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青山依旧笑春风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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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依旧笑春风 作者:rouwenwu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等哪天你愿意露点了,我讲几个实例给你听,哎呀,保证刺激,那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华迟讲得眉飞色舞,只在意他的八卦事业。

    春风寻思着如果不赶紧把事情讲清楚,这样由着他们揣测下去,会不会演变成她跟一堆男人在茅厕边偷情,然后无法分配均匀,所以就发生了互相残杀的场面?

    “放你的屁,你分析得完全没根据嘛。依我看,就是大嫂跟约了大伙一块来偷情……”

    娘咧,还真不是她想太多。干笑了两声后,春风赶紧解释:“是我在上茅厕,出来后就瞧见他们死了,还有一些黑鬼……哦,不对,是黑衣人,后来黑衣人走了,你们来了。”

    “那为什么你还活着?”华阳眉毛高频率微颤,固执己见地觉得春风所叙述的始末疑点太多。

    “呃……”这话,也把笑春风问傻了。

    为什么她还活着?就在刚才,以那些黑衣人的速度,杀完她再逃易如反掌,甚至连剑都已经举起来了。难道是因为她呼救了?似乎说不太过去,她的声线尚还不至于曼妙到让杀手不忍灭口。

    “先办正经事,把那三个兄弟抬回正厅去。”华遥弯了弯身,打量着那三人的死状,跟上回船上俩人如出一辙。直起身后,他嘴一撇,拾回理智。

    已经第二次有人死了,对方像是冲着燕山来,还有笑春风这个号称死里逃生的目击证人。众人难免无法信服,个个都嚷嚷着要彻查肃清。

    可惜,他们的大当家堂而皇之地徇私,言语间处处袒护着他家春风,摆出夫妻同心要想动春风就得从他身上踏过去的气势。

    “你敢先回房,让我来保护你吗?”这种情况下,华遥深深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不如让她先下去避避风头,等暴动的愚民们学会用脑分析事件再说。

    “哦。”春风应得很乖巧,若不是觉得一走了之这种做法太不负责任,她早就想走了。

    真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纯属装饰的男人,也不想想,她虽说丑了点,但好歹看起来也是个纤弱女子呀。要怎么用见血封喉这种爽快的招式摆平三个大男人?就算有这个可能,也犯不着那么有情调特地跑去茅厕边杀人吧?

    她暗自在心底咕囔着跨出正厅,刚好撞见明月光在跟司云宿交代事。

    见春风走了出来,明月光抬了抬眸,皱眉看着倚在门边的她。方才情势混乱,眼下一瞧才发现她衣着单薄,仅穿了件广袖紫衫,发丝没有挽髻,自然地垂在肩侧覆住脸颊,本赫然嵌显在左颊上的胎记,越发淡得不易察觉了。

    “先下去吧。”慢慢拉回视线,他低声遣退了云宿,转而尽量放柔嗓音,冲着春风开口:“过来。”

    她犹豫了会,不发一言地走到了他跟前。

    “别每次私会都染上风寒。”说着半开玩笑的话,明月光顺手扯上披上身上的白裘,塞进了她怀里。

    “谢谢。”春风会意后,边自己动手披上,边客套地道谢。

    什么时候起对他那么生分了?明月光不悦地眯眼,想到方才的事她该是还心有余悸,便把到嘴边的讥讽吞了回去,生硬地说道:“别回房,我陪你去院子里坐坐。”

    “好。”她点头,举步跟着他走。微微侧过首,一丝浅浅笑意爬上她嘴角,少主是怕那些人又折回来,让她一个人待在房里不安全吗?

    “我不在的时候,有谁出现过?”穿过鹅卵石子铺就的小径,他忽问。

    “很、很多人啊。”

    “小光呢?”看来跟她说话转弯抹角是行不通的,非得挑明了不成。

    “没有!”她眼都不眨地撒谎。小光是个怎样的人,春风断言不了,只知道,承诺过就不能食言。答应了他不说,抵死也不会说。

    明月光脚步一顿,气定神闲地轻嗤,“我吻你的时候,嘴怎么没那么紧?”

    一股烧烫袭来,春风涨红着脸,气呼呼地鼓着腮瞪他。从前觉得他淡漠不多话,没想愈渐熟悉后,他能比小光更油嘴滑舌。

    “刚才有没有受伤?往后半夜别往茅厕跑,被人杀死要比憋尿憋死来得疼。”

    “噗!”她终于忍不住把鼓在嘴里的气喷了出来,嬉笑着伸手捶了拳眼前这难得肯说冷笑话的男人,“我没事,就是喊得喉咙有点疼。你刚才就在附近吗?那么晚在做什么哇?”

    该不会上茅厕吧?春风挤眉弄眼地斜睨他,哦!好难想象这样凤表龙姿的男人蹲着上茅厕的画面,不知道他便秘的时候脸是不是依旧毫无波澜不惊。

    “在练射箭。”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他还扬了扬那柄一直握在手中的弓。

    “大半夜练射箭?!”后羿前辈射日,而今明月光射月吗?

    “嗯,练射程。下次你再跟别人玩着玩着玩到成亲这一步,我就不用亲自到场,用射的就好。”

    “没有下次啦。”她才不会蠢到再被人当棋子绑进礼堂。

    “保证?”他微笑看她往陷阱里迈。

    某人还不自知地拍胸起誓:“保证保证啦。”

    “记得说话算话。”他伸手,满意地轻拍了下春风的头,像在激赏自家宠物般,“我不会只是把你绑起来成亲那么蠢。”

    “是吧,你也觉得那种行为很过分哦?”难得和少主产生共鸣。

    “嗯,我会干脆把你的腿打断。”

    “……”

    把她逗得哑口无言,他颇为满足地轻笑,径自在石凳边坐了下来,眼神转了转,定定地落在她的手腕间,那串璎珞在月色下极为碍眼,闪得他唇线紧绷,“这东西可以拿掉么?”

    “什么?”春风一头雾水地眨着眼,顺着他的目光举起手,睫毛往下扇了扇,意识到了他的焦点所在,“这个啊,挺漂亮……”

    话说到一般,春风眼眸倏地瞪大。这个姿势,刚才那个黑衣人险些杀了她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他的目光也在落在她的手腕上。不杀她,是因为这串璎珞?可它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呀,只是小光说过有危险的时候晃一晃,他就出现了。想着,她淡笑,习惯性地轻摇着手臂。转念又觉得不对劲,难道……那些人跟小光有关?!

    “如果有了更漂亮的,就肯拿掉它?”明月光歪着头,说得很认真。

    “……漂亮的不一定适合我。”春风笑容黯淡,指轻划过璎珞。有些执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那自然也不是一朝一夕瓦解,顾不得小光究竟是不是那个人,至少这璎珞能替她蕴藏住些许回忆,证明曾经也是被爱过的。

    “那什么才是适合你的?”这种躲来躲去的暧昧游戏吗?

    “唔……总会有适合的吧。”她努力想了想,底气不足地干笑。似乎,从来也就没有考虑过要找的究竟是不是适合的,既已千年,现在去深思也为时已晚吧?努了努嘴,她靠坐在石桌边,“那少主呢?当真如大当家兄台所言抢亲抢上瘾了,还是因为觉得那个什么前皇帝的什么女人才是适合你的?”

    断章取义是件很可怕的事,所谓的以讹传讹便是这样形成的。尽管明月光有特地强调过他只是受人所托,在春风看来仍旧觉得他喜欢那个听起来身份很复杂的女人。

    “我看起来像是会有这种古怪癖好的人吗?”带着伤抢亲?喝杯合卺酒就满足地倒下?然后任由她的未来夫君追来?还得忍着看她心底想其他男人,偏是不想霸王硬上弓地先洞房,嘴对嘴小孩子办家家似的碰两下就心满意足?这该死的癖好何止古怪,简直窝囊到不像个男人!

    “哦,原来你心有所属了呀。”没有那癖好,那也就是说他喜欢那女人。难怪之前她摆出一副誓死追随的姿态卖身,他不屑一顾。

    “算是。”明月光烦躁蹙眉,尽管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还是承认得很纠结。心有所属,他更觉得是她身有所属,属于他的。

    “好烂的回答。”原来他的高姿态不止是针对她,就连对那个女人也一样。由此,春风觉得心理泛起一股平衡感,“你别那么别扭啦,我是过来人,太闷马蚤的人吧总有天会自食其果。要勇敢地把心里感受讲出来哇,不然人家怎么会懂……”

    这是一场各自说各自,互不搭理的对话,可是当事人全都没有意识到。

    明月光甚至还很投入地斜瞪她,“不懂你不会问?”

    “……”关她什么事?

    “坐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忽然命令。

    “做什么?”春风不解地看他,只是谈心而已,不用靠得那么近吧。

    “你说的,不要闷马蚤了。”好烦,女人都是那么麻烦的吗?她有莫名其妙的矜持,他就没有放不下的面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做也做到这一步了,还想要他怎样。

    “我哪有闷马蚤……”

    “那我现在给你机会讲。”

    “讲什么哇?”

    “说你喜欢的人是谁!”他的耐心逐渐消失殆尽,再耗下去,也许可以免去口头承诺这种不实在的事,直接跳到水□融这一步更好些。

    “我喜欢的人啊……”春风嘟着嘴,暗自回想了下,她笑得很甜,打算细节到牙齿的娓娓道来:“他要有似仙似魔的气质,常常偷偷地出现在我身边,虽然很烦人,可是很细心,也不会嫌我任性。说誓言哄我,答应保护我,送我璎珞……”

    似仙似魔?怎么不干脆似鸡似鸭!偷偷地出现、说誓言哄人、璎珞!明月光单手支着头,眼眯成一条线,森冷的目光透出,手指敲打着桌面以显示出——少爷很不爽,前面有潭湖,你要不要自己跳进去,死得漂亮些让我爽爽。

    然而身边这女人还在沉溺幻想,就连他笑起来很清澈,牙齿很白……都掰了出来。只差一点了,他不介意帮她补充说明:“是小光吗?”

    “流星!”两眼冒星,自得其乐状态的春风忽地一抬眸,恰巧捕捉到划过天际的流星,瞬间边忘了先前拉拉杂杂的那一堆,兴奋地喊出声。

    “……”刘新?那是谁?一个两个还不够,她竟然又给他扯出个野男人?!

    没在意到身边男人的脸已经黑到和夜色融为一体,春风甜蜜蜜地双手交握,闭眼对准天空。许愿,许愿,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成真。一定是佛听见了她的呐喊,又不方便献身,所以丢个饭粒子下来给她机会。

    “保佑我这一世可以等到他,可以相守到老,生好多好多孩子。”她甚至忘我到念出愿望,丝毫记不起身边还有个男人坐在。

    “你最好尽快告诉我,你在做什么?”身边的弓被他紧握着,如果她的解释无法尽如人意,那不如一箭射死她,什么小光、华遥、野男人,都永别。

    “你没看见刚才那颗划过去的星星吗?那是流星呀,许愿呀。”

    明月光只觉得背脊一凉,目露鄙夷地重新审视起她。他到底为什么要压低智商,坐在这边跟一个对着扫把星许愿的女人谈情说爱?还要傻兮兮地听着她祈愿和别的男人生一堆孩子?!

    “你要不要也许个愿啊,很灵的。”春风还没缓过劲,一副毫不吝啬分享那颗流星的模样。

    “是么?”很好!他会容许她那种没节操的愿望成真么?

    答案显然是不会。可是怎么毁灭愿望?盛怒中的明月光用行动做出诠释。

    当一个脸色铁青、容貌俊美、平日里时常不苟言笑的男人,在这更深雾中的深夜里,忽地摆出架势,弯弓……射星星……还一箭连着一箭,速度极快,箭筒里的箭仿似用不完。她该如何应对?少主是想证明他刚才真的在茅厕附近连射箭,并且已经把射程练得足够远了吗?

    ——少主兄台,你好棒!射得好、射得妙、射得真有内涵!

    春风捂脸,抱歉,这种话她讲不出来,她只敢拈起他的衣袂,轻微地扯两下,低低地询问:“你敢别射了么?”

    “我敢!但我偏要射。”

    “……”啊,原来大当家的敢不敢句式还有这样的破解法。

    作者有话要说:乔落:没关系,表激动,负分就负分吧,哪个文没那一两个负分装饰呢。。。

    只是请求大家以后要是不待见这文了,想弃坑了,也别特地打个负分通知我了,有个成语说得好——好聚好散嘛。内个打负分的同学也提醒了我,也许有不少人觉得我故弄玄虚,故意甩着大家玩?我以为自己是个说书人,故事在一开始就定好了框架,然后我说你们听,两情相悦,笑笑闹闹一场。适当的意见我会接受,但是全文框架不会变的。该揭露谁是青山的时候,我肯定会写,不会为了故意要你们猜而拖沓剧情。= =要知道我拖一章可能要写一天,你们只看几分钟啊~~~划不来哒。

    送张很要命的二当家,感谢蠕动的情倾手绘…………

    然后是为了补偿早上陪我共度愚人节游戏的宝贝们,所以特地又码了一章番外,是关于燕山三人组的,讲述他们如何形成这扭曲诡异的个性。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因为与正文无关,最近投诉又比较多,所以就没放在jj上,跟着连接走啵~~~番外:燕山三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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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风声,箭声,无奈声,声声入耳。

    “等、一、下!”再次抬头的瞬间,春风忽然眸光凝聚在即将离弦的箭上,失声叫喊。

    逐渐冷静的明月光动作一顿,转头,垂眸看着身边的她,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见春风异常激动地抢过他手里最后一支箭,专注地细细查看。

    雪白箭羽、浓黑箭头,刻着竹纹的箭身……春风立刻就联想到那晚在林子里捡到的袖箭。

    “怎么了?”察觉到她眼神中的不对劲,明月光放下弓,想尽量放柔询问的声音,可仍是难掩先前被激起的怒气,口吻难免透出生硬。

    “那天……”春风张了张唇,翕蠕片刻,才说出完整的话,“那天晚上在林子你救我的是你?”

    “嗯。”他别开目光,故意不去看她,应得很不自在。

    “你不是走了吗?”

    “谁说我走了?”明月光没好气地嗤哼。因为担心她,所以又不争气地折回来?这种没出息的话他懒得讲。

    “可、可是你为什么不出现呀?”害得她一个人在林子彷徨无措,很好玩吗?

    稍稍褪去的怒气,又一次以汹涌之姿回复:“我不是小光。”

    嘁,对于一个口口声声唤着“小光”的女人,他没把暗器直接射她身上,已经该庆幸了,竟然还指望他出现?出现做什么?让她看清楚那一句句撕心裂肺般的呼唤,比他丢出的暗器更有杀伤力么?

    “我、我……我以为会是他……”春风说得很轻,几乎不敢抬头看明月光。

    以为?呵!明月光禁不住溢出一丝冷笑,“生病时,以为陪着你的是他;遇见危险时,以为救你的人是他。他比我好,所以我做再多也不过是为他在铺路,是么?”

    “不是……”她想辩解,却被打断。

    “还是说,当初主动招惹,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像块踏板,好让你找到他,和他相守,生很多孩子?”尽管不很再去回忆她那个没品格的愿望,可为了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他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我没有说……”没有说是要和小光相守哇!

    “吞吞吐吐做什么?想要什么就去要,我不缺女人,也不会非留你不可。你爹以前是船夫?所以遗传给你一套脚踏无数船的绝技?”

    “可是你的眼神……”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要敢走试试看,我会直接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不能劈腿。

    “我看任何女人都用这个眼神。”

    “……”

    “说话!你这算是默认吗?”

    天理啊!觉醒吧!这男人实在太不讲理了,压根不给她把话讲完整的机会,还反过来怪她吞吞吐吐,甚至把她沉默是金的识相表现诠释为默认。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春风索性豁出去了,“少主兄台,麻烦你给我机会讲句话,可好?”

    他偃旗息鼓,保持缄默,眉梢微微挑起,给了她足够多的空间说话。

    “我不是故意把你的好归在小光身上,是因为我不是神,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那些事是你做的!你看起来就不像会对我好的样子!我也没有吞吞吐吐,是你一直在打断我!还有你的眼神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不缺女人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欲求不满!而且我爹也不是船夫,我从小就没有爹!!”哦,好爽,这样歇斯底里吼完一段话的感觉,让春风有股顿时松了口的气的滋味。

    她以为已经把话说得够明了,没想到别扭的人总有办法寻找到别扭的原因,“你还没解释你的愿望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过想要跟小光相守,没有没有没有哇!”春风觉得处在崩溃边缘的人是她。本以为大当家兄台不讲理,不顾及别人意愿,现在才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那是谁?”他很固执地咄咄相逼,非得问出个让自己的满意的结果不可。

    春风冷静了下来,顿时不知该怎么答。是谁?佛祖口中的明月光吗?可那只是一个名字,并非她心心念念过的人,“也许……他叫青山。”

    “青山?”明月光面色霎时冷了下来,深邃的眸紧紧锁住她。

    这表情让春风觉得害怕,先前那略有些孩子气的燥乱不见了,眼前的他,怔了刹那,渐渐又成了她所熟悉的少主,冷然,让人不敢亲近。甚至,连看她的眼神都从炙热恢复到不屑,她抿着唇,许久才启唇,试探性地问:“你认识他吗?”

    “你认识?”他面无表情地反问。

    春风摇头又点头,最后皱眉愣着,举棋不定的模样。

    “你生病昏迷时,我听见你叫过这个名字。”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知道我要找一个人,他或许会叫青山。”春风太过纠结于该如何解释,丝毫没有注意到明月光的口气中透着些微窃喜。

    “不用找了,他死了。”垂眸睥睨着吱吱唔唔的春风许久,他眼眉转开,落在前方的黑暗中,没有焦距,更像是在定定地恍惚。

    “怎么死的?”

    “被他爹杀死的。”他说得很淡然,全然一副事不关已的口吻。

    春风眨了眨眼,没有再追问。那不痛不痒仿佛在叙述一段传说般的语气,让她泛起些许心惊。被自己的爹亲手杀死,那个青山也怪可怜的呢。不过,由此看来,这一世的那个青山只是重名而已吧。

    不免觉得失落,一个说过青山依旧笑春风的男人,却改了名,是想将那个誓言至此生彻彻底底变成过往吗?

    ~﹡~﹡~﹡~﹡~﹡~﹡~﹡~〖安思源〗~﹡~﹡~﹡~﹡~﹡~﹡~﹡~

    当晚,春风带着几分怅然入梦,关于那些越来越扑朔迷离的事,谁生谁死,谁又是谁,她暂时不想去理会,消极地等待命运的手布局安排。

    尽管如此,这一觉她仍旧睡得不踏实。

    直到天亮才入了眠,日上三竿时,有人叩响了她的房门,声音由轻及重,扰得她不得不裹着被褥下床开门。

    “你是?”揉了揉惺忪睡眼,春风萎靡地打量着门外的陌生人,只以为她敲错了房门。

    “司云宿。”对方唇有了细微的张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春风瞬间清醒,瞪大眸子不敢置信地望了过去。眼前女子,一身招摇的火红裤装,云鬓嵌流苏,淡扫的胭脂、精致的娥眉,俏丽嘴角上扬出冷漠笑意,骨子里透出难以言喻的妖冶。

    可她竟然说自己是那个冷得像冰的司、云、宿?!

    “春风姑娘打算就这样跟我僵持到天黑吗?”

    “啊?”春风回过神,羡慕低又流连了她几眼,才想起让开身子让她进去,“不是不是,就是一下子没反映过来,你好漂亮哦。”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雌性人类可以比她这只妖长得更像妖?这样她情何以堪啊!

    “少主说你前不久才大病初愈,昨晚又受了惊吓吹了冷风,怕你旧病复发,让我熬了些药给你补补。”面对夸奖,云宿依旧不动声色,刻板地把药碗搁在桌上,复述着明月光的话。

    “又是药?不喝可不可以呀?”她还没病呢,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身子,犯不着这样吧。

    “可以。”云宿微笑点头,“少主说你若懒,不想自己动手喝,他不介意等用完早膳来灌你。”

    “那、那那那能不能等我也先用完早膳?”

    “可以。”她继续点头。

    还有后话吧,一定还有!

    果然不出春风所料,稍缓片刻后,云宿接着说:“少主说,威胁、利诱、哄骗又或者是打晕你剖开肚子直接倒进去,这些招式必要时我都可以施行一遍。春风姑娘,你需要吗?”

    咕噜。

    继续咕噜。

    春风双眸紧闭,喉头频繁地滚动,活像那碗药是人间极品般的美味。显然,云宿波澜不惊的警告声很有效。直到把药喝了个底朝天,春风硬吞下最后口,干笑地把空碗递给她,一副刚死里逃生的得意样。

    接过碗,瞧了眼,云宿满意地扯了扯唇角,敷衍性地一笑。

    本想问是不是就义这一回,明天不需要再喝这东西了,春风才张嘴,楼下猛地传来一阵花盆的破碎声,震耳欲聋,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紧随而来的是争吵,听不清内容,隐约只捕捉到“驿风山庄”这四个字。

    春风犹豫了会,裹紧被褥,跑出了房门想看个究竟。

    倚在栏杆上,借着居高临下的犹豫,她将楼下大院的画面一览无遗。燕山和驿风山庄的人分为两派,左右而立,一黑一白,颜色分明。相较于驿风山庄众人的不屑一顾,燕山那群人格外激动。

    “一定是你们驿风山庄的人起了歹念,想独吞那幅画,不然为什么死的都是燕山的人!”

    “呸,什么狗屁江湖正派,不过是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

    此起彼伏的指责,听起来句句在理,驿风山庄不予理会,直至许久后,终于有人耐不住,一句话便让对方消了声。

    “倒不如去问问你们那个左右摇摆的压寨夫人,为何偏偏只有她能从刀口下活下来,啧啧,还真是巧。”

    人群面面相觑,一时语塞,静默了须臾。

    春风想辩解,没等她开口,便瞧见二楼有道人影忽地跃下,刺目的银光一闪而过,待到大伙再度回神时,先前驿风山庄说话的人脖子上已经架着柄软剑。执剑人唇角紧抿,头微扬,眼眸半睁半寐,迸射出浑然天成的霸气,“抬头。”

    剑端慢慢抵住那人的下颚,轻叩了两下,逼得他不得不抬头,目光刚好对上立在二楼栏杆边看戏的笑春风。

    “敢跟她说对不起吗?”轻描淡写的口吻,可那柄剑却气势凌厉,生生地往那人脖子上嵌入几分。

    “对!不!起!”

    哇咧,这凄厉语调、幽怨眼神,吓得笑春风直往后躲。兄台,不如不道歉更有诚意些!

    可华遥似乎完全不在乎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三个字的,仍是心满意足地收剑,自以为傲地冲着春风笑。

    华遥的笑很纯然,如山间清溪,一眼望见底,明晃晃的,舒心。逗得楼上的春风也禁不住跟着傻笑,如若没有千年在前,兴许连她自己都会觉得这般平淡是福。可偏有朝夕相伴、天地失色来对比,什么样的气息都相形见拙。

    才这么想着,那道让她春心躁动血脉紊乱的声线,迎面而来。

    “若是不想被人怀疑,与其在这争,不如想法子找出那个想挑唆的人。”明月光略微倾身,单手搁在雕栏上,意兴阑珊地托着腮,端起少主的架子,嘴角不屑一扬,拿自己的手下调侃。

    春风双眸放空状地抬起头,隔着距离,看对面的明月光。沉稳的青绿色长袍,衬出他的冷漠气质,眼眉凉得似是被霜染过,在抬眸与她对视的瞬间,表情忽而变得迷离,让人猜不透的模样。

    “药喝了?”薄唇轻咧,似是询问,似是命令。

    “嗯。”春风痴看了他半晌,傻傻点头。

    “去换衣裳,你的炒饭相公该是准备好早膳了。”他说得悠然自得,全然不顾底下争锋相对的场面。更是懒得顾那个置身事外,暗自为那一句“炒饭相公”而笑逐颜开的华遥。

    只是,相较之下,明月光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是气质,而华阳……

    “哎哟,大嫂,你什么时候在房里藏了个俏丫鬟!”华阳打着哈欠跨出房门,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姗姗来迟,当目光划过司云宿后,又迅速挪了回来,眼眸瞬间被点亮:“姑娘贵姓?贵庚?有情郎否?啊,可喜欢有俏眉的山贼?”

    “呵。”云宿眼神斜了斜,溢出冷笑。

    “姑娘笑起来真微妙。”

    “二当家真闲。”

    “没想到姑娘那么关心我的家务事。”美滋滋的华阳笑开了,撩了撩额发,摆出自以为风流味十足的架势,想起了大哥的忠告。真男人,要有高姿态,“姑娘别爱上我,我只是个传说。”

    本还懒洋洋不想动的春风,在听到这段对话后,痛下决心,二话不说直冲回房间换衣裳。她宁可面对底下那些亦敌亦友的人群、或是忽冷忽热的明月光、又或是时傻时智的华遥,也坚决不要在这个“传说”面前多停留一秒。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有偷懒哦~这两天是趁旺季爆发前还有点空,就顺了下前文,把春风姑娘好像墙头草一样没节操的感情稍微顺顺了,前文有些修改,情节上的变动几乎没有,只是感情线的问题。像彻底研究哒可以翻回去看看喏,有修改的章节我都已经在标题上标志出来啦。

    来配图哦~~~

    这张图,从左到右,大概属于大光哥哥的情绪转变。

    再从右到左,就是小光哥哥鸟~~~~据说,这也算是剧透的一种。。

    第三十六章

    如明月光所料,华遥果然是准备好了早膳,还是满满一大桌,菜式多到吓死人。

    可或许是因为先前才闹过,这顿饭吃得很寂静很仓促,就连平常每回用膳时必上演的抢食画面都没有再上演。

    除了一阵阵有序的吃饭声,唯一为四周点缀出人气的就是二当家这个“传说”了。

    “俏云宿,是不是因为爱慕你的人太多,所以你才扮男装来掩饰风情?”那个“传说”带着一脸花痴至极地表情,如蜜蜂见到花儿般地粘着她,寸步不离。

    “还好。”

    “你不用为了顾忌我的感受而瞒我,跟人抢东西是种乐趣,我一定会横扫千军、拔得头筹、一马当先、实至名归、十指紧扣……”

    “呵。”

    春风神情纠结地注视着他们,想学习司云宿的笑容,却发现原来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是人人都能拿捏得如此诱人。又想学习她的吃相,不快不慢,却端庄得宜,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偏偏,她学得正兴起,才效仿出了几分味道,明月光的一句话突然打乱了所有节奏。

    “我伤好了,吃完启程。”

    这话像咒语般,被春风握在手中的筷子刚停在酱菜盘子边,一转神,已经空空如也;再转战腌萝卜,连盘子边缘都没沾到,又空了。先前祥和的气氛不见了,为了能快点启程,抢食画面再次上演。

    只可惜一心想像司云宿那样吃出韵味来的笑春风全然没有准备,片刻后,就瞧见所有人丢下空碗,开始去准备,最先吃完的人竟然还是云宿?!这世界有没有天理了!

    “把这个藏好,留给你的。”

    人群一窝蜂地散开,春风傻坐在长板凳上,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连哭都没力气。忽地就有一道声音从她头顶飘来,她回头,便瞧见大当家兄台手中握着一大袋干粮,硬塞进她怀里。

    她伸手掐了掐,软软的馒头热乎乎,让春风感动到都想飙泪了。

    “刚才他们的话……你敢别放在心上吗?”说着,他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什么话?”春风低着头,继续隔着包袱掐馒头,妄想可以就这样数出包袱里到底有几个馒头,够她吃多久。

    “就是说你左右摇摆、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很有可能跟杀手勾结的那些话。”

    “……”动作一顿,春风眉心揪成一团仰头看他。刚才?他们的话?为什么她不记得有除了他之外的人说过这种话?!

    “别太当真,像我们这样的人总难免招来些蜚短流长,不管如何,我始终都会信你。”

    “谢谢组织的信任。”春风郑重其事地回道。她也知道,通常女人听了这话都该感动,也的确很想表现出感动。可是,为什么他偏要把话说得那么喜感,害她花了好一番力气憋笑,压根没有余地去感动。

    他努嘴轻笑,伸手自然地揉她的发,越揉越乱,越乱却越觉得满意,恨不得揉出宛如初见时的鸟窝头,“你敢别那么认真吗?目前来讲相信你的组织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有我就够了。”

    她皱了皱鼻子,有些没心没肺地冲着他做鬼脸,还反驳得理直气壮,“就是有你我才更惨啦。”

    这画面,远远看来倒是充斥着甜蜜,像对冤家在打闹,旁人眼中欣羡的寻常举止。

    明月光盘着双手,撇嘴睨着那两个丝毫没觉悟的人,真是扎眼的场景,不想再看下去,他冲着身旁的云宿交代:“去把那女人丢到马车上来。”

    “哪个?”正在整理东西的云宿微愣,一头雾水地追问。

    “除了笑春风还有第二个女人么?”

    “……”她不语,沉默良久,悻然转身之际丢下自言自语般地话语:“少主,我也是女人。”

    纵是这话再过百感交集,仍旧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他依旧伫立在原地,视线胶着在笑春风身上。她抿了抿嘴不再多话,若是那人眼中压根就没有自己,还有什么好争的。只是,即便不争爱,云宿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他弥足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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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笑春风尾随着司云宿钻入马车后,就深刻意识到车里的气氛不对劲。不仅仅是死气沉沉,就连她喜气洋洋地吃馒头,都会招来恶狠狠地瞪视。

    “你、你想吃么?”她护着馒头,丝毫都没有分享之意,只因为明月光的眼神实在太骇人,才不得不象征性地问一句。

    “你喜欢那样的?”明月光眼眸低垂,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窝在小板凳上的春风,对于她紧握在手里的馒头提不起兴趣,反而是制作出这些馒头的人,让他耿耿于怀。

    “什么?”春风问得意兴阑珊,边张大嘴,把拳头大的馒头往嘴里塞,生怕他看得眼馋会突然动手抢走她为数不多的食物。

    “敢不敢那样的。”他耐着性子为刚才的话做注解。

    “啊?”

    板凳上的女人还是一脸迷惘,只专注地往嘴里塞东西,明月光眉头猛地蹙起,深吸了口气,低吼道:“你敢别吃了么?敢看着我么?敢离其他男人远些么?敢分点神关心下我的感受么?”

    这一连串的“敢不敢”不仅吼得春风神情呆滞,就连一旁向来处变不惊的司云宿都险些破功。

    晃晃悠悠的马车里,静谧了须臾。

    “……咳,咳咳。”直到笑春风率先回过神,被噎得猛咳。

    明月光继续恢复淡漠,懒懒地撇了她眼,顺手丢了个水袋给她,冷着声命令:“喝。”

    “谢谢。”灌了几口水,勉强把堵在喉咙口的馒头吞下去后,春风挤出道谢声。

    这客气见外的模样,又招来明月光不悦地斜视。她不明就里,不知道自己又是哪惹到他了,只好挤出憨笑抬头看他。

    笑容暖暖的,看得他有些晃眼,对视了片刻,先前阴霾的心情似乎烟消云散了,明月光转开头,不期然地跟着她笑出声。

    “少主。”云宿忽然按捺不住,低唤了声。如果不懂他,多好,可惜就是太懂,才能清晰地在他那双刻意躲开笑春风的眼眸里看出疼宠,吼也罢、气也罢,终是在春风姑娘如无其事的笑容中化为乌有,兴许他自己尚还没觉得,可云宿却旁观者清,若是再不加以阻拦,他这辈子就载定了。

    “嗯?”他渐渐收敛笑意,分神轻哼。

    “做什么急着走?大夫说你的伤应该再养些时日。”她随意地找了个话题,好让自己的存在不要显得太突兀。

    “不碍事。”明月光回得避重就轻,想了些会,又问,“昨晚交待你的事怎么样了?”

    “跟你想的差不多。”

    这回答也是简约至极,估计除了明月光没人能听懂。春风撇了撇唇,继续啃馒头,分明已经不饿了,她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吃,他们聊得认真,她故意越吃越大声,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些微存在感。

    可结果她只换来了明月光偶尔几道可有可无的余光,馒头啃得差不多了,再啃下去了一会真饿了就没东西吃了。春风闷闷不乐地归置好包袱,缩着脚,听他们聊了会,谈话内容无非就是围绕着那幅画还有被杀的那几个人,可他们聊得很投机,春风连插话的余地都没。

    她索性静静地打量起明月光,窗外泄进来的阳光晒在他的侧脸上,衣襟半敞,姿态颓然,可眉心若隐若现的“川”字纹透着股认真执拗的味道,唇角挂着的桀骜笑容又为他渡上了一层傲气。春风不禁恍神,让她等了千年的那个少年,也是这样的……傲然地说他可以寿与天齐、护她千年又千年;执拗地想诱她成魔,与他一起沦丧。

    当真是像极了。如今看来,春风才颇有几分骄傲地意识到,她一直爱着的男人,有着天下间最摄魄的认真模样。

    曾经,她盼望着他就是少主,可如今……

    春风无精打采地从兜里掏出一枚小铜镜,照了起来。

    小小的铜镜里映照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发髻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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