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冥神的莲花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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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神的莲花 作者:rouwenwu

    自私些。却不计会为了他忘记了天地,忘记了自己。

    正想着,两个青衣丫鬟走了进来,一个托着点心,一个托着衣裳。

    是萃取红梅花瓣的汁液,加上蜂蜜制成的梅花形状的糕点,糕点被梅花瓣汁液晕染,呈现淡淡的红,放在翠绿的扇形迷树叶子上,甚是精致。我拿了一块轻咬,甜甜的,又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觉得肚子不曾空落落的,想快速洗完,出去找菜头商量。在天商这个如狼似虎的地方,我唯一能百分之两百放心的恐怕只有他。

    唤来丫鬟婆子,问她们要了洗发膏和洗澡液。说实话,真是不好用。每每到此时,我就特别想回去,洗个牛奶泡泡浴。

    胡乱地洗好,换了藕荷色的垂地裙,绾了发,斜插一根梅花钗,披了火红色的斗篷。出门便看见菜头倚靠着廊子的朱漆大柱,短发凌乱,却不似以前那般如同鸡窝,今日打理的倒颇有美感。淡青色短袄,搭配着黑色裤装。净尘的意味便多了些。

    我笑了,差点忘了净尘是最擅长打扮和保养肌肤的。

    “晓莲,跟师兄谈谈。”他声音不大,却有着音乐的美,直直地侵入我心里。如同干渴太久,陡然喝了一口清泉。

    他说“跟师兄谈谈”,他说的是“师兄”,而非其他。他要以净尘的身份与我谈。眼里和心里都突然涌起无数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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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十分痛处便化灰 字数:4206

    菜头一笑,伸手揽住我的腰,御风而行。不一会儿,落到一片树林里,各种树木杂然其间,我仔细辨认,却只认得佩戴着树枝便不会迷路的迷树和天商常见的庭院白梅。多数的树都没有叶子,只是光秃的枝桠,很像化石树。

    菜头也不语,拉着我便往树林深处去。我也不说话,任由他带着,即使是这艰难险恶的时刻,我也不会去怀疑这男人,因为他曾以丢掉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保护我。

    走了一会儿,便听得淙淙溪水声,这感觉像极了青灵山的后山。心里一暖,拉着菜头奔着溪水跑去。

    溪水清澈,深绿里泛着白白的水花,水面上偶尔几片落叶、几朵白梅花瓣打着旋,急急往下游去。天上飘飘洒洒的雪花纷扬下来,跌落在溪水里,顿时便消了痕迹。

    “真美。”回头对菜头说。他看着我,温暖的气息从笑意里渗透出来。

    “还有更美的。”他声音愉悦,右手伸入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两瓶米酒在我面前扬扬。

    “呀。”我惊喜无比,不自觉便叫出声来。如此美景,有美酒,还有美人,真是不错。

    “就知道你这丫头喜欢。”他丢给我一瓶,在溪边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拧开盖子,一口口,悠闲地品酒。

    我笑了笑,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便也在离他两三米的远的地方找了块巨大的青石坐下,青石光滑冰凉。

    轻轻拧开瓶盖,米酒的香味扑面而来。轻酌一口,火辣但却温热,带着谷物芳醇的清香,“这该是成年的米酒,在天商可是弥足珍贵,想当日我在雪国暖景也不过是只能尝一杯,千金也纵不可得。不知师兄何处得来?”

    菜头悠闲地喝了一口,说:“自然是春城林家。”呵!我轻笑,早该想到,除了春城,哪里还有稻谷香;除了林家,哪里还有成年的瓶装米酒。

    “那怎么藏着掖着。早些时日不拿出来?”我再喝一口。温暖逐渐迷弥漫。连脸颊都有些烫。心里也暖和起来。

    “没藏着。你该知道我弟弟来了吧?”他语气里地愉悦少了些。我心里嘀咕:见到自己地弟弟至于如此难过吗?兄弟重逢不该是热血沸腾么?然。没有问出口。二十八年也不是白活地。至少知道别人不愿提及地不愉快。自己即使洞穿也不该去问。

    于是便挑拣了不重要地问:“他还真有心。给你带这么贵重地东西来。唉。这两瓶酒可惜了。我们现在一口都是好多黄金了。”我做痛心疾首状。

    菜头果然一笑。说道:“你蓝晓莲还真是拜金女不成?别以为我不知。你地那些钱大部分都花在别人身上了。”

    我有点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早就看清我是如此善良地人。你当初还不要我。哈哈哈。那可是我地初次表白啊。被你整成我生命里地灰色回忆了。”

    他一愣。眼神忧郁起来。“小七。你知道不是那样。我是有使命在身地。我不能。”

    刚才只是开玩笑,却不曾想他如此认真,气氛有些尴尬,自己讪讪地笑,打着哈哈说道:“师兄,小七就跟你开开玩笑,你不必那么认真,前尘往事,我都放下了。”

    “放下了?”他小声重复,声音飘散在雪地里,无边的落寞,我不是没有听见,却只能大大地喝酒,看雪落满枝头。

    “放下就好。你若能对牵绊都能放下,这便好了。今日师兄找你来,原本也是有话对你说。”他一笑,有了嫣然的意味,眼神渺远,投向远方。

    我半躺到青石上,顺着他的眼神看着远处落日留下的些微红晕晕染在银装素裹的山头,有点回光返照的意蕴,仿若死神唇边的微笑。

    “你该知道我弟弟来王府了吧。”菜头轻声说。

    “嗯。”我喝着酒,习惯性地点头。

    “在你扮作连婆婆去翠烟楼说书时,景松便来了灵都,是要跟‘雪国暖景’做生意。至于做什么,连我也是瞒着的。之后,他便匆匆离开。直到今日才出现。”

    “所以那时,你总是不在,都是去查这事?”我想起那段时间整日整夜都见不到他的人,此刻才恍然大悟。

    “嗯,可查不到。即使知道对方是十八皇子,也查不到。自己便想回春城林家去寻找答案。还未成行,却又发生了这许多事。却不料今日他竟回来了。你猜,他带了什么来?”菜头转头看着我,笑着,却有了悲凉的意味。

    我皱皱眉,菜头的神情,我太熟悉了,总是洞察了什么让人沮丧的真相。

    “净尘师兄。”我轻呼,心里扑腾着,有种溺水窒息感。

    “亏他也厉害,竟然带来的是帝女之桑的桑枝、一只毕方鸟、一根鸾鸟的羽毛和一颗影木的果实。这些传说中的东西都能找到,景松当家也算是当得不错了。”菜头把玩着手中的酒瓶盖,轻轻一弹,化作一个妙曼的红衣红发的女子在小溪对岸的雪地里赤脚跳舞。那女子面目模糊,但身形倒颇熟悉。

    “你知道毕方鸟、帝女桑、鸾鸟羽毛和影木拿来做什么的么?”

    我摇摇头,“帝女桑诗词里也曾有的,鸾鸟在道门典籍里提及是种有灵力的鸟,是太平盛世的象征。但影木是从未听过,至于毕方鸟,初中读《山海经》时,曾见里面有记载,说‘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但《山海经》的事毕竟太玄,它里面记载的在我道门典籍也是未曾有只言片语,所以一直以来,也不曾知晓毕方鸟的事。”

    “《山海经》里的许多怪异事物,在你的那个时空其实是没有的。但在天商,却是有一些的。比如毕方鸟,如同《山海经》里记载的那般,帝女桑却不是诗词里的那种,它青花赤叶,散发着淡淡幽香。至于影木,是一种植物。白天看它,一叶百影;花会发光,夜晚就如星星一般。万年才结果,果如瓜大,青皮黑子。这四种事物本身也算是普通,用了顶多是增加灵力而已。然而合在一起却有着巨大的作用。”菜头脸上露出一抹讽刺。向来平静如水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神色。

    我不禁讶然,坐直身子问道:“这四种东西想必也是难求。合在一起到底作何用?”

    “这四种东西便是夏月凌要的东西。春城林家竭尽全力寻找的。毕方鸟的血、帝女桑的青花赤叶、影木的果实、鸾鸟的羽毛,四种东西合起来,加以灵力,便可将失去肉身的灵魂瞬间炼成凌驾于所有神灵之上的不灭之灵体——”菜头停下来,看了看我,一字一顿地说出几个字:“拥有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不灭灵体。八个字震得我头嗡嗡作响。夏月凌要的不仅是天下,而是这些吗?他是冥神转世,他日成为冥神后,不也一样是不死之身,不灭灵体么?他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真是可笑。

    “小七,他要的是这个。但你知道,单凭那四种东西断然也是做不到的,还需要的便是……”菜头看着我,眼里涌来无数的哀伤,仿若暴雨前的密云。

    “你说。”看到菜头这神色,我已猜到是什么。但却还是抱着最后残存的希望,希望他嘴里吐出的不是我心中所猜。

    然而,菜头犹豫了良久,却还是慢腾腾地吐出了三个字:“结魂灯与爱人血。”

    七个字像是炸开了水闸,铺天盖地的水倾泻而来,夹杂着石块,将我全部淹没,然后撕碎,直到我感觉不到自己。颓然跌倒在青石板上。

    心痛难受,欲哭无泪。那些词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我只是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他的棋子吗?他一早就算计好了吗?算计了我定会为他闯冥府,借结魂灯,算计到了林景松定会找回他所需的材料吗?

    “净尘师兄,你骗小七的,对不对?”心脏有挤压的疼痛,手足无措,猛然灌一口小米酒,火辣辣便化作痛,十分痛楚便化作灰。

    菜头还是坐在青石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那是夏月国皇室的秘方,那四种东西,春城林家有两种:毕方鸟和鸾鸟。但,我也只是猜想,或许真想不是如此。也许只是凑巧。”

    “不是如此?凑巧?”我自嘲地笑,“师兄不必安慰我。”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他费心去找寻这些世间罕见之物。也不相信世间会有那样的巧合。夏月凌到底是皇家成长的,我到底是小看了夏月凌,高看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小七,很久以前就感觉有一张大网笼罩着我们。但抽不出一丝的头绪。今日,见到景松送来的东西,我联系前后,才有了这个猜想。也只是猜想。却也是为了给你提个醒。你对夏月凌已经陷落太深,即使他是冥神分身,却也不是夏康峻。你跟他一起,我们到底预见的还是不幸。”菜头的声音零落在雪地里,映着清幽的月光,仿若幻境。

    我说不出话。只听得分明:夏月凌不是夏康峻。我与夏月凌到底是不幸。

    是啊,到底是不幸。跟他一起,用尽力,却也始终在他世界之外,他有弈棋天下的能力,便不需要与人对弈,更不需要有人从旁指点,甚至连拥抱都能自给自足的模样。他要的是天下,永生。我终究不能把自己锁入他的后宫,与那些女子整日pk,亦不能与别的女子共用一个丈夫。我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平淡生活罢了。

    何况,为了他,我已是要接受“神罚”的女子。

    “神罚”,一想到“神罚”,心陡然空落,暗自嘲笑自己:都快灰飞烟灭了,还计较那些作甚?

    于是,站起身来,一拉发钗,散开青丝,赤脚踩在雪里,捧着酒瓶对着菜头一拜,说道:“师兄,你的好意,小七知了,这一口敬师兄。多谢师兄提点,小七悟了。”说完,喝了一大口,小米酒稻谷的清香倏然窜入四肢百骸。

    “小七你?”菜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道:“都不知还有没有明天,计较昨天作甚?活着一刻便燃烧一刻就是。”说完,又是一大口。

    菜头放声大笑道:“别喝那么急,歌未唱,舞未跳。牛饮岂不辜负这难得的美景?”

    “好。”我大声附和。心里的乌青块瞬间消散,只余下淡淡忧伤。这便是痛到极致,所有一切都化作烟尘的最高悟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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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醉卧雪林清光里 字数:4209

    (对不起各位,最近有些纠结,并且工作有些忙,所以更新有时不太及时。)

    月光清幽,雪花纷扬,树枝疏影横斜,半躺在青石上的净尘微眯双目,朦胧醉眼里荡漾出笑意,还是当年明月松间的模样。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高声吟一句,狠狠喝一大口,空落的心止不住的寒。不是说酒会越喝越暖么?怎么还是如此寒,心像缺了一大块。

    菜头许是看出了我的忧伤,便用京剧腔调念唱道:“小娘子,小生久闻你声清丽,歌若黄莺啼,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不知小生今日可有幸听闻?”

    我冲他轻笑,“师兄,不曾想你也有此一面。”

    “哦?那小七心中,我是怎样的?”他微眯美目,月光在他脸上打下淡淡的忧伤。

    “师兄自然是悟性极高的,清风明月,心性纯净,仿若谪仙。”

    菜头听闻,惨然一笑,“我就知师妹会高看我。若有得选择,我宁愿做贩夫走卒,能绕父母膝下成长,有一帮发小,遇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决计不会退缩。只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我喃喃念,顿觉心酸。

    “是啊,身不由己。”他耸耸肩,似自语般淡淡叙述他的成长:“作为花神眷顾的春城林家子孙,我一出生便被送到夏月国大祭司神庙,独自住在祭司山的最高处的神殿里,十五岁之前,所见到的人只有上一任大祭司和几个聋哑的仆人。因大祭司是神的使者,要与神对话,所以每一任大祭司都必须保持心的纯净,剔除喜怒哀乐,从娃娃抓起。于是,到达神庙的大祭司继承人都会被施以情蛊。”

    “情蛊?”我向来认为蛊毒十分恐怖,以前只道大祭司职业有前途,却不如此知变态恐怖。

    “是。那情蛊是用魍魉魂魄加上风生兽地眸子炼就地赤色小丸。一旦服下此丸。便不可动情。些微地情绪波动都会让服药之人地灵魂不断灼烧。直至心中杂念被剔除。所以我便不可有喜怒哀乐。”他地声音懒懒地。我却他听见无法言诉地忧伤滚落雪里。

    不可有喜怒哀乐!听闻此语。我不知如何做。安慰或同情。都是多余。连走过去拥抱也是不合时宜。心里只像是火烧般。又陡然倒下了一大盆地冰块。好半晌。才稳住心性。嗓子喑哑地问:“那情蛊终生无法解?”

    “是。”他吐出最为残忍地一个字。我顿时被打到冰水里。想起青灵山我向他表白时。他淡若流水地神情。然后拂袖而去。不一会儿便听说一直身体倍好地他病了。今时想来。必定是情蛊作怪了。

    “师兄。”轻呼他名字。他却半躺在青石上笑得明媚。语调轻柔。“小七。别担心。那日我在醉莲轩死后。魂魄破碎。被几个鬼差带到冥界。不久。冥神便帮我补了魂魄。也用净河水帮我洗了这蛊毒。”

    “真地?”

    他郑重地点头。抬头看着天空地圆月。憧憬着未来:“倘若处理完这些杂事。我还有幸有命。便去做个贩夫走卒。或支个摊做点小买卖。过平淡生活。小七。你呢?”他将酒瓶一抛。一弹指。无数地萤火与雪花共舞。

    “自然也想闲云野鹤,平淡生活。”我一笑,喝了一口米酒。

    我向来没有做侠女的愿望。一直就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看细水长流。

    可天不遂人愿,身边的发小、闺蜜、同学、网友、甚至连敌人都花好月圆,自己却勉强可能结婚的对象也未曾遇见。于是躲在上海,借口工作忙,不敢回家见父母;周末宁愿去孤儿院,也不参加朋友聚会;能躲掉的婚宴统统躲掉;在朋友的面前,强行装出“我蓝晓莲事业为重,不屑嫁人”的拜金样。

    日子一打打,各式各样,却都是寂寞与恨嫁的慌乱。

    “如果可能,也许会回去重振青灵山。”我甩甩头,丢掉乱七八糟的情绪,翻身坐正,将赤脚放到溪水里。

    “那算我一个。”菜头站起来,招来长剑在雪地舞动,“明朝散发弄扁舟。”

    我一口气喝完酒,瓶子一扔,随手招来青霜剑,划出一道青光,“师兄,此句,必不如‘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来得潇洒。”

    “是么?你的这句也未必比我推崇的‘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来得豁达。”他挥剑转身,划在积雪上,积雪如瀑扬起。

    我也不甘示弱,旋转而上,青光铺排,笑道:“师兄,终归不够热血。不如‘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般血性。”

    “小七,‘不破楼兰终不还’终究比不上那惊天一怒‘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那般豪情。”他轻轻落在小溪对岸。

    “师兄的句子一个不如一个了,我还是吟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们现在不就如同那边塞的将士,刀口舔血,不知未来么。”我倚靠着一颗迷树,因想起自己随时可能遭受神罚而语气黯淡,心里漂浮起淡淡忧伤。回现世过平淡生活,或伴着青灵山的钟声青灯平静度过此生,终究是不可得的吧。

    “晓莲。”他轻呼,语调忧郁,如同古典舞台上咿咿呀呀的缠绵。

    “嗯。”我点头回应。

    “不要放弃,我会始终站在你身边一起面对。神罚也好,魔头也好,我知我能力有限,却也会用尽全力。答应我,不到最后不要放弃。”他眉头紧锁,这场景仿若是小说里某个名曰“承诺”的片段。

    我最怕这种场景,于是咧嘴一笑:“师兄言重了。小七已领悟了。”

    他一脸狐疑地扫我几眼,与我隔溪对视,半晌才吐出淡淡的一句:“那好。”

    “师兄,这风寒雪紧,夜已深。再不归去,红蕖、黄桑这些丫头呀炸开锅了”我收了青霜,拍拍身上的积雪,朝林外走。

    “晓莲。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菜头急急地追上来。

    “说——,不过你知道我向来收费很贵的。”我对着他眨眨眼。

    “死蓝晓莲,我林家印记都送给你了,在天商任何一个钱庄都能提钱,任何一个酒楼都能记账,你还不满足。”他朗声笑道,夜鸟被惊醒,扑腾着翅膀飞走,落下了些许积雪。

    我一笑,便听他话语一转,无比严肃地说:“晓莲,倘若有朝一日,我死了。不要救我。让我转世投胎或者灰飞烟灭。一定要记得。”

    我不禁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心情有些湿,原来我与他都是如此向往平淡生活。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郑重地点头,也对他说:“如果有一日,我死了,也请你告诉身边的人我的愿望,不要救我,让我转世或者灰飞烟灭。师兄,也定要记得。”

    “好。”

    “那师兄,问你个问题,那灵力幻化的赤发红衣的女子是不是你的初恋。”我话锋一转,他差点就扑到在地,脸顿时涨红,结结巴巴地说:“我随意而为,并不曾……”

    “是么?那你还这幅表情?师妹我虽不会读心术,但我以往除了驱邪,还顺带给鬼作思想工作,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啊。”我调侃道,果然,他马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大笑道:“说吧,要不然我说出去的话,这个赤发红衣的女子就会成某具体的人了。到时候……”

    “你别胡来。”他一跃而来,捂住我的嘴,见我没挣扎,才放开手,有点落寞地叙述道:“十二年前,我十五岁,有了大祭司的第一次人间历练,主要考察是否心无杂念。首先去了春城,悄悄看了我的父母,之后便四处游历,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商羽国的都市商都,我在商都城西郊的一所茅屋内过夜,刚入夜便听得有响动,跳出门去,漫天大雪,一赤发红衣的女子倒在地上,受了很重的伤,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我扶了她进屋,翌日,醒来,她已不知去向。我一阵失落,那次是我生命中最严重的一次灼烧,我差点就魂飞魄散。”

    “那就是初恋喽,时隔十二年还能记得。”我调侃道,隐约听见远处有人在对话,虽有些飘渺,但却是有人在的。

    “都说不是了,只是今夜的大雪、树林让我陡然间想起的。”他急急地解释。我从未见过净尘如此,甚是想捉弄他一番,便说:“那身形倒跟红蕖一般,只是红蕖是黑发。”

    “死蓝晓莲。”他急了,恨不得把我拍飞的样子。

    远处的人声消失,但有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警觉起来,招出青霜剑,菜头也已招出长剑。

    “师兄,我可否叫你一声净尘?”我低声问道。

    “当然。”他一愣回答,二人蹑手蹑脚继续前行。

    “好,净尘,我有一疑问:夏月凌的配方既然是皇家秘方,你从何得知?林家是否知道?”我从方才内心安定下来便想到这事有蹊跷。

    “你怀疑我?”他面上不悦,声音里隐含着风暴。

    “没有。我只怕这又是暗处的那只手故意露给咱们的破绽。”

    “林家自然不知。我也是这些时日在查探中偶然得知,当日十八皇子出生时,同时还有一个锦盒在玉玺旁边。玄真皇帝遍寻高人也无法打开,后来十八皇子打开,玄真皇帝便赐给了十八皇子。前些日子,我与铁雄一同打探消息,无意中在王府发现了密道,也寻到了这传说中的盒子。据铁雄说,那秘方来自冥界。”

    “来自冥界,这事便不奇特了。”我看了看远处隐约晃动的点点火光,看了看菜头道:“出得这树林,我便只当你是皇甫菜头了。”我不等他回答,便提着青霜剑快速奔跑。出得树林,便见火光闪动,一行人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齐唰唰跪在地上:“恭请郁小姐回王府。”正是木森带领的十八骑与王府暗影侍卫,后面跟着红蕖与铁雄。

    一见到我,红蕖便飞跑着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小姐,你再不回去,王府就要被王爷拆了。”

    “啊?”我一惊,还来不及问,跪在雪地里的众人又异口同声地喊道:“恭请郁小姐回王府。”

    “深夜还劳烦各位,回府吧。”我摆一摆手,大步往前走。心下却有些纳闷:夏月凌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今日如何有这般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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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部夏月篇 第四十三章 阴差阳错的相逢 字数:5140

    夜的十八王府灯火通明,却又安静无声。一干侍卫)e动不动,丫鬟婆子们也低头站在雪里。见到我回来,都泪如雨下,齐声道:“求郁小姐向王爷求情,请王爷饶恕奴才们。”

    “郁姑奶奶,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王府就要尸横遍野了。”王福达也顾不得身份,激动地拉起我往夏月凌的住处跑。一路上还喋喋不休地告诉我,夏月凌见完林景松就四处我,在府里遍寻不着,以为我被掳走,派了王府精锐去找我,也命令木森将王府两名门卫斩了,其余一干人等从黄昏时分就跪在雪地里了。

    我心里暗想:夏月凌何时做事已这样招摇?莫不是以前压抑太久?今日这等心性露出来。这可不妙,昔年隋炀帝杨广便是在做皇子时乖得不得了,到头来一当皇帝,便是骄奢滛逸。夏月凌莫不是就是这般?

    正想着,已来到他寝殿门外门口,王福达已慌忙退到院外。

    院内没有一个人。我站在门口犹疑了,里面便是夏月凌,虽说对他算计我已释怀,但到底心里有些残存的疙瘩,一时不知如何面对。

    “天寒地冻,站在门口作甚?”门里传出夏月凌威严的声音。我也不好转身走,便推门进去。

    夏月凌紧抿双唇,端坐在床边,直直地盯着我,眼里似有担忧,面上隐有怒气。我懒得与他对视,便走到桌边,隔着一段距离躬身道:“民女让王爷担心,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

    ”

    “你?”他被我噎得吐出一个字,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你未曾通报,私出王府,确实罪该万死。还不滚过来伺候本王?”

    我没说话,想着雪地里的一干人,都命系我手,便乖乖走到床边,查看一下结魂灯,火焰甚旺,灯瓶里还有一半血。然后便做了请的手势,“请王爷就寝。”

    “你不会铺好床吗?”他显然故意刁难。换作以前,我已咬牙切齿与他唇枪舌战,但此刻,我只觉一切如浮云,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整个人只如同机器人般听他指令,铺好了床,再次请他休息。

    他没有动。而是咬牙切齿地问:“你就那么讨厌本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民女不敢。”我退到合适地位置。低眉垂首站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作甚。明明是放下了。却又这般举动。

    “你有什么不敢?”他快速上前。箍着我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满以为会看到暴怒地脸。愤恨地双眸。映入眼帘地却是略带笑意地脸。眸光似水又如刀。我不觉讶然。只呆呆地看着他。

    “是不是觉得本王太好看?”他笑意更浓。声音柔和。带着某种蛊惑。我赶忙偏头。摆脱他地手。没好气地说:“无聊。你没事。我回去休息了。”

    “不准。”他声音再度暴怒。我只觉一阵疾风。便落入他怀抱。

    我也懒得挣扎。相处地这些日子。也算熟悉他。他想做地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便索性闭着眼睛。任由他抱上床。

    他拉掉我的发钗,动手解了我的斗篷,解开我的外袍,这才将我放到床上。

    我心里顿时慌乱。昔年跟夏康峻虽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除了亲吻却也再没其他;后遇见苏轩奕,也曾同床共枕,但也仅止于拥抱亲吻。今日,夏月凌这厮到底要做啥?

    当然,我也算新时代女性,这种事本也不至于寻死觅活,惊慌失措。但却直觉若有了今日这茬,之后便不可掌控,事情可能更复杂。

    想到此,陡然睁开眼,看到夏月凌用右手支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我面上。

    “你…你到底要做啥?”我语无伦次,问出这句“此地无银”的话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晓莲想我做点啥呢?”他一脸戏谑,脸慢慢伏下来。

    我慌忙别开头,大声喊道:“我要吃饭。”

    “果然是我的晓莲,可真有意思。”夏月凌不可遏止地大笑着坐起身,朗声吩咐:“弄些膳食送来。”许久没听见门外应答声,他脸一黑,就要发作。

    “你发啥火?天寒地冻的。你让人都跪雪地里去了。”我没好气地说,心里却愧疚万分,本来一进来就该谈解放侍卫丫鬟们的事,但一看到他,心里就有气,那茬事就忘了。

    “我倒忘了。”他恍然大悟,起身要出去,我一把拉住他,斥责道:“你不要命了?现在的你不能离开结魂灯。”

    他怔怔地看我,说道:“你还是在乎我的。”神情竟有哀伤。

    我暗想道:在乎你,你还哀伤?看这模样,这厮不知又在搞什么鬼。哼,夏月凌,你这个坏蛋总想着算计我,我却是见不得你有半点危险。罢了,遇见这厮我便是输了。

    想着,无名火便腾腾地上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道:“好歹老娘闯了冥府弄了这灯来,你不好好用,我劈了你。”

    边说边裹着被子到门口大声喊王福达。不一会儿,王福达如同离弦的箭般从院门窜进来,帽子上满是积雪,激动万分地问:“郁小姐,王爷可是饶了众人?”

    “王爷说下不为例,各归其位。”我吩咐道。

    “王福达,还不送些膳食过来。”夏月凌吼道。

    “是,王爷。老奴这就去办。”王福达飞快地窜出去。

    我看着远去的王福达,想着过来的目的也已达成,不应在此纠缠,便想走,却只穿着内衣,裹着被子回去实在不妥。但不回去,在这里似乎更不妥。正在门边犹疑之际,听得夏月凌笑道:“不想你的结魂灯白费,就别动歪心思。”

    “你?”我皱皱眉,白他一眼,却说不出话来,他就是这样吃得我死死的,明明是他的命,倒还可以反过来威胁我了。

    罢了,等他过了第六天,他彻底好了,我便走了,不与他计较。想着,便慢腾腾地挪到床边。

    刚一到床边,他一把揽住我,再次将我轻放到床上,“不许闭眼,不许不看我。”他声音轻柔,如同蝴蝶翅膀细密拍打在心上。

    我有些惊异,这语气一点都不像夏月凌,倒像是苏轩奕了。我用力地盯着他,他的眼神很柔和,浅浅的眸光,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狡黠与深沉。

    你可知,今日得知你不见了。我有多恐惧。天商危t怕一个闪失,便终生遗憾,再不可逆转。晓莲,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地走出我的视线。”他轻撩我散落的发丝,语调温柔。

    他的温柔承诺,让我无法思考,只觉得空落的心寸寸填满,用力点头的瞬间,他的唇已落下,像夏日的冰激凌,冰凉柔软,带着魅惑人心的舒展。我无力抗拒,只得闭上眼。

    “晓莲,做本王王妃如何?”他轻轻说一句,让我陡然惊醒。

    我是没有明天的人,何况他还有自己的王妃,自己也是不愿与人分享一个丈夫的。即使他能为我遣散侍妾,我又如何忍心让那些毫无依靠的女子沦落在外?

    新渐渐凉,用力推开他,笑道:“王爷原来是凉薄之人,如此快便忘记了自己的王妃。何况王爷该知道我接下来的命运。”我翻身下床,去捡拾衣物。

    “你接下来的命运?”他疑惑问道。我转头凶狠瞪着他。这人地阴险,算计了我,还装作不知情,他在我心中迅速矮下去。我冷冷一笑:“王爷如此聪慧,怎不知我接下来的命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用力地抓住我的手,我狠狠地甩开他,自顾自地穿衣。

    “你倒说啊。”他万分着急,眉头拧成一团。

    莫非他真不知?我看着他,就要软下来,另一个自己却跳出来告诫:夏月凌是个演戏高手,举手投足皆可成算计人的手段。不要上当。

    “你说啊,晓莲,到底怎了?”他顾不得我站在结魂灯外,扑将过来。我大惊,赶忙迎上去,撞入他怀里。

    “你到底有没有在乎我的心血?”我狠狠地说。

    “那你说到底怎了?我醒来便觉察到你的哀伤,甚至绝望。以前的蓝晓莲天天想赚钱,嘻嘻哈哈笑,偶尔犯犯花痴,充满正义感,也会哭泣,却从未有浓重的绝望。你到底怎么了?”他紧紧搂我在怀里。

    他的这句话却让我浑身一颤,这些事情断然不是夏月凌可知的。我心里顿时激动,难道是他回来了?

    一定是了。他便是这样的男子:虽喜欢作弄我,但不会算计我;他深知我秉性;他脾气也是这般臭;重要的是他真的很爱我。

    泪轻易就湿了眼,方才的凉薄陡然殆尽,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低低问道:“你回来了?”

    他陡然一愣,眼里溢满惊喜:“你认出我了?”

    我点点头,“认出来了。你为什么醒了都不告诉我。你可知,我多想你。这陌生地,人人似乎都不可信,一个人撑着,好难过。”

    “对不起,晓莲。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爱我。”他喃喃地说。我心里一阵刺痛,当他在别人身躯里醒来,看到昔年的爱人对这人如此之好,内心是如何地疼痛啊。

    我抬起头,对他扯出笑容:“因为你,才会对那家伙好的。”此语一出,他眼眸里放出明亮的光,他激动地问:“真的?”

    我点点头,心里的乌青再无痕迹。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个算计我的夏月凌。

    “晓莲。”他柔声唤我,放我在床上。烛火摇曳,周遭空气里有醉人的甜蜜。相顾无言。他的吻再度落下,温柔地刷过我的眉毛、脸颊、停留在嘴唇上,温柔地吮吸,舌头灵巧地探入,与我的舌头交缠。我身体不自觉地灼热,仿若有洪流要冲破堤坝,却又少了那么一分力道。

    陡然,他放开我,有点恋恋不舍地看我,伏在我耳边说道:“真想马上就要了你。”

    第一次听这种的话,脸顿时滚烫无比,自己便不自觉地往被子埋。他捉住我往下埋的身子,翻身压着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实在是裸的挑逗,我觉得快把持不住,怕自己下一秒就脱口而出:“想要我就要我,拖泥带水的算个啥?”

    “你,你别这样。”我试图推开他,却横竖不想使力,只得用指甲狠狠掐在掌心,痛得眼泪直冒,才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便大声吼道:“王福达这老家伙,怎么还没送饭来,肚子饿死了。”

    “晓莲,不必担心,我不会要了你的。毕竟这不是我的身体。等我找回我的身体。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他一脸戏谑。

    却听得王福达那老家伙在屋外问道:“王爷,饭菜送来了。”

    这老家伙审时度势的能力倒真是好得很,定然是来多时,却判断出主子屋内不便打扰。我坐在床边横扫过他。老家伙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飞快地摆放好,便问道:“若没别的事,奴才告退了。”

    “出去吧。”我咬牙切齿地说。闻言,他也顾不得礼数,飞快地跑出去,关上门。

    我们相视一笑,胡乱吃了些。我又划开手腕,往结魂灯里注满血,止住伤口,这才与他并排躺上床上,他搂着我,“晓莲,我要走了。你一定要等我拿回我的身体。”

    我发不出声音,只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心却寸寸疼痛:我去盗取结魂灯,知道会遭受“神罚”,虽也曾不舍夏月凌,心痛无比,但他终究没给过我承诺和可以憧憬的未来,便不会这般不甘心。今日,夏康峻竟回来了,让我等他。可我如何去等他?暗处的敌人那么强大。

    “晓莲,你刚才说你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睡意朦胧的他突然问,我吓了一跳,搪塞道:“还能什么?不就是找到为天商解咒的方法么?”

    “谢谢你。”他话语慵懒,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心里陡然柔软,这家伙还真是可爱,这天商关他什么事,想着便兀自笑了。

    “晓莲,记得等着我。”他说话,仿若梦呓,仿若遗言。我没说话,紧握住他的手。

    就这样听着他的呼吸,自己也渐渐没入温暖河流。朦胧中,有人亲吻我的发,我挪了挪身子,他又凑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在我鬓边盛开,“我走了,等我。”那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

    “等我”这两字成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符咒盘横在脑海里,让我心里一痛,却睁不开眼,只感觉到温热的泪滑下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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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部夏月篇 第四十四章 针锋相对的坦诚 字数:5156

    惚沉睡里,梦回高中时代的古镇,遇见夏康峻的那晚t+的银盘,风里有植物清香,常青藤交缠的墙边,夏康峻一身黑衣慵懒斜靠着银色奔驰,轻呼:“小蓝。”我没有走过去,而是吓得怀里的书哗啦啦落了一地。

    “小蓝”二字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化作心里巨大的惊恐。夏康峻从来都叫我“小蓝”,他从未叫过我“晓莲”。这样明显的区别,我为何那般大意?

    他到底是谁?我自问,心却逐渐清明。联系前后,便笃定是他。只有他,才会在醒来时,对我情不自禁的那句“狗日的”见惯不惊;只有他才会让我看见他的泪;只有他才会对商羽国死士了若指掌,让苏慕权衡再三,继而退却;只有他才会对我浮现喜怒哀乐;只有他才会叫“晓莲”叫得那样婉转……

    怪不得他说要为我遣散后宫;怪不得在见到我时,他那样惊喜;怪不得我表现出在乎夏月凌时,他面上浮起哀伤;怪不得他知我秉性……

    原来当日,他与魔祖赤炎同归于尽时,用唇语对我说“等我”,竟不是善意谎言,而是真正承诺。苏轩奕没从这世上消失,他还活着。这样的认知,让我的泪汹涌。

    “小姐,小姐。”有女子轻呼。我用力扯开眼皮,见到一脸担忧的红。

    蓦然想到刚才的梦,一把拉住红,激动地叫道:“红,轩奕还活着。你家太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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