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浅墨浓香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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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拨开皮的葵花籽一般呈现在凌苍玄的面前,小小的脸只有巴掌大,一张脸上唯一能引起人注意大概是那双又圆又大的眸子,异常的明亮让人想到了黑幕下的草原萦绕着无数萤火虫的画面。指尖轻轻一拉,已经湿的能看到肌肤的衣裳被脱了下来。

    小娃娃因为双手绕着满是馨香的脖颈,小脸上倒是没有了方才的惊吓,好奇的瞪着脱掉自己衣裳的人。

    望着乌黑的水面,凌苍玄淡淡的唤了一声静候在门外的韩安。“再换一桶水。”

    韩安领着提着另一水桶的两个壮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尊贵无比的主子正在给一个大眼睛的陶瓷娃娃擦身子的情景。韩安不确定主子是不是面色温和,但是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又和平日有些不同。

    抱起干净的任由自己擦拭的小娃娃,当那具小身躯离开的水面的一霎那,凌苍玄本能的把小家伙按在怀中。“都出去。”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决。

    韩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十载的守护让他明白,主子是天,而他要做的就是执行主子的任何命令,一如现在。直到踏出房门,韩安还在思考,主子不同寻常的反应,那道命令的嗓音似乎带着一点不属于永安王的急促。

    瞪着小嘴裂开的小娃娃,半晌凌苍玄倒也释然了,不过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娃娃,即使女孩又如何?依旧是自己的小宠物。

    一炷香后,洗的干干净净的小人儿被抱到了八仙桌前。

    “小不点。”凌苍玄优雅的拿着象牙玉箸,夹着一块散发着香气的肉片放到小娃娃的面前。

    坐的笔直的小身躯,呐呐的望着白白的香香的食物,圆圆的眼带着浓浓的好奇,小嘴抿了抿,却没有张开去咬住那滑溜的肉片。

    “不想吃?”凌苍玄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把肉片放入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小家伙明明是一脸渴望的望着桌子上的佳肴,却在自己伸过去后无动于衷。

    小娃娃看着白白溜溜的东西落入了那张不断蠕动的粉色唇瓣中,圆圆的眼睛一瞬间撑得大大的,小头颅迫不及待的垂下去盯着刚刚象牙玉箸碰过的盘子。那个白白的东西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凌苍玄抬起眼看到的就是明显带着疑问的小脸,和咽了咽唾沫渴望的神色。“想吃?”

    小脑袋迟疑的点了点,像小狗一样望着被凌苍玄执着的象牙玉箸,眼神随着那染上了淡淡香味的玉箸尖不断游离。

    “可惜。”缓慢而温和的嗓音吐出的是残忍的话语。“现在我不想让你吃。”满意的凝视着那双闪过失望的小脸,凌苍玄确定这个小娃娃绝对能听懂自己的意思,痴痴呆呆的模样只是她懒得理人的表现。

    圆圆的水眸诧异的望着嘴角弯弯的少年,小娃娃状似苦恼的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唇瓣,小手径直朝陶瓷盘中的白白软软的馒头抓去。

    凌苍玄也不阻止,只是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对于一个不听话的宠物,那双浅茶色的眸子是一闪而过的冰冷和残忍。

    洗的干净的手,白的没有一丝红晕,就那么毫不保留的出现在凌苍玄的眼前,小小的娃娃一手撑着宽大的八仙桌,一手把她心目中最好的东西递给白衣少年。小小的唇呆呆的裂开,望着那双带笑的棕色眸子。

    凌苍玄很诧异那股由心底生出的笑意,那是拦不住的波涛在肆意的翻滚,只因为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馒头。娘亲说过当你的心情随着另一个人而波动时,你已经开始动心了。凌苍玄困惑的瞪着眼前固执的把馒头高高举起的小不点,那双圆圆的眼闪着兴奋和同情,等等同情?

    “小不点。”危险的微眯勾魂的凤目,凌苍玄笑的如罂粟一般。修长指尖戳了戳被小娃娃死死捏住的白软物体,开始有些明白,他的小宠物不是不爱吃珍惜佳肴,而是她的生命里除了馒头再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的食物。“我和馒头谁比较重要?”鬼使神差,一向不屑于他人的凌苍玄问出了让自己都纳闷的问题,只因为眼前望着馒头苦苦挣扎的小不点。

    小小的脑袋垂下去,小手恋恋不舍的抓了抓掌心温温的、软软的馒头,黑色如墨的双眸显示了小人儿困惑的神色。馒头和眼前笑的跟馒头一样好看的少年?原谅小娃娃有限的认知里除了馒头她再也想不出更能形容凌苍玄的词语,毕竟在她眼中馒头就和凌苍玄一样美丽。

    而那犹豫不决的神色让少年的心情不断的飞扬,他的小宠物很有原则,那么就让他们拭目以待这种坚持会持续多久吧。

    “喀纳斯。”稚嫩却尖锐的嗓音穿过了油纸,如凌空的剑直直的射入房间。

    白玉的面颊仍旧望着抓着馒头的小娃娃,执玉箸的手连停也未停的夹着一块于笋鸡片放在小嘴张开的小娃娃面前。

    小脸上带着一点点犹豫,脑海中回响的是刚刚那片香香白白的东西被少年含在嘴里的画面。滑腻的肉片不断的诱惑着小娃娃的味蕾,粉色的小舌头伸了出来好奇的舔了舔唇边淡淡的香味。圆圆的眼随着入口的味觉而微微的眯起,像极了一只满足的小猫咪。

    “啪啪”,门外是鞭子抽空的声响,接着是女孩尤带薄怒的叫声。“喀纳斯,你说过会随塔娜会阿斯那科格格草原的。”

    “韩安,本王不喜欢擅作主张的人。”优雅的喂着小宠物食物的少年,面色是一片温暖,嘴角随着努力舔舐着肉片的小嘴而弯如勾。嘴里吐出的话却足以让外面冰冻三尺,毫不留情。阿斯那科格格草原自己当然会去,可惜他凌苍玄从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韩安一手握住银鞭,一手擒住塔娜纤细的脖子,有些拿捏不准。爷一向肆意妄为,但是自己掌中捏着的可是琅邪帝最宠爱的小女儿,若是一个不甚就会引起两国交战。

    那张娇俏的小脸上隐隐露出了被震慑住的惊惧,塔娜狠狠的瞪着掐住自己的黑衣男子,公主的骄傲让她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如一直被激怒的小兽。“你若杀了本公主,我额赤格绝对会挥军南下,倒时候吃苦的绝对是你东旭的子民。”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衣飘飘似仙,绝美出尘的少年眼中是寒冷的雪原。“塔娜公主,你是在警告本王吗?”好听的清悦嗓音悠然而至。

    塔娜又羞又怒,少年眼中明显的嘲弄让自己难堪,她是草原的明珠,额赤格的骄傲。但是那双妖媚的眼此时呈现的凛冽却让自己不敢妄自逞强,自己可以在面对凶恶的狼时做到狠绝,却觉得眼前的少年有着比那些幽绿眼珠的兽还要凶恶,即使他的唇瓣温柔的可以挽出一朵盛开的牡丹。“喀――”绿的惊人的眸子一瞬间圆瞪带着不敢置信,塔娜惊惧于自己发不出声的嗓子。

    少年的脸静的如一张墨迹,但是流动的棕色确实笔墨无法描绘的流光溢彩。“游戏到此结束,你梦中心甘情愿的喀纳斯只能埋在这里,而本王一向不喜欢别人觊觎的眼神。”指尖随意的指了指塔娜被绒毛皮革裹住的胸口,咋看之下凌苍玄仍旧是那个清冷如仙的少年,只有塔娜从那双残忍的双眸中看到了毁灭的暗夜幽冥。

    想要惊恐的离开化身为恶魔的少年,塔娜的心咚咚的直颤,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那个脆弱而美丽的形象在塔娜的脑海中轰然倒塌,自己把一株有毒的曼珠沙华当作了柔弱的白莲。

    “塔娜公主何必如此惊恐?”怜悯的眼神和唇边邪魅的笑意,散发着仍人惊心的寒冷。“五岁就跟着琅邪帝出入疆场的塔娜公主怎么会单纯的如稚子一般呢,若是如此本王倒要失望了。”说着身子稍稍的朝前倾斜了一点,睨了眼如小羊羔一般的塔娜。“韩安,放开她。”

    一获得自由的塔娜倒是奇怪的没有避开,小脸仰望着少年似笑非笑的俊颜,红红的唇扯开了一道撒娇的弧度。“苍玄哥哥,你把塔娜吓到了。”幽绿的眼却看不出丝毫的恐惧,似乎刚刚颤抖的人根本不是自己。额赤格说过要想骗过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而现在自己却觉得有些惊恐只因为那双弥漫了妖艳的眸子映出的自己虚伪而苍白。

    对于那双女孩软软的带着甜糯的撒娇,少年置若罔闻的转身走进了房屋。“不要把你的小手段耍到本王身上。”淡淡的嗓音平静而清悦。“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确是致命的毒。

    棕木门阖上的一霎那,顺着浮动的白色衣裙,塔娜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躯,如狼一般的眼越发的幽光肆意。额客,凌家所给与的羞辱,塔娜一定会帮你如数奉还,而他凌苍玄,终将沉浮在我的身下。

    落樱绕胭脂醉 身世渺渺雨打萍

    北鹰国的阿尔斯宫殿可谓是草原上真正的明珠,金碧辉煌的不亚于祭祀的神殿。腾空翱翔的鹰盘旋在宫殿的上空,让肃穆宏伟的建筑越发的透着不可侵犯的高贵。

    只要是北鹰的子民都不会忘记多年前正是这宫殿的主人带领着他的铁骑为草原换来了永久的安宁和祥和,让这片被混乱与鲜血覆盖的土地再次生机勃勃。

    妖绕多姿的身影在重重纱缦下渐渐的清晰,红的肆意的颜色将殿堂映的灼灼生辉。

    “苍主大人。”恭敬却娇软的嗓音带着化不开的甜蜜,柔软的身躯如膜拜神邸一般匍匐在地面。

    端坐在宽阔的雕鹰图腾大椅上的男子,随意的抬起头,那张脸映在肃穆的大殿中犹如一道雕像,一个自古希腊神话中走出的战神,坚硬的刀削出了他的轮廓,剑眉星目,碧绿的瞳孔是狼的幽暗,薄薄的唇没有表情的合着,显得冷厉而无情。“巴赫娜阏氏不必多礼。”

    女子缓缓的扬起头,艳色的唇边是渲染的妩媚。蛇一般的腰肢摇曳着,如一根拂柳盈盈而起。仰望着那张爱慕的容颜,女子的眼中是化不开的骄傲。是的,自己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永不调谢的巴赫娜,是苍主大人宠爱颇多的女人。

    男子的眼,由始至终都是一片暗的看不出情感的幽绿。“塔娜去了南清?”如同地底升起的寒气,那样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

    巴赫娜噙着嘴角盛开的魅惑,面上泛着点点的胭脂色。“是的,苍主大人。”跟随着这个冷硬的男人十几年,巴赫娜不会不明白,这不是一句随意的问句,而是警告。“塔娜就是一匹小野马,苍主大人的宠爱简直让她无法无天了。”眉角轻轻的蹙起,幽幽的叹息自那完美的唇瓣溢出,如一个端庄的大家闺女秀在劝导自己的夫婿且不要宠溺了孩子,但是那双肆意纵情着光泽的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得意。

    男人的眼是锐利的刃不带一丝情感,却端得让芙蓉一般的容颜染上了丝丝怯意和化不开的绯色。

    “本皇的小野马的确是无法无天了一点。”冷冰冰的口气听不出喜怒,男子依旧端坐着,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掌中的光滑洁白的玉如意。

    巴赫娜一愣,继而挂上了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和为人母的骄傲。凹凸有致的身型微微弯曲,流云一般的发髻松松的晃动着。“苍主大人的偏爱是塔娜的福分。”

    “啪——”无暇的玉如意被掷到了坚硬冰凉的地面,霎那间化为颗粒般的残碎,带着微转的流光。

    巴赫娜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身躯,这个男人,北鹰子民仰望的神邸一般的琅琊帝,绝不会那么好相处的主,自己一向谨小慎微,此番怎么会忘了分寸。咬了咬牙,巴赫娜垂着螓首,不敢出声,这个男人即使宠她却从来不是可以让自己恃宠而骄的霸主。

    “本皇的巴赫娜阏氏。”带着冷厉的气流,男子高大的身型缓缓的逼近那一抹赤红的娇躯。“你要知道,本皇的恩宠就如这玉如意。”铁一般的坚毅,男子目不斜视的自女子身侧走过,刀削的容颜没有一丝变化。

    巴赫娜呆呆的望着如风一般的脚步,那样如山的高大就那么毫无留恋的离去,伸手之间已是天涯相隔。望着残骸满地的破碎,巴赫娜的心紧了紧,自己怎么会不懂如此尖锐的警告,冷的彻骨,自己和塔娜不过是在他的庇护下才能保有如此尊贵的地位,就如这玉,完美是捧在掌中,它就是无价之宝;一旦弃之,不过是满地残骸,不值一文。而自己和塔娜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敬畏和仰视,一旦跌下去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自己绝对不能和姐姐一样,最后落得个草席裹尸,那样一朵倾城名花凋零得却如此凄凉。

    幽幽的站起身,巴赫娜的脸因为决绝而不再柔软,这样一个有着最柔弱外表的女子却是连男子也不敌的狠利。

    “叶赫。”淡淡的嗓音听不出方才的妩媚,巴赫娜走到自己的寝殿中,脸上带着的是浅浅的笑痕,让人不寒而栗的纵情罂粟。

    一个女子缓缓的自殿内走来,恭敬的垂首静立。

    巴赫娜不急不缓的坐在软榻上,嘴角弯弯。“你可还记得我的父王?”

    唤叶赫的黑衣女子慢慢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张美丽非凡的容颜,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忠诚和敬仰。“是的,小姐。”眼中还带着不明所以的迷惑,困惑于那段沉寂了十几载的回忆让女子再次唤醒。

    “叶赫,你可知道我们唯有依附于强大的苍主大人才能保全下来。”浓浓的自嘲自艳丽的红唇溢出,充满了女子的不甘和无可奈何。

    望着那张沉浸着些许苦楚的脸,叶赫的心紧紧的收缩起来。十几年前,她的小姐,曾是冠盖京华的双姝之一,高贵而骄傲,多少王孙贵族是她的裙下之臣。而如今,这样的骄傲却成了她痛苦的源泉之一,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个男人。“小姐,苍主大人——是疼爱你的。”叶赫的嗓音有些迟疑。

    低低的笑声散开在空气中,掺和了淡淡的苦涩。巴赫娜苦笑,蹙眉却仍然美得惊心。疼爱,呵,不,那不过是对一个宠物的玩弄。世人皆道苍主大人是翱翔的鹰,自己却觉得那样的男人更像草原上最无情的狼,凶狠而冷厉,没有一点点的感情。他可以把你捧得比天还高,也可以在瞬间尝试到跌入深谷的恐怖和绝望。

    叶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女子不同寻常的举动,白晳的指尖缓缓的合成拳状。“小姐你——”未完的话被那轻轻摇晃的头颅阻止在了口中。

    “叶赫,现在不是可怜我的时候,塔娜那个傻孩子去了南清。”巴赫娜淡淡的望着手中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小小的几个文字,那是不同于北鹰的文字,方方正正的如同豆腐块一般。“她接近了永安王。”

    随着女子的话,叶赫的脸上出现了满满的惊吓和怜惜。“小姐,奴婢恳求前去保护公主。”纤细的身躯不偏不倚的跪了下去,是不顾一切的决断。

    “叶赫,我知道你的心情。”巴赫娜的双眸盈满了浅浅的心痛。“塔娜自小就与你比较亲近,此番如此危险的举动你怎能不恐惧?”挥了挥手,那双巧笑嫣然的眸子缓缓的阖上。“去吧,我告诉你的意图就是让你在她铸成大错之前把她带回来。”

    叶赫激动的颤抖着身躯,脸上是满怀的感激。“小姐,叶赫和塔娜的命都是小姐给予的,叶赫一生都不会忘记。”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撑着地面站起的叶赫晃动着发软的双腿朝外走去。

    “苍主大人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不轻不重的语调听不出紧张。

    叶赫的身子一滞,眼前似乎浮现了那张无波动的绿色眸子,狠利而阴沉。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绝望的弧度。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呢喃着:“小姐,叶赫明白。”此生自己已无所恋,唯一的牵挂就是之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小姐和那个从小就软软唤自己叶赫姨的小娃娃,逼到最后,自己不惜用这条贱的命去换她们的安全。

    随着寂静无声的氛围萦绕着空洞的大殿中,巴赫娜才睁开了那双妙目,颤抖的睫羽下是平静无波的木然。叶赫,对不起,为了我和塔娜所有的罪恶都要让你一力承担了。姐姐,瞧帝王的后宫果真是一个黑的浓稠的染缸,即使是你眼中单纯的我也学会了算计和手段,如你一般,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苍字阁,锦州别院。

    满地绿叶幽幽的被践踏在脚下,白色的小身影正埋头苦干,高高翘起的小臀部对着晃动不已,唰唰作响的叶丛。

    凌苍玄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在庭院中忙的不亦乐乎的小不点,妖娆的凤目中隐含着浅浅的笑意,转瞬即逝。

    小娃娃身着白色的锦缎小袄,小手捧着一个大大的番薯,苦恼的坐在地面上,瞪着被自己聚在一起的绿叶,一脸困惑。

    韩安顺着凌苍玄的目光,无趣的打量了一眼,玩的格外开心的小娃娃,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主子的性格果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居然纵容一个小不点去把开得正浓密的凤栖树捅成一个骷髅,只为了锲而不舍的烤番薯。

    似笑非笑的眸光闪过,韩安心中一紧,垂下脸,再不敢妄自揣摩主子的心思。“主了,北鹰的探子来报,巴赫娜阏氏的近身侍女前往南清了。”一板一眼的报告着。

    凌苍玄的眸中精光闪过,化为无形。近身侍女么?看来轩辕梦漪给自己找的玩具果真有趣的紧,那么不妨让她们好好的表现一下。

    韩安感到细致的毛孔紧紧的缩成一团,抵御着不寒而栗的窒息。主子的那双眼笑的太过妖媚,里面却是深不见底的渊谷,一旦坠落,那么就是地狱般的焚尽之苦。“主子。”迟疑片刻,韩安顶着发麻的头皮询问:“是否要查查巴赫娜阏氏?“不是不明白,主子的不以为意,让是身为死士的自己唯一的职责就是护主子周全。

    嘴角弯弯,凤目轻佻的勾起,所有清淡高洁的气质烟消云散。“不,既然是游戏那么让她们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不是更有趣?”何况以独宠北鹰后宫的巴赫阏氏的手段看来,绝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窗外明媚如初,少年的脸染上了诡异的蛊惑与妖娆,那是潜藏在暗处的鬼魅,引诱人走入无底深渊的寒冷。

    落樱绕胭脂醉 阎海深深游子归(上)

    “小不点,过来。”凌苍玄头也不抬得看着手中的泛黄的陈旧卷档,不容反驳的命令却是对着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白色小身影。

    小娃娃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如一团小雪球蜷缩起来,听到那温柔中带着凌厉的嗓音,小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小嘴巴吧嗒了一下,诺诺稚嫩声随即响起。“要吃糕糕。”小小的脸扬起,对着俊美的少年,固执而坚决。圆圆的黑色眸子似乎承载了日月的精华,亮的惊人,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即将失去的食物的时候。

    依旧是不急不缓,清悦的少年声似拂开的湖面,带着点点弱的划入尘埃的笑意。“过来,就给你。”以食物引诱一个稚嫩的孩童的确不是一个君子所为,但是在凌苍玄的心中,这世间道貌岸然的人多了,自己犯不着同流合污。娘亲说过,名誉这种东西背负着沉重,不如舍弃,活的肆意。想到那个岁月变迁依旧风化不老的女子,凌苍玄的嘴角挽出了一朵融化冰雪的笑痕。

    许是那个少年温情的眉眼让小娃娃感到温暖,方才还躲在角落的小身子,努力的朝着少年爬去。白的似雪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只是直觉,小小的她明白这样柔和的线条把少年身上的疏远冷漠通通化解的无影无踪,让她毫不怀疑,此时的少年绝不会阻止她,小小的手颤抖着兴奋的对着小几上的银丝葵口盘探去。

    “吧唧,吧唧——”夸张的咀嚼声在那张小口发出,小娃娃狼吞虎咽的把抓起的凉凉的精致的糕点塞进嘴里,简直是猪八戒吃人生果。黑色的眼中荡漾着怯怯却满足的笑意,望着眉目渐渐挑起的少年。小不点不知道,为什么少年越来越美丽的脸庞会让自己惊慌,只是本能的想要躲开,就像见到了一只美丽却狡猾的狐。

    “好吃么?”轻轻的疑问,柔的可以滴水,修长白晳的指尖戳到了小娃娃的小脸蛋上。

    被碰触的微凉感让小娃娃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小手拽着自己白色绸缎小衫的一角,却不敢动弹,眼珠子狠狠的如缺氧的鱼一般盯着小几上的糕点。

    面前惊吓的小人儿贪婪看着食物的模样让凌苍玄忍不住想要逗弄,从来没有人把自己忽视的如此彻底,这个小娃娃的确是在畏惧自己,但是她畏惧的是自己的威胁,不给她糕点的惶恐。“小不点,待会乖乖的。”随意的捻起一块几乎透明的糕点,在那双灵动的眼前晃动。小家伙虽然稚嫩,却不痴傻,若是拿她最喜欢的东西威胁,绝对乖巧的如小猫咪一般。

    小不点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虽然不了解少年的含义,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听话,那块甜甜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了。忙不及不待的点着小脑袋,一点都不怕纤细的小脖子被折断。

    “主子,船已到。”韩安隔着车帘缓缓的唤道。

    松开指尖的糕点,凌苍玄挑开车帘,头也不回的走了下去。

    小不点慌忙接住快要落到马车软毯上的水晶糕,有些诧异的望着少年急切的背影,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刚刚还慢条斯理逗弄她的少年如此高兴。是的,少年错身的一霎那,自己看到了那双邪肆的棕色瞳孔中满载的喜悦,那是如自己吃到糕点时的那种甜甜的感受,困惑的伸出小舌头满足的舔了舔那甜蜜的滋味。

    凌苍玄站在湛蓝的海边,望着遥远方向的一个黑色的小点,嘴角的笑开始如盛开的樱花一般,渲染着满满的水色嫣红

    “苍玄少爷。”精致奢华的楼船中走出一个白衣男子,海风慢慢吹开了他长而干净的白袍,那是不染纤尘的颜色。

    凌苍玄打量着笑的温和俊美的男子,几不可见的颔首。“姬总管。”疏远而有礼,笑容依旧,只是再也找不到那么一瞬间的真挚,少年如同掉入人间的清冷谪仙。

    “夫人静候已久,想来此番路上可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让少爷耽搁了行程?”不是疑问的疑问,姬曜宸漫不经心的吐露,嘴角的笑灿烂的让人心动。平平是笑,凌苍玄的是不属于凡尘的清冷孤傲,而姬曜宸的却是游戏人间的放浪不羁。

    凌苍玄脚下不停顿的踏上了船,凝视着海风逐浪的美景,嘴角挑了挑。“姬总管的关心本王心领了。”乌黑的束起的发丝被风吹得扬起了优美的弧度。“想来轩辕梦漪的离去让姬总管颇为寂寞。”偏过头目光扫过韩安,凌苍玄不急不缓的交代。“韩安,把小不点带上船。”

    挺拔昂立的身躯一滞,仅仅不过一秒之间,又快速的恢复了谈笑风生。“苍玄少爷的关心让属下惶恐。”姬曜宸笑的可丝毫没有不安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双浸着丝丝水迹的掌心泄露了他的不安。是的,对于那个无法无天搅得江湖叫苦不迭的大魔女的躲之不及。

    阎都,城主府。

    “浅儿。”冷冰冰的嗓音配上千年寒冰的脸,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债主的模样。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冷峻的五官就比悬崖峭壁的岩石还要坚硬刻骨,高大的身躯让人觉得如山一般沉稳,可惜这样一个孤绝冷漠的男子手中却不合时宜的拿着一碗黑不隆冬的药水,即使隔了几米远,那掩住的苦味都可以透过空气扑入鼻息之间。

    男子面对的是一个慵懒倚在躺椅上的女子,长长的青丝一泻而下洒在软榻上,约摸十六、七岁芳华。青色的长衫随意的裹着纤细的身子,女子白晳的脸蛋上平凡的容颜却在那淡雅的气质下显得风华无限。对于男子冷厉却温和的警告,女子充耳不闻,纤白的手执着墨香的书卷,怡然自得。

    男子紧绷的脸几根青筋跃跃欲试,握着碗的手越发的用力,平静的黑色药水面开始左右倾斜。“浅儿,今日一定得乖乖的把药喝了。”越发冷凛的眼神中是掩不住的宠溺,轩辕御凛知道自己的威胁对于浅墨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缓缓蹲身,空闲的大掌探出去抚摸女子安静的容颜,滑如凝脂的肌肤在古铜色的大掌下越发的晶莹,轩辕御凛感慨的盯着那不老的容颜,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怜惜。

    浅墨很想忽略在自己面颊上游走的大掌,奈何那种酥麻略带粗粝的指腹在摩擦间带来一阵悸动,这个男人十年的相处已经把自己敏感的触觉掌握的一清二楚。“御凛,你确定今日要用这种方法逼我就范?”把手中的书放在身侧,浅墨慢条斯理的偏过头,顺着几缕发丝的缝隙,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容。

    几不可见的,那张堪称老脸的容颜上染上羞赧,若不是离得近了,只怕那淡淡的红迹就会被古铜的肤色掩盖。拿着白瓷碗的手一颤,里面的黑色左右晃了一晃,短短眨眼间又恢复了平静。轩辕御凛冷峻的脸有些抽搐,在浅儿面前自己根本就是手忙脚乱,这个女子大胆的连圣人都会抓狂,她可以面不改色的说着让柳下惠也面红耳赤的话,却仍旧是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看着一方霸主被自己逼的老脸紧绷,浅墨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恶趣味。“御凛,我的身子自己还能不了解。”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害怕自己的孱弱,但是天见可怜自己已经忍受够了那苦涩难以下咽的黑色“墨汁”。

    许是被那张不以为然的小脸气急,本来面色沉下的轩辕御凛突然狠狠的扯了扯嘴角。“那浅儿告诉我,是谁在昨日昏倒的?”一字一句仿如是从石头里蹦出似的,硬得刺人。一想到那纤细的身子在自己眼前毫无征兆的滑落下去,轩辕御凛的心再次被紧紧的拽住,那种窒息感充斥着全身,这个淡雅如菊的女人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弱点,一颦一笑都让自己牵肠挂肚,更甚是那样的突然,简直是措手不及的绝望。

    细长的眉轻轻蹙起,浅墨直勾勾的看着至昨日就在状况之外的男人。纤白的蝶翼轻轻触到了大掌,慢慢的覆在微凉的掌心。“御凛,虽然你很不愿意,但是这里。”牵引着大掌移到自己的平坦的腹部。“的的确确有个小生命。”

    呆滞的脸有些茫然的瞪着那平坦的小腹,昨日夜里自己还用大掌抚摸过的美妙部分,此时在轩辕御凛的眼中就如同怪物一般。“你说什么?”陡然的高亢阴骛的嗓音因为顾及眼前的女子而压制的更显可怖。“不知死活的殷楚,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浅墨不可置否的盯着眼前明显是暴怒的狮子,心中不无怀疑,若是可怜的老大夫敢告诉他实情才是真正的不知死活。“小声一点,你吓到贝贝了?”

    盛怒的容颜有一瞬间的狰狞,却在下一秒陷入空白。谁?轩辕御凛不懂明明在讨论手掌下的小生命,怎么牵扯到贝贝了?

    “爹,爹爹——”颤抖的小嗓音带着惊恐的哭腔在门外响起。

    轩辕御凛压下满腔杀人的暴戾,多少年了,自从浅儿生梦菡、梦贝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这样的谷欠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延续自己血脉的小生命却可以让自己暴跳如雷。“贝贝,什么事?”不习惯安抚的轩辕御凛,只能尽可能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对着门栏处怯生生的小姑娘。

    世人有一句话,叫做适得其反,而显然轩辕御凛把它诠释的淋漓尽致。那张冷硬的脸在戾气中扯出的弧度,看在胆小如鼠的轩辕梦贝的眼中简直就是狰狞的阎罗王的在世。

    “哇哇——”小小的身子却怪异的不退反进,即使惊恐却依旧穿越过那让自己害怕的高大身躯,朝躺椅上的纤弱女子奔去。“娘,娘,贝贝怕。”小小的脸随着急速的奔跑而红润,细细的眼中滚动着水珠子,脸颊上还滑落了好几滴晶莹的液体。

    挫折的望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喉结上下滚动了数次,轩辕御凛却最终无言以对。

    看着有口无言的轩辕御凛,浅墨强忍着笑意,不能怪自己落井下石,而是那张无可奈何的脸谁又能把他和叱咤风云的阎都城主联系起来,此时的他不过是爱妻疼女的普通男子。“好了贝贝,爹爹不是故意的,我们原谅他好不好?”抚拍着颤抖的小背脊,浅墨对于轩辕梦贝的鼠胆无可奈何。

    听话的小人抬起头,望着男子冷硬的脸,有些胆怯的眨了眨眼,仿如在疑问。

    和浅儿相似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让轩辕御凛百感交集,逼着自己缓下表情。

    “一蝶水晶糕。”冷不丁的稚嫩声自轩辕梦贝的嘴里溢出,还带着祈求的意味。

    仿如在嘲笑自己还不如一蝶糕点的重要,轩辕御凛狠狠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眼前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娃娃绝对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高贵的头颅机械的点了点。

    浅墨咬了咬唇才能让自己不要把笑溢出粉唇,谁能想到冷漠如御凛会如此的挫败。“贝贝来,告诉娘亲有什么事?”

    一听到爹爹答应自己那甜甜亮晶晶的糕点,月牙似的幸福呈现在轩辕梦贝的脸蛋上。被水珠浸润的小嘴裂开,高兴的宣面。“苍玄哥哥回来了。”

    落樱绕胭脂醉 阎海深深游子归(下)

    随着迈动的脚步,凌苍玄的心是满满的喜悦,尽管他的步伐依旧是不紧不慢,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不常出现的剧烈跳动。

    小小的娃娃迈着短小的腿,亦步亦趋的跟着白衣少年,敏感的小娃娃瞪着眼,盯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小小的她不懂得那些复杂的心思,但是却可以敏锐的察觉到那清冷面具的隐隐裂痕。

    跨进白玉的月牙门,凌苍玄止住了脚步。眼中映出的全是一道浅青色的身影,安静的比湖中盛开的蔓菁还要惑人,那是淡紫色的魅惑也掩不住的风华。“娘。”低的划入尘埃的呢喃,自美丽的唇瓣溢出,带着不易察觉的浓烈。

    女子缓缓的转过身,嘴角温和的扬起,棕色的瞳孔深深的映衬绝尘的少年。“玄儿。”

    少年抛下一向疏远冷漠的面具,疾步朝着栏杆旁的女子走去,纤细的胳膊搂着女子的肩,那张倾国的容颜轻轻的倚在女子馨香的颈窝。即使少年早已长成了翩翩儿郎,比女子高出许多,却仍旧如幼时一般,喜欢把自己靠在娘亲冰凉的肌肤上,即使带着薄凉,心中涌动着股股暖流。

    怜爱的拍了拍凌苍玄的脸颊,浅墨好笑的望着撒娇的少年。

    “一把年纪了还只知道撒娇”稚嫩的童音里是刻意的老成,回廊的尽头,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一脸不屑的走了过来。明明是小小的丫头,小女孩却一脸老气横生,背负着双手。

    迈着可笑的八字步走来。“可耻。”冷哼声怪异的出自小小的膻口。

    凌苍玄懒得理明明可爱的娃娃却一脸僵硬的轩辕梦菡,揽着浅墨的身子当着轩辕梦菡越发的亲密。“娘亲,你身子不好出来吹风。”清冷的少年褪去了冰冷的面具,对着他仰慕的母亲,只是一个乖巧的孩子。

    浅墨好笑的看着轩辕梦菡气鼓鼓的小脸,她实在不明白小小的萝卜头,为什么和梦漪一般厌恶玄儿那张倾国的容颜,是的,菡儿和梦漪一样只要面对着玄儿,那些鄙视和不屑简直不需掩饰,就从可爱的小脸上一览无遗。

    “你不要回来,娘亲就不需要出来吹风了。”宝蓝色衣衫的小女娃格外的坚决,小脸上完全呈现出敌人入侵的抗拒。哼,明明是男儿身,偏偏比自己的偶像梦漪姐姐还要美上三分,最重要的是他一回来就夺走了娘亲的目光。轩辕梦菡简直是越看那张妖娆的跟穆园盛开的桃花一般炫目的容颜越生气,索性恨恨的转过脸,来个眼不见为净。

    “你坏。”小小的怯弱的嗓音陡然插了进来,众人的目光一致移动。

    韩安苦着脸,僵直的立着如柱子一般。一双小手紧紧拽着他的长袍,小不点躲在他高大的身后探出小半个脑袋。小小的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漂亮的小姐姐要凶巴巴的呵斥给自己好吃糕点的哥哥,所以本能的发表了她的看法。

    轩辕梦菡沉重的小脸裂出一道细痕破功,圆圆的眼可爱的瞪起来,意图恐吓那个看起来就跟贝贝一样的笨蛋。虽然她轩辕梦菡的目标是成为一代魔女,但是居然有人敢偏袒那个虚伪狡猾的凌狐狸,简直是让自己忍无可忍。踱步到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小娃娃面前,轩辕梦菡左右打量着瘦瘦的小家伙,嘴角弯弯的扬起,带着浓浓的嘲讽。“哟——”学着群芳楼的老鸨的尖锐嗓音,轩辕梦菡双手环胸。“居然养起了童养媳。”

    四周静谧的连风动涟漪的波痕也发出微弱的动静,鸦雀无声。

    “轩辕梦菡。”低沉的如阎罗王的嗓音带着隐忍的怒气陡然响起。

    轩辕梦菡惊恐的缩了缩自己可爱的小脖子,试图寻找避风港,以免自己被强烈的台风扫到。可惜,虚弱的斜着小脸,目光寻向自己温柔的母亲却丝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一张冷硬中夹杂着怒意的男性面孔。虽然她决心成为大魔女,但是梦漪姐姐有燕楼做后盾,自己这个小可怜却不得不在忍辱负重的屈服在爹爹那张可怖的阎罗脸下,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哀叹自己逃不脱的惩罚,轩辕梦菡不忘楚楚可怜的对着浅墨泫然泫泣,博取同情。

    轩辕御凛一个轻揽挪步就把浅墨带离了凌苍白的怀抱,大掌紧致却不失温柔的把纤细的身子圈在自己怀中。不敢置信的瞪着黑眸中闪烁着无辜的轩辕梦菡,这个小魔头平日里被浅儿惯得无法无天,没想到居然敢如此没有教养。即使爱妻如命,任由着浅墨的不受世俗枷锁的洒脱,但是对于女儿的教育,轩辕御凛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卫道士,要求她们的一言一行符合大家闺秀的教条。

    浅墨安抚性的握了握环住自己的大掌,不是不清楚轩辕御凛的两面性,对于自己和对于女儿截然不同的态度。但是一想到她小小的菡儿一脸理直气壮的嘲弄玄儿的样子,浅墨就忍俊不住,自己如果没有猜错,刚刚那惟妙惟肖的长长发音,绝对出自青楼老鸨,这也是御凛生气的原因。“菡儿,回屋抄两遍三字经给你爹爹认错。”那又如何?浅墨从来不认为青楼老鸨有什么值得鄙夷的,不偷不抢,即使是靠身子吃饭的青楼女子在自己眼中也比坑蒙拐骗的无赖有原则。

    圆圆的眼几不可见的弯了弯,轩辕梦菡压下心中的雀跃,一本正经的垂着小脑袋。“是的娘亲。”小身子僵直着转了过去,迈着小小的短腿,离开。明眼人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步伐的急促,似乎被野兽追赶的大逃亡。

    “浅儿。”冷冷的呼唤,波澜不起,却带着不赞同。轩辕御凛无奈的看着女子素雅的侧脸,浅儿的意思自己怎么不明白,两遍三字经不过是敷衍自己,不过是抢在自己前面“惩罚“菡儿。但是对于菡儿没大没小的举止,若是不稍加约束,只怕早把这阎都给折了半个城池了。

    浅墨依靠着轩辕御凛的怀中,不轻不重的呢喃。“菡儿若是心情不好,夜里就会找我谈心。”有意无意的,那声谈心拖得长长的。自己若是不抢先开口,只怕菡儿的小手今日就得废掉了,以御凛的严肃,只怕冗长的女戒会是菡儿永久的恶梦。

    坚硬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直,轩辕御凛选择了沉默。浅儿一直是他的软肋,这么多年,对于菡儿自己的妥协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了。

    “玄儿。”唤着沉思的少年,浅墨怜惜的弯了弯细长的眼。“晚上来浅水居吧。陪娘亲吃顿饭。”对于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浅墨也不多问,玄儿的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并不需要自己无谓的管束。

    凌苍玄选择忽视娘亲身后高大的身躯,和那搁置在纤细腰肢上的大掌。他与爹爹的共识一致,对于在娘亲生命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轩辕御凛绝无半分好感。“当然,娘亲不说,玄儿也会前去叨扰的。”温驯如一只无害的绵羊,少年洁白美好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黄。

    “姬总管,玄宇阁收拾好了?”冷冰冰的话,如石头一般僵局。轩辕御凛与凌苍玄之间谈不上王者见王,但是也没有颇多的和颜悦色,这个少年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玄儿,他的身后是整个东旭,但是只要他之于浅儿无害,自己也绝不会拂了浅儿的心愿。

    姬曜宸收起看好戏的戏谑,毕恭毕敬的垂首。“是的,爷。属下这就伺候苍玄少爷去稍作歇息。”弯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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