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浓香第26部分阅读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的调侃,棕色的眸子认真的看着轩辕御凛硬如岩石的脸孔。
错开浅墨灿若星辰的棕色瞳翦,轩辕御凛负手页立,背脊稍微弯曲的朝前倾,炙热的气息靠近浅墨乌黑的发顶。“你认为我的用意何在?”不答反问,男子意味不明的嘴角轻扯。“三年来,夫人的势力已经无声无息的插入了四国之间,为夫是否应该说声恭喜?”这个女人果真是厉害,短短三年之间就可以把燕楼的势力运用的炉火纯青,堂堂的杀手楼居然化身为赫赫有名的玄字商行。世人皆道:“苍字阁,聚宝盒,囔天下之奇,绝古今之息。”苍字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四国,以独特的方式一点点的让其他商行俯首称臣,让四国的上位者如坐针毡,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苍字阁的背后到论隐藏了怎样的势力谁也拿捏不准,与其冒然的出手不如静观其变。
男子漆黑的双眸深似寒潭,看不真切,浅墨揉了揉仰的有些酸痛的脖子,微微叹息。“看来我注定你一个人情了,轩辕城主。”聪明的男人,不动神色的放下诱饵,让自己主动允下承诺。动用燕楼的事,自己本就没有打算瞒他,毕竟之于自己而言,多一个盟友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藏不露,阎都的权势如何自己不清楚,却明白若没有他的相助事情绝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夫人严重了,我不过是为你分忧罢了。”本是柔情蜜意的话从轩辕御凛的薄唇中溢出却让人不寒而栗,双眼紧紧盯着浅墨波澜不经的面色,漫不经心的执起浅墨一束青丝,在指尖把玩。
浅墨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冷不热的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们一向相敬如“冰”,此番倒是劳城主费心了。”炙烫的气息隔着几缕黑发一点点蔓延在微凉的面颊上带着刺痒的触觉。这个男人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思绪埋的太深,寒潭千丈,风平浪静,自己只能站在岸边心如止水的旁观。
黑如暗夜的深眸一凝,静静的望着语气生疏的女人。“无妨,只要是你想要的本尊势必助你。” 轩辕御凛放开手中丝绒般的柔软,径直走到雕花几条那一侧的太师椅上坐下。
白皙的面颊一滞,这个男人用轩辕氏名义起誓,倒底想要什么?只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唯一能配的上城主夫人称号的女子?浅墨有丝苦笑,不得不说轩辕御凛的眼光很奇特。
刀刻的五官硬的让人畏惧,嘴角不变的线条开启:“此番祝寿,四国的使臣已经入了都城。南清的镇北亲王亲、东旭的胤宸帝亲自前来倒是让本尊受宠若惊啊。”没有起伏的音调却是不容忽视的嘲弄。“西沙的使臣是骁骑将军,而北鹰的来者夫人怕是毫不陌生了。”
“是吗?看来浅墨得为他们准备一份厚礼,才不枉以前的颇多‘照顾’。”棕色的琉璃转动,闪着耀眼的光芒,粉色的唇瓣扬起一抹绽放的笑痕,却是诡异而妖娆。
“凌阒然不是傻子,应该已经猜到了当年的移花接木之计。”端起手中的茶盏,轩辕御凛不急不缓的说道。轻啜一口,含着嘴在淡淡的幽香回味。“夫人的花茶越发的馨香浓郁,难怪单是茶肆一行就无人能及了。”
浅墨含笑以对,透明的指甲轻轻划过男子坚毅的五官,对男子瞬间绷紧的皮面不以为意。“万事还得仰仗城主大人。”三年,对自己来说已经足够长了,她的小乖已经是会说话,会跑跳了。本来这两个男人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彻底底的消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结局,偏偏他们负了她最珍视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承受自己的“回报”。这个男人说过自己的是唯一能与他并肩的人,三年前自己的不屑,此刻却含着少些的感激,只因为他一直不动声色的帮助。伸手本能的去握住胸前的瓷瓶,浅墨有些感慨,这个小小的瓷器似乎承载了她所有的寄托。莫离,也许,也许轩辕御凛确实是最合适的那个与自己并肩而立的男人。
“轩辕御凛。”浅墨深深的凝视着男子无波的墨瞳,一字一顿:“也许成为彼此并肩的伴侣,并不太难。”自己本不是扭捏的人,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矜持而放手一段感情。三年的时光,若是选择错误,那么自己便放手绝不拖泥带水。
古井翻涌,一时风起水惊。轩辕御凛怔怔的呆立,这个女人果真是行事独特,压根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如此定终身的誓言由她口中说出却带着更浓烈的坚决,不容置疑的决心。执着茶盏的手紧紧一合拢,本来结实的瓷器犹如脆弱的花朵一般被任意的捏碎,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四分五裂,碎片化为细小的粉尘纷飞。
浅墨兀自一笑,眼波流转,满目生辉。“兰浅墨的夫婿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对浅墨来说,三个人的世界太挤,不是唯一我宁可不要。”兰浅墨代表的是一个身份,那么她的夫婿是谁,有无妾氏都无关紧要;但是浅墨不行,决绝如自己,不是唯一宁可放手成全。
好个不是唯一宁可不要。轩辕御凛暗自惊叹,这个女人给他的惊讶永远太多了,在以夫为天的时代,这个女人可以义正言辞的反抗,毫不顾忌自己已经犯了七出之条的嫉妒。可是那又如何,自己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绝世独立的女子。“好,轩辕御凛允诺,若有二心任你发落。”面色如常,答得却是铿锵有力。
炙热的指尖握住浅墨微凉的手,轩辕御凛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虽然极短,却依旧颜色无边。
这个男人果真是了解自己极深,誓言对自己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空虚,所以他只是轻描淡述的说道任自己发落。“若是要你以命相偿呢?”清浅的声音说出的却是冷冰冰不留情面的催命符。挣开滚烫的触觉,浅墨慵懒的倚回太师椅上,指尖承随意的摩挲着垂在胸口的一缕青丝,目光冷洌的寒池刺骨的水,看着面前的男人。
轩辕御凛仔细盯着面前专注的棕色眸子,眼睛眨也不眨。“只要是你要,给你又何妨?”丝毫不在意的吐露。
这个把命都毫不在意交到自己手中的男子,纤细的身躯一震,除了莫离,这是第二个让自己觉得呼吸紧促的男人。浅墨垂下眼帘,瞪着自己干净而透明的指甲盖,久久不语。
窗外是绚烂多姿的繁花似锦,屋内是沉默不语的两个。
三载红尘,细水长流。莫道无情,却胜有情。
凤凰一笑,阎都妖娆。缘志缘灭,三生不忘。
阎都篇 玄之慕情
一夜之间四国皆开始流传,三年前功高震主的东旭摄政王挥兵皇城的冲冠一怒,皆是为了一个死而复生的女人,阎都的城主夫人。
“爷,消息确是从阎都传出的。”一身素衣的男子面色灰暗的垂首,笔直的身躯如一根木头。
上古檀木桌后的男子头也不抬的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白玉的面容在一身明黄的锦衣下越发的冷峻威严。“你可知道当年朕为何降你三级?”漫不经心的语调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清幽而低沉,让人暗自警觉,不敢掉以轻心。
站立男子一怔,双膝硬邦邦的撞击冰凉的白玉地面,乌黑的头顶埋得更低,低过胸口的羞愧。“臣自知死不足惜,是爷开恩。”男子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幕,那抹惨淡的白色在自己眼前坠落万丈深渊的无力回天。
“你错在分不出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她。”俊美的容颜陡然一沉,漆黑的眼中一片阴鹜。在念到那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名字时表情复杂难辩,嘴中浓烈的苦涩让凌阒然眼中泛起丝丝血红,那个女人果真是决断冷情,居然抛夫弃子也不惜离开。为了君临天下自己不惜拿心头唯一的软肋一搏,偏偏是这跟软刺让自己觉得输得一塌糊涂。
殿外突然的动静让额头频频冒出水迹的男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王爷,您慢着点,小心跌着。”尖细的嗓音带着一惊一乍的惊恐。“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跟着。”
沉重的朱红木门被缓缓的推开,宽阔的门栏处不合时宜的站住一个小小青色的身影,虎头虎脑的朝大殿内张望。一双明亮的眸子染着浓浓的笑意,粉色的小唇瓣撑出大大的圆弧,露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煞是可爱。
人未至而声先到,三岁稚子的嗓音带着软软的奶气。“爹爹。”在众人惊魂不定的注视中小小的青色翻过高高的门槛,轻车熟路的朝高大的书桌奔去,对于三尺之外的跪着的素衣男子熟视无睹。
凌阒然面色一软,在小人儿快要撞上桌角的一瞬间,长臂一挥软软的散发着奶香的小身子就被抱了起来。满含关怀的眸子一闪,微微眯起,面色阴冷的注视着众人:“若是玄儿有个差错,你们死不足惜。”
为首的公公一张脸比抹了白粉还要惨淡几分,腿下一软,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嘴上不住的念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个小主子真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啊,这深宫后院的谁不知道小祖宗说话比皇上还有用,皇上宠他上天,就连称呼也与其他皇子不同,一如他那个荣宠不断的母亲。
“爹爹。”软绵绵的小白手抚上凌阒然隆起的眉头,“玄儿不怕,有爹爹在,玄儿不怕。”小家伙煞有介事的晃动着脑袋,小脸贴在男子白玉的侧脸,两张相似的容颜一个勾出浅浅的痕迹,一个则咧开小嘴露出不完整的小贝齿。
“都出去吧。”厉眼扫过黑压压的一片,抱着小家伙朝正殿的龙椅上走去。深邃幽暗的眸子在落到笑的眯起眼的小家伙时柔和的如海绵一般,轻言细语的问道:“玄儿,今日怎么早来一个时辰?”唯恐一个不慎惊吓到怀中水晶似的小人儿。
“爹爹,玄儿也要阎都。”圆圆的眸子闪着晶亮的水光,似乎一个不小心,满满的波光就会盛出眼眶。小家伙怯怯的盯着凌阒然漆黑如墨的双眸,语气迟疑的说道,细小的胳膊顺势缠上了凌阒然的脖颈,左右摇晃。
嘴角轻抿,凌阒然有些恼怒的看着小家伙摇摇欲坠的泪珠子,胸中杀意顿现。不知道是哪个狗奴才如此嘴碎?“玄儿不哭,玄儿一哭你娘亲就会心疼。”爹爹会心痛、内疚。严厉的嗓音掺和着不容错辩的怜惜和痛苦,一句话不自觉的多口而出。
“象玄儿一样吗?”小人儿好奇的睁大水眸子,一双瞳翦亮晶晶的。“娘亲和玄儿一样胸口会好疼好疼。”白嫩的小手不自觉的覆在自己的胸口。
凌阒然一怔,似乎有点奇怪自己如此轻易的就对玄儿说出了他的娘亲。小墨儿,这样赢弱的玄儿,你也舍得丢弃?凌阒然眼底一片晦涩,嘴里却越发的柔和。“娘亲是因为玄儿而心疼。”玄儿是个乖巧的孩子,在这个深宫里,即使其他皇子都有母妃,他却从来不问自己的娘亲。
娘亲,苍玄的心里盈满了好奇和温暖。虽然这是爹爹第一次提到娘亲,但是苍玄一点也不陌生。衾姨常常对自己说娘亲是世上最冷情的女子,只有在面对自己时才能露出丝丝的暖意。
那一日,苍玄偷偷溜了出来,躲在满是花香的草丛中,丝毫不在意满手脏兮兮的泥土。一双圆鼓鼓的眸子四处打量,小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
突然两抹粉色的身影径直走了过来,停下。
苍玄有些紧张的把小脑袋死劲朝葱郁的草丛里埋了埋,机灵的认出了其中一个女子是苍玄殿的侍女。
“在苍玄殿当班就是好,连赏钱都比其他殿的侍女多。”其中一个细细的嗓音夸张的说道带着羡慕和丝丝的嫉妒。
“快别瞎说了,被人听到——”另一个女子期期艾艾的阻止着,可惜不太成功,被粗鲁的打断。
“放心这会没人会来的,不过我倒是好奇了,那个小王爷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居然死了还能让皇上如此记挂。”好奇害死猫,女子带着满腔的疑惑问出了这个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问题。
“嘘——”另一个女子颇为忌讳的使劲晃动脑袋,四处张望着朝前走去。任由身后的女子追赶着,硬是不肯吐露一个字。
小小的苍玄呆呆的望着粉色身影消失的方向,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小小的手不知所措的抓着地上湿润的泥土,半晌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朝着苍玄殿奔去,还带着压抑的抽泣声。
“呜——”苍玄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奔进内殿,让所有的侍女慌作一团。众人惊慌的望着本该在榻上歇息的小主子突然自门外出现,还哭的如此凄惨。
“玄儿。”低低的嗓音伴随着一个清冷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的气息微弱的小人儿,女子一惊,清灵的面容陡变,抱起苍玄走入内殿,嘴里厉声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衾儿心疼的望着苍玄泪痕斑驳的小脸,心口剧烈的起伏,这个她看了照顾了三年、疼惜了三年的小人儿,一直畏惧着他心脉不齐,不敢让他受到惊吓,没想到今日哭的如此凄厉。“玄儿不哭,来慢慢的稳下气息。”小心翼翼的轻拍着孩子起伏颤抖的胸口,嘴里柔和的安抚着。“告诉衾姨,谁欺负你了。”女子暗自皱眉,在这深宫谁敢如此放肆。
“呃。”小家伙哭到不住打嗝,“衾,衾姨。呃,骗,呃,人。”苍玄倚在女子怀里吃力的说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容易停下的哭声又开始断断续续,小手痛苦的捂着胸口。“娘亲,死了,呜呜。”
女子杏目圆睁,一时间眸色转变,朝着屋外喝道:“今日之事若是让皇上知道,就是诛九族的死罪。全部出去。”
众侍女惶恐的抖着身体,双腿无力的朝殿外走去。捂着嘴,不敢吱声。
“玄儿,衾姨保证。”女子缓下面色,手掌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苍玄的心口,坚定的说道。“玄儿的娘亲还活着,终有一日她会来接玄儿的。”那个女人让自己以命相护,怕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吧,这个孩子终究是成了她的一个软肋。
水色的眸子兀自睁大的圆圆的,不敢置信的望着衾儿。“衾姨不骗玄儿?”小手死死的抓住女子绿色的衣襟。
认真的凝视着苍玄脆弱的眼神,衾儿含笑着点头。“是的,玄儿,你的母亲在阎都。你要答应衾姨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那一日,小小的苍玄在泪水中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带着泪痕的小脸扬起了灿烂的笑,那么坚定的知道阎都,那个母亲存在的地方。
“玄儿,胸口疼?”漆黑的眸子闪过紧张,凝望着脸色恍惚的苍玄,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
小人儿回过神,小脸蛋上满是脆弱的望着凌阒然,祈求道:“爹爹,玄儿要跟着爹爹一块儿上阎都,玄儿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纤细的手指毫不在意的拽着人人畏惧的那抹明黄。
眼前有些苍白的颜色,让凌阒然不忍拒绝,这个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身旁超过三日。突然眸中精光一闪,面上露出慈爱的笑意,“玄儿要乖乖的听爹爹的话,爹爹就考虑带玄儿去阎都玩儿。”也许,这个孩子能让那个绝情的女人有一点点心软。
“爹爹最好了。”苍玄抿着小嘴,圆圆的眼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唇边两朵小梨花开得格外绚丽,垂下的长长睫毛掩去了一道狡黠的眸光。
阎都篇 前尘随风
万人空巷,说的是阎都的盛况,所有的百姓都夹杂在宽阔的青石白道两侧,望着一辆辆奢华犹如黄金堆砌的马车陆陆续续的驶入固若金汤的城池。
“多少年阎都都没有如此热闹过了。”鬓角斑白的老者乐呵呵的抚着长长的胡须,眼中含着欣慰。“自城主十五岁接任以来,如今已过而立,理当让四国来庆贺。
“轩辕氏自古就是四国的主宰。”年轻气盛的小小华服少女理直气壮的说道,全然不顾清脆响亮的嗓音轻而易举穿越众人,直直的灌入马车中人的耳中。
“放肆!”精雕华丽的马车前凌空抽来一道白光,长长的马鞭笔直的向少女挥去。驾车中年男子脸色僵硬如尸体般,嘴里机械的喝道,目光阴沉的望着轻巧移动就避开了凌厉鞭法的绝美少女。
“慕福。”如玉石敲击般清脆的声音化开了中年男子眼中的阴暗,男子收回结实精致的长鞭,嘴里不屑的蹦出一句话。“原来阎都的人都是如此无理放肆。”
少女本来得意洋洋的望着无可奈何收回长鞭的中年大叔,白嫩的指尖无聊的卷着耳际垂下的一缕发丝。少女垂下黯沉的俏丽小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原来南清镇北侯爷家的狗叫起来也挺吓人的。”艳若桃李的小脸肆无忌惮的扬起,鲜艳的唇瓣微微勾动。
伴随着少女嗓音的还有众人忍俊不止的哄笑声,对于在自家门口撒野的别国使臣,众人当然是气氛之余一致对外,此刻少女的话无异于让大伙吐了一口恶气。
“阎都的待客之道不过如此。”驾车的男子眼中燃起两团熊熊怒火,第二次有人如此大胆的在自家爷面前放肆。
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挑开车帘的一隅,清润的嗓音带着不容错辩威严。“慕福。何必于个小女孩计较。”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打量着站在街道边上的少女,精致的小脸不屑的朝着马车,明亮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在自己的眼睛,小小粉嫩的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慕昊锦有些惊讶于少女轮廓的熟悉,妖娆的面容上是不露声色的温润笑容。
半晌少女垂下明眸,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清晰,粉色的软绸衣衫被风吹着拂开。“慕管家记好了,本姑娘叫轩辕梦漪。”嘲弄的嗓音带着肃杀决绝,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身后众人的反应。
“啊!”诧异的惊呼声自人群中发出,“那不是城主的家的小小姐。”
“是啊,据说是遗落在外的轩辕家的骨血,三年前被城主带了回来。如今在城主府可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爷?”中年男子僵硬的面孔越发的呆板,瞳孔紧缩的回头望着车内的男子。“那,那是——”
慕昊锦瞳孔紧缩望着少女离去的地方,那抹俏丽的粉色成为一个印迹死死的映在黑色的翦瞳中,是震惊是惊喜抑或是怒气,道不清说不明的复杂感情交织在慕昊锦心中。“驾车。”有些高亢的嗓音打断男子的急促。轩辕梦漪?一向气势凌人的眸中凝聚着沉痛和阴鹜,浅墨,你居然敢让本候的孩子认人做父。修长的指尖狠狠的握住雕花矮几上的茶盏,艳丽如罂粟的面容上泛起一道苦涩的痕迹。
马蹄声哒哒的回响在青石板上,刚刚的一段小插曲被众人抛到了脑后,只当是轩辕家骄傲的小小姐在维护自家的名誉。
安静的小胡同道上,粉衣少女无聊的把白细的手指当麻花般随意的绞缠着,水色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身侧面无表情的俊朗少年。“阿朵,你是不是觉得宝宝今天在无理取闹?”
体型修长的少年任由娇美的少女缠上自己的胳膊,目不斜视的朝前迈步。
“阿朵——”长长的带着颤音的撒娇让少年的眉头微微蹙动,嘴里不情不愿的蹦出个字。“没。”继续踱开自己的步伐,眼中确实不容怀疑的指责。
对于少年冷漠的态度,少女丝毫不以为意,嘴角两朵深深的梨涡开得兀自灿烂。“阿朵,你不要担心啦,娘亲不会生气的啦。”
“夫人会担心。”本来闷不出声的少年,面色冷冷的望向少女,似在控诉她的不知分寸。
“哼。”少女精致的小脸不以为意的仰视,眼中是淡淡的戏谑,若是仔细的观察,像极了刚刚倚坐在马车上的白衣男子,微微眯起的眸子带着慵懒的神情,如同逗弄着掌心猎物的狐狸。
“阿朵你这个闷葫芦一遇上娘亲就变成口吃了。真不知道,娘亲那么温和的女人你怎么如此惧怕?”
素衣少年的脸一怔,耳根子开始泛起绯色,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声音窘迫的辩解道:“没。”
“哈哈。”少女似乎抓住了少年的把柄笑的格外得意。“好了,好了。宝宝保证不笑了。”看着少年沉下的脸孔,梦漪小脸上隐忍着笑意,食指俏皮的竖在唇前。阿朵虽然看似冷冷的,一旦把他惹火了,指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刚刚那个男人?”阿朵垂着眸子低声问道。宝宝不是个任性的女孩子,此番突如其来的刁难一定有别的原因,毕竟宝宝的年纪和南清的镇北候压根扯不上关系,想来只有那个清冷的女子了。
本来灿烂的小脸陡然晴转阴,带着沮丧和厌恶,“哼,慕家没一个好人。”梦漪不屑的数落道。都是那个男人害她从小没有娘亲,还害死了疼她的大熊爹爹,才会让她和娘亲分离那么久。“还好我不姓慕。呸呸,怎么自己诅咒自己。”少女碎碎念道,不去理会少年越发困惑的神情,一个劲儿的宣泄心中的怨气。
忽略不停上下启合的小嘴,阿朵仔细的端详着少女的面容,眼中闪过一道了然。
“啊——”少女突然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惨叫,折腾得树上休憩的鸟儿惊吓扑腾着翅膀。“完蛋了,娘亲说了今日要乖乖的和融融姨听夫子讲课。呜呜。”梦漪可怜巴巴的拖住转身撇下自己的少年,小脸祈求的仰视着。“阿朵——”
少年突然裂开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没用的,夫人说了明日让我跟着漆叔去招待各国使者。”阿朵一直木楞的表情带着愉悦的笑意浸染上了漆黑的双眸。“至于宝宝你,当然只有乖乖的和轩辕小姐一起去夫人那。”
拂开少女僵直的手臂,少年丝毫没有同情心的撇下受惊的少女独自前行。
“坏阿朵居然敢嘲笑本小姐。”梦漪惊愕的望着少年绽放的笑颜,半晌哇哇直叫。
轩辕府后的清幽竹林。
“娘亲,宝宝回来了。”小小的头颅颤颤的自门后探了出来,圆圆的水眸滴溜溜的转动。梦漪诧异的望着空无一人的房屋,自打来了阎都后,娘亲可是一次都没有离开过这片竹林。“奇怪。”梦漪呐呐的自语,缓缓朝门外踱去,却在不小心瞄到一截宝蓝色的衣角时,募然止步。
“宝宝,你在找什么?”清冷的声音自梦漪的身后响起。
梦漪还来不及藏起伸出的手,和被拽在手中的一截衣衫。有些心虚的垂着头不去看那双柔和的眼睛,害怕看到丝毫的冷厉。“娘亲,宝宝不是故意随便翻看你的东西的。”怯生生的说着,忍不住偷瞧了眼浅墨清秀的容颜。
“怎么,宝宝今天被猫叼了舌头?”如玉般的白皙细长的指尖缓缓抚上梦漪掌中的那抹宝蓝。含笑的语调让梦漪稍微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刚刚一瞬间自己觉得好像偷窥到了娘亲的心情有些不安和惶恐。“没,没有。宝宝是怕娘亲生气。”少女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绝美的小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
棕色的眸子扫过梦漪的不安,不以为意的拿过小小的衣衫,嘴角的弧度依旧优雅而端庄。“傻宝宝,这个小衣服是给你弟弟做的。”幽幽的叹息里是淡淡的心疼,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小乖脸上软软的触觉,那样的柔软,混合着慕司一般的香甜浓腻。
梦漪有些难过的点头,双臂下意识的缠上浅墨的纤细的腰肢。“娘亲,你不要难过。宝宝发誓一定会帮你把玄儿接回来的。”圆圆的眼颓然的阖上,含着一点点的伤心。融融姨曾经说过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被娘亲留在了东旭的皇宫,虽然自己很讨厌那个凶巴巴的东旭王爷,可是融融姨说的没错,小玄儿是无辜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心律不齐的小小孩儿。
越发柔和的凝视着把头埋在自己肩膀上的梦漪,细长的眼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宝宝,你会喜欢玄儿的。”因为那双怯生生的和你一般的眸子,那样小的水晶人儿怎么不惹人怜爱。
梦漪没有抬头,把小脸埋在娘亲馨香的肩窝处,轻细的嗯了一声。暗自下决心,娘亲,只要是您喜欢的,宝宝一定会好好保护他。
抚摸着少女柔顺的发丝,浅墨不动声色的问道:“宝宝,娘亲今晨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梦漪迷迷糊糊的侧过脸,圆圆的杏目困惑的泛起迷雾。
“看来宝宝真的很想抄一遍兵法了。”轻巧柔柔的嗓音带着不容忽视的笑意,说的格外肯定。
兵法?梦漪迷糊的大脑终于在听到这两个字后,陡然转醒,哀号声顿起。娘亲写出的那本兵法被凛叔叔视为珍宝,根本不让旁人窥上一眼。偏偏字数奇多无比,被娘亲毫不珍视的拿来当做惩罚自己的道具。“那个,融融姨——”梦漪不肯屈服的做着垂死挣扎,小小的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痛苦神色,小手不依的拉扯着浅墨的长长水袖。
“看来融融和宝宝的感情果然很好。”清冷的容颜满是夏日午后洒满的暖意,晶亮的翦瞳流转着琥珀般的色泽,耀眼而生辉。“融融已经在书房磨墨等待我们宝宝的大驾光临了。”
秋日的天空渗着浅浅的蓝,干净程亮的颜色,游离着白的纯洁无瑕的云朵。一个粉衣华服的少女拖着颓败的身躯,颤颤的走进了她畏惧的书房,伴随着一路有气无力的哀号。
阎都篇 物是人非
琼楼玉阁,一片清澈见底的碧水中是欢畅游移的锦鲤,曲折萦回的长廊如一条圣洁的哈达飘扬其上。精致的园林中却融入了奇妙多姿的色彩,大片大片的迷离的紫在湖心肆意的摇曳着身姿,魅惑神秘的色泽为巧妙的雕刻艺术增添了一道光芒。
“百闻不如一见,都说阎都府之妙堪称四国之最,果真是名不虚传啊。”清凉温泽的嗓音自绝美的唇瓣溢出。宝蓝色的朝服罩着男子修长瘦削的身形,指尖无意识的划过汉白玉栏杆,一张蛊惑人心的面容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泛着波韵的狭长桃花眼状似轻佻的扫过身旁的鹅黄衣裳的女子。“最妙不过海棠秋色。”
五尺开外俏生生的立着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白皙的芙蓉面上是笑靨如花。长长的水袖轻扬如姿态妖娆的划出一抹浓香,掩住朱唇贝齿。“咯咯,都道南清的镇北侯爷风流不假,今儿个海棠倒是领教了。”
慕昊锦但笑不语的凝望着女子的胭脂面,挑起的桃花眼中却是波澜不兴,触不到底的深邃幽暗。唇型勾起邪肆的风流,语气越发的诱惑:“海棠花下死,做鬼亦何妨,本王不过是及时行乐罢了。轩辕城主倒是大方,把如此的妙人谴来招待本候。”
海棠颜色依旧,巧笑嫣然,鹅黄的轻纱在风中吹拂,纤细有致的身躯一览无遗。
“本姑娘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下流之人。”脆生生的话凌空而出,伴随着稚嫩的嗓音是一道浅蓝的身影。少女约摸十一二岁,却已然出落的颜色无双,可惜小巧的瓜子脸上是一片冷凝寒霜,杏目微瞪,满是鄙夷的望着面前妖娆横生的男子。
慕昊锦本来不动声色的眸子陡然紧缩,带着急剧凝聚的怒意,凝望着少女固执不肯退让的唾弃的眼神。心中一片怒火,轩辕梦漪?抑或是慕梦漪,没想到昔日在自己膝下嬉笑的水晶人儿如今却是以这样一副态度出现,果真是世事无常。
“小姐。”海棠垂下长而俏的睫毛,语气恭敬的唤道,全然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娇媚,冷静而自持。
警觉的站在慕昊锦身后的灰衣男子一脸恼意的瞪着语气恶劣的梦漪,却是没有出口警告。虽然自己的主子是爷,偏偏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姑娘却是自己曾经伺候的小小姐。
男子危险的眯起双眸,两团火焰若隐若现,嘴角有些僵硬。“放肆,轩辕城主就是这么教诲你的?让你小小年纪就忘了什么是尊卑长幼之礼。”深沉浓烈的阴鹜声陡然在梦漪的头顶响起。
望着逼近自己的男子,梦漪的心绪越发的紊乱。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幼时疼她如珍宝,却害的娘亲一生凄苦,失了大熊爹爹。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来了,当沉重前尘往事映入脑海时,只感到一股冷意自脚下升起。他毁掉了自己最爱的娘亲的一生,所有自己绝对不会承认他,死也不会。“爹爹只告诉过我好色之徒视如草芥。”甜甜的说道,带着恶意的嘲弄,梦漪仰着小脸,微微的嘴角兀自扬起,丝毫没有躲避退缩。
“宝宝。”轻轻柔柔,如风吹过的清凉。身着浅青色绸缎的女子款款而来,步步轻盈,优雅从容。
慕昊锦一惊,望向遥遥而来的女子,衣袂飘飘,轻盈空灵。忘却了眼皮下那张让人咬牙切齿的小脸,忘却了海棠秋色的诱人,幽暗的瞳孔紧紧的缩在那张熟悉而陌生的容颜。
自东旭军营一别,时光荏苒,随着摇曳的折叠裙摆慢慢靠近,那张从来都镇定自若的面容越发的清晰。乌黑的发丝一如既往随意拢起,细长的眼染上了点点柔和,慈爱的望着自己身下的少女,粉色的唇瓣轻巧的勾动,浅浅的如水面的波痕。岁月似乎把她遗忘在了轮回之外,她的容颜不曾有丝毫改变。这个女人不美,但是自死而复生以后,整个人变的全然不同了,周身散发着一股子宁静,眼中是经历了岁月沉淀的光辉,格外的灼人蚀骨。那么多年过去自己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就那么轻易的扎入自己的心中,如一根刺,小却是痛彻心扉的疼和绝望。
浅墨生疏而客气的笑道:“慕侯爷海涵,梦漪被她爹爹惯得失了分寸,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句句有礼,字字带刺,却有干净利落的让人挑不出毛病,细长的眼兜转一周,静静的望着沉默不语的慕昊锦,这个男人当真是上天的宠儿,依旧是一朵媚态横生的血色曼珠沙华,引得女人前仆后继。轩辕城主的家教?慕昊锦你倒是可笑,自己的女儿却需要别人来教诲,果真是可悲可叹,索性宝宝也对你失了好感,想来轩辕城主倒是不介意当个现成的爹爹。
“娘——”长长的音,浓浓的撒娇声自漂亮的小嘴喊出。梦漪一改方才的面色不予,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招摇的映在唇边,白皙的小手不依的拉扯着浅墨的流云般飘逸的长袖。“宝宝才没有呢,爹爹说了对待色流之辈可以摒弃礼数。”小家伙不知死活的火上加油,对着浅墨吐了吐粉嫩的舌头,转头别有深意的瞥了眼已经怒火中烧的慕昊锦。
浅墨无奈的笑了笑,细致如玉的手轻柔的拍了拍梦漪别致的发髻,嘴里不轻不重的说道:“总角之言,慕侯爷定不要放在心上。”唇瓣深陷的桃花漩涡和梦漪的相互映衬。
“夫人今日倒是兴致颇好。”轩辕御凛稳如泰山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深暗的玄色长衫显得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愈发的冷峻。步伐矫健的迈上曲回的汉白玉长廊,削薄的唇带着似笑非笑的痕迹。
浅墨面色不变的望着高大健壮的男子,嘴里平平淡淡的唤道:“夫君。”
“爹爹。”清脆甜糯的呼唤让轩辕御凛冷厉的面容有一丝软化。漆黑的眸子随意的撇过浅墨白皙的瓜子脸,对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慕昊锦沉沉的唤道:“慕侯爷,可有不满之处?”
慕昊锦呆呆的望着浅墨水眸轻荡,即使是那么微小的涟漪,自己也不会错认,慕昊锦的心口不自然的紧缩着。八年前在那个小院,她就是那么柔软的望着那个性情古怪的男子,不曾迟疑的离开他,下意识的靠近那个男人。多年之后,这个冷情的女儿终于再次动情,偏偏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陌路之人。轩辕御凛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慕昊锦的深思,狭长的眼缓缓的挑起,面色如初,轻佻的勾动笑痕道:“轩辕城主客气了,有如此倾城佳人相伴是本候的荣幸。”
“小女鲁莽,得罪之处还望慕侯爷莫要见怪。”小心翼翼的把浅墨揽进自己的怀中,眼中的怜意一览无遗。“夫人莫要忧心。”
梦漪貌似不满的哼了哼,望着轩辕御凛不依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用她鼓鼓的眸子瞪了慕昊锦一眼,才泄愤似的挥挥衣袖。
谁也不曾主意,那双修长的隐于宝蓝朝服之下的手,狠狠的弯曲成拳状,发白的指节似要冲破薄薄的肌肤。压住心口剧烈的刺痛,慕昊锦缓慢的说道:“轩辕夫人不必忧心,本候还不至于和个小孩子计较。”何况是我自己的女儿。未出口的话被慕昊锦死死的压制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哼声。面前刺眼的一幕提醒着慕昊锦自己的多余,“那么本候就不打扰了,告辞。”牵强的笑意在白玉的面上显得有些扭曲。
望着男子转身的动作,轩辕御凛仍旧低头凝望着怀中的纤细女子,淡淡的吩咐道:“海棠好好的伺候慕侯爷。”
“是,爷。”低低的回答声擦肩而过,鹅黄的婀娜背影水蛇般朝慕昊锦跟去。
从头到尾一直憋屈着不置一词的慕福担心的望着慕昊锦有些挺的笔直的脊梁,心中一遍一遍诅咒着被轩辕御凛揽在怀中的浅墨。
蔓箐的紫缓缓的开遍了湖心,浅墨面色清冷的凝视着那些美丽却暗藏着剧毒的相思之物,如同开在荼蘼花事了之后的彼岸花一般,带着罂粟的微笑。
“谢谢。”清脆的嗓音如同溅入湖中的水滴,带着丝丝无可言状的轻盈。
轩辕御凛一愣,不曾变化的刚硬面孔上眉头轻微的抖动。“我们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
浅墨嘴角噙笑,对称的梨涡越发明显。“蔓箐。”简洁的话语带着轩辕御凛不曾听过的俏皮。相思断魂,莫离我终是带你来了,看这一片相思,几回梦与君同。
轩辕御凛心口仿如被一根轻的没有重量的羽毛轻轻反复的挠动,带着痒痒的轻刺,自己把蔓箐全部交给怀中的女子照料,终究还是押对了镖。对着蔚蓝的天空,那张一向没有表情的面容软的让人瞠目结舌,锐利的眸子中隐去了高深莫测,浮现丝丝涟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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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身躯纤细脆弱的如陶瓷,一个不甚就是支离破碎,轩辕御凛目光幽深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惑人的紫占据了整个视线。“末时,他就来了。”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长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掩住了一片水色荡漾。浅墨默不作声的顺着点滴摇曳着水痕的湖面望去,雪白如上等羊脂玉的侧面安静的似一幅画。“轩辕城主—”不经意间幽弱的声音溢出唇瓣,却被蓦然而至的眼神制止,锐利如鹰隼的黑眸正紧紧地锁在白净的脸颊上,是幽暗深邃的井,在明亮的阳光下似乎又反射着点浅浅的蓝。
轩辕御凛深深的凝望着呆愣的浅墨,薄唇微抿,刚毅的下巴越发显得冷峻。“既然我们是夫妻,就不必如此客气。”不动声色的移开双眸,指尖看似无意的划过浅墨乌黑的发丝。
深吸一口气,浅墨缓下心中的诧异,万没有料到这个男人是如此在意。暗自苦笑,此生怕是再也遇不到一个男子如莫离那般让自己能够轻而易举的付出信任。此番倒是自己稍显矫情了,既然已明白的告诉自己他是可以与自己并肩而立的那个人,又何须如此见外。粉嫩的唇瓣轻轻的挑动,对着盛开的紫色娇艳启音道:“御凛,我只说一次。既然我已认定,断不会再像此番那么隔离。”
轩辕御凛始终对着远处湛蓝的天际,微微仰起的头颅高傲而不屈,是不可动摇的冷硬。
顺着线条刚毅的侧面看去,入眼的是有些刀刻般的下巴,和微微勾起的唇线。浅墨一怔,从来都是一张生人勿近的冷面,已然是冰山一角的融化。细长的眉眼不自觉地弯曲,弯成一道皎洁的弦月。
深秋柔和的阳光洒在依偎的身影上,慢慢的感染那些清风吹动的暖意。谁也不曾注意,男子的眼里浸染的是丝丝的笑意,柔和的一如蒲柳的轻柔。而身侧的女子那张平凡的面容似乎被渲染了金色,艳若桃李,容貌倒是其次,只觉得如一弯浅浅流动的水,带着灵动的波韵。
“城主—”混合着内力的嗓音带着意犹未尽,蓝墨色长衫的男子随意的倚靠在回廊之外,俊朗的容颜上混合着调侃的戏谑。“东旭国的胤宸帝到了。”
轩辕御凛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走吧,我们去看看小乖。”低沉的嗓音自然而然的溢出薄唇,没有丝毫的刻意矫情,对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