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朝出阁记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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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出阁记 作者:rouwenwu

    胤禛接过她递上的瓶瓶罐罐,又见槿玺着手给他收拾起换洗衣物,一时间有些情动,从身后拥住了她,紧紧抱住。

    “老婆……”他亲昵地唤着,这个极少在大清提起的称呼,让她心头一动,反手搂住他的脖颈,偏头给了他一吻,“注意安全,别让我和孩子们担心。”

    “嗯。”胤禛低低应道。心思已经被槿玺的深情一吻勾去了。正想加深这个吻,却被她笑着推开了。

    “既然决定去了,那就快去快回,午膳我已经让喜梅端到堂屋了,多少用点。”

    “好吧。”胤禛遗憾地收回双唇,在槿玺额头印上一吻,“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我估摸着,会有大事发生。”

    “好。”槿玺点点头。虽然她不知会有何大事发生,因为这之前,一切都平静地让人不敢置信。但既然胤禛说了,她就信,谁让自己是个标准的史痴呢。一切均要他提醒才知道。

    [正文 204 十八,殇]

    然而,就算胤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木兰围场南界域、和正欲往京城赶回给十八阿哥治疗的銮驾汇合,还是慢了一步。

    这厢,风尘仆仆刚下马背的胤禛正在康熙所驻的帐内行请安礼,那厢,十八阿哥胤衸所住的帐内,轰然传出一片哀伤的哭嚎声——十八阿哥胤衸——疫了!

    胤禛愣愣地定在那里,半晌,才提脚迈向小十八所住帐篷。

    帐内,十三阿哥胤祥已经驱散了下人,只留下被李德全搀扶着立在胤衸榻前的康熙,和无力倚在帐门口的胤禛。

    他相信历史已经有所改变,至少,他至今不曾纳妾、所出子女皆冠槿玺名下、弘晖也遇劫未殇……通过这些,他已经深信,人能胜天……可为何,这一次,历史,依然照着它的轨迹片刻不缓地行进,连给他片刻停顿的时间也没有……

    胤禛在心底默念着,热涕顺着眼鼻而下,为年仅八岁却不幸往生的胤衸无声痛泣……

    而年已五十有四的康熙,这回也不再只是像往年痛失子女时那般眼红鼻浓地哀悼便罢,而是颤抖着身子伏在胤衸榻前,握着胤衸的手,沉痛低泣。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大清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帝,而是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年迈老者……甚至有一刹那,他的心头闪过一句痛不可遏的叹息:就算守得住万里江山,护不住年幼如你,又能奈何……能奈何……

    “衸儿……衸儿……皇上……皇上。衸儿他……”因撑不住疲累,被宫女劝扶着回自己帐内歇息的密嫔,闻讯赶来,人未至。声先哀。

    被她如此一嚎,康熙也忍不住再度热泪满面。痛楚地望着跪在榻前的密嫔,心下止不住地懊悔。早知小十八会有今日之大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离开京城,即使密嫔跪着求着让他带上小十八随驾,他也绝不松口……胤衸,他的十八儿——那个于他年迈之年喜得龙子的他而言,如获新生般的幼子啊……

    “为什么?!为什么?!太医不是说已经好转了吗?为何会……皇上……臣妾好悔,臣妾再累也不该丢下衸儿去休息,不该……或许那样他还好好地活着……就不会出事……呜呜呜……皇上啊……”密嫔哭倒在榻前。抓着胤衸的手,死活也不肯放。

    最终,还是十三阿哥将她敲晕了让宫女扶她回自己的住处,这才恢复了帐内的安静。

    “皇阿玛,是儿臣晚来一步……”胤禛哽咽地自责。虽然他自接到十三的书信后。已经尽快准备药材赶来了,一路上甚至连驿站都没去,直接在野外露宿了事。却还是……

    “你已经尽力了……”康熙摆摆手。眼底依然哀恸不散。

    “是啊,四哥,你收到弟弟的信,能马不停蹄地赶来,已经很疼爱十八弟了,是十八弟福薄,没能撑到四哥赶到……否则。以四哥带来的药材,必定能让十八弟度过此劫,恢复活蹦乱跳……”十三阿哥用衣袖擦去停不下来的泪,佯装坚强地笑笑。想让帐内充盈的沉痛气氛快快散去。

    然而,经他这一提醒,胤禛反倒想到了一件事。“出京前,爷备了不少药给十八弟的随扈,就怕这塞上气候突变,十八弟年小体弱的容易生病……怎么?那些药都无效吗?”不应该啊,那些可都是医馆最新到的有效急用西药。再加上不少可以吊命延寿的百年野山参须等珍惜中药,不至于都毫无用处啊。

    “什么?四哥有让十八弟的随扈备药?可自从十八弟生病以来,除了随驾太医所带的药材外,不见下人提过啊。”十三阿哥这下也懵了,抬头望望一脸凝重的胤禛,和眼底逐渐冒火的康熙,身形一震,说了句:“皇阿玛,儿臣这就去查,看哪个该死的奴胆敢如此欺上瞒下……”说完,边冲出了帐篷,去找真相、抓人算账去了。

    留下胤禛和康熙父子俩依旧痛心地立在十八阿哥胤衸的榻前,直至负责丧葬事务的臣子赶到,开始为十八阿哥理妆、入殓。

    此时,也适逢十三阿哥前来回秉,说早先四阿哥特地给十八阿哥备的药材,都让密嫔命下人丢弃了……

    听闻这个陈奏后,康熙勃然大怒。重哼一声后,立即摆驾议事帐。

    “密嫔!宫人刚才说的可都是事实?你将胤禛给胤衸备的药材都丢了?!”康熙含怒盯着哭倒在地上的密嫔,语带沉痛地问道。

    密嫔边抽泣着,边解释:“皇上,臣妾糊涂!可臣妾哪里知道衸儿他会……更何况,出京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丝毫看不出衸儿有何异样,臣妾觉着,这没病没痛的,收着那么多药,实在是太晦气……”

    “混账!”未等密嫔哭诉完,康熙就骤怒骂道:“老四出于关心,特地备了些珍惜药材,嘱咐伺候胤衸的随扈妥善收着,若是你没从中做梗,许是胤衸不会……亏你还是胤衸的额娘,不替胤衸妥收着,竟然还……咳咳咳……”康熙怒极攻心,斥道一半,就连声嘶咳了起来。

    一旁的胤禛和胤祥见状,忙下意识地上前搀扶。

    “皇阿玛,事已至此,气也无用,您龙体为安。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胤禛冷冽地扫了密嫔一眼,对无知妇人的所作所为,他丝毫提不起怒骂的兴趣,只柔声安慰起气得不轻的康熙来。

    深知自己的举措生生夺了亲子命的密嫔,此时也悔恨交加,哭嚎着求道:“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无知!臣妾糊涂!可是,臣妾也是听了太子爷的劝言,这才觉得一路上收着这么多药委实碍眼又晦气,这才……”

    “你刚说什么?太子?这关太子什么事?”康熙抓到密嫔哭诉中的字眼,拧眉问道。

    “那日,臣妾正在追问伺候衸儿的下人,身上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而且许多都是磨成粉末、瞧不出成分的……碰巧被太子听到,得知是……四阿哥送的,说……”密嫔说到这里,有些歉意地瞥了冷眼旁观的胤禛一眼,抽泣着顿了顿。

    “说什么?”康熙眯眼追问。但心里已经对接下来会听到的话语丝毫不抱希望了。

    “太子说:‘老四无事献殷勤,送那么多古里古怪的药给十八弟,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何至于将药材磨那么碎、看不出成分……明显是不安好心!’于是,臣妾才一时心起,命下人统统丢了……可是皇上,臣妾身为衸儿的额娘,若事先知道这些药材能救衸儿一命,说什么也不会丢了的呀!皇上……”

    “好!好!好个太子……背后乱议是非、陷害兄弟、真真是不可轻饶……来人哪!!”康熙听懂密嫔抽抽噎噎的复述,气愤地一拍桌案,唤来侍卫,追问起太子的下落:“他的十八弟亡故往生,他倒好,连影子都不见,究竟人在何处?”

    “启秉皇上,太子和科尔沁部落的华佳格格骑着马出去了。”片刻之后,前去太子驻地找人的侍卫进来禀报。

    不听还好,一听,康熙的愤怒越盛。重重拍了拍桌案,沉声道:“立即遣人将太子带回驻地。”

    摒退了哭啼不休的密嫔后,康熙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声,摆摆手,示意胤禛和胤祥也退下。随后,便不发一语地静坐帐内,就着昏暗的油灯,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似是在为刚刚离世的幼子胤衸超度。

    胤禛和胤祥退出龙帐,心内的担忧不减,遂让李德全守在门口,好随时响应帐内的召唤。自己两人则默然地往十八阿哥入殓的帐篷走去,希望能送小十八最后一程。

    当李德全派来的侍卫来报,说太子竟然割破龙帐、窥视龙帐之主时,胤禛正和负责此番丧葬事宜的礼部官员讨论着什么,惊闻此讯,立即飞也似地赶到了龙帐之外。见胤祥已经跪在外面,知是皇阿玛已经怒了。

    果不其然,帐内,传出康熙怒斥声,正厉声质问着被侍卫扣押着下跪在地的胤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你是真想气死朕不成?!”

    “皇阿玛息怒,儿臣糊涂!儿臣只是不知、皇阿玛让侍卫如此急急地唤儿臣前来所谓何事,又见帐内昏暗不明,不知皇阿玛是否已经歇下,这才……这才大着胆子……想看看……皇阿玛,儿臣已经知道错了……请皇阿玛念在儿臣是无心之过,饶了儿臣这次……”胤礽急切地喊着冤枉,生怕康熙一怒之下做出大损自己的决定。

    “侍卫来报,你和那科尔沁部落的华佳格格在野外亲亲我我、笑逐颜开,连侍卫通报十八往生的消息,也不敛笑意,你还有没有兄弟之情?手足之念?!”

    “那是因为……儿臣……儿臣……”胤礽一听康熙的指责,情急之下又一时想不出好理由,只得嗫嚅再三。看得康熙更是一阵抽痛。

    扶了扶额,闭眼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命胤礽先退出去,希望能眼不见为净。

    胤禛和胤祥在帐外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进去劝慰康熙,却听帐内传来康熙苍弱的吩咐:“你们也退下吧。朕……累了……想一个人歇歇……胤衸的事,现下能靠的,也就你们二人了……”

    胤禛听出康熙话里的失望和疲累,心下有丝沉痛,忙应道:“皇阿玛放心,儿臣和十三弟定当协佐礼部办好十八弟的身后事,望皇阿玛龙体为重,勿伤了身子!”

    [正文 205 太子,废]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寅时,大清王朝年仅八岁的十八阿哥胤衸病疫。

    同日酉时,銮驾抵达布尔苏哈台行宫,为胤衸点灯祭灵。

    安妥胤衸灵柩后,康熙召集了随驾的诸王、大臣、侍卫、百官于正厅,含泪宣布:废除胤礽太子之位。理由无外乎是胤礽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愧对祖宗先烈、愧对社稷子民,有违他当年立胤礽为皇太子的初衷……

    此旨一下,全场静默。

    几个和胤礽确有过节、早看不惯他所作所为的老臣,面上虽不显山露水,心下却很欣慰,这表明皇上并没有一味宠溺太子等诸皇子,该奖即奖,该罚即罚,这才是他们追随多年、拥护多年的好君王,大清江山的好领袖……

    而素来和太子交好、暗地里早与之结为同盟的几个文武官员,则是懊恼万分。

    自太子成年开始至今,他们不知已经花了多少心血财力,才得以和太子维持目前亲密无间的同盟关系。然而,如今太子真若被废,他们这些人,这么多年来的部署岂不白白浪费?

    然而,天子一言,重若万鼎。何况还是当着随驾秋狩的所有官员侍卫之面。此诏一下,已如定局。

    看着下首部分官员强力抑制、却依然能窥得一二的喜忧参半之表情,康熙暗叹了一声,说道:“因为胤衸的事,在这里留三日再起驾回京,在这之前,若无要事就别来扰朕了。胤禛、胤祥留下,其余人,就都散了吧。”

    众人退下后,康熙对着两个儿子叹道:“你们也很疑惑,缘何朕要下旨废了胤礽太子之位吧?”

    胤禛和胤祥低首垂眼,不知该接何话。

    “当初,朕之所以早早就立了胤礽为太子。是因为,朕曾在赫舍里皇后临终前发过誓,只要太子堪当大清储君之重责,朕就将大统之位传承于他……你们这么多兄弟里。胤礽,是唯一一个,由朕亲自抚养、教导的孩子,却落得……”

    “皇阿玛!皇阿玛今日也累了,有什么话,等回了京,儿臣再陪皇阿玛好好聊聊。”胤禛见康熙哽咽着几难继续说下去。心下也有些酸楚。这么多年的父子也不是白当的,自然知道康熙对太子的看重,如今,亲口废了这个被自己一心提拔、养育的儿子,心里多少会疼痛。遂关切地安抚道。

    “是啊,四哥说的对,这几天,因为十八弟的事。皇阿玛可说日日没有睡好,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儿臣命下人端些热汤食进来。皇阿玛用些之后,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话,日后再说给儿臣听。”胤祥也跟着劝起康熙。

    他虽然看不惯太子的所作所为,可若是废去太子会让皇阿玛如此痛心疾首,倒不如暂时维持原状。至少,索额图下台之后,太子一党实为羽翼渐失,想蹦哒也蹦哒不了多久了。看大哥暗地里做的准备,那才是威胁呢。对朝堂之事实无兴趣的十三阿哥心下嘀咕道。

    康熙听两个儿子都这么劝,也就点点头。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在回自己住处之前,胤禛、胤祥兄弟俩,又去了趟安置胤衸棺殓的临时灵堂,亲手给燃着的油灯添了些油,这才缓步踱回住处。

    十三阿哥抬头望了眼星空,正看到一枚流星灿烂滑落。不由得叹道:“但愿小十八在天之灵能过得开心。”

    “会的。”胤禛也抬头,对着远方闪烁的星阵默念了一句:走好,十八弟!

    他终究没有能力逆转这次的历史轨迹……

    “四哥,你说,皇阿玛真会废了二哥太子之位吗?”两人立在行宫的草坪上,抬眼看了星空良久,胤祥才低声问出心头的疑惑。“皇阿玛对二哥,这么多年来的宠溺,你我等兄弟都看在眼里,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经常说皇阿玛对二哥溺爱过头了……如今突然却……”

    “十三弟,这些事,皇阿玛心里有数,咱们只需做好分内事就行了,别去妄加揣测圣意。”胤禛淡淡地接道。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还以为他们想夺太子之位呢。事实上,他对太子一位真的没什么兴趣,若不是担心太子登基之后,恐怕会对他的姻亲、子嗣有所牵制,他根本就不想待在京城,待皇阿玛将大统之位传给胤礽后,他巴不得带着槿玺遨游世界去了……

    “也是。还是四哥看得通透。”胤祥爽朗一笑,点头应道。许是这次太子被废一事传至宫里,会有不少兄弟心起希冀,不过,绝不包括他和四哥就是了。

    他自小对朝政一事无心,喜爱山野闲适之生活。至于四哥,唔,若是皇阿玛不考虑四哥府邸只有四嫂一妻的话,四哥是最好的人选。无论能力、魄力,还是魅力,都让其他兄弟难以企及……

    只可惜,皇阿玛不会让一个只有嫡妻一人的子嗣继承皇家大统,实乃,皇室绵延子嗣的重任,绝不可能只由一名女子担当……

    胤祥望着走在他之前、挺拔静默的兄长背影暗叹惋惜……

    …………………………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六,銮驾抵京返宫。

    随后几日,康熙亲书祭文,告祭天地、太庙、社稷,随后又诏发全国,告知全国百姓。

    至于胤礽,远在木兰围场时就已被康熙下令拘束,回京后,就将其幽禁于僻静的咸安宫,说是让他反省自检,暂时不得自由出入宫邸。

    至于他那些暗地里结营的党众势力,也被康熙以杀鸡儆猴的雷霆之势,全数除尽。

    至此,太子一党,几乎于一夕之间,轰然垮尽。

    对此,原本就在暗地里不停筹划夺嫡之事的大阿哥胤褆,自是喜闻乐见、兴奋不已。嫡子被废太子之位,接下来,自然是长子继位了。

    于是,胤褆暗地里的筹划越发紧锣密鼓,甚至窜咄各路臣子轮番向康熙进谏,即立长为储的建议。

    康熙早先因为还沉浸在太子废黜的事件上,忧思神薄,即使是下令除去太子一党的臣子,也有大半是出于下意识。待清醒之后,看穿大阿哥胤褆的野心,当即拟旨宣诏:胤褆秉性燥急、顽愚不通,绝不可立为皇太子。

    此旨一下,如同当场泼了胤褆一盆冷水,冻得他犹如心头骤结三尺寒冰。

    “老四,你倒是说说,大哥这么做有哪里不对?自古以来,哪个皇朝不是立长为储?这么多年下来,大哥我在朝中也算人脉颇广,处理政务也不在话下,无论是能力、人缘还是子嗣,自忖绝不比胤礽差,为何皇阿玛要这么对我?先前立胤礽为东宫之主也就算了,说起来,他确是诸多兄弟中唯一真正嫡出的。可如今,太子一位既然被废,皇阿玛为何还不将视线调到我等身上?难不成,我胤褆在皇阿玛眼中,真的是一无是处?哈,秉性燥急、顽愚不通……这都是什么评价?有皇父如此评判自己儿子的吗?还是说,在他心里,就只有胤礽是儿子,其他都是臣子不成?”

    大阿哥胤褆不知哪根筋抽牢了,竟然在康熙下诏的隔天,醉醺醺地跑到雍郡王府大叹特叹起自己皇父的不是……听得胤禛好一阵无语。

    递了杯刚冲的顶级龙井给胤褆醒酒兼润唇,顺便接过了话茬:“大哥这是什么话,皇阿玛对我们兄弟一视同仁,哪里有亲疏之分。”

    即使有,估计也是防备吧。特别是胤褆这样,一国之君还健在,就紧锣密鼓地筹备夺嫡一事,没得让皇阿玛忌讳。胤禛心下暗叹。

    “不然呢?!这么多年来我兢兢业业,努力着想让他看到,我并不是只拿俸禄、一事无成的皇室子嗣,更何况,远征葛尔丹还有我一份军功,没有大功劳至少也有不少苦劳……这些,难倒皇阿玛都没瞧见么?!”胤褆继续仗着早先在家闷头灌下的两坛烈酒,叨叨絮絮地诉起这么多年自觉所受的委屈。

    胤禛摇头叹道:“皇阿玛若是没有看到咱们那些成绩,就不会封你我为郡王了。大哥,听弟弟一句话,别一味想着争储了,咱们只需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努力帮皇阿玛分担江山社稷之重担,皇阿玛自然都会看在眼里……说的难听些,只要皇阿玛一日不立储,大哥不是依然有希望吗?关键是,要让皇阿玛看到你的成绩,而不是这样那样的抱怨……”

    “是吗?”胤褆轻哼,“可如今,你说再多也无用了,皇阿玛既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达了如此诏旨,我是彻底没希望了。老四啊,你是个聪明的,早早将自己摘除了皇家这个漩涡……呃……”胤褆打着酒嗝,拍拍胤禛的肩膀。

    “大哥,你醉得厉害,还是让弟弟遣人送你回府休憩去吧,不然,大嫂也该担心了……等睡饱之后,许是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胤禛也不理会自言自语、似醉似醒的胤褆,命祈四将他送回直郡王府。这才摇头叹了一声,皇家这个漩涡,也不知何时才平息……

    [正文 206 岁末]

    太子被废黜、大阿哥在争取东宫之路上被除名,余下几位成年皇子里,三阿哥虽然脾性温和,不过能力上委实欠了点,四阿哥只有一妻,五阿哥不擅政务、七阿哥腿有残疾,似乎也就八阿哥能有机会被钦点为下任储君了。再往下,九阿哥素喜独来独往、和王公大臣交集欠多,十阿哥脾性粗犷、心思不够缜密,十二阿哥性格内向,不适合发号施令,十三阿哥热心忠厚、侠肝义胆,人脉却不够广,十四阿哥尚不够沉稳大度……

    于是,在大阿哥被康熙当着文武大臣的面、严厉踢除出荣升太子之位的队列后,精明能干、党羽多、声势大、在诸臣子王公中具有一定人脉关系的八阿哥胤禩,经过多日来的积极活动和造势,越来越多的大臣加入了拥戴八阿哥当选下任储君的队伍,对八阿哥的呼声也大大超出了其他众阿哥。

    胤禛阅完这份刚由粘杆处传来的消息后,眉眼不显地轻嗤一笑,便将之丢入了火盆。

    无论历史会不会偏离既定的轨道,他都不会去淌这趟浑水。于他而言,将“应惜商行”开遍大江南北、世界各地,将家人保护地滴水不露、安全平顺,这就是他目前所遵循的生活准则。

    他相信以皇阿玛的精明,绝对会即时宣旨,以结束目前这场类似夺嫡的混乱。胤禩,终究是自信过头了啊……

    “爷,福晋遣人来,说晚膳已经备好了。”思忖间,苏培盛叩响了书房的门。

    “嗯,就说爷马上去。”胤禛边应,边收拾起桌案。不忘将桌案上那个“惜玉阁”今日刚送到的两套新款玉石首饰套件,准备送槿玺和兰夜佩戴。

    因小十八病逝、太子又被废,这年的冬季显得特别清寂。

    往年一入十二月,皇室王公间。挨家挨户地轮流设宴请客,今年却没人敢开这个头。除了个别同僚好友的私下小聚会外,正儿八经的大型宴席、餐会恐怕要等到年底的除夕宫宴开场吧做表率吧。

    胤禛负手走在通往北槿园的小径上。虽然已经下过两场雪,可园子里的地面被清扫的极为清爽洁净。丝毫没有打滑的可能。想到临近除夕越发忙碌的妻子,胤禛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想到袖袋里那盒他亲选的首饰,希望她会喜欢……

    “回来啦?如若不遣喜梅去唤你开饭,是不是早忘了还有晚膳这茬事啊?”看到胤禛掀帘子进膳厅,早就等他开饭的妻子儿女们一阵欣喜。

    槿玺娇嗔地调侃了他一句,便唤来喜梅端上温水盆。亲自伺候他净手洗面。

    “孩子们早盼着今天了,下午早早就来帮忙,你倒好,开席了都还要人去唤你才肯来。”

    “这不临时碰到点事嘛。”胤禛笑着解释了一句。“饿了就先吃起来。一家人,哪那么多规矩。”

    今儿腊八,早说好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晚膳的。

    平时因为他忙,用膳时间不定时,槿玺怕一家人每日聚一起吃团圆饭。反而有损孩子们的脾胃,索性让各院自己开席。只有大日子,譬如每人的生辰、大小节日。才聚在应惜阁大膳厅用团圆饭。

    “我是说让孩子们先用,可他们非得等你到了才肯开席。”槿玺笑着摇摇头,她完全拿那四个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每个人的理由都比她充分。

    “阿玛,额娘其实是担心啦,怕您饿过了头有伤脾胃。我们早先都已吃过点心填了肚子了。哪里会饿着!”小兰月笑嘻嘻地插入两人的对话,打趣起自己娘亲。

    “好哇,小妮子皮痒了是不是?居然敢打趣自己娘亲了?!”槿玺笑瞪了兰月一眼。

    胤禛笑睨了她一眼,拉着她入座主席,“你额娘什么性子,阿玛还会不知道嘛。”明显的刀子嘴豆腐心。哦,或许连嘴皮子都没几个孩子厉害……

    “是,我早被你们吃定了!”槿玺佯装没好气地回瞪了他一眼,其实心里可开心了。夫妻之间,最盼的不就是懂得彼此的心意吗?

    “来,今儿腊八。也算咱家过小年,一晃眼这一年又行到尾声了,你们都大了,连兰月和弘时都快六岁了,阿玛都老了……”胤禛举起酒杯,微笑着感慨了几句,不过,话未说完,兰月就打断了他的叹老。

    “阿玛哪里老了,我觉得比八叔年轻多了,前阵子在宫里碰到八叔,看上去才老咧,头发都白了,若是不知道年龄的,还以为八叔已经四十好几了。”没心没肺的兰月有事说事地论道。

    胤禛失笑,老八近期因为受了皇阿玛的斥责,难免精神不济,但也不至于像兰月说的那么夸张吧。这个女儿啊,其他本事没有,嘴皮子倒挺溜的。日后,谁娶了她谁麻烦。

    说到嫁娶,胤禛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正不声不响端坐的大女儿兰夜,似是提醒般地说道:“现下,宫里几个皇格格都嫁得差不多了,开了年,皇阿玛许是会将目光锁定皇子府了。”

    槿玺听他这么一提,心下“咯噔”,兰夜虽然今年刚过及笈,可论起排行,她在皇子府诸多格里,也算得上是年长的,若是皇格格都嫁完了,老康还要继续嫁格格和亲,必定会轮到雍郡王府……

    “夕夕……”她心下感慨,现下才知道为何大清皇室的女眷人人都想生儿子,合着女儿就是用来牺牲于政治目的的。

    认真看着胤禛问道:“没有其他法子吗?”她舍不得女儿嫁那么远,还是多未开化的蛮荒地区……

    兰夜听她这么一问,也紧张地看了胤禛一眼,随即便又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晃着杯盏里的半杯茶,害怕听到她不愿去想的定局。

    坐她身侧的弘晖,百感交集地瞥了她一眼,许是只有他知道大姐有心上人吧。可是,倘若皇玛法执意要将大姐嫁去和亲,大姐恐怕也是真没法子逃避的吧……

    “能有什么法子?皇上的决议,谁敢驳。”胤禛自然没有错过底下一双儿女的小动作,啜了香茗,状似为难地叹道。

    果不其然,听他这么一叹,兰夜双肩下垮,弘晖则一脸的遗憾。看来,粘杆处传来的消息真没错,丫头果然心中有人了,只是,那人,值得让她舍弃现有的一切,去拼去博吗?倘若真值得,他也会举双手赞同。就怕……算了,还是再观察一阵子吧。横竖近两年还轮不到兰夜。

    槿玺听后,心疼地看着兰夜,沉吟了半晌,突然语出惊人地提议道:“要不夕夕来个诈死,离开京城吧。”

    “槿玺……”胤禛哭笑不得,“圣意难违,何况,夕夕就算离开了京城,能去哪里?总不能咱们都陪着她离京出走吧?”

    “我只是不想让夕夕受委屈嘛。与其被皇阿玛乱点鸳鸯谱地嫁去北方蛮荒之地,还不如离开京里,遨游江湖咧。”

    “遨游江湖又不是人人都可以。”胤禛失笑地叹了一声:“夕夕虽然懂几招把式,但也就吓吓地痞流氓,江湖哪有你想象地那么简单。好了,这事暂且不提,也别四下嚷嚷,免得传到皇阿玛耳里,还道是咱们想忤逆他的圣意。特别是你,身为额娘,不好好以身作则,竟然还想出这种损招,传出去,没得丢爷的脸!”胤禛佯装恼怒地虎起脸,叮咛了几句。

    随后,便摆摆手,示意开膳。反正今日的目的也达成了一半,乐得耳根清净。关键是,好好吃顿晚膳,回头还要向小妻子赔礼道歉,免得她钻牛角尖,对方才那番当着儿女们的面说的话,以为自己嫌弃她云云……

    果然,结束晚膳,各回各院后,槿玺闷着脸坐在梳妆台前卸头饰,从镜子里看到胤禛进来,只撇了撇嘴,没有理他。

    “怎么了?看到爷不开心?”胤禛明知故问地笑问,帮她梳起了一头覆背青丝。

    槿玺轻轻哼了一声,“岂敢!”

    “呵……真生气了?”胤禛将她的脸扳过来,蹲在她面前,让两人得以面对面地近距离交谈。

    “你都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他吻了吻她樱红的小嘴,笑着问道。

    “有。”槿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嫌我丢你的脸。”

    “怎么会!我赞你都来不及。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兄弟,可羡慕有你这样一个老婆了。都说若他们的福晋也像你一样温柔解语、聪明能干,他们不要那些小妾姨娘也成!”胤禛抱起她,边往床榻走去,边柔声说道。

    “甜言蜜语!”饶是板着脸的槿玺也听不下去了,笑着捶了捶他的肩,“既然有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方才在膳桌上还板着脸点我的名?孩子们跟前,就不能给我点面子么。”

    “那就是做给他们看的嘛。免得你之前那番话让夕夕听了去真想效仿。”胤禛将她放在床上,轻解起佳人的罗衫。

    “我就是担心夕夕,如果可以,咱们帮帮她吧。”槿玺一颗心都还在女儿身上,待发觉身上衣衫尽褪,已经被胤禛压在了身下……

    “呀!胤禛……”她羞涩地拉过棉被一角,企图盖住羞于裸露的部位。

    “目前急需你帮忙的正是你亲亲老公,莫非你想见死不救?”胤禛说着,双唇欺上她的脸,从眉眼开始一路向下……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不让夕夕……呃……嗯……胤禛……”阵阵呻吟掩去了她的疑问,冬夜虽寒,情人情话情事却让人炙热……

    [正文 207 晒幸福]

    果然,腊月二十二,年前的最后一日上朝日后,乾清宫内,八贝勒胤禩被康熙点名批驳,并当众歇了他想当储君的心思。原因无他:生母良嫔出身卑微、胤禩本身也无大功禄,绝无可能立为太子……

    如此决绝的断语,让八贝勒胤禩绝望又失望。和他站同一阵营的十阿哥、十四阿哥因当众帮八贝勒说了几句好话,也被康熙严厉又苛刻地狠削了一顿。

    害得其他有意向的皇子阿哥此后都不敢再提立储之事。

    因为这件事,后续的除夕宫宴和皇室家宴上,兄弟、妯娌间也多了丝诡异的气氛。

    好在槿玺对谁当太子、谁任储君毫无意见,只要她和胤禛能平平顺顺地相携到老,胤禛坐不坐那个位,说实话,她真没想法。真要让她发表意见,她宁可胤禛不要去淌那趟浑水。

    身在其位、得谋其政,那多有损身心健康啊!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做个闲适顾家的”公务员”多好!

    于是,宫宴上,无论是被削了名号的太子妃和”夫唱妇随、妇唱夫和”的八福晋轮番对她丢眼刀子,还是大势已去、颓丧哀怨的大福晋对她倾吐家里的琐事,槿玺都微笑以对,耐心倾听。

    换句不中听的,越对她恶颜相向、恶言以对的,说明对方越过得不顺,至少和她相比,不顺极了,这才会摆出那种晚娘脸孔。

    然而,她又不欠他们什么,犯得着愧疚或是放在心上耿耿于怀嘛。于是,她乐得笑对。权当对方不存在。至于背后那些难听又恶毒的话,要么就当没听到,要么就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打击不了她。

    至于和堂姐妹们同桌而食的女儿兰夜和兰月,槿玺观察着,好像没受什么委屈。这才彻底放心。

    话说回来,小兰月年纪虽小。可因为自小被兄姐宠着,又被弘时护着,养成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霸道性格。遇上更霸道的,她也绝不退缩,不和对方理论出个子丑寅卯,就绝不低头。

    反观大女儿兰夜,因为是长女,脾性上又沉静寡言,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说、她听,难得会出言对答几句。槿玺怕她这样的性子容易吃亏,不过,看现下的情形倒还好,至少女儿们所在的那一桌,看上去挺和乐融融的。

    殊不知,皇家的子女都早熟,和兰夜、兰月同桌的几个格格。有废太子家的、也有八贝勒家的,因为自小受其阿玛、嫡母的言传身教,对雍郡王府出来的兰夜、兰月既嫉妒又怨恨。言语上自然犀利尖锐。

    不过。无论她们怎么挑衅,兰夜一概是置之不理,兰月则是以牙还牙,不仅没让她们讨得了好,反而更加丢脸。其余几个来自五贝勒府、七贝勒府的堂姐妹,因为平素和兰夜、兰月还算交好,看到废太子家的、八贝勒家的几位没分没寸的格格吃鳖,自然偷笑不已。

    这一幕落到槿玺眼里,自然就产生了误会。好在兰夜和兰月确实没受委屈,否则。格格桌的隔壁,即各府出来的小阿哥们所聚的团圆桌上的弘晖和弘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谁敢欺负雍郡王府出来的嫡格格?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同理,小阿哥所坐的桌上,弘暎被玉牒除名后,弘晖毫无疑问成了这群小阿哥们中的领头羊。事实上。许多堂兄弟素来都对他很信服。只是早先,碍于弘暎的身份和他的挑拨之辞,让不少懂得趋利避害的堂兄弟选择了站在弘暎一侧。

    后来,因弘暎被玉牒除名,宽弘有度、聪明博学的弘晖渐渐掳获了他们的心,举手投足间皆是谦恭儒雅的弘晖,近几年来更是出类拔萃,连向来对小辈的成绩较为严苛的康熙也经常夸赞他。

    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倘若雍郡王不止一个妻子,也不止一个嫡子,以他如今的能耐、以嫡子如今的才华,绝对能当得下任储君之席……只可惜……也或许正因如此,弘晖在众堂兄弟中的人缘很是不错。一来得益于他本身的品性,二来,就算是和雍郡王府过不去的长辈家出来的堂兄弟,心下也都各有小九九盘算着:一个被封死前路的雍郡王,就算其嫡子再得瑟,也就这样到顶了吧……

    弘晖如是,弘时也差不多。上有弘晖罩着,即使有心想试试祈繁教会他的功夫、顺道和几个素来看他不顺眼的堂兄弟干上一架也没机会。

    再加上开了春就要去上书房读书了,胤禛再三嘱咐过他不可生事,弘时也就乐得躲在弘晖身侧,乖乖地吃菜看戏。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胤禛,见状,唇角微扬,借着饮酒的姿势敛去了泄露唇畔的笑意。老婆孩子都很安全,他自然跟着安心。

    “四哥,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哪?来,弟弟敬你。”不知何时,十四阿哥胤祯坐到了他身侧。

    “十四弟今儿兴致很高?”胤禛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浅笑着和他对碰了酒盅。想必是德妃又给他洗过脑、加过油了吧。撇去几个年长却不受圣上重用的兄长,小的几个里,十四也确实算得上出挑的了。莫怪乎德妃一门心思想让他去争取太子之位,以期圣上百年之后继承大统……

    只是,皇阿玛最厌烦的,就是后宫插手朝堂之事了。德妃……他的亲生额娘,迟早会尝到苦果……

    想到这里,胤禛垂了眼睑,轻声提醒道:“十四弟,做哥哥的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事,千万别急着去做出头鸟。”

    “弟弟省的!”十四阿哥咧嘴接道,速度快得让胤禛怀疑他根本就没听明白。暗自叹了一声,就没再对胤祯说什么。毕竟已是成年人了,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是。

    “老四,大哥敬你一杯。上回在府上……还真是麻烦你了……”大阿哥也举着酒盅走到了胤禛身侧,两人一干而尽。

    说实话,胤禛对这个大哥还是蛮有好感的。脾性虽然如康熙所说的有些急躁、冒失,却也很耿直、率性。无论他暗地里筹备了什么夺嫡准备,又做了哪些不正招数来对付废太子,可对他这个四弟,确是出自真心的结交。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早就断了竞争的后路吧……胤禛想到这里,哑然失笑。

    似乎,只要知道他当年迎娶槿玺时立的誓、发的话,没一个人不将之延伸到朝堂政事上。也是,在爱新觉罗家,还没哪个帝王是只得一妻,再无二妾的……但凡痴情者,都没个好结局……所以,即使他能力再卓绝,势力再强悍,也难当皇族之大任……他倒也乐得让他们这么去想……至少,目前的生活是众兄弟间最平静安乐的……那就够了……

    ……………………

    康熙四十八年,不出胤禛所料,康熙恢复了胤礽的太子之位。此举大跌众皇子、大臣的眼睛。

    不到一年,太子被废、续又恢复……让底下那些争取个不停的兄弟如何是好?

    不过,经此一事后的胤礽,倒是消沉了许多。也是,知道自己这个位子是谁给的,又是谁可以随意废的,自然要小心再小心,别有事没事又被废了……

    对于这些,康熙看在眼里,并没说什么。横竖,他恢复胤礽东宫之主的席位,允许其搬回毓庆宫,并非真是因为过意不去对赫舍里皇后立下的誓言,而是,目?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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