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楚楚(清穿).第12部分阅读
清韵楚楚(清穿).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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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原来是卖书的,不是卖古董的吗”
四阿哥道:
“那是西琉璃厂,过了这个东琉璃厂前面转弯就是”
楚楚点点头,两旁都是一家挨一家的低矮店铺,有简陋的也有装潢很不错的,到了一家叫松竹斋的门前,四阿哥停住道:
“这里的书很不错,进去看看吧”
楚楚随着他走进去,一进门四壁都是书架,摆满了书籍,每本书都附有标签,上边写明书目和价目,很清楚明白,有两个穿青衣的小厮正在整理着一些没上架的书籍,见四阿哥进来急忙打千显然是认识四阿哥的,一个小厮急忙跑去后面,另一个人把他们让到里屋,里屋是一个雅室,楚楚猜大概是像现代的阅览室一样的地方,临窗有一张红木的八仙桌,桌两旁是太师椅,壁间悬挂着对联
“养心莫善寡欲,至乐无如读书”。
很应景的对子,透过窗子隐约可见里面是个很深的院落,也是绿树成荫花木扶疏的,四阿哥和楚楚坐下,小厮上了茶道:
“四爷稍待,巧了我们家三爷今天正在后面会友呢”
话音刚落从侧面的四扇屏风处进来一个人,锦袍玉带年龄比四阿哥要大些,有一种尊贵的书卷气,眼睛扫过楚楚笑道:
“怎么四弟今天有这个闲工夫来三哥的小店”?
四阿哥笑道:
“楚楚这丫头要来逛琉璃厂,想着你这店里有些这丫头喜欢的轶闻杂记,所以来瞧瞧”
三阿哥这时才眼中一亮,盯着楚楚道:
“你就是那个度假村的楚楚,山东直隶下雨的佟格格”
楚楚暗暗叹气:正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上前微微半蹲行礼道:
“奴婢佟楚楚见过三阿哥”
三阿哥摆摆手道:
“客气了,格格是皇阿玛的爱徒,又是大清的大功臣,我可受不得你的礼,既然来了,来来正好,一起进来,我正和一帮朋友谈论格格呢,那个红衣大炮怎的一哄就下雨了呢”
楚楚心道:
“这帮人也够八卦的,即是名士就应该谈诗论词,怎的就说起这些来了”
四阿哥推辞不过,牵着楚楚随三阿哥进到了后面,转过遮挡的屏风竟是一个两进的院落,布置的很雅致,穿过前面的一进,眼前豁然开朗,中间是一个不小的人工湖,湖水很清澈,临湖起了一个水榭,靠湖的一侧都是高高的单扇窗子,每两个窗子都笼着薄纱,翠绿的颜色和水榭下露出水面的荷叶一个颜色,青翠欲滴。
穿过湖上的一架小竹桥,是水榭的入口,三阿哥他们一进来,众人就都站了起来,三个年龄在四十以上的文士,典型的文人形象,下巴都留有山羊胡,说话时总是习惯用手捋胡子很滑稽,边上有两个妙龄女子,一个在琴案后站着,一个抱着琵琶站着,楚楚暗自腹诽:真是贵族的享受。
三个文人和四阿哥也是认识的纷纷行礼,三阿哥道:
“今天你们造化了”
指着楚楚道:
“这就是刚才你们说的那个下雨的佟格格”
四阿哥对楚楚道:
“从左边起是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都是当今的名士,对了你不是喜欢纳兰容若的词吗,这几个是纳兰容若生前的好友”
楚楚见礼,几人都到侧身避过,三阿哥笑道:
“你就不要吓他们了,你是皇阿玛的徒弟谁敢受你的礼”
楚楚眨眨眼道:
“读书人都是应该尊敬的,师傅也是很礼遇文人才子的”
众人点头,水榭中靠水的一侧设了一溜的软椅,中间有小几相隔,两个女子就在对面弹奏,侧面是一个长长的书案,上面铺设着笔墨纸砚,大概是论到文思泉涌时,可以随时记录下来,以三阿哥四阿哥为中心纷纷落座,小丫头重新上了茶水点心等物。
左边的那个叫顾贞观的道:
“怎么能人为的下雨呢?格格能否为老夫等人解惑,”
三阿哥和四阿哥也盯着楚楚,显然也是想知道,楚楚暗想:和你们这群老古董解释这些,还真是不容易,这几个可比康熙的知识面差多了,想了想简略的说;
“说穿了也没什么,下雨不过是地面的水汽上升到天空遇冷而成的,没有水汽上升,神仙也下不来雨的,奴婢不过是直接制造了遇冷后的水汽,用红衣大炮一哄自然就有雨落下来了,并然是什么神奇的事情”
三阿哥笑道:
“让你这一说倒是件异常简单的事了,皇阿玛昨个还说,通古今中外典籍的非自己的弟子,没有第二个了,我很钦佩”
楚楚大汗心道:
“康师傅这大话说的,自己就是沾了三百年的便宜罢了,和这些当代的文人名士可没法比”
急忙摆手道:
“只知道些皮毛罢了,四爷就长说奴婢不如无才便是德的好”
众人失笑,中间的文人道:
“对了,你就是那个把孔圣人的幽兰操和韩愈的漪兰操唱成曲子的格格,刚才我们听了一曲幽兰操,却实在难以想象唱出来味道"
说着大概觉得让楚楚当中表演是不大合适的,遂呐呐的没有说下去,三阿哥微微一笑,冲着两个女子挥手,两人一福出了水榭,三阿哥起身坐到古琴后面,手指拨动一阵清脆的音符跳出,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楚道:
“据说九弟有幸给格格伴奏过一次,至今仍令当时听得人赞不绝口,我的琴技虽不如九弟,还过得去,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楚楚心道:
“你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拒绝吗”
只能点头站侧身立于琴案一侧,等着三阿哥伴奏,古朴幽雅的幽兰操响起,楚楚跟着节奏轻声低唱: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作者有话要说:书评和收藏是欣欣向荣写文的最大食粮
动心只在一刹那
一曲雅俗共赏的幽兰操,满足了名士酸儒们对音乐和诗词完美结合的想像。楚楚和四阿哥出了松竹斋的时候,楚楚手中是三阿哥送的几个古籍善本,和那几个名士送的纳兰容若真迹清词一本,楚楚不觉喜上眉梢心道:这要是在现代,估计能成为一届苏富比拍卖会的前十名天价宝物,四阿哥看她那高兴的样子摇头失笑。
两人从西琉璃厂里溜达回去,楚楚只得了一个据说是汉代的精致透光镜,花了一百两银子,楚楚喜欢它古朴的花纹对着阳光照在纸上,是个很清楚的太阳形状,很像玛雅文化的东西,四阿哥取了马匹已经华灯初上,两人上马直奔什刹海。
到了什刹海,楚楚有些心神恍惚,记得自己就是在这里穿过来的,难道这里有时光通道吗,暗暗打量四周,和现代的什刹海相比,这里更有一种不加雕饰的美丽,岸边的垂柳枝条细长有的已经垂到了水里,右侧没有现代那些用于商业的四合院,都是比较大的宅门,过了银锭桥临着海子有一个高两层的楼阁,很气派,和楚楚度假村的清馆风格近似。
门前有些绿呢官轿停着,和楚楚想象中的车水马龙很不同,大概时间尚早,门口没什么客流,正中两个大红灯笼间,是一个金字的大招牌“得意楼”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悬挂在正上方,门口处有四个干净清爽的小厮候着,见四阿哥和楚楚,急忙殷勤的上前打千行礼道:
“四爷吉祥”
一个小厮利落的牵走马匹,四阿哥牵着楚楚的手进到了里面,迎面是一个很大的太湖石,形状天然色泽温润,两侧留有走客的通道,没有大堂的散座,两层都是一个个的独立单间,一楼的都是牡丹秋菊等以花命名的有十二间,二楼却只有临着海子的四个房间,名字很雅,从左向右分别是“望海,临海,近海,观海,”很应景。
每个单间门口均设有雅致的屏风,令人人难以窥见里面的情况,很私密,小厮把他们让进了最右侧的观海房,楚楚好奇的打量,是一个不小的套间,里外有纱帐和镂空的木雕相连,即高雅又自然,外面倒还罢了,里面却有面很大的琉璃窗,一眼望去什刹海的风景尽收眼底,中间是一个嵌云石的偌大八仙桌,四周是嵌云石的锦凳,左面墙上挂了一幅很宽的山水画,右侧却是一幅曹操的观沧海的字,龙飞凤舞的草书很有气势。
四阿哥坐在临窗的太师椅上道:
“比你的度假村怎样,要说老九做这些事儿,倒是和你有共同之处”
楚楚点点头道:
“这里的环境很棒,就不知菜品如何”
一句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四弟在哪里”
四阿哥眸光一闪,起身迎了出去,楚心道:肯定不是三阿哥,那就不是大阿哥就是太子了,楚楚其实还蛮好奇的,上次保和殿夜宴也没怎么注意这位,现在因为苏苏的关系自己和这个太子倒是有了一丝丝的联系,虽然苏苏不值得同情,毕竟和晓莹还是相似的,自己不愿意看到她过得不好。
很快四阿哥就伴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中间的男子明黄常服,手摇折扇,大约三十岁的样子面容很白皙五官长的不错,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度,旁边是一个很像新疆人的男子,二十二三岁,五官很深,眼珠有些浅褐色,不是清朝的月亮头型,一头略带弯曲的头发用一个金箍扎住,垂在右肩侧,身材很高大,绝对就是一个型男,很有诱惑力的一个男人。
两人眼光都扫过楚楚含着疑问看着四阿哥,四阿哥道:
“楚楚这是太子和葛尔丹的策旺王子,这是皇阿玛的弟子楚楚”
楚楚从容见礼,那两个人都好奇的打量楚楚半响,太子开口道:
“你就是那个楚楚度假村的楚楚”
好奇的打量了楚楚半响,没有多说什么就继续和四阿哥寒暄去了,策旺倒是个很爽快的男子,有些趣味的盯着楚楚道: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会下雨的神仙格格”
楚楚暗暗皱眉,怎么又来了,初次见面策旺给楚楚的感觉很好,很男人,所以楚楚还是很耐心的道:
“不是下雨,是用人力增雨罢了”
那策旺眼中的光芒一闪道:
“葛尔丹如果有会下雨的女子,我就把她迎进我的金帐做王妃”
四阿哥脸色一沉,话还没说出口,外面的一个声音道:
“策旺你这家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策旺倒是哈哈一笑高兴的道:
“十四来了”
说着大马金刀的和进来的十四来了个热情的拥抱,楚楚看来比亲兄弟还亲热,不禁暗暗纳罕,后面跟着的却是九阿哥,接着就是一通表面的虚伪礼节,众人给太子行礼,弟弟又给哥哥行礼,总之一幅兄友弟恭的和谐景象,楚楚暗暗腹诽都是演戏的高手,估计清朝如果举办奥斯卡,这几位皇子都能拿到金奖,实在很会演。
十四指着楚楚道:
“今天爷找了你半天,竟然跑到九哥的馆子来了,不是说好了,那天咱们和十三来吃的吗”
楚楚冲他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道:
“和你们来,肯定又要奴婢掏银子,这笔买卖可划不来”
九阿哥似笑非笑的瞥了楚楚一眼道:
“今天既然来了这里,爷可比你这丫头大方,今天爷请客”
楚楚想到九阿哥在度假村的消费遂道:
“这可是你自己主动请客的,不能和奴婢度假村的账混在一起,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奴婢和您不沾亲也不带故的”
九阿哥气结的道:
“就没见过比你会算计的丫头”
众人大笑,策旺一拍十四道:
“怪不得你和我练了几下就跑了,原来是找天鹅去了”
小声的凑近十四耳边道:
“这个天鹅长的差了些,而且还是你哥哥的,明儿我把我们部落的第一美女阿米达送给你,那才是真正的天鹅”。
十四瞪了他一眼道:
“不许胡说,我当她是姐姐看的”
两人异常亲热的嘀咕一阵,才分宾主落座,楚楚才不管他们是哥俩好,还是勾心斗角,喝着活计送上来的极品香茶,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送菜单,遂看着九阿哥道:
“九爷您这请客的也不让奴婢点菜啊”
九阿哥哧笑了道:
“点什么,就把最好的都上来不就齐了,放心爷可比你大方”
楚楚撇撇嘴道:
“这样有什么趣不就成了吃宴席了吗,那还有下馆子的感觉”
十四问道道:
“难道下馆子就要点菜才行吗”?
“当然,自己喜欢什么,点什么多好,上来一大堆自己不爱吃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也吃不下了”
太子笑道:
“听着倒是有些道理,老九今天咱们就让她点一回,看看有什么趣味”
九阿哥一笑唤来伙计拿菜单,菜单是用楷书抄上去的,楚楚一口气点了油爆海螺、清蒸加吉鱼、扒原壳鲍鱼、靠大虾、炸蛎黄等 十几个代表菜,九阿哥点点头道:
“倒是个内行的”
四阿哥道:
“这丫头向来在吃和玩上有些门道的”
说着点点楚楚的额头,楚楚道:
“人生就是吃喝玩,这是奴婢的座右铭”
太子一口茶喷了出来,眼中一丝趣味闪过道:
“常听皇阿玛说你博览全书,知识渊博,难道你就是为了吃喝吗”
楚楚道:
“当然要吃好喝好,就必须有经济后盾,所谓经济后盾就是银子必须多,要最快最多的赚银子,就要多看书,掌握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才能先别人赚到银子,譬如这个馆子,九阿哥布置的比别的馆子就高雅有韵味的多,自然就能赚到别人几倍的银子,这些都是九阿哥的知识财富,转换成物质财富也就是银子的最佳例子”。
九阿哥哭笑不得,四阿哥道:
“天下的读书人听了你的高论都上吊了也不一定”
“做人要现实些才好”
楚楚这样做出总结,众人莞尔,不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来了,果然色香味俱全,除了楚楚只吃菜,其他人都是酒喝得很多,楚楚就吃的差不多了,就端了杯茶侧坐到临海的窗前向外看,现在的什刹海远没有现代的灯火通明,只有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可见的粼粼波光,远处有些朦胧的灯火,大概是谁家宅子里点的灯。
楚楚暗暗琢磨,记得自己好像就在银锭桥附近的一个酒吧喝得酒,可是现在的方位却很难辨别出来,微微叹口气。
四阿哥早就注意到,楚楚自从来了什刹海就不大一样了,记得她说过佟老汉夫妇就是在海子附近捡到她的,看她今天的表情,肯定是想起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自己从来就没想过,如果这凭空出现的楚楚,再凭空消失怎么办,到时自己去那里还能找到她。
太子也在观望打量着这个楚楚,这个女人他是知道一些的,从苏苏那里,从皇阿玛那里,从外面的传闻那里,不过都和眼前的女人不大一样,算起来苏苏说的还可信些,当然自己阅女无数,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苏苏是个浅薄势利的女人,这类女人通常最好上手,玩玩也就罢了,可是皇阿玛的话音,他还是听出来些许别的信号,在皇阿玛看来大清未来的国母就应该是这个丫头的样子,皇阿玛不止一次的提点过他,关于这个丫头的事情,可是就他看来也不过如此,很平常很一般的女人,没有什么特别的。
相比之下自己更喜欢苏苏那样的女人,面容妍丽身材婀娜,虽然还没碰过,不过明天就能尝尝滋味,等腻了还可以放在闻香阁赚钱,多好。至于这个楚楚自己没有兴趣,也不是能轻易能动的女人,不然估计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自己的皇阿玛,反正也是跟着四弟,也没落在野心勃勃的老八他们手里。
几人各怀心思的吃完饭,各自回府,四阿哥异常快速的把还愣神的楚楚打包弄了回去,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什刹海再也不能带这丫头去了,感觉那里和楚楚仿佛有着很诡异的某种联系。第二天楚楚不得不去了度假村接待策旺和太子,听十四说这个太子如何如何的好色龌龊,楚楚倒是没感觉道也许自己这平常的外表还达不到人家好色龌龊的底线。
所以也很自在的领着他们逛了度假村的各处景色,最令她别扭的是苏苏,和太子住进了度假村,很不可一世,对楚楚丝毫不假以辞色,隐约以侧妃自居了,楚楚就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愚蠢,遂在没有陪着他们的兴致,简单的介绍了几处,就把策旺和太子发给十三十四,自己回了融月居宅着。
昨天的什刹海之行,楚楚的心乱了,她有很强的预感仿佛自己还能从哪里回去,可是扪心自问,她想回去吗?有些矛盾了,昨天的情景,夜里四阿哥的温柔缠绵,都令楚楚生了些许留恋之心,自己会爱上的四阿哥吗?以前她会斩钉截铁的说:喜欢可以绝不会爱,可是经过了昨天仿佛有些东西缓缓的进到了她的心里。她犹豫彷徨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被自己纷乱的心情搞得不知所措的楚楚 并没有留意苏苏的命运,康熙三十七年的春天悄悄的离开了,可是楚楚和四阿哥的春天才刚刚开始,两人可说是言和意顺,楚楚的变化是明显的,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动心后的楚楚变得很可爱,渐渐沉沦在四阿哥的柔情中不能自拔,几乎忘记了今夕何夕。
从一开始战战兢兢的试探,到后来的倾心投入水到渠成,当然这时候的楚楚几乎褪去了以前的精明理智,化成了一汪春水和煦醉人,他们在夏天的夜里策马夜游,体味风的速度和难得的清凉,在秋天的早晨去不远的香山看红叶,把一首首小诗写在红叶上做书签,也在隆冬时节的大雪后,燃一个红泥小炉烹茶赏雪,香山的枫树林,留有他们动情拥吻的身影,融月居的蜗居里有她们不知疲倦的彻夜缠绵,四阿哥越加的温柔体贴,再也难寻一丝冷冽,像一个深情的丈夫般每天细心呵护着楚楚,呵护着两人得来不易的神仙生活。
楚楚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份,忘了他府中的女人,忘了外面的风雨时刻都可能打击她萌生的脆弱爱情,权利和爱情自古就是两个背道而驰永不相交的轨道,楚楚忘记了这些,楚楚的尖锐和现实被爱情磨厉的圆润而梦幻,四阿哥也一味的宠着这样的楚楚,在他看来现在的专宠也是一种对将来的补偿,四阿哥毕竟是封建王朝教育出来的精英,虽然爱上了楚楚,但是对于身体的忠实是不大在意的,他私心里认为只要自己心里始终最爱楚楚,宠着楚楚,就是自己所能赋予的全部了。
当然这是两个人教育和出身背景决定的观念不同,是难以中和调解的矛盾,两人都各自有着自己的观念和对对方的期许,并没有沟通,这往往是爱情的最大隐患和杀手。楚楚观念里如果不爱即使有身体的纠缠也是无所谓的,所以以前的楚楚从来不去在意四阿哥府里的女人,甚至鼓励他去找别的女人,可是既然爱上了,就要绝对的忠实,绝对的唯一,没有别人插入的余地,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她认为这么久的接触,四阿哥应该是了解自己这些坚持的,她的爱情观要不不要,要不全要,没有朦胧模糊的边缘地带。
不管怎么说两人确实过了一年多的神仙眷侣生活,所以当康熙三十八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楚楚仿佛破茧的蝴蝶,挥动羽翅之间抖落着再也藏不住的春意,身体虽然长了一岁,却比以前的楚楚单纯天真了很多,她不去猜想历史的结局,不去在意历史上雍正最宠爱的年氏,她感觉到四阿哥胤禛是爱她的,既然爱她,就不会背叛他,对这一点楚楚和现代许多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一样盲目自信,当然这些转变是缓缓才出现的。
当四阿哥也感觉到楚楚的回应,欣喜若狂,愈加宠爱她,几乎是不大约束她的,就是她去见舜安颜都是默许了,本来平缓安乐的日子,随着佟贵妃的病逝,起了新的风云,康熙三十八年秋佟贵妃溘然长逝,佟家瞬间变得风雨飘摇,这对佟半朝的佟家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失去了最大依仗的佟家四处奔波,佟国丈并没有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投入佟贵妃养子四阿哥的阵营,而是投靠了看来势利颇大,门人众多的八阿哥。
这样一来朝堂的局势重新洗牌,有了佟家支持的八爷党一时风生水起,气势直逼太子,康熙却在此时沉默是金,朝堂一时乱的可以,这些对楚楚其实是没什么影响,坏就坏在自己姓了佟,四阿哥的亲额娘乌雅氏德妃,对姓佟的很是忌讳,以前佟贵妃在时还好,现在不在了,对四阿哥不回府住在融月居专宠楚楚很是恼火。
于是在楚楚随着康熙起驾冬垨的时候,同样随驾的德妃带上了四阿哥府里的李氏和一个腾妾,本来楚楚和四阿哥是住在一起的,德妃楞指了李氏和那个姓张氏来伺候四阿哥,四阿哥拒绝了李氏却留下了张氏,另楚楚很是奇怪,近些日子康熙也时时的把她唤到跟前说教,无非是什么皇家子嗣关系到国运昌盛等啪啪的一大堆,无非就是让楚楚把四阿哥让出去播种罢了。
自从秋天楚楚就没再抗拒这件事了,内心里觉得和四阿哥有个孩子也不错,毕竟四阿哥的尴尬之处她还是理解一二的,只要他一如既往的真诚坦白的对待她,给他生个孩子也是自己希望的,楚楚越来越理解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了,以前真无所谓,最近只要一想到四阿哥和别的女人滚床单就难以忍受,是不是女人爱上了男人,都会有超强的占有欲。
一年里度假村的巨额盈利都给了四阿哥,私心里觉得帮助他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过和九阿哥夜上浓妆的分红,还是瞒着四阿哥的,不敢让他知道,倒是个很赚钱的行业,一年间竟然给了楚楚一百万两的分红,楚楚偷偷给了约翰船长,让他给自己在英国置了一座庄园,想着有朝一日能和四阿哥出去看看也好,就是不出去,土地升值在托约翰转手卖掉,也能有很可观的利润,楚楚规划着自以为是的远景,却在以后的日子瞬间崩塌。
其实在冬狩前十三和四阿哥有一段很私密的谈话,避开楚楚十三问道:
“四哥如今的形式不大妙啊,皇阿玛对您的子嗣问题很在意提过多此,八哥的腾妾都给他生了个阿哥,您看楚楚那丫头实在不能生,您要尽快想对策才是啊”
四阿哥沉吟了一会道:
“我和楚楚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其实这样日子我也想通透了,那个位子不要也罢和楚楚长相守下去也很好”
十三顿时一惊,急忙道:
“四哥您可想好了,楚楚那丫头和九阿哥合着开了夜上浓妆您是知道的吧”
四阿哥点点头,轻轻勾了勾嘴角笑道:
“那丫头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每次萨可达给她送来银子分红,她都是很温柔愧疚的望着我,很有趣可爱,其实我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就像楚楚说的夫妻之间也应该有什么隐私权,其实对她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糊涂呢,我还知道她把这笔钱给了那个洋人船长,在英吉利投资,真是个钱串子脑袋”
十三道:
“可您知道九哥喜欢她的吗,就连八哥对她也是有些心思的,若果然八哥他们得了那个位子,您就是想过这样的日子恐怕也是不成的,就是八哥惧怕八嫂不会怎样,那九哥也不会就此作罢休”
四阿哥脸上一片深邃阴沉,暗想:是啊十三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自己没有了权利,也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如李后主一般连自己最爱的女人恐怕也要拱手相让了,可是楚楚那里,虽然不认同,他还是明白楚楚的,那丫头很有些执拗,恐怕自己若宠爱了别的女人,得闹一阵别扭,不过自己下心思哄哄她也就是了,找个对她没有威胁地位低的腾妾,生个阿哥抱在她的膝下养着,也是当前最好的权宜之计,不然等到皇阿玛厌恶她就像厌恶郭络罗氏哪样就晚了。
主意打定,所以在随驾冬狩的时候,四阿哥虽然看出了德妃娘娘的算计,也就顺水推舟的没做回应。才出现了后来四阿哥悔不当初的后果。这是后话。
却说楚楚自从冬狩就有很不好的预感,四阿哥拒绝了李氏的服侍,却留下了那个腾妾,楚楚一开始没在意,毕竟大妞已经嫁给了田文远,苏嬷嬷也让她儿子接走养老去了,楚楚身边没了贴身伺候的合意人,楚楚倒是很习惯自己动手的,可是四阿哥不习惯,所以留下张氏也就没特意的反对,后来想起这件事,才知道当时自己是多愚蠢啊,竟然没看出胤禛的龌龊心思,可见爱情对女人有多大的杀伤力,它令楚楚看不清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
十四提醒过她多次让她防着些那个腾妾,楚楚很不以为然,对自己和四阿哥盲目的信任,很可笑,那天她记得很清楚,自己被康师傅圈在身边,给他讲西洋的几何,到了很晚康师傅还弄不明白,后来楚楚才知道,这哪是不明白,是他们父子加上德妃定的一条拖刀计,大概是觉得生米煮成熟饭把事情做实了,她也就只能认了。
那天深夜楚楚告退时,康熙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
“丫头凡是要有容人之量,方是大家风范”
楚楚很纳闷的想了想不明白什么意思,摇摇头出了金帐,谢绝了李德全目光闪烁的相送,自己散着步向四阿哥住的帐子走去,距离康师傅的金帐不远,大约四百百米的距离,刚走近帐子就见高毋庸站在外面,看见楚楚的身影先是一愣,仿佛看见鬼一样,很是慌乱了一下,楚楚没在意,和他打个招呼就要进去,高毋庸季,急忙拦住楚楚期期艾艾的道:
“格格还是先不要进去的好”
楚楚刚要问为什么,就听见从帐子中隐约传出来的呻吟和粗喘声,楚楚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脸色一变,瞬间脑子里像过电一样闪过了许多镜头,四阿哥的欲言又止,德妃的嘲弄眼神,十四的愤愤不平,十三的愧疚闪躲,以及今天康师傅那句容人之量大家风范,,,,,,如今都明白了。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不是说丈夫出轨最后一个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吗,果然是至理名言,甩甩头暗暗握紧手掌,告诫自己冷静冷静,这都是你相信爱情相信男人的下场,自己怎么就会沉沦成一个愚蠢的为情所困的女人了呢,已经失去了尊严不能再失去了骄傲。
想到此,看了高毋庸一眼,眸子里的冷意令高毋庸暗暗心惊:
“这位格格自己接触的时间不短了,虽然说自家爷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般的女人到了这阵也就认了,毕竟自己还是最受宠的一个,不过闹一阵别扭就算了,可是这位瞧这意思够呛,脸色瞬间惨白过后竟然是淡淡鄂笑意,令高毋庸很是胆战心惊”。
楚楚含着讽刺的笑意道:
“高公公放心,奴婢不过进去瞧瞧,拿些东西不会让你难做”
高毋庸哪还敢拦她,楚楚一步就迈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气味令楚楚不觉作呕,帐中侧面的床上四阿哥和张格格显然是听见了外面的对话,已经停止了继续纠缠,四阿哥侧坐在床头,丝被滑落露出□的上身,上面一些胭脂的粉色异常明显,盯着楚楚的眸光有一闪而过的愧疚最后剩下的是虚伪的急切慌乱,那个女人整个躲在四阿哥背后,只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看着楚楚的眼中却充满了恶意的嘲讽,楚楚倒是微微笑了道:
“原来四爷是找找了合意的佳人了,早说不就好了,何必废心思的隐瞒奴婢呢,爷累奴婢也累”
说着也不看两人,走到边上的箱子里,简单的拿了自己的小包袱,转身就走了出去,后面一阵窸窸窣窣伴着四阿哥的大喊:
“站住楚楚你给爷站住,听爷的解释”
楚楚才不理会他,快速的牵了帐后的一匹马,翻身骑了上去,一夹马腹冲了出去,把后面追出来衣衫不整的四阿哥远远甩在了身后。
疗情伤楚楚游蒙古
昏暗中楚楚不辨方向的一通瞎跑,天色蒙蒙亮时,已经到了附近的承德县城,这时的承德一点儿也不繁华,避暑离宫还没开始筹建,所以很普通的县城,楚楚冷静了许多,牵着马进到城里,摸摸随身的包裹,还好自己有随身带钱的习惯,自己暂时不想见那些人,找个地方待些日子也不错。
这里离蒙古各旗不远,很多贩卖马匹和毛皮的商人在这里打尖,楚楚本来想在这停下休息一阵的,又怕四阿哥他们追过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恶心的男人,于是迅速的卖了马匹,搭上了一个内蒙古的商队向北去了,那个商队的领头是个很朴实的蒙古大叔名叫巴根 ,楚楚叫他巴大叔,很爽朗热情的人,虽然好奇楚楚一个单身女子要去科尔沁干吗,也没有仔细问她。
所以当四阿哥和十三十四带着侍卫追到承德的时候,只拦截到了楚楚卖出的马匹,三人以为楚楚必定会回京,做梦也不会想到楚楚又回头绕过围场进了内蒙古草原,四阿哥本来想连夜回京,却被十三拦住道:
“没有皇阿玛的谕旨,随扈阿哥是不能随意回京的,这等同于抗旨”
十四满脸讽刺的看了十三和四阿哥一眼道:
“爷就是抗旨也要找到那丫头”
说罢上马疾驰而去,四阿哥紧紧抿着嘴唇眼中一片灰白,自己本来想快刀斩乱麻,加上皇阿玛和德妃娘娘逼得紧,才一咬牙半推半就的和那个张氏可是没想到这一切被楚楚撞破,扪心自问,自己也是难以开口直接和楚楚说的,所以才有意的顺着皇阿玛和德妃的意思这样做了,觉得既成事实后,不过大闹一场,自己放下身段,好好哄哄楚楚仔细明白的阐明自己的意思,以楚楚的深明大义,就是不会支持自己,也不会做出如何出格的事情来。
可是楚楚进来的那一刹那,自己就后悔了,那冷淡讽刺的笑容,没有愤怒没有责问,更没有嫉妒,比自己刚见到她时还要冷漠,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亲手摧毁了得来不易的感情,他后悔的想立时就死掉才好,只要回到那个纷乱的夜晚之前,让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可是没有后悔的余地,楚楚也不会 给他忏悔的时间,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四阿哥知道如果现在放她走了,自己将永远失去她也说不定,所以顾不得衣衫不整,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可是自己的嘶喊最终也留不住楚楚离去的身影。
他们这边一阵乱,惊动了金帐中的康熙,实际上康熙也是坐立难安的,虽然这样算计楚楚那丫头,自己认为没什么错,康熙把这作为一种□,他认为作为皇帝和皇后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情,凡事超然于感情站在理智的角度上才能成大事,以前的楚楚就不错具备一切的资质,可是最近的一年,却变得感情用事起来,不仅束缚了自己更束缚了四阿哥,所以康熙才顺着德妃的意思安排了这场事情敲打楚楚。
可是从感情角度上康熙还是很担心的,对楚楚的性格没有把握的,她迥异于所有的女人,不知道这样一来会怎么解决,康熙也怕,怕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所以当四阿哥那个营区一阵乱传来,急忙赶了过去,帐门大开,十三和十四两人在帐子外动起手来,场面很混乱,康熙命侍卫拉开十三十四,进到了帐子里。
张氏衣衫凌乱的跪在一边,四阿哥有些发愣神情恍惚,却不见楚楚的影子,康熙急忙问高毋庸
“那丫头哪去了”?
高毋庸急忙回禀了说:
“格格一会儿也没有停留,骑了一匹马向南边去了”
康熙点点头倒是放下了大半的心,既然是向南估计是回京了,以他对那丫头的了解,京里那个赚钱的度假村是楚楚割舍不下的,楚楚绝对会回去的,不过闹一闹,自己相信冷静下来的楚楚会想明白的,康熙目光扫过边上的张氏暗道:
“自己需把这事做实了,让那丫头不得不吃这个暗亏,其实这也是为了她们将来好”
想到此道:
“老四这个张氏就抬了做庶福晋吧”
那张氏本来早就退却了得意,见四阿哥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就是个挡箭牌罢了,被惊痛暴虐的四阿哥一把甩开很是害怕了一阵,怕自己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把命丢了,没想到万岁爷倒是升了她的位分,仅次于李氏的庶福晋,从今天起自己也是进了皇家玉蝶的女人了,将来如果生个阿哥,母凭子贵抬成侧福晋也是不远的,遂高兴的急忙谢恩,谁知四阿哥听到这儿,突然回过神来跪倒康熙面前道:
“皇阿玛您这是要儿臣的命还是怎样,如果这个张氏抬了福晋,楚楚情何以堪,儿臣情何以堪,儿臣已经后悔了,儿臣就是不要子嗣也不能不要楚楚啊”
康熙看着眼前从来没这么失态过真情流露的四子,叹了口气扶起他道:
“你要了解朕的苦心,朕这是为了你们好。难道朕不喜欢楚楚吗,你还是好好的想想吧”
听到此四阿哥清醒了很多,暗想:是啊皇阿玛一向很疼楚楚的,不会想着害她的法子,说着站起身来道:
“请皇阿玛恩准儿臣去追楚楚,她一个单身女子,儿臣实在放心不下”
十四这时呸的一声道:
“你这样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康熙瞪了他一眼道:
“你跟着掺乎什么,回你的帐子中去”
十四却是气哼哼的道:
“皇阿玛儿臣想去追楚楚”
想到十四向来和那丫头交好,康熙也就没多刁难沉吟了一会道:
“好你们三个向南追到承德,若追不到必须返回,明天蒙古各旗的旗主就来了,你们不能离开围场”
三人这才带着侍卫追到了承德县,所以才有了后来拦住了楚楚卖的马,十四不顾谕旨打马回京,四阿哥确实想了很久,以他估计那丫头向来是骑不惯马的,估计是卖了马雇车回去了,吩咐暗卫迅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