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妖后第28部分阅读
倾国妖后 作者:rouwenwu
旁正站着一个侍女手上拖着托盘,他拿起上面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张熟悉的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
然后,他的第一句话让我立刻紧张了起来。
“德妃娘娘,真是久违了。”他顺手将毛巾扔到托盘上,挥挥手,那名寺女和大厅上其他的守卫都纷纷退下了。
德妃?我心中一寒,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就是杨莞尔?难道是耶律朝风说的?
但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这么多,立刻问道:“萧元烈,我的孩子呢?”
虽然连日来不分昼夜的赶路和对肆风的思念已经耗空了我所有的体力,现在站在他面前,我甚至能感觉到整个身子骨在微微的颤抖着,但想要见到孩子的欲望还是让我坚持的站立着。
他却不慌不忙的笑道:“德妃,你既然已经到了上京,来到我这南院大王府,难道还怕见不到你的小公子吗?不用急嘛。”
我强忍着自己冲上去将他五马分尸血溅当场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道:“你们让我来,我也来了,现在我只想看到自己的儿子。”
萧元烈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德妃,你的孩子,不就在这儿吗?”
穿越皇后成长史:倾国妖后(宿敌想见vs嗜血的狼)
我猛的一个战栗,回头一看,只见萧元敏笑盈盈的站在门口,她怀中抱着的正是我的肆风!
我立刻冲了过去想要抢过肆风,却被她一闪身躲过了,我急了,再要冲上去,却被一只手横过来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制住我:“夫人稍安勿躁。”
可就在这时,原本木纳纳的肆风一下子看见我,突然像是被掐了一把似的,立刻放声大哭起来,我一听见肆风的哭声,整个心就像被人用手捏着一样,一阵一阵的抽疼,几乎要瘫倒了,对着萧元敏:“你把孩子还给我!你让我抱抱肆风!”
肆风一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的样子,便在萧元敏的怀里挣扎起来,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拼命的伸向我,哭着叫着:“娘,娘”
我被萧元烈抓着也在不停的挣扎。萧元敏冷冷的看了我们很久,突然将目光移向了外面的天空,似乎隐隐叹了口气,才说道:“好,我先让你抱抱孩子,但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耍花招。来了上京,你是没机会逃走的!”
说完,她便真的抱着肆风走了过来,萧元烈似乎还有些迟疑,但被她妹妹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放手,我一把将肆风抢过来抱在了怀里。
孩子刚刚扑进我怀里,一双小手就用力的抓着我,张着小嘴咬啮着我胸口的衣服,我这才发现,孩子已经长出了一点点的||乳|牙,白白的像是晶莹的玉石。
我这个当娘的,真的太不合格了。自从孩子出生,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抗击辽人,如何为行风报仇上,对于肆风,我的孩子,虽然锦衣玉食,但或许只有我知道,他的成长并没有被我这个做娘的完全放在心上。
甚至在他只有六七个月大的时候,我就将他丢给柳莹月,而自己率军南下苗疆,才使得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人绑架到辽国,如今,他已经会结结巴巴的叫娘了,也长出了||乳|牙,可是我的孩子,在他取得这些小小进步的时候,他的娘竟然都不在他身边。
“肆风!”我将脸埋在他满是||乳|香的小身子里,哭得泪流满面。
孩子也在哭,似乎在埋怨我这个做娘的,为什么这么狠心的丢下他,让他受尽了苦,受尽了委屈,哭到最后甚至开始打起了干嗝,我担心孩子再这样哭下去会伤着肺,思来想去,便一把抓下了头上的头巾。
头巾一落,我的满头白发就像是一道白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垂到胸前,肆风一看到这白发,立刻不哭了,漆黑的眼睛看看我,又看了看那白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他伸手抓了抓,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立刻咯咯的笑了起来。
“肆风”看着孩子立刻展开的笑颜,我却更加难过,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去滴落在白发上,又立刻消失了。
再抬头看萧氏兄妹,他们俩都瞪大了眼睛,用看见鬼似的眼神看着我。
过了不知多久,才听见萧元烈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的头发”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淡淡一笑:“如你所见。”
大厅上陷入了久久的沉寂中,只有肆风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似乎在笑,不断的抓着我的发稍,又是闻又是咬,萧元敏一双眼睛深如寒潭,静静的看着肆风,又看向了我,过了很久,才慢慢说道:“你,你是因为慕容仟的死,所以一夜白头?”
听到行风名字的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有一桶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我的神智原本就轻渺得像一支飘然欲灭的蜡烛,而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只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等我坐到椅子上,下人送来了一些茶点,虽然感觉得到体力消耗殆尽,但却一点东西都吃不下,我抬头看着萧元敏:“你们把我的儿子带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
萧元敏看了他哥哥一眼,没有说话,倒是萧元烈慢慢的走了过来:“我听说,当初慕容夫人在淮州城上,一箭阻挡了我辽国十万大军,那个时候你似乎说了一句话。”
耶律朝风,他日战场相见,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一想起那个时候,想起那时即使漫天冰雪也不及我心中那种被撕裂的冷的痛,我的眼睛一瞬间就发红了,而就在这时,肆风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拍我的胸:“阿娘”
我急忙收回了满脸的煞气,对着孩子微微一笑,肆风似乎很能明白,又低头向我怀里拱去。
而我抬头看着他们:“你们想怎么样?”
萧元烈冷冷一笑:“既然,我们双方的目标一致,为什么我们不合作呢?”
原来,他们抓肆风来这里再引我来上京,就是为了耶律朝风。难怪,这一路上他们都是遮遮掩掩,而且听那些巡逻的北院大王府的人说话,似乎现在耶律朝风的势力在辽国急剧扩大,看起来萧家已经面临着危急存亡之秋,否则也不会舍近求远的搬我这座佛。
我抱着肆风,心里像是刮着十级以上的台风,但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萧元敏似乎也不急,回头让外面伺候的人拿些鹿||乳|来,又对我说:“给孩子吃些东西吧。真是母子连心,他好像知道今天你要来,一早就安安分分的,只是不肯吃东西,现在你来了,喂他吃些鹿||乳|吧。”
不一会儿鹿||乳|送了上来,我先试着喝了一口,果然是香甜滋润,与其他牛羊的||乳|汁大有不同,便慢慢的喂给肆风喝。他似乎来辽国这些日子也习惯了喝鹿||乳|,一边喝一边咯咯的笑,等到最后吃饱了肚子,甚至开始含着鹿||乳|吹泡泡,那粉嘟嘟的样子惹得我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忍不住绽放出了一点笑容。
一旁的萧元敏似乎也大有同感,看她看着肆风的表情,也是喜爱的温情多过利用的冰冷。
我抬头看着萧元敏微笑的样子,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
对于她,我一直有一种看不透,摸不准的恍惚,这个女人的野心之大让我心悸,心思之细密让我胆寒,可她又不是过去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执权者,她会有不经意绽放的温情,也有对感情的忠贞执著,女人的细心体贴都能看到。
从她当初放我离开上京到现在,我都无法将她准确的定义为我的敌人。
等到肆风在我怀里,终于玩累了恹恹的睡去,我才抬头看着萧元敏:“为什么,你们知道我是杨莞尔?是耶律朝风告诉你们的?”
萧元敏嘴角一挑,那笑容已经在一瞬间由温情转成了阴冷:“我们知道的,可要比他知道的,早多了。”
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当初在边境的那个小村子里,你为了那个照顾你儿子的女人,赶走了几个男人,后来他们召集了一队人马血洗了那个村子。”
她的话让我的思绪一下子飞回了几年前,是的,那个时候我的确是为了保护柳莹月不被侮辱,赶走了那几个辽兵,后来他们召集人马到那个村子来报仇,虽然柳莹月用计逼走了我,但是因为天青的关系,我还是回去了。
后来后来是行风出现,才救下了我们。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们,你们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了?”
萧元敏懒洋洋的笑了笑,道:“也别把我们想得那么神通广大。当时我们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但幸好后来我们在边境上抓住了一个人,这才了解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确定了你的身份。”
听见她说的话,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冷。
“是谁?你们抓住了谁?”
“大辽国天寿公主的儿子,天兴王朝的二皇子慕容修,你们的圣僧无尘。”
之前我一直以为,他的名字再出现一定会是个炸弹,就算不让我粉身碎骨,也会将我的灵魂震出身体,可是奇怪,等到他的名字真正从萧元敏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反而淡然了,一身的冷汗,一瞬间就缩了回去似的,不觉得冷,不觉得胆寒,好像只是听到了随便谁的名字。
原来,早在我们在那个小山村现身时,萧元敏他们就已经意识到杨莞尔并没有真正的死去,之后他们在边境上抓住了准备西去的无尘,更是确定了我们的身份。那之后我和行风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后来再成亲,他们也可以想象到是我。
只是没想到,那个时候我被耶律朝风抓到京城,萧元烈看见我竟然能这么沉得住气,现在想来,大概也是因为过去萧元敏对我的顾忌,她一直以为我会对耶律静澜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所以巴不得我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出现。
可是,无尘——无尘为什么会和他们合作?
我刚刚这样一想,萧元烈似乎已经明白我要问什么了,他的脸上浮起的一丝狰狞的笑意,道:“你最好也和无尘一样乖乖听话。否则——你知道你的儿子来辽国之后,吃过什么吗?”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低头看的时候,肆风缩在我怀里安安稳稳的睡着,小嘴微微翘起露出一点||乳|牙,红扑扑的脸,长长的睫毛,安静得像油画中的小天使。
可是,他们,他们在肆风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我几乎忍不住要站起来怒骂,却被萧元敏一个淡淡的手势止住了。
“你放心,我们也不会愿意伤害一个小孩子。”
我看了她一眼,她继续说道:“半个月发作一次,会很痛苦,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我会按时来给你舒缓的药物。等到我们的目的一达到,就给你解药。”
这一瞬间我就明白,为什么无尘会做那些事,是因为早就被他们用药物控制,而在南疆与我比武时他本可以获胜,但那个时候突然的痛苦,今天起来也是突然毒发造成的吧。
我已经毫无办法,自从肆风被他们绑架之后,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他们手上,我无法做出其他的选择,只能服从。
“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为了肆风,我可以承受这世上任何的痛苦,也会为了他,变成一头最残忍的嗜血的狼!
看着我咬牙强忍的样子,萧元敏又说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达到我们的目的,我一定会给你解药的。”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侍卫走到门口,恭恭敬敬的说道:“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大王。”
萧元烈一双细长的眼睛这个时候眯成了一条缝,但从那眼缝中我能看到一点针尖一般的刺,带着唇角若有若无的冷笑,他冷冷道:“来得倒快。”
“娘娘,大王,北院大王在外求见。”
我不免大吃一惊,我这才刚刚到南院大王府,耶律朝风就来这里求见,难道他的消息已经灵通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这只是个巧合?
萧元敏挥了挥手,上来了两个侍女,她吩咐道:“带慕容夫人去客房休息。如果你们敢四处去说,一家人的舌头也就都别要了。”
“是。”两个侍女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我一时也搞不清楚他们俩到底要把我这个葫芦里的药用什么样的方式卖出去,但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乖乖的听话,于是立刻站起来跟着那两个侍女走了,至于留在正厅的两个人要跟耶律朝风说什么,一点也不得而知。
两个侍女大概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所以对我格外的恭敬,带到了一件十分华丽舒适的客房,里面还专门有给孩子准备的摇篮,看起来他们早就算准了我会来的。
当把熟睡的肆风放进摇篮里,慢慢摇晃着让他继续睡,我混乱不堪的脑子才有一丝的闲暇将近来经历的一切整理出一个大概。
而一直以来困扰我的谜团也被揭开了,无尘果然是被人控制的,否则,他不会这样伤害我。
可是接下来,他们到底要我做什么?在辽国的土地上刺杀北院大王吗?如果是这样,何必让我千里迢迢远赴辽国?
时间过得很快,我只是傻乎乎的摇晃着摇篮,等到传来敲门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我走过去打开门,看见萧元敏站在外面。
我以为她会立刻跟我谈如何对付耶律朝风的事,但她进屋之后却一直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探索出什么东西了,直到我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才浅浅一笑,道:“我真得很想知道,为什么,北院大王为了你,好像什么事都可以做。”
“什么意思?”
“你是今天凌晨才到的上京,可是刚刚,他已经到南院大王府来刺探虚实,并且是自己亲自上门,他为了你,真的费尽了心思,即使当初你明明白白说了要杀他,他竟然还如此牵挂你。杨莞尔,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我冷笑道:“我也给他吃了一种药,只要一看不见我,就会痛不欲生。”
萧元敏也笑了起来。
她说道:“耶律朝风应该已经猜到我们把你弄到了上京来,刚刚只是过来刺探了一下虚实,我看他迟早会动手的,你要随时做好准备。”她低头看看摇篮中睡得安安稳稳的肆风:“能不能救你的儿子,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天之后,我听见周围有人开始提起,再过几天时间就是辽王耶律静澜的生日,上京城内会开始大肆的庆祝,而在朝堂之上,皇后萧元敏明确的表示,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送给皇帝,并且是皇帝思念已久的。
凡是置身其中的人都明白,萧元敏暗示的是我——大辽国德妃娘娘。
听说在征战中原后回到上京不久,耶律朝风就向辽王进献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充实后宫,并且颇得耶律静澜的宠爱,连萧元敏的风头也被压下来,看来这次要将我再次献给辽王,也是为了打压北院大王府的势力吧。
在耶律静澜寿宴的前几天,南院大王府上举行了一次小型的家宴,请来的客人只有一个,正是北院大王耶律朝风,我想在平时这场家宴就是一场鸿门宴,耶律朝风就算要来,也一定会做足准备,但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我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丝竹之乐,似乎主客尽欢,也许只有身外其中的人,才能感觉到那汹涌的暗潮。
哄着肆风入睡后,我仔细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被烛光映得像一只苹果,小嘴微张露出一点||乳|牙,睡着了都不忘把拇指放到嘴边,引得口水慢慢流。
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发誓:肆风,娘一定要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半点伤害!
这时,门外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走到我的门前便不再移动,我也很明白,立刻起身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一直照顾我和肆风生活的侍女,看起来是萧元敏的心腹,对他们要做的一切都非常了解。
“夫人,娘娘示意,您应该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肆风一眼,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跟着他们去了宴请耶律朝风的正厅。
远远听着那里演奏的音乐已经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那些助兴的舞女也纷纷退场,我知道他们一定是要开始谈正事了,于是慢慢的走到正厅外的一处回廊,那里与正厅一墙之隔,旁边就是进入大厅的偏门,被珠帘遮着,能隐隐看见里面的场景,也能听清楚每一个人的谈话。
“呵呵,北院大王最近可是贵人事忙,请都请不到,今晚终于光临寒舍。来来来,我们再干一杯。”
“哥,你以为北院大王和你一样这么闲散吗?南方战事未平,甄子祈又挥军北上屯兵淮州虎视眈眈,所有的事都要依托北院大王这个先锋元帅呢。”
我慢慢的移动了一下脚步,透过轻摇的珠帘,看见了坐在右边的客人,北院大王耶律朝风。
依旧是那刚毅如岩石雕刻的容貌,依旧是那双色泽奇特的琥珀般的眼睛,他的身形依旧壮硕,仿佛一座永远不会垮塌的高山,他的笑容沉稳,目光内敛,却似乎与过去那在天香楼直白说出对我的仰慕之意的男子判若两人。
毕竟,世事变迁,我与他,都不复从前,甚至已经拔剑相向了。
“皇后,南院大王,你们都过誉了。”
萧元敏的声音又响起:“说起来,北院大王为我大辽国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却还没有娶妻,实在是有些遗憾。难道大王就没有想过”
她既然开了个头,自然事情是要往我身上牵的,耶律朝风也将酒杯放到了桌上,再抬头时,目光已经变得犀利无比。
正好从旁边走来一个送酒的侍女,我想了想便拦下她,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让她自己下去,自己掀起珠帘走了进去。
我的出现,用原子弹爆炸的威力来形容也不为过,整个大堂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乎能听到每一个人的心跳声,而这其中,有一颗心,似乎已经快要炸裂开来——只要看见耶律朝风的脸色。
那一瞬间,我几乎怀疑他的灵魂已经从身体里飞走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他傻傻的看着我,目不转睛,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样,连一动也不能动,就这么看着我慢慢走过去,拿起酒壶往他桌上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莞尔莞尔”他颤抖的双唇里轻轻的吐出了我的名字,好像不敢置信,又好像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他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莞尔!”他一下子站起来,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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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吗?莞尔!莞尔!”
他的手掌滚烫,掌心似乎已经要燃起火来,抓住我的手腕也渐渐失去了力道,好似要把我的手腕捏断,捏碎:他那么用力的看着我,好像想将我整个人都刻印进他的眼眸中,这样就永远不会丢失掉了。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被捏得快要断掉的手腕,冷冷道:“疼。”
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一般,急忙放手,但立刻还是伸手抓住我,只是力气不再那么大,甚至有些温柔的,对着我很艰难的笑了:“莞尔”
坐在旁边的萧氏兄妹对视一眼,嘴角飘过了一抹最轻的笑意,将他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萧元敏走了过来,抚着我的肩道:“看起来北院大王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也知道这位慕容夫人其实就是杨莞尔,当初从我大辽国逃走的德妃娘娘,本宫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将她再带回上京的啊。”
说完,她轻轻一用力,将我的手腕从耶律朝风的大掌中解救出来。
耶律朝风似乎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再看了我一眼,立刻恢复刚刚内敛沉稳的模样,只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不知皇后是如何找到她,又是如何将她带来上京?”
萧元敏高深莫测的微笑着,却沉默不语。
其实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人站在这里,已经是他们最大的王牌。
耶律朝风目光闪动:“看起来,皇后今天在朝中说,要送给皇上一份厚礼,就是德妃?”
“这是当然,你也看到当初德妃失踪后,皇上急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好一阵子都无心朝政,我这个皇后的要为皇上分忧,当然要将德妃找回来献给他了。”
她看了耶律朝风一眼,掩口笑道:“不过这种折磨人的事,北院大王是不会明白的。若是将来能有一个红颜知己得到北院大王的眷顾,或许才会懂得这情之一字,让人生死难了。”
一瞬间耶律朝风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几遍,再看向我的时候,目光突然变得那样柔和暗淡,好像眼瞳都要破碎掉一样的温柔,轻轻的说道:“其实我也是有一位红颜知己的,只是想要得到她不是这么容易。”他抬头看了萧元敏一眼:“皇后娘娘向来足智多谋,是个女中智者,能否为我出谋划策,耶律朝风将感激不尽。”
“我的意思?”细长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说啊,北院大王你还是不要有什么红颜知己了。你向来是以国事为重,从来不谈儿女私情,有哪家的女子愿意跟着你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呢?就好像上次,八部大人中拓厄大人的女儿,人家娇滴滴如花似玉一个大姑娘,对你也是情有独钟,却被你当众拒绝弄得颜面扫地,难道你觉得还会有女人愿意跟着你吗?”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的萧元列又走过来说道:“更何况,北院大王不是已经被皇上任命为平南大元帅了吗?到时候是要陷阵杀敌的,哪里还有精力去谈儿女私情呢?”
我低着头,事不关己的看着杯中荡漾着琥珀光泽的酒。
耶律朝风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笑,道:“怎么酒宴到了一半,又开始谈起国家大事来了?难道南院大王也想像我这样,孤独几十年连个红颜知己都找不到吗?还是继续喝酒吧。”
说完他便坐回了座位,萧元烈似乎对他的改变有些无法适应,脸上的表情都变不过来,还是萧元敏给了他一个眼色,然后拉着我过去坐在她的身旁,大家又开始饮酒作乐。
辽国人爱酒,每年从南方搜刮的大量粮食都用作酿酒用,宴席上最多的也就是酒宴,甚至连三军帐内,都会携带大量的美酒以供战士饮用,所以辽国人大多都是酒中高手,耶律朝风应该也不例外。但是酒过三巡,我却发现他面色苍白如纸,好像被冰雪冷冻过一样。
喝酒的人知道,若是喝酒脸上红彤彤的,反倒不容易醉倒,而喝过之后面色苍白,就已经离烂醉不远了。
然后,听见了他的笑声,似乎真的已经烂醉,一边喝着,一边喃喃的念道:
毕竟无力久风霜,才救人世演大荒。
明朝归来容颜老,拈花一笑太凄凉。
明朝归来容颜老?我有些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么一头雪白的长发,可能看在谁的眼里,都是一团刺眼的东西吧。
酒宴上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耶律朝风突然站起来,端着酒杯冲着萧氏兄妹道:“我耶律朝风,在此多谢二位。”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萧元敏微微一笑:“北院大王要谢我什么?”
“若得此红颜相伴,我还拿着平南大元帅这个头衔有什么用?多谢二位的话,让我醍醐灌顶,从明日起,平南大元帅就不再是我耶律朝风了!”
也难怪萧氏兄妹放弃直接的暗杀计划或者其他夺权的行动,宁肯千里迢迢的绑架肆风再引我来上京,用我来与耶律朝风换好处,而且能做到滴水不漏,还能看着他这样吃鳖且无话可说,大概也能满足他们前些日子被北院大王府打压之后产生的报复心理吧。
第二天早朝上,自京城一战回来后便急剧扩张势力,尤其对于兵权更是丝毫不肯旁落的北院大王突然告病,表示自己无力担当平南大元帅一职,向辽王请辞。辽王不动声色的恩准了。
这件事在大殿上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在上京引的却是山崩地裂的震荡,仿佛一场十级风暴。
不过当我迈进北院大王府的大门时,并没有感觉到那种波涛汹涌和狂风骤雨,北院大王府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安静了些,只是沿途不管是明净的大道还是蜿蜒的回廊,两边都站满了武士守卫。
我入住北院大王府的这天天降大雪,密密麻麻如帘一般的大雪遮盖住了眼前所有的景物,放眼望去,入目皆是一片洁白,亭台楼阁都成了粉妆玉砌,我抬眼看的时候,一时朦胧的觉得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唯一熟悉的,是身边这个一直用湿热的大手扶着我的男人。
等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发现里面倒是什么都安排的十分妥当,也并不奢华,简单的桌椅床帐,桌上放的用具也都是南朝的东西,淡淡的青花瓷和描花漆盒,床边有专门为肆风准备的摇篮,摇篮旁边甚至还堆了一些简单的木雕的动物,作为小孩子的玩具。
“我想你不会喜欢太复杂的房间,所以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如果有什么不妥,你立刻告诉我。”
我慢慢将肆风放进摇篮里,也不说话。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那你先休息,待会儿会有人送些热汤过来。”说完转身便要走。
“你还记得我在淮州城楼上,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说了这一句话,便看见他宽阔的肩膀微微一颤,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刺中了一样,一动不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我,道:“你要杀我,我知道。”
“那你还让我到你身边?”
“你不会杀我的。”
“如果当初在淮州城,我的箭法能像现在这样,我早就杀了你了。”
他看着我,目光中显得很沉痛,却一点也不愿外漏似的,过了很久才淡淡一笑,道:“萧元烈他们也舍不得让我这么早死,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还很多。”
他又看了我一眼:“就算你私心里很想杀我,也得听命于他们吧。”
这个男人,果然目光犀利,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和萧氏兄妹之间的关系。的确,我绝对不会这么乖乖的他们安排我如何就如何,若不是肆风被他们用药控制,我不会受任何人摆布,他也看透了这一点。
他走过来,对我说道:“我那个时候说过,要对你好,直到现在我也是这样想的。莞尔——”他抬头看了看我的头发,目光闪烁:“我不会让你受伤害,我一定会对你好。真的!”
男人虽然看起来很生硬,但他们的嘴总是会说出连女人都觉得柔腻的甜言蜜语。
子奇曾经说过天荒地老,但他在我生日的那天与我分手。
而眼前这个男人,在上一次说要对我好之后,他杀掉了我的丈夫。
不过目前的状况也不算太糟,其实双方势力都知根知底,我连无间道都不用,也不用为了伺机杀他而装作浓情蜜意,我做不出来。至于耶律朝风,他的要求就更低了,只要每天回来能看见我,守着我,看看肆风在我怀里撅着嘴睡觉的样子,他就很心满意足了。
两天之后,耶律静澜的生日到了,上京城内早早便开始了布置庆祝,我也听说宫中开始准备起了晚宴,这天晚上会宴请所有的文武百官,并且所有的人都可以带着自己的家眷入宫。
耶律朝风问过我愿不愿意去,我没有回答他,而晚上入宫之前他来房门前等着,我安置好熟睡的肆风之后,便跟着他走了。
我来上京又入驻北院王府的消息,只怕走就已经走漏,耶律静澜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一次会面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不过现在与过去的情况不同,他应该不会还要拿那三样东西来逼我自杀,耶律朝风和他的皇后都不会允许。
而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萧元敏所说的那份大礼。
之前她的意图,是将我当作大礼送给耶律静澜,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用来牵引耶律朝风的幌子,让他紧张,让他没有空闲想别的办法,那么现在我人已经在北院王府了,萧元敏还要拿什么送给耶律静澜呢?
又有什么东西,是耶律静澜日思夜想的?
侍女们送来礼服我也看出来了,算是王妃的服装,不过我并没有排斥,乖乖的穿上了,盘好了一头雪白的长发,戴上白狐皮毛做的帽子,看起来与平日无异,却反而增添了一种异域的风采,跟着耶律朝风一路走上大殿的时候,左右顾盼的人十分多。
等走到左手位上坐下时,已经能感到整个大殿上几百双眼睛都齐刷刷的向我看过来,众人议论纷纷——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穿着王妃的衣服?难道是北院大王的”
“可是,之前一直没听说过啊!”
“看来拓厄大人的女儿,是白相思了。看这个女人,真是太美了,好像草原上的女神一样。”
“可是,她到底是谁?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对于这些议论,耶律朝风好像一点都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的为我脱下厚重的皮裘让宫女放到一边,又吩咐他们道:“这些酒拿去温一下,她不喜欢喝冷酒。”
我不是不喜欢喝冷酒,只是这样的风雪夜冷酒喝下去,会对身体有害。
再等待了一会儿,那些辽国的官员们有的已经归位,有的还围在南院大王的身边,目光不时的扫过来,好像还在讨论我,远远的听见萧元烈这么说了一句:“要让北院大王喜欢的女人,只怕要让他博了命去。你以为,是一般的女人能做到的吗?”
就在这时,司礼官走到大殿上,大声道:“皇帝驾到!”
大殿上的嘈杂人声在一瞬间就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向着大殿正上方肃然起立,只见耶律静澜与萧元敏慢慢的走了出来,两人都穿着光华溢彩的礼服。辽人是游牧民族,他们总喜欢在自己的服饰上体现自己的善猎,所以不管是用锦缎还是丝绸制作的礼服,都会添加一些野兽的皮毛上去,等级越高的礼服,镶绣的皮毛也是最华丽的。
两人身上的狐腋裘便能昭示他们在辽国万人之上的地位,随着两人慢慢走到宝座前,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三呼万岁。
“都起来吧。今天宴请群臣,也是为了犒赏大家在这一年尽心尽力为我大辽出谋划策,各位不必拘谨,入席。”
我趁机看了萧元敏一眼,发现她浅笑盈盈,仿佛眼前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宴席。但是,她当初说了会有一个大礼要送给耶律静澜,我已经到了耶律朝风的身边了,那么她要用什么东西来充当这个大礼呢?
我正凝神的想着,就感觉有人拉我的衣袖,转头一看,是耶律朝风,他低声对我说道:“皇上在问你的话。”
呃?我有些茫然的,站了起来看向耶律静澜,他似乎一点也不奇怪我的出现,脸上的笑容好像还特别满意似的:“没想到京城一别,还能再见到夫人。夫人光彩依旧。”
“辽王过奖了。”
“你现在坐在北院大王的身边,又传着我们辽国王妃的礼服,难道说—— 你——”
我默不作声,还是旁边的耶律朝风站了起来,说道:“皇上,微臣已经决定娶梅若素为妻,希望皇上恩准。”
这句话在大殿上像是投石击破水底天一般,所有人发出了震惊的叹息,连萧元烈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就这么说了出来,反倒是耶律静澜,即使要接受这样的突然袭击,脸上还是浅浅的笑意:“嗯,朝风你孤独半生,也是该有个伴了。也好,有个人让你这么魂牵梦萦的,现在又终于得偿所愿,也是喜是一桩啊。”
我微微蹙眉,看着他不语。
这个男人当初在京城的天香楼上,用一根白绫,一杯毒酒,一把匕首逼我自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虽然现在情势不同,但他接手起我来也太自然太豁达了,反倒让人不可思议。
他和萧氏兄妹都应该知道,我留在耶律朝风身边,只会害他,不可能给他任何家庭的温暖和妻子的义务——
或者——
或者说,耶律静澜,他也想除掉朝风?!
我猛然间抬起头,看向这宽阔的大殿,过去来到上京的大殿时,就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大殿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很明显的分成左右两边,泾渭分明,那个时候看,分的较为平均,可以想象双方势均力敌,互为牵制。
可是现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大殿上依旧是分作两排,但明显,靠近左方,作为耶律朝风这一派的官员,明显的增多了,只看两边的比例都能感觉到北院大王府这边绝对压倒的优势!
耶律朝风在从淮州城回到上京之后,莫非一直在蓄意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所以在短短的一年多内,将朝中众多官员收归麾下,而他的势力急剧扩张,也让耶律静澜所希望的平衡被打破,正因如此,他请辞平南大元帅一职会这么顺利的被答应,而现在又答应我留在他身边。
人,对于权利的维护,哪怕牺牲掉自己的亲人,也在所不惜的!
萧元敏微笑着道:“恭喜北院大王,终于得偿所愿。能有此红颜知己,真是令人羡慕。”
就在这时,对面的萧元烈突然举起了酒杯,大声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举杯,为北院大王的喜事而贺吧!”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举起酒杯,向着我们庆贺。我依旧是面无表情,既不生气,也没有丝毫的高兴,但我能感觉到耶律朝风的情绪,似乎内心一直在刮着十级以上的台风,但他看向我的时候,目光还是温柔,温柔的像是一杯凝结的葡萄酒,流动着琥珀色的柔光。
“你若吃不惯这些肉食,我可以让他们送些面食来。”
虽然他的婚事关系着整个辽国的政治体系改变,但面对美酒和烤牛羊这样的美食,所有的人还是开怀畅饮,席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似乎连最敌对的人也可以在这个时候相逢一笑。
而我在喝着温热的酒的同时,目光一点也没有离开萧元敏,这个女人明明是条随时可能对敌人发动攻击的眼镜蛇,却在耶律静澜的面前笑得那么温婉可人,简直是柔弱化春水,甚至用小刀一点一点地把肉从骨架上剔下来,送到耶律静澜的面前,只要他吃一口,称赞一声,她的眼中就会流露出最甜蜜的笑容。
看她拿烤肉蘸着青梅酱吃,耶律静澜笑道:“这酸溜溜的,有什么好吃的?”
“味道不错,皇上可以试试看。”萧元敏微笑着将烤肉送到他嘴边,耶律静澜只尝了一口,就酸得眯起了眼,萧元敏掩嘴轻笑,温?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