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秦家小五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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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小五 作者:rouwenwu

    儿。

    大太太说,她有甚么需要的,尽管开口,都是一家子人,原该照顾。

    三姨娘说,她初来秦府,多注意身子才是,别拿大家当外人。

    一红一白的,如蔓生怕回错了话儿,再闹笑话,只得点头应承,一圈子敬下来,更多了几分酒意了。

    她觉得晕乎乎的,又强作镇定地回了座,已经开行了酒令,玩起了对诗来。

    她并非不会对诗,柳娘子也曾请过先生,四书、五经、女则都略通一二,只是并未深习罢了。

    大家邀她一起,她只说不会,便坐在一旁儿看着。

    “五妹也该学一些个,日后一处顽着,也好图个乐儿。”王翾柔声开口,秦玉衍却说,学与不学,也没甚么要紧。

    如蔓望着秦玉衍,又瞧了王翾,只能婉言相告,这夹缝里生存的滋味儿,着实不好受,一句话儿说错了,便都是话柄了。

    不一会子,戏台子搭了起来,就依依呀呀地开了唱。

    吃宴看戏,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习俗,梨花园是临安城最大的戏班子,也是秦府请得最多的戏班了。

    大太太先点了一出《花灯记》,那小生、花旦便登了台。

    如蔓是第二回观戏,头一回是五年前在街巷里看戏班子表演,远远的看不真切,只图个新鲜热闹罢了。

    “这一出尽是看厌了,一会子我点一出新的来。”秦婉蓉靠在椅子上,懒懒地听着。

    台上那小生面如冠玉,身段出色,如蔓仔细瞧着,只觉得这公子生的着实太过俏了些。

    “五妹可知这梨花园的特色?”秦玉衍不知何时挪了位子,坐在了如蔓后头。

    如蔓摇摇头道,“三哥说来听听。”

    ☆、粉头牌,燕衔泥

    那台上小生潇洒地旋步,将折扇一合,媚眼如丝,唱道,“小姐生地貌美如花,直教我将那花灯抛…”

    “公子,是那马儿将我花灯踏,怎个、怎得…”花旦轻掩袖面,晕态顿生。

    “你瞧那小生可有何不同?”秦玉衍将头一歪,指着台上说道。

    “旁的倒看不大明白,只是那小生的扮相,说不出的…”媚,如蔓在心里头儿想着,终归没说出来。

    “常言道,临安城内百花草,梨花园中女儿俏。”秦玉衍啜了口茶,身子倚在如蔓身旁,又道,“这梨花园中,只有女戏子了。”

    “那小生原是女子?”如蔓遂点了头,怪不得媚态横生了,秦玉衍又说,“那小生是梨花园的头牌,生旦净末丑,样样扮得妙。”

    虽然自古戏子多女儿,可如今戏台中,生旦净末丑,各有分工,男儿也不在少数了。如蔓偏过头去回话儿,恰看到秦少芳听得很是陶醉,那神态说不尽的风流写意。

    如蔓不禁又将那台上小生打量了,身段婀娜,若是换上女装,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想来她才艺超群,定是个绝色的美人了。”如蔓同秦少芳目光一触,赶忙瞥开了,秦少芳却是冲她举了杯子,仍专心听戏。

    “自然是坊间盛名,一笑难求,闺名怜惜。”秦玉衍虽嘴上说着,可那语气中并无多少赞赏。

    如蔓心想着,这怜惜姑娘既是再有风骨,始终风尘一住,如秦府这般大户人家,出得起银子,她自然也是要来的。

    一出戏唱完了,秦婉蓉却并不买那头牌儿的账,只说看腻了,下一场子换个人来唱。红玉忙地上前儿应着,秦少芳又将红玉叫住,从袖中掏出一方翠镯,作为打赏,送给那怜惜姑娘。

    “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梨花园又不是头一回儿来,少芳哥何必如此破费了?”秦婉蓉俏脸微嗔,秦少芳只笑着将她望了,一句话儿也没有说,大家便都了然于心。

    红玉拿了镯子,左右瞧着,那目光总是往秦玉衍那里望,秦玉衍便道,“打赏自然是要有的,我这里也有一些个,一并儿送了去。”

    红玉拿定了主意,过来接了秦玉衍的赏钱儿,这才赶到台后头儿去了。

    如蔓看得明白,秦婉蓉在府内骄横一时,却过不了秦少芳这一关,果然是一物降了一物儿,是那心有千丝结,寸寸为君系。

    正想着,秦少芳忽然起了身,踱到如蔓身旁儿,俯下头来问道,“小五爱听些甚么,教她们唱了。”

    如蔓仰头看到他的那一瞬,脑袋里忽然就是那一句话儿来,有匪君子,温润如玉…

    她不自主地挪了挪身子,微微避开他的环绕来,遂道,“大家点甚么,我尽爱听的,方才那怜惜姑娘,就唱得很好。”

    秦少芳收回身子,“我在后面瞧三弟与你说的热闹,想必就是在说那怜惜了?”

    “芳二哥现下,可是舍不得说了?小五不懂这些个,我便说与她听听。”秦玉衍似是玩笑,拱了拱手道。

    “既然小五说了,便让她再唱上一出儿,也不枉来这一回。”

    如蔓瞧他们说起那怜惜姑娘,语气上不大对头儿,方知自己无意间说错了话。

    大太太在那头忙着催戏,又有婆子每桌端来攒盒,盒内分装了各色茶点、干果,吃了这半日,不觉已是到了日下里儿。

    秦孝言在上桌里敬了一会子酒,不知那丫头如何手脚不稳,将他撞了,满杯子酒水登时洒了,溅得一旁儿坐的五姨娘潘氏满裙子。

    “赶巧吃完了,老爷慢用,我先回房里换了衣服,怪凉的。”潘氏并没生气,吓得那丫头一阵子哆嗦,退了下去。

    秦孝言只说,姨娘莫怪,怨自个只顾说话儿,没多留心。

    潘氏笑起来,一副吊稍柳叶眉,长相极是柔弱娇懿的,将帕子一拧道,“都是一家子人,小事客气作甚?”秦老爷挥手同意,她便抚了裙摆,袅娜地退了席。

    这桌上,秦婉蓉还在为那戏子置气,又听如蔓说喜欢那怜惜唱腔,又要点戏,便不大愿意,五姨娘在一旁略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客气话儿,径自走下了回廊,绕过水阁不见了影儿。

    她路过时,身上那甜腻的兰花儿香气,如蔓闻得真切,又见她花容月貌,虽是姨娘身份,年岁却不大。

    秦孝言敬完了酒,朝远处瞧了一眼,便回了座,又将秦婉蓉劝了一番,道,“那怜惜姑娘,便看在少芳面子上,咱们也将人请了来,随意听着,好与不好,也没那些个差别。”

    “那我便要亲自点一出才算。”秦婉蓉瞧了默不作声儿的如蔓,心里忽然就不痛快起来。

    自打进了府,秦婉蓉怎么也将如蔓瞧不上眼,那股子狐媚劲儿,果然是烟波楼里带出来的,和那台子上的粉头儿,自然是一个道儿上的。

    不一会,怜惜果然又登了台,如蔓一瞧,这下换了女装,当真是艳冠满场。

    可等那戏开了唱,她却收了笑,一副愁容,双目轻垂,做梨花带雨状,如蔓不知这又是哪出,仔细听了几句词,越发觉得脸面上挂不住了。

    秦婉蓉点的不是旁的,恰是一出《燕衔泥》,戏本里头儿说的,正是庶家女,到那富贵人家,如何受人欺凌,最后只得落发出家的典故。

    “想那深宅大院儿,柳绿花儿红,怎生攀得高枝,却燕子衔泥,枉做了土…”

    怜惜演的入戏三分,□处,泪下涟涟,真真是人如其名,可人怜惜了。

    众人听得出神,可只有如蔓心里意难平,东风拂面儿,她发髻上的玉兰花颤颤迎风。

    她才入府不久,却当众让戏子演了这一出,将她取笑。

    有些个明眼的丫头,早已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朝如蔓偷偷瞧去。

    秦婉蓉这次来了兴致,直直说演得好,方才还万分个不情愿,此时竟要主动打赏怜惜了。

    如蔓握了帕子,起身却见秦孝言不知去了哪里,便对秦玉衍道,“吃了半日,有些乏了,再听下去,怕扰了大家的兴致,三哥哥替我向老爷太太回一句,我先回去了。”

    “五妹妹,一会子还有好玩的。”秦雨菱在座上道,一面仍是磕着瓜子。

    “五妹妹不是说很喜欢她唱的,怎地这会子又不听了?”秦婉蓉美眸轻扫,挑衅地将如蔓瞧了。

    如蔓微福了身,极是客气地答道,“戏本虽好,奈何小五身子不争气儿,莫扫了二姐姐的兴致才是。”

    “我叫人给你送些补药去。”秦玉衍点头许了,又命冬雪下去拿药。

    秦少芳却偏过道,拦了路,轻轻将如蔓的小手碰了一下,柔软嫩滑,又似是不经意道,“小五可认得路?”

    “认得,哥哥姐姐们玩的尽兴,小五先退下了。”如蔓被他这一个动作,惹得微红了两腮,那秦少芳仿佛甚么也没发生,笑着让了路。

    翠儿方才被叫去厨房帮忙传菜,这会子还没回来,如蔓便没再等她,独自朝东厢走去。

    如蔓回头使劲咽下了眼泪儿,那亭中个个皆是她的“亲人”,却都教她心寒。

    可她明白,这条路走得再是艰难,也难不倒她,为自个谋一份衣食无忧的前途,比眼下无足轻重的自尊,要来的实在。

    所以她都可以忍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不试那利刃,怎知锋芒?

    怎生攀得高枝,却燕子衔泥,枉做了土…

    她断然不能安心,做那人人糟践的土。

    出了百花亭,满目春光悠然,她便在那花草中穿过,落景园造的雅致,木桥对面儿,正是一处雅阁,上头横悬一副金丝木匾:闻道解意。

    瞧那门前竹影幽幽,想来便是秦雨菱提起的书舍了,如蔓在门前儿望了片刻,走出园子。

    到东厢的路并不算近,她从正厢一处花间儿穿过,绕了近路子。

    这处花阁十分安静,丫头婆子一个也无,如蔓正在纜|乳|芟伦咦牛鎏菽谝徽蠖捕?br /

    “嗯…”腻到人心尖儿里的娇喘声,打屋里头传了出来。

    如蔓并未想到究竟如何,可当那窃窃厮磨之音再次传出来,她才登时明白过来,这屋内人原是在行那…

    她小手将脸蛋儿握了,急忙跑开,可这一动,似是惊了屋内人。

    “谁在外头?”这回说话的,竟是大公子秦孝言。

    如蔓羞得满面桃红,连步子也迈地慌乱,秦孝言又问了一声儿,忽然有人一把将她腰肢攫住,向后头一扯,她娇小的身子,就随着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卷入回廊侧面儿。

    ☆、临安夜,月听风

    “少…”如蔓睁大了眼,话儿没说完,小嘴就被那手掌封住了。

    秦少芳只在唇边比划了,向院内扫了一眼,冲如蔓摇摇头。

    如蔓咽下嘴边儿的话,一同静静听着,果然,屋内很快便没了动静儿。

    却说秦孝言问了声儿,赶忙用被子将身子下的白嫩娇躯给盖了,朝院子里望去。

    “怎地会有人在外头…”那女子声音里儿还带着娇,脸颊子上红云满布。

    “只怕宴会散了。”秦孝言将那女子抱在怀里头,又是一阵子抚弄。

    “没良心的小崽子,整日不见了人,一回来便又要走。”

    那女子腻在他身上,柳叶眉间风情万种,竟是那五姨娘潘氏。

    秦孝言将她丰腴的握在手中,嘴角儿勾着邪气的笑,“你这小娼妇,在外头一本正经的,关了门,就浪成这样了?”

    “呸,不知谁闹着我,做出这没得见人的事来。”潘氏轻啐一口,可仍是往他身上贴了。

    秦孝言掀开被子,粗鲁地扳开她的细腿儿,又是一番,直教那潘氏用手将嘴捂了,不敢发出声儿来。

    这大户人家相近相/j之事,本不算甚么稀奇。

    面儿上笑,里儿藏针,高门青瓦,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只有自家心里头明白。

    这便应了那句老话,青天白日底下,并无罕事了。

    如蔓仍被秦少芳制着,站在外头儿,自然不会知道这屋里头的事了。

    院内开着几株白芍药,风儿一吹,就飘来阵阵花香。

    可如蔓仔细一闻,又不知从何处来了兰花儿香…那味道,就和五姨娘身上的一样了。

    因着离得近,如蔓不敢乱动,鼻尖几乎凑在他衣襟儿上,他身上拢了淡香,大约是从腰间的香囊里透来的,白芷混了甘松,味道十分的清爽。

    富家公子对这些个也很有些讲究,配饰衣料熏香,哪一样儿都十分精细了。

    等那屋里头彻底没了声儿,秦少芳这才松了手,如蔓刚要挪开,谁知他顺势儿俯下身来,贴在如蔓耳边低笑了道,“小五不乖,怎地偷听…”

    那语气濡软,直听得如蔓心尖儿一颤,面儿上又红了起来。

    她哪里经历过这些,却偏生又是和秦少芳一齐儿听了,怎教人不羞得?

    “府里头有些地方儿,并不是随意能去得。”秦少芳捋了褂子,打前走去。

    如蔓跟在后头,小跑了几步子,“小五记住了。”

    “那我问你,方才那屋里头是甚么人?”秦少芳将面色一沉。

    “小五并没来过,也不知。”如蔓扶稳了身子,笑了道。

    两人便在那花间走着,小径绣阁,端的是好风儿光。

    方才的尴尬渐渐散了,三月梨花儿开,秦少芳赏着景儿,很是悠然。

    “在府里可还习惯?”他一问,如蔓便点了头。

    “可有去过书舍,见过绣娘?”他又问,如蔓便摇了头。

    他见如蔓不言,遂道,“也该学一些,如今你年纪小,婉蓉到年底儿,就该及笄了。”

    女子十五要及笄,行那成|人之礼,便如同男子十八加冠一般了。

    “若有先生教授,我自然要好好学的,方才见那落景园里头,便有一间书舍。”大户闺秀,即便是庶女,也是要通文墨、习琴艺,要能拿得出手的。

    王家的三小姐,是以一手妙文雅字,名闻临安,不少公子登门求访,愿得小姐垂青。

    薛家的大小姐,是以一曲鹤鸣山涧,晓谕户里,名士风流趋之若鹜,愿聆音解意了。

    就比秦府来说,秦婉蓉擅绣工,自小儿便请了京城来的绣娘,手把手教出来的,如蔓几次见她,尽是在描花样儿、绣绢帕。

    说来也真真奇了,似她那急匆的性子,偏生就爱做这细致的活儿。

    秦雨菱颇通那诗文,平日里读书写字的,也喜爱同旁人论道一番。

    王翾擅琴乐,沈冰喜泼墨弄画儿,就连府里的丫头们,闲来无事,也常做些玩意儿。

    “这第一课,不如我替先生上了。”秦少芳低头将香囊握了,“这囊坠用了几年,也该换了,你便先绣一个给我瞧瞧。”

    “那我便绣了,只有一点要求。”如蔓大方地应了,又将小脸儿扬起道,“少芳哥哥别嫌我手拙,绣的不好才是。”

    “我看你那帕子就很好了。”秦少芳本是随口一道,本想她会忸怩一番,谁知竟是爽快地应下,遂不禁赞了,又补了一句儿,“王家绣庄。”

    如蔓听他这么一提,忽又想起那王公子来,便对秦少芳福了身道,“当日之事,仍要感谢少芳哥哥才是。”

    “哪里的话,倒显得生分了。”秦少芳摆手一笑。

    “小五这话却是认真,这香囊自然也会做了仔细。”

    如蔓将他那香囊拿在手中细瞧,针脚是钩挑的双股编缠,虽是讨巧,却并不耐用。

    “别让我久等才是。”秦少芳被如蔓那认真的神色逗得乐了,心下只觉得这小丫头有些个倔强。

    可那股子劲头却很是可爱了。

    如蔓回了屋儿,用了晚饭,便拿出自个以前绣的香囊,细细琢磨起来。

    临安夜景,乃姑苏一绝。

    烟波江横贯全城,江中画舫游船,茶馆雅舍遍布两岸,游人如织。

    一入夜,这才到了那一日里最繁华写意的时候了。

    梨花园在那烟波江南岸,傍晚那一场子戏台,座无虚席。

    而坐中客官,多是冲着那怜惜姑娘而来,若说起来,梨花园虽与那烟波楼等卖相之地不同,可到底也是取乐之地儿。

    那边厢,戏台上热闹非凡,这边厢,一艘锦绣画舫内,也有另一番旖旎情致。

    “能让这梨花园的头牌儿,为咱们下酒唱小曲儿。银子都不管用,只有咱们少芳公子有这个能耐了。”

    画舫里坐了一青一白两位公子哥儿,样貌上,都是那顶出色的人物儿。

    那青衣公子束了发,正对着台上唱曲儿的姑娘,正是那秦少芳,他将瓷杯把玩在手上,抿了一口酒道,“王兄可是说我满身子铜臭味了?”

    “谁人不知你秦少芳雅名遍临安,教我们这俗人情何堪哉?”

    那白衣公子王行之,佯作叹息地晃了脑袋,随即又倚在雕花儿椅上,冲那台上的怜惜姑娘打了个响哨儿,一副纨绔模样。

    秦少芳笑着不多言语,品了口酒道,“这清汾酒果然爽利,快哉、快哉。”

    “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儿,我瞧这怜惜姑娘对你情意深重,不妨考虑收了房,以后小弟到你府上便能听曲儿,还能省下不少银子了。”王行之敛了袖子,斟了酒道。

    那、话儿端的是认真,可教人看着,却总是没个正经儿的,修长的手指在桌面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了。

    “王大公子心疼银子,明儿日头可就打西边出来了。”秦少芳指了外头,怜惜方唱完一曲儿,纤腰袅袅地坐到了他身旁。

    “佳人在此,可用我回避一番了?”王行之使了个眼色。

    “王公子休要打趣奴家。”那怜惜垂眸一笑,更添娇羞姿态。

    秦少芳就着怜惜手中的酒杯,吃了一口,怜惜就再斟了两杯,又递给了王公子。

    温香软玉在怀,美酒皓月,怎生能不教人沉醉了去?

    可秦少芳瞧了怜惜手中的帕子,忽然想起那个小丫头来,遂开口问,“去年你在绣庄买的帕子,可还留着?”

    王行之吃了酒,道,“我几时买过那些个事物?”

    “就是那不愿卖给你的小娘子了。”秦少芳提醒着。

    王行之颇是不满,俊眉向上一扬,口里头说着,“临安城竟有小娘子敢不卖给小爷帕子?真真是奇了。”

    怜惜被他逗笑了,抿嘴儿道,“那是自然,莫说是帕子,就是更贵重的,也要看王公子愿不愿要得了。”

    “瞧瞧,还是怜惜姑娘明白事理儿。”王行之将手一拍,饮尽了酒。

    “你若是仍装糊涂,那下面儿的奇事,我便不说了。”秦少芳转头对怜惜道,“再唱一曲儿凤求凰来。”

    王行之最是个爱热闹的主儿,一听有奇事,便来了兴致,“曲儿自是要听,奇事也少不得,少不得了!”

    ☆、轻荷包,巧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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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惜已经登了台,唱上了曲儿,舫外皎月如盘,秦少芳将窗帘子掀了起来。

    “可还记得那小娘子?”

    “大约记得了。”王行之心下想着,当日不过是见她怪可怜的,端的就当施了善事,如今听秦少芳忽然提起,一时竟是想不起那小娘子的模样了。

    秦少芳兀自笑了,也不接话,就喝起酒来了。

    “怎地又起了头,却不说了,存了心要急煞我也。”王行之牢马蚤了几句儿,却并没多大兴趣。

    “等你甚么时候再去瞧你大姐,可就知道了。”

    王公子风流成性,在临安城中寻芳无数,人称风流王郎,从那粉头花魁,到那侯门闺秀,尽是有些个交情的。

    那小娘子自然不会入得他眼,当日打趣儿,不过是随性而来,那些帕子他拿了回去,就赏给了府内丫鬟们,未曾上心了。

    画舫靠了岸,那怜惜又邀了几位旦角儿,一同赏月饮酒,少不得胡天胡地一番。

    王行之抱得美人儿,便留秦少芳与怜惜独自一处儿,径自寻欢去了。

    旖旎情致,自不必提。

    却说如蔓到底是小女儿心性儿,那日应了秦少芳,遂当个事头放在心上,一得了空,便将心思扑在上头了。

    自那家宴后,秦老爷那方也没了动静儿,刚入府时,李妈曾说起东厢、落景园的事情,也无人再提。

    如蔓也并非没有想过,能去那书舍见见先生,向绣娘学些手艺,也是好的。

    可上头无人安排,以她的身份,怎地好意思说得出口儿来?只得压在心里了。

    到了月底儿,遂到了秦府内算月账的时候了。

    刚过了午饭时候,李妈就携了丫头到东厢来。

    “李妈可好?”如蔓正在里间儿歪着休息,听翠儿通报了,便赶忙迎了出去。

    李妈利落地打外头进来,一见如蔓便携了她的手,笑了道,“月下里忙得正紧,大太太那边又支不开人来,没得来瞧小姐,莫怪了才是。”

    “一大家子人,我这里并未有甚么,不劳李妈费心,我能应得过来。”如蔓虽知是客套话儿,可李妈待她却有恩德,这一点她如何也没忘了。

    “这一把年岁了,不过是挨个时候,谈不上甚么费心,原是该做的。”李妈仍是陪了笑,又转头冲那跟来的小丫头道,“五小姐这里头,有我应着,你先去三姨娘房里,找冬雪要那月账单子,别扰了三姨娘。”

    那小丫头原是正厢外房粗使的,名唤小玉,因着秦婉蓉说那名字太金贵了,不好打理,遂给她换了字,取名儿小于,于与玉同音。

    后来这小于办事脑子灵活,手脚也麻利,李妈便让她给自家打个帮手,每逢月下事儿忙的时候,就随她到各房里去。

    那小于眼色活的紧,只干脆应着,说这就过去,也不多问,走前又对如蔓见了礼,很懂规矩。

    如蔓也将翠儿和梅香遣了,到院子里侍弄花草去。

    李妈仍是将如蔓小手握了,两人一齐儿走到里间儿绣床上坐了。

    “李妈并没多大能耐,不敢夸下口儿。可这日常上头,若是有甚么难处,也别拿我当个外人。这秦府的情况,人心隔肚皮,待得久了,也就习惯了,只是别委屈了自家才是。任别人如何说道,你到底是这府里头的五小姐,”李妈又冲院子里瞧了,压低了声道,“说句不知轻重的话来,到底儿,大太太嫡出的,不过是二姐儿一人,旁的哥儿姐儿的,和你也是一样的人了。”

    “李妈快别说了,小五受不起。老爷太太待我并不差,这轻重我也权衡的来,着实让您白操了心,”如蔓说着,遂起身将那屏风里的柜子打开,从里头仔细端出一方匣子来,将一枚荷包塞到李妈手中,道,“小五在秦府无人托照,日后少不得麻烦您。”

    李妈将头摇地打鼓似地,忙地退回去道,“五小姐这么来,倒显得生分了,李妈日后可就没脸见你了。”

    如蔓不急不缓地,将荷包攥在手心儿,垂着眼皮儿说着,“我这里并没甚么拿出手的事物儿,想来府里的人,就连丫鬟,也没人将我瞧得上眼。您见惯了好物,并不稀罕这些个,小五也没甚说的,只是这以后就再不敢劳烦了。”

    李妈停了片刻,叹了道,“小姐若是这般说的,李妈心里也难受的紧,这用度开销,可是受了甚么难处?”

    如蔓心知李妈算是应下了,也不忙着递荷包,只是放柔了姿态,娓娓而道,“咱们府里头,这衣物、灯油、线头玩意儿和那平时常用的事物儿,可是在您那里领的?”

    “我并不管这些,只帮大太太理账,到各房里传个话儿,恶人尽是我做的,那美差事断是轮不上,你说的那些,是要到二门外管事邓容家的那里领了,药材吃食是到厨房钱婆那里领的。”

    “可是让梅香她们去就行了的?”如蔓又问。

    李妈挪了身子道,“这每月也是有个限度,不怕你知道,这各房的东西,外人心里也没个数儿。老爷太太宠着谁,那自然就另算了,那二小姐、三姨娘若是要些个东西,谁又敢不应了?可李妈不怕得罪你,你刚来,须得按规矩领了,只能少拿,不能多要,要是落了别人话柄,捅到上头不说,日子长了,也是不好相与的。”

    如蔓知李妈这话儿,多是真心相劝,虽是难听了些,可句句在理儿。她不禁暗自庆幸,幸得听了这一番话来,前几日正想领些绣布和彩线,这会子才觉不妥,差点便犯了忌讳。

    “邓容家的,可好说话儿?”如蔓心里盘算着,日常用度,少不得和那邓容家的多有接触,这关系上,自然得疏通了才是。

    “邓容家的倒是个真主儿,办事也算公道,只是下面几个大丫头里,却有几个难说话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她们再闹,也不敢乱了规矩。”

    “回头我得亲自打点一番才是。”如蔓遂不在问这个,又将荷包递了过去,这回李妈再没推辞,径直塞到怀里了,“哥哥姐姐们平日里,可是都在落景园里读书?”

    “大哥儿年岁长了,书也读得尽了,现下多是忙着打理生意,不常去。两位姐儿和三哥儿,每两日都要到书舍里见先生的。”

    如蔓低下头来,将旧褂子衣角摆弄着,李妈见状便知了,凑近了问,“小姐可是还没去过书舍?”

    “那地方,想来也不是我该去的。”如蔓小脸儿暗了下来,两道柳眉一弯,教人瞧着便生得几分恻隐之心来,端的和那柳娘子的神态,有几分肖似。

    尤其是那一对梨涡,明明是干净的模样,又有一丝说不出儿的媚态来,却不似五姨娘那般妖挑,教人看了心里怪舒服的。

    李妈忙地止住了心思,说道,“可有问过太太了?”

    “前日里去了一次正厢,大太太正好忙着,我就没多讨扰,只问了安。”

    李妈停了片刻,遂明白这五小姐原是有备而来,小小年纪,能有这些心思来,日后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这才叹了,“小姐是该读些书、学些手艺才是,日后有好人家提亲…”

    如蔓听她忽然说道这个,不禁抬头,李妈又将话咽了回去,只说,“扯远了,等忙完这阵子,我便替你向大太太提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如蔓心下一喜,小手又握了李妈的手道,“小五不说感谢,只是以后您有要我帮衬的地方儿,也尽管开口。”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李妈又叫来梅香,将东厢的月账结算了,方径自去了。

    李妈走到无人的地儿,才拿出荷包,一看竟是沉甸甸的几方银锭子,可不是小数目,顶的上她半年的月钱了。

    这银子,定是那柳娘子临终留下的,这五小姐是个有想法儿的,知道那银子要使在正地方去,舍得下血本,搏上一搏,才见分晓了。

    这忙,李妈是无论如何,也得帮了。

    如蔓送她出了院门,梅香却不耐烦地牢马蚤了,“咱这屋里,除了吃喝,就再没东西了,哪里还用得着算账了?真真要算的地方,却又不管了!”

    “府里的规矩,任是谁也没破的理儿,将那闲猜的功夫,用在事头上,东厢也自会好的。”如蔓冷了脸色道。

    又唤翠儿进屋,帮她整理出这屋里原先剩下的东西,各色用不上的闲物儿,都仔细编排了,又取来木箱子,记上一件儿,就放进一件儿。

    忙到晚饭时,竟是也足足理出了一箱子来。

    传饭婆子来问了饭,梅香报了粥和油酥卷,进来见这五小姐不知忙得甚么,走近一瞧,尽是些不用的东西,便说,“可是闲了,这样倒腾。”

    翠儿拿来热毛巾,替如蔓擦了一回汗,如蔓这才伸了腰,倚在靠垫儿上,对梅香道,“明日你同翠儿,到二门上,将这些交与那邓容家的,只说是我这里用不上的,白得浪费了。”

    “这又是作甚么来的。”翠儿刚要应,梅香便不满起来,如蔓听完,只说,“这不用你操心,只管送去就是了,作甚么我自有打算,断不劳你多心。”

    梅香被她说得没了话,不一会子,饭来了,又各自吃了。

    睡前,那丫头小于遂打外头来了,原是结完月账,送月钱来了。

    梅香和翠儿按例,每月是两吊钱,而如蔓仍是按这小姐们平时的分量,五两银子。

    小于又将一包东西,拿给如蔓,只说李妈交待的。

    打开一瞧,如蔓不由地弯了眉,李妈是个细心人,若是送的金银钱财,只怕如蔓断是不能要的。

    可她送来的,却是几绦锦线,分粗细两种,用金丝绳缠的整齐,虽不是甚么贵重的,可正是如蔓现下最缺的了。

    第二日,梅香她们按照如蔓说的,将那箱子送了过去,果然回来时,梅香说那大丫头洛姐儿,问了东厢的情况,又将箱子收了,让梅香带了两斤灯油、三缎绸布一并杂物若干回来。

    如蔓心下想,这洛姐儿想必就是那二门上管事的丫头了。

    她将翠儿叫到屋里,偷偷将玉镯撒给翠儿,教她得了空,趁不忙了,交给洛姐儿,只说是五小姐的心意就是。

    不一会子,翠儿就回了来,仍是原封不动地将镯子还给了如蔓。

    如蔓笑着接了镯子,翠儿只说那洛儿姐不通情理儿,如蔓心下才打定了主意,若是那洛姐儿收了,才真真不好办。

    如此看来,她料的没错,投石问路,这样一来,她也摸到了些门路了。

    ☆、通事理,生醋意

    雍城那一笔绸布生意,由秦老爷出面儿,拿了下来,这其中得利儿不少。

    买家是个大手笔,不单是要了布匹,仍是出高价雇了秦府布坊的师傅,亲自做了手艺活儿,又差人到秦府拜会,送了不少北方的特产来。

    这一日,二小姐秦婉蓉也到书舍听课去了,大太太正巧得空,便在抱厦里头吃茶,北方送来的君山银针,端的是好味道,和姑苏盛产的碧螺春,很是不同。

    刚搁下茶杯,就见李妈在外面通报,大太太心知李妈为人,若不是有事,断不会挑这时候来见她。

    “见过大太太,二姐儿怎地不在屋儿?”李妈先堆了笑,只问秦婉蓉。

    “二丫头读书去了,难得我耳根清净,吃了这半日闲茶。”大太太又命锦娥下去烧水,将剩茶换了。

    “二姐儿多读书,端是好的。”李妈心下琢磨着,如何开口。

    大太太明眼一瞧,便知了七八分,李妈和柳娘子私下有交情,她也是授了意,不过是替秦老爷,买个心安罢了。

    “李妈可是有甚么事情,只管说来便是,我也不是那尖酸刻薄之人了。”大太太端坐着,又将袖口捋平了。

    李妈又迈前一步儿,略微弯了腰道,“说来也没甚么,月底儿到那东厢收账子时,见那五小姐捧了一卷书,正安生看着,我原以为是书舍先生教授的,一问才知道,她未曾去过了。原是我多管闲事,五小姐只问哥儿姐儿们在哪里读书,我一时想着,就应承下来,说帮她问问,这才厚着脸来见太太了。”

    大太太听罢并不言语,瞧了瞧李妈,端的静了一会子,让李妈好一阵子不安。

    “你说的在理儿,小五虽不是我瞧大的,到底也是老爷的,若是不读些个书,传言除去,终究不是好听的。”大太太脸色转了和气,又教李妈坐到门前儿的靠椅上说话。

    “我只图一时嘴上爽快,仍是太太想的周全。”李妈见状,连声儿奉迎着。

    “可那穆先生原教了几个人,进度上不大齐整了,再教了小五,想必定是不能周全了。”

    那穆先生是京城请来的夫子,早年时曾任了藩王世子侍读,是个名头响当的人物儿了。

    若不是秦老爷在京城有些门路,断是请不动的。

    让他教秦如蔓,大太太心里头自是有些个想法儿,身份底子摆在那儿,不合她心意。

    面儿上说是一家人,不过是客套儿的话,不愿落个不近人情的话柄。

    单单这些,也并不那最重要的,人人皆知,那秦老爷在外忙地不消多提。

    一回了府内,端的是将心思都放在三姨娘屋里头,她要保得住名声儿,还要打理起这府内事物,几十年来,怎是安生过的?

    况且大太太也早早儿明白,婉蓉不喜和如蔓多有亲近,若要放在一处儿读书,指不定要闹出些甚么,一头是自己嫡出的闺女,一头又是那外人看起来的面子,如何也不妥帖。

    所以这读书一事,就拖了下来,大太太今儿能爽快答应,自然不是因为李妈。

    前些天儿,秦老爷带了一位书生回来,还特意在府内摆了一桌小酒招待。

    只知道那书生姓安,原是近日结交的,那秦正德虽是生意场上的,可为人极是喜好文墨,熟通书文,素来喜结各方才子雅士,得了空,便坐而论道一番。

    落景园内专有一处雅台,秦老爷赐名匪思阁,又提了字:闻道解意。

    生意上,人皆戏称他是那商中孔孟,儒中陶朱了。

    大太太早就习以为常,可此次,秦老爷竟是头一回提出,要将那人留在秦府里头,做个先生,且不能亏待了,仍要以上宾之礼相待。

    此安大官人,祖上三代曾在朝为官,可官道儿不盛,代代传下来,家业也大不如前儿,空有个落魄王孙的名头。

    那书生正是他安家两代单传,唤名安子卿,表字远之,年少俊才,在鲁言坊中小有名气,精通诗文,造诣颇高,以他之才气,上京求取个功名,不在话下。

    可近年家中变故频生,父亲缠绵病榻多年,终是撒手而去。

    这安子卿实乃孝心有嘉,高母在堂,便将那功名之心,暂搁一旁了。

    既然老爷有心留他在府,而秦如蔓又有求学之心,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恰好能得一个两全了。

    在大太太眼里头,认定了那穆先生要强于这安子卿甚远,怎会舍得让这书生去教自家女儿?传出去了,白惹得外人笑话。

    短短一刻钟里,大太太遂拿定了主意儿,李妈见大太太如此爽快,也松了口气儿来。

    锦娥端了壶新茶,大太太高兴,就赏了李妈一杯,说是尝尝这露水泡的君山银针,李妈受宠若惊,喝了茶便赶忙退下了。

    出了屋儿,李妈心里头十分畅快,见着红玉和那小丫头们斗嘴儿,竟是也没上前教训,只说红姐儿今日这打扮更是俏了三分。

    那红玉正因着小丫头们撺掇着,拿了她的头油偷使,又将三哥儿赏她的香粉洒了,一肚子火气儿,少不得大骂一通。

    见李妈这般,这会子也摸不着头脑了,又吵嚷了几句儿,只觉得怪没意思的,就将那小丫头们警告了,径自到后厢忙去了。

    秦孝言自打这次回了府,竟是安了心思,好几日没往外头去,只在他的泼墨雅苑呆着。

    大娘子王翾住的,是雅苑的正屋,仍取了她娘家闺阁之名:一绣春。

    烟娘子住的侧屋,是和那一绣春隔了一重高墙的明园。

    王翾素日里是个喜好安静的,晌午日头长,她就歪在暖阁里做绣活儿,秦孝言挨着她坐了,捧着书看。

    这两人虽是成亲一年有余,在外人眼里头儿,算得上相敬如宾,可秦孝言心里头儿明白,他正娶的大娘子对自家却并不上心。

    两年前,他和秦少芳到王府拜会,便偶遇了王翾,尔后又听得一曲雅音,便存了那爱慕之心。

    没多久,秦王两家联姻,王翾就正式过了门儿,做了这秦大公子的正房娘子。

    秦孝言对她尽是温存体贴,可日子久了,王翾仍是不冷不热的,时常推以身子不适,不和他同房。

    那秦孝言虽是风流成性,可这富家公子哪个没这些个嗜好?那五姨娘入府晚,也不得宠,怎地甘心独守空房?

    一来二去的,遂勾上了大公子,以慰那床笫之欢。

    “我不在家时,你有甚么要用的、要顽的,尽管和下人们说去,瞧你又清瘦了些。”秦孝言盯了她半晌,不禁伸手将她柳腰一握,拉到怀里头。

    “正预备要和你说的,我自娘家里来,也带了不少嫁妆,平日里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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