逐流,你这个傻子,被这对狗男女骗啦!你不是对我说过恨他们,要把致他们于死地么?言犹在耳,你却在最后关头倒戈。花逐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难怪季盛夏选独离也不选你,因为你没用——”

    “初秋,放下吧。我试过了,放下的感觉很好。这几年来因为一直在算计,我感觉很累,难道你不觉得累么?”

    花逐流并不恼怒,他轻声打断季初秋的言语刺激,回道。

    “那证明你花逐流没用。季盛夏和独孤离过得这么开心,我怎么会累?只要他们痛苦,我就不觉得累!”

    季初秋手指着我,还有独孤离,“我要看到他们痛不欲生,这样才能减轻我的痛苦!”

    在场所有人都无语直着濒临失控边缘的季初秋,一片死寂。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我做错了么?没有,不是我的错,是季盛夏错了,她不该从我手中抢走独孤,我爱的男人。是独孤离错了,他不该移情别恋,把我带到天堂再推我入地狱,他们该死,该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初秋放声大笑,人已疯狂,挥起双掌,见人就挥拳而上。

    众人第一时间忙着躲开,可是不够季初秋的速度快。

    季初秋的掌风过处,倒了一堆人,惨不忍睹。

    独孤离迎上,接下季初秋的掌势,我忙命人散开,别作无谓牺牲。

    待分散了众人,我担心独孤离,想上前看个究竟,却被花逐流拦着,“你们保护盛夏和孩子,我去助独孤一臂之力!”

    不待我回话,花逐流已纵身加入独孤离和季初秋的战斗圈。

    “初秋,你练魔教武功,伤及本真,若再妄动真气,一身功夫很快被废。回头是岸,收手罢?!”

    花逐流沉声劝阻季初秋,季初秋却罔若置闻,招招直取花逐流要害。

    花逐流所言不假。

    独孤离与花逐流两人联手,仍不是季初秋的对手,季初秋未露败相,速度越来越快,将独孤离及花逐流完全牵制。

    众人看得紧张,我更是手心冒汗。

    “季初秋,你蛇蝎心肠,连孩子都害,我独孤离怎会喜欢你这种恶毒女人?!”正在两个男人越来越危急的时刻,只听独孤大声道。

    花逐流也不甘示弱,紧接着道:“我们为什么都喜欢盛夏,因为她单纯,不会时时刻刻算计人。初秋,你永远都比不上盛夏——”

    “花逐流,你该死!!”

    因为独孤离及花逐流的言语刺激,季初秋大声怒斥,一掌攻向花逐流的前胸。

    此次季初秋力不从心,双掌去到花逐流跟前再无后力,踉跄着倒了地,吐出大口乌血……

    “娘娘,有转机!”红衣欣喜地道。

    我飞奔上前,只见独孤离及花逐流同时出手,点了季初秋的|岤道。

    此时的季初秋眸色狂乱,凄厉地嘶吼,她似乎很痛苦……

    我呆怔地看着,只见独孤离扬起手,一掌欲拍向季初秋的天灵盖。

    “独孤,手下留情!”

    正当独孤离欲对季初秋痛下杀手时,有人大声制止,原来是季如风。

    季如风施展轻功而来,转瞬便来到我们跟前。

    我这才知道,原来季如风也有武功。

    季家到底有多少事我不知道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留了一手?就连看似最无害的季如风也如此。

    季如风直直走到独孤离跟前,抓着独孤离高扬的手,一字一顿地道:“独孤,初秋不能杀!”

    “为什么?她对无辜的夏菊下毒手,刚才还想对这么小的无双痛下杀手,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杀?!!”

    独孤离隐忍着怒气,反手抓着季如风的手臂,“即便她是你的妹妹,我也绝不能饶她!”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无论如何,你不能杀初秋!盛夏,初秋是你的妹妹,多年来她对你不错,难道你真忍心杀了她?”

    季如风转而看向我,激动地大吼,脸红脖子粗。

    “夏菊何其无辜,她为何忍心对夏菊下杀手?方才若不是逐流救了无双一命,无双也会出事!哥哥,将心比心,我为夏菊报仇,要杀她季初秋,有何不对?!”我冷声回道。

    今日无论什么人求情,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季初秋对夏菊下杀手,她今日就该为此付出代价,我一定要报仇。

    季如风顿时哑然。

    他来回扫视我们,问道:“你们是不是都不放过她?”

    没人回答,季如风上前走到季初秋跟前,将她自地上扶起,哑声道:“你们要杀她有你们的理由,可盛夏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要杀她,可以,等爹娘和心姨来见她最后一面再动手!你若不答应,我即刻死在你跟前!”

    季如风的手放在自己的天灵盖,直直地看着我。

    “哥哥,你何苦为难我?”季如风以死相逼,我无奈至极。

    身世(上)

    季如风的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想拖延时间保季初秋一命。

    若是季家长辈来到,我又不能动她季初秋了罢?

    “你允还是不允,给我一个痛快!”季如风斩钉截铁地道。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季如风,他永远都是云淡风清的模样。

    但是为了救季初秋,他宁愿为难我这个他的亲妹妹。

    “季如风,你有给我选择的权利么?”我讽刺地道,“如果因为你,我身边的人再有任何的损伤,到时我不只会亲手杀了初秋,更会杀了你!”

    “待父亲来了,会告知你一些事情。盛夏,你和初秋都是我的妹妹,我看着你们长大,不希望你们互相伤害。”

    季如风一声轻叹,似有很多的心事。

    在我们众人的行注目礼之下,季如风抱着初秋往他居住的荇风苑而去。

    本想在夏菊头七之日让季初秋陪葬,不想到最后,因为季如风的出现无法如愿。

    夏菊在下殓之日被追封为骄阳公主,葬于皇室园陵。

    送殓之人并不多,除却一些宫女侍卫,便是我,独孤离,花逐流,还有无双和晴好。

    看着皇陵合陇,无双免不了又是大声痛哭。

    我们转身,才知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季如风。

    走至季如风跟前,我苦笑,“想不到你会来参加夏菊的葬礼。想当初,我还想把最好的夏菊和哥哥凑成一对。结果,却……”

    我话未说完,无双便拉着我往前走,不准我和季如风多说一句话。

    “夏菊确实是好姑娘,是我季如风福薄。”身后传来季如风的声音。

    他的话飘飘渺渺,吹在风里,便散了……

    众人走出皇陵,我和花逐流并肩走在最后,他们似故意留独处的空间给我们。

    “初秋是何时学会了摧魂掌?她什么时候入了你的逐天教?你和她……”我有很多的问题想问花逐流。

    “她入我教只是一个形式。初秋虽是我的什么右护法,却从来不受我逐天教管教。逐天教自我开始谋害独孤的时候建立,时间不短。似乎那个时候,初秋便加入了逐天教,不过她没做什么实事。前些日子我仓遑逃出皇宫,初秋才秘密与我约见,说要助我一臂之力。她突然杀了夏菊,我半点不知情。若知道,我会想办法阻止她……”

    我点头,“原来你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学会了魔教的武功。

    “或许你该自己去问她。可惜,现在的她神智混乱。”

    花逐流一声轻叹,似替季初秋感到可惜。

    “也许答案并不是那么重要吧……”

    我顿下脚步,看着前面等我的独孤离。

    “去吧,他在等你。”花逐流也看到前面的独孤离。

    我轻点头。

    发现时至今日,我与花逐流已无话可说。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独孤离,身后传来花逐流的声音,“盛夏,我很快会离开皇宫。”

    顿下脚步,我回头,露出笑容,“皇宫乃是非之地,离开也好。”

    花逐流仍站在原地,衣袂翩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和当年在季府时的情景多么相似?

    我毅然决然地转身,飞奔向独孤离,紧紧拽着我爱的男人的手,在花逐流的注视下走远。

    如花逐流所言,他没在宫中逗留。

    我一觉睡醒,便收到他的留书,说是他的逐天教还有一些琐事未处理好,便不辞而别。

    我呆怔地看着花逐流留下的信件,只字片语,什么也没说便离去,总觉着,这不代表就是我们纠缠的结束。

    只怕哪天他再想不开,又要来纠缠,那要如何是好?

    “盛夏,逐流再睡醒确实像换了一个人,无需担心太多,他也许真看透,也将你放下!”独孤离这般劝我,我却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确定。

    “但愿吧!初秋怎样了,还在睡么?”我将话题转到季初秋身上。

    “只能让她一直沉睡。她习魔教的武功,想要成就魔功,首先要伤了自己的本真。那日我和逐流故意刺激她,加速爆发她潜伏的魔性,现在她神智混乱,濒临走火入魔。若她真入魔,到时便没人能制止她作恶!”独孤离忧心忡忡地道。

    “现在你和逐流联手不是她的对手,若她入魔,后果不堪设想。”我也愁眉苦脸。

    若可以,趁季如风不在时,对季初秋偷偷下手,取走她的性命。

    偏生季如风就连用膳及如厕都派人看守,我们无从着手。

    “你爹娘很快进宫,听听他们的意见再说,时间不差这几日!”独孤离轻握我的手,安抚我道。

    我轻点头,倚进他的怀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秋景。

    风吹叶落,雨打梧桐,原来,下起了淅沥的秋雨。

    这秋天的气候,又凉了一些。再过不久,这个秋季便也过完了。

    看着窗外萧瑟的秋景,有冷意打我心底冒出,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蝉。

    “冷么?”独孤离柔声问道,抱紧我一些。

    我摇头,再摇头,埋在他温暖的怀抱。

    突然间发现,今年季节气候的转移,就跟我们所有人的命途一般。

    一个季节的结束,代表一个人盛世时代的终结。

    而秋天,是季初秋的季节……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我们都在等,等着季家长辈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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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心姨……”我一大早等候在宫门,终于看到三个长辈的马车来到。

    “盛夏,娘的宝贝女儿!”叶盛颤颤微微地下了马车,握着我的手。

    身世(下)

    我呆怔地看着叶盛颊畔的华发,还有她额间被岁月刻下的皱纹,发现,人经不起岁月的侵袭。

    “娘,对不起,这些年来女儿没能服侍在娘的身边尽孝道,对不起……”

    我身为人母,能体会做为母亲的心情,不过是希望儿女安好。

    叶盛虽不是我的亲母,我却把她当成了亲生母亲。

    “孩子,没事,知道你过得好便够了。来,见过你心姨,你心姨有事要求你。”

    叶盛抹去老泪,拉着我去到云心的跟前。

    不待我开口说话,云心已跪在我跟前,“盛夏,你是乖孩子,大人有大量,别跟初秋一般见识。她此生虽然做了许多错事,却还是盛夏的妹妹。初秋说过,要照顾你这个姐姐一辈子,盛,盛夏,心姨求你了,放她……”

    我终于自惊愕中回神,忙要扶起云心,“心姨,您先起来,您这是让盛夏折寿——”

    “你若不答应,心姨不能起身,心姨给你磕头,行不?!”语罢,云心便真的朝我连连磕头。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跪下,“心姨,我的夏菊被初秋杀了,您说我能怎么办?您知不知道,她对无双下手,那孩子才五岁啊,她怎么下得了手?心姨既身为人母,就该知道母亲的心情。

    云心又忙着对我磕头,一边道:“是初秋不对,是初秋不好,心姨代她赎罪,不如你把心姨杀了,一命抵一命……”

    “云心,起来。盛夏,你也起来!这是在皇宫,耳目众多,让人看了像什么话?!”一直站在旁边没吱身的季逢春终于开了尊口。

    “老爷,初秋也是你的女儿,你一定要救她啊。只要她留着一条性命,我此生吃斋念佛,替盛夏当今皇上诵经祈福!”云心紧拽季逢春的衣袖道。

    “我知道。先进宫看了初秋再说,其他事,我会跟盛夏谈。”

    季逢春说这话时看向我,目含深意。

    我别开头,假装看不到季逢春的企图。

    三个长辈进宫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到荇风苑看望正在昏睡的季初秋。

    看到季初秋骨瘦嶙峋的样子,云心失声痛哭,叶盛也在一旁悄悄抹泪。

    季逢春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最后他看我一眼,踱步出了荇风苑。

    我看出季逢春眸中隐含的深意,便也悄然出了荇风苑,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在林荫宫道之上。

    这场雨清晨才停歇,地上还泥泞,滞留于檐瓦的雨水滴滴搭搭,落在我们的足下。

    前面的季逢春一袭青衣,从背影看过去,比上一回我见到他时消减了许多。

    所谓岁月不饶人,在强势如季逢春身上也能得到很好的体现。

    “爹,天气渐冷,应该多添些衣裳,以免感染风寒。”我追上季逢春,挽住他的胳搏,轻声道。

    季逢春顿住脚步,看向我。

    他伸手拍拍我的头,笑得慈蔼,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盛夏真的长大了,懂得关心为父了。”季逢春说着这话,笑容却有萧瑟之感。

    我长大了,他却不开心了。

    “这些年来没能侍奉在爹娘身旁,是女儿不孝——”

    季逢春伸手,制止我说的话,沉声道:“盛夏,你是九天飞凤,这是你的命。你与为父情份淡薄,是自你出世伊始便注定了的。再者,我真正的女儿盛夏,早已不在人世,这些也都是注定的。”

    我脸上的血色迅速抽光,季逢春,他还是捅破了这层薄纸。

    “自你再醒,我便知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无论你是谁,都是为父命中注定的女儿。这一切,在盛夏刚出生时老翁前辈便已告知了为父。所以,你是为父的女儿,永远都是!”季逢春忙又补充道。

    我松开环着季逢春手臂的手,往前走去,一边道:“初秋她也知道这事,爹也知道,那么哥哥和娘还有心姨是不是也知道?!”

    “你娘和你心姨知道的事并不多,只有我和初秋还有如风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其实这么多年来,最委屈的,是初秋,是我将她逼至了今日的绝境!”季逢春走至我的身旁,有意无意又提到了季初秋。

    “我不想听她的任何事。爹,你若真想说,找其他人说去!”我忙不迭地道,飞速往前冲去。

    我就知道,季逢春也会替季初秋说话。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季初秋有多可怕,我怕自己耳根软,放过季初秋,再酿成什么悲剧。

    季逢春若说起那些往事,一定是还有其他鲜为人知的故事,那是关于季逢春欠季初秋的,也是季盛夏欠季初秋的情份。

    所以,我不能听那些早已走远的往事。

    “盛夏,你必须得听!因为,初秋并不是为父的亲女儿,她也不是云心的女儿,她是我们收留的孤女!”

    季逢春突然扔下一颗炸弹,如愿让我大吃一惊。

    我缓缓回头,看向季逢春,不确定地问道:“爹说什么?”

    我看到季逢春刚才还挺拔的身影,此刻如佝偻老翁般,一瞬苍老了许多。

    现在我更确定,那个用力扇我巴掌的季逢春,真的老了。

    季逢春颤颤微微地走向我,脚步趔趄。

    我见状,忙上前扶着他,“爹老了,您真的老了。”

    “为父已六十有二,怎会不老?盛夏,你不知道,当初你娘生下你这个女儿时,爹有多高兴。即便是如风降世的那日,爹也不曾那么开心。可就在你降世那天晚上,老翁来了,他告诉爹,你这个女儿,弦玉而生,乃九天飞凤……”

    前缘(上)

    待入坐,季逢春便絮絮叨叨地说起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季逢春说的这些事情,原本打算带着它们入土的,不想为了能救季初秋,还是把它们全部倒了出来。

    一切,始于季盛夏降生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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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府喜得千金,全府上下喜气盈盈,到处奔走,将这消息告之众人。

    季盛夏降生的日子,是六月初六,上好的吉日。

    季逢春年到中旬喜得千金,自是乐得合不拢嘴。

    叶盛不只旺夫,还为季家育儿添女,功劳自是不小。

    到了晚间,季逢春抱着季盛夏不舍睡去。

    直到有了睡意,季逢春正想躺下,不想在他转身的瞬间,发现室内多了一人。

    是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正轻捻胡须笑看着他。

    不对,应该是透过他的肩膀,看着躺在床榻酣睡的小盛夏。

    季逢春下意识地挡着老翁的视线,不悦地道:“来者何人,可知擅闯民宅要送交官府?!”

    “我乃无极老翁。夜观星宿,才知道紫薇星降临季府,今晚特来赠礼!”

    说话间,无极老翁悄无声息便越过季逢春,将床榻的小婴儿抱在怀中。

    “你就是传说中那位上可通天神的无极老翁?!”

    季逢春受到的刺激不小,不想今日有幸见识传说中的大人物。

    无极老翁来季府,还说他女儿是紫薇星下凡?

    是他在做梦么?

    无极老翁没有回话,蹙眉打量怀中的小婴儿,未看出这婴儿的面像有何尊贵。

    难道,是他算错了?

    “盛夏有什么不妥么?”季逢春看到无极老翁面有异色,不确定地问道。

    “盛夏,这名字很好!”无极老翁一听这名字,一扫方才的阴霾,面露惊喜之色。

    他早就算好,紫薇星宿将在六月时节降临于江南,便早早等候在此。

    六月六这个大好吉日凌晨,季府被光环笼罩。

    照理说,这个小婴儿便是紫薇星,将来的一国之母,祸是她,福亦是她!

    沉吟片刻,无极老翁将血玉取出,放在小婴儿的颈部。

    以为小婴儿戴上血玉,能令血玉去除血色,不料血玉依旧,并无任何变化。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无极老翁百思不得其解,他掐指一算,并无所获,似乎他的预算能力遇到了什么阻障。

    想不出究竟,无极老翁便在季府住了下来。

    季逢春给他安排了一座清静的别苑,更让小盛夏跟着无极老翁住在一起。

    待季盛夏满月那天,无极老翁终于推算出了真正的原因。

    紫薇星一分为二,另一部分,落入异世,所以那日季府的光芒极淡,旁人根本瞧不究竟。

    若不是他功力深厚,也察觉不出紫薇星宿是落在了季家大院。

    若要紫薇星合二为一,还需等待时机。

    时候一到,两星归位,便能成就一段奇缘。

    无极老翁临行前将血玉的血色掩藏,交到季逢春的手中,交并待,若有一日季盛夏性情突然大变,便证明两星归位,血玉便可交给本人。

    无极老翁对季逢春说得清楚明白,季盛夏就是九天飞凤。

    若季盛夏顽劣不堪,那是因为时候未到,一定要好生教导,才能导向正途,毕竟将来要身负重任,马虎不得!

    因为无极老翁临行前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才有了季初秋这个人物的出现。

    季逢春后来纳云心为妾,是为了给季家再添一个女儿,陪伴季盛夏长大,让季盛夏的童年有个玩伴。

    虽然有一长子季如风,毕竟男女有别,与女儿家说不上贴己话。

    不料云心的肚子不争气,长时间不见有动静。

    看着盛夏一天天长大,季逢春不再等待,决定去领养一个孩子。

    这之后,季府便多了一个季初秋。

    在外人眼中,季初秋就是季府的三小姐,是云心的亲生女儿。

    除了叶盛云心还有季如风,其他人皆不知情,他们自然不会将此事外扬。

    可叹如无极老翁预言那般,季盛夏生性顽劣,天资却一般。

    反之季初秋小小年纪便天资聪颖,而且善解人意,两人一对比,季盛夏与季初秋有着云泥之别。

    在季初秋很小的时候,季逢春便将她的身世告之了她,也将收养她的目的告之季初秋。

    说到底,季初秋的存在,只为了季盛夏。

    正是有了这一前因,才有了后面剪不断理还断的纠缠。

    季初秋却也懂事,毕竟季逢春是她的再生父母,养她育她,让她成为风光无限的季家三小姐。

    而季逢春更是待她如己出,甚至待她要比季盛夏这个亲女儿还要好。

    如此,她怎能不报答季逢春的养育之恩?

    季盛夏背着下人欺负季初秋,是季初秋将这些事隐瞒。

    季盛夏抢夺季初秋喜欢的东西,也是季初秋将事实三言两语淡化。

    虽如此,季盛夏却不买账,随着年龄的增长,无丝毫长进。

    本是想让季初秋这个善人将其引向正途,结果因为嫉妒之心,反令季盛夏变本加厉!

    季逢春将一切看在眼中,分明知道季初秋在季盛夏手中受了不少苦头,却又无可奈何。

    他甚至怀疑当年无极老翁的预言是否出了什么差错。他宁愿相信,季初秋这种完美的姑娘才是当皇后的最佳人选。

    可他又确信无极老翁的能耐,这种事情断不会信口开河。

    犹豫来去,时间飞逝而过,眨眼间,季初秋与季盛夏都已亭亭玉立。

    前缘(下)

    实则在季初秋更小的时候,便吸引了当今太子独孤离前来窥其美貌。

    季逢春知道这则消息既喜也忧。

    喜的是,太子殿下登临季府,这证明季府确实与皇室有缘。

    忧的是,无极老翁说季盛夏是九天飞凤,太子倾慕的却他的养女季初秋。

    这些年来,季逢春看出季初秋品貌兼俱,若莅临皇后之位,理所当然。

    或许,他不该再执意于谁做皇后,何况季盛夏的品行及姿容,远远不及季初秋。

    季逢春仍犹豫不决,毕竟季盛夏是他心头肉,是他的亲女儿。

    若就这般放弃,着实可惜。

    无独有偶,独孤清找上季府,说是要和他谈一笔买卖。

    独孤清善于隐藏,心计深沉,势力不弱,有意想当皇帝。

    以后发生什么事难以预料,既如此,他趁势而为。

    季初秋与独孤清交涉,作两手准备。

    若两人相处能产生感情,在连消带打之间便解除了对季盛夏的威胁。

    最好是季初秋跟独孤清,季盛夏与独孤离。

    如此,无论以后孤影王朝是谁人的天下,总有一个能够保住季家,毕竟无极老翁当年并没有说季盛夏会做谁的皇后,也没有指明孤影王朝谁是王者!

    说到底,季逢春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季逢春才就此事与独孤清达成一线,此时季盛夏荡秋千时突然从高空摔下,一睡不醒。

    这一睡,便足足睡了半个月。

    所有看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季盛夏的身上并无伤口,就是迟迟不醒。

    季逢春找了江南所有名医给季盛夏看病,都研究不出病根出在哪里。

    季盛夏依然沉睡不醒,众人束手无策。

    正当季逢春以为季盛夏将一直沉睡下去的时候,季盛夏突然清醒,而且性情大变。

    巧的是,正是季盛夏出事的当日,季府住进了三位大人物,分别就是独孤离,花逐流,以及上官凉。

    季盛夏醒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用膳,说是好饿……

    而且很没形象气质地翘着二郎腿用膳,而且来回扫视一屋子的人,说这是什么鬼地方……

    季盛夏醒后的言行举止依然不雅,却比以前那个刻薄的季盛夏好太多,而且要有灵气,即便闯祸也让人无法生气。

    也正是此时,季逢春知道无极老翁的预言出现转机。

    如此,季逢春原本打算让季初秋顶上的事不了了之。

    于是,季初秋依然以季盛夏为首是瞻。

    不同的是,季盛夏不再欺负她,季盛夏再醒,顺利转移了众人停留在季初秋身上的所有视线。

    季逢春自然看出三个男子渐渐被季盛夏吸引,这种情形他乐见其成。

    同时季逢春发现了另一个事实。

    原本淡雅如水的季初秋不再似往日那般面带笑容,尤其是在看到独孤离被季盛夏吸引之后,更是如此。

    为此,季逢春找季初秋秉烛长谈,想要知道季初秋的想法。

    季初秋却回答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她应该做的事。她还对季逢春立誓,要将对独孤离的那份感情收回。

    季初秋信誓旦旦,季逢春自然是相信。

    谁知感情的事并不能说放能放,说收便能收。

    自此后,季初秋反而越焰越深,尤其是在进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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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的事,我都知晓,毕竟我也参与其中。

    我从来没问清楚三个男人是什么时候住进了季府,也从未问过我清醒前后的因由。

    当年的我没心没肺,不以为这些事问来有什么用。

    现在才知道,原来错误早在多年前便已铸成。

    “盛夏,初秋她同样是爹的女儿,虽是养女,但爹待她如己出。若不是因为我的私心,初秋这些年便不会在矛盾中苦苦挣扎。说到底,罪魁祸首是爹。你若真要怪,就怪爹好了。”季逢春情绪激动,脸红耳赤的样子。

    “爹,您别急,身子要紧!”我忙扶着季逢春颤颤微微的身体,轻声道,“待我好好想想,可以么?”

    “我知道,这么做令你为难。可是将心比心,初秋这些年的苦,与爹还有你有莫大的关系。若她能躲过此劫,她一定能回头的,只要你给她一个机会!”

    季逢春只差没给我下跪。

    他着急的模样,我看了心有不忍。

    “我曾立誓要替夏菊报仇。更何况,现在的初秋神智混乱,她濒临走火入魔。如果狂性大发,到时遭殃的人不只你我,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无辜丧命!”

    我还是不愿松口。

    许是我的心肠变硬了,不再是那个心存善念的季盛夏。

    人都会变,我尤其变得厉害。

    即便知道了这许多的前缘因果,我还是想替夏菊报仇,那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盛夏,你还是不肯放过初秋,是不是?!”季逢春抓着我的衣袖,大声问道。

    我无言以对,现在季逢春就是逼我给他一个明确答案。

    “盛夏,我这把老骨头给你跪下了……”季逢春说着真要对我下跪。

    我忙将他扶住,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好,我给她一个机会!若她入魔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杀了她。没有入魔,她出宫,此生我再不愿见她!”

    “好,好好,初秋是好孩子,一定会回头的。”季逢春忙应道。

    正在此时,点翠飞奔至夏宫,气喘嘘嘘地道:“娘娘,不好了,季初秋醒后狂性大发,冲出荇风苑,见人就杀!”

    “我娘和心姨怎么样,她们还好吧?”我紧张地问道。

    弑母之悲

    “季初秋好像还有一点神智,看到两位夫人并没有下杀手。奴婢只怕季初秋会找到夏宫,寻娘娘的晦气,现在皇宫兵荒马乱,没人能挡住季初秋!!”点翠忧心忡忡地道。

    “独孤下朝没有?!”我忙找到无双和晴好,一边问道。

    “已派人通知皇上,此刻皇上派高手去拦截季初秋。奴婢会誓死保护殿下及公主,请娘娘放心!”

    见我把两个孩子交到她的手上,点翠立刻明白我的意图。

    “两个孩子是我的命根子,不能有事!点翠,你派多些人保护他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我要去找独孤!”

    我冲出夏宫,无双在后面叫我。

    身后传来笨重的脚步声,是季逢春,“盛夏,我也去!”

    “点翠,照顾老人和孩子,不得有误!”

    我头也不回地道,急匆匆离去。

    找了一圈,终于找到季初秋的踪影。

    只见她被人团团围住,与她纠缠在一起的人,正是独孤离,还有其他江湖及大内高手。

    在周遭,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弓箭手,随时准备放冷箭。

    我来的时候,地上躺了许多尸首,死状可怖,惨不忍睹。

    我才赶到现场,叶盛及云心也相携赶至,云心着急地大喊道:“不能放箭,不能伤我女儿——”

    云心看到我,走至我跟前拉着我的手道:“你是夏妃,他们都听你的命令。盛夏,你让他们别放箭,初秋是我的宝贝女儿,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

    “初秋神智错乱,心姨,你看那些人,都是她杀的。她不死,其他人就得死,难道你想看到更多的人枉死在初秋的手上——”

    我话音刚落,又有两个侍卫被季初秋的掌风扫中,大声惨叫,回音响在半空。

    云心显然也没想到会看到这种惨剧,她脸色惨白如纸,呆怔地看着场内的战况瞬息万变。

    独孤离的脚步凌乱,根本不是季初秋的对手,若不是有其他人前仆后继地挡着,早就中了魔性成狂的季初秋的掌风。

    我见情势越来越危急,忙大声道:“大家快散开,弓箭手准备!”

    季初秋听到我的声音,看向我的位置,突然间收回势如破竹的掌势,呆怔地看着我。

    在这一瞬,围捕她的侍卫齐齐将挥掌攻向她的前胸后背。

    季初秋不闪不避,直直地看着我,连中数掌却没有一点反应。

    我终于发现,季初秋即便成魔,也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盛夏,快跑!!”

    独孤离凄厉的大吼声传进我的耳中,我这才回神,飞快地往前跑。

    可惜,我的速度不够快。

    季初秋转瞬便到了我跟前,阴森的笑容自她唇角延伸,直达她那张没人形的脸庞,“季盛夏,今日看谁能救你!!”

    季初秋掐着我的脖子,用力,不断地用力。

    我的意识渐渐恍惚,眼角余光看到云心抱着季初秋,她哀声道:“初秋,你不能杀盛夏,不能,她是你姐姐——”

    云心话未能说完,因为失去理智的季初秋一掌拍向云心。

    云心的身子飞了出去,夹杂着一声破碎的申吟……

    “云心!!”季逢春和叶盛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季初秋掐着我脖子的力道突然一松,我自高空跌落,被人一把抱住,“盛夏——”

    我艰涩地睁眼,入眼的是独孤离吓得惨白的脸庞。

    “我,我没事,没事……”

    我被独孤离紧紧抱住,不停地咳嗽,他这才松开力道。

    我大力推开他,看向云心,只见她的身子在溃烂,可她却奇迹般地还活着,睁眼看着季初秋,朝她伸手。

    “初秋,你娘有话要对你说,快,时间无多!”

    季逢春索性上前将呆怔在原地、意识已然清醒的季初秋推向云心。

    季初秋空洞的大眼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心,眼泪滚滚而下,“娘,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云心一把抓着季初秋枯槁的手,颤声道:“初秋,放,下——放……”

    云心话未能说完,已断了气息。

    她仍看着季初秋,带着哀求,仿佛在向季初秋无声乞求她放下仇恨……

    “娘,我知道了,您安息吧。”好半晌,季初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伸出颤抖的手,阖上云心的双眸。将失了气息的云心抱在怀抱,季初秋一步步向前走。

    她每走一步,侍卫们便退后一步,怕季初秋狂性再发。

    独孤离朝众人挥手,所有人这才让出道路给季初秋。

    独孤离扶着我,季逢春扶着叶盛,我们跟在季初秋的身后。只见她去往的方向,是她居住的秋宫。

    她的宫殿,我第一次来。

    和她这个人一样,宫殿的摆设清雅怡人,置身其中便心旷神怡。这么多年,我却是第一次踏入她的宫殿。

    她将云心抱在怀抱,口中念念有词,“娘,我是独孤的贵妃,这是我的宫殿,娘一定要好好看看。”

    “娘,我进宫这么多年,其实好寂寞。如果娘早点进宫把我带走,我是不是不会走至今日这种田地?”季初秋又在喃喃自语,叶盛听了不停地抹泪。

    假设有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们都能够过得轻松自在一些。

    季初秋将云心的尸首放在床榻,拉开纹账,那里便有一幅巨大的画像露出。

    画像中的男子俊美异常,妖冶如花,身着一袭红色长袍,将他的气质彰显得淋漓尽致。

    画中的男主角,自然就我身边的独孤离。

    秋意诀(1)

    看笔迹,已有多年,不知季初秋是何时放上去的画像。

    我多看一眼,失魂落魄地出了秋宫。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双脚疲累,我才随意拣了个位置坐下,呆怔地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身旁坐多一个人,他将我拉入他的怀抱,柔声道:“盛夏,如果心里难过,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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