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弃妃女法医第6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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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妃女法医 作者:rouwenwu

    ,你一向是聪明人,分得出轻重,你应该清楚,现在我不是你的敌人,楚策才是!”

    楚筝微微一笑:“话里如此,不过,可惜我不喜欢作别人的刀,你要想借刀杀人,找错人了。”

    “楚筝,你真的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楚笙讥笑道,“楚策一回来,父皇就再没有顾忌,废你杀你,立楚策为太子,那是迟早的事情。军饷一案,不过是个废立的开端,我不怕告诉你,别说半个月,就算半年,你把整座温州掘地三尺,你也找不着军饷的下落。你想看看我落魄的情形?我不过是失宠,而你,半个月后,太子还是你楚筝吗?到底谁更紧迫,你看不出来吗?”

    楚筝淡淡笑着:“就算我情形紧迫又如何?即使我先死,黄泉之下,看着你楚笙失宠落魄,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冥顽不灵!”楚笙见百般劝说无效,焦躁起来,愤愤一挥袖子,冷笑道,“如果你想坐山观虎斗,看我跟楚策相争,你收渔翁之利,那你就打错算盘了!就算我想除掉楚策,也会先看着你被废,被杀,然后再动手,绝不会便宜你的!半月后再见,到时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

    说着,拂袖而去。

    看着他背影渐渐消失,楚筝原本浅淡的笑容也渐渐敛了起来,无奈地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默默出神的楚筝忽然觉得肩上微微一沉,随即,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在这做什么?等我么?”转过头去,只见莫言歌一身朱袍,英姿飒爽,心中稍安,点点头,问道:“你呢?去见睿亲王楚策了?”

    莫言歌神色微沉,点点头。

    “怎么样?”

    “没见到。我让人通报,出来却说,皇上在召见轻尘,没办法传消息进去。”莫言歌摇摇头: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却一直见不过人。晚睛说,那天,玉轻尘的情形有些古怪,我有些担心。”

    “是吗?”楚筝问道,皱了皱眉,“我偶尔见过几次,倒觉得他们还好。”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毕竟,他是敏妃之子,又跟皇上刚刚相认。”话虽如此,莫言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按捺下去,见楚筝愁眉深锁,有些萎靡不振,又叹了口气,道,“在为温州的事情发憨?”

    “半个月……”楚筝敛眉,扶着白玉栏杆,仰望着邈远的苍穹,淡淡道,“如今有了睿亲王,父皇自然不必再偏宠楚笙,温州之事,是成是败,父皇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但是,却又把难题扔给了我。父皇这样,显然是要为难我,好打击我的声势,为睿亲王铺平道路。”

    “古人不是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皮肤,行拂乱其所为,故能为人所不能。也许,这就是你的考验,如果你能撑过去,追查出真相,那么,你的声望自然水涨船高,这样一来,皇上就算有废立之念,也要斟酌再三。所以,楚筝,拿出点干劲儿来!”莫言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楚筝苦笑,涩意十足:“谈何容易啊?半个月,正常情况下,就算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到温州也要七天,剩下的查案时间,只有七天,想侦破此案,哪有那么简单?再说,父皇特意点名,要追查出军饷的下落。我看,这才是真正的难点,比侦破此案还要难上千倍!”

    “话虽如此,不过,好在我们早有准备,及早开始着手,省下了许多时间。现在,到温州的人,也搜集完情报,将消息传了回来,我们正好商议商议。”说着,莫言歌顺手搭上他的肩,笑道,“走吧,到我府上去,怀扬在等我们,再说,还有晚晴,她精善断案,说不定能帮到你。!”

    楚筝叹了口气,点点头。

    的确,善于断案的慕晚晴,现在,是他最大的希望了!

    昌平宫,胭脂醉下,梅香幽幽。

    一方石桌,一壶香茗,几碟茶果,玉轻尘和玉连容相对而坐,少年白衣,鹤发红袍,白与红,宛如冰火难相容,但此时此刻,两人之间却是寂静安详,看起来全无芥蒂。

    看着玉轻尘打发通报的人,玉连容道“轻尘一一”

    玉轻尘微微一笑,道:“太傅,你忘了吗?今日父皇才颁布圣旨,从今往后,我姓楚名策,您不能再叫我轻尘,该唤我睿亲王才是。”

    “正是,”玉连容心中微微失落,随即抛开,问道,“你跟忠勇亲王,以前不是朋友吗?”

    玉轻尘笑容平静,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你要推脱,不肯见他?”

    玉轻尘淡淡一笑,眸光平静:“太傅真的不懂吗?”

    玉连容微微一怔。

    “那日,在文成殿,太傅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我喜欢晚晴,而她,已经是钦定的忠勇王妃,太傅不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丑事,令忠勇亲王和我蒙羞吗?”玉轻尘笑容平静,没有丝毫涟漪,唯有在捉到晚晴的名字时,眸中闪过一抹光芒,随即掩去,换上满眼的温和平淡,道,“太傅担心的,我自然也懂,所以,还是远着他们些好,一来断念,二来也可避嫌,以免误人误己。太傅以为呢?”

    玉连容又是一怔,有些无措地点点头:“正该如此。”

    一时间,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玉轻尘淡然自若,玉连容却觉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那日在文成殿,玉轻尘忽然转念,认下了楚天阙,之后,便顺理成章地被挽留,居住在昌平宫,到现在已经数日。本来,玉连容还有些担心,怕他又犯倔脾气,再气得楚天阙暴跳如雷,已经做好了为这对父子调和的准备。谁知道,数日以来,玉轻尘却十分柔顺乖巧,丝毫也不曾触怒楚天阙,反而相处得十分和睦,两人谈书对弈,漫步议国,倒也丝丝入扣,全然一派父子情深,其乐融融的局面。

    而对他,也恢复了往昔的尊重和顺从,毫不违逆。

    好像,他还是从前那个安静沉默却柔顺的孩子,除了跟楚天阙相认,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但是,却也有些事情,再也回不来了。比如,这孩子再也不曾叫他爷爷,而是称他“太傅”;而他,也不许他再叫他“轻尘”,而是温和地提醒他,要唤他“睿亲王”,在恭敬守礼之余,从前的那种祖孙亲情,那种脉脉的温情,在这份礼仪之中,终究荡然无存。

    是欣慰,但也有些遗憾。

    而在欣慰遗憾之余,玉连容却也有些疑惑。

    “轻一一睿亲王,其实,寿宴那天的事情,另有缘由,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解释—一”

    “我知道,”玉轻尘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解释,“太傅是为我好,毕竟,玉府两位公子都不成器,大公子贪财,二公子好色,太容易被人抓到弱点,生出事端,若我是以玉府三公子的名义与父皇相认,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总有一份香火之情,我也不好不顾,说不定会因此被掣肘,太傅这样做,是不想我将来为难。”他微笑道,黑眸若琉璃光转,“当时,是我太过年轻气盛,没想到太傅的苦心,所以才会曲解太傅的好意,真是对不住。“

    “啊,没什么,睿亲王能够明白就好。“玉连容欣慰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么,皇上一一”

    “太傅说过的,他是帝王,有他的苦衷和无可奈何,何况,瞧他如今对我的恩宠,宛如中日,无人可比,想必当初,对母妃也是如此。说起来,都要怪闻氏父女,若非他们,何至于此?以前,是我太任性了。”玉轻尘笑着,温语解释,温和安然。

    玉连容笑道:“睿亲王能明白就好。”

    终于,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等到这个孩子开窍,懂事,终于能够理解皇上的苦衷了。

    玉连容欣慰地想着,但同时又发现,这一场解释下来,他跟楚策,又恢复到先前无话可说的情形,楚策倒是安静平淡,丝毫不觉异常,但他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和不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告辞:“睿亲王身体不好,还是多多养息为好,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起身告辞。

    玉轻尘也不挽留,微笑着点头:“多谢太傅关心,太傅慢走。”

    宽阔的院落,顿时剩玉轻尘一个人,然而,他却依然安静温和地笑着,神情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只是那双眼眸,似乎越来越漆黑,越来越浓重,宛如浓墨深夜,沉沉的黑,沉沉的暗,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楚策哥哥,你戏演得真不错啊!”

    院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掌声,随即,身着金丝盛装的楚青阳慢慢现身,云鬓高耸,美丽的脸上笑意宛然,一边鼓掌一边走到玉轻尘身旁,坐下,笑道,“怪不得那天,你不肯理我,原来有这底牌!”说着,仔细地打量着他,赞道,“楚策哥哥果然是一表人才,亏得我先认识莫哥哥,不然,说不定会喜欢上楚策哥哥,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玉轻尘淡淡笑着:“几日不见,青阳公主捧人的本事,倒是大有增长。”

    “楚策哥哥,既然你我是兄妹,那更是一国,没的说!“楚青阳深受楚天阙喜爱,因此,连楚筝和楚笙,也对她讨好不已,早已经习惯了众人的追捧和喜爱,下意识地,对着玉轻尘也亲昵起来,撒娇道,“楚策哥哥,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玉轻尘只是淡淡笑着,随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没搭话。

    “楚策哥哥,你就帮帮我吧!再说,”楚青阳扬眉,眼波流转,凑近过来,轻声道,“这样对楚策哥哥也有好处,不是吗?楚策哥哥喜欢慕晚晴,是不是?不许狡辩啊!别拿对太傅那番说辞来糊弄我,我可不是那样的厚道人,轻易就被你瞒过了。其实,楚策哥哥是心里另有算计吧?”

    玉轻尘淡淡道:“什么算计?”

    “文成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楚策哥哥原本不想认父皇的,突然之间就改了主意,又讨好父皇,其实,你是为了慕晚晴吧?“楚青阳笑道,一副“你根本就瞒不过我”的模样,“你是想,认下了父皇,有了足够的权势和地位,想得到慕晚晴,自然更加容易,对不对?不肯见莫哥哥,也不见慕晚晴,不过是故作姿态,免得人家疑心到你,是不是?”

    玉轻尘眸色微沉,瞥了她一眼,眸眼中冷意森然。

    “好了,楚策哥哥不喜欢,人家不说就是了。”楚青阳有些畏惧,急忙讨好地道,随即又拉住玉轻尘的手臂,央求道,“不过,楚策哥哥就行行好,帮帮妹妹我这一回吧!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再说,如果我折散了莫哥哥和慕晚睛,对楚策哥哥你也有好处,不是吗?”

    玉轻尘默默地看着她,许久,才淡淡道:“你想怎么做?”

    “楚策哥哥你这是答应帮忙了吗?”楚青阳惊喜地道,亲昵地将头靠在他肩上,笑道,“我就知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妹,兄妹齐心,其利断金嘛,对不对?”

    玉轻尘忽然咳嗽起来,不动声色地挣脱了,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只要楚策哥哥设宴,宴请莫哥哥和其他众臣,想办法灌醉莫哥哥,然将他引到我在的客房,剩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楚策哥哥只要在适当的时间,将父皇以及众臣,最好能再将慕晚晴一道引来,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木已成丹,莫哥哥又是坦荡君子,无论如何,都会对我负起责任来的。”

    玉轻尘淡淡道:“那只是你得利,我的好处在哪里?”

    “楚策哥哥放心,只要莫哥哥肯娶我,我总有办法,折散她跟莫哥哥的。到时候,她被莫哥哥遗弃,最虚弱的时候,楚策哥哥若能在她身边,趁虚而入,慕晚晴还不是你的掌中之物?”楚青阳笑也着他,道,“以楚策哥哥的容貌身份,才华情痴,不会连都做不到吧?”

    玉轻尘淡淡一笑,道:“话虽如此,不过,若依你所说,我岂不是暴露得太明显了?我设的宴,我灌醉的莫言歌,我让人引莫言歌去休息,到最后跟你成就好事,谁也猜得出来,是我在捣鬼。你以为,晚晴跟你一样是白痴吗?”

    “当然不会这么明显,我自有其他安排,楚策哥哥到时候只管看戏就好。”想到五年的期待和美梦,终将成真,楚青阳忍不住兴奋起来,自得道,“楚策哥哥放心,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件事与你无关,与我也无关,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巧合而已!”

    “是吗?不对,对于青阳你的智商,我实在没什么信心!”玉轻尘淡淡道,“还是把全盘计划都告诉我吧!”

    “好吧,就知道,楚策哥哥是聪明人,才不肯吃亏!”楚青阳嘟起嘴,凑近过去,附耳,低声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末了,才道,“这下,楚策哥哥可以放心了吧?谁都知道,我喜欢莫哥哥,要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谁都想象得出,是我在算计莫哥哥,到时候,先声誉扫地的,可是我呢!还会惹得莫哥哥厌恶生气,我有那么傻吗?”

    玉轻尘眸光闪烁,最后,淡淡一笑:“看起来,经过些事情后,你确实比猪聪明了点!”

    “楚策哥哥,你不许这样笑话人家,不然,我就生气,不理你了,楚青阳半真半假地嗔怪道,拉着他的手,摇晃着,“说了半天,我什么都说了。楚策哥哥,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玉轻尘垂眸思索半晌,犹豫了半天,终于深深地吸口气道,“好吧。”

    “太好了,楚策最好了!”楚青阳兴奋地地神,欢呼雀跃,“那我现在就去安排,等安排好了,就通知楚策哥哥,然后,就等楚策哥哥设宴了!”说着,欢天喜地地跑出昌平宫,着手安排一切。

    玉轻尘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依旧笑着,眸色却越来越黑,越来越亮。

    仙人跳啊……真是好土的把戏!不过似乎也蛮有趣的……绝美的容颜微微舒展,玉轻尘的嘴角慢慢勾起了细细的笑意,默默地想着。

    一场阴差阳错的巧合么……

    156章 温州饷银案

    莫言歌和楚筝,带着厚厚的资料,回到了忠勇王府。慕晚晴正在跟秦怀扬争执什么,还有云安然在旁。见莫言歌回来,慕晚晴急忙站起身来,眸带询问,莫言歌摇摇头:“还是没见到人,说是皇上在。”

    慕晚晴秀眉紧蹙:“奇怪了,怎么都见不到人?”

    寿宴后,玉轻尘离府,她自然也没再住下去,玉连容也早安排人手,将她的东西送到了忠勇王府。之后,一连串变化,玉轻尘进了皇宫,她就住回了忠勇王府。那天在文成殿,玉轻尘突然转口,认下楚天阙,已经够令她惊讶的,没想到,接下来听莫言歌说,他们父子竟相处得十分和睦,其乐融融,更令慕晚晴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对楚天阙的厌恶,她一向清楚。

    现在,两人却能够父子情深,慕晚晴实在很难想象,总觉得心中忐忑不安。

    然而,她几次入宫求见,却都被告知,皇长子在与皇上相聚,无法见客。她又不能一直拿着言歌的令符,无奈之下,只能托莫言歌去见玉轻尘,却也是接连碰壁,心中的阴影顿时越来越重。

    “轻尘的事情虽然古怪,却还不算太严重,现在,倒是楚筝最需要你的帮助。”

    莫言歌何尝不担忧,但是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还是温州之事,“今天,皇上下令楚筝追查饷银案,只给他半月的时间,尤其点名要追查出饷银下落。晚晴,你精善断案,看能不能帮帮楚筝?”

    “半个月?”慕晚晴失声惊呼,“光从京城到温州,也差不多要十天吧?只剩五天,怎么可能就追查出来?”

    楚筝神情苦涩:“所以说,是父皇在给我出难题。”

    敏妃之事,慕晚晴也从云安然处听过,顿时恍然,看着楚筝那温淡却苦涩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叹息,忙道:“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地帮你!”

    楚筝微微一笑:“那就全拜托晚晴你了。”

    慕晚晴心有余,却力不足:“可是,饷银被劫一事,我全无所知,就算心中就动身去温州——”

    “那样根本来不及!”莫言歌截断她的话,道,“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温州。好在,我们早有准备,已经派可信之人去温州着手此事,如今关于案情的消息都已经传了回来,我们还是在京城商议,有了结论再传书温州之人,由他行事,这样反而能快些。这些,就是全部的情报了,我们一起看,边看边商议。”

    说着,将厚厚的卷宗“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云安然却在这时起身,道:“你们看吧,我先告辞了。轻尘之事,我也觉得有些不妥,我还是进宫见见他,探探情况的好。”说这,向众人一致意,便翩然离去。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饷银在温州被劫一事,该是楚笙所涉及,他与楚笙是总角之交,又跟莫言歌交好,如今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倒不如置身事外的好,因此,见众人要开始讨论案情,便先一步告退,以避嫌疑。

    楚筝叹道:“云公子虽说声名狼藉,但……其实是个君子。”

    那边,慕晚晴却已经急不可耐地拿起一本卷宗,随手翻看着,这一看不打紧,目光顿时凝定。她到景华王朝以来,接触到的卷宗,多含糊不清,记录也都抓不到重点,因为,对此原本不抱希望。但眼前这份却是迥异,验尸笔录,现场勘验,证人证言,以及众人一路追查所想,所得,所验一应俱全,条理清楚,详略分明,竟比现代的案宗来得还要整理有致。

    最惊人的是,卷宗里夹杂着数十幅巨大的工笔画,细腻工整,栩栩如生,却是讲案发现场,以及众人搜查之地,巨细无靡地描绘了下来,连桌木的纹理都清晰可见,看起来,竟是没有丝毫的疏漏。

    慕晚晴忍不住惊叹:“这人好厉害!”

    见她这个断案高手居然如此惊叹,众人都觉好奇,忍不住围拢过来,案卷卷宗,他们不太看得出好坏,但那几十幅详细的工笔画,却令莫言歌和秦怀扬这样人物也惊叹不已。莫言歌看着楚筝,好奇道:“我从不知,你手下还有这等绘画高手。”

    楚筝看着那些工笔画,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也有些惊讶!”

    话虽如此,眼眸中却是光彩耀眼,满是赞叹和激赏。

    “这强人是谁啊?”慕晚晴实在按耐不住,央求道,“太子殿下,拜托你,为我引见引见吧!这些东西,是我在景华看过的卷宗里,最详尽,最完备的一份,几乎将整个暗自摆在了我面前。能整理出这样的卷宗,这人不做刑侦,简直是暴殄天物!太子殿下,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真的很想见见这位高人。”

    楚筝看着她,眸中若有深意,肯定滴道:“放心,你们一定会见面的,她……。也一直很想见你!”

    慕晚晴兴奋地点点头。

    本来,对于这种看着别人搜集的卷宗,遥控指挥,慕晚晴没太多的信心,但一本卷宗翻过,再看着这些工笔画,隐约觉得追查之人地细心专业,远在她预料之上,顿时又有了信心,再不说话,心凝神定,专心地翻看着卷宗,偶尔用笔潦草地记录着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刚到,三人也还没看,也都分头研究起来。

    看着看着,莫言歌的眸光忍不住转开,慢慢地落在慕晚晴身上。她今天穿了身娇艳新嫩的粉红裙裳,乌黑如墨的鬓发上簪着支粉玉雕琢而成的桃花,衬着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因为寒冷而微微晕红的脸颊,整个人如三月的桃花般灿烂娇艳,盛若云霞。细细的眉微微蹙着,黑玉般的眸子专注而凝定,丝毫也不曾偏移,那种认真的模样,使她整个人都有一种别样的光彩,耀眼而魅惑心神。

    莫言歌凝视着她,深思慢慢飘散。

    他原本对容貌并不在意,安以晴很美,他一直都知道,但因为两人关系冷淡,一直疏远零落,因此从不觉得,这种美丽有什么特别。可是,从慕晚晴出现后,他却觉得,这张脸,似乎越来越耀眼,到最后,甚至不再是一种美丽,而像是一种印记,就那样深深地印刻在他心上。

    突然之间,莫言歌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晚晴原来是什么模样?

    其实,现在的晚晴,还是安以晴的容貌,将来若到黄泉,应该会变回原来的模样吧?不知道,原来的晚晴,到底是何模样,到时候,他不会认不出来吧?

    真的,从来都没听她说过呢!

    莫言歌默默地想着,试图猜测着她原来的模样,在心中刻画了百般容貌,到最后,却都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氤氲,只剩下一双灵活而明媚的眼眸,明波流转,粲然生辉,就那样娇嗔可喜地看着他,惊心动魄。

    莫言歌突然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奈何桥上,就凭着这样一双眼睛,他也一定能认得出真正的晚晴来!

    一定!

    旁边的秦怀扬对此最不擅长,根本浸不进去,最快察觉到莫言歌的走神,看着他痴痴迷迷的,笑然于心的模样,忍不住暗自失笑,偷偷捅了捅另一边的楚筝,眸光示意,让他看去。

    楚筝见状,却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

    秦怀扬正想打趣,楚筝却抢先一步,附耳低声道:“秦怀扬,我劝你最好当做没看见,乖乖低下头,看你的卷宗。你也该知道,言歌是很内敛自制的人,这样的人,不喜欢被人看到他失态的模样。要是被他知道,你看见他这样子,我看你以后要怎么收场?”

    秦怀扬吐吐舌头,急忙低头继续看卷宗。

    温州饷银案震惊朝堂,影响巨大,但案情本身,却简单明晰,温州诸人追查许久,却也没有多少线索。既便如此,零碎琐杂的东西混在一起,众人连夜赶着,也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大概看完。慕晚晴遇到案件就兴奋,仍然精神抖擞,毫无困倦之色,莫言歌和楚筝也都习惯了,并无所觉。

    只有秦怀扬,倦眼惺忪,呵欠连天。

    “怀扬,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别强撑着。”莫言歌见状,便吩咐他道。

    秦怀扬忙振作精神,暗地狠狠地掐了自己胳膊一把,让自己清醒了点,这才道:“没事没事,我还撑得住。再说,我还是第一次看王妃断案,一定要看全场,不能漏戏!”

    莫言歌失笑,道:“好了,晚晴,你来说吧!”

    陪着她,经历了少女连续失踪案,和鬼婴案,一遇到案件,莫言歌已经习惯由慕晚晴来掌控全局了。

    楚筝与莫言歌相识五载,见惯了他平时果敢决绝,挥斥方遒的模样,第一次见他这般信服他人,倒是有些好奇,饶有兴致地看着。

    “那我就先把案情整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慕晚晴丝毫不见拘泥,落落大方地道,“其实,案情经过很简单,按照惯例,男方最富庶的云州等地,每天的税收都会有部分直接充归军饷,今年共四百万,由云州驻军派遣一千士兵,沿官道进行押送。元月十四晚,押送军队进入温州驿站,然而,就在次日清晨,四百万饷银连同一千押送士兵,却全部离奇消失不见!”

    157章 断案如神

    “最先发现饷银失踪的,是驿站的驿丞,也正是报案之人。据他所供,十四当晚,押送军队进入驿站,因为饷银事关重大,所以暂时封闭驿站,不许其他人进出,连驿丞也回家安歇。第二日清晨,驿丞按惯例到驿站应卯,却发现,百余辆押银车,以及一千押送士兵全部不见。驿丞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但再三求证,终于确定,是饷银在驿站离奇失踪,便急忙报知府衙。”

    大概案情,莫言歌和楚筝已经提前知道,但再听慕晚晴说道,还是忍不住叹息。

    秦怀扬愕然:“等等,什么叫做全部不见了?”

    这句话,充分暴露了他没怎么花心思看卷宗。

    “一夜之间,四百万饷银,百余辆押银车,一千押送士兵,全部消失不见,奇怪的是,驿站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或者其他异样,就好像这些人凭空消失了一样。”楚筝叹息着,随即又道,“不过,好在言歌派去温州的人及时赶到,通过右布政使,以及临州四府的驻军,立刻控制住了形势,全城警戒,封闭温州,然后,大举搜查温州城,以及驿站周围的地方。因为事出紧急,来不及跟我们联系,所以,他的消息晚了两天才道我们手里。”

    莫言歌也皱眉道:“事情怪就怪在,从驿丞离开驿站,到府衙接案,全城警戒,封闭温州,中间只有十二个时辰,四百万饷银,搬运不易,就算毫无耽搁地赶路,最多也只能走出不到百里。但是,时至今日,已经搜查到驿站方圆三四百里的地方,却丝毫也没发现饷银的下落。”

    “怎么可能?”秦怀扬惊叫道,“四百万饷银,那可不是小猫小狗,不止搬运不易,这么明显的目标,想要藏起来也难比登天,怎么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

    楚筝点点头,叹道:“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说,这起案子才如此棘手,尤其饷银下落,更是成谜。

    莫言歌希冀地看着沉思的慕晚晴:“晚晴,你呢?有什么线索吗?”

    “一般来说,案件的案情越简单,想要侦破就越难,这件案子也是如此,单从案件本身来说,这件案子确实很难办。不过,好在,温州主事之人非常谨慎细密,因为不知道饷银为何失踪,所以,他把当晚温州所有的异动全部调查过,归纳成册,就是我手里的这本。”慕晚晴凝眉,扬了扬手中蓝色封皮的卷册,沉思着道,“这里面,我注意到两件事,可能跟饷银案有关。”

    没想到慕晚晴这么快就能发现线索,楚筝心中惊叹,急忙问道:“哪两件事?”

    “第一,驿站坐落在温州城外,而就在饷银失窃的当晚,离驿站约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处小山林失火,因为是夜间,火势蔓延极广,等到被发现扑灭时,已经将近百里的丛林焚烧为一片灰烬。”慕晚晴冷静地道,眼眸中光芒闪烁,“我觉得,这场火起得有些蹊跷,说不定与饷银失窃有关。”

    “你是怀疑,歹人将饷银和押送士兵放在山林中,再纵火焚烧,所以找不到踪迹吗?”楚筝叹了口气,有些失望,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

    “因为就算火势再大,四百万饷银的银块可能被烧融,但绝不会放火烧得不见踪影,尸体也一样,对不对?”慕晚晴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这一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等我后面说就明白了。山林失火,是第一点可疑,这二点就是,就在焚为灰烬的山林边缘,有一具被烧焦的尸体,经验尸,是被当胸一刀杀死,再放入山林中焚毁的。”

    秦怀扬皱眉:“这个人,难道是押送的士兵之一?”

    楚筝微怔,随即起身,从慕晚晴手中拿过卷册,翻到焦尸的相关内容,里面写着详尽的验尸结果,另附了一张焦尸的简图,下面有详尽地说明。

    他仔细看了又看,茫然摇头:“我还是看不出来,这跟饷银失踪有说明关系?”

    “关键在于,这道致命的伤口。”慕晚晴指着图中胸口的伤痕,沉声道,“根据图中所画,和下面的说明,可以看得出来,伤口是由利刃造成,而且内窄外宽,又是砍伤,很可能是被大刀所伤。虽然尸体被焚烧,又经冷却,伤口有些变形,但根据我的判断,凶器应该是厚背大刀,刃长两寸三,背厚约半寸多些。”

    莫言歌眉宇紧蹙,隐约想到了什么。

    “言歌曾经带我去过黑松军的军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正是黑松军所用的大刀的规格吧?”慕晚晴目光转向莫言歌,眸带询问,显然也只是隐约印象,不是很确定。

    莫言歌凝重地点点头。

    “这就怪了,黑松军的武器都是特制的,与青木军和民间兵器的规格完全不同,难道说,这具焦尸是押送士兵所杀的?难道说,他是劫匪之一?可是,为什么会是在离驿站五十余里的山林里发生的搏斗?而且,既然饷银失踪,说明是劫匪占了上风,他们做事既然如此周密,又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具尸体呢?”秦怀扬越想越乱,眉头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慕晚晴摇摇头:“我倒觉得,这人未必就是黑松军所杀。”

    一来困倦,二来事情迷茫,秦怀扬已经完全绕晕了:“王妃你刚才明明说,杀死这人的武器,正是黑松军特用的大刀啊!”

    “刀是,人未必是!”楚筝却已经有些醒悟,缓缓地道,抬头看向慕晚晴,“晚晴你的意思是说,押送的士兵里,有内j,所以,饷银才会这样毫无痕迹的失踪?不过,”但很快的,他又否定了这点,皱眉道,“这样似乎也不对,就算有十个几十个,甚至近百个的内j,但一千押送士兵,不可能都是内j,黑松军的战力我很清楚,对方再怎么强势,再怎么使手段,也不可能轻易就让几百黑松军士兵凭空消失,不留一丝痕迹!而且,说来说去,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四百万的饷银,歹徒能藏到哪里?”

    屡次与慕晚晴携手断案,莫言歌已经有些摸到了她的思路,问道:“晚晴你是不是已经有结论了?”

    “我隐约能推理出,饷银,押银车,押送士兵的失踪是怎么回事,但是,”慕晚晴苦笑着,清澈的双眸看向楚筝,却微带了些黯然,歉然道,“对太子来说,这恐怕不是个好消息,反而有些雪上加霜了。”

    楚筝蹙眉:“怎么说?”

    “押银车的下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温州诸人肯仔细搜查被烧成灰烬的山林,想必能从中发现押银车的某些金属部件。”慕晚晴叹息,继续道,“一千士兵会离奇失踪,不留丝毫痕迹……太子刚刚有一点说对了,一千人,就算有内j,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凭空失踪,不留一丝痕迹,除非一千人都是内j!”

    “这不可能!”秦怀扬断然道,“云州的黑松军驻军,我有所了解,虽然不敢保证个个清白,但押送饷银,事关重大,驻军统领再怎么说,也会派心腹押送,必定是可信之人,一千人,全部都是内j,这绝不可能!”

    楚筝也点点头:“再说,就算他们都是内j,但四百万饷银凭空失踪,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这跟内j关系不大吧?”

    莫言歌却隐约想到了什么,忽然道:“等等,你的意思是——”

    “其实,我刚看到卷宗的还是,就觉得奇怪,四百万饷银,百余辆押银车,笨重又庞大,加上温州方面紧急措施采取得又快又准,就像太子殿下所说的,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一直搜查到方圆三百里都找不到。之所以找不到,我想只有一个可能性,”慕晚晴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道,“那就是,这四百万饷银根本就没有进入过温州城境内!”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没有进入过温州城境内?”秦怀扬失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我们得到的消息就是,四百万饷银在温州城驿站离奇失踪,所有人都认为,温州饷银一案扑朔迷离,可是,”慕晚晴目光凝定,缓缓地道,“有谁亲眼看见四百万饷银进入了温州驿站呢?”

    “驿丞啊!押银部队进入驿站时,驿丞总应该能看到啊!”秦怀扬质疑道,“四百万的饷银,百余辆押银车,驿丞总不会连这都看不到吧?”

    慕晚晴定定看着他,道:“驿丞能看到的,只是押银车而已!他应该没有权限查看车内的饷银吧?”

    “王妃的意思是,押银车内根本就没有饷银?这也不可能吧?”秦怀扬摇摇头,“四百万饷银,那重量可不一般,空车跟装满饷银的押银车,称重会差很多,驿丞在驿站,迎南接北,不可能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的!”

    这次接话的,却是莫言歌:“不,只要不是饷银,换上其他东西,让承重差别不要太明显就好。”

    “不管是什么,装满百余辆押银车的东西,都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轻易被遮掩过去?丝毫也找不到痕迹呢?”

    莫言歌摇摇头,道:“如果是能被焚毁的东西呢?比如说,木材?”

    “木材?”秦怀扬顿时一怔,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懂了,这就是晚晴所说的,小山林失火的秘密!”楚筝也点点头,沉声道,“不错,如果是木材的话,将所有的押银车送到小山林,再放一把火,全部烧掉,那么,木材会被烧为灰烬,夹杂在小山林林木的灰烬中,那就可以轻易被遮掩起来,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异样!”

    “可是,有一千余名押送士兵,要将百余辆押银车里的饷银换乘木材,怎么可能瞒过他们的耳目呢?”秦怀扬仍有疑惑,忽然间灵机一动,猛地一拍桌子,震惊地看着慕晚晴,“王妃,难道说——”

    慕晚晴点点头:“不错,我认为,饷银的确被劫,但是,地点绝对不是温州驿站,而是之前!”

    “的确,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通了!”楚筝眼眸中精光暴涨,又恢复了往日冷静睿智的模样,不住地点头,“饷银是在进入温州之前被劫的,而且,不止饷银被劫,恐怕连押送的士兵也全部遇难。然后,由歹徒伪装成押送的士兵,继续押送已经被掉包成木材之类的押银车,赶赴温州驿站,”

    “在让驿丞看到押银车后,将他赶离驿站,确定周围没人后,趁夜将押银车全部送到小山林,再纵火焚烧。至于那具焦尸,大概是他们运送押银车途中,被此人撞到,所以杀人灭口。事后,他们只要化整为零,再换下黑松军的装束,伪装成普通人,就可以轻易蒙混过关。甚至,歹徒很可能本就是温州人士,那么,只要恢复本来面目,根本不会有人疑心到他们身上!”

    慕晚晴点点头,继续补充道:“而且,他们进入驿站是在晚上,光线黑暗,不止是押银车不太明显的承重差异,就算伪装的人有什么差错,也不容易被发现。而且,那晚是十四,按照景华王朝的惯例,到处都是火光,那么,他们纵火焚烧押银车时,纵然火势凶猛,也会被认为是烟火花灯,光彩接天,就更不容易被发现了。”

    “而且,因为是花灯会,到处都是火光,发生火灾很正常,也不容易让人疑心山林失火跟饷银失窃有关。”莫言歌也道,看向慕晚晴的目光,满是赞叹和爱恋,“这样一来,令人完全茫然的饷银离奇失踪,就能完全解释通了,我们全部都被误导了!”

    “不错!”楚筝点头,眉眼中光彩绽然,“晚晴,你真的无愧于断案如神之名!”

    莫言歌笑着,心中满是骄傲和自豪:“我早说了,晚晴在断案上,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所以,她一定能够解开温州饷银案的真正真想,楚筝,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楚筝用力地点点头,心服口服。

    秦怀扬更是赞叹不已,而且,介于莫言歌是他上司,慕晚晴是莫言歌心上人的关系,完全不用掩饰自己的赞叹敬服,不住地称赞,末了,又问道:“不过,王妃啊,你是怎么推理出这一切的?你又怎么知道,小山林失火跟那具焦尸,会跟饷银失踪案有关呢?”

    “道理很简单,”慕晚晴笑道,“四百万饷银,这样明显庞大的目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凭空不见,尤其是押银车,这是驿丞亲眼看见的,就算有特殊的处理手法,也不可能丝毫痕迹不露,只看我们能不能找到线索所在。而根据押银车的负重载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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