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千代田锦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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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是不是有心事搁在心里,还不能告诉我的那种?”

    骆恒的身子微微一怔,“怎么会?你又在胡思乱想!”

    “那你没事儿摆什么冷酷?”

    骆恒突然笑了起来,无奈道:“我……我哪有啊!”骆恒跳下车来,走到我身边,低头凑近我的脸,“怎么还生着气了呢?”

    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里去,“真的没有事瞒着我?”

    骆恒看着我,轻轻地点头,“嗯,没有。”

    看着他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我的眼神渐渐放松警惕,这才咧开嘴巴笑起来。

    后来再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我总是后悔没让他发次毒誓,诸如“如果对王明艺撒谎了的话,就遭天打雷劈,断子绝孙”之类的狠话。因为,骆恒那次确实没有对我说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各位周末愉快~

    前一章留言,三条~

    我……心……碎……了……

    不说啥了~扶墙出~

    8

    8、第八章

    随着高考日子的临近,我和骆恒两个人也倍感压力。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我妈决定搬过来全面负责我的饮食起居,这也迫使我和骆恒两人本来就极为紧张的见面时间减到几近于不碰面。

    幸好我有我爸送给我的那部手机,骆恒在家不敢给我打电话,便偷偷用他妈妈的手机给我发短信,为了避免留下罪证,他总是发一条删一条,用完了再放回师母的衣服里。

    我们发短信的时间很固定,差不多都是晚上十二点过后,那个时候他的爸妈都睡着了,他说那会儿“借”手机比较方便。

    我笑他,万一被你爸妈发现了,你怎么弄?

    他想了半天才回过来,我就装我梦游呢呗!

    我:梦游还发短信?

    骆恒:嗯,高考压力大,没办法总见着你,只能梦游着想你给你发短信了。

    我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看着这条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生怕被隔壁房间睡着的我妈听见,只好强忍住笑意,回道:骆恒,我想你了……

    发完这条短信我就立刻后悔了,我还从来没有主动对他说过这么矫情的话,心想着他一定在笑话我了。

    五分钟过去了,我忐忑不安地在被窝里翻了好几个回合的身,手机依旧安静着躺在我的手里,我开始慌了。他怎么不回信息了?睡着了么?还是被老骆发现了?我越想越担心,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发一条过去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骆恒竟然打过来了!

    我突然有些反应迟钝了,愣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按下接通键,刚一接通便听见他小声的埋怨道:“怎么半天才接啊……”

    我一怔,紧了紧脸上的被子,惊讶地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打过来了啊?”

    骆恒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道:“你刚刚不是说……”

    我哪里顾得上跟他甜言蜜语,一想到刚才的那些担心,心里就后怕的很,我说:“那你怎么现在才回啊!我还以为你被老骆发现了呢!”

    骆恒被我说的有些委屈,无辜道:“我也想你了,好几天没有跟你说上话了,刚才捏着手机偷偷溜到楼梯口想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来着……”

    我忍住心中的感动,“你在楼梯口?”

    “嗯。”

    我说:“那我出来找你吧!”

    骆恒连忙说道:“别,动静太大了。”我有些失望地叹了声气,骆恒轻声叫我,“明艺。”

    “嗯?”

    “你起来走到你房间的窗户这来,我在四楼的楼道窗口这。”

    我从被窝里爬出来,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果然对面四楼的楼道里隐隐透出来一丝弱光,隐约可见着那张我极为迷恋的脸庞。骆恒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又轻轻放到耳边,“看见我了没?”

    我感觉自己那会儿特矫情,因为我的眼里泛起潮湿,我抿了抿嘴说:“骆恒,你的睡衣真丑。”

    骆恒笑了一声,说:“好吧,那我进去了。”

    我叫住他:“你还没对我说晚安呢!”

    “嗯,晚安。”夜色太美,微风轻轻呼过耳边,骆恒的那句晚安传进我的耳朵的时候,我竟听成了“我爱你”。一夜无梦,我睡的很香。

    高考临近的日子里,除了对高考的些许紧张,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别感觉,最后的那个月,在我妈的精心照顾下,我愣是足足胖了七斤。我看着镜子中自己那略显婴儿肥的脸蛋,跟我妈埋怨道:“你看你都把我喂成什么样了?”

    我妈手里正捧着一叠洗干净折好的衣服从阳台上走过来,冲我说道:“个小丫头片子,你又没谈恋爱在乎个什么体形啊?眼下最重要的是打好高考这一仗,你懂不啦?考完了随你怎么折腾,我才懒得管你呢!”

    我被她这句“又没谈恋爱”给说的有些心虚,吞吐道:“那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啊……”

    我妈没再理我,不过倒是心情很好地又给我端来一碗鱼汤,“来来来,趁热喝!补脑子的!”

    我接过碗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起来。已经快一个礼拜没怎么见着骆恒了,上次他用师母的时候给我发完短信后,师母那个月的花费飙升到平时一倍多,虽然被骆恒胡乱编了个理由给瞒了过去,但是师母的手机也不能再“借”了。

    想想那会儿也够惨的,学校里有老骆看着,家里有俩妈妈看着。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的时间,我妈又开着广本来学校门口亲自接我了。骆恒趁着来我家给我妈带水果的空档儿,冲我挤挤眼睛,“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说:“就那样,不过过咱报的那所大学的分数线,应该够了。”

    骆恒笑着点点头:“那就好。你是不是胖了点啊?”

    我瞪他:“发育期好不好啊?”

    骆恒握着我的手,低低笑道:“嗯,胖着点好看。”

    我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我妈走过来的脚步声了,我们连忙松开手,假装讨论着之前的模拟考卷。我妈见我们在讨论学习还挺高兴的,执意要留骆恒在这吃饭。

    骆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了,阿姨,我妈已经做好饭在家等我回去了。”说完冲我眨眨眼睛。

    我妈也不好再坚持,冲我别有意味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厨房。见我妈离去,我连忙拉着他来到我房间的窗台,跟小孩子向大人邀功似的,说:“你看,我把它养的漂亮吧?”

    骆恒拿起小花盆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嗯,比我照顾的好。”

    我冲他得意地笑了笑,“骆恒,等我们一起上大学的时候,我要把它也带上!”

    骆恒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点点头,“好。”

    我妈在客厅变着调子喊了句:“明艺,饭做好了,吃饭了!”

    骆恒走了出去,对我妈笑道:“阿姨,我先回去了。”

    我妈一边帮我盛饭,一边装模作样地跟骆恒客气道:“哎呀!就在这里吃不是一样的嘛!”

    骆恒笑着摇摇头,偷偷冲我眨了眨眼睛,说:“阿姨,再见。”

    骆恒走了之后,我妈立马原形毕露,递过一双筷子给我,压着嗓音说道:“你那些小九九,给我收着点!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着急地辩解:“什么啊……”

    “还跟我端着呢?妈妈是过来人,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么?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是因为其他事情而不能集中注意力高考,坑的可是你自己。”

    被我妈看穿了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想辩驳来着,得!干脆闭嘴算了!

    我妈见我不说话,也不好再说些严肃的话怕影响我心情,可还是没忍住调侃了我一番,“那什么……你们不是还有约定么?说要一起考北京的f大是吧?嗯!我看挺好的,离家也远,没人看着,多方便啊!但是那学校分数线好像也不低吧?你们要是还……”

    “妈……”我打断她,“我心里有数,你别念叨了!”我妈不说话了,笑着看我。

    虽然我跟骆恒的地下情被我妈给曝光了,但是我后来想想也没啥,反正她迟早要知道的,迟早也会认这个女婿。我妈那会儿也挺照顾我心情的,直到高考成绩出来前,她都没再在我面前点破我跟骆恒的事情。她那段时间也忙,她那个公司那会儿好像签下了一个华东地区的订单,我妈按提成可以分到三成的钱,当然这些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高考前的一个礼拜,我爸开始每天中午和晚上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惊喜地发现我妈竟开始跟我爸和颜悦色地交谈了。有时,我爸甚至就留在这里睡。我悄悄问我妈:“是不是跟我爸和好了啊?”

    我妈尴尬地笑了笑:“好好看你的书去!”我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顿时心情奇好无比,一口气背了四页纸的古诗名句。

    高考前的那一天学校要作为考场封校,我们便在家休息一天,备战第二天的高考。我在家看了一天的书,下午的时候,被我妈给赶下楼透透气。我在小区了转悠了很久,突然觉得自己这会儿特别想他。

    我站在骆恒家的楼下酝酿了很久,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看着骆恒家的窗户,大声地喊道:“千代田锦!”

    望着那扇仍然紧闭的窗户,我有些不甘心,深吸口气继续喊道:“千代田锦!”骆恒从窗外探出头来看到我的那一刻,我记得我笑的特别甜。

    几分钟后,骆恒穿着白色宽松t恤卡其色的休闲中裤,出现在一楼的楼道口,看见我他无奈地笑了笑。

    “不在家好好复习,怎么跑出来了呢?”

    我伸手握了握他的胳膊,“我妈让我下楼透透气的。我想你了,你呢?有没有想我?”

    骆恒点了点头,说:“明天的考场去看过了么?”

    “看过了,我们俩在一个学校考试呢!我爸我妈陪我一起去看的。”说到这里,我有些开心起来,“骆恒,忘了告诉你了,我爸我妈又和好了!我们家又跟以前一样热闹了呢!”

    “嗯,那很好啊!”

    “是啊!我也觉得特高兴,终于不用离婚了,我也不用变成为孤儿了!”

    骆恒突然叫住我:“明艺。”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嗯?”

    “明天一定要加油!”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听到他说这话,我的心立刻又踏实起来,我说:“我知道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上f大,然后我们一起坐火车,一起去北京!”

    我跳起来:“还要带上你送我的那盆千代田锦!”

    骆恒凝眉看着我,眼里是我辨不清的复杂情绪。良久,他走过来伸出手抱了抱我,吻了吻我光洁的额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早在写《盐水》之前,我就一直想写一个纪念那些青春过往的故事。

    《千代田锦》便是这样。于我个人来说,它是个纪念性很强的东西,每天打开文档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又回顾了一遍过去,有点回忆录的意思,当然总不可能完全真实。毕竟这只是小说,还是希望大家带着一种美好的愿望来看,所以这本书更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也许不需要剧透,不需要疑问,大家都能明白。故事写到这里,我想应该就进入正题了,说虐,其实也还好。我们这样的年纪,谁还没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呢?

    说这么多,我都有些伤感了~很多情愫等到我们长大的时候,就真的只剩下缅怀。最后还是希望看到大家的留言,讲故事的人,没有听众,挺寂寞的~

    9

    9、第九章

    高考的那三天里,我没有让我爸我妈来考场接我。一来是觉得有压力,二来我想争取多一点的时间试着遇见骆恒。考完最后一场,我如释重负地走出考场,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分数,应该能过f大的分数线。

    考场门外站满了前来接考生的家长们,一张张殷切而担忧的面孔,让人看了很是沉重。骆恒早早地交了卷站在考场外等我,他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看见我冲我远远地就招了招手,我欣喜地跑过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考的还行吧?”

    骆恒接过我手中的笔袋和身份证,“嗯,饿了没?”

    我摇摇头,“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妈逼我吃了两个鸡蛋一根油条,还有一大碗牛奶!我现在还撑着呢!”

    骆恒浅浅地笑了,那天天气有点阴,不过对于我们这些高考的考生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凉爽的天气。出门的时候,我妈不放心,没有让我骑车来,我只好坐公交车过来。骆恒也没骑车,我问他:“要不要坐公交车回家啊?”

    骆恒摇摇头,“这天气挺凉快的,我们走着回去吧!”

    “也成。”

    一路上骆恒有些沉默,我想逗他开心,给他讲小白和她那小四眼哥的趣事,还有我爸我妈这两天相处得有多融洽,却发现他越听脸色就越难看。我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说话内容太无趣了,正打算告诉他昨晚上床睡觉前,我发现千代田锦又冒出了一条新的嫩芽。

    却被骆恒轻轻打断,他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我说:“明艺,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骆恒看我了一眼,轻轻握住我的手,生怕我跑掉似的,艰难地开口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就是一个月前……我爸爸告诉我,我得到了学校里的一个保送名额,美国的一所大学……”

    明明是六月的酷暑,我却觉得手脚越发冰凉,说不清是气愤还是难过,我的声音略发颤抖,“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骆恒十分歉疚地看着我,更加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低声道:“我害怕影响到你考试……”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有些失控地狠狠挣开他的手,“我还考什么试啊?你都要去美国了!就算我考上了那个f大,你要让我一个人去上么?!”

    “明艺,你别这样……”骆恒一把抓住我的肩,“我想过反抗,我也想和你念同一所大学!可是他是我爸,我没得选择……我想了很久,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这件事情,其实这些天我也挺难受的……真的,明艺。”

    骆恒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看的出来他这事已经憋心里很久了,从一个月前开始瞒着我,当我还在为了我们的那个f大而埋头复习时,估计他就开始难受着。

    我想哭来着,鼻尖一个劲地泛酸,我真怕我没忍住在他面前大声哭出来,我连忙打断他,“别,别说了……我知道了。我饿了,我爸妈还在家等我呢。”

    我不知道这一刻还能再说些什么,疼从神经末梢一点一点传送到我的心口。我转身要走,却被骆恒一个大步拦在面前,他还是说:“明艺,你别这样……”

    我有点想发笑,抬起红红地眼睛,冲他摆摆手,说“我没事儿,不就是要分开么?没事儿,我成全你啊……出国去镀层金回来,多好一事儿啊……骆恒,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我答应你,分手就是了……”

    我还没有说完,骆恒就生气了:“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啊?”

    我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潮湿,立马吼过去:“你跟我说这事儿,不就是想分手……”

    我话还没说完,骆恒就用嘴巴重重地堵上了我的,我有些错愕不及,却奈何他的力气太大,我推也推不开他,初吻就这样没了,于是难过叠加,终于没忍住,大声哭了起来。

    骆恒听到我的哭声,立刻慌张地松开我,弯下腰凑过脸来看着我,看到我哭花了脸,他伸手用拇指轻轻帮我拭去泪水,特真诚地对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两个字,你也不许想。我从第一天在墙角里发现你,给你买橙汁和巧克力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不让我去你们班看你,你让我找不着你,你偷偷抽烟,我再难过也没想过分手,你怎么那么随便就说出那两个字呢?”

    听完他的这番话,刚刚在我心里堆积起的厚厚难过突然像是被瓦解了一样,慢慢松垮。明明很窝心,可是为什么我却更想哭了呢?

    骆恒见我还是低着头沉默着,立刻紧张起来,关心地问道:“明艺,你……怎么了?”

    我这个没出息的姑娘在听到骆恒这一句问话后,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哭了起来,委屈道:“你刚才咬疼我了!!”

    “……”

    现在我再回顾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总结起那一段的感受就是痛并快乐着。漫长的暑假,在骆恒忙着为几个月后的出国做准备的这个过程里,我也开始渐渐地接受了我们即将分别的事实。

    仔细想来,那段日子也是我们两人真正贴近彼此的时刻。高考结束后,两家的家人自然没再约束我们的见面时间,骆恒也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那会儿还没有什么情侣机,骆恒为了逗我开心,特地去买的和我同一款。

    白天我们一起出来见面,晚上分开的时候,我们总会打电话,那个暑假,我几乎一半的零花钱都拿出来贡献给了移动公司。我们因为结束高中生活,获得自由而高兴,同时也因为离别而感伤。彼此却又很有默契地对“分离”这样的字眼避而不谈,其实心里都知道在那个年纪的我们,这个字眼谁也承受不了。

    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是我妈帮我查的成绩。当时我和骆恒正坐在母校对面的一家奶茶店和东西,我妈打电话来很激动地告诉我,我的分数是稳过f大的分数线的时候,我竟然有点想哭。

    骆恒见我有些异样,关心道:“怎么了?”

    我挂了电话,想了一下,告诉他:“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妈说我应该能去的了f大。”

    骆恒稍微怔了一下,讷讷道:“是么?挺好的。”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我不太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一直低着头用手拨弄着手机的按键,手机里发出好听的滴滴声,却怎么听都觉得是哀伤的。

    骆恒突然拉住我的手,像是保证般的,“明艺,我去了那边会每天给你打个电话,每年的长假我都一定回来跟你在一起。等我们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去领证,然后再也不分开了!”

    我摇摇头,骆恒疑惑地看着我,我突然笑起来,“你怎么那么笨啊!国际长途多贵啊!发邮件不就行了?”

    骆恒伸过手来就要勒我的脖子,被我灵巧地躲开了,两个人互相傻笑着看了半天。

    那会儿真是年纪小啊,两个人在那样的日子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伤感而又步步逼近的现实,却总能敏感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安,然后彼此依赖。

    骆恒的大学开学不是很早,却因为要提前过去学习语言的课程而将临别的日子提早了一个月。我很早就告诉他,我不会去机场送他,可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我还是扭捏地跟在了老骆和师母的身后,一同去机场送他。

    因为怕堵车,我们很早就从家里出发了。可是当到达机场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足足比原先预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老骆和师母习惯性地对骆恒交代了几句,像是有意要为我们留点单独说话的时间,便走到一旁的咖啡厅喝东西去了。

    留下我和骆恒单独站在过关口前的时候,我感觉我又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骆恒大概也和我同样的感觉,两个人傻傻地站着,一时间竟相对无言。以前每天有那么多话可以讲,却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哑巴。

    骆恒看着我,说:“f大也快开学了吧?”

    我点点头:“嗯,还有半个月。”

    骆恒捏了捏我的手心,“去了f大,没有我的监督也一样要照顾好自己。”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骆恒继续说道:“你没有住过集体宿舍,到了大学要学会和室友好好相处,什么事都要学会忍着,不要都放在脸上,孩子气。”

    骆恒故作轻松地说着:“绝对不准再抽烟了,以后要是坑了咱孩子,我可饶不了你。”

    “……”

    “到了大学,不能随便接受其他男生对你的好。不然就算机票再贵,我也会第一时间飞回来捍卫主权的!”

    “嗯。”

    “还有,要养好那盆千代田锦,之前说的那句话是逗你的,怕你不认真照顾它才那么说。”

    失去了语言能力,我只能拼命地点头:“我知道。”

    我记得骆恒走的那天我没掉眼泪啊,可是回来的路上老骆却一直语重心长地安慰我。呵呵,时间太久了,记忆也出现混乱。我记得骆恒家对面的那间房子,我一直住到f大开学的前一个礼拜,最后再我妈的多次催促下,才搬回到了自己的家。

    可是奇怪的是,我爸爸自从我高考结束便再也没回家住过一天。我妈给我的解释是,他们俩人还是需要时间。

    骆恒到了美国的第二天,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因为刚到那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开始着手去办,骆恒说要先去看公寓,所以我们没说几句就匆匆收了线。

    离f大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眼看着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和骆恒一起生活过的城市,骆恒刚在那边安顿下来的那几天,实际上根本无法保持每天给我发一封邮件的记录,但是只要他闲下来,总会给我打电话。

    因为时差的缘故,我总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接到他的电话,骆恒的声音穿过一个太平洋传进我的心里。那会儿彼此都忙着开始各自的大学生活,我们来不及再像当初刚分开的那时候一样伤感,电话里更多的是对对方的牵挂。平日里那些听起来很无趣的话,例如“你吃过饭了没?”“你睡了么?”“今天天气怎么样”,在那样的日子里,竟成为了我们最想了解的事情。

    我坐在沙发里告诉他,第二天就要出发去北京开学了。

    骆恒说:“嗯,少带点东西过去,学校那边都有的卖的。我就挺后悔被我妈往行李箱里塞那么多东西的,到了这边一看才知道,这里都有的卖。还害我下了飞机又多交了好几百的托运费呢!”

    我教育他,“在那边买不贵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骆恒顿了顿,说:“要是能把你装进行李箱里一起带来就好了。”

    我:“……”

    骆恒总能说些让我觉得特别窝心的话,然后惹得我眼泪横飞。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其实我要比他更想念。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突然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呵呵~

    接下来是大学生活了,别让我写的太寂寞~

    对于一个经常熬夜码字,整天熊猫眼见人的苦逼作者,我伤不起啊!!

    看在俺开文至今一直日更的份上,大家一定要踊跃滴留言才好嘛~

    因为这样会有动力!!才会有信心!!才能和你们零距离接触!!!

    t~~t~~上课去鸟~~~回来见!

    10

    10、第十章

    九月的北京依旧高温不断,我妈真的履行了她当初的诺言,买下了一辆黑色别克亲自驾车送我来学校。我妈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四十出头的人,仍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好身材,皮肤白皙而有光泽,多年的公务员工作让她有着良好的修养与气质。她来宿舍帮我铺床的时候,惹得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我突然有些怀疑,一向随意的我究竟是不是她生的?

    交完学费,领完军训的衣服时已经到了吃饭的点,我跟我妈来到f大门口的一家小饭馆坐了下来,我妈点了几个我爱吃的菜,对我说:“一会儿吃完饭,妈就不送你回宿舍里,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忙。你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已经给你打到你卡上了,密码是你生日,你看成么?”

    我点点头,又不放心地问道:“妈,你跟爸怎么样了现在?他怎么没来一起送我啊?”

    我妈看了我一眼,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你爸他公司里最近出现了点情况,走不开。我送你来不是一样么?”

    我:“他公司出什么事了啊?”

    我妈给我倒了杯凉白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多大个心啊?管好你自己就成,你爸那不用你操心。”

    我皱眉看着我妈,“妈,要是我爸栽了,你可不能不管我爸啊!”

    我妈没接话,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一叠红烧排骨,说了句:“趁热吃。”便没了下文。

    可能是天气太热,又初到一个新环境的原因,那顿饭我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筷子。我妈看着我挺心疼的,临走又往我口袋里塞了几百块钱,“千万别省,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钱不够花了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我妈又交代了我几句,见我满口答应才放心地开车离去。

    走出饭馆的时候,我就在想,现在我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路过一家水果店的时候,想起骆恒说的要跟宿舍里的人打好关系,我就买了一些水果打算回去分给新室友们。

    刚踏进宿舍的门,就听见有人叫道:“六号,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女生刚从水池边冲完脸,脸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见到我,笑着说道:“你是最后一个来宿舍报到的,我们五个就等你了。”

    这才知道原来我们六人间的宿舍,根据来宿舍报到先后次序给编了号,我就是传说中的老六。

    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宿舍的情况,老大陈爽来自山东,一米六七的身高,白皙的皮肤,全无印象里北方姑娘的彪悍形象,总是老自豪地跟我们得瑟,巩俐,范冰冰,全是他们山东的。

    老二来自杭州,平时不怎么爱讲话,别人说话的时候,她总是笑而不语地点着头。老三叫尤小婷,老四叫李诺,两人都是北京本地的,以前还是一个高中的,关系特别铁,也很仗义。

    老五就是那天穿着白色背心没事总爱去水池边冲脸的那个姑娘,名字特奇怪,叫滕达。这个姓氏我还是第一次见,陈爽总爱凑过去问她:“你真叫滕达啊?是不是艺名啊?”惹得全宿舍的人哭笑不得。

    几个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离军训还有两天的时候,宿舍里的几个人总爱凑在一起互相八卦彼此的过去。我一边小心地给骆恒送我的那盆千代田锦松松土,一边听着陈爽坐在床上跟她们讲述着她跟她男朋友的相识过程。这盆千代田锦跟我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带着我跟骆恒的记忆,更像是我的一种信仰,有着可以减少我对新环境的不安的功效。

    尤小婷叫了我几遍让我过去一起听,我都说“马上”,她终于没忍住,跳下床来,走跟窗台跟前,刚要一把拉我过去,却见我正一脸严肃地忙着手里的活儿,好奇地问:“这玩意儿叫什么啊?”

    我:“千代田锦。”

    尤小婷饶有兴趣的模样,“芦荟啊?”

    我学会骆恒的口气,“我开始的时候也以为它是芦荟,不过它属于百合科,学名叫千代田锦。”

    尤小婷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小样儿吧你!这么认真地捣腾这玩意儿,该不会还有背后的故事吧?”

    我被说的有些心虚,却故作镇定地说:“想知道啊?”

    尤小婷拼命地点着头。我坏笑道:“就不告诉你!”

    回到“组织”怀抱的时候,陈爽已经讲完了她的光辉历史,对于我这个听众的缺席,她表示很不满,众人立刻附议,我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盘问的对象。

    老大:“老实交代!单着还是双着呢?”

    我:“双着。”

    老二:“他叫什么名字啊?”

    我:“骆恒。”

    尤小婷:“牵手,抱抱,打啵,嘿咻,到哪一步了?!”

    果然是北京妞,真够辣的,我被这个问题问的满脸通红,迟疑了半天老实交待道:“第……第三步。”

    老四在旁贱贱地笑着,“伸没伸舌头啊?”

    “没有!”我重重地否认道,这几个家伙的问题越来越没谱了,我开始有些恐慌,就怕接下来老五会问出什么出格的问题。

    轮到老五的时候,没有让我恐慌,却让我立刻伤感起来。腾达问:“那他现在在哪呢?”

    “美国。”

    她们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悲伤,在我回答完她们这一系列的拷问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我。那天晚上我一直都睡不着,突然特别想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陈爽说大一新生要等到军训结束之后,才能办理校园网上网,这对于一心想着在网络上跟骆恒视频的我,着实是个极坏的消息。

    第二天中午,我和宿舍里的姐妹一起去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骆恒给我打来电话,我冲排在我前面的滕达摆了摆手,便很开心地跑到一边去接听。

    骆恒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一般,低沉而沙哑地问我:“到学校了吧?”

    我:“昨天就到了,你还在睡觉么?”

    骆恒低低嗯了一声,说:“对不起,本来想昨天算好时差给你打电话的,手机握在手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我笑了笑,“没关系,昨天我也挺忙的,又是报名又是搬宿舍的,我都快转晕了!”

    骆恒也笑起来:“f大的校园好看么?”

    我点点头,说:“很漂亮!比录取通知书上的照片还要漂亮,f大的篮球场特别好看,比我们高中的大多了,篮球架上刷了天蓝色的油漆,很亮。还有我们宿舍楼下种了好多樱花树,听说每年四月份的时候就会全部盛开……”

    骆恒在电话那端静静地听着我兴高采烈地描述着新鲜的大学生活,突然意识到骆恒打的是国际长途,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对不起,我忘了你打的是国际长途了。等你今年寒假回来的时候,我再讲给你听吧!”

    骆恒轻轻笑了笑,带了些刚睡醒的鼻音,“没事儿,我买的黑卡,挺便宜的,专门用来给你打电话的。”

    我:“那也不能这么个打法啊。”眼看着我们宿舍的姑娘都已经替我打好饭菜找好位子坐了下来,我对骆恒说:“骆恒,不跟你说了啊。我们宿舍的女生叫我了,我要过去了。”

    骆恒:“恩,好。”

    我正要对他说再见,骆恒却又告诉我说:“明天我和这边的几个中国留学生约好一起去登山,那边没什么信号,可能那几天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了。”

    我有些不放心,“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骆恒答应说好。

    挂电话的时候,我竟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骆恒,你在美国有没有遇见程冉?”

    ……

    作者有话要说: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不准霸王!

    11

    11、第十一章

    那个时候我还是很信任骆恒的,他说没有遇见程冉,我就相信他没有。其实心里明白,这种信任有点底气不足的意思,更像是对自己的安慰。这种信任一直维持到大一新学期结束的骆恒回来过春节之前,我总是努力克制自己。

    为期两个礼拜的军训生活,辛苦而煎熬。我们一宿舍的六个女生被统一晒成了荞麦肤色,这让我突然想到星爷的那部《九品芝麻官》里,吴孟达为了配合周星驰的包大人形象,特意去晒的面目全非回来,还被星爷狠狠嘲笑了一番。

    我们六个互相嘲笑着彼此的黑炭造型,一边忧伤地在往身上抹防晒油。那会儿也傻,就没想到跑去校医室求老师开几张病假条,一个个的一直傻坚持到军训的最后一天。送别教官的那个晚上,我们一起拍了张集体照,我突然很想让骆恒看到我穿着迷彩服的模样,一个礼拜后,骆恒登山回来打电话给我,我让他把他的地址念给我,却被他支支吾吾拒绝了,他说:“寄过来邮费太贵了,寒假回家的时候再给我吧。”

    虽然觉得他说的没错,可是我心里却难过起来,委屈地想着我们已经分开一个多月了,难道他就不想念我么?不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么?邮费再贵又怎么样,我自己出得起。可是这些话我却对他说不出口,握着手机一阵沉默。

    骆恒看出了我的不高兴,只好将他的地址报给了我。

    我认认真真地将骆恒的地址记了下来,隔日滕达陪我去学校外邮局寄照片,她看着我在填写骆恒的地址,说:“明艺,你干嘛寄这张照片啊?这照片里咱晒得跟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似的,一点儿都不好看,你男朋友那边可都是清一色的白皮肤美国辣妹呢,你这不给他找比较呢嘛?”

    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说那边还有黑种人呢?再说了,我信得过他!”

    滕达叹了一口气,眨眨眼睛冲我说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说过没?”

    我学着尤小婷的北京腔,假装发飙:“丫找不痛快呢?”

    滕达立马消停了,我握着笔杆想了一会儿后,在照片的背面写了一段话给骆恒,滕达想凑过来偷看,被我给瞪回去了,填了单子交完钱,走出邮局的那一刻,我便开始想象着骆恒收到这张照片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想着想着,嘴角竟不自觉地泛起笑意。

    滕达笑话我,说:“又犯相思病了不是?别发春啊!”

    我也不甘示弱:“那也比你每天晚上躲被窝里抱着电话‘污言秽语’强!”

    滕达挽着我胳膊的手,突然一抽回去掐在了我的腰上,红着脸辩解道:“我那怎么能叫‘污言秽语’啊?我那是正常撒娇好不好?你丫对我就是羡慕嫉妒恨!”我懒得再跟她贫,报之以冷笑嗤之。

    两天后,学校大一新生的校园网络业务开始接受办理,我兴冲冲地交完费回来,连上我妈给我买的那台笔记本,想立刻跟骆恒来个视频通话,却悲催地发现我竟连他的qq号码都没有。

    大家也不要觉得惊讶,我们念高中的那会儿的网络通讯工具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洋气,我们的联系方式一般只留自己家里的座机号,情侣之间都还处在用小纸条的传情的初级阶段,虽说不是那么方便,却倒有几分浪漫。学生那会儿也没几个有手机的,要不是我爸我妈折腾着闹离婚,我爸估计也不会觉着歉疚送我手机了。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骆恒起床的时间,我才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骆恒先是挂了,然后又很快地打过来,“明艺?”

    我很疑惑,“你刚才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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