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倾国妖后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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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国妖后 作者:rouwenwu

    有真正将禁城六军全部调派到位,这个时候面对这些义异域的人民,他们拦也拦不住,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暴动。

    但我却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桑梓她,为什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豁出去了,连命都在乎了一样,低头一看,才现,她的嘴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青紫,眼睛也充血,那样子恐怖万分。

    “桑梓!”我大叫一声急忙扑了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突然从嘴里喷出了一口血,仰面倒了下去。

    “桑梓!”急忙抱起她,她的眼耳口鼻都开始大量的流血,整个人不断的抽搐,瞳孔涣散,我一看就知道,已经没救了。

    “莞尔姐姐,我来这里之前,已经服毒了。”她淡淡的笑着,不断抽搐,不断颤抖,似乎经历着巨大的痛苦:“我知道,自己是——没有活路的……,我知道——我一定会死,但是——我——我已经够了——够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全身猛的一抽搐,就这样软倒在我的怀里。

    她——死了。

    这个小小的女孩子,是谁给她花一样的年华加诸了那些沉重的责任,让她每日在刀光剑影中求生,付出了那么多,却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而甄子祈,自以为自己当上了皇帝,这表 小人物不在话下,却没想到,连自己的母亲都被人这样杀掉。

    天道轮回,谁知道下一个受到审判的,又是谁?

    他看着我,看着我怀里的桑梓,过了很久才低沉着嗓子说道:“我没想到,你连她都能找到,你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要扳倒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她的关系的?”

    我将桑的尸体轻轻的放回地上,伸手轻轻的抹上了她的眼睛,然后站起身来,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用力的抖开。

    “你还记不记得这首诗?”

    他一眼看到,立刻瞪圆了眼睛。

    “燕臣昔恸哭,动月飞秋霜。庶女号苍天,震风击斋堂。精诚有所感,造化为悲伤。而我竟何辜,远身金殿旁。”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冷冷的说道:“这次我来到湛京,你对我这个皇后倒是没有怎么防务,所以我就堂而皇之的进了你的书房。偏偏,你的一些诗稿就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而偏偏,被我看到了这一张。”

    这首就是当初我在辽国上京的时候所写的李白古风五十九首中的第三十七首,桑梓向他禀报上京的消息,只怕也将我的消息连同这首诗一起给了他。

    “而这首诗,”我冷冷的说道:“这个天下只有我一个人会,而桑梓曾经在上京看到过。我没有告诉过你,那么告诉过你的人,就必然是她!”

    我的话说完,他脸上那些惊愕震怒的表情了都消失了,静静的看着我,眼中竟然满是欣赏的光。

    然后,他轻轻的鼓起了掌。

    “好!好!好!”他答道:“莞尔,你果然机敏过人,连我,连同今天的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只可惜你空有帝王之才,地身做女儿身,否则,必能与我争一同之雄长。”

    我冷冷的看着他,却也隐约感到了一丝异样。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他看着我眼睛,说道:“你从头到尾就是想要离开我身边,去跟慕容仟,或者其他的男人,你就是不肯跟着我,对不对?”

    “……”

    “……”

    “可惜,你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放你去别的男人身边!”

    话音一落,他的掌声又再响起,只听“吱嘎”一声响,他背后那门窗紧闭的金銮殿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门,而当我一看到里面的场景,顿时惊呆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竟然是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际的士兵,还有从广场的侧殿后面冲出来的兵马,一瞬间形成了一个周密的包围圈,竟然将耶律朝风的人马团团围住!

    我惊恐不已,看着下面耶律朝风的人马顿时慌作一团,再回头看甄子祈。

    他冷冰冰的笑了:“你以为,让苏君默他们在运河上将我的人马堵截,京城的防护就会全部落入你的手中?”

    “你能收买董迁,我又为什么不可以?连你也知道,他是唯利是图的,难道我就不知道?难道我就不能用高官厚禄,让他放辽军进关,再在京城来个瓮中捉鳖?”

    他的话音一落,下面已经传来了一片刀剑交击的激战声,回头看时,耶律朝风的人马已经和董迁的人马战成一团,虽然董迁是奇兵出击,但辽军毕竟骁勇善战,加上耶律朝风的指挥,立刻镇定下来,双方混战倒也是势均力敌,而这只是紫禁城内的场景,只怕现在整个京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战了。

    我答应慕容修的,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我回头看着甄子祈,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狐狸伯样子,似乎那些惊愕,惶恐,不可思议的情绪只是一瞬间就在他的身上消失,现在的他冷冷的立在那儿,好像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像,只是看着我的那双眼睛,炙热如火。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正午,原本很快就可以结束的封后大典一直拖延到了现在,可是天上的太阳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明明是在一天中最灿烂的时候,却反倒显现出一丝凄艳,好像立刻就要从天边坠落。

    金銮殿,那巍峨的金銮殿,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的金銮殿在这样凄艳的阳光下,琉璃金瓦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给整个大殿罩上了一层红纱。

    仿佛,仿佛被鲜血浸过一般。

    难道权力,不是用人的生命和鲜血堆积而来吗?

    有哪一个当权者,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脚下踏着尸体,一将功成万骨枯,就算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务,又能如何?还不是连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连自己最爱的人都留不住?

    我轻轻的说道:“你以为就算今天你赢了,你还能当上皇帝?你还能稳坐这个江山吗?刚刚那些人的表情你看到了没有?他们在鄙夷你,在唾弃你,因为一个堂堂的南朝皇帝,竟然是靠与外族勾结才登睥帝位,你以为你还能再这样下去?”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甄子祈……”我叫了他一声,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轻轻的说道:“你放手吧。”

    下面的杀声震天,反倒金銮殿上却是那么的安静,好像完全与下面的刀光剑影隔绝开来,是另一个空间。

    而我与他在这样安静的权力中心,静静的对望着。

    “甄子祈!”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了一阵惊天地的怒吼,只见耶律朝风一手持长剑,一手策马,奋务的冲了上来,这长阶梯完全阻拦不住他,整个人像一道飞快的闪电。

    “拦住他!”周围的御林军立刻冲上前来,耶律朝风一勒缰绳,长剑一挥,将第一个迎上前来的人力劈剑下,那人发出一声惨叫,自长梯上滚落下去,鲜血流了一地。

    其他的人立刻意识到他的勇猛,不敢贸然上前,却采用长枪挑刺马蹄,在远距离的攻击他,耶律朝风一时也无法冲上来,只能与他们周旋,而在杀出重围的慕容修见此情景,立刻相要向来相助,却被另一队人马给拦住了。

    金銮殿上,只剩下我们两,又似乎,从头到尾都是我们俩。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我,那目光深得像是无底的深潭,我只能看到那种漆黑,却感觉不到里面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究竟是痛苦,是震怒,还是其他?

    等到他走到我的面前,两个人向乎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他纸头看着我,那目光仿佛纠结了几生几世的情怨。爱与恨都是可以把人捆绑在一起的绳索,而我们两就被这样的爱慨交缠的绳索牢牢的捆绑在一起,不论如何挣扎,终究要面对这一天。

    “你,是不是至死都不愿意跟着我?你一定要离开我,是不是?”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若对你有一丝心软,何必安排这所有的计划,何必逼你退位,何必与你对立为敌?

    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好!杨莞尔,你果然够绝!”

    话音一落,他竟然伸手,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

    “莞尔!”耶律朝风和慕容修像是发了疯似的,拉倒的要突出重围,上来救我,可是两个人刚刚走到一半,两边涌出了更多的御林军义士,硬生生的将他们拦下,一时间战得血肉横飞,连慕容修都红了眼,却无法再靠近我们半步。

    甄子祈捏着我的脖子一把抓了过去,我也毫不示弱,袖中短剑嗖的一声滑落到手上,立刻向他的咽喉刺去,他的左手一扑便点住了我的手腕,那里一阵酥麻,我的整个右手像是被废了一样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我大吃一惊,急忙用左手接住那短剑,还要继续攻击,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手腕,用力一捏,只听“吱”的一声。

    “啊——!”

    我控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凄厣的声音,一阵剧痛猛然间排山倒海的袭来,几乎让我差点昏过去。

    我的手腕——我的手腕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捏断了!

    “莞尔!”

    一听到我的惨叫,耶律朝风和慕容修顿时惊呆了,抬头看着我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软倒在他手中,立刻杀红了眼,根本不再顾忌身边的刀剑与攻击,硬要冲上来,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御林军护卫在他们完全不设防的后背连砍数刀。

    尤其耶律朝风,他的背后的伤口溅出的鲜血染红了袭击者的脸,却丝毫没有感觉一样,还是奋务的冲了上来,眼看着他们就要冲到大殿上,突然“嗖嗖”几声响,从旁边的红墙上突然射出了几只冷箭,插进了他的胸膛。

    “朝风!”

    慕容修大喊一声,扑了过去。

    这一幕惨剧,完全将我的心神都震慑住了,还有身上的剧痛,我的眼前一阵发黑,几乎没有了知觉,再听到声音的时候,是我被他搂住腰肢慢慢的抱了起来。

    “如果我废了你的双手双脚,让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就可以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了,对不对?”

    甄子祈低头看着我,咧开嘴微微的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但那笑容却阴森得可怕,一双眼睛充血通红,好像一个濒临疯狂的人。

    他,已经疯了吗?

    “你杀了我吧……”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强忍着断腕的剧痛,强忍着几乎要把心脏迸裂的悲哀,抬头看着他,决绝的说道:“你杀了我吧!”

    他静静的看着我,那双眼睛突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柔情,好像要将他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这一眼中,甚至连眼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搂着我的腰肢的手也一下子轻柔了起来,似乎害怕我再受到任何伤害,慢慢的将我巾在他的身体上,用力的搂紧了我。

    “莞尔……”他轻轻的叫着我的名字,一只手捡起了我掉在地上的短剑。

    “莞尔……”这个名字缠绕在他舌尖,似乎要尝尽几生几世的缠绵。

    “莞尔……”他温柔的看着我,高高举起了短剑。

    “不留在我身边,我就死在我身边吧!”

    我闭紧了双眼,只等丰那闪着寒光的短剑用力 的刺下,结束我与他无尽的纠缠。

    如果,如果能摆脱这一切,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行风,对不起……

    对不起……

    “嗖”的一声响,我闭紧了眼,可是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随之而来,只是耳边响起了短剑落地发出的声响。

    “莞尔!”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边,明明中间隔着那么多人厮杀声,呼喊声,明明整个紫禁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我却偏偏那么清楚的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只是一个声音,却瞬间让我如同重生了一般。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只是在金銮殿的对面,广场的那一头,突然出现了一片人海,那结人穿着奇异的藤甲,手拿着各式各样从未见过的武器,嘴里发出怪异的呼啸冲了上来,一下子将场内交战的两群打乱。

    而站在所有人中间,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手拿着强弓注视着我们的男人——

    行风!

    我的行风!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就是我的行风,风流倜傥,潇洒如仙,一双飞扬的眼眉如聚月华,熠熠生辉: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飘扬在风中,他站在人群之中,仿若战神临世,谪仙重生。

    行风!那就是我的行风!

    一点湿润的东西滴落到我的脸上,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我抬头一看,只见一支长箭插入了甄子祈的手腕,鲜血四溅,随风滴到我的脸上,他捂着手腕,恶狠狠的回头,看着那些苗人杀开一条血路,将行风安然无恙的送上了金銮大殿,而周围已经出现了数不清的弓箭手,每一支箭尖都对准了他。

    “行风……”

    我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只怕这是我长久的痛苦以来唯一的美梦,那么虚幻而不真实,连断腕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我是不是真的是在做梦?

    可是他走到我身边,那疼惜的眼神,那急促的呼吸,那有力的手臂,那温暖的胸膛,明明都是真实的,真实得让我觉得好像是假的。

    “行风……”

    我被他抱了起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傻傻的唤着他的名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流乐,看着我捧着断腕虚软无力的模样,连眼角都挣红了,半晌才轻轻叫道:“我来晚了……”

    我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

    滚烫的泪毫无节制的滴落下去,流到了他的衣领里,很快将那里濡湿了一大片,他似乎也能感觉到我的悲哀与无助,还有此刻狂喜的心情,什么也不说,只是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的说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说完,他慢慢抬起头,看着被鲜血梁了一身的甄子祈,他正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俩,那目光狠毒得恨不得立刻杀死我们。

    “甄子祈,”他轻轻的说道:“你留在湛京的兵力,已经被蛮王和苏家击溃,六位守关大将皆归降;现在京城四方门都被我的人把守,董行与李勋也已战败,连你设在紫禁城周围的伏兵,都被一网打尽。京城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睁大眼睛看着行风。

    竟然连江南都已经被蛮王和苏家控制!

    他果然,想得比我还周全,如果连湛京都被控制,那么甄子祈就是完全没有退路。

    我知道,我的行风是无所不能的,他只是视权势如无物,从来不愿投身入这样肮脏的泥沼中,但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毫不费力的成为九五至尊,成为帝王!

    “我从来不想与你为敌,但你不该伤害她。”

    说完,他只看了甄子祈一眼,便不再开口,而是抱紧了我,转身便走了下去。

    下面的混战已经完全停止,地上横七竖八的堆积着士兵的尸体,有汉人的,有辽人的,也有苗人的,那刺目的鲜血流淌成了一片,在雪白的汉白玉石上淤积,被阳光一照发出凄艳的色彩。

    权势所带来的,只有这样的杀戮,而让人温暖的怀抱,却绝对不是权势能够比拟。

    我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只怕这样虚幻的真实会在下一刻梦醒,而就在他抱着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响起了阵狂笑声。

    是甄子祈,他再次捡起地上的短剑,鲜血已经将人全身都染红,浸透了那件尊贵的龙袍,肮脏不堪。

    看着他疯狂的眼神,我不知为什么整颗心都缩紧了,用力的抱住行风。

    他——他要做什么?

    难道,他还想最后一搏?

    可是他却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只是疯狂的笑着,看着我们,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他发出一声狂吼,如同草原上那被逼上了绝路的困兽:“杨莞尔!……”

    随着这声狂吼,他高高的举起了短剑,对准自己的胸口:“若有来生,我必负你!”

    话音一落,只见寒光一闪,紧接着一阵鲜红染满了双眼。

    我看着他双不甘而绝望的眼睛,狠狠的看着我,直到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也没有闭上,他就这样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若有来生,我必负你?

    若有来生,我必负你!

    这就是我和他的宿命?今生我将他最爱的权势夺走,我辜负了他绝望的爱情,所以注定在来生,他会负我!

    我瞪大眼睛,这个时候全身突然像是被几千把锋利的刀插进割破一般,那样的剧痛让我张大了眼,甚至来不及一声惨叫,便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即使在黑暗里,也是痛。

    仿佛被火焚烤,全身的皮肤的一寸一寸的裂开:一下子又被丢进了急冻的冰水中,每滴血液都被冻成了冰,冷得无法呼吸:我的身体好像在被人用刀细细密密的切割着,受着那千万万剐的酷刑:又好像四肢物体被人用绳索紧紧的捆绑起来,用力的向着四遍拖拽,血肉一点一点的绽裂开,五脏六腑都破损开来。

    这些痛苦一波一波的袭来,仿佛无穷无尽,永远没有一个心头,我想挣扎,想翻滚,想拉倒的嘶吼呼叫,却一动也不能动,喉咙更是被堵得严严实实,发不出一个声音。

    我怎么了?

    我怎么?!

    “莞尔……”

    黑暗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呼唤着我,我被那样的剧痛刺激的全身都蜷缩起来,几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那个声音动还是清晰的在耳边回响着,甚至有一双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额头。

    “莞尔……|

    他慢慢的抚弄着我的眼睛,我咬着牙,拼尽全身的力气,终于睁开了眼。

    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好像从来没有一点光明一般,只有眼前这个人影,隐隐绰绰的出现,慢慢靠近了,是一张熟悉的脸。

    我全身都痛得在抽搐,甚至叫不出他的名字。

    而他看着我,那双眼睛也满是哀伤的情绪,这是在这个飘然出尘的神仙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他要来干什么?

    我心里这么模模糊糊的一想,他便立刻回答道:”我是来接你的。”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不等我发问,便说道:“你不必开口,我能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只要你想,我都能听得到。”

    原来如此,他是神仙啊。

    “你说你要来接我?为什么?”

    “莞尔,因为你的时辰已经到了。”

    “我的时辰到了?你是说,我该死了?”

    “……,是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用力的盯着他:“为什么?”

    他慢慢的低下了头,似乎万分羞愧,根本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过了许久,在我不断的追问下,他才轻轻的说道:“莞尔,你知道你在这个世上,造了多少孽吗?”

    我一下子呆住了。

    “你发动的几次战争,你可知道死了多少人?因为你在湛京宫中的所作所为,直接间接的害死了那未出生的婴儿,那婴儿原本是有帝王之命,却被你害得胎死腹中:还有,你造成了京城大乱,你可知又战死了多少人?你害得一个皇帝为你自刎,那是真命天子,是上天赋予了天命的,被你害死,这些罪孽,你可曾细数过?”

    ……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你知道吗,你的罪孽,佛不能容!”

    我原本已经痛到麻木的胸口,又被插进了一把刀,没有流血,却痛不欲生。

    “你原本是要留在这个世界上,经受这个世界和十八层地狱中所有酷刑的折磨,痛不欲生,却不能死,那是上天给斧惩罚。但我知道,是我的错误,害得你来到这个世间,经历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看着他,眼中似乎有泪,烫得难受,却流不出来。

    “所以,我来为你结束这些痛苦。”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莞尔!”他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还要留下来吗?”

    我点点头,泪水已经落下。

    “即使这样的痛苦?”

    我点头。

    “你可知道,就算你熬过了这些痛苦,留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你知道你的身体吗?你的身体遭受了那些重创,加上你长期服用那咱烈性的药物,现在你的五脏六腑已经枯了,已经命不久矣,何苦还要这样苦苦坚持?”

    我看着他,只是微笑,只是流泪,却不说话。

    但他似乎已经明白。

    再看几我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同情与敬意,或许不敢相信有谁,有这个胆量,却熬过那酷刑所带来的无尽的煎熬,却经受那病痛的折磨,只为了与心中的那个人,共同拥有一段,仅有的一段时光。

    “你下定决心了?”

    我咬着牙,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模糊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声音:“是……”

    他点了点头,眼中几乎也有了泪。

    “好……好……”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的时间。”

    剧痛一下子袭来,我的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再度清醒的时候,他的话已经说完,他到底是要给我多少时间?我完全没有听到,保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玉衡君的身影正在渐渐的消失,耳边只留下了他最后一句话:

    “莞尔,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哪怕让我神形俱灭,我也一定要补偿你!

    他这句话的意思,我始终没弄明白,只是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梦见过他。

    “莞尔?莞尔!”

    眼前出现了一阵亮光,然后是一张熟悉的俊美的脸,带着狂喜的表情:“莞尔,你终于醒了!”

    我一时有些恍惚,但心中的快乐却已经随之痛起。=

    眼前便是出现了一张胖乎乎的脸,正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我,看了不知多久,小嘴一张:“阿娘……”

    那一瞬间,之前那些深入骨髓的痛苦一下子便消失了无影无踪,我的整个人好似获得了重生,看着那两张我牵挂了一世的脸,想要微笑,泪水却流水了出来。

    “阿娘,阿娘不哭,阿娘不哭。”

    肆风抬起小手臂,用他白嫩的小指头给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还嗜起嘴吹着气:“呼呼,不痛。阿娘不痛,不哭不哭。”

    我一下子笑了起来。

    “肆风……”

    我伸手想想去抱他,却感觉无法使自己的手,全身几乎没有一丝力气,或者说一丝感觉,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属于我,什么感觉不到。

    我看着他,泪水流得更多了。

    行风弯下腰,对肆风说道:“肆风,阿娘还在痛,继续给阿娘呼呼。”

    肆风听话的点点头,笨拙的爬上了床,趴到我毫无知觉的身上,柔柔嫩嫩的小嘴亲着我脸颊,还有我的眼角被泪水浸湿的地方,吹着气:“呼呼,呼呼。阿娘不痛,不痛了。”

    又亲又吹的弄了半天,他睁大眼睛看着我:“阿娘还痛吗?”

    我含笑摇了摇头:“阿娘不痛了。”

    肆风高兴的一下子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又立刻爬下床:“肆风去给阿娘拿药药,喝了药药就好了。”

    说完,便撅着屁股一颠一颠的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眼前身影一晃,行风已经坐到了床边,俯身看着我:“是不是很难受?”

    我摇头,痴痴的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 挺直的鼻梁,还有棱角分明的嘴,我所最爱的男人,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那些痛,又算得了什么?

    我,已经幸福了!

    这里,是留下我和他之间最多幸福回忆的来趣小筑,我和他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责任,所有的孽债,在这儿长相厮守。

    而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天下发生的那些大事,我也听他说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

    耶律朝风身受重伤,幸得高逸出手治愈,在与行风一同将我送回了来趣小筑之后,他便率兵启程回到了辽国上京,不久传来了他的好消息,迎娶了拓厄大人女儿,两人结为连理,凤鸾合鸣,相敬如宾。

    而慕容修则辞去了辽国南院大王的职务,留在了中原,他身上两朝帝王的血统终于还是让他当上了中原的霸主,重新统一南北,建立起了一个新的王朝,并且广推佛法,以仁治天下,中原迎来了新的盛世。

    蛮王在完成了他对慕容御的承诺之后,遵守约定,没有再对中原出动一兵一卒,安然退回了南疆,而慕容御所留下的其他的定期都被行风慷慨赠与。

    反倒是系珠,一直留在来趣小筑,守着病重的我。因为只有高逸知道我服用的烈性药到底有哪些配药,所以他经常来这里为我医治,后来系珠似乎对他的医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跟着他去了太医院。

    艾叶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下太平的这一天,也终于回到了乡下,幸好,她那老实憨厚的表哥虽然已经是老光棍了,却还等着她,行风给了她一个长假,还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婚后,她常常回到来趣小筑看望我们。

    林深和柳莹月也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水灵灵的小站头,粉嫩柔软得好像一个芭比娃娃,我一见到就疼爱的不舍,莹月却给她取名叫蓝月,似乎是这个名字使然,我总觉得这孩子越看越像蓝玉公主,而且,她平时哭闹个不停,只有在肆风趴在床前逗弄她的时候才会很快的安静下来,并且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们的生活,是幸福的、

    虽然,我的身体在慢慢的虚弱下去,吃下的许多名贵药材好像填进了无底洞,我被折断的手腕再也没有复原,似乎是被什么深重的恨意所诅咒,每每到了一个时间,总是会发作剧痛,让我痛不欲生,而每到这个时候,行风会屏退所有人,躺在床上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不管我如何嘶吼挣扎,甚至将他的肩膀咬的血肉模糊,都丝毫不肯松手。

    这,大概就是我甜如蜜生活中唯一的辣椒水,却无法影响那甜蜜的滋味。

    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常寒冷,雪来得比任何一年都早,我拒绝了行风要带着我去江南过冬的提议,坚持的留在来趣小筑,看着那洁白无暇的雪景。

    下第一场雪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雪压在沉甸甸的枝头上,终于将树枝给压断了,然后我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第二天,便着了凉。

    这一次我的身体坏得很厉害,好像每天每夜都被学生的大雪压盖着,高逸和其他的大夫来看过之后,连方子都不开了,每天都喝参汤吊着气,但他们都嘱咐我不能再见风。

    在屋子里调养了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向着好的方面发展,还是更坏了,只是看着所有人来看望我时的眼神,似乎都是哀伤的,带着湿意。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整个冬天最大的那场雪之后,我发起了高烧。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那被大雪压着的枯枝,已经快要折断了。

    这天,行风打扫完了我呕吐出的刚刚喝下的药,隐隐约约的似乎在里面看到了一些猩红,我不知是怎么了,但他整理完一切之后回到床边,眼睛微微有些红肿。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是想做的。

    我想了想,说:“我想看雪景。”

    原本以为和往常一样遭到拒绝,但这一次他只是看了我一会儿,便在窗前摆上了一软榻,用厚重的裘衣将我紧紧的裹起来,然后将我抱在怀里躺到那软榻上,透过窗户便看到院子里的一片晶莹。

    还有肆风带着小蓝月在雪地上堆雪上,打雪仗的情景。

    我平稳而有韵律的呼吸在耳边轻轻的响着,连同起伏的胸膛,也给我一种幸福绵长的感觉,我蜷缩在他怀里,被旁边的炉火映红了脸,不知为什么 ,我突然起了那件事,便轻轻说道:“行风。”

    “嗯。”

    “服用了忘情蛊之后,你为什么还是想起了我?”

    “……”他沉默了很久之后,用脸颊擦了擦我的额头,慢慢的说道:“因为我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

    “什么梦?”

    “我梦见在我黑暗里走着,好像想要找到一个人,但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找,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究竟是谁。这个时候,我的身边就会出现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她好像在叫我,想要抓住我,可我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所以每一次,我都与她擦肩而过。”

    “……,后来呢?”

    “然后,我就会看到前方的黑暗中,会有一只手伸出来,向我招手,让我过去,不知为什么,我总觉那只手很眼熟,而且那只手的主人,会是我想要找到的人。”

    “……”

    “可是那么长久的日子,我每天晚上做这个梦,都梦见那只手,却看不到那只手的主人,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跑了过去,一把抓住那只手,将那个人从黑暗中拉了出来,然后——我看到了你。”

    “那个时候,我就完全的清醒了过来,我清清楚楚的想起了我和你之间的一切,也感觉到,你一定是有危险,所以就立刻带领苗疆的军队,快马加鞭的赶来。”

    ……

    原来,那个我从来没有做完过的梦,是这样的结局。

    原来,那个让行风将我视若无物的人,依旧还是我自己。

    行风,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就算你忘了一个我,还是会想起新的我?

    这个认知让觉得全身的紧张和不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忧伤和悲哀都没有,整个身体好像是受到了什么的洗礼和救赎,变得轻而空,似乎只剩下了灵魂。

    我微笑着,有些疲倦了,便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找了一个最舒服最温暖的姿势躺好。

    “莞尔?”

    “嗯。”

    “你在做什么?”

    “我,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是吗……”

    我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将脸埋进了他怀里,耳边肆风和蓝月的嬉笑声也渐渐变得小声,他们是不是跑远了?可是我没有力气再去问,只能躺在他怀里……

    我感觉行风的身体似乎微微的颤抖着,好像要压抑着什么,然后一滴滚烫的东西落到我的脸上,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莞尔……”他的声音颤抖的在头顶上响起,有些沙哑:“你痛苦吗?”

    “不。”

    “……”

    “我很幸福……”

    穿越皇后成长史:倾国妖后(在那之后)

    一、丁香的礼物

    丁香今天满十五岁,进客已经一年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御膳房的姑姑偷偷的给她做了碗猪蹄长寿面,让她非常高兴,而更高兴的是——今天,皇上和她说话了。

    她平时是在御书房服侍的,皇上每天处理完朝政,不管多累,多晚,也一定会到御书房练字,那个时候他们都只能远远的站着,不能过去。每次都皇上都会展开一张几乎发黄的纸,细细的看上面的字,默念许多遍,然后再合上,将那张陈旧的纸宝贝一样放回锦盒,再锁好。

    丁香从来没有看清过那张纸上写着什么,而她每次听皇上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念着什么佛经。

    皇上过去曾是出家人,这件事虽然很少人提起,但并不是秘密,丁香进宫一年了,听说过许多过去的事。

    包括皇上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要自焚在赤锍塔。

    今天,林将军突然带着夫人进宫了,却不是为国事,好像是为了什么私事来找皇上,三个人在御花园谈了半个时辰。

    皇上回来的时候,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还会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然后他便开始练字,不过今天刚写到一半,砚台里没墨了,皇上拿起一旁的茶碗倒了些茶水进去,丁香也不知是脑子一热,竟然大着胆子走了过去:“皇上,请让奴婢来为您研磨吧。”

    皇上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里有些微的惊讶,然后是淡淡的笑意:“好。”

    于是,丁香便站在桌边,慢慢的研磨。

    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看清,皇上在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你识字么?”

    丁香一惊,立刻意识到皇上在和自己说话,急忙回道:“回皇上,奴婢识得一些。”

    “嗯,你可认得,这些是什么?”

    丁香歪着头看了看:“嗯,奴婢看,好像是佛经。”|

    皇上点头微笑着:“不错,这就是佛经。”

    说完,他拿毛笔蘸蘸墨,继续纸下头仔细的写着,丁香站在一旁,看着皇上光洁饱满的额头,笔直高挺的鼻子,微微抿起的嘴,尤其那长而翘的睫毛一直轻颤头,好像一双欢快的蝶翼,止不住的想要飞翔。

    不知为什么,丁香觉得有些脸红。

    过了一会儿,皇上又抬头看她:“你来朕身边,已经有一年了吧。”

    没想到皇上竟然连这都记得,丁香急忙道:“是。奴婢进宫整一年了。”

    “多大了?”

    “今天刚满十五岁。”

    皇上挑了挑眉毛,这个动作让平日里成熟内敛的他看起来微微有一些俏皮,一下子年轻了许多,他想了想,提笔写了最后几个字,然后将那张纸拿起来:“拿去吧,这是朕送给你的礼物。”

    “吓?”丁香顿时傻了。

    愣了好久,皇上也是微笑着看着她不语,丁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立刻跪下:“谢——谢皇上恩典。”

    皇上的脾气温和谦逊,对于宫人们都是恩多威少,也常常赏赐他们一些东西,但墨宝,似乎还是第一次,丁香止不住心中的狂喜,心跳得很快。

    可心里又实在忍不住,她还是抬起头问:“皇上,这次不烧了吗?”

    平日里,皇上每次写完的字都是烧掉了的,所以他们从来都不知道皇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不了。”

    皇上微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窗外一灿烂的阳光,春色宜人,他的眼角和唇角都是深切的笑意。

    丁香隐隐听到皇上说了一句话她听不懂的话——

    “她已经灾退难消了。”

    二,高夫人的姐姐

    御药房的采买计划突然改变了。

    往年,每一季御药房的采买都是最繁忙的活,每次都是高大人开出的单子,那几十斤的人参雪莲鹿茸,全都是最上品的药材,浩浩荡荡的一个车队运进京里,沿途州县都要派人保护,确保安全。

    其实宫里用得着这些药材的地方并不多,可是每一年,他们还是会奉命去采买,似乎之前买到的全都消耗光了,可是仔细想想,几十斤的药品,短短一季便消耗光,只怕是要当菜吃吧。

    这个差事也是好差事,中间的油水多,高大人固然声道,只是反复叮嘱他们:东西一定要选好,不可用一些次品滥竽充数,否则,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就不知道这些药到底是要给谁吃的。

    不过,这一季的采药计划突然改变了,他们拿到高大人开出的单子,整个都傻了。

    这次的单子全部都是极普通常见的温补的药物,虽然人参鹿茸之类的也有,但比起过去那几十斤的采买,这一次简直是九牛一毛。

    几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只怕是单子拿错了,又怕有别的什么意思,于是备上了厚礼,送到了高大人府上。

    高大人又出门了,这位太医院提点官居正二品,却时常不在其位,不司其职,每年有一半的时候都不在太医院,具体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又似乎是皇上让他外出公干,每次回来都会把他召进宫,两个人在御书房里一谈就是几个时辰。

    有的时候谈了下来,皇上的心情会很好,见人都笑:有的时候,皇上会情绪纸落,倒也不发脾气,只是那张俊美得像神仙一样的脸上连着好几天都不会有笑容,自己也是茶不思饭不想,消瘦一圈。

    接待他们的是高大人的妻子,他们其实都挺怕这位夫人,她的目光清冽犀利,又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看什么说什么从来不拐弯抹角。

    记得有一次,他们采买回来的人参里发现了次品,被高大人叫道府上来问话,还没开口,这位夫人就冲到大厅了,指着他们的鼻子一顿臭骂。

    “你们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给谁用的?!你们人中捞油水,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现在居然连东西都买次品,你们还想不想要脑袋,不想要了随时说一声,姑奶奶立刻给你们摘下来入药!”

    几个人被错天黑地的骂了一通,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从那以后,就算要去找高大人拿单子,也要趁这位夫人外出不在家的时候,他们都怕她。

    不过这一次,夫人的心情看起来却很好,也的确,已经是身怀六甲的人,自然心情要好些,热情的把他们招待进去。

    王顺硬着头皮开口:”夫人,我们拿到了高大人开出的单子,想过来问问。为什么这一次的采买,只有这么些?|”

    夫人笑眯眯的说:“你们真是的,这还不明白吗?人病重的时候,吃的药就多,病好了谁还吃药呢?自然让你们少采买一些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王顺终于大着胆子问道:“夫人,不知这些年采买的这些药物,到底是给谁送去的呢?”

    “自然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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