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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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经济适用男 作者:rouwenwu

    女人心软了些,抬进来的也不是会管家的人……”

    齐粟娘微微一怔,想了半会,“这样看来,莲香、蕊儿、甚或桂姐儿都算是明白人了……”

    “奶奶向来喜欢莲姨奶奶和蕊儿姑娘,奴婢看着,桂姐儿反是更厉害些。她这样的出身,论容貌不及莲姨奶奶,论情份及蕊儿姑娘,里头的却是她最得宠。奴婢听说,连大当家在扬州三年,莲姨奶奶没得奶奶撑腰,连大当家十五日宿外头,七八日倒宿桂姐儿房里。”

    齐粟娘沉默良久,“她如今也是偏房了……”

    “正是如此,蕊儿姑娘凭的是近十年的情份。她无子无女,凭什么也能抬偏房?奶奶想想,连大当家在淮安包的那个,过了多少年才抬进来?奶奶也知道董冠儿的容貌身段,远不是她能比得上的。董冠儿又是什么时候抬进来?进来不过也是侍妾。梁桂林和她一般的身价,直接就抬成偏房。”

    齐粟娘慢慢点头,“只有桂姐儿,梳笼了不到一年——”

    “奴婢听说,若不是二当家开口,当初是要和莲姨奶奶同时抬进门的。莲姨奶奶好歹有奶奶给他撑腰,桂姐儿有什么?若是没把连大当家的心摸得透透的,怎么又拢得住这个人?”比儿道:“奶奶只看月姨奶奶,月姨奶奶看似有勇无谋,容貌又像着大奶奶,但大爷就是离不得她。奴婢听说,她从小算是桂姐儿带大的,两边儿如今都是偏房姨奶奶,桂姐儿的忍性儿可是比月姨奶奶强上太多……”

    齐粟娘勉强笑道:“如今莲香是正室了……”

    比儿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隔墙西花园里一阵喝采喧哗之声打断。

    第十章 白杨林里捡来的孩子(三)

    木楼里,十四阿哥连连叫好,转头对宋清笑道:“眼力,他还只有七岁就能和德力打个平手,我当年可是十三岁时才和德力打平的。”

    宋清笑着谦道:“十四爷过誉了,翁白他除了武艺,其他还是七岁孩童一般。男子立于天地之间,若是人事不知,光有武艺也是枉然。

    ”

    十四阿哥点头笑道:“宋大当家说得是。”看向连震云,“各位大当家手下都已下场,皆不及翁白。连大当家手下可有能和翁白一拼的高手?若是能胜过翁白,我重重有赏。”

    连震云拱手笑道:“若是要胜过翁白,下官手下却也无有,若只是下场一娱十四爷耳目,倒也去的——大船,去,向翁白小兄弟讨教几招。”

    翁白连战了四人,又和德力费尽力气战成了平手,已是有些劳累,见得连大船下场,便摇了摇头,“俺累了,俺要歇会。明日再打。”

    连大船一愣,笑了出来,眼珠儿一转,“翁老弟,方才十四爷说了,胜者是重重有赏,你不要想十四爷赏你些什么?”

    翁白一听有赏,顿时来了精神,把连大船干晾在水台上,奔进了敞厅,正要说话,被宋清骂了一声,“没规矩,禀事前先行礼。”

    翁白一愣,立时抹了抹两支胳膊,再把胳膊向天一甩,双脚一蹲,“给爷请安。”

    满厅里哄堂大笑,席间倒酒添菜的绝色苏戏亦是笑得花枝乱颤,宋清无可奈何,看向笑得喘气的十四阿哥,“十四爷恕罪,翁白学这些,远不如武艺快熟。”

    十四阿哥喘笑着。“无妨。翁白。你要说什么?”

    翁白蹲在地上道:“俺想问。打赢了外头那个。爷是不是有赏?”

    宋清亦忍不住笑了出来。十四阿哥大笑道:“赏。重重有赏。你只要再打赢一场。随你要什么。爷就赏什么。”话声未落。翁白跳起来大叫一声。“君子一言——”

    十四阿哥大大一愣。拍桌大笑道:“你怎地把这句话说得这般好?—爷就应你了。快马一鞭!”

    翁白呼啸而出。拳脚并出如暴风骤雨。直扑连大船。原想三拳两脚便把连大船收拾下来。没料到打了足足一柱香地功夫。连大船还是慢慢悠悠和他兜圈子。专拣他招数不熟。经验不足地破绽下手。绝不和他硬拼。

    厅中除了秦道然。皆是会武之人。俱是惊异。罗世清看向连震云。“连大当家这个手下好生厉害。把翁白地短处抓得死紧。看着年轻甚轻。却是在刀枪里闯过来地。招式和经验都是老到之极。”

    孟铁剑目不转睛看着场内,“确是如此,翁白的力气不用说了,招数学得也精,我手下的李铜未尝不知道他少经验,就是赶不及他变招前抓住。连大当家这位手下,眼上和手上的功夫都是上好的。”

    连震云微微笑着,“怕也只是一时,翁白,还没使出全力。”

    狄风如亦笑道:“贵属下何尝又使出了全力?”

    两人话音方落,场中形势已变,翁白快疾地招数猛然缓了下来,一招一式沉稳老练,专向连大船上三路而去。

    十四阿哥一拍桌子,“倒叫这小子看出来了,连大当家的这位下属下三路的功夫出奇地稳,爷看了这半会,都没寻出可用的破绽。”

    宋清凝视场中,“他也变招了。”

    连大船似是被翁白逼紧了上三路,突地变招,就地一滚,双腿连环飞踢,直攻翁白下三路,宋清拍案叹道:“翁白个子高,下盘不免失了灵活,连大当家这位属下当真是难得的高手。”

    两人变招后形势立时分明,连大船久攻不下,翁白却是根本无处下手,十四阿哥双掌一击,哈哈大笑道:“翁白还欠了火候,下回儿再向这位—”看向连震云。连震云笑道:“他叫连大船。”十四阿哥接到,“下回儿再向连大船请教罢。”

    翁白一脸沮丧收了手,瞅了连大船半会,凑过去悄声道:“你想要什么赏?”

    连大船愕然,“我没想要什么赏……”看着翁白一脸喜色,不由笑着悄声道:“你上去,看着十四爷不说话,说不定十四爷就会赏你了。”

    翁白喜得合不拢嘴,拉着连大船就向敞厅里奔去。来到厅上,他指着连大船,冲着十四阿哥道:“他说他不要赏。”然后闭紧了嘴,眼巴巴地盯着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笑得大力拍桌,宋清笑骂道:“滚一边去,说好了是赢了才有,从何处学来的赖皮样子?”

    连震云笑着瞟了瞟连大船,却不说话,倒是他身后地连大河狠狠瞪了连大船一眼。

    十四阿哥笑着招了招手,“翁白,你过来和爷说说,你想要什么。”

    翁白喜得不行,两步跨到十四阿哥面前,大声道:“我想要个小姑娘。”

    宋清一口酒方进嘴里,顿时呛进咽喉,咳得他满脸通红,心里急着要说话,喉咙里却又辣又痒,压根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翁白比手划脚,“我想要那个……那个姑丫头……”

    连大船惊了一跳,转头看向连震云,却见他满脸笑意,瞅着急得面上涨红仍是说不出话来的宋清,慢慢喝酒。

    十四阿哥愣了半会,“你……你才七岁罢?”罗世清和孟铁剑俱是哈哈大笑,狄风如轻轻笑着,齐强却是哭笑不得。

    “俺觉着那个小姑娘好,俺就要她。”翁白执拗地道,“俺不怕姑奶奶,它要来咬俺,俺就揍——”

    “你给我住嘴宋清终于缓过劲,怒声骂道,“不是和你说了,让人带你去私窠子里挑女人么?你又胡闹什么?”

    “俺方才问了,他们和我说,私窠子里的女人和她不一样,她是干净的,私窠子里的是不干净地——”翁白被宋清惊了一跳,吞吞吐吐说道,“俺觉得她穿得很干净,脸也很干净……”

    敝厅里人人喷笑,十四阿哥笑喘着气看向齐强,“是你妹子的丫头?你妹子在你府里?”

    齐强无奈道:“回十四爷地话,我妹子在后头,那丫头是我妹子跟前最得宠的……谁都不准碰地……”

    秦道然笑道:“只当是个玩笑,把那丫头叫出来,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堂上众人皆是起哄哄笑,罗世清撺掇着齐强,“叫出来,叫出来看看还有什么笑话儿。”

    -

    第十章 白杨林里捡来的孩子(四)

    强犹豫不决,翁白使劲儿盯着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了,让我们也瞧瞧,让翁白迷成这样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翁白立时得意道:“很干净,很干净……”

    连震云掌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罗世清倒在齐强身上笑得直喘气,叫道:“赶紧叫出来,叫出来瞧瞧有多干净。”

    齐强暗地里踢了罗世清一脚,“看你还笑,我妹子要知道了,这里谁都讨不了好去。”只得招过安生,悄悄儿吩咐道:“别让姑奶奶知道了,偷偷把比儿叫出来。”顿了顿,“若是撞见了姑奶奶,就说——就说几位当家的手下比试,得了头筹的少年英雄看中了比儿,让比儿出来说一声不愿意就成了。”又切切叮嘱道:“千万别把这些干净不干净的话说给姑奶奶知道了。”

    安生苦笑着应了,一路小跑着进了后宅,在月钩儿院子里寻到比儿,见得齐粟娘坐在屋里和月钩儿说话,连忙把屋外的比儿拉到院子口,如此这般一说,就拖着她走。

    比儿苍白着脸,死咬着唇不肯动脚,安生求道:“比儿,我知道这为难你了,你就看在大爷的份上,出去说一声就完,那些玩笑话也传不出去。”

    比儿忍着眼泪,“爷们只当是个玩笑,可是……可是我……”抱着院门不肯走。

    安生又急又叹,连连跺脚,“我地姑奶奶,十四爷还在前头等着,大管事和五位当家的都在前头,你——”

    “安生你这混帐管事,在我院子里鬼鬼樂樂干什么?”月钩儿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你给我滚进来。”

    安生惊了一跳,还未说话,屋里又传来齐粟娘奇怪的声音:“安生,怎么了,是大爷有事么?比儿,你在外头么?”

    安生连忙叮嘱比儿。“千万不能和姑奶奶说。”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室。在外间门口打千儿请安。“姑奶奶。姨奶奶。大爷让小地叫比儿到前头去一趟。”

    齐粟娘和月钩儿俱是一怔。月钩儿疑惑道:“叫比儿?前头爷们在喝酒。叫比儿做什么?”

    安生偷偷抬了眼。见得齐粟娘和月钩儿对坐在炕床上。远远在内室里看着他。心里一抖。低头陪笑道:“大爷为连大当家摆接风宴。几位当家地手下在十四爷面前比试。有位得了头筹地少年——少年英雄看中了比儿。求十四爷赏给他。大爷地意思。让比儿到头前去说一声不愿意。这事儿就完了。所以。小地来寻比儿去前头走一回。不敢惊动姑奶奶和姨奶奶。”

    齐粟娘与月钩儿对视一眼。俱是面上带笑。齐粟娘笑道:“他在何处看见比儿了?”

    “回姑奶奶地话。比儿今日出去买菜。回来时正巧和这位少年——少年英雄遇上了……”

    “他人品长相如何?家世如何?籍贯何处?家中可有娶妻?父母可是在堂?可有兄弟姐妹?”齐粟娘喜滋滋地道:“他是哪位大当家地手下?”

    安生冷汗直流,结巴道:“小的只知道,他是宋二爷手下极看重的……人品……这个……长相还过得去……其他……小的实在不知。”

    “宋大当家的心腹手下?”齐粟娘想到宋清儒雅的样子,心里顿时满意了一半,“有其主必有其仆,想来也是个知礼晓仪,文武全双地英雄……”

    安生暗暗抹着汗,陪笑道:“姑奶奶说的是……十四爷还在前头等着,您看……”

    齐粟娘笑着提声道:“比儿,你去吧,咱们先不急,先去看看脸盘

    是中意了,回来告诉我。我再问宋大当家他的出中情形,若是好咱们再说亲事。”

    月钩儿听得比儿在外头应了是,看得安生退了下去,两人脚步远去,疑惑道:“我怎的听着比儿在哭?”

    齐粟娘一愣,想了一会,“你不说,我竟没听出来。这……”说话间,便站了起来,皱眉道:“我得去看看。”

    月钩儿笑道:“女孩儿家脸皮薄,她又在大爷和你跟前养得尊贵,要当着一群男人的面相亲,到底受不住。”

    齐粟娘顿时笑了出来,“你说得是,我一时忘了这地上的规矩,只当是—相亲,还是我去替她相看相看。”说罢,笑着和月钩儿别了,急步出了院子,向西花园赶去。

    齐强时不时回头看着柏木楼前的石径,远远见得安生领着比儿两个人走了过来,顿时松了口气。秦道然看着他笑道:“来了?”

    敝厅里的爷们和戏子们俱都伸长脖子向门口看去,果然见得一个袅袅婷婷的十六七岁姑娘跟在安生背后走了过来。

    罗世清看着那姑娘,面目不过只是清秀,但上身穿着墨蓝大洋莲对衿春衫儿,下身是金丝碎逗的百折凤尾裙,头上双凤金钗,胸前镶珠吉庆牌,腕上翡翠玉镯,不由惑道:“她是个丫头?她身上穿地可是南边最时兴的衣裳料子,士坤官宦家女眷,家资差一些的,都及不上她身上的头面衣料。”

    齐强叹了口气,“早说过了,她是我妹子跟前最得宠的丫头,吃穿用度是和她自己一样的……”

    连震云早见得齐粟娘没来,安稳坐下,慢慢喝着酒,满面笑意看着宋清的越来越差的脸色。翁白奔到了门口,连连点头,“就是她,就是她,就是这个小姑娘……”

    孟铁剑大笑道:“看你那猴急样,这招儿你得和你主子学学,怎么也要摆摆谱才行。”

    罗世清哈哈大笑,“他猴急有用么?他到底行不行——”敞厅顿时笑作一团,男人们心领神会的大笑声,女子们的娇嗔不依声响成了一片。

    齐强笑得喘气,一边转身一边叫道:“安生,你赶紧把比——”话还未说完,突然见得齐粟娘赶到门前拉住了比儿,顿时骇得跳起,“我妹子来了!”

    十四阿哥、宋清、连震云、罗世清、狄风如俱是一惊,孟铁剑也被齐强慌张地样子吓了一跳,敞厅里顿时静了下来。秦道然瞟着微带不安的连震云一眼,笑道:“既是都到门口了,也得让你妹子给十四爷请个安才行。”

    十四阿哥笑着回头向齐粟娘招手,连大河瞅了瞅秦道然,悄声道:“大当家,那位秦大管家……”又看了看连震云的脸色,“比儿是夫人的心腹丫头,这回儿,夫人必定要大怒……”

    连震云苦笑着,“难道我这会儿还逃得掉么?”暗暗笑道:“反正前面的挡箭牌多得很……”

    齐粟娘打发欲言又止地比儿回了后宅,见着安生送她到了门口就溜了开去,正有些奇怪,迎头便见着一个冲着她横眉怒目的大个儿。只见他十五六岁地模样,眼眉算是端正,一身藏红漂布衣,露出两只又长又粗的胳膊。齐粟娘见他气质纯然,倒也不介意他满脸地怒气,正猜测他是何人,便见得十四阿哥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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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白杨林里捡来的孩子(五)

    娘笑着走进了柏木楼正厅,向十四阿哥福了一福,爷。”

    十四阿哥笑道:“都到门口了,却被你拦了,听说是你宠爱的奴才?”

    齐粟娘点头答话,秦道然看向齐强,“给你妹子加张座,放在十四爷旁。”

    齐强正满心里打鼓,看着齐粟娘的脸色,随口应了。

    伏名见得安生已溜,暗暗骂了他一句,亲自上前在十四阿哥与连震云之间加了张座椅,叮嘱小厮丫头们好生侍候,也偷偷溜了出去。

    齐粟娘奇怪看了秦道然一眼,虽觉着女眷上席,不合平日里的规矩,却想着替比儿相看少年英雄,便也不推辞,上前坐了。

    宋清看着齐粟娘向他望了过来,心中忐忑,没有心思欢喜当初献计得成,更没有精神去看连震云的脸色,只听得齐粟娘笑道:“宋大当家,你那位心腹手下在哪里?”

    罗世清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齐粟娘奇怪看他,齐强在桌子底下狠狠给了罗世清一脚,陪笑道:“妹子,我看着他和比儿不般配……”

    宋清连声附合,“正是,正是……”

    齐粟娘还未说话,翁白一脸不乐跑到了十四阿哥身边,盯着他猛瞧。十四阿哥哭笑不得,指着翁白笑道:“喏,就是他看上了你的丫头。”又转头看翁白,“这是那小姑娘的主子,你要是想把那小姑娘带走,就得她点头。”

    翁白和齐粟娘对视了半晌。互相把对方上下下下打量了个遍。宋清一身冷汗。挣扎着想开口。就听得齐粟娘满意笑道:“年岁倒也配般。你叫什么?”

    孟铁剑呛了酒。满座地人俱是忍笑。齐强抹着头上地汗。“妹子。其实……”

    “俺叫翁白。你是姑奶奶么?”翁白似有些害羞。“你也长得很干净。”

    十四阿哥顿时恼了。一拍桌子。“不准再说这几个字。”宋清见得满座里没几个好脸色。连忙附合。“翁白。记住了。不准再说。陈夫人。其实……”

    齐粟娘笑道:“无妨。翁白看着很老实。”看向十四阿哥。笑道:“十四爷。”

    十四阿哥哼了哼。没有出声。齐强方要开口。只见齐粟娘看着翁白笑道:“你是哪里人?家里父母可在?”

    翁白见得这位姑奶奶大不是听说中可怕,又长得干净,老实答道:“我是高邮人,家里有我爹我娘。”

    齐粟娘欢喜看向齐强,“哥哥,他也是高邮人。”说罢,又转过头去,“你爹娘可给你娶过亲,又或是订过亲?”

    齐强听得翁白摇头道:“没有。都没有……”,看着齐粟娘越来越欢喜的脸色,拉着已是有些觉着不妥的罗世清,悄悄儿站了起来。

    连大河瞟着齐强和罗世清从侧门溜了出去,看了看连震云身边的齐粟娘,瞪了拉扯他衣摆地连大船一眼,低声道:“怕什么,还有十四阿哥和宋清。”

    十四阿哥瞅着齐粟娘招手把翁白叫到了跟前,柔声细语地问道:“你可有兄弟妹妹?家里做何营生,有何资产?”

    “没有,俺只有一个。

    俺就是跟着宋爷学武艺,学读书识字。俺爹娘都是宋爷在养,俺也没有钱。”

    宋清微微松了口气,却听得齐粟娘点头笑道:“你很老实,只要上进就。你放心,比儿若是嫁过去,我陪送他六十四抬的嫁妆,你也可以让你爹娘享享福,比儿是个好姑娘,她父母双亡,会孝敬你爹娘的……”

    宋清看着狄风如拉着孟铁剑告罪更衣,匆匆走了出去,左思右想,听得齐粟娘继续道:“听说你武艺很出众,十四爷才赏了你这个恩典,宋爷也是乐观其成?”

    宋清猛一咬牙,正要开口,秦道然站起笑道:“十四爷,奴才还请借一步说话。”

    十四阿哥立时站起,一把拉住秦道然的胳膊,“正是,爷正想起一事要和你说。”说罢,拖着秦道然奔了出去。

    齐粟娘奇怪地看着十四阿哥和秦道然难得的亲热样,看着宋清笑道:“宋大当家,翁白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和你学了几年武艺了?”

    宋清苦笑道:“是我正月末上京时,在通州到京城的白杨林里看见了他,就带上了,也只学了一月武艺。”看着悄悄儿起身的连震云,“方才,也是连大当家的手下赢了翁白,把这赏赐让给了他。”

    齐粟娘听得“白杨林”几个字,顿时一怔,转眼又惊喜道:“只学了一月便能如此厉害?”看向连震云,又看了看他身后陪笑的连大船,“连大当家

    船?他地武艺也是这般厉害?连大当家手下果然是人”疑惑道:“大当家这是要去哪?”

    连震云暗暗磨牙,只得坐了回去,“夫人谬赞。”看向宋清,“翁白若是没有宋大当家慧眼识珠,拨之于芥尘,哪里能有今日的际遇,更不能得娶夫人的爱婢。”

    齐粟娘连连点头,“宋大当家不愧是漕上大豪,眼光自是不同凡响。翁白,你离开高邮多久了?可曾回去看过?老家里可还有亲族?”

    翁白摇头道:“俺娘说俺一出生就离开高邮了,出来七年也没有回去看过,老家里还有一个亲爹,俺跟亲爹姓。

    ”

    连震云知晓已是避无可避,见得厅上众人已退,女戏小厮们都不知去向,除了连大船和连大河,就只有宋清一人,索性笑道:“出生七年?家里还有一个姓翁的亲爹?宋大当家,这是怎么回事?我听着怎么不靠谱?夫人觉得可是?”

    齐粟娘已是满脸迷惑,闻言点头道:“连大当家说得正是,宋大当家……”

    宋清把连震云恨得入骨,却又不能不答,闭着眼答道:“翁白他……他养父姓白,亲爹姓翁。他……他虽是长得壮实,现下……现下却只有七岁……”

    连震云看着宋清的脸色,暗暗发笑,再看看齐粟娘呆愣的面庞,悄悄把椅子移开了些,过得半晌,方听得齐粟娘缓缓道:“宋大当家这是和我说笑?”

    宋清叹了口气,站起深施一礼,“翁白冒犯,实是无心,宋某以后必会严加管束——”只听得一阵咣啷轰然乱响,大长案上地桌布被齐粟娘掀了开去,满桌的碗盘砸得一地粉碎,酒盅四处乱滚。

    宋清的月白长袍衣摆上沾上了几处污迹,他何时受过这种气,心中便有些恼,却想着她深受圣宠地夫婿,十四阿哥对此妇的宠爱,齐强与此女的兄妹情深,却只能再次赔礼,“夫人恕罪,实是无心冒犯……”

    “你……你干嘛生气?俺只有七岁怎么啦,俺不能带走你的丫头——”

    四散在西花园里地十四阿哥、齐强等人,听得柏木楼里一阵平咣乱响,已是惊了一跳,正猜测间,忽听得翁白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把齐强打算回去看看的念头打了个烟消云消,拉着罗世清退得更远了些。

    连大船看着脸色铁青的宋清,满脸怒色的齐粟娘,还有蹲在地上大哭的翁白,倒抽了一口凉气,悄悄向连大河身后移了两步,却见得连震云伸手在背后打了个手式,立时跟着他向屋角退了过去,躲得远远的。

    “七岁?七岁你就敢调戏女人?七岁你就敢娶老婆?放你地屁!”齐粟娘恶狠狠地骂道:“你方才说我什么?长得干净?你就是这样在一群男人面前说比儿的?你这该死地!”

    “夫人,翁白只有七岁,你何必下此狠手宋清忍无可忍,瞪眼怒道。

    “他七岁又怎么样?七岁就该有七岁的样子,七岁就该呆在家里头学规矩!他敢跑出来调戏我地丫头,我就敢下狠手!”齐粟娘毫不客气,瞪着宋清,“养不教父之过,如今宋大当家教养翁白,就该让他懂懂规矩。他一个男子,不在乎被人家当乐子玩笑,那是你们宋家的事。我家地比儿,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就因着他,被你们这些男人拿着在席里当乐子,我呸!你们不要脸面了我还要脸面!比儿还要!”

    宋清气得全身发抖,“他全无坏心——”

    “难不成要杀人放火才叫坏心?他不知道什么是女子的名声,你也不知道么?这厅里头这些小厮女戏,各家的随从,今日散席后七嘴八舌把事儿一说,比儿的名声会怎么样,你不知道么?竟然还敢叫比儿到前面来让你们耍乐?他死一百次都不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德行!你装成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也没有用!”

    宋清怒道:“夫人不要欺人太甚,我是看在齐三的面上——”

    “我要不是看在我哥哥面上,我会就这样便宜他?”齐粟娘狠狠给了翁白一脚,“你给我记住了,离比儿远远的,再让我看见你靠近比儿,我管你几岁,阉了你做太监!”

    宋清已是气极,怒不可遏,忍不住抬手,齐粟娘袖中的铜簪尖方抵到翁白的咽喉,便听得身后连震云冷冷一哼,“宋大当家。”

    -

    第十一章 天降异象的翁白

    清一惊,顿时醒过神来,恨恨收手,扶起翁白,扫和连震云一眼,含恨冷笑道:“两位的交情果然是不同一般,夫人这般讲规矩,自个儿倒要想想,可曾守好了规矩!”说罢,转身出门而去。

    连大河和连大船听得宋清的话,俱是一惊,看得连震云的手式,便散开看住前后门和侧门。连大河心中惑不安,见得连震云走近齐粟娘,方要说话,便听得齐粟娘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连震云,“大当家,你知道那个白老五后来去哪里了?当初,他断的是左臂还是右臂?”

    连震云原已是心中怀,听得齐粟娘问起白老五,心中一惊,“他被赶走后,就没了音信。当初二弟求情,只卸了他左臂。”看着齐粟娘,“夫人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齐粟娘咬着唇,慢慢道:“我一月末上京,也在一处白杨林里看到过翁白,当时我隐约见得,有一对男女,男的失了左臂,女的……看着有些面熟,便似是云府里那个给我端茶的丫头……事隔多年,多少变了些容貌,所以我也不确实,只当是一时恍惚……”

    连震云沉吟着,“宋清方才说,翁白的养父姓白……”

    “正是如此,而且翁白如果果真是七岁,那事儿也恰是七年前……”齐粟娘又是一声冷笑,“他方才气急说话,分明是知晓一些事儿,否则哪里会说出那样地话来?”

    连震云慢慢点头,“夫人放心,我今日便派人去查翁白的养父生母,还有他的生父之事……”

    齐粟娘听得连震云要去探查此事,知晓他的厉害,也放了些心,不由问道:“大当家,你此番……此番来得凶险……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连震云凝视齐粟娘,柔声道:“你放心,这些事儿我经多了,总不会丢命是。”

    齐粟娘点了点头,待要问一问莲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待要说一说桂姐儿,亦不知从何说起,隐约听得众人归来的脚步声,叹了口气,福了一福,“妾身告退了。”

    连震云见得她欲言又止。转身离去。不由追上两步。“夫人。明日……明日可会随齐三爷一起去西山?”

    齐粟娘脚步一顿。回首摇头。“哥哥没和我说此事。再者。嫂子身子不好。小嫂子有身子。女眷应酬又多。我也脱不开身。”顿了顿。“大当家若是有消息要传给我。就让大河交给比儿罢。”说罢。便也去了。

    众人早见得宋清扶着翁白愤然而去。回来看得满地狼籍倒也不甚惊异。连震云笑着看向狄风如。“狄大当家。明儿地西山游。还得请狄大当家把宋大当家劝着一道儿来。也好让他消消气。”

    狄风如微微一笑。“连大当家放心。宋大当家他自然会来。”

    不说齐府里重开宴席。再整佳肴。直到华灯初上。仍是歌舞升平。只说齐粟娘带着比儿。一路气冲冲回了江浙会馆。陈演从户部查对了扬州府三年税目。一身疲惫回到家中。一面坐在炕床上吃饭。一边看着齐粟娘地脸色。“怎么了。今日在齐强哥府里和谁气了?”

    齐粟娘勉强笑了笑。给他夹了一筷徽州荷叶包鸡。叹了口气。“也不算气。只是空欢喜一场。原听说有个人看中了比儿。人物也不错。我去相看时才知道是一场误会。白生了一场气。”看了看陈演。“得罪了直隶漕帮帮主。”

    陈演细细问了此事,听得翁白只有七岁,又惊又笑,“竟有这样地奇人?年岁这般小,看着却有那般大?”

    齐粟娘听他这般说,亦道:“我也正奇怪呢,不知是什么缘故,怕是在娘胎里落了什么病——”

    陈演摇头道:“这却未必,天降异象,奇人奇事历朝历代也是不少。或许这孩子反是个有造化的。

    ”

    抓着齐粟娘的手,“别生气,席里的玩笑话当不于得不得罪的,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就好。”见得齐粟娘点了点头,陈演收回手取了筷子,夹了一筷金针煨肉,一边嚼着一边道:“看来八爷还是要笼络连震云的,他虽是忙着朝中地事,但今天十四爷去了,过不了几天,九爷也要露脸了。”

    齐粟娘舀了碗笋汁,一边喝着一边道:“他们明日要去西山,想来总会有一个爷露脸儿。

    我听着连震云的口气,似是早有准备。却不知道如今三爷、四爷哪里有什么动静。”

    陈演突地笑了出来,“说到三爷,今儿皇上要他在八旗子弟中挑选可用之材,教习西洋算学。户部里的笔贴式个个都懂算学,不少人是八旗亲贵子弟,走笔贴式这条道出头做官,三爷头一个就来了户部。如今四爷也甚少来地。”

    齐粟娘微微一愣,不由笑了出来,“可挑出了好的?”

    陈演哈哈大笑,“挑是挑了二十来个,三爷就等着头痛吧。西洋算学和我朝的算学习练之术大不相同,道理说起来也全然不通,我这样的都一时都听不明白,我就不信他们一学就会。”

    齐粟娘抿嘴笑道:“你说得是。三爷虽也知西洋算学,不过只学了皇上地十分之一,其余的怕是连道理都说不明白,他说不明白,下头的怎么能听得明白?”

    陈演连连点头,“我估摸着,皇上会亲自去教,只是太子不在,他事事亲为,年纪到底已有五十,哪里还能有多少精神教这个?至于四爷——”看向齐粟娘,“他深居简出,日日礼佛……”慢慢低下声去,“我想悄悄去看看十三爷……”

    齐粟娘骇了一跳,“十三爷不是圈在府里了?四爷都看不了,你怎么看得了?”

    陈演叹了口气,“我先时想着总是皇上的儿子,受不了什么委屈,又怕让皇上生气,明知送不进去,也就递了个请安贴子。”皱眉道:“现下我听说,十三爷生了病,腿又不好。若是这样,不去看就太亏心了。”

    齐粟娘叹气道:“你说的自是有道理,别说你,当初十三爷也照顾我不少,咱们成亲的时候就更不要说。只是你哪里寻得到门路进去?便是寻到了,若是不小心让皇上知道,这可是个大罪。”

    陈演微微一笑,“你放心,我除了河道和你,其他事儿小心得紧,没有十足地把握,绝不会乱来的。”

    齐粟娘笑了出来,瞅了陈演半会,把手上地碗筷放到陈演面前,从炕桌边爬了过去,一直爬到陈演怀中坐好,向陈演抿嘴一笑,照旧取了碗筷,慢慢吃饭。

    陈演大笑着,低头将碗中的金针煨肉喂到齐粟娘嘴里,“好像长了几两肉,多吃些。你虽在京城里呆过,却没多少机会四处耍玩,我听说京城里庙会热闹得很,每月里四城护国寺、隆福寺、白塔寺、土地庙轮流庙会,中间还有花会,竟是没有一天空地,我把吏部的事儿办完,就带你去看。”又想了想,“明日我去吏部见张大人,偷偷打听一下我地去向。若是还在扬州,我们便不急着回去,我也可以慢慢寻办法去见十三爷。”

    齐粟娘欢喜笑道:“你放心办你的事,这几日嫂子的身子也慢慢好些。待得你办完公事,我这边也就空出来,比儿在京城里呆过几年,到时候咱们问问他,哪处最热闹好玩咱们就去哪。”

    -

    第十二章 卖老婆的管事德隆

    得第二日,又是一个艳阳高挂的春日,齐粟娘侍候陈饭,送着他出了门,便带着比儿,坐着玉顶檀木车,到齐府里来看沈月枝和彩云。

    齐粟娘在府门前下了车,见得安生出来接住,不由奇怪道:“你没去西山?连大当家从扬州来,多是不便,我以为他必要向这府里借人手呢。”

    安生小心看着齐粟娘的脸色,见她似是没再把昨儿的事放在心上,松了口气,陪笑道:“姑奶奶不知,九省漕帮出钱在京城白米斜街建了一处船帮会馆,专供各帮人众入京时居住。不但雇了打理吃住、宴席、戏酒、游玩的执事,各帮都派了人常驻,打探消息、看看风向,互相联络。连大当家要办事,自然差这些人去。咱们府里只要备着他们晚上回来的席面戏乐就好。”

    齐粟娘一路向内宅里走了去,微微一怔,“各位当家的都住在船帮会馆里?”

    安生笑道:“罗三爷住在咱们宅子里,其他几位爷都住在船帮会馆,那里可大着,算是京城里最大的会馆,第二就是姑奶奶住着的宝钞胡同江浙会馆了。两处都在西直门附近。”

    齐粟娘暗忖连震云与宋清住一个地方,打探消息应是容易,先有些欢喜。

    突又想到宋清那样的人必有防备,又有些忧虑。此事她虽是问心无愧,但京城不比清河。

    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族的府台”,大清朝的县台老爷就是各地儿的土皇帝。清河不过一小县,不说天高皇帝远,陈演这样有圣宠的县台,娶得是阿哥门下的奴婢,大舅子是阿哥府上的管事,便是淮安府台也没闲儿去理会多事。

    族老乡绅便是有些关节,陈演一碗水端平,谁也不会去实在得罪他。说到底,清河是陈演的天下,任她如何行事出格,不过听两句闲话,只要陈演不信,谁也敢多说一句。

    京城里皇上、太后、皇子、郡臣海了去,一旦传出些风声,陈演就算是不信,也压不住流言,他的体面半点不剩。再者,这样地时节,出了这样的事,还不定被人拿去作什么用处,只怕到时候丢了脸面是小,去官丢命才是事大。

    齐粟娘一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留了后患。若是如连震云原来地打算。弄死了白老五和那个丫头。那里还用担心这些。她叹了口气。从脑中将这个念头赶走。慢慢向西花园走去。

    她方转过一道拐角。便见得迎面过来一个男管事。紫膛脸。面带风尘。身上地油紫京缎夹衫。玄缎子裤上都有些尘土之迹。腰上系着三色绦带。垂着白玉环。还有一个银穿心金裹面地香茶袋儿。

    那人远远见得齐粟娘走过。连忙退到路边打了个千儿。“奴才德隆给姑奶奶请安。”

    齐粟娘暗暗皱了眉。方要勉强叫他起来。安生笑着对齐粟娘道:“姑奶奶。小地看着这天色变了些。怕是这太阳保不到尾。姑奶奶呆会多半要打发个人去宫门口候着。给姑爷送雨具。”边说。边引着齐粟娘向西花园里去了。

    齐粟娘抬头看了看天色。“北京城里雨下得少。能下一场倒也是好事。”比儿回头看了看仍跪在路边地德隆。也未出声。

    “哎哟。我地姑奶奶。您是不知道。永定河去年又开始泛了。直淹到了护城河。可把这京城地贵人给吓住了。这雨要下起来。小地心里都直犯嘀咕……”

    德隆看着齐粟娘走了过去,站了起来,拍拍玄缎子裤上的灰,一路走出了齐府,到了隔街齐强给他和他老婆买下的宅子里。

    德隆媳妇也是个旗人,银盘儿脸,颧骨上的几点白麻子,二十地样子,虽只是四五分姿色,却胜在风马蚤入骨。她坐在炕桌上,叫丫头取了象牙银嘴的烟杆儿,正点着关东烟,见得德隆走了进来,立时笑道:“回来了,直隶的差办得如何?”说话间,便站了起来,一面使唤丫头,“给你爷打热水,倒茶。”一面侍候德隆换衣。

    德隆看着那丫头走了出去,笑道:“不过是去收五千两银子的帐,到直隶总督衙门里送封信。算不得什么,当初在九爷府里办得还少么?如今的大头都在姑奶奶手里。”换上了家常衣裳,“大爷这阵儿可来行走?”

    “你走了大半月,大爷来行走了四回,差人买了这个丫头服侍。他来一遭,总有几十来两银子做盘缠嚼用。你开先在外头欠的赌帐,那起子王八不知哪里打探得消息,竟寻到这里来吵嚷,正落到大爷眼里,差人送贴子拖到衙门里打了一顿板子,再没敢来过。”

    德隆点了点头,“若是他还来便好。今日去府里交差,安生那小崽子故意不告诉我大爷出门,害我白走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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