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清穿)第46部分阅读
清风(清穿) 作者:rouwenwu
说什么电视剧,后来演那电视剧几个演员都很是大红大紫了一阵,且因为讲就是清朝的事儿,胤祈还有些记忆。
记得那电视剧,不就叫做还珠格格么……
将那电视剧大致给弘昼讲了一遍,看着弘昼脸色变幻,胤祈忍不住便噗嗤笑了出来。
过了半晌,才听弘昼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道:“竟还有这等事情……”
胤祈看着他脸色都发黑了,连忙笑道:“这是假的么,这不是咱们大清朝事儿。”
弘昼哼了一声道:“可咱们现在这样,和咱们大清朝又有什么差别了?”
胤祈叹了口气,道:“我琢磨了一些儿时候了,总觉着,该是能回去的。这毕竟不是咱们待的地方。”
弘昼又瞧了瞧他一身衣裳,低声道:“你如今的日子……寻常的闲散宗室,只有个贝勒头衔儿,在这京城里……”
胤祈抬眼瞥了他一眼,笑道:“皇上如今不也是闲得在家里,天天给自己办丧事?”
弘昼一怔,面色又是一黑,咬牙道:“一定要快点回去!”
胤祈才想再笑他两句,外头却通报说是宫里来人了。弘昼叫进,外头走进来一个人,竟也是个熟人。正是弘历身边太监吴书来。
吴书来进门便哈腰笑道:“王爷,皇上宣您进宫见驾呢。您瞧着是不是赶紧着收拾了?听闻您才伤着了?不过这也是皇上有命……”
弘昼面上神色不变,胤祈却知道他心里有些不高兴。打从雍正过世之后,便没有人再这样对他吆三喝四过,这时候被弘历这样“宣召”,自然要有些不高兴。
不过既是弘昼,自然是能屈能伸,知道分寸。当下一张脸上又是带上了笑,点头道:“如此就烦劳公公等候了。”
吴书来笑着点头,又看旁边的胤祈,略犹豫片刻,道:“这位……可是诚贝勒?”
胤祈抬眼,点头道:“是我。”
吴书来道:“既是诚贝勒果真与王爷在一处,那奴婢这里还有道口谕。皇上也宣您来着。”
瞧他的神色,似是也从没料到弘历会宣召这么一个几乎从没见过的人过去见驾,胤祈心里暗自有了计较,怕是这个弘历,也不是qynn原著里的那个了。
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我便跟着王爷的车驾一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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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宫里,果然弘历也来了。三个人围坐在桌边,各自盘算着各自的事儿。
弘昼自然是想要尽快回去,弘历却有些舍不得这几日的权柄。胤祈瞧了一个多月的热闹,情知日后还有更多的闹剧可看,一面惦记着那边儿自己身子里,是不是住着这个世界的胤祈,而那边儿的世界不知道被折腾成了什么样,一面又有些舍不得这难得的热闹。
争论了一番,眼见弘昼和弘历险些要打起来了,胤祈一拍桌子,道:“争也没用!这会儿谁能回去?回一个给爷瞧瞧?”
登时俩人都蔫儿了。
胤祈又叹道:“这边儿的世界无稽得很,知道你们其实都不乐意在这乱七八糟的地方待着,有什么私心,也都能理解你们,只是现在的事儿是,咱们都回不去。”
那么如何才能回去呢?
接下来的几天,弘历找了好些个萨满法师,和尚道士,好一通折腾,整个紫禁城里都乌烟瘴气,可什么用也没有。
每天合眼睡觉的时候,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二天睁眼,仍旧在昨儿晚上睡的那张床上。
一时间弘昼嘴角长起了大包,弘历也有些蔫蔫儿——虽说做皇帝滋的味儿很不错,但是不是谁都能挺得住被几个脑残见天儿地折腾。
今天还珠格格撞伤了纯贵妃,nc们baba说得弘历头晕脑胀,不承认其实是纯贵妃错了,就是弘历不善良不仁慈不伟大不宽容不是个明君;明天她又打碎了忻嫔宫里御赐花岗石屏风,nc们baba说得弘历欲呕欲吐,不支持他们观点说是忻嫔是个坏女人应该贬斥,就是弘历被人蒙蔽被人欺骗被人要挟被人蛊惑。
……
如此往复,每天每天,都是这样。
娘,这日子是人过的吗?
弘历多喝了几杯之后,攥着胤祈的手,眼圈儿都红了。
他还不敢大声说话,免得被人听见了传出皇上失心疯了谣言,只低声道:“二十三叔,你说这是做皇帝的么?这是遭罪来了!”
旁边弘昼一把将胤祈手拽了回来,冷笑道:“你也知道你这是做皇帝?恶心他们,留着做什么?杀了不就得了?”
弘历一怔,讷讷道:“可日后咱们回去了,这儿本主儿回来了,我杀了他儿子女儿,不好交代啊……”
胤祈失笑道:“那时候你在哪里呢?”
弘历顿时豁然开朗。
不过没等他发泄出气,第二天上,就传来消息说,大将军努达海率军班师还朝,护送着端亲王的遗孤回来了。胤祈顿时很是好奇,这位“端亲王”,他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
他的女儿会像瑾萱或是端慧那样么?
他的儿子会像弘意那样么?
只是见了之后,胤祈又赫然回想起上辈子的表姐曾经很喜欢看一个电视剧。
名字好像叫做……新月格格……
而面前这端亲王遗孤,就叫……新月。
都是一个作者写文章,应该……风格差别不大吧?
胤祈努力回想qynn究竟是写什么,但是除了什么情啊爱啊,疯啊傻啊之类,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无果,只得看着那一身白衣裳,哭得梨花带泪,靠在旁边丫鬟身上,好似随时都能晕倒一般的女孩儿一边嚎啕,一边竟是口齿清楚地说明白了不愿意住在宫里,因为不愿意和她弟弟克善分开——她是必定要搁在太后身边儿了,她弟弟却要住东五所。
暗叹了一回这丫头应该投胎做太监——报丧的时候多好条件儿啊,又哭又说,跟唱戏似的,还什么都不耽误,真是好材料——胤祈又将眼光投向了女孩儿身边的男孩儿身上。
才七八岁模样的小小少年,瞧着却比他年纪稳重得多。两只黑沉沉的眼睛里看不出心里想着什么,一张隽秀的小脸上也没有分毫表情……
胤祈一怔,这怎么这么像……
戳了戳弘历,示意他撵走那丫头,留下那男孩儿。等人都走了,胤祈弯腰拉住那小少年手,凑近了细瞧一回,小心低声问道:“四哥……皇上……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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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弘历弘昼,还是胤祈,这仨人好歹都还是他们自己的身子,于是顿时对今年才八岁的雍正爷产生了同情之心,原本畏惧,也微妙地消失了。
来京的路上大病一场,纵使他自己想要做出刚强样子,奈何身子不允许。方才拜见他自己原先的小老婆时,又跪了一阵子,这时候连走路都勉强,胤禛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被人抱着走。而这个抱他人选……
被儿子抱着,成了什么样!还不如将就一下弟弟。
于是胤祈抱着胤禛,跟着弘历弘昼,四个人一道往奉先殿去。借口祭拜先祖,叫他们也知道端亲王这一脉还有血脉留下来,实则是找个地方密议一番。
只是才走到半路,前头却闹哄哄一片,弘昼弘历都尚未开口,胤禛已然沉下了脸,喝道:“这犹是在禁宫之中!吵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这句话倒是气势十足,可惜他的声音根本没有传到那群闹事人耳朵里,白白浪费感情。
胤禛气得指着那些人道:“这是哪里来的人?这竟是在宫里?”
弘历低声苦笑道:“皇……阿玛,这不是咱们大清朝。照二十三叔说法,这只是一个闲极无聊女人写一本话本罢了。阿玛不必为了这无稽事儿生气。”
只可惜虽这样说,他自己还很是不满,就没得奈何胤禛这样气愤了。
弘历登时想起了前几日被bab吵得头晕脑胀的时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要上前叫人将这起子nc都拿下问罪。
然他尚未开口,就听一个年幼却极富威严声音渐渐压过了吵嚷声响,道:“……分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秽乱宫廷,不知尊卑!无视君父,不仁不义!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也敢妄称是我爱新觉罗家的血脉?哼!不知哪里贱婢生养的下贱种子,真是令祖上都蒙羞!”
听着这熟悉的语调措辞,胤祈心中一动,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年,他面上虽无分毫波动,眼睛里却是神情激动。
胤祈心中暗叹,果然就是了。
既是四哥能在这里,阿玛出现了,又有什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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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去往奉先殿人变成了五个——自动忽略跟在后面当背景的吴书来等一众太监——年方十二康熙横眉怒目地指责着胤禛不听他教训,传位给了他并不了解,但是现在显然不看好弘历,又怒骂弘历不知祖宗教训规矩。
毕竟是积威多年,一时间几个人都不敢辩解,于是吴书来目瞪口呆地远远缀在后面,看着十二阿哥把皇上和亲王训斥得抬不起头来——这时候倒是他自动忽略了身份低微的诚贝勒和端亲王世子。
到了奉先殿,大门一关,只剩下祖孙三代五个人,胤祈才敢和康熙说了一遍这世界的本质——也就是个无稽的小说罢了,康熙自然将信将疑,低头看了看本该属于自己曾孙的小小的白爪子,叹了口气。
几个人在祖先牌位前头跪了一溜,康熙道:“如今自然是为子孙计,胤禛,咱们本来就是已的死人,也不留恋人间这许多,就此……诚心向祖宗祝祷,请祖宗庇佑,让他们回去。”
胤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纵使有些留恋人世,但是只要一想到克善那nc的姐姐,就顿时清心寡念,再也不起贪欲了。
于是开始祷告。
然而尚未把要念叨的话在心里过一遍,上头太祖画像前上方空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光球来,几人一惊,就听那光球之中传来声音,非男非女,也不便年纪,只听那人道:“实在是对不住,因我失误,让几位误入了nc的世界,辛苦这么些天。”
胤祈想到一个多月以来见识到的混乱,胤禛想到被nc时刻在身边情啊爱啊疯啊傻啊地折磨,康熙想到竟然前所未有地被人欺负了,弘历想到nc们baba,弘昼想到了初听闻端亲王一家死光时的惊骇莫名,几个人都是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光球却是知机,连忙道:“立即就会送几位回去,并且每个人都有所补偿。”
弘历弘昼和胤祈三人,本来就是自己的身体,两边儿都是活着,还好办。但是康熙和胤禛就比较为难了。总不能把这俩人掐死了事。
于是光球道:“纵使是话本故事,两位爷难不成就不觉得丢脸?毕竟是皇家的事情,哪能这样没规没距?两位爷可想留下教谕一番?”
顿时胤禛就动摇了,教导处主任职业病发作。
光球又对康熙道:“圣祖爷,您也瞧见了这里的弘历是个什么德行。这大清江山,再给他三十年功夫,必定败得干净。圣祖爷,您就不想留下重整山河?”
于是康熙被搞定。
但是问题又出现了,这个世界的弘历,他是个nc,怎么办呢?
光球道:“这好办。”
声音刚落,康熙便发觉手上多了一个银晃晃的头饰模样圈。
光球道:“这个银箍儿和孙猴子头上金箍是一套,如今就给了圣祖爷。您给弘历带上,但凡他不听话,只要您或是四爷念咒,他就服帖了。”
康熙因问道:“要念什么咒?”
胤禛在旁道:“无论是法华经或是金刚经,都未免太长了。念完的时候,弘历早就令人将皇父和朕处置了。”
光球道:“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这咒语只有两句,哪一句都一样管用,只要您二位爷心中默念,便能令弘历头疼无比,且内心惶恐,必得俯首帖耳。”
当下也不啰嗦,就传那咒语道:“第一句是:叫你再抽!第二句是:代表晋江人民鄙视你!只要念了这两句,他必定不抽不nc,变回正常人。”
康熙很有些将信将疑,招手令弘历低头,将那银箍儿带上他头顶,银箍儿顿时消匿不见。
心下信了五分,默默骂了一句:“叫你再抽!”
果然见弘历疼得呲牙咧嘴。
问题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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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不过一日,就又要分开,胤祈也很是舍不得(这里的热闹)。但是光球催着他们走,胤祈也担心虫洞啊,黑洞啊什么东西,不敢说不走。
临别时弘历又特意下旨让克善跟着十二阿哥,免得胤禛独自面对nc的姐姐,一时怒气压抑不住,将之大卸八块。要知道,在做了十九年皇帝之后,四爷对于戒躁用忍这个曾经时刻搁在心里的词儿已经不大熟悉了。
又写了永璂的名字搁在正大光明匾后头,省得圣祖爷日后继位名不正言不顺,零零碎碎交待了好些事情,终于没什么可婆妈了的。
忍不住还想像小时候似的在四哥怀里哭一场,可惜这时候四哥在自己怀里哭还差不多,胤祈满心遗憾,叹了口气,被光球带走了。
底下康熙和胤禛都仰着脖子看着,直到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才垂下头。
接下来,就是他们的时代了。
番外四
殷真看了看自己已经呈现半透明状态的手,再看看底下悬挂着的,他自己的大幅遗像,哭得扑倒在地的妻子,眼眶通红的儿子,却是不知道,这辈子竟然能亲见自己死了之后的景象。上辈子,为什么就没有这种福利呢?
他还想看看……
“想看谁呢?”
耳边忽然有一个声音说。
殷真连忙回头,背后空无一人。他忘记了自己现在也是个灵魂,一时间竟是有些害怕起来,连忙问:“谁?”
那声音道:“你想回去么?你想回到大清朝,去见你想见的那些人吗?”
殷真冷笑:“如何不想?可是你能让我回去?”
那声音道:“如果你说你想回去,我自然有办法送你回去。”
殷真嗤道:“我连你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信你?”
那声音仍旧平平淡淡:“你所经历的大清朝,和你在史书中读到的完全不同。你的雍正朝有十九年,你传位给了你第五子瑞和帝,可是史书中的雍正朝,只有十三年,最终接替你登上皇位的,是你的第四子,年号乾隆。你心里最重要那个人……”
说到这里,殷真不相信也难了,将信将疑地问:“我经历的大清朝,和历史上记载确不一样,可是你却是怎么知道?”
那声音笑:“此中自然有些奥妙。你只说,愿不愿回去,去再瞧瞧你惦念的那些人,那些事情?”
殷真沉默片刻,最终说:“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就算是只为了看看大清朝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要回去。”
那声音又笑:“你下定了决心,可是要好好把握住难得的机会。”
殷真点了点头。
那声音又问:“你看了这么多现代的评价,戏说,演绎,史书,对于历史上你传位给了你的第四子,有什么看法?”
殷真哼了一声:“反正那不是朕做的!”
那声音便笑:“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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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时候,竟然真回来了。
床帏,床栏,被衾,衣裳。
熟悉的一切。
一切都是大清朝的模样。
他尚未起身,就听人喊道:“四阿哥,你可醒了!”
抬眼看了一周,果真是阿哥所的样子。且还是他住过的那个院子。
再抬手看,动了动,是自己的手,却是小小的,孩子的手。
难不成这是回到了自己小时候?
可身边的这些奴才,并不是熟悉的模样。
高无庸呢?苏培盛呢?旁人不记得,这两个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却是没有忘记。
然后他便看见了一张熟悉面容,五六岁模样,眼睛里带着关切,凑近了问道:“四阿哥,你头上还疼么?”
殷真蓦地瞪大了眼睛。
是他?
竟然是他?
那么我是谁?
殷真才想起身,却只觉后脑猛地一痛,“嘶”地一声倒抽了口凉气,又躺了回去。
耳边听见那脆脆的声音急着道:“都还傻愣着干什么呐?还不快过去扶着,瞧瞧四阿哥伤得怎么样了?叫请太医呢?竟是一个个都不机智!当真想让四阿哥有个什么好歹不成?”
另一个孩童的声音道:“二十三叔也别急,四哥约莫是疼得很了。咱们先自己瞧瞧,我刚看见他后脑上好大一个包。”
殷真心中电转,刚才看到,真是胤祈,那么现下说话的孩子,称呼他做二十三叔,该不会就是弘昼?
那我就是……
殷真连忙睁眼,看着眼前的男孩儿,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却一时间没有问出口的勇气。过了半晌,低声道:“二十三叔……?”
胤祈叹道:“四阿哥,疼得厉害么?来我瞧瞧,可是别撞了哪个妨碍的地方了。”
殷真只怔怔的,任由他拉着自己来回看。这个胤祈,他也不懂得医术,看了又有什么用?装装样子罢了。殷真看着他装模作样,忍不住笑了。
胤祈被他笑得心下奇怪,只是才想说话,外头传秉太医到了,胤祈便先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朝外头道:“叫进来。”
外头鱼贯而入几个太医正,殷真默默看着,胤祈年幼养在宫里的时候,的确是受宠得很呢。旁不说,就说这个平素日常给胤祈请平安的脉汪绎,十年之后便是太医院院判,医术之高便可见一斑——他如今却是胤祈的专用人。
汪绎道了声失礼,便把殷真抱了起来,来回看了一遍,道:“二十三爷,四阿哥没有大碍。只是瞧着神情,似是吓着了,臣给开服安心清火的药。”
胤祈点了点头,尚未答话,又听外头通报进来,便见一个四十来岁嬷嬷进门来,看了一圈,才朝胤祈道:“阿哥,方才就听说你这儿传太医,还当是你病了,可是把太后吓坏了!如今你还是快过去请个安,也叫太后瞧瞧你好好的,安了心吧。”
旁人犹可,殷真却是心里巨震。
瞧着胤祈如今的模样,不是已经有五六岁年纪了么?且他已经搬到了阿哥所,自己曾经住着的这个院子,难道不是太后过世之后的事情?
难道说,这次的历史,和上一次的经历,还要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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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殷真都盯着床帏,没有合眼。他又想了一遍作为爱新觉罗.胤禛的那一世,这时候还并没有将弘昼送进宫里,而上辈子在所谓的公元二十一世纪,看过史书里却说,他是将弘历送了进去——且这时候也并没有送。
那么也就是说,这辈子,他还有机会。
不论是皇位,还是……
现在优势就在于,他已经经历过了之后的几十年,不论发生什么,都有所准备。殷真相信,就是今晚拜见过前前世的他自己,如今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劣势也在于,如果有什么事情和历史上不同,那么他在丧失先机的同时,也很有可能会造成错误的判断。
就好像今天,他才得知,今年已经是康熙五十七年,然而太后却仍旧活着,并且身体很好,还能再活好几年的样子。
那时候那声音说送他回来,难道不是回到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吗?
或者说……
有谁和他一样,也不是这个世界原本该有的人?
比如,他二十三弟,那个前世被他怀疑了很多次,或许就是历史改变的原因的那个孩子,胤祈。
无论如何,都要见他,和他谈一谈。
第二日一早,已经不习惯大清朝阿哥们作息的殷真起得有些为难。见过了自己曾经的老婆和小老婆,然后便和弘昼一道往宫里去。
这几日近年关了,也用不着读书,不然殷真还真不敢说,过了这么几十年,四书五经,他还记得多少。
进了神武门,转到了西五所,进了胤祈的院子,一进门就见他正站在院子里瞧小苏拉耙地。弘昼便笑道:“天儿冷,二十三叔怎么不在屋里?”
胤祈朝着他们俩笑了笑,道:“今儿扫屋子呢,里头荡得都是灰。”
然后又笑道:“四阿哥今儿是怎么了?两只眼睛瞅得我心里发毛。”
殷真强咽了口口水,道:“想和你私底下说句话,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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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祈的话,应当也有不尽之处,只是殷真自己尚且隐瞒了前世在现代四十多年的事情,也不强求胤祈对他和盘托出。
两个人都是再世重生的妖怪,这时候真是谁也用不着觉得对方真是老狐狸。
说完了话,两人各自吁出一口气,相视一笑,也有些真心。胤祈叹道:“当真也没想到,死了也不是个头。我还好些,你却竟是成了这样子……”
殷真抬手拍了拍他的头,道:“也不怕什么。平白年轻了好些,不好么?”
等胤祈抬头,殷真看进了他眼睛里,两个人竟是都一惊。
又过了半晌,殷真才道:“得了,咱们也背着人说了好久话了,再不过去,怕是弘昼要起疑心。”
一句话出口,两个人各自一怔之后,面色更有些难看了。
垂着头好半天,胤祈才又抬头,勉强笑道:“说不错。弘昼似是……本就不大……不大喜欢弘历。如今四哥,也要……兄弟和睦才好。”
殷真又拍了拍他的脑袋,手搁在了肩膀上,一用力却把人拉进了怀里,在那小小的耳朵边低声道:“今儿咱们索性挑明了——就算是为了弘历上辈子的不甘心,这辈子,你当是我还能让着弘昼了?”
胤祈一怔,过了半晌,身子一软,从心底叹了口气,靠在了殷真同样细细瘦瘦的孩童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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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第三世,又会是何去何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