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千年泪第4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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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泪 作者:rouwenwu

    因为黑风寨的老巢在西秦和中土的交界处,所以西秦派人照会南国皇帝,提议共同剿匪。狡猾的楚天裔乐意隔山观虎斗,做那得利的渔翁,所以出名不出力。不愧是我的前夫,连那一肚子专连拣便宜捡的心思都深受我的熏陶。

    我安静的看着庭院里蔓藤青青,这个时令,我宫殿台阶前的木英花正开得葳蕤茂盛。今年是否花胜去年红,那纷纷扬扬的花瓣雨下会不会有人在沐浴这段芳香。

    宝宝,真的可惜了。你没有机会去看一看满园木英花开时的盛况。很美,真的很美,美丽的让我忍不住落泪。

    我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在我学会坚强的时候就不要用前尘旧事来束缚自己。徒添一寸心伤。

    胡狼的日子过得很不愉快。如果我这么费尽心机的谋划了这么久,他依然身心愉悦的话,我会变得很不愉快。鉴于我是一身虚体弱,肚子里还孕育着祖国的未来的孕妇,经受不起生活过于沉重的打击,还是宁愿让他不高兴的好。

    咱虽然吃他的喝他的,可那是他硬逼着我留下来的缘故,所以我一点也不会有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的心理负担。何况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西秦的御厨水平不咋样;当然,他也可以投诉说我是因为怀孕了,嘴巴变刁了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好吃虽不好吃,但最近脑子用得比较厉害,得好好吃一吃来补充营养。我安慰自己,但凡是有营养的多半滋味不太好,清炖的就比糖醋红烧的原汁原味,黄豆炖猪蹄就比糖醋小排来的营养。为什么这个时代还没有酸奶,既营养又好喝的酸奶。我看着宫女呈上来给我的雪蛤炖川贝叹气,吃,当然吃,既然大家都说雪蛤金贵滋补,我自然要大吃特吃。就算吃不穷胡狼表现一下自己的决心也是好的。

    我优哉游哉的吃着雪蛤汤,心情颇为愉悦,当然,如果给我换上一碗冰镇鸭梨我会笑得更加真诚一些。可是做人要适可而止,不知死活的在老虎暴怒的时候拔虎须似乎有点嫌命太长了。我已经不是长生不老,我的命途极为有限,短短数十载春秋,我得自己仔细着点。经过这十多年的大小事宜,我发现我之所以还能够安静的坐在桌前,享受这一碗雪蛤川贝,不是老天爷厚爱我,而是我一直都生活得很努力。只要我自己不放弃自己,那么即使是整个世界也没办法放弃我。

    胡狼阴晴不定的看着我,目光随着小勺的上下移动而微微有些转动。

    “最近身体还好吗?”开口却是意想不到的温和,我几乎想掏自己的耳朵,后来一想,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挖耳朵的地步,所以手依然抓在勺柄上。

    “没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太医说,这段时期的孩子是比较稳定的,只要不出什么大的意外,都不会有太大的事。”

    “这些你还需要请教太医?”胡狼接过宫女递给他的茶碗,在我这儿,规矩全部是中土化的。

    “我又不是大夫,不问太医问谁?”我的心猛得跳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把最后一口汤送到嘴里,淡淡道。

    “朕以为,商大夫已经教会了你一切。”他走过来,捧住我的脸,啧啧叹道,“看来他也是个可怜人,不惜一切代价的随你出逃,以为可以和你双宿双飞,结果还是逃不了被你抛弃的下场。你这个女人,心狠而自私,只知道怎样不择手段的利用别人。一旦那个人在你眼中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你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对不对?对我如此,对商兄更是这样!”

    “你住口!”我冷冷的推开他,静静道,“我跟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至于利用,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一直企图想利用别人的人,是你。”

    商文柏,我不愿意触碰的名字,我对不起他是我的事,不需要你这头居心叵测的狼来提醒我。

    我的心情忽然陷入了低谷,连幸亏不是胡狼发现了我的穿越女身份的庆幸也不能让我的兴致高昂起来。人生在世,千万要问心无愧,否则怕一世都要承受内心的折磨。

    我记得小时候看《上海滩》,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许文强和冯程程会走到天涯两隔,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殊途。

    后来年岁渐长,才慢慢看懂了一点,两个人的幸福是不可能承担起太多的杂质和心结。

    是的,固然是爱,比爱整个世界都爱,但最终还是笑着说祝你幸福,转身离开。允诺,告诉你,告诉你,我一定会好好的,努力好好的。哪怕此生都不再会圆满。

    我的执拗注定了会让我错失很多美好,可我依旧会执拗下去,因为我贪婪,从来都是宁缺勿滥。如果不够完美,那么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孤单。起码一个人的我,可以包容谅解自己的一切。这样的话,我会比较快乐一点。

    胡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我没有在意到。我的精神恍惚一直持续到被人用刀抵在脖子上才戛然而止。

    我算什么身份啊,为什么要抓我当人质。

    我悲愤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好歹我也一孕妇,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身为刺客,行刺失败也就算了,凭什么拿我们老弱妇孺当挡箭牌,要有真本事,你怎么不抓胡狼当人质。他的身份地位明明比我高上n倍,还有那些嘴上尖叫,心里恐怕早就乐开怀的侍姬,(这些天以来,这帮美人可没少给我小鞋穿。)她们的身份也比我尊贵多了。

    抓我一个食客算怎么回事,除了杀起来是一尸两命比较划算以外,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自己被看上的理由。可这理由一找出来,我的手脚立刻冰凉。不用照镜子,我可以直接从加在我脖子上明亮如水的刀身看见我苍白失血的脸。

    司嘉洛,别怕,这刀瞅着挺干净,上面应当没有淬毒。我心里拼命给自己打气,身体吓得动也不敢动。要是从前,我脑子发热的时候,我还敢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往他的胫骨腓骨上踹,可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乐意我这么做。

    胡狼平静的看着刺客,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刺客出人意料的没有惊慌失措,抓着刀的手也沉稳的很,仿佛成竹在胸,丝毫不把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的宫廷侍卫放在眼里。他低声回应,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又向里面靠了靠。

    “啊!—别,我求求你千万别动了。我不能流血,一旦流血就会止不住的。”我双股战战,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一点也不想死。全都怪你,死胡狼,你得罪了人为什么后果要落在我身上。老天爷,你赶紧打雷下雨,让我穿越回家算了。我古董也不要了,金子也不拿了,你让我安安稳稳的活下来就行了。我保证,我真的,真的不会继续腹诽你,如果你有牌位,我一定会抽空上几柱高香。

    刺客似乎有些得意,刀又威胁性的靠近了一点。我立刻识时务的噤声,干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看自己的血洗涤这柄狭长的弧刀。我感觉到了芬芳的花瓣从我眼前缓缓坠落,那是一种粉紫色的娇柔的花朵,树木很高大,宫女告诉我,这种花收集起来晾干磨成粉末可以做宫粉擦在脸上,很香很香。是很香很香,我凑近她光洁美丽而青春明亮的面庞闻过,沁人的香气。我就是贪恋这份怡神的清香,才会出现在院子里愣神随想,结果被行刺失败的的刺客轻松的把刀抵到了我脖子上,然后我就华丽地沦为了人质。

    真是没志气,我自己都找不出比我更不懂得吃一堑一定要长一智的道理的人。依旧这般贪恋所有的美好,花愈香就愈有毒啊,美丽的陷阱。

    引得你落到这样的境地。

    忽然听到马叫的声音和车辙声。

    我诧异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四轮马车发愣,达成协议了。胡狼向他提供逃跑工具,够损的,不给马,反而给马车。

    刺客愤怒起来,对着胡狼大喊大叫这什么,同时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刀又往我脖子靠了靠,几乎已经贴上我的皮肉。我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脖子上就多出一条红丝带。

    胡狼看着我,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刺客忽然安静下来。整个院落里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沙,仿佛有柔软的小梳子在摩挲。

    刺客一把拎起我放到了马车上,没等我来得及表示抗议,他就驾着马车飞奔出宫门。

    “喂喂喂,已经出宫很久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我顾不上他到底能否听得懂我的话,着急的嚷道。这片区域,我还依稀能认出来,可走远了,他把我往荒郊野外一丢,我只有以身喂狼。

    “不够久,除非逃出卓嘎的地界。”刺客忽然开口,我被吓了一跳,居然是那个绑匪。

    “是你!”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想干吗?盗亦有道,你已经以我为要挟,顺利的逃出来了,现在我们两清。你放我下去。”

    “紧张什么?上次我们的旅途进行到一半就被不识相的官兵打断。说起来,我还是真小看了你,居然会有军爷为你出手。”绑匪刺客把马车驾的飞快,说话的腔调却是慢腾腾的。

    “那有什么,不过是投其所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罢了。”我漫不经心的应道,“如果你有足够的钱,他们也会帮你抓我的。”

    “你果然是撒谎不用眨眼睛,镇定的很。如果我不会中土话,一定会被你骗过去。那个男人明明是你的旧相好,真是个恬不知耻的贱货,这肚里的孩子恐怕也是他的吧。可怜的卓嘎阴险j诈,却被你这个女人骗的团团转,还以为你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居然老子问他要马,他只肯给车,理由就是你不能骑马。真他妈的活该,活该这个犯上作乱的佞臣贼子做乌龟。替别人养儿子。”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不时夹杂着几句西秦话,也许第二语言的骂人词汇已经不够他用了。

    不理他,我在心里告诫宝宝,你以后要是也这样脏话连篇,妈妈一定会罚你一天刷五遍牙。

    我闭目养神,他要骂,随他的便好了,嘴巴长在他身上,我的小命还在他手里攥着,总不能拿卷胶布来把他的嘴给封上。

    “别睡了,起来!”我刚跟周公打了个照面,就被这不人道的绑匪给推了起来。他的眼睛阴森森的,带着暴怒的戾气。

    “你说,我要不要像处置这两匹马一样处置你。”

    我茫然的揉着眼睛,这时候鼻子才后知后觉的接收到令人作呕的臭味。

    “嗯~什么味道?”我皱着眉头叫道,“你搞什么,居然把车赶进粪堆里。”

    “粪堆里?”他恨不得要把我直接丢下马车去,拖着我的头往车门口拽,怒火万丈,“你自己看看。”

    我瞥了眼明亮如白昼的月光下蔫头耷脑的马,马毛看上去湿漉漉的,仿佛涉过水一样。此时已经月升中天,月华如水。

    “马拉肚子关我什么事。”我凉凉的看了看暴跳如雷的绑匪刺客,“皇宫里负责喂马的是马夫。”

    “确实与你无关。”他倒意外镇静下来了,看着我,笑容残忍而冷酷,“既然你这个人质并不受重视,我也没必要留着你这个累赘。”

    “何必这么快过河拆桥呢。”我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走下马车,就近找了块干净的背风地朝绑匪招招手。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迟疑着跟了过来。

    “既然马已经倒下了,你现在就是杀了我也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合作,一起逃出去。”我微笑着提出建议。

    “逃出去,怎么逃出去?”他狐疑的看我,冷笑道,“你在皇宫锦衣玉食,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跟我这个亡命之徒一起逃亡。”

    “金银于我如粪土,富贵于我如浮云。——你无须笑我假清高,因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完全问心无愧。或许对于你们男人而言,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拜相封侯,光耀门楣,阴蔽子孙才是毕生的追求。但对我们女人来说,有情饮水饱,什么高贵的身份崇高的地位都比不上和自己所爱的人双宿双栖,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我是贪慕虚荣的女人,那么当日你家王子要求我进宫的时候,我也没必要那么大动干戈的逃走。”

    绑匪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我的话是否可信。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同样的,我也并不信任你。但是现在我们是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如果我没有推断错,卓嘎派出的追兵已经开始搜索我们了。他们沿着马车的痕迹,很快就能够找到我们。天!”我看了眼被马车压的东倒西歪的牧草,冷冷道,“你做强盗没几天吗?连最基本的反追击都不会。”

    “我本来就不是强盗。”绑匪刺客面色放缓了一些,旋即又厉声警告我,“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不是卓嘎,不懂得怜香惜玉。”

    “算了吧,他要懂得怜香惜玉,也不会让我以身涉险。”我笑的淡漠。夜色已经很深了,胡狼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刺客就是当天绑我的强盗,也料不到这个绑匪居然会带我走那么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别说得这么冷酷。”绑匪对我淡然的语气不以为然,“他对你算是不错的了。”

    “是吗?也许是你们男人一贯冷酷绝情,所以才会为他辩护,也为你们男人辩护。”我懒懒的反驳。

    他想说什么,下一个举动却是立刻带我掩进高高的牧草丛里。

    悄无声息的,几个身影落在月色明亮的草原上。

    他们围着马匹已经倒下的车子搜查了一番,其中一人低声吩咐了一句,追踪的侍卫立刻开始勘察周围的情况。

    可怜的绑匪现在可比我紧张多了。反正我是否被发现问题都不大,谁叫我目前的身份是受害者呢。夏夜的草丛中各色小虫子一应俱全,闷热,蚊虫叮咬得厉害,躲藏的滋味相当不好受。我不会武功,不懂得如何屏声静气,瑜伽里调整呼吸的方法我也已经多年不曾练习。可是我因为心态平和,反而悄然无声,呼吸的频率一如平常。相形之下,内功修为颇有根基绑匪的整个人僵硬的跟大理石一样。月光照耀在他身上,冷冷的折射出银色的晖芒。

    侍卫终于向四面八方散开。精神绷到极点的绑匪一下子松懈下来,他摸了把头上的汗,起身就要走。我连忙把他拽住,手放在嘴边,示意他别动。过了不一会儿,侍卫果然又重新出现,这次他们互相看了看彼此,点点头,再次散去。

    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远,我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慢腾腾的站起身来,如此折磨一个孕妇,真是有违国际红十字会的精神。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重新回来?”身上几乎已经汗湿了的绑匪警觉的看我,“你是不是跟他们商量好的。”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看上去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没事的时候多看点书,既没知识又没常识。”我鄙夷地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后者非常配合的发出冷笑的冰芒。

    “看书,看什么书?《孙子兵法》还是《鬼谷天书》。”

    “那算什么,要看就看金庸古龙。”我嗤之以鼻,这一套路我还是跟95tvb版《神雕侠侣》上杨过大侠学的。

    “金什么?”

    “都说中土文化博大精深,不是你可以管窥蠡测的。扎实点,从根基开始学起。”我谆谆善诱,“以你目前的水平,看金庸古龙有点太为难你了。”

    可怜的绑匪被我忽悠的一愣一愣,嘟囔了几句,乖乖在前面开道。

    千年泪 第四卷:千年共婵娟 同伴

    章节字数:7056 更新时间:070825 11:35

    绑匪知道一条可以躲过守卫盘查的捷径,意图带我从那条荒凉而漫长崎岖的道路上开始逃离卓嘎的征途。西秦虽然地广人稀,但无奈这个绑匪想走逃离的方向非常明确,往两国的接壤处而去。也只有到了三不管地带或是再找机会潜入南国,他才可能保住性命安全。这就好像为什么中国的贪官都爱往美国跑一样。

    我当然不愿意走这个方向,因为这和我的目的地南辕北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他相信只有出奇制胜才有机会成功的逃出去。追兵重重的状况下,他只好同意我的建议,往西边去。

    我看着他,心里盘算如何在走到穿越点的前一刻甩开这个免费保镖。因为追兵太多,我们只好摸黑夜行,终于在黎明晨曦微漏之际赶到一个岔路口。

    按照我既定的路线,我应该是向左走,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往左前进。走到大约一百米处的时候,我把头上的一个钗子给拔下来,随手丢在路边。绑匪怒道:“你这是干什么?想给他们通风报信?!”

    “闭上你的嘴巴!不知道就不要废话。”我懒得多说话,冷冷道,“如果你想安然无恙的逃走,最好乖乖的听我的安排。”见他依旧狐疑,我只好又多解释了两句:“我比你了解卓嘎,他生性多疑,从来不肯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既然我们即便再小心翼翼,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令他有迹可寻;不如主动制造一些明显的线索,叫他反而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好吧,我承认,我从来不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不到迫不得已,我总会留一手防备。钗子插在云鬓里并不容易掉下,一般只有争执拉扯或是有人刻意而为才会跌落。这样,即使我们依然无法逃离胡狼的掌心,我的身份还能保持为受害者而不是合谋帮凶。

    我懒懒的微笑,当面撕破脸总是不智的。

    “我从卓嘎手里逃出去过。”我微笑着给他信心,摸了摸肚子,我又笑得温柔而慈爱,“而且,这次我必须逃出去。”

    他循我的手指看去,眼里闪烁着了然于胸的精光和算计的暗芒。我的眼睛始终落在肚子上,连眼底的笑容都明媚纯粹,整个人都沐浴在母爱的光辉中,毫不设防的单纯。

    宝宝,看好了,扮猪吃老虎是你父亲最擅长玩的一招,妈妈学习不错吧。不,妈妈并不想你恨你的父亲,他对妈妈很好,真的很好,比妈妈期待的还要好。为什么要离开?宝宝,很多事情等你长大了才能够自己真正明白,旁人包括妈妈在内,都无法说清楚讲明白。妈妈想说的是,如果你是一个女孩子,那么性子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固执执拗,倘若如此,遇上再好的男子,也只能把他们都逼走。如果你是个男孩子,那么最好不要爱上像妈妈这样的女子,因为爱上这种人会很辛苦,很辛苦,辛苦到你只能放手让她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我没话找话,企图转移对沉重不堪的双腿的注意力。养尊处优惯了,我似乎丧失了劳动人民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走路走的我头昏眼花的。夏天热的厉害,必须得趁早上日头小的时候多赶上一段路。

    “扎西。”绑匪看了看我,闷了半晌,瓮声瓮气的吐出两个字。

    “好名字。”我虚伪的夸奖以后,发现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沉默的让人心里发慌,太阳已经越来越大,火辣辣的烤炽这无边无际的草原,大地蒸发出来的水汽是热腾腾的。

    “找个地方避暑养精蓄锐。现在牧民逐渐多起来了,我们两张生面孔很容易被人注意到。”我看了看周围,指了指旁边一个废弃的帐篷。扎西沉思了片刻,也钻了进来。

    我疲乏不堪,身上已经完全被汗水给浸透了。扎西丢给我一个水囊,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就狠狠往嘴里灌了一汽。如果他现在想下药撂倒我,那么就意味着要拖一个体重估计已经突破110斤大关的女人逃命,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没理由去做。

    毕竟,能撺掇着自己的老大去冲锋陷阵到中土的军营里行刺的人,不会做任何赔本的生意。

    扎西,努力争上位的破落贵族之后,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以和平友好的方式落幕。当然,我只是希望。

    扎西也在偷偷的注视我,似乎在思索怎样从我身上谋取更大的利益。我的身份,他一知半解,云里雾里的,他既畏惧倾服又有些蠢蠢欲动。我暗暗觉得好笑,这人和人,一旦牵扯到利益纠葛,就别想着能够坦诚相待。

    我静静的合上眼睛,轻声道:“我们轮流休息,太阳下去以后继续赶路。”

    “你自便,我在旁边看着。”

    有人免费当看护,我要拒绝岂不是太伤害他了。于是我很顺应民意的开始打盹,这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走到了鼎盛的末端。扎西的耳朵始终竖着,方圆十米的苍蝇蚊子都逃不过他半眯的眼睛。每个小人物都会力争上游,只是机会转瞬即逝,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在流星划过天际之时,结绳许下心愿。

    宝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辛苦努力的生活。无论你今后留连王榭亭轩还是落入寻常百姓,都要有一颗平常心,不要急功近利,太有诱惑性的机会同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妈妈想要告诉你的是,好风凭借力,固然可以送你上青云;但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来的更为稳妥可靠。这个过程确实缓慢漫长,所以你一定要耐得住寂寞,守得起等候。

    外面忽然想起金戈相击的声音,我与扎西对视一眼,连忙低声道:“有事呆会儿再讨论,现在先看看是不是高手刚好选在这里决斗。”

    事实证明,武侠小说毕竟是小说,动刀子的不是争夺武林第一高手名号的侠客。

    团团围着游斗的西秦大内高手,圆圈中央已经捉襟见肘只能勉力支持的做西秦打扮的的中土女子和男子。我推了推旁边的扎西,低声斥道:“别光看着,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我不是大丈夫,我只是个强盗。”

    好!有前途,关键时刻知道把自己踩在脚底下。

    “直接砍了那个个子最小的。”我附在他耳边吩咐,在他反应过来的前一秒钟,我毫不犹豫的把他踹进了战场。

    因为那个中土女子是多年不见的雪影姑娘,另一位做西秦男装打扮的则是阿奇身边的花木兰,身上已经血迹斑斑。都是旧时相识,我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否则王平和阿奇集体发难,我会吃不消的。

    扎西一加入战团,场上局势斗转。这倒不是因为他功夫比对方高明多少倍,而是这家伙在某些方面很精乖,领会了听从我的指示绝对不会吃亏这一精神的精髓,冲上去就是一刀。猝不及防的小个子侍卫一下子就倒在了血泊中。围攻的阵法一旦有了空位,威力自然大不如从前。雪影跟她的趁机将几个缠斗的侍卫斩于剑下。

    “统统杀掉,一个活口都不能留。”我厉声喝道,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行踪暴露了,我所有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这两个姑娘会成为卓嘎威胁我的新筹码。

    其实无须我强调,这三个人招招狠辣,完全是置对方于死地的打法。人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不会谈及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饶过人家,人家不领情事小,反戈致命一击,叫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看着地上血泊中七横八竖的尸体,费力的拭了拭每个人的鼻息,确信都已经断了气以后,我冷冷的吩咐雪影:“每个人的喉咙上都再割一刀。”我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练过闭息假死。

    阿奇的花木兰想说什么,被雪影用眼神制止,只好不满的动手。这种事,怎么看,都是作男装的的她操刀合理一点。

    “你们怎么和他们动起手来了。”我皱眉,雪影跟花木兰的手臂上都受了不轻的伤,失血失的脸色蜡黄如金箔。我帮她们迅速处理好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不知道,他们一上来,不问青黄皂白就刀剑伺候,我跟雪夕仓促之下应对不及,结果吃了大亏。”雪影愤怒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泄愤的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脚力甚重,尸体翻了个身,几乎飞了起来。一个小小的铜牌同时真的飞了出来。

    我有些惊讶,胡狼想杀我的话,一早就可以动手,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我说伯尔特家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帮我潜入宫中,原来是想借刀杀人。”扎西拾起铜牌,夏日下,铜牌折射出的光芒明亮的刺眼。

    “伯尔特家?你是说胡狼的大妃的娘家?”我惊诧莫名,好像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卓嘎的老丈人居然会帮外人刺杀他这个女婿大人。

    “你干什么?!”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扎西忽然出手点了雪影和雪夕的重|岤。

    “看来你还不了解你的价值,卓嘎的大妃都已经按捺不住要动手了。”扎西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里全部是贪婪的血丝和狰狞,“只要把你抓在手里,卓嘎就绝对会投鼠忌器。”

    “扎西,你冷静点。我们还没有逃出卓嘎的追捕,现在翻脸是不是太早了。”我努力镇静下来,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冤枉啊,素昧平生的大妃orjj,我比你更加不希望自己再次遇见你老公。

    “这批人敢追过来就代表附近没有卓嘎的嫡系,否则他们不敢对这两个人直接动手。”他手指弹了弹雪夕身上的男子服饰,“凑巧,这两个人被误认为是我和你,刚好帮我们躲过了追杀。”

    “扎西,既然我们已经逃出来了,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你是天真还是无知,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想着我会放你走吗?”

    “我说过盗亦有道,既然当初我们已经达成协议,那么现在你就应该遵守你的诺言。”我看了看一动也不能动的雪影和雪夕,淡淡道,“不过现在看来,你并不想继续这个交易了。”

    人可能真的只有在逆境的时候才会委曲求全,收敛起自己的贪婪自私的本性,一旦到了自己以为可以控制全局的时候,一切的欲望就会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我很识时务的,如果是硬碰硬,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同意,同意跟你走。”我笑容平静,爽快的令扎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用这么惊讶,我答应你是因为我想求你放过他和她的性命。这两个人当日曾帮助过我,这次又代我受过,所以这个恩我不能不报。”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就是不答应你又怎样。”扎西阴冷的目光落在两个倒霉的替罪羊身上,寒恻恻的拭着手中长长的弧刀。

    残阳如血。

    “你认为一个死人还能不能被推出去做筹码?”我笑得风清云淡,仿佛我口中的那个死人与我毫不相关。

    “你威胁我?”扎西的眼睛充血,嘴角扭曲古怪,“我不信你动得了这个手。”

    “本来确实是动不了手。可是我这人从来就吃不得苦,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苦。你把我抓到土匪堆里,我今后的日子一定是生不如死。何况,我这个人最不能忍受自己欠别人的恩情。”

    扎西踌躇了片刻,终于同意放过雪影雪夕,不过他不肯任她们离去,而是残忍的将两人的手腕扭折,命她们在后面跟着。我看她们因为疼痛而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心头默然。

    “忍着点,等到了,我给你们找大夫治。”我忍不住出口安慰,心里说,接个骨我还是会的。

    扎西对这句话的回应是讥诮的冷笑。

    今夜星子灿烂,一双双眼睛眨巴着在天上看着踉跄前行的一行四人。

    “休息一下吧,我们一直都没有吃东西。别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活活把自己给饿死了。”我捧着肚子,可怜的宝宝,非常时期,你就陪妈妈忍着点。

    扎西没有表示反对,随手用石子打了几只兔子支起火来烤食。这个家伙是过河拆桥的鼻祖级别的人物,自己吃得直打嗝以后才把残肉剩骨头丢给我。我看了眼,从里头挑出能勉强入口的拿去给两个痛得几乎快昏过去的无辜女。

    “吃点吧。”我撕下肉,放进雪影嘴里,轻声道,“只有吃东西才有力气继续走下去。我已经自顾不暇了。”

    “雪夕,吃吧。”雪影转向面色淡漠戒备的雪夕,轻轻道,“只有吃东西,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后者乌黑的眼珠落在我身上,我回以安静的微笑,语带双关,“会好起来的。”

    星光灿烂,如满天的碎钻。

    不知道这样的夜晚会不会有狼群出没呢。

    我随手掏出笛子,抵在唇边,闭上眼睛,低沉的笛音从唇角逸出。

    “不错,不错,你倒是多才多艺。”扎西把弧刀支在地上,半倚着,神态得意悠闲的仿佛跑马逗射的王公贵族。

    我没有说话,继续吹笛子。

    十年前的惨烈蓦然重现。狼群疯狂的撕咬着扎西,对他身旁的火堆也丝毫不畏惧。

    我安安静静的吹着笛子,闭上眼睛,宝宝太小了,这么血光飞溅的场面是限制级别镜头。

    狼群慢慢退去,草原上恢复平静。

    我把骨笛收回怀里,这是商文柏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他真是我命中的启明星,直到现在,还在默默的保佑着我。每一个我们生命中重要的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哥哥,你是哪一颗,是不是最大最亮的那颗,一直在守护着我。

    “哥哥!我很想你啊。——你在那里好不好。”我把手放在嘴边,对着天空大声呼喊。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这里最大的罪过就是拖累了你。如果我离开了,也许命运就会重新辗转,你和他会沿着原先的轨迹行走下去。

    “girl,canyouhelp?i’lostnow。”

    雪影求助的看着雪夕,后者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置信的瞪眼盯住眼前这个一脸和气笑容的年轻男子,他虽然作西秦人装扮,却是典型的北欧人相貌。金色柔软的短发,湖水蓝的眼睛,面孔轮廓分明,柔和的神情冲淡了这种刚硬,使他看上去格外和蔼可亲。十八九岁的阳光男孩。

    “whereareyoufor?”我强忍住心头的激动,站起身来,轻声询问。

    “oh,thankgoodness!”他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兴奋溢于言表,只差跳起来对着天空大喊大叫。

    “whereareyoufor?”我第二度开口;比起他的欣喜若狂,我似乎有种莫名的惆怅。一切真的都要结束了,这个漫长的梦境,这场异时空的旅行。

    “sorry,ada。iadeaistake。”他看见我高高隆起的肚子,抱歉的耸耸肩膀,“i’fordenark。”

    丹麦,童话王国。穿越时空还真是项时髦的活动,原来已经跨出国门走向世界了。

    “雪夕,你退下。”我沉声吩咐已经拔出刀子的花木兰姑娘,雪影朝她使眼色,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动。

    我迫不及待的跟北欧帅哥沟通起来,经过我惨不忍睹支离破碎的英文和全世界通行的手语,我终于隐约知晓了帅哥的背景。此帅哥乃一驴友,去布达拉宫旅行的时候,让人帮忙拍了张照片,灯光一闪,就把他拍到了这一千多年前。

    布达拉宫!我激动,这岂不是说明我们经历了同样的时空隧道。天啦,发财了,回家以后的生计有着落了。有了这个生钱的门道,别说是一个宝宝,就算我怀了三胞胎也不愁吃喝。阿弥陀佛,上帝作证,菩萨保佑,真主作主,我走的时候真当轰轰烈烈的穿越热潮席卷全国,希望我回去的时候,这种回到古代拯救(荼毒?)美男的热情依然空前高涨。

    要不要我自己现身说法,证明古代帅哥的口味都比较古怪,让众多前仆后继投身于穿越大潮的j做到有套路可循。

    笑容忽然有点苦涩。

    “let’sgo。”我不容置喙的吩咐帅哥,该是当机立断的时候了,拖泥带水只会让伤害越来越深。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就要坚定的走下去。

    “哎,你们上哪去?”雪夕伸手想阻拦,被雪影拉住。

    “娘娘,圣上有旨,你何去何从,但凭你自己的心愿。只是属下有命在身,要保卫娘娘的安全,等到娘娘到达想去的地方时,属下自然会离开。希望娘娘不要让属下为难。”雪影说话可真有王平的风范。

    “保卫我的安全?貌似是我在保卫你们的安全啊。”我笑容满面,轻声道,“不必了,他要你保卫的是娘娘,我已经不是你的娘娘。你们走吧,这不算是抗旨。”

    “我奉的是我家王爷的命令,无论您还是不是娘娘都无关紧要,我要把你安全的带回去。”雪夕挣扎着想起身,不小心扯动伤口,鹅蛋脸皱成一团。

    “你见到阿奇,帮我谢过他,就说真的不必了,这份心意我领下,让他早点忘记我。这里是西秦,他是南国的王爷,也是南国的护国大将军,请他凡事以国事为重。”这番话与其说是让雪夕转达给阿奇的,不如说是我想借雪影的口劝诫楚天裔。她来了,代表他已经知道了我还没有离开这个时空。想想我当初帮助卓嘎灭蝗灾的时候,弄得那么声势浩大,是不是存了一点私心,想让什么人知道我的处境。

    真不能剖析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解析到后来,都会为自己的自私虚伪贪婪怯懦而汗颜。我真不是一个宜室宜家的好女人。

    “我想你们的后续部队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伤口刚包扎好,不要随便乱动。”我微笑着瞥了雪夕一眼,轻声道:“你一路作标记辛苦了。我知道即使我不出手,我们也很快就能获救。我出手,不过是想让你们安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把耳朵贴在地上,判断马匹来的方向。我拽着帅哥的袖子,毅然走开。我承认,帅哥出现前,我就有摆脱这二位如花保镖的预谋,所以帮她们包扎伤口的时候,我有意无意的把她们包裹成行动不便的伤员造型。

    如果不是顺路,我甚至不希望旁边的这一位北欧帅哥也出现在我面前。

    不过也好,他的出现,起码帮我确定了一件事,这种有章法可依的穿越其实并非归去无门。

    楚天裔赶到的时候,火堆旁只剩下雪影和雪夕看着对方发呆。

    “属下无能,未能劝阻住娘娘。恳请皇上恕罪。”二女跪倒在地上。

    “起来吧,你们没有罪过。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王平,你带人在后面暗中保护,朕不希望会出现上次的情况。”

    千年泪 第四卷:千年共婵娟 归路

    章节字数:8448 更新时间:070825 11:36

    “我们是否需要换一条路走,后面似乎有人跟着我们。”帅哥的声音满好听。

    “不用了,即使换一条路,还是会有人跟着。”我无所谓的撇撇嘴,大内高手如果这么简单就被甩掉,怎么对得起他们每月领去的俸禄。

    “用免费保镖你还嫌扎手吗?”

    “可是你刚才不是特意把那两位打发走了吗?”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土星,嫩生生的小帅哥似乎跟不上我思维的节拍。

    “我只是不想身边有人聒噪而已。”再说我回头吼两声这些影守就会退去吗?这份情我承着,自己的前夫慷慨大方没什么不好。

    身旁顿时安静了下来。

    “howlonghaveyoubeenhere?”我闷闷的求证。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很多时候,装鸵鸟都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五个多月了吧。”

    果然没错,也就是五个多月前,那个一直在我耳边指挥我行动的声音忽然消失了。老天爷够狠啊,跟我联系不上,干脆又把一个倒霉的孩子推进来,让我们俩碰头,结伴回家。

    “对不住了,可能使我连累了你。回去以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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