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乌雅格格 全文+番外 花间意第15部分阅
清穿之乌雅格格 全文+番外 花间意 作者:rouwenwu
的一个过程。
弘昀在上书房,虽不算拔尖,可因着胤禛管理户部,在朝中有一定分量,又是太子一派,虽是庶子,母家不显,可也是贝勒府唯二的两个子嗣之一,又是长子,也无人明着欺负与他,但暗下里绊子肯定不少。但他见人笑嘻嘻的,颇为娇憨讨喜,在上书房也算是混得游刃有余。正因此,清岚也没有小看了这些小鬼的心思。还有李氏临终前,说了那么多隐秘,毫不避讳弘昀,他的天花,是那拉氏造成的,经历了那段痛苦的日子,弘昀不可能再像他的年龄一般单纯。
平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正是在父母膝下撒娇的时候,可皇家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眼。
清岚看着弘昀些微别扭又委屈的样子,不由无奈一叹。
“所以你也应该学会判断,别人嘴里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又不是没经历过,事情的表象,完全可以掩盖住真实,若你没有能力分辨,那么我趁早也别对你抱有任何期望,反正我这里也不是养不了一个闲人!”
清岚从没有说过这样的重话,弘昀慌了,一把抱住清岚:“额娘,是弘昀错了,弘昀不该怀疑额娘!”
“这次是有两个人这么说,下次若是又有人在你耳边搬弄唇舌,三人成虎,你能保证不会疑心吗?”
弘昀大力点头。
清岚不置可否。
“在你额娘怀弘时的时候,你就已经抱到我这里了。当时你阿玛曾说过,你以后就交给我抚养,弘时会抱给福晋抚养,这些,你可以去问问你阿玛我有没有骗你。所以,当时我不会图谋弘时,也没有害你额娘的理由。这个,其她人不知道,所以才会编排出来。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那拉氏知道,但她绝对不会说出去。
弘昀瞪大了眼睛认真地听着,闻言点点头。
“至于后来你阿玛决定把弘时抱到我这里,那也是你额娘出事之后一个月的事情,我又怎么能未卜先知,先行去害你额娘?难不成,我还为了福晋去害你额娘吗?”
弘昀扯扯嘴角,想笑又没笑。
清岚不会告诉弘昀是那拉氏害死的李氏,一则她没有证据,二则调唆庶子对嫡母的憎恨,对弘昀来说不是好事,也是大家族的忌讳。这件事,也只能由胤禛决定并亲口告诉弘昀。
清岚又道:“你即便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额娘对你的一片心,也要相信你阿玛的决定。他们怎么可能把你和弘时交给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弘昀黑白分明的眼里慢慢的蓄满了泪水。“额娘!”捂住嘴,不让自己大哭出声,他想起了李氏。
“你额娘临终前的托付,我必会好好待你和弘时。可若是你们心存芥蒂,我又有什么意思?”清岚喟叹道。
“额娘!”弘昀扑到清岚怀里,呜呜哭起来。
“以后的闲言碎语不可能消失,不管是这件事,还是其他的事情,你也要分析一下你该相信谁,若是一味轻信,只会让关心你的人伤心失望,才是真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弘昀在清岚怀里用力点头。
福晋的正房。
那拉氏望着地下跪着的两个瑟瑟发抖的丫头,心里不由一阵气堵。
胤禛刚刚警告过她,接生嬷嬷落在他的手里,便有这两个丫头闹出事来,若是闹大了,万一胤禛将这事的真相抖出来,她岂不是在府里再也无脸面立足?耿氏若想整清岚,也别挑这件事!
那拉氏全然忘了,当初她也想这样做过。
咬牙:“将这两个贱婢狠狠掌嘴一百,当着全府的下人,以儆效尤,再发配到杂役那里!耿氏,罚俸一年,禁足半年!”
无视两个丫头哭天抹泪地叫喊,那拉氏揉了揉生疼的脑袋,挥挥手,示意把她们拖下去。
耿氏接到福晋处来的人宣布的惩罚,差点哭出来:“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做……奴婢是冤枉的……”
可是人证供认不讳,没有人在意她的呼叫。
胤禛听说了那拉氏的处罚,暗自点了下头,这下府里不敢再有人乱嚼舌根了。那拉氏管家还是有一套的。
这日晚膳后,弘时被奶嬷嬷哄着睡了,清岚带着弘昀散步消食。
那拉氏迎面过来,脚步匆匆,似是刚刚去办了什么事。
“福晋!”清岚福道。
“妹妹!”那拉氏停下,点了点头,笑容可掬。
“嫡额娘!”弘昀不情不愿地行了礼。
那拉氏慈爱地摸上弘昀的脑袋,笑道:“听爷说二阿哥现在长进了不少……”话语嘎然而止。
弘昀偏过脑袋,错过那拉氏的手。
那拉氏手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面不改色地笑道:“姐姐还有事,先行一步。”
“送福晋!”
望着那拉氏渐渐行远,宝絮疑惑道:“福晋刚刚过来的方向,好像通向芳辰苑。”
芳辰苑是宋氏的院子。
清岚笑了笑:“这么多年,确实再大的错误也该出来了。”便不再提她。
弘昀笑嘻嘻地挽住清岚的胳膊,清岚瞪了他一眼:“刚刚你对福晋是怎么了,这么不恭敬?”
弘昀别扭了一下,带了几分撒娇的口气:“额娘——”
回揽玉轩的路上,清岚默默无话。
弘昀自觉做错了什么,嘟了嘟嘴,悻悻地跟在后面。
进了屋。
“额娘——”拉长了声音,小身子蹭过去,带了一丝讨好。
“二阿哥现在长进了!”清岚似笑非笑。
弘昀低了头,绞着手:“弘昀不是故意对嫡额娘不敬。”
以前李氏就常常在他耳边念叨那拉氏如何如何,让年幼的他一直对那拉氏没有好感。而且她也害得自己大病了一场,弘昀小小的心里很记仇,一直耿耿于怀。
“那就是有意的?”
“呃……”弘昀呆愣了一下。
清岚笑了笑:“我记得二阿哥很喜欢吃那个酸枣,宝絮,给二阿哥拿一些过来。”
“别,宝絮姑姑,别去!额娘,弘昀错了!”弘昀哀嚎,扑到清岚身上,身子扭的像麻花一般。
弘昀犯了错,清岚不会打不会骂,可是会让他吃他最讨厌的酸酸的东西。那个酸枣,能酸死个人,弘昀每次都吃得一脸痛苦,发誓再也不接触这样的东西。
“老规矩,五颗!”清岚笑眯眯道。
“四颗!”弘昀讨价还价。
“那就六颗。”
“额娘……”控诉。
“七颗!”
“吃就吃吧。”弘昀垂头丧气,痛苦地捂着脑袋,看着宝絮手里拿着的精致的碟子,上面是他深恶痛绝地酸枣。
捏起一个,闭了眼,迅速往嘴里送。
“嘶。”好酸!弘昀委屈兮兮,一张小脸霎时变成了一个有褶的包子。
“一,对嫡母不敬;二、做事不考虑后果,轻易得罪人;三,不能自制,任由自己的负面情绪滋长;四,不能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形于色,”清岚一一数着,又笑眯眯道:“如果二阿哥吃着酸枣也能露出像你吃桂花糕一般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才算修炼到圆满了。”
弘昀眼泪汪汪:“额娘!”
“来,笑一个!”
弘昀含着枣,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有关系!”清岚大度道:“额娘盼着弘昀以后多犯些错误,才有机会练习。”
胤禛收回将要迈进屋的脚步,在门外默默地看着,不由摸了下鼻子。还是别骂他了,这孩子,也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开组会,肯定码不完了,请假一天,周二再见
清穿之乌雅格格最新章节, 偶 遇
康熙四十五年的春节,清岚也有资格进宫请安,参加家宴。
德妃对清岚愈发满意。最早不过是可有可无地放在老四府中,并没有指望她能有多大的造化,清岚对她也不甚殷勤,谁知竟能到了如今的程度,也让德妃觉得,四贝勒府的未来,很有可能落在她们乌雅家手里;胤禛对她这个额娘,心里还是尊重的。更兼之前些年救过十四,可见还是有些顾念的,因而对胤禛也带了几分和颜悦色。
胤禛对德妃的想法心知肚明,也知道清岚并不是那种与德妃联合算计筹谋之人。这么多年来,别说清岚从没有主动和德妃联系过,连清岚的阿玛也从没有和德妃的娘家来往过。便也没有点破,话虽仍不多,和德妃也颇为母慈子孝了一番。
十四自从那年在塞外被胤禛救过一回,虽没有达到兄友弟恭的程度,除了政事,私下里却也不再事事与胤禛捣乱作对。
宫中的家宴之后,回到府中,次日亦有一场小小的家宴。
酒过三巡,说了几回玩笑,倒也气氛融融。
那拉氏便趁机笑道:“妾身还要回爷一件事。前些日子,芳辰苑的宋妹妹身子有些不适,妾身招太医看过,已经大好了。”
胤禛面色有些淡淡,并不开口。
那拉氏又笑道:“宋妹妹已经幽禁了四年,妾身以为对她的惩罚已经够了。何况她是第一个陪爷的人,曾为爷诞下过一个小格格,还求爷看在小格格的份上,宽恕她吧!”
那拉氏瞧了瞧胤禛的脸色,转身笑道:“当时还是因为乌雅妹妹和武妹妹的事情,不知道两位妹妹如今可还原谅了宋妹妹?”
清岚笑道:“全听爷和福晋的安排。”
武氏面有不忿,却又故作大度:“宋姐姐也不容易。”
胤禛放下筷子,可有可无道:“既然这样,就解禁吧!”
宋氏的院子。
小院里简陋单调,以前茂盛的草木如今随意地种在那里,稀疏干枯,仿佛将死,显然很久都没有专门的人在照料。
那拉氏进了屋,屏退下人,又将宋嬷嬷和入夏留在门外,可见是有一番私话要聊。
“如今,只有福晋肯来看奴婢了。”宋氏无限寥落,显得有些心灰意冷。
“爷已将你解禁,你可有什么打算?”那拉氏单刀直入。
“解禁与否又有什么区别?爷也不会来奴婢这里。”
那拉氏瞟了一眼正屋的佛像,“你念佛念了四年,不会真的要念到出家吧?”面带一丝嗤笑:“你就甘心以后就这样?”
宋氏默默无语。
那拉氏视线微垂,掩住心下的不屑。宋氏二十九年跟了胤禛,熬到如今还是一个格格,比起另一个格格出身的,真是天壤之别,心机是有,可也没有什么大的气魄,若不是她实在无人可用了,又怎会想到宋氏?
那拉氏也懒得废话,从袖中取出一包药放在桌上:“这药能促使女子怀孕,若是服下几天之内行房,必能增加怀孕的可能。”
宋氏抬起头,目光微闪。
“本福晋也和你直说了,若是你的孩子能跟了本福晋,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如何选择,你自己好好想想。”那拉氏意味深长地看了意动的宋氏一眼,起身离开。
她相信宋氏会接受的。
宋氏以前院子里的下人,早已换了一遍,其他院里早年埋下的探子,经过了这四年,又有几个人是终于她的。现在的宋氏,像一只没了爪子的狸猫,除了依靠她,还能依靠谁?何况她又许了她的孩子一个前程,换作谁,都会同意的。
那拉氏走后,宋氏望着桌上的那包药,看了良久。
年下里,各府之间来往频繁,女眷之间聚会颇多,那拉氏总是有意无意地阻止清岚参加这样的聚会。清岚也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不曾在意这些。
上元节,那拉氏领着阖府众人去潭拓寺上香,胤禛因约好和止安律师探讨佛法,下了朝亦一同过去。
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寺里,众女眷纷纷从马车里出来。胤禛径直去了止安律师的禅房。
清岚拉着弘昀,抬头看见寺门上挂着“敕建岫云禅寺”的字样,是康熙三十六年亲笔题写的寺额,但人们一般还是习惯地称为“潭拓寺”。
众人整理衣饰,肃然敛容,在一僧人的引领下,依次进入各个殿,恭敬地跪拜。
面色庄严肃穆,唇边默默有语,双手合十,虔诚的神色衬得众人也似乎神圣起来,仿佛心底如这佛像一般悲悯慈怀。
拜过之后,大家用过寺里的斋菜,又被领到客房,稍事歇息。
下午,那拉氏碰到几个其他府的福晋,热情地攀谈起来。弘昀早已不耐,拉了拉清岚的衣襟。清岚莞尔一笑,同那拉氏禀报一声,便带了弘昀去后山游玩。那拉氏也让众人自在随意。
这里是皇家寺院,因而不像其他寺庙那样游人如织,往来之人均是衣饰华贵,并后跟着一些仆妇,都有极好的举止教养,整个寺院大气静谧,不闻一丝嘈杂喧哗之声。
沿着石子路通向后山,游人渐渐稀少。冬季冷清,山里愈发阴寒。清岚不觉什么,却从跟着的下人手里拿过一件大毛外套,再给弘昀披上一层。
“谢谢额娘!”弘昀小脸冻得红扑扑的,身子滚圆穿得如一个圆球,仍是不掩喜意:“额娘,咱们快些走吧!”好容易上书房在上元节放假,他也难得出来一趟。
山野之地,树叶落尽,只余松柏苍翠。
清岚深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直入肺腑,清冽异常,说不出的透心。
弘昀放开了拘束,眉梢透着一抹飞扬,像刚出巢的幼鹰,急不可耐地飞向天空。
“额娘,快看,这里也有一片梅园!”弘昀在山路尽头挥手。
峰回路转,一大片梅树映入几人的视野。
还未走近,便闻得清香阵阵,幽香萦绕,若有若无。越是靠近,越沁人心脾。一大片红梅,开得肆意绽放,四周萧索荒山,越发衬得这些瓣瓣片片如红云一般,似要燃烧起来。
梅林那边,亦站着几人,被梅树当着,看不真切。只看到最前方似乎是一个小姑娘,穿着大红斗篷。
半晌,弘昀长出一口气:“师傅教过‘应是化工嫌粉瘦,故将颜色助花娇’,比起家里的,这里的才更多一份易趣。”
清岚听这话说得老成,摸摸他的脑袋,正要打趣,却听得那边道:“家里的又如何能跟这边的比?”
声音清雅婉转,带着一丝丝娇柔,光听声音,便觉得这定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那边的梅树下转出一行人,向这边走过来。为首的尽管披着斗篷,仍然不掩纤细的身姿。十岁左右的模样,容颜极为精致,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似水含情,身段稍显柔弱。纵是现在还小,再过一两年不知道是如何模样。
清岚微微一笑,弘昀早收回他嬉皮笑脸的表情,恢复了人前皇家阿哥应有的气度,抿着嘴的样子与他的阿玛如出一辙。
“夫人!”小姑娘一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转为了然,继而有些不甘。
诧异是因她向来自恃甚高,普通人见了她的模样,好点的目露欣赏,赞不绝口,若差些的陷入痴迷,令人厌恶,而这两人却目光清明,似乎她不过是个容貌平平的路人。
美眸再一溜那夫人的形容,不由了然。那夫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清新淡雅,恬静端庄,笑起来却又带着几分灵动脱俗,比起自己的青涩稚嫩,确实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韵味。想到在湖广之地,阿玛任上,自己才貌双全,处处受人追捧,而到了京城,连阿玛和额娘也时时对人低三下四,她虽容颜绝美,但京中哪个人不是见过识广,看自己也带了几分审视和估量。眼前这个偶遇的夫人和她的儿子,更是一丝旁的表情也无,不由心下有些不甘。
“既是偶遇,便无需这般多礼!”清岚淡笑道,睇见她多变的神色。饶是这小姑娘再有心思,这个年纪还未学会怎么掩饰自己。
“夫人也爱红梅?”起了一丝较量。
“世间各花都有它的意义,我并没有独爱的。”清岚笑了笑。
小姑娘目露不赞同之意,正要开口,旁边一个婆子道:“小姐,你已经出来多时,夫人怕是要着急了。夫人不是说过,要你早些回去见一见……”瞧了瞧旁边,没有说尽。
小姑娘柳眉微蹙,横了那婆子一眼,却是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厌烦与无奈,朝清岚一福,错身沿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下山。
清岚与弘昀也没有将这段插曲放在心上,绕过梅林继续游玩。
在山上大大绕了一圈,时候也不早了,往回走时,却是选了另外一条路,路过龙潭,一股凛冽扑面而来,水声潺潺,龙泉与泓泉汇于其中,汩汩地向下流去。此间山势大开,正是沿着向西的方向,西去的日头暖暖地照着,从某个角度看去,水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
清岚感觉到后面有人过来,扭头一看。
“爷!”
“阿玛!”
“住持说这里景色极佳,你们倒是有眼光。”胤禛走过来,迎着西去的阳光,幽深如黑潭的眸子里仿佛也流淌了夕阳的脉脉余晖,让人误以为那是一种名为温柔的情绪。
清岚望着他的双眸,微一恍神,旋即又神色清明,注意到胤禛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
胤禛注意到她的视线:“这是大师送的。”
“确实是个好东西。”清岚含笑道。以她的眼力不难看出,这佛珠是用千年檀木制成,已经汇聚了山川灵气,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凡品,长久戴着可以清心镇气。
“爷平日里常看佛经,口味偏素淡,常来跟大师探讨佛法,如今又带了这佛珠,莫不是真的有出世之意?”清岚眼波流转,浅浅笑着,戏谑道。
“乱讲!不过为的是个心静。”胤禛弹了一下清岚的脑门,面对水面,负手而立。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胤禛这一刻心绪的确平静下来。近一年来,太子的动作越来越焦躁,行事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急功近利,与胤褆的的争斗也越发尖锐。他夹在其中,替太子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也被胤褆明理暗里下了不少绊子。不知道为什么,康熙却对这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同大师在禅房谈了许久,忘记了时间,出来时天色已不早。那拉氏还在热切地同妇人们聊天联络,问及其他人,听到清岚和弘昀在后山,想了想便过来了。
这里果然清冷幽静,泉畔佳人,远远地望过去如同一副画卷。让胤禛光看着,心情也蓦地平和。
身心无限放松,同清岚一同欣赏着落日时的山景。
这一幕落在了那个小姑娘的眼中,她立在远处凝视良久。
弘昀在另一边玩着,不经意瞥见山下有人向这边望,睇见她痴迷的眼神,不由眯了眯眼睛,面露不屑。
直到清岚他们离开,那小姑娘望着胤禛的背影,问旁边的婆子:“他们是谁?”
“夫人在和四福晋攀谈,看这人的气度,想必是四爷和他那个得宠的侧福晋。”
“是他们。”轻咬嘴唇,回想起胤禛专注的眸中的温柔,不知想到什么,脸颊有些发烫,轻呼了口气:“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拉小年糕出来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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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年年底,湖广总督年遐龄上了奏折,自陈年逾六十,衰疾日甚,恳请休致,康熙准其回京养老,年家阖府便回了京城,自是要拜见主子。
年下里,年遐龄亲自带了年希尧、年羹尧上门求见四贝勒。今次女眷又在潭拓寺偶遇,年夫人刻意奉承,一下午间倒与那拉氏热络起来,还特地将幼女引见给四福晋。那拉氏热情地邀她们改日来家中坐坐。
年夫人自是求之不得,过了几日,便带着幼女上门。
一方是丈夫的得力门人,心存笼络,一方是主母,心存巴结,两人一拍即合,谈兴盎然。
年氏再娇矜自持,此时也乖巧的坐着,听得认真,却仍不掩眉间一抹清高。
那拉氏看到,心下不屑,这般作态,到了京城还要别人供着不成?面上仍是笑得和煦:“令嫒品貌上佳,在京中亦是难得,年夫人好福气。”
年夫人掩不住一丝骄傲:“我这女儿,被她阿玛给惯坏了,让福晋见笑了。”
“你也别太拘着了她。”那拉氏亲昵道:“咱们聊的,恐她们小姑娘家家的听得闷了,这里的园子倒还有些看头,不若让令嫒去逛逛?”
“就依福晋的。”
“初春,带年小姐去园子里。”那拉氏吩咐道,入夏刚进了里屋给年氏准备见面的表礼。
“是。小姐请这边走。”一丫头应道。
“多谢福晋。”年氏起身,摇摇一福。
弘昀从胤禛的书房出来,往揽玉轩的方向走去。远远地看到那边树下有几人在走走停停,再一看时,竟是那天在潭拓寺偶遇的那个小姑娘。
一张包子脸瞬间绷下来,指过去:“她是谁?”
“今日福晋在招待年府的家眷,这位想必是年家小姐。”一侍卫回道。
“年家?”
“是贝勒爷的一个门人,刚进京的。”
弘昀冷哼一声,想起年氏看阿玛的眼神,心下极为不快,小小年纪,一副孤芳自赏的样子,也不过是个不知羞耻的人。眼珠子一转,不由计上心来。
故意顺着这条路走了过去,脚步放重,待年氏注意到他时,他亦看过去,脸上带了十分的惊讶,张大了嘴,指着手:“你……你不就是潭拓寺里,盯着我阿玛一直看的那个姐姐吗?”
年氏纵使涵养再好,此时也不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交加,几乎恨不得地下有个洞钻进去。她此时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脸皮极薄,几乎要哭了出来,同时一股恼怒涌上心头,她一直都是被高高捧着,何曾受过这种奚落?
跟着的初春眼神一闪,却是福道:“二阿哥!”
弘昀方觉失态,挠挠头,做出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讪讪一笑,站直了身子,挺了挺小胸膛,方显皇家阿哥的气度,似乎方才不曾失言说过什么:“她是?”
“回二阿哥,这位是年家小姐!”初春答道。
“年家?”弘昀面带疑惑:“既然是阿玛的奴才,为什么不向本阿哥行礼?”
奴才?她什么时候被人叫做奴才?
这个小鬼一定是故意的!
年氏咬牙切齿,双颊一抹红晕,煞是娇羞动人,可惜碰上弘昀这么个年幼对她带有偏见的,丝毫还没学过什么叫怜香惜玉的,也是白白无人欣赏。抬头却见弘昀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副理所当然地等着她行礼的表情,原先还觉得粉妆玉琢的小孩子现在在她眼中分外可恶。
咬了咬嘴唇,不甘不愿地一福:“二阿哥吉祥!”
“起来吧!”弘昀大度道,摆摆手:“你们先逛吧,本阿哥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远离了她们 ,弘昀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地往揽玉轩跑去。
那拉氏留了她们用晚膳,在门外吩咐下人的时候,初春悄悄到那拉氏跟前耳语几句。
那拉氏的笑容收敛,眼睛一眯:“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二阿哥才多大,而且他当时是脱口而出的,可见是真切的。”初春肯定道。
那拉氏眼神微冷:“我说呢?培养出这么个才色双绝的女儿,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闭了口,想了又想,回到屋内,却是又挂了和善的笑容。
这回再看年氏时,越看越不是滋味,虽然年纪还小,但可觑见日后的形容:这身段,娇娇弱弱的;这容貌,堪称绝色;这声音,软软柔柔的;听说,才华亦是极好的;虽是看起来病病歪歪的,却是别有一番风流态度;再添那一抹清冷孤高,男人不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那拉氏的眼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了,迅速在年氏身上一扫,转向别处,再回来时,早已收敛了凌厉,温婉地笑道:“我瞧着令嫒,真是喜欢的很,今日有一言,不知夫人可否同意?”
年夫人忙道:“看福晋说的,尽管吩咐!”
“说什么吩咐不吩咐的话?”那拉氏掩口笑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乖巧可人的姑娘,可惜膝下也无一儿半女的,如今令嫒与我投缘,不如趁兴就认做干女儿如何?”
年夫人受宠若惊,哪里能不同意,脸上刚显出惊喜,便见年氏噗通一声跪下。
“福晋抬爱,原不应该推辞。可是月瑶早已认了干娘,再认福晋,恐怕对福晋不恭敬!”
“是啊……”年夫人一愣,亦是久经场面,虽不明白缘由,可立时反应过来,“老爷在任上时,认了同僚的夫人……”
那拉氏是何等眼神,怎么能没看到年夫人面上一闪而过的惊喜,可见是年氏自作主张,不由心下冷笑,看来她真的怀了这等心思,不然谁会推掉这样的好事?
那拉氏盯着年氏,半晌不说话。
年氏冷汗淋漓,方觉察这个温和的福晋原来竟有这般威势。可她不后悔,亦有一丝傲气,不肯低头屈服。她们不过是凭借了四贝勒的家眷的身份,不然以她阿玛九位封疆大吏之一的地位,又怎需这般低三下四?等到……
“这……福晋,小女年幼,冲撞了福晋,也是小女没这福气……”
“罢了!”那拉氏收回气势,反正她还年幼,不愁以后没有机会,淡笑道:“可能是我们没这缘分吧。”
回程的路上,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年夫人急骂道:“我儿糊涂,能认四福晋为干娘,是想也想不来的天大的好事,你怎么就推辞了?都怪我和你阿玛太娇惯你,才让你这般无法无天,如今得罪了四福晋,少不得以后多备几份礼,周全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额娘……”年氏轻咬嘴唇,面上飞红,眼神闪烁。
年夫人一看便知,这分明如怀春的模样,联系及今日的推拒,不由脑海里电光石闪,惊道:“莫非你喜欢上了哪个阿哥?”想了一想,松下气来,慈爱道:“你怎么不早说,凭我儿的才貌,配哪个阿哥也是行的。你喜欢上了哪个?”
年氏哪里经得起她这样问,脸皮发烫,绞着衣角。
“这里只有我们母女,有什么不能说的?”年夫人嗔道。
年氏低了头,却是将放在膝盖上的拇指向手心一拢,玉手轻颤,露出四指纤纤玉指,微微蜷曲。
“你……”年夫人诧异:“你什么时候见过四贝勒的?”
再问年氏只管低头不答。
年夫人沉默半晌,道:“四福晋尽管和善,那也是对着不相干的人,你若是……怕是不好相与,况且额娘听说四贝勒是个不近女色的。”
年氏想起胤禛温柔的眼神,摇了摇头。
年夫人见爱女这固执的样子,又想到什么,却是笑道:“也不是不行。老爷是封疆大吏,你二哥又是翰林院侍讲学士,颇受皇上赏识,以后前程也未可知,四贝勒说不定日后还多得我年家相助,若是嫁入贝勒府,也未必就会受委屈。何况我儿这样的,又有谁不喜欢?额娘这就回去跟你阿玛商量商量。总归你还小,离选秀还早着呢!”
“嗯!”年氏嘤咛一声。
弘昀回到揽玉轩,仍是不掩得意,不知道那年氏会在福晋那里吃了什么挂落,不由偷偷笑起来。
“弘昀!”
弘昀身子一顿,扭过身来,笑嘻嘻道:“额娘!”
“你又在哪里做了好事?”清岚摸摸他光洁的脑门,笑骂道。
“哪有,额娘知道,我最乖了。”弘昀凑过来,带了几分撒娇,手舞足蹈地将方才戏弄年氏的事讲了一遍。
清岚摇头笑道:“你也是个小大人了,怎么连一个小姑娘也欺负?”
弘昀嗤笑一声:“她那副故作姿态,还不是让别人注意她?不过是个奴才,在我面前都端着架子,给我行个礼都不情愿,还一直盯着阿玛看,不知羞耻!”
清岚诧异:“她什么时候盯着你阿玛看了?”
弘昀又将潭拓寺的事说了。
清岚眨了下眼睛,原来胤禛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也能吸引到小姑娘。
“好了,你也别太得意,你今天虽然装得不错,可碰上的不过是几个丫头和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姐,你又年幼,别人对你不做多想,才能唬到人。这你就自得了。赶紧去做功课!”
“是,额娘!”
年家?
那拉氏在琢磨。年遐龄是封疆大吏,年羹尧是年家的千里良驹,又是胤禛门人,为了笼络,指过来的可能性的确很大。选秀的事不是她能做主的,但她也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地得偿所愿。
晚上,胤禛不经意问道:“今日年府的人来过?”
那拉氏嘴角漾起温和的浅笑,边给胤禛更衣边道:“可不是,聊了一些家常和地方上的一些趣事。年夫人还将她的小女带过来了,妾身瞧着,倒是个才貌双全的。”
胤禛淡淡地听着。
那拉氏又道:“不过就是身子看起来弱了些,像是有什么不足之症,太单薄了,恐怕以后嫁了人也不好生养。”
那拉氏掩口就说别的了。今日这些已经足够,说多了反而会引起胤禛的疑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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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是今年新做的衣裳,福晋刚命人拿过来的。主子瞧瞧,可真漂亮。”宝絮让后面几个丫头捧了几摞衣服进来,一字排开。
清岚上前随意摸了摸,触手细腻,绣纹华美,都是上好的。
一边翻看,旁边地李嬷嬷却微皱眉头。
“李嬷嬷,有什么不妥的吗?”清岚问道。
当初胤禛将揽玉轩的人都换过之后,这个李嬷嬷便是胤禛亲自挑的,据说还是从宫里退下来,经验非常丰富。宝絮毕竟还年轻、见识尚浅,揽玉轩一众事情也多亏了李嬷嬷打理周全。
李嬷嬷翻了翻衣服,桃红湖绿各色都有,锦绣花纹,袖边领口绣着的花枝缠缠绕绕,甚是雅致精美,但上面有些花色……
清岚也看到了,有些衣服上绣着大红的牡丹,艳丽的芍药。
“这几件就收好,以后别再拿出来了。”清岚一一瞧过:“好在还有一件可以穿的,不然福晋问到可不好说了。”
“主子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李嬷嬷面露赞赏。“虽说这些小的地方旁人看不真切,也没有人真的计较这些。奴才看到当初李主子屋里也有不少违制的地方,丁儿点大的红色,从不在意,但主子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清岚微微一笑,深以为然。
宝絮道:“李主子都没有事,为何让主子这般小心?”
李嬷嬷解释道:“主子如今深得贝勒爷的宠爱,又有两个小阿哥傍身,还是长子和次子,奴才说句有些不敬的话,主子在这后院,已经到了极致。俗话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主子这时才更需谨慎低调,小心提防。”
宝絮受教地点点头。
“李嬷嬷,你平时留意一下,看这院中还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院里的下人,也多加管教约束。”清岚虽不怕麻烦,可防范于未然,也比事到临头手忙脚乱的好。
“奴才会去敲打一下他们。”李嬷嬷笑道。
“弘时睡了?”
“刚刚奶娘喂过奶,又睡了。”
清岚走到偏房,瞧一回弘时,见他睡得正香,捏了捏他的小脸,看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无意识地挥着,不由会心一笑,逗了一会,又悄悄地回自己的屋内。
宝絮一看便知主子又要睡个回笼觉,将屋子里的茶水温好,服侍清岚睡下,放下帘帐,就掩门出去。
揽玉轩里如今多了两个孩子,清岚不由也提高了几分注意力。每天早晚,俱用神识扫视一遍院子,检查一下有无肮脏或是不属于这个院子的东西。现在她不过是炼气中期,神识范围也只有不足一射之地,比起上一世动辄百里,真是弱小了不少,不过覆盖这个院子,还是绰绰有余。
这样的进度,已经算很快的了。较好的资质,炼气期一般也得几十年,清岚现在的丹药充足,又有经验,进境比之上一世快多了,但灵气就是得一点一点积累,没有丝毫投机取巧的余地。好在清岚心态极稳,不慌不忙地修炼,还有闲心翻看一些杂书,多做一些平常之事,逗逗孩子,细细体会着这些不曾有过的感觉,心境上早超过了上一世。
以前有个前辈说过,人生百态,有人欢喜,有人伤心,酸甜苦辣,俱是只有自己感触最深,所以哪里都是修行。现在清岚终于有所领悟。因而她也愿意将自己放入其中,有亲人,朋友,或是“敌人”,反倒让自己更觉充实。
细细想了一回这些日子的所得所感,清岚洒然一笑。
不过这回她却没有修炼,而是翻出一本炼器的书。
她想做两个护身的法器,最好是玉佩式样的,给弘昀和弘时佩戴。弘晖的惨剧依然历历在目,清岚绝不允许自己护着的人也发生这样的事故。
她炼丹尚好,于炼器上就稍显薄弱,所以临时抱佛脚先行学习。
她的水平和现在的道行做不了什么高深的法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能护住头脑和心脉,剩下的太医完全就能治疗。
清岚没有想到,几年之后,她这个未雨绸缪的举动真的派上了用场,这是后话。
这日清早,清岚去向那拉氏请安,刚进屋内,便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架精美的四折绣屏,那拉氏和钮祜禄氏正围着它啧啧地欣赏,宋氏面色谦虚地站在一边,旋即,武氏也到了。
“福晋。”
“乌雅姐姐。”
互相行了礼,那拉氏招手笑道:“乌雅妹妹快过来看看,这个绣屏如何?”
清岚依言走上前,细细瞧了一回:“木料上乘,雕工精致,难得的是这绣工,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双面绣最是考究又费功夫,这个定是用了极大的心思。福晋是从哪里得来的好东西?”清岚隐隐猜出,却是笑问道。
“宋妹妹足足绣了半年,又特地拿到工坊里让他们做好,刚送来的。”那拉氏笑道。
半年?莫不是在禁足的时候就绣上了?清岚浅笑着不语。恐怕即使那拉氏不求胤禛,宋氏也能自救。
“宋姐姐好绣工。”钮祜禄氏羡慕地赞道:“妹妹日后若是向姐姐讨教一二,姐姐定不要嫌妹妹愚笨。”
“求之不得,妹妹尽管来就是。”宋氏谦虚一笑。
“这架绣屏本福晋借花献佛,献给额娘,宋妹妹可不要心疼?”
宋氏猛一抬头,眼中迸出惊喜,受宠若惊道:“福晋抬爱,只怕德妃娘娘瞧不上这绣屏粗糙。”
“怎么会呢?关键是这个心意!”那拉氏笑得贤惠。
武氏嫉妒地瞟了宋氏一眼,心下冷哼一声,不知道这宋氏什么时候巴结上了福晋,这下可有出头的机会。
钮祜禄氏柔柔地笑着,似乎很为宋氏高兴的样子。
晚上那拉氏和胤禛说了宋氏的事,又进言道:“宋妹妹半年的用心,妾身也着实感动。这架绣屏妾身想着献给额娘,以尽孝心,爷看可好?”
“这种事你做决定就行了。”
那拉氏见胤禛虽然说得淡淡,但多年的夫妻,还是看出来胤禛心下比较满意的。
过了几日,胤禛到底去了宋氏房内一回。
“主子猜得不错,爷果然会去宋主子那里。”宝絮笑道。
宋氏自从解禁之后,胤禛也未曾对她多看一眼,宋氏手里攥着药包,暗下里很是焦急。胤禛不来,她哪怕服了药,又如何怀上?
焦心之余,一面奉承着那拉氏,一面加快了手里的绣活,做好之后,立时就献给那拉氏。没想到那拉氏居然如此抬举她,又转手就将这绣屏送进宫,这下,宋氏的心里稳当多了。
那拉氏这边很是积极热情,暗下里也添了不少好话。
胤禛虽然跟德妃不亲,但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