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穿之十四福晋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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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十四福晋 作者:rouwenwu

    要完婚。”

    我脑中突然像有东西爆炸开来,他的皇阿玛不会让他娶我,还立刻要让他娶另外一个人,这不就是想断了他的念想吗?看来十四阿哥实在是高看了自已,低看了他英明神武的皇阿玛。

    不在乎吗?心却痛得让我想把它给挖出来,或许那样就不会痛了。

    梅香见我不对劲,立马扶住了我,关切的问道:“雨霏,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一下子这么差?”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来,“没关系,梅香姐姐,我可以自己走。”我从梅香的搀扶中挣脱出来,自己向着德妃的寝宫走去,梅香也很快跟了上来。

    踏进德妃寝宫,德妃正斜靠在榻上,红袖跪在脚踏上,为德妃垂着脚。

    我上前向德妃行礼,德妃连忙让我起身,自己也坐直了身子。

    她对我温和地笑笑,依旧是那般亲切,只是带着从未有过的疏离。她问我:“雨霏,近日可大好了?”

    我回道:“谢娘娘关心,奴婢已经大好了,现在就可以伺候娘娘了。”

    德妃笑道:“那就好。至于伺候我,就不急了。”她将红袖拉到身前,一脸高兴,看来她对她这个媳妇是很满意的,又看向我道,“我知道你在我这宫中和红袖是最要好的,现在她要出嫁了,很快就要回娘家去待嫁,你这几日好了就陪她收拾东西,她也好早些离宫待嫁。”

    我心中苦涩,还是努力笑道:“奴婢这几日就帮着姐姐收拾东西。”

    红袖却是满脸娇羞,低着头道:“娘娘就这么急着让奴婢出宫吗?莫不是嫌弃奴婢粗手笨脚的没将娘娘伺候好?”

    德妃佯怒着戳了一下红袖的额头,道:“你这孩子,我不是想让你早些出宫,好早些嫁给我家那个小霸王。”德妃一脸宠溺。

    只一句话将红袖的脸变得更红,红袖将头埋得更低,所有人都当她是羞到不行了。

    我突然有些释怀,或许这才是十四阿哥以后的家吧,母慈子孝,夫妻和睦,德妃疏离的态度,让我明白我根本就没有融入他们的可能。

    德妃笑道:“那红袖你就和雨霏一同退下吧,好好去收拾收拾,我还等着大婚后你来向我请安。”

    我和红袖向德妃行了礼便退下了。

    和红袖一同回到她的住处,一路无话。红袖是一个贤淑可亲的女子,应当是所有男人都愿意娶她为妻的。

    走入红袖的房内,便见她收起了娇羞的表情,一脸的不自然,看着我的眼神还有些闪躲。过了良久,终听她道:“妹妹,你没有怪我吧?”

    我疑惑了,“姐姐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红袖坐到一旁,看着窗外,对我道:“我的阿玛是二等护卫石保,很早之前就已跟了八阿哥。当时阿玛只对我说是让我照顾一下一个叫完颜雨霏的姑娘,那时我还当这是八阿哥喜欢的姑娘,后来一想如果是八阿哥,那为何不将我安排到承乾宫?直到后来的事情一件件发生,我才知道我一开始就想错了,从一开始喜欢你的就是十四阿哥,只是他那里找不到合适的姑娘,所以才找到八阿哥的,而八阿哥又恰巧找到了我阿妈。”

    红袖淡淡的瞟了我一眼,又收敛了视线,继续道:“其实我很羡慕你,阿哥们都是天之骄子,能得到他们的爱那是多大的荣幸。初见你时,你的绝艳之姿让我惊叹,那时就觉得你是值得人爱上的。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我绝没有想到的,我除了说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再次被震撼了,本以为我早已知道十四阿哥为我做的一切,谁知竟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我真的有那么值得他如此对我吗?还有红袖,她没有任何错,从一开始就身不由己,现在嫁人更绝非她意。

    我只好道:“姐姐,这件事是皇上下的旨,不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控制的。”

    红袖再次转向我,已泪光闪烁,说道:“其实我很高兴,那时见着十四阿哥为你所作的一切,我早就感动了,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让人心折呢?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你厌恶,但我真的很高兴可以嫁给他。”

    我苦笑道:“姐姐得到幸福就好,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爱上一个人本就由不得人,又有什么可以怪责的呢?”

    红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妹妹,你真的不记恨我?”

    我回道:“姐姐,我说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我们是挣脱不了的。”说完我再也忍不住,“姐姐,我不舒服,就先走了,东西我明天再来帮你收拾。”

    红袖连忙道:“不用了,我知你心里难过。我的东西本也不多,很快就能收拾好,你就回去吧。”

    我背着脸道:“那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回了我的院子。

    我大力的推开了院门,直直的奔进房里,一把趴在床上,将头埋入被中,任泪水疯狂的倾泻而出。最近这段时间我好像流了太多的泪,我从不知道原来我还有作水龙头的潜质。

    翌日,红袖便离开了紫禁城,我在这宫中唯一的姐妹竟然是以如此嘲讽我的方式离开。我心里难受,德妃未叫人来派我前去伺候,我自然也在我的院落乐得自在。只是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孤独,从未想过在紫禁城这一年的时间里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我只能看着那些事发生,一点也没有改变的能力。只能说造化弄人,向来不浅。

    我才到院落里小憩了一下,便又见十三阿哥一脸疲惫的赶来。

    我忍笑道:“一向精神勃发的十三阿哥怎也有如此疲累的时候?”

    十三阿哥毫无玩笑之意,正色道:“还不是索额图的事,现在他死了,还留下那么一个大摊子,皇阿玛让我和四哥去办索额图案剩下的事,我都快累死了。”

    我见十三阿哥不似平时,也敛了笑意,“既然这么忙,那十三阿哥还来我这里?”

    十三阿哥一脸苦涩,“你以为我想来?”他叹了口气,又道,“十四弟已被皇阿玛关在府中有些时日了,十四弟接完赐婚的圣旨,又大闹了一场,现在我看他是在娶亲前都出不了府门了。”

    我苦笑道:“既是皇上的旨,你和我说又有何用?”

    十三阿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说雨霏,你不想笑,就不要笑,我看着都难受。”

    “十三阿哥这话就不对了,我不笑,难道还哭吗?”

    十三阿哥被我呛了一句,却未生气,只是一脸无奈,“我知道你近日定是心情不好,我也不和你计较,现在我只想好好和你说几句话。”他看了看我,又继续道,“其实索额图夜晚进太子府,也不是一两次的事了,我们都心照不宣,皇阿玛也是知道的,只是为何皇阿玛一直不办,想必有他的计较,我们下面的人也自然跟着装糊涂。至于为何这次十四弟突然向皇阿玛禀报说有人夜闯太子府,我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定是与你有关。而且看皇阿玛的反应,并不想将你许配给十四弟。”

    我果然猜得没错,索额图将我抓走的事被人压了下来,至于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十三阿哥还想说什么吗?”

    十三阿哥道:“近几日我听永和宫的人说,皇额娘好像在为你筹谋婚事,你可知道?”

    我被彻底震惊了,“十三阿哥,你在说什么?为我筹谋婚事,我怎会一无所知?”

    十三阿哥也一脸难以置信,“你真不知?”

    “我真不知。”

    十三阿哥陷入了沉思,随即又了然的说道:“现在看来皇额娘是为了断十四弟的念想,一旦将你嫁出去,十四弟之后再怎么也是无法了。”说着十三阿哥也开始苦笑起来,“看来你和十四弟竟是一对苦命鸳鸯,皇阿玛和皇额娘一同拆散你们。”

    十四阿哥到底做了什么,竟让皇上和德妃两人都对我俩的事如此反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十三阿哥又问我:“你如今可有什么打算?”

    我只好无奈的说道:“我只是个小宫女,还能做什么,我现在真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为何我的人生大事竟要别人一句话就决定了去路?”

    十三阿哥神情变得很严厉,“雨霏,刚才这话在我面前说就好,让别人听见怎么得了。”

    “十三阿哥,我也只是说说,我心里烦。”

    十三阿哥也摇了摇头,“现在这事也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只能有什么消息就过来与你说说,其他事还得靠你自己。”

    我回道:“我很谢谢有你这个朋友。”

    十三阿哥十分豪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谁让我认定你是我的朋友了呢?”

    随即我俩都笑开了,只是那笑满是对命运的无可奈何。难道我真的就要随便嫁一个人过完这一辈子吗?这绝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

    ☆、第十九章情之一字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今天可以这么早回来。

    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六月初一,大吉之日,正是十四阿哥娶侧福晋的日子,就连永和宫也是一片欢声笑语,只是那片欢乐和我无一点关系。看着那群笑着闹着的人,我的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苦涩。

    听说他大婚的晚上喝的大醉,被他的几个兄弟扶进洞房,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听说他大婚第二日该向康熙和德妃请安的时候,竟然连新婚的福晋都未带,独自一人前去乾清宫,康熙见此又一次大发雷霆,而他又一次大闹乾清宫,又一次被侍卫提了出来,又一次被禁足府中。听说……

    现在关于他的一切我好像都只剩下了听说,甚至让我怀疑,那个人是否真实存在过我的生命中?

    “雨霏,你在吗?”

    听到有人在院外叫我,我从屋里出去,打开院门,见是梅香,问道:“梅香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梅香回道:“皇上身旁的李公公来了永和宫,宣姑娘你前去。”

    我点了点头,“那姐姐,我们就走吧。”说完我们就向主殿走去。

    走入主殿,德妃端坐在主位上,李德全站在一旁。李德全我是见过的,他可以在康熙这个千古一帝身边待那么长时间,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我上前向德妃行了一礼,德妃立时叫我起身,对我道:“今天李公公过来,说是皇上传旨让你到乾清宫去一趟,现在你就和李公公走吧。”

    现在这种时候,康熙为何要见我呢?难道又和十四阿哥有关系吗?

    跟着李德全走出永和宫,心中疑惑着,不禁向李德全问道:“李公公,可知今日皇上召见奴婢是为何事?”

    李德全一脸无害的笑意,只道:“姑娘,主子们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随便揣测的。”

    李德全这话立时让我没了再问下去的勇气,只好跟在李德全身后一路向乾清宫走去。

    黄|色琉璃瓦,白色玉石阶,一切都透露出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我随着李德全走入康熙在乾清宫办事的地方,只见康熙还埋首于一大堆的奏折中,奋笔疾书。

    我跪在地上,叩首道:“奴婢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并未搭理我,依旧埋首办公,李德全则是站在康熙一旁,静静地伺立着。

    康熙未叫我起身,我也只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膝盖已经跪得发麻,可康熙依旧没有要叫我起来的意思,我在心中腹诽着,却也只敢在心中想。

    “完颜雨霏,抬起头来,看着朕。”康熙的声音充满威严,使我再次想起这是一个手上握着别人生杀予夺权力的人。

    我抬起头看着康熙,已经五十的他,仍旧不怒自威,充满强大的威慑力,他淡淡的开口问我:“你可知朕为何将你请到这里?”

    我回道:“奴婢不知。”

    “不知?”康熙的眼神变得很凌厉,又问道,“真的不知吗?”

    我叩了一首,道:“奴婢真的不知。”

    “好,不知就不知。”康熙从位上走了下来,停在我身前,我跪在地上,只看见他的明黄|色皂靴,他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前几位皇帝都是惊才艳绝的,但并非从未犯错。当年太宗皇帝正在松锦前线,竟因宸妃病危,置前方战事于不顾,急忙赶回盛京,赶回时,宸妃却已不在人世,至此太宗皇帝身体再无好转,没多久也……还有世祖皇帝,当年董鄂妃一死,竟也置大清江山不顾,要不是皇玛嬷以死相逼,他或许真就不回来了,只是回来又如何,只是一个心死之人罢了!”康熙说着语气变得十分痛惜。

    康熙说这些他们皇室的秘辛与我这等人实在是匪夷所思,爱新觉罗家或许真的是能出情痴吧,记得上一世看宸妃和皇太极的故事,还把我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从康熙口中证实这些事又是另一种体验,看来有些野史也是真的。

    康熙又继续道:“你知道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什么吗?”不等我回答,康熙又自顾自的说道,“一个皇帝一旦有了情,就无法再做真正的明君。”

    我心中冷笑,原来这就是你娶那么多妃子的原因吗?一个人若连情都不懂,那他还是人吗?不过就是行尸走肉而已。就算能治理好江山又如何,那时他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那种面对一片大好河山,却无人陪同欣赏的感觉或许才是真正的悲哀吧!

    康熙又坐回了主位,让我起身站在一旁,我的膝盖都快废了,但又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只好又听他十分痛惜的说道:“十四真的让我很失望,我一直很疼宠他,可他做了些什么,竟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去害人。”

    十四阿哥害人,他害谁了?难道是索额图,他害死了索额图吗?我就觉得康熙的确早有打压索额图之心,但罪不至死,康熙不至于这么心狠,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害死索额图的人根本就不是康熙,而是十四阿哥,他到底在做什么啊?突然想起他救我的那晚,曾决绝的说过,他不会让那些害我的人有好下场的。原来一切是这样,十四阿哥,你可知你做的一切你的皇阿玛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一切会让你的皇阿玛厌恶你的。而且从康熙刚才的话中不难听出,他是很看好十四阿哥的。

    想通一切后,我几乎瘫软了下去,康熙看到我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又继续说道:“这些都算了,最可恨的是,他还要让朕为他赐婚。朕圆他心意,为他指了一门婚,谁知大婚第二天他就大闹乾清宫,一切还是为了朕没将那个女人赐给他,他还说什么非她不娶的混账话,爱新觉罗家怎会有他这种不孝子孙。朕真不知道他为了那个女人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我眼前渐渐起了水雾,一层又一层,越来越看不清康熙的样子,只得拼命让它不要汇成眼泪留下来。

    “你可知朕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我只好装傻,“奴婢不知。”

    “不知?还是不知吗?”康熙的语气充满嘲讽,“那朕问你,你可愿嫁与十四阿哥为妻?”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知道,因为我,你的儿子做了多少荒唐事吗?我可能答应吗?我想我一答应的下场,应该会很惨吧。

    我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只觉得心上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着,心痛得无以复加,直要将我岔过气去。我将头深深的埋到地上,一连三次,甚至已叩出了声响,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那种让我马上就快要死去的伤痛,沉声说道:“奴婢不敢高攀。”

    康熙展颜,这是我今天见他以来见到的第一个笑容,“哦?你可已记住你今日的话?”

    我紧咬住下唇,再猛地放开,逼自己说道:“奴婢记住了,奴婢发誓,若奴婢以后嫁与十四阿哥,奴婢不得好死。”

    康熙冷笑一声,“看来你今日还够有诚意,你要知道要不是因为与你额娘和舅舅的情谊,朕绝不会与你说这么多话。”

    这就是典型的打了你一拳再给你颗糖吃,可谁让别人是皇上呢,我除了逆来顺受,还能做什么?十四阿哥,对不起,就当我们情深缘浅吧,再说也是我配不上你。

    “完颜雨霏,听旨。”康熙不辨喜怒的声音传来,看来我的最后审判终于要来了。

    我依旧跪在地上,“奴婢接旨。”

    “永和宫宫女完颜雨霏,人品上乘,从今日起调到养心殿,无事不可随意离开养心殿。”

    我叩了一首,道:“奴婢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今日就住到养心殿去。”

    “是。”说完康熙就让我退下了。

    我从乾清宫出来就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上,胸口很痛,却又让我不想去理会。十四阿哥,你这个疯子,你做出那么多事,竟是换的德妃对我的疏离,康熙对我的变相软禁,至于我想出宫回杭州的愿望,估计是这一生也难以实现了。不过我还可以自我安慰的是,至少逃过了德妃为我张罗的婚事。

    一路乱走着,不想回永和宫,但也不知该去哪里。偌大的紫禁城,竟是没有一处可供我完颜雨霏容身。

    走到无人处,我心中烦闷,终是在自己深思熟虑前,发疯似的向远处奔去。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可作诗的人可知道,或许那人早已找不到归路,又如何归去?就像我现在这样,无处可去,无处可归。

    跑到一个湖边,我突然像是失了所有力气般,跌坐在地上。

    天色已暗,一轮圆月高挂夜空,只是不知圆了谁的梦,又寄了谁的相思?月影投射在平静的湖面上,一阵微风拂过,将圆月变为一池碎影,久久的荡漾开去,又始终不会真的消失,待得风停之后,圆月还是那般,只是此月已非彼月,看月人的心情也早已变化。

    我抓起地上的小石子,一颗一颗的去将湖中的月影击碎,待得恢复原状,我又这样做,如此反复,也不只坐了多久,只知道今天我是真的谁也不想理,就让我彻彻底底的放肆一回吧。

    在我抬头望天时,突然有人从身后将我推了一把,我一个不妨,就跌入湖中,入水前也未看清推我的人究竟是谁。

    我挣扎着从湖里探出头来,才发现离湖边已有些距离,刚想大声呼救,却突然失了勇气。我慢慢停止了挣扎,觉得这种窒息的感觉也很好,任由自己向湖底沉去。

    东西会消失,感官会消失,疼痛会消失,血液会停止流动,那么人呢?人也会有消失的一天吧。

    我想我还有很多事想做,很多话要说,但我真的累了,就让我任性一回吧,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额娘,哥哥,对不起,还有那个人,再见了……

    不知是谁猛烈的敲打着我的背部,还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这声音听起来是那般让人心痛,让我忍不住想要睁开眼来。

    朦朦胧胧中看清了抱着我的人,好像是十四阿哥。看来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竟在死前还见到了十四阿哥。但这是他吗?满脸焦灼,眼中满是血丝,就连胡子看起来也扎人的很。我虚弱地摇摇头,不,这不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十四哥,他好像醒了。”有人在身边说话,声音听起来很稚嫩。

    那人开始猛晃我的身子,眼中充满难以置信,“雨霏,雨霏,你可听得到我说话?”

    我喃喃道:“胤祯,原来我在死前还可以看见你。”

    “十四哥,她在说胡话呢。”

    “雨霏,你别怕,你没事了。”说完他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被勒的生疼,才渐渐意识到,原来我没死。

    我被勒得痛哼了一声,十四阿哥才松了怀抱。

    我怔怔的看着他,脑袋很晕,心也很痛,谁能帮帮我?我想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十四哥,她样子傻傻的,莫不是被吓得?”

    十四阿哥立时惊恐的问我:“雨霏,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但终还是抵不过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彻底的昏了过去。

    ☆、第二十章心锁养心

    悠悠转醒过来,已是翌日晌午。朦朦胧胧中睁开眼,刚想开口说话,一个面生的宫女便来到我床前,笑着问道:“姑娘,可醒了?”

    我瞧着她不曾见过,又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个寝房,比我在永和宫的要大些,我问道:“这是哪里?”

    那宫女回道:“这里是养心殿的一处屋子。”

    养心殿,原来我还是逃不掉,虽然记不真切,还是知道十四阿哥救了我,记得他不会游泳,看来是其他人帮的忙了。

    “姑娘身体利索后,我就带你去熟悉熟悉你以后该干的事。”

    我听后,说道:“嗯,谢谢了。姐姐怎么称呼?”

    她笑道:“姑娘就叫我玉兰吧。”

    我忙回道:“好,以后我就叫你玉兰姐姐。”

    又和玉兰说了两句,就听外面有人大吼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给我让开,我要进去。”

    只听一人沉稳有度的回道:“十四阿哥,请回吧,皇上的旨意我们不敢违抗。”

    十四阿哥,我们虽只有一墙之隔,却还是无法相见,这算不算最遥远的距离?可是为何你就是不愿放手呢?为了我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两方陷入了僵持中,看来十四阿哥应该走了吧。

    “放他进去。”康熙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十四阿哥推门而入,再见他竟似恍如隔世,一眼万年。

    十四阿哥一冲进门后,反倒愣愣的站在原地很久,才向我的床边走来。两目相对,皆是无言。

    康熙也走了进来,只听他道:“十四,这次你就把想说的话说完,以后再也不准进这养心殿。”说完康熙警告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走了。

    十四阿哥对玉兰吩咐道:“你下去吧。”

    “是。”玉兰应声下去,还将门带上。

    我实在不敢看此时全无神采的十四阿哥,忍不住将眼埋了下来。

    十四阿哥走到我床边,默默的坐下,将脸对着窗外,也没对我说什么。

    过了良久,听他道:“你可怨我?”十四阿哥声音喑哑,却仍是背着脸。

    “为何要怨你?”

    “因为我你才会被软禁在养心殿。”

    我的心再一次绞在了一起,痛彻心扉,“只要是在这宫里,不管在何处都没什么区别。”

    “是吗?”十四阿哥突然将脸转过来正对着我,我来不及收回视线,再次四目相对,“那你为何要自杀?”

    看着他满目的心伤,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的紧咬下唇,终是说道:“我没有想过要自杀,只是突然脚有些抽筋,游不到湖边了。”

    “真的吗?”十四阿哥冷笑一声,紧盯着我,不愿放过我的任何一个表情,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神色正常,“上次我下水救你,还是你将我捞了上来,我可不会相信你游不到湖边。你难道是因为我才会……”

    我再也听不下去,怕自己抑制不住扑进他怀里,打断他道:“十四阿哥莫不是将自己看得太高,奴婢怎么可能为十四阿哥寻死呢?”

    十四阿哥急了,“那你为何寻死?”

    我再也听不下去,变得歇斯底里,“我说了我没有寻死,你听不见吗?就算我想死,也不可能是为了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我终于说出了伤人的话,以为这样对我们都好,可是心再次痛的无以复加,我会被痛死吗?

    “什么都不是?”十四阿哥喃喃的重复着我说的话,满脸的不可置信,又猛地冲到我身前,钳住我的肩膀,“我为你做的一切,难道你都看不到吗?”

    我努力装作毫不在意,“十四阿哥为我做的一切,我从未要求过,从一开始就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

    “一厢情愿?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十四阿哥猛地放开我,疯狂的大笑了两声,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癫狂,可是我不能心软。就算我心软,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还会让他做更多让他皇阿玛和皇额娘伤心的事,与其让所有人难受,还是就让我一个人痛吧。

    十四阿哥又收起了笑意,一脸期盼的看着我,像是在做最后一次赌博,问我:“你可曾喜欢过我?”

    “没有。”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为了说服自己,我又道,“从来不曾。”

    “好好,从来不曾。”十四阿哥喃喃的说了一句,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养心殿。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我嘴中念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胤祯,对不起,我爱你。”从此你才可做你在康熙朝风风光光的十四阿哥,再也无所牵挂,无所畏惧。

    不知躺在床上哭了多久,最后还是在床上再次昏睡了过去。

    自雍正到清末的二百年间,皇帝便在养心殿这里居住和进行日常活动。康熙死后,雍正为了表示对康熙的尊重,并没有入住乾清宫,而是居住于养心殿。后来,雍正就把养心殿作为他的寝宫,没有再搬到乾清宫。但在康熙年间,养心殿还是一处没有太大作用的宫殿,这里作为宫中造办处的作坊,专门制作宫廷御用物品。除了这个作用,还放了一些书画古董在此,现在我就是负责打理这些东西。

    那日之后不久,我便被玉兰带至此处,原先她是干这些的宫女,现在她将一切交接与我,便将到乾清宫去任职,可谓鲤鱼跳龙门。从玉兰的话中,我知她对这些事早已厌烦,说到底恐还是因为她不识字的缘故,要知道我来这里后,还经常现在那些书里不可自拔。放在这里的书,多是一些民俗风情,志异怪谈,对这些皇家人来说自然是觉得上不了大雅之堂,只是于我反倒觉得很有意思,常常陷在当中,废寝忘食。

    在书海之中沉沦,不知不觉已是七月月底,我在养心殿已呆了一个月。以前总是感叹光阴似箭,现在在这一处几乎见不到太多人的地方,经常觉得时间都是静止的,世界也像是早已停止,只留我一人在此处。

    这日我早起,便将那些花瓶瓷器全都搬出来,到外面一一擦干净,又趁着阳光普照将它们晾在院中。

    全部做完后,我摇着把扇子,坐在院中,守着我的劳动成果,却不想竟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九阿哥依旧如初见般邪魅英俊,一双桃花眼斜斜挑起,摇着把折扇,与我一对比,那摇折扇的样子实在是好看太多,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见他,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行礼问安。

    九阿哥说道:“起来吧,我今天来也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难道是哥哥?我现在已经不再对十四阿哥做其他想法,能想到的也只有哥哥了。

    我道:“是奴婢的哥哥吧。”

    九阿哥回道:“正是罗延泰,前几日他上府来拜托我来看看你,顺带带几句话。”

    哥哥总是为我做着他能做的一切,害怕我受伤受委屈,可是有些事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更遑论哥哥?

    我对九阿哥道:“九阿哥,请帮我转告我哥哥,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必为我担心。”

    九阿哥邪魅一笑,“你们兄妹两还真是,你哥哥就说你肯定会说你过得很好,没想到你真这么说。”他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道,“你哥哥说,让你现在多忍耐忍耐,他一定想办法让你出去,或是早些放出宫去。”

    哥哥在说什么,放出宫?他根本就不知我是因为什么事才被软禁到养心殿的,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我已告诉你哥哥,要将你放出宫,目前是绝无可能的,只有从长计议,等过了这阵再说。”还好九阿哥是个明白人,可以劝住哥哥。

    为了让哥哥安心,我只好说道:“麻烦九阿哥告诉哥哥,我现在真的很好,他不必想那些办法。”

    九阿哥再次紧盯着我,说道:“我已与你哥哥说过这些话,他也被说通了,只说希望我可以在宫中多帮扶一下你。”

    我受宠若惊,立时回道:“九阿哥不必为奴婢的事操心了,奴婢这里连人都没什么,每日就干些杂事,实在无什么事劳九阿哥操心。”

    “是吗?”依旧是那般玩味的语气,“但我还是会让个人时常来这边走动走动,你若有事,就与他说,免得我无法与你哥哥交代。”

    九阿哥已将话这般说,我只好回道:“那就有劳九阿哥了。”

    九阿哥应了一声,只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行礼道:“那九阿哥慢走。”

    九阿哥颔首,转身离开了。

    想起哥哥,心中一片暖意,他对我实在太好了,竟为我去求别人。我知哥哥是个心高之人,可以为了我放□段,已是为我做了太多。

    在养心殿的这段时日是我自进宫以来最舒心的日子,我不必担心会做错什么,也不用为想着让德妃高兴去做些什么,这段日子,我自生自灭,无人理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好久没有活得如此真实。

    养心殿那些书实在太多,我完全不用担心,如果有一天书看完了会如何,因为我不可能看完。还有十三阿哥,他也时常为我带些东西,为我解闷,只是对于那个人,我们都默契的从未提起,他也未再问过我关于索额图的一些事。其实康熙并未将我看管的有多严,我只是不能出养心殿,其余人是可以进来的,要不然十三阿哥也不能进来看我。只是我知道,十四阿哥是被严令禁止进入这里的,所以我是再也难以见到他了。

    后来我时常怀念在养心殿的那段时光,那是我努力的想忘掉外面的一切,让世界只余我和养心殿的那些书画古董。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忘掉一个人,继而单纯的无忧无怖的生活,没有十四阿哥,没有这个世界的一切……

    萧瑟兰成看老去。为怕多情,不作怜花句。阁泪倚花愁不语。暗香飘尽知何处。

    重到旧时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莲苦。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本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第一卷写完了,我也可以休息几天了。

    ☆、第一章神秘画像

    夏意正浓,正是接天莲叶、映日荷花的时节,满园芳菲歇去,尽余阴阴夏木。

    这种时候,心中难免烦躁,我午睡醒后,便去整理东暖阁中的书画,竟是无意间发现很多当年额娘和舅舅同康熙一起时作的诗词,我心中好奇心大动,便更加卖力的去找寻那些有着舅舅和额娘痕迹的诗词。

    我几乎可以想象,当年的额娘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每日同她的哥哥纳兰性德插科打诨,舅舅和康熙又是好友,自此几人便爱混在一起,度过了一段轻松快乐的岁月。那日康熙说是看在额娘和舅舅的面上,才与我说那么多话,其实我知他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若不是看在他俩面上,他应该不会放过我。当时我还对康熙这种场面话鄙视不已,现在看来这也未必是场面话。

    整理画时,无意间发现有一幅画包的很好,心下好奇,便将包画的纸撕开来,展开画卷。本以为又是他们三人的画作,谁知画上竟是一妙龄少女,一袭白衣,倚靠着水榭上的栏杆,以手支额,望着眼前的满池莲花,神态悠闲但又有一种飘渺之感,不见一丝烟火气,让人几疑天人下凡。

    虽只见侧面,但我还是看出此人正是良妃,那出尘的气质除了她我不作他想。我随即看向画名处,却被大大的震惊了,上面赫然写着——赫舍里蓝轩。我清楚地记得康熙的第一位皇后就是赫舍里氏,她是索尼的孙女,索额图的侄女,满清第一才女,因生太子胤礽难产而死,据说是康熙一生的最爱。胤礽一出生,即被康熙立为太子,从小带在身边教养,由此种种一切都可以看出他对皇后的深爱。而良妃可知道她与皇后的相似,那种相似的容貌尚在其次,重要的是那种气质。我不禁感叹,这到底是良妃的幸还是不幸?

    我在脑中回想着当年的情景,康熙那时年近而立之年,已渐渐从皇后的早逝中走了出来,却在一日午后,心中烦闷,摒弃了所有的随从,独自一人在宫中乱逛,那时也是在湖边,卫琳琅在辛者库做了半日劳作,劳累不堪,便对着满湖莲花倚栏而立。康熙不巧瞧见,以为是又见到了他最爱的皇后,不论身份,宠幸了这名出身低下的女子。事情结束之后,康熙又投入到繁忙的朝事之中,几乎快要忘掉自己曾于一个午后宠幸了一名少女。后来传来卫琳琅怀上龙种的消息,康熙就此将她收入后宫,可也未再做太多想法,只当是自己庞大的后宫又多了一人而已。

    我心中不禁对良妃那位如此美好的女子一阵唏嘘,想必不知多少人认为良妃是修了几世的福,才得到康熙的宠幸,最后还成为后宫身份最高的几位妃子之一。但转念一想,她本也是大家小姐,若没有全家被抄,流落辛者库的事,想必良妃也能找到一位真正相知相许的良人,而不是老死于宫中。那日我为她唱起《长相守》时,看她的反应也知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满是无奈,如果回到当初,她一定不会在那个午后出现在湖边,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可世事从没有什么如果也许。

    我心中感慨,便在一大堆书画中呆坐了一阵。没多久终又忍不住整理起剩下的画作,只是这次我发现了一幅更让我震惊的画作,这幅画几乎和刚才那幅画所差无几,只是下面的画名处,清清楚楚的三个大字,卫琳琅。仔细看下去,我竟觉得这幅画比刚才那幅画更有神气,不难看出谁在康熙心中的分量更重。

    随即几幅画竟全是良妃,背景不同,但神态均无太大变化,作画的人心细手巧,让人看着竟似良妃已走到人前。

    康熙啊康熙,你是否自己心中也不知你究竟深爱着谁?你是在怕吧,怕自己和你的阿玛、玛法一样,为了一个女人,铸下大错,可你是否知道,你的阿玛与玛法绝没有后悔过他们当日所作,爱到极处,哪还能顾及那么多?说到底,康熙,你还是爱的不够深吧。现在想想康熙看似宠幸的人,不管是德妃,还是宜妃,或许都是因为康熙并不爱她们,才宠幸吧。而良妃,康熙让她成为了清朝后宫出身最低的妃子,怎会无爱?之所以置之不理,是怕自己泥足深陷吧。

    康熙如此反感十四阿哥对我的痴情,原来也源于自身的原因,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不能爱。

    我再无看画的心情,便将我翻出来的所有诗画整理好,出了东暖阁的大门。

    转眼八月已至,天气更是燥热,还好我一向畏冷,却并不畏热,夏日也没有太过难过。这日我依旧坐在东暖阁的角落里,独自看书,不想来了位我从未想到的人。

    秦嬷嬷来到养心殿,先去了我的住处,未寻到我,便径直来到东暖阁寻我。

    我见到她时,十分诧异,但见她拿了很多东西来。

    秦嬷嬷依旧如初见般慈祥,先拿出了两身衣裳,对我道:“娘娘说姑娘在这边定是只能穿以前的旧衣,变差人做了两身衣裳,让我拿来。”

    我接过衣服,忙说道:“那就请嬷嬷帮我多谢谢娘娘了。”

    说完话就见秦嬷嬷一笑,又从提来的篮子中端出一盘点心,说道:“娘娘还让我提来一盘桂花糕,说是姑娘最喜欢的吃食。”

    我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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