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爱情. 兰芝第11部分阅读
亲爱的爱情. 兰芝 作者:rouwenwu
,一切会好起来?虽然我心底也是知道我是点醒不了她的,就像傅君颜说爱有千百种样子,她选了最自私的样子。但是,不管有没有效果,我起码要和这个疯狂的女人说清楚,起码让她知道我是没有威胁的,我不是她和jay的障碍,她没有必要这样把自己和他逼上绝路。而且……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好。我急于把自己撇开,我很害怕,这一切的混乱让我很害怕。更何况,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低头看着酣睡的安安,亲了亲他的额头。
半响没有人答应,我艰难的空出一只手按了密码锁进门,可是,傅君颜不在,屋里也像没有人回来过的样子。他今天竟然要拍夜戏呢……我都不晓得……我真是不够关心他的……心里咕咚一声,看了看小被子里的安安缩在我手臂里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替他拉了拉被角,转身上楼想去找舒爽。可我想了想,又快步退了出去,抱着安安转身去找若帆姐。要是让舒爽带安安,天知道会不会因为一句“哥哥”吵到天光。那个别不明的家伙,她实在缺乏带孩子的耐心和温情,只拥有蓬勃的热情,特别是在斗嘴的时候……
门敲了一会就开了。若帆姐抓着头发靠在门边,见我吓了一跳,先是愣了愣,看见我怀里抱着顾小安,急忙伸手探了探安安的额头,嘴里焦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安安病了?我打电话给你叫车啊?”她噼里啪啦一大串话说下来,吓的我立马请她小声,指了指怀里说:“安安只是睡着了。”
“吓死我了,我们家小的半夜病的时候,我家嫂子就是你这个神态,你够吓唬人的啊。”她嘘了一声,轻声对我抱怨。
我不好意思的朝她笑,和她说我有些急事,把安安给她照顾。她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小心的接过我怀里的顾小安,抬头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小家伙真沉啊。”我点点头,引着小启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看着顾小安在她床上被安置好,又看了看贴着安安的床脚便趴下的小启,摸摸它茸茸的小脑袋,才真正道谢离开。
没想到才走几步,就见房町越站在走廊那头,他手指夹着半燃的烟,那小小的星火,在黑暗中煞是明亮。他房门半开着,里面有些声响。
转过头来看我,开口就问“一个人?”
我点点头,停在过道上没再走。
他又问:“去哪啊?”依旧沉静冰冷。但最后那个尾音有了些温度。
我上前几步,想了想,说了真话,我说:“去找徐玫。”
他撇过头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却是没开口,低头吸了口烟,淡淡的烟圈缠绕,然后我听见他说:“我陪你去。”我想了想,三更半夜的我一个公众人物打车也确实不好,再加上徐玫多少有点惧怕町越哥,他去了也好。就点点头。说着他熄灭了烟,朝我招招手。我乖乖的跟着他走过去,他停在在自己房门前对我说:“你在这等等,我进去换件衣服,拿了车钥匙我们就走。”说着就开门走了进去。
可町越哥才走了两步又恍然回头,他想了想说:“你还是进来吧,这么晚被人看见了也不好。”说着又轻咳了两声接道:“我房里那几个,你不要理会。”
我心中诧异,想往里窥又忍住了,但还是“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里,这一走近才听出他房里声响,原来是麻将声,清清脆脆的,还挺好听。忍不住好奇的朝里望去,只见四个气质迥异的男人在他房里玩闹着,一旁的矮柜上放着几瓶已经喝了过半的极品洋酒。我们才进门,一个穿着蓝格衬衣的男子听见了声响,眉也没抬的就喊:“老三你上不上啊,老子被他们三对一啊。”老子……我再次偷瞄一眼那蓝格衬衣的娃娃脸,这男子看上去极小,一点也看不出老子……
对面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嘴角一勾,那蓝格衬衣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牌一摊:“胡了。”气质肃穆冰冷。
那蓝格衬衣炸了:“靠!又胡老子!”手一推,牌面立刻露了出来。口气是粗野的不行,但他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说起这样的话也是一副青涩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心里好笑。
两旁也嗤笑起来,一个黑衣男子讽道:“谁让你昨个调戏他妹,胡你算什么?不揍你算好了!”
我看那蓝格衬衣一脸憋屈的样,竟然有点像我平日最爱的包子脸,终于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引得他们回过头。那蓝格衬衣瞬间眼一亮,伸出手指着我抖了抖:“靠!这不是那个挂在市中心摩天大楼的那个人鱼公主!也!头发怎么黑了!”我一听他的称呼,再次没忍住,笑了。好可爱的男人……可以和我家安安做朋友呢……
“没出息。”那黑衣男子伸出长手拍了拍蓝格衬衣的头。转头满眼深意的看了看我,说:“她叫顾宝贝,可不是什么人鱼公主。”语气带着几分森然,还有几分压制。让我浑身不舒服。
一直慵慵懒懒的倚着墙,没说话的白衣男子嘴角弯了弯,他浑身带着几分轻浮气,但眉目却很斯文。我正准备听他嘴里吐出象牙来,谁知他一开口,便是:“老三不错啊,大半夜都知道叫个女明星来陪哥几个啊……长得是漂亮,可是这一个怎么够啊?”说着又轻佻的朝我钩钩手指:“妹子过来啊,先陪陪哥哥,让哥哥好好瞅瞅。”我心下叹息,看这样子是吐不出象牙了……
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典型一花瓶二世主。这么些男人,看来看去还是那蓝格衬衣可爱一点,我心下定论。
因为前世,我知道房町越家室显赫,这搞政治的,哪个大院里不出几个撒腿乱蹦跶的。想这几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单那看得出品级的军装男就是上尉头衔,这其他几个还不知道是草包还是人物呢?
我从小就胆小怕麻烦,这点也不知道像谁?常常让爹地怒发冲冠说怎么生出我这样个没出息的?我想这是因为我前世受够了乱七八糟的苦涩难言,所以现在更是比以前更是讨厌麻烦。虽然这样还是不能解释,那我前世为什么胆子也不大的原因……
我坚决秉持着町越哥那句不要理会,很泰然的只盯着町越哥合上的房门发呆。
耳后听见一声嘘声:“呦,这是直接冲着老三来的呢……”接着又是几声嬉笑。
我嘴角抽了抽,这些二代们还真是够无聊的…我也是个二代,为什么我成长的就这么健康?
这时房町越已经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出来了。他也没看我,转头扫了眼牌桌上虽然嬉闹不停,但依旧牌打的热乎的四个人。随手一推就把牌局给搅了。朝着白衣男子冷哼了一声:“四子你最近是贱皮了不是?她是你好欺负的?”又扫了眼其他人,“回来和你们算账。”说着朝愣愣的我招招手:“好了小爱,快走吧。”
身后传来一声炸响:“靠!她就是那个小爱!”一听就是那蓝格衬衣的声音。
第二十九章
去的路上房町越和我说:“小爱,他们几个各个都是霸王,一路上横惯了,你也别当真。穿白色衣服那个嘴最臭的叫江洛河,是南边江司令的独孙,他前年包养的那个女明星你也认识,那样的家室,什么乌七八糟的没见过,所以,也就把你想岔了。你就别介意了。”我只以为他会和我简单道个歉,却也没想到他话说的这样的直白。感受到了他的信任,心里更是觉得房町越看着冷冷的,可实际就像个可以信赖的大哥哥,心里更是后悔前世怎么就和他杠上了,崩了呢?
这时,医院周围已经围满了记者,我和町越哥等了很久,我也顺道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他沉吟的一会看了看我,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我们才找的空,跟着一辆大车后面,把车开进了停车场。我们都戴上帽子,默默的埋着头快步从停车场上了电梯,两人进电梯后相视一笑,拍戏培养的默契这一刻倒是用上不少。只是,徐玫的病房并不好找,我也不好去问jay,说到底我也怕他瞎想。问前台的护士又肯定会召来记者。我心里暗暗骂自己做事也太没谱了。正在想着发窘,町越哥似乎已经看出我的窘态,无奈的朝我摇摇头,一脸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看看四周,悄悄抬头用口型问他:“打给jay”
他摇摇头,说了句朋友。我也没有多问,心里也知道他背景强大。
果然他挂了电话直接按了10楼,转头对我说:“徐玫在1107号病房。”我点点头,又看着那个电梯数说:“那町越哥你按错了,该按十一楼哇!”他摇摇头说,“十一楼门口一定也堵了狗仔,我们先到十楼换身衣服再进去。真不知道你这样糊涂,怎么混的娱乐圈。”
我囧,腆着脸赔笑。当我换好一身护士服,走出来看见房町越穿着白大褂带着平光镜的样子,突然很想笑,我说:“町越哥你是神算吗?怎么就知道我晚上会来,提前藏好衣服在这啊?”
他颇为无奈的看我,脸上万年不变的冰山又崩裂的症状,冷着嗓子说:“小爱,你看清楚这里就是衣帽间。”
“是哦。”我很憨厚的点头,惹的他差点没挥拳来敲我。
“那你怎么知道是这里呢?”
“你今天见到靠窗坐的那个穿蓝格衬衣的男的吗?”不等我回答,他继续道:“他是这家医院外聘的主任医师,别看他样子挺轻浮,但他在业界很有名,一年四季坐飞机到处做手术。我来这里看过他几次,就熟悉了环境。”
“娃娃脸?”我一惊:“谁敢让他开刀啊?这和我家安安拿着小刀切西瓜一样没有安全感啊……”更何况医生的形象不是应该温文尔雅的吗?想那一句句老子,老子,我心中哀吊……
房町越却没有多谈,只是好笑的扫了我一眼,我摸摸鼻子,看着他穿上一身白衣,倒有几分凌然素净,转换话题道:“町越哥,下回咱拍个妙手仁医什么的吧!”
他若有所思的说:“怪盗基德比较不错。”然后,也递了副平光镜给我。让我突然觉得房町越是变身的老手,因地制宜啊……又是顺衣服又是顺眼镜的。
一路上,眼镜架在鼻梁上不是很好受,我推了推,被町越哥抓住手,他对我摇摇头,带着我低头往前走。
我们走楼梯上的十一楼,走道上人很少,前面隐约真有几个记者,有的躲躲藏藏的缩在角落探头探脑。有的就直接拿着相机在角落里无聊的晃着。果然他们朝我们看了一眼,又很没兴趣的撇过头去。突然前头拐出一名白大褂,身材纤长好看,虽然看不清长相,但远远看侧面也知道是极品,符合对白大褂的一切美好联想。他带着金边眼镜,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病例,与我们擦肩而过。只是碍于现在正是特殊时期,不好再瞅着人家猛看,我心虚的埋下头,觉得这样的男人做艺人也是不遑多让的。做医生,也是可以门庭落市的。
这一想就觉得自己囧了,怎么莫名其妙对一个脸还没看清的医生,生出那么多联想。又想肯定是这个狭路相逢的医生郎让我从娃娃脸身上失落的心,找回了希望。又突然后知后觉的觉得哪里不对,疑惑的想要转过头去再看那医生一眼,却被房町越制止住,他小声的说:“怎么犯起花痴来了?或者,你喜欢男人穿白大褂?”说着又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
我挪挪唇,被他打了个岔,啥灵感也没有了,又埋着头继续走,再也想不清刚刚到底是哪里不对。只是小声道:“町越哥?你要制服诱惑吗?啊?”
他嘴角微抿,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瞪了我一眼。
徐玫的病房很安静,她没有睡,见我和房町越推门走进,然后卸下伪装,她竟然一点诧异也没有。她只是挑挑眉,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很诡异。我打从心里打了个寒碜。
“说吧。”她摊摊手,斜望着我。那泰然自若的态度,让我突然就没了战斗力,觉得似乎是我太冒失,太不淡定了。
倒是房町越往前一步,盯着她先开口:“徐玫,你何苦这样,那样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告jay,把他拖进去,自己也栽进去,你会觉得快乐?”
她竟然点头,淡淡的说:“你说的对,我不快乐。”又转过头来看我,那里面的情绪太不明朗,只是突然森的可怕,脸上也甚至带着死气,她说:“顾宝贝,我见你第一眼就讨厌你。”说着她自己冷笑起来,仿佛叹息的说:“那又怎么样呢?这么多人护着你……”我很无语,莫名的承受她突来的怒火和厌恶。或许人与人之间这是这样,有的人天生不对盘,只看一眼就知道气场不对。如同我和徐玫,虽然我反应不如她明显,比她迟钝,但也是知道我与她是不合的。
“我也讨厌你。”我翻翻白眼说,拦住一旁要开口的房町越,走上前了几步,也没好气的开口“你喜欢jay是你的事情,如果爱情是我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喜欢我,那这个世界,早就圆满了。这辈子,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也没有做什么对jay不好的事情。反而是你,狗急跳墙。你觉得毁了他,你能得到什么好处?让他恨你?想就算这样他能一辈子记得你也是值的?何必呢!聪明女人该放过自己,这样,你能得到什么?更何况,jay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他是你最重视的艺人,也是你最花心血的,你看着他一路走的那么艰难,现在又亲手要毁了他,你真狠心啊……”我抬眼看了看她打着石膏的腿又说:“凭你在圈里的人脉和经验,你就是个瘸子也照样能风生水起。但要是你毁了jay,失了经纪人的底线。你觉得,你还能在哪立足?谁敢签你?”
她似乎震动了一下,抬起眼却是狠狠的望着我,“我的腿不用你管!”她激动的喊到,双手死死的握紧被单又朝我愤怒的开口:“你懂什么?顾宝贝!我最讨厌你的名字,小爱!小爱!我恨透了你这个名字!恨透了他喊你名字的时候那种迷恋的眼神!他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一眼!哪怕一眼!他说就算他一无所有也不会爱上我!他说你是他等待一生的爱情!他说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他,他也要告诉你他爱你!他不需要你看他、爱他、在他身边,他说他爱你是他自己是事情,他会用尽力气守护你!他一生就算堕落到流落街头也会爱着你。你还说你没有做对我不好的事情吗?你还好意思说吗?”
我一个踉跄,有些回不过神来,房町越及时伸手托住了我,捏了捏我的手臂。我冷静下来,歪着头打量病床上张狂的女人,嘲讽的对她笑了笑,朝她轻轻吐了两个字:“疯子。”
她浑身一颤,突然低声问我:“你不好奇吗?那段视频?我和他的视频。”
你觉得你的身材能有什么好看的吗?我冷冷瞪了她一眼。强压下胸中那些道不明的情绪,尽量平和的抬眼望她,一字一顿的说:“我为什么要好奇?他并不是我的爱人。”这一世,他真的不是我的爱人,从傅君颜接起那通我打给他的电话起,一切,早就都变了轨迹……
“呵呵,你竟然一点也不喜欢他吗?你在意大利出车祸,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打他的电话,你哭着一遍遍的喊着的是他的名字。”她说,眼底满是质问,甚至有被夺所爱的愤怒。
我垂眸,脑中清晰的浮出那一串数字,jay的电话号码,我曾经打过千遍万遍,哪里需要再去熟记。只是重生以来,我拨出那通号码的次数寥寥无几……我听见自己用几近漠然的口气道:“我只是恰好打了他的电话,慌乱中恰好打错了电话而已。那时候,怀里抱着个孩子,面前是活生生的死人。我只是怕糊涂了,那样的时候求生是本能,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我说,这样的辩白,我说了好多遍,这么久下来,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她看向我,表情变得很古怪,眼神带着几分迷惘,突然问:“你不爱jay吗?”那样的深重,似乎执拗的只要一个答案,纵使与她无关。
“他是一个好人……”我说,细想着前世今生的种种,才继续道:“你这样伤害他,他仍然没有说你一句不好。当事情越演越烈,他就再不为自己辩驳了。他从头到尾只开过一次记者招待会,也只是为了撇清和我的绯闻。你看,他是多么善良的人啊……”我看了看眼前干净豪华的病房,指了指说:“他如今没有一个通告,许多工作被暂停,身后背着一堆违约金,也不被行业接受。可是他还是供你住这样好的病房。jay真的是个好人。”
“他自然是好人!”徐玫这时显得极为激动,甚至是尖叫的喊出话来,我吓的小心脏抖了两抖,又听她道:“他当然是好人!他怎么能不好?他对谁都是好的。就是剧组的扫地阿姨,他也天天好颜相对。新来的助理弄破了他的演出服,他也笑笑说没关系。他清贫起家,所以从来不摆架子。可是,我恨就恨他是个烂好人!大大的老好人!”这语气,已经是絮叨的抱怨和委屈。
这话,也说得我心有戚戚,想起前世的苦涩。但嘴下到底是没有留情“他如果不是这样的烂好人,怎么会中了你徐玫的套?”
我这一声,带着连自己也无法预知的尖锐,我自己也吓了一跳,病房里更是一静。徐玫的脸色变得孤苦,有几分无助的神色。她垂下头,竟然嘶声哭了起来,眼泪衬的她无比凄凉,我听她说:“我怎么不知道他好?他跟我的时候是我最落魄的时候,我得罪了圈里的大佬。手上好多艺人都跳了槽。只有他,一路跟着我,因为我四处碰壁,却从来没有抱怨。像他这样的艺人出道这么久早该红了,可他一直半温不火,都是因为我。我比他年纪大,但很多时候都是他照顾我。他对我好,最早的时候去日本拍戏,我们结不到工钱老是吃不饱饭,就是别人给了一个糖他都兜在口袋留回来给我。有一次我们饿的要命,路边却有一个妇人用火腿喂狗,当时他就对我说:“玫姐你相信我,我们会过上好日子!”我有抑郁症,脾气上来又打又骂,他从来不怪我。别人都当我是女强人好像无所不能,他却知道说:“你累了就休息吧,不要那么好强。”他从来不说我年纪比他大,从来不嫌我老。你说,这样的男人,我怎么不爱他?我怎么能不爱他?”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嘶吼。徐玫竟然有抑郁症?我一愣,心中暗暗叹息。
“可是,自从有了你……”她的音调陡然一变:“他再也不听我话了。我看你不顺眼,想爆料一些你的丑闻,他无意听见直接抢下了我的电话,并且愤怒的告诉我欺人不要太甚。你家顾安不喝凉水,他那次差点给顾安喂了凉水。回家懊恼了好几天,熬了几天夜看育儿的书。你和傅君颜拍的那个香水广告,傅君颜的价码太高,原本广告商找的是jay的。我打听到女角可能会找你,就把它压下去了。但是后来广告播出,他竟然满脸遗憾的半开玩笑和我说:‘玫姐,你就别和小爱计较了,下次如果有和小爱合作的,不管什么,都接下来吧。’我让他少和你互动他不听,我打听到他可能得奖无望,让他不要参加颁奖礼他也不听。他试着靠近你和顾安,可是你们两个白眼狼,哪里给过他多少面子?给过和他想出的机会?你一定是知道他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就端起了架子是不是?你小小年纪倒是聪明,知道想要却得不到最让人心痒是不是?”
她的话,一字字一句句打在我胸口。前世今生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我这一世和jay见面的时间太少。我一直在躲着他,避着他。我害怕,怕的不是他,甚至不是可能接踵而来的丑闻麻烦,而是那求而不得苦苦挣扎的痛苦。我爱他,却得不到他,我看着他娶妻生女,自己却孜然一人,浑浑噩噩。他不快乐了我会心痛,他快乐了我也会心痛。我永远是矛盾的,无法温暖快乐的。而因为那样的丑闻再没有人敢来爱我,因为我的家室太多男人也不敢爱我。那在孤苦里徘徊,和浮萍一样毫无期待的日子,我受够了。也太怕太怕,所以我躲他了。这一世,当我恢复了所有理智,当脑中清明的那一刻,我在故事的最开始,就已经,远远的把他推开了……
见我久久没有回答,只是神色迷茫,徐玫突然噤声,面上安静了下来,探究的盯了我许久,却又道:“就是这样,你也不爱他吗?”她问,仿佛那个答案,是她念念不忘的执着。
“爱吗?”我重复,嚼着这两个字,就突然想起了傅君颜。他在繁华中却固守自己的一片净土,他看上去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但其实刀枪不入,他荣辱不惊、风轻云淡,但偶尔又会像个孩子。他从不说爱我,也没有夸奖过我什么,但他说,‘你是我的爱人。’他用自己能做的,一点点温暖我。而他给予的,竟都是我想要的……想到这,我的心像被温暖的气息笼罩住,和畅舒缓,突然又生出一丝力气。
终于,我抬起眼看徐玫,想起她刚刚哭嚎着jay太好,太好……前世的种种闪过,如今看来,我沉浸了十年的快乐心酸,都只因jay是个好人,他是烂好人,只是,对谁都太好了……所以给了太多人希望,这样的希望,足以毁掉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这一刻,上一世的幽怨似乎都找到了出口,我说,平静而快乐:“如果善良会失去所爱,我宁可堕入无间地狱。这一点,徐玫,其实我们很像。只是,我会为我的爱人去生去死,却绝不会拖他下坠,他若不爱我,我内心再难受,也做不来表面自伤的事情。虽然,如果他爱我,他愿意,只要我们在一起,天堂和地狱又有什么分别?”
我顿了顿才说,黯然笑了笑:“而jay做不到,他错就错在太好,太善良,男人太温和,就会没有根骨,优柔寡断。所以他给了太多人可乘之机,最后谦让到连自己的底线也没有了。你爱慕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他又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依恋?如果他从一开始发现矛头不对就和你划清界限,如果他不会因为认识谁就对谁与予与求,故事,不会变成这样,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对他的沉沦,也有他的罪过。是他一次次,恍惚给你了机会,他不忍拒绝你,不忍戳破你,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温柔的好人,这才会让你这样越陷越深,执迷不悟。徐玫,我不爱他,我不爱这样,不够刚绝果断的男人。”
我抬眼,再次望着徐玫,我说:“不要把我当你的假想敌了,你真正胆怯的,是你从未真正抓住,却心心念念的爱情。”就像我一样,前世有多少次希望他是绝情的,他可以坏一点,不那么宽容,不那么心软,哪个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爱人,对别的女人也温柔体贴?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会依赖傅君颜,并不只是因为他对我好,对安安好。而是前世我就知道,傅君颜的风评太好,也从没和女人有过绯闻瓜葛,他是温润又是清高的。所以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当他朝我伸出手,我就这样带着好奇,甚至带着前世偶尔兴起的那一抹偶像崇拜,去依赖他。可是渐渐的,当他待我那样的默契从容,他一点点呵暖我的心,前世那些对爱的期盼渴望终于都找到了出口,而当他那样冷漠的无言拒绝季洁儿,我对他,就从依赖,变成了依恋。他让我知道,我是自私的,我只想我的男人对我一个人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然后我看见徐玫眼底的光芒慢慢暗淡,竟是颓废的缩在床脚,好像再没了力气,她说:“顾宝贝,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是觉得好笑了。你看,地球怎么转,还是在那个轮回里。我努力面无表情的说“那恭喜你。”再点点头,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好再讲,转过头望向房町越,他极深的看着我说:“我们走吧。”
转身的时候,我听徐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其实我知道,他最爱自己。你看,他说他喜欢你,爱你,却还是拉你出来,在这个最混乱的时候,拿你当挡箭牌不是?这样,他还说爱你呢?顾宝贝,我是真的,嫉妒你……嫉妒你,没有爱上他……”我脚底一颤,徐玫啊徐玫,那官网的表白公告是你改的吧!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权限呢?你竟然这样的逼他。又竟然会为了留住这个男人,这样在我面前污蔑他没有担当,这样抹黑他。
我转头,再看她一眼,只徒留一抹冷笑。
第三十章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天灰灰蒙蒙的。我拖着疲惫的步子和房町越告了别,也道了谢。想着今天一早的戏,两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再睡几小时。”接着扑哧一笑。
其实,当我回酒店的时候就在想或许我是真的莽撞了。人心、这种东西,又怎么是劝得动的……但是,我总努力过啊……
我看了看时间,走到若帆姐房门口又退开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我还是等天大亮了再去接安安,然后和若帆姐一起去剧组比较好。这样想着我就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里,心里想要洗漱一下再睡,可倒在床上就真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的不是很死,脑里还有意识,可是人是疲惫的,只想闭着眼睛。
我这头没躺多久,手机就不停的响了起来。起先我翻过身干脆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不听!我不听!可那铃声还是没完没了的响,我原本就有些失眠,这一闹是实在受不了了,才伸手一把接过,压着起床气差点没失手扔出去。这头电话接通了,我眼睛也懒得睁开。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小爱,我是jay”
我听清楚了声音,却没有马上应他。喉头哑了哑,一咕噜从床上坐起,用空着的那只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良久我才说:“哦,你好……”又故意把口气压抑的生疏而又客套。
“小爱我们现在出来见个面好吗?我想见你。”电话那头,传来沉沉的呼吸声,他的声音冷静自持,比上次见面多出了许多情绪。
我闭了闭眼,又转头看床头的闹钟,有些无奈,努力冷静的说:“jay,现在是凌晨三点。而且,你现在的情况,也最好不要和我见面的好。”
“我知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他恍然开口,那头突然传来轻轻的笑:“小爱……”他喊我一声,竟像是叹息。那声音像极了前世的离别,竟让我忍不住双手发颤。面对徐玫我还可以冷静自持,可面对他,听见他这样唤我的名字,我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有的人,你和他亲密过,那么亲密过,怎么可能不熟悉?在拍《憾情》的时候我借着安安一次次避开他,颁奖礼的时候我看着傅君颜拿下前世原是他的奖,竟然有些解气。我是那么小气,那么小气,我甚至避免一切可能和他合作的机会。因为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心底的有些念头像毒瘤一样,要么死掉,要么疯狂。可是现在,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想披上衣服就冲出去,管它什么八卦丑闻,反正没戏拍我也不会被饿死,我前世就受够了,还怕再来一些吗?
可是我知道,我是不应该和他见面的,起码现在是不应该的。不论是对于我自己,还是傅君颜,我都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下去。因为那代表,可能引来的一系列的未知,甚至可能是我不能自控的再深陷其中。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是我又恶劣的想,如果现在,我像所有的温柔女人一样,去抚慰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风霜雨雪都陪伴着他,那么,前世的那些孤苦都可以抚平,徐玫会痛苦,我会因此快乐,而他,jay会是我的,他会爱着我又感激着我,如果拥有这样复杂深刻的感情,他这样善良的人,一生都不会再放开我。而这一世,他会是我的……
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床柜前的浅紫香薰瓶,淡淡的海洋香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原本酒店森冷的格调瞬间蒙上一层温馨和睦。瓷瓶上插着几朵粉色的木绢花,还有暖黄|色的木头小球。这些,都是傅君颜给我准备的。这些,都是我前世那些漫长等待的日子里,日日盼望的舒暖宁人。床柜的另一头,还放着一本小小的画册,是英文版的《小王子》。
我还记得那天夜里,我靠在傅君颜的肩上,他怀里搂着安安,那么清晰而温暖的声音念道:“小王子叹息道,那时我太年轻,还不懂得爱……你看,回家的路那么远,我的身体太重了,我要歇一歇……”安安睡着以后,他继续讲着,为我这个呆宝贝继续讲着,直到我也缓缓睡着,朦胧中我听见他的叹息,“王子放开了玫瑰,当他暮然回首,路途艰险,却再也回不去了…人生有太多意外,机会,却只有一次…”
我伸手把那本小小的画册拿过来,盯着那画上坐在山丘上的小王子,那时他太小,不懂爱。于是抛下玫瑰一个人走了,他以为外面的世界华丽而美好,最后才知道,最美的是自己的家,是自己家里的玫瑰。可是当他要回家的时候,他已经用尽了力气,可家还那么远,他却再也回不去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放开他的手,我现在去找jay,我彷徨不定的话,我也就会像小王子一样再也回不去的……傅君颜,那么清高傲然的男人,他不会原谅我……
可如果失去他,傅君颜……傅君颜……我又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傅君颜?
我瞬间清醒,像是被泼了一身凉水,全身打了个战栗。闭了闭眼,才开口:“jay,如果你有什么话,我们电话里说吧……”
电话那头呼吸一怔,他干涩的道:“小爱,你去医院见徐玫,那时,她的电话正打给我,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愣了愣,张口却发不出声来,只是干哑的:“嗯”了一声。想起那句,‘我不爱他,不爱那样不够刚绝果断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抽痛,那样的话让他全都听去了。我知道,我这是伤了他的心了。
爹地曾经说过:“一个人爱你,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他爱你,所以会比其他人更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也许他也不求你的回报,但最重要的,是不能仗着他对你的喜爱,而去加以伤害。拿刀,戳他对你敞开的心。宝贝,什么人最伤不得?就是爱你的人……”我胸中涌出浓浓的愧疚,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前世他就是结婚生女了也是关心爱护我的,可是我……这样否决了他,而且被他听见。纵然我可以告诉自己,徐玫现在这样冲动,这样的有破坏的行动,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所以我这样做,这样说,可以让徐玫放下心来,没有人威胁她的爱情,或许她对jay也不会这样疯狂。可是到底,那些话,我说了就是说了。甚至潜意识里,我对他,是有抱怨的……
“对不起……”我悠悠的开口,什么辩解也没有。
“你用不着道歉,你没有说错。我找你,也不是想听你的道歉。”他的声音很淡,仿佛陷入回忆:“小爱,我入行的时候,比你还小。那时候很冲,也没有文化,哪里知道讲理,只知道不行了就上拳头,不懂得圆滑,得罪了很多人,吃了很多亏。我遇见徐玫的时候她比我还冲,在影视城出了名的泼辣,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群男人围着她一个女人打,她拿着一个玻璃酒瓶就横冲直撞,一把就砸在路过的我头上。我满脸是血抬起脸就看见她的眼神,她的眼底又狠又防备。我就突然想到我自己,那眼神像极了那时的我。她也那样愣着看我,突然伸出手拉住我说:“别学我,会吃亏的。”塞了一把钱在我手里就跑了。那时候我才开始想,做人不能这样,要懂得收敛,多交朋友,否则这样下去,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死掉。这些,徐玫都是不记得的,可是我记得。”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常说她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处处让着她,护着她,不是因为后来她带我正式出道,也不是因为她后来对我的好。最重要的是她当初的狼狈,她的那一句短短的话,让我清醒。那以后我就收敛了许多,处处待人和善,凡事都讲究人情留一线,果然受益良多,甚至改变了我的人生。可是小爱你说的对,真正的好人,不是这样的。真正称的上好的人是,当知道给不起,当知道不能给,就会果断利落的拒绝,绝不会因为对方的眼神和泪水手软,更不可能一味的歉疚忍让。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个人装久了就会习惯,我已经习惯了。我想做个大好人,让人人都喜欢我,可是却让自己,实实在在的做了坏事了……”
这些话,我前世也没有听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讲的知遇之恩,他说徐玫对他有恩,竟然是这样的恩情,这样早的事情。前世他曾告诉我,他会和自己的公司签约,是因为常年在影视城跑龙套,工作认真,态度也好,公认的没有脾气,后来被老板看中才签的。如果这样说,就是徐玫没有当她的经纪人,对徐玫,他只要遇见,就会忍让大度,处处避让的。又想到他刚刚说徐玫见他第一次就是一玻璃瓶砸在他头上,怎么想都是一笔孽债。我想着也觉得无奈,狗血……
我想我今夜是注定睡不着了,我拍拍自己脑袋,暗自埋怨我这永远不见长的脑子。这次却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脚走到了窗边。傅君颜在我进剧组没几天之后,替我买了一个吊椅,送了过来。他让我没事也坐在椅子上晒晒太阳吹吹风,别一回房间就把窗户关的死紧,只知道窝进被子里睡觉。顾小安后来知道了也举一反三,告诉我小启回家以后也会蹦跶几圈再钻回狗窝里……
谁知道我后来下戏总喜欢往他房里钻,他的那个大沙发成了我的营地,这个特地为我买来的摇椅,我倒是坐的次数不多。反而是顾小安小盆友来了以后,总喜欢和小启两个坐在上面摇呀摇,晃得上面的铜质吊环咯吱咯吱作响,椅上总能夹住几根狗毛。安安还总和我争辩这是秋千不是吊椅,说不过了就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立马服软,但是心情往往很是惆怅。
吊椅送来以后,一直被我摆在窗边,偶尔懒洋洋的坐在里面养养神,晒晒太阳,是真的很舒服很愉快的事情。我窝在吊椅里,叹了口气才说:“jay,你已经很好了,真的已经很好了……”
“小爱,如果,我在最开始就告诉你,你是我的梦中情人。如果我不放任徐玫的作为,是不是现在,你已经在我身边了呢?”他突然轻笑,柔声问我。
“我不知道。”我回答,绵软无力。
“其实徐玫没骗你,我是真的对你早有了心思。拍《憾情》时候,我每次想和你套近乎,你不是忙着照顾安安,就是身边围着房町越,傅君颜。后来,我就希望你能签在我公司,最好是徐玫手下,做我师妹,这样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他笑了笑,这次的语气有几分轻快“可是你们俩好像天生不对盘,我没办法。又想你还年纪还小,有的是机会。我可以做一个好前辈,好好照顾你,来个日久生情也不错。”我听着也想笑了,想起前世不就是日久生情吗?笑过,却是哑然。
又听他继续说:“那时候我觉得徐玫不对劲了,是真的不对劲了。连我心里都有些发毛。当时我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