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芙蓉第12部分阅读
清雨芙蓉 作者:rouwenwu
然不看蓉蓉,说道:“那八哥——”
蓉蓉道:“八爷的心思都在宫里。我不过是他摆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他向来小心,决不会在男女私情上拖累大局。”蓉蓉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留恋,就像说别人的故事。
是呵,那个温柔的男人早就消失了,是自己固执的不肯忘记罢了。
胤礼慢慢转过身来,蓉蓉低着头,不愿也不敢看他的脸。下巴一紧,被一只手轻柔而坚定的抬起来。蓉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太阳刺眼,很刺眼。
胤礼的声音落进耳朵里,蓉蓉愣了一下,霍的张开眼睛。
他问:“今后,你可愿为我再生一个?”
为他,留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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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赶紧写完这段郁闷的日子!
老四太强了。而且回头看看,我把四四党的“地下党员”十七同志写成了和老四有“夺妻之恨”的人。汗,该怎么圆啊!
心情极度郁闷,为什么女人一定要爱那些花心的男人?而且一定要爱的纯而蠢。我郁闷,郁闷,超级郁闷。
蓉蓉还被四四牵制住了,我更郁闷~!
清雨芙蓉 正文 第三十章
章节字数:9431 更新时间:070907 15:51
第三十章
“今后,能为我再生一个吗?”
蓉蓉面无表情,凝视胤礼。胤礼微一扬眉,和她对视着——
“我——”
“不用了!”的17
蓉蓉和胤礼同时开口。就在那一瞬间,仿佛再也坚持不住似的,胤礼陡然变色,猛地别开眼睛,大声喝住,“不用说了!不用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胤礼胡乱摇着头,跌跌撞撞的离开。
九曲桥弯弯折折,钝刀乱搅心如丝,也是这般形状?
蓉蓉伸手没有拦住胤礼,看他不回头的渐行渐远,也仿佛带走了胸中所有的生气,痛苦的弯下了腰。血气涌上头部,干干的眼睛滴不出一滴泪!
另一只手呆呆的停在空中:是没抓住?还是错过了?
花园之后,两人分开用的午饭。
下午,胤礼正在书房发呆。紫红色丝绒的帘布轻轻一挑,蓉蓉走了进来。
胤礼眼神晃了晃,恍惚蓉蓉是飘进来的。揉揉眼,见蓉蓉已到面前,赶紧站起来:“你怎么来了?”伸手扶住她。的e5
鼻端飘过蓉蓉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胤礼忍不住鼻头一酸。
蓉蓉笑了笑,却无半分喜气。一双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神色却是异常平静。坐在那里,对胤礼说:“贝子爷,你坐下,我来这么久了,咱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儿呢!”
胤礼思绪纷繁,无从说起。方才独自一人的时候,几次都想就这样回去算了,能多看一眼便是一眼,何必计较那么多!此时,蓉蓉就坐在眼前,竟然连看都不敢看。一会儿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手,一会儿抬头左右看看。每次眼睛从蓉蓉身上滑过,心头就像被刀子捅了一下——透心凉!
蓉蓉分明哭过。想起那晚自己“梦中”见到蓉蓉哭泣的样子,和现在这般情状比起来,只怕又是自己的一个梦。悄悄的捏了一下,牙关倏的要紧——真疼。想必不是做梦,或者蓉蓉做法。想到这里,胤礼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那个孩子是自己,那八哥那里又是怎么回事?
蓉蓉满腹心事,却是一副笃定的样子,没有注意胤礼的小动作。清清嗓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说道:“自从我冒名顶替进了贝子府,惹了不少麻烦。贝子爷心性宽厚,不和我一般见识,还百般维护。蓉蓉纵然、纵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分得清谁是真的为蓉蓉好。这份恩情,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胤礼心里机灵一下子,怎么听着象是交代后事?正要阻拦,蓉蓉已经继续说了:
“我这一辈子,以色相惑人,拆人家庭,害人性命,巧取豪夺,无情无义,落得如今的地步也算是报应。贝子爷也不要怨你四哥和八哥。他们对我做的,无非是以前我对别人做的。说起来,都是我咎由自取。”
胤礼急忙截住道:“你,你无非是自保。况且,他们处心积虑的算计你,你还之以颜色也是理所应当。何来此说?蓉蓉,你、你怎么了?”
蓉蓉笑了笑,没有理会问题,接着说道:“自从我出道以来,还没有人这样劝过我。如今听贝子爷这么说了,也算不白来这一趟。你那些哥哥们是什么样的人物,想必十七爷比我还清楚。我不过是不想再遮遮掩掩,充什么大家闺秀了,做了就是做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大家互相算计,无非是成王败寇。我心里对不住的,是那些无辜的人,和、真心对我好却平白被牵累的人!”
顿了顿,歇了口气,蓉蓉继续说道:“百顺门,阿启,神医,铁义青,都死在我手里。四爷的庄子是我烧的,八爷府里的打更人也是我拧断的脖子。就是十七爷您这里,……”
“蓉蓉,这些事儿都是我自愿的。咱们不提了,不提了。”胤礼越听越心惊。蓉蓉怎么说的这么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
蓉蓉道:“不提就能忘了吗?那天我本想催您入眠,却被反噬,不仅身不由己,而且受了重伤。孩子,孩子也是那个时候有的。——幸好后来素素来了,帮着我把音画拖进您的床上。我一心算计自己的事情,却没注意音画的异常。那种使她昏迷的药本来就对孩子不好,拖动的时候,素素气她——嗯哼,也没有好好移动。想不到她竟然怀孕了,以至于伤到了孩子!”
蓉蓉停下。这件事来的突然,实话实说,蓉蓉自己也不敢确定,就算自己知道了,是否会因此放弃?
胤礼这才明白,自己记得的才是真的!那晚是他们在一起,蓉蓉的眼泪也是真的……想到这里,胤礼觉得浑身热烘烘的,好像烧着了似的。
蓉蓉道:“大概是我太缺德了,所以自己的孩子也恢恢,疏而不漏啊!报应,真的是报应!”
胤礼急得直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他不得不承认,音画偷情有了孩子这件事令他非常恼火,平日里心中对蓉蓉暗暗埋下的积怨,都到音画身上。不仅治疗不及时,连照顾也刻意忽略。音画身子本来就弱,逢此大变,竟在惊恐中香消玉殒。说起来,蓉蓉肇事于先,他推波助澜于后,怎么能只怪蓉蓉呢?可是,他不想承认。事情往往是这样,私下里可以自欺欺人,摆在台面上了,就是另外一个问题。
音画没有蓉蓉强悍,只能任人宰割。
胤礼不想承认,蓉蓉也不想。
所以,胤礼只能反复不断的说:“不怪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报应该是给我的,是报应我的!”
蓉蓉迟疑着覆上胤礼的手,见胤礼似乎愣了一下,就要缩回来。不料,胤礼反手握住,紧紧的扣在自己的唇边,仿佛相依为命似的。蓉蓉心里一软,嗓子也有些哽咽。他的心意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和他始终是两种人,不可能的两种人!
蓉蓉深吸了几口气方才说道:“贝子爷,你对我的好,蓉蓉记在心里了。这世上,心里念着我,把我放在心尖上的,除了素素,就是您。可惜,——,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
“蓉蓉——,”胤礼的声音有些哽咽,“别说了,咱们不提了,不提了……”
蓉蓉却道:“今天不提,还能有哪天提呢?我洛蓉来世上这一趟,能见到素素和你,也不算白来了。贝子爷,您应我一件事,可否?”
胤礼抬头看着好她,蓉蓉道:“素素性子简单,一直觉得对我有愧。铁家的事情之后,她早就生无可恋,一心想把娘对她的好都让给我。所以,不管我做的多么出格,她都不会怪我,甚至还可以为我去死。若是,若是——,唉,反正,她在府里养病这段时间,若我不在,她问起来了,贝子爷可否代我遮盖一下?我不想辛苦救活她,又被她鲁莽的坏了事。”
胤礼大声问道:“蓉蓉,你要去做什么?你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蓉蓉咯咯笑道:“能有什么事情!我是要享福呢!四阿哥要当稳这个皇帝,怎么会放心我们这样的人逍遥的活着!”
胤礼突然想起,蓉蓉回来时说过什么大内的迷|药。四哥果然是不肯放过她的!这段时间,她一直没给别人机会下药,怕是药力已经解了。难道四哥不放心,还要——
胤礼胆战心惊,又一想,蓉蓉总是皇阿玛亲封的十七福晋,四哥刚刚即位,有那么多的大事要处理,应该没时间理会这些小事。再说,兄夺弟妻,伦理不容啊!
胤礼没理会蓉蓉的请求,自顾自的想着心事。
蓉蓉神情有些恍惚,显然从花园回来之后,她想了很久,方才重翻旧账,许多被她刻意忽略的往事和心情一起涌了出来,心头惊惶凄怆,悲凉绝望,心血大耗。强压着胸口翻滚的血气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以一介草木之躯,竟敢周旋于阿哥朝堂之间,就是因为我自觉有恃无恐!”
什么?!胤礼霍的抬起头。
蓉蓉慢慢的说:“我很早就知道,圣祖什么时候会崩逝,又是谁会登上大宝!”
胤礼不可置信的长大嘴巴——
蓉蓉苦笑道:“当初,那人告诉我,原本是希望我能远离纷争,明哲保身。谁料到,我没拿她的话当回事,等到深陷其中时,又错误的以为自己可以借此一搏,最后身败名裂,也算活该!剩下的预言,对我没多大用处了,于您或许有用,也算是我能报答您的地方了。”
胤礼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什么是没用了?她要做什么?
蓉蓉道:“那人说,在你四哥当上皇帝后,八爷他们不会放手。但是,他们注定会输。最多三年,你会少两个哥哥!就连十四爷,终此一朝,没有任何作为!”
胤礼剧烈的摇着脑袋,嘴里道:“不,不会!我不信、不信!”
蓉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斜倚在榻上,看着他。他不信什么呢?是不信会这样做,还是不信他会这样裸的到来?还是不信只有这么短的时间?
良久,胤礼才恢复平静,慢慢从手掌间抬起头。双手搓了搓脸,红着眼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编这样的谎话?”
蓉蓉道:“我的目的和当初告诉我的人一样,希望你能远离纷争,明哲保身!至于信与不信,全在你自己。”
胤礼长叹一声,复又埋起头,不再说话。
有些事,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肯相信。
“圣旨到!”的53
传旨太监尖利的嗓子遥遥传来,胤礼猛地站起身来,左右失措的看着。
蓉蓉拍平身上的褶皱,牵着胤礼的手说道:“走吧,该来的——躲不掉!”
雍正宣各府的福晋入宫陪伴太后。而且,圣祖后宫有儿子的太妃可以选择到王府养老。蓉蓉还要把勤嫔接回来,所以需要进宫帮助勤嫔打理一下。圣旨是这样写的。
胤礼让赵成带着传旨太监去领赏,自己把蓉蓉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份盖好章的关防,急切的说:“你、你快走!我帮你挡着!”
蓉蓉笑了笑,接过关防,细细的摩挲着,说道:“我现在明白一件事:这世界无处不江湖。走到哪里,都有躲不开的债。”轻轻的而坚决的把关防塞进胤礼的手里,“谢谢!不用了。”
胤礼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想进宫送死吗?!”
蓉蓉默然不语,胤礼的心忽地变凉,颤着声音道:“蓉蓉,你若是还念着我们的情意,还念着我的好,我求你了,赶紧走,别进宫了!”
蓉蓉偏头看着他:“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那么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风马蚤不贞人所不齿,你这样做值得吗?”的be
胤礼忙苦笑道:“我从来没想过值不值得。我知道,第一次看见你,你就和我认识的每个人都不同。你总是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情,吞下所有的苦果。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么?根本不是。因为,每次看见你一个人躲在一边难过的时候,我就伤心,很伤心。所以,我必须这样做,才能好受一些。蓉蓉啊,蓉蓉,我的蓉蓉!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只知道,不管你在京城里有多凶险,你从不肯把我拖进去;我还知道,不管八哥和四哥怎么威胁你,你总是把我摘出来。没有你,我就是十四哥手下亦步亦趋的“跟班”,八哥身后铁杆儿的小阿哥!没有你,我早就陷的不知有多深了。这些东西,躲是躲不过的!还有十三哥,散朝后,他过来谢我,谢我为他找药!我什么时候为他做过,这都是你和素素做的。但是,他现在是四哥唯一信任的人啊!他欠我的人情意味着什么!蓉蓉,你就是对不起天下人,也对得起我啊!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报答我么?”
蓉蓉哑然失声,呆呆的看着胤礼。原来隐瞒很久的东西,就这样被生生的翻了出来。晾晒在两人之间……
胤礼索性说了出来:“蓉蓉,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我、我只要求你留下,留在我身边……”
胤礼略带忐忑的等着答案,光光的额头隐隐有汗水冒了出来。
蓉蓉眼神复杂,分不清悲喜哀怒。
那边传旨太监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胤礼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喉咙一上一下的滚动着……
蓉蓉象刚刚找到声音似的,小声然而清楚的说道:“若是,若是我能回来——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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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了,呵呵!
第三十一章
若是能回来,能回来……
瑞兽芙蓉黄金缕,淡淡的青烟袅袅而上。垂手而立的宫娥太监默然肃立。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暖暖的清风飘荡在暖阁里。
不到半个时辰——从十七贝子府到储秀宫只有不到半个时辰。蓉蓉趴在宝格上前看着西洋钟滴滴答答的走着。纤细的手指在表蒙子上描画着。
旁边立着一个小宫女,低着头,平平的托起一盏碧玉琉璃碗。浓浓的药味扫走了屋里本来的雍容暧昧。“有一阵子,我喜欢这玩意儿。”蓉蓉站直身子,指指西洋钟,“十七爷送了我好多。可是太多了,就变得很讨厌。”蓉蓉笑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好像是一碗水,“什么都是一样,多了就没意思了!”
蓉蓉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多宝架。胤禛这个混蛋,究竟下了多少药!摇摇头,试图清醒些。
眼前慢慢的模糊起来,蓉蓉咬紧下唇,不知道看到的是否是幻象。但是,看到胤礼的笑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她还是开心的笑了。伸手轻轻点在他的唇上,温温的,热热的。“不许,不许你对别人笑!”带着轻笑,蓉蓉娇声说道。蓉蓉身子一软,栽进那人的怀里。
有人?!
霍的睁开眼睛,蓉蓉下意识的咬住自己的舌尖,嘴角慢慢的流下一条血丝。
“何必这么辛苦?”胤禛淡淡的说。旁边上来一个太监,扶着蓉蓉躺到床上。胤禛坐在床边说道:“朕答应过你,事成之后就把你接过来。不过是让你在外面住两天,怎么就不乖了?”
这时,一个宫女走上前,轻轻的把蓉蓉嘴角的血擦干净。
“噗”!蓉蓉又吐了一口在帕子上。那宫女眉头也不皱,换了块帕子,继续擦拭。动作轻柔利落,训练有素。但是,蓉蓉没有忽略她眼光从胤禛身上滑过时一刹那的迷恋和哀怨……
心里冷笑了一下,这个四阿哥似乎没那么“素净”啊!
蓉蓉咧嘴一笑,雪白的牙上还沾着残存的血丝,说:“是吗?我怎么不觉得。”稍微喘息了一下,蓉蓉的声音带了一丝异样,“这样——,不是可以更清楚您和八爷,十七爷哪里不同吗?”蓉蓉的嘴角斜斜的吊起,眼睛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胤禛的。
胤禛早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洛蓉怎么变得如此粗俗?还是她本来如此!一股受骗的感觉窜上心头,胤禛恶从胆边生,小火苗一簇簇的向天灵盖窜去。冷冷的看着蓉蓉,声音越发的轻柔:“朕还欠你一个承诺,你说吧,想要什么?”
蓉蓉身子虽然没有力气,心情似乎不错,说道:“说什么呢?我还没有想好呢!看来我现在需要的承诺还不少呢。解药,保命,前途,甚至还有——名分!四爷,你打算怎么处置您的十七弟妹呢?”
蓉蓉痞痞的问着胤禛。这个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差点害死素素,将来会杀了八爷,处处折辱她的人不能就这么趁心如意!与其步步为营,与虎谋皮,不如破釜沉舟,就算死也死的痛快,最少也要恶心一下这家伙!
此时此刻,蓉蓉反而豁了出去。胤礼那里该说的都说了,素素那里该救的都救了。希望那个十四阿哥能对得起她,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亲娘亲爹都不得善终,自己能死在皇帝手里,就算不得善终,也荣耀的很呢!
想到这里,蓉蓉释然一笑,甚至希望那一刻早点来。看胤禛意气风发却有掩不住的疲态,不由得可怜起他来。皇帝又怎样,还不是为天下奴役!
胤禛看了她一眼,不管方才的粗俗是真是假,心思敏锐却是不假。市井女子的风情也别有一番风味。胤禛没理会蓉蓉的问题,兀自品评着。
“你开心吗?”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蓉蓉心里暗叫糟糕,双眼一闭,紧接着说:“我是说,妾身伺候的爷,不,皇上,开心吗?”
胤禛被她方才的一问吓了一跳,洛蓉竟然在可怜自己!虽然后来她又不正经起来,胤禛却相信,她问的不是这个!的94
胤禛稍稍愣了一下,就把这个问题忽略过去。但是,神色却已经放松很多,“要提什么要求,你尽管说。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至于你的身份嘛——”胤禛看看她,蓉蓉的大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缝,好像一只受伤的火狐狸,明明已经毫无反抗之力,还在那里张牙舞爪。胤禛好整以暇的坐好,心情非常不错,笑了笑,伸手摸摸蓉蓉的脸颊,笑了笑,“现在看你了。”
蓉蓉妩媚的回他一个笑容,声音带着青楼的谄媚和奴颜,说道:“爷可真能拿奴家开心。这爷们儿自己的本事,奴家哪里做的了主。还是,您做了皇上,反而——”蓉蓉了然一笑,“不行了?咯咯咯!”
胤禛勃然变色,周围鸦鹊无声。咯嘣,手指关节传来轻微的声音。
胤禛的脸颊抽搐了两下:“洛蓉,你好自为之!”深深的吸了口气,胤禛冷静下来,“上天有好生之德,朕留你一条生路。你最好聪明点。不要不识抬举!”
蓉蓉死死的盯着他,眼神却是一会儿欢喜一会儿落寞,胤禛觉得她似乎看的不是自己,而自己的反应又会全部落入她的眼里,竟然摸不清她的底细,勉力支撑着。
良久,自鸣钟当当的响了两声,瞬间平息了屋里的波涛暗涌。蓉蓉仿佛突然回魂,半闭上眼,疲累的嘘了口气:“条件吗?我真的没想好。”睁开眼,这回眼底是六月高原上的天湖,平静的透明:“没有我,你的后宫会很寂寞的。可是,进了你的后宫,我会很寂寞!我能要求什么呢?”
胤禛虽然比胤礼年纪大很多,可是脚步并不因此沉重。蓉蓉侧耳倾听,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胤礼。他现在还好吧?
舌尖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原本麻痹的感觉被疼痛驱逐的无影无踪。手脚却像丢失了一般,找不到位置,唯有头脑还算清楚。
看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
临来的时候,还以为四阿哥要斩草除根,把所有的事情都和胤礼说了。想不到那个傻瓜一点也不嫌弃自己,还要帮自己逃走。真是傻瓜!
四阿哥,或者皇上,当初承诺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今日的安排了吧?
要求离开,身重迷毒;要求解药,则前途未卜;臣服于他,与虎谋皮;若是为了胤礼素素求个人情,他还会有别的办法;至于八爷那里,自己现在更是鞭长莫及。一个人情,似乎不够,又似乎太多了——还不如没有!
而且,蓉蓉苦笑不已,自己这个冒牌货还是别人手拿把攥得短处!只要留在这里,这个名头就去不掉!除了走,怎样都要受制于人。
走?又走得了么?
“若是我能回来——就留下!”
走不了了呵!活着怎么这么难?不能留,不能留!
蓉蓉闭上眼,眼角慢慢滑下大颗大颗的泪滴,打湿了枕上的翩然飞舞的蝴蝶和粲然生辉的芙蓉。
胤禛三天没有来。十四阿哥大闹灵堂,雍正一怒之下把他发配去守陵。雍正选了“景”字作圣祖陵地的尊称,更要群臣善书者,每人写一个景字,供他选择。没想到,最后关头,雍正又拿着自己写的“景”字一起参加评选,结果不言而喻。
蓉蓉斜倚纱窗,听着最近的八卦新闻,暗自思量:雍正还真是自负的可以。
转念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和他周旋到现在,怕也是因为他的自负吧?
或许他觉得自己当真是“天之骄子”“古往今来第一人”,所有的人都应该自然而然的臣服于他!因此,自己的挑衅才显得那么不可接受和荒谬。所以,对于他来讲,如果真的杀死自己,他反而是输了。他要让我心服口服的俯首称臣!
低头看看十指,曾经水红的指甲已经变成冷冷的青白色,蒙着一层冰冻的光泽。最近吃了不少药啊!就算活下来,这身子怕也废了吧?
召唤宫娥准备沐浴,宫娥略微有些吃惊。满族贵胄在某种程度上还保留着关外的习俗,对沐浴一事看的很重。比如当年的苏嘛喇蛄一生不曾洗澡,连带着由她抚育长大的十二阿哥也是有名的“懒”阿哥。蓉蓉来自江南,因天气原因,自小养成洗澡习惯。当年在天晤崖的时候,教主在这方面从不曾亏待她,牛||乳|红花,幽兰檀香,每一次沐浴都是一场奢华的盛宴。来到京城后,虽然收敛很多,习惯却是改不了的。比起这里的人,已经相当频繁了。
宫中并非没有汉女,只是规行矩步,入乡随俗,克制而已。
“对了,”蓉蓉叫住宫女,“你去取些新鲜的玫瑰花瓣,要早上新开不到半个时辰的花苞——”话音嘎然而止,“如果没有就算了!把上回皇上赏的法兰西的香水放好就是了。”蓉蓉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瓷瓶,瓶口一抹朱红,是软木塞上蒙着一层细密的红布。打开是一股淡淡的酒香混着阿芙蓉迷醉的芬芳。
雾气氤氲中,美丽的慢慢浮出水面,曲折有致的身姿,无处不。浓郁的法兰西香水味道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
蓉蓉从衣服的夹层取出一包药粉,又从桌上拿出一把小刀。如藕的玉臂伸到水面上。单手握拳,手臂上迸出一道淡淡的青色血脉,隐隐透着黑色。
轻轻一划,浓稠的血液带着些紫黑汩汩而出,一滴滴的融入水中。伤口不大,不大会儿的功夫就要凝固。蓉蓉转动伤口旁边按着的拇指,生生的分开那些凝固的血液。如此反复,直到水色渐渐染成猩红,屋里多了些血腥气。
细细的秀美皱了一下,蓉蓉扯出准备好的白布,把伤口裹好。从白瓷瓶里到了些粉末,撒到水里,水色逐渐透明,最后连粉末也看不见了。如果细察,水底有些细细的东西,相信她们会洗干净的。
青筋上已经有了两道伤痕,蓉蓉低头一笑,等这个好了,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晚上,雍正不期而至。蓉蓉略微有些吃惊。
看起来,雍正的心情不错。大概是他的那个景字已经刻完了。蓉蓉有些恶意的猜测。
雍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怎么今日这么素净?”食指轻轻抬起蓉蓉的下巴,微微弯下腰和她平视着说道:“怎么?生气了?”
蓉蓉移动下颌,离开他的掌控,走到妆台前坐下,说道:“皇上这话因何而起呀?”抚上自己的脸颊,诺大的妆镜中,是个素玉美人。蓉蓉向着镜中的美人满意的一笑。
胤禛走上前来,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很香!用的什么?”
蓉蓉叹了口气,“能用什么,随便用些,凑合着罢了!”语气微带尖酸,显而易见,心中是不满的。蓉蓉站起身,留胤禛站在镜前,自己又去拿宝格上的如意玩耍。
胤禛的脸倏的沉了下来,随来的苏公公眼色好使。在他的示意下,屋里大大小小的人或者半人都走了个精光。
胤禛噗哧一笑,上来揽住蓉蓉的肩膀:“怎么?不满意了?你现在是在宫里,一举一动不可太过任性。朕刚刚即位,天下甫定,当以勤俭治国。朕的后宫更应身先表率,就这一点你就不如皇后,不如年妃。”
蓉蓉僵了身子,嗔道:“皇上说笑了,妾身不过是地上的麻雀,哪里敢和天上的彩凤相比!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胤禛不想破坏了好心情,说道:“好好好,赶明儿朕让人给你预备了,这吃穿用度都按你的来,还不成吗?”
蓉蓉嘴角一松,噗哧笑了出来,“皇上这才是说笑了,若有一日当真如此,那言官们的吐沫星子还不得淹死妾身!”
胤禛见她笑面如花,眼中波光流转,不由痴了一忽儿,叹道:“朕如今算是明白当年幽王之乐了!”
蓉蓉面上呼的一板,走的远远的说道:“皇上拿亡国之姬比拟妾身,妾身不敢当。天色不早,请皇上御驾回宫!”的b1
胤禛倒是不急,反而笑嘻嘻的走到近前,扶起蓉蓉说道:“怎么,怨朕不来看你了?”
蓉蓉也不推拒,反而趁势倚靠在他的怀里。胤禛胸口五彩刺绣的团龙图案扎了一下她的眼睛,伸出手,悄悄的捂住。
胤禛未觉有异,见她纤手细白,浑圆的手腕丰腴有致,禁不住心神荡漾。拿在手里细细的把玩儿。两人并肩坐在床前。
以往,多半都是蓉蓉主动。此番,天时地利人和,胤禛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看蓉蓉,只是一味的在他身前靠着,不胜娇弱的模样,到没见多少引诱之意。胤禛心下略微有些失望。低头吻吻蓉蓉的额头,“来,伺候朕更衣吧!”
清雨芙蓉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章节字数:14918 更新时间:070907 15:52
第三十二章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过后,蓉蓉伺候胤禛脱掉朝服罩衣。从人早已退下,屋子里就两个人。
胤禛穿着白色的中衣,看着衣着严整的蓉蓉站在自己面前。眉头一皱:“怎么了?!”
蓉蓉谦卑的一笑,慢慢解开衣扣。罩衣落下,接着月白的中衣扣子一个个解开,渐渐露出里面秋香色的肚兜。胤禛的喉咙深处传来咕噜一声,人却依然斜睇着蓉蓉。
蓉蓉双手迟疑了一下,慢慢垂在身侧,宽大顺滑的衣襟默然垂下,雪白的皮肤带着若隐若现的起伏藏在一色的肚兜里。没有任何刺绣,但是缎子的光面借着烛光的反射,凭着深浅的差别把里面的勾勒的清清楚楚。
胤禛倒吸口气,伸出食指,点在最亮的一处。早已高耸。抬起头,看蓉蓉似笑非笑的深情,莫名的火起。一摁,一转,蓉蓉禁不住低哼一声,微微后仰——
腰上一紧,落进一片黑暗里。唇上猛被攫住,便如狂风暴雨般咬嗜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身下已是锦被罗衾。
胤禛急切而有些粗鲁,滚烫的身子好像刚从火堆里烤了出来。蓉蓉在黑暗中翻滚着,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冰凉的。
一凉,紧接着被什么东西顶住,急于破门而入。蓉蓉猛然惊醒,伸出手臂搁在两人之间。白色的细麻布在敏感的上划的有些疼痛。
两人同时停下——
“这是什么?”胤禛不悦的指着蓉蓉的手臂问道。包含的声音带着些许暗哑。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蓉蓉几乎就以为是教主在问自己。
此时,却没有时间回忆!
胤禛半支起身子,裸露的上身有些发福。而身下的蓉蓉满面酡红,春生两腮,星眸半闭,分明是意乱情迷。胤禛看了看她的手臂,压下,等着蓉蓉的回答。
这个女人,花样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摆好了陷阱等着你跳。
蓉蓉勾住胤禛的脖子,嗲声说道:“皇上,不要管他,继续好么?”
胤禛心里疑云更甚,有什么不能说得?干脆从她身上翻下来,涩声问道:“怎么回事?”
蓉蓉这才坐起来,摩娑着细白布,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帐幔没有放下,烛光摇曳着落在蓉蓉的身上。肚兜的绳子早就解开,只有一根带子挂在脖子上。一只藏在里面,另一只露在外面,探出一颗红色的。
胤禛双唇紧闭,躺在床上,等着答案。蓉蓉方才说道:“伤口!我划的伤口!”
“好好的,划它做什么!”胤禛慢慢握紧身侧的双手。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蓉蓉别开脸,说道:“没什么原因。不说不行吗!”
刹那间,原本春意浓浓的罗帐突然像冰冻一般沉默着。
僵持了一会儿,蓉蓉才喃喃道的说道:“真的没什么。费了那么多心力,熬到了今天,寻了这样一个好去处,自然是要一心伺候皇上的。所以,每次想到他的时候,我就划自己一刀。想一次就划一刀……”
胤禛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非常的可笑。洛蓉这样的女人,还可以这样去想念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不是自己!胤禛想起自己小时候看到皇玛嬷手臂上也有类似的伤痕,后来听老宫女说,那是为瑞亲王多尔衮留下的!
胤禛慢慢坐正,死死的盯着蓉蓉:“谁?他是谁?老八!还是——小十七!谁?!”
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她那裹了厚厚一层的手臂,不知道留了多少刀伤,这些都不是给自己的!她见到自己,只有恐惧,只有害怕,从来没有这种依依不舍的深情和依恋!自己怎么会那么一厢情愿,还冒天下之大不讳,把她接进宫来!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那里自说自唱!
如果那个人是老八,以洛蓉的姿容心智,那自己百年之后……!
胤禛打了个哆嗦。决不可以!
但是,看着眼前无声啜泣的蓉蓉,赐死她?似乎是最简单的办法!
如果不是,如果——,张张嘴巴,胤禛竟然说不出一个“死”字!
“滚!”
胤禛猛地推倒蓉蓉:“你给朕滚出去!——”
自此后,两人没再见面。
比起别有用心的宫娥,蓉蓉显得很镇定。除了频繁的沐浴,看不出任何异样。
到了第三天——
呵欠——,守在屋外的宫娥太监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小太监抱怨着:“怎么最近这么困?”
“是啊!老提不起精神。”宫娥也跟着附和。
蓉蓉在屋里听得分明,轻轻的摸着自己的手臂,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看四下里无人,转身解开里裤的腰带——的e1
扑噜,月白的绣花长裤落在地上,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蓉蓉背朝外站好,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无动静,伸手撩起外面的罩衣,露出雪白得腰部……
上面密密的匝了几层白色的凌带。解开,折叠好,笼入袖中。这可是素素的宝贝。
门外传来动静,蓉蓉倏的钻进被窝,凌乱的长发披在枕上,倒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皇上有旨,请十七福晋到养心殿!”好像是图里琛的声音。
嗯?怎么是个侍卫?还十七福晋?雍正又玩儿什么把戏?
还没到乾清门,远远地就听见人群的喧哗和刀枪碰撞的声音。
走到近前,胤禛略带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就听图里琛高声喝道:“吴先生,莫非不顾姐妹之情了吗?”
素素?
地面还算干净,看来素素留着些小心。只是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细细听了他们的对话,蓉蓉大致明白,雍正抓了素素,而素素大概和雍正有个赌约,要打出宫城。现在,雍正反悔了,把自己押出来牵制素素。
蓉蓉暗忖,看来我那个承诺也不必指望了。连素素都知道做的事情,显然比较笨。不知道自己当时被什么糊了心眼儿,竟然想出这么烂的条件!
“她呢?”蓉蓉斜眼一看,素素抬手指向自己。转头看向雍正,他只扫了自己一眼,快的来不及捕捉任何情绪就挪开来,剩下的只有清冷而无情的声音:“她冒充宗室,欺瞒先皇,实属罪无可恕。又枉杀皇室后裔,大逆不道至极,虽历极刑不足以明典正!”
“只要你愿意改邪归正……”怎么是阿启的声音!胸口霍然一痛,阿启,你怎么可以偷袭!
“是,你也是!你不是我女儿!”
“不伺候我?行啊!去,一个月后我要攻打少林寺,你去找个内应。失败了别来见我!”
心房骤然紧缩,蓉蓉不自禁的弯下腰。眼神晃过,蓝紫的亲王袍服下摆,金色的海水云龙纹轻轻一动。另外一只金黄|色的龙靴跟着踏前一步,堪堪阻止。
蓉蓉抬起头,廉亲王允禩,今上雍正,两人都专注的望着素素的方向。看错了,蓉蓉苦笑一下,大概没有人在乎自己吧?
慢慢站直身体,不自觉的扬起脖子。晨起的风带着几分凛冽,打在脸上,生疼!
“皇上,法外开恩。臣弟愿领罪!”一声清朗的高喝。
胤礼?哦,不,是允礼。他来做什么!
“皇上,臣弟有罪!臣弟早就知道蓉蓉的身份,却隐瞒先皇,还有皇上,臣弟愿意领罪!臣弟愿替蓉蓉领罪!求皇上念在蓉蓉服侍臣弟多年的份上,法外开恩哪!”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慢了。允禩的嘴角甚至挂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只要我活着,对你来说就够了吗?原来温柔也可以是无情的,比无情还要无情。
蓉蓉慢慢转过头,胤礼的背上,是一条黑色的大辫子,稍微有些凌乱。上面那条黄|色流苏是谁给他绑的,还是他自己绑的?
“蓉蓉,你若不喜欢,我再也不碰她们了!嗯……,不过你得给我修面拢发。”
我不在,谁给你梳的?怎么这么粗糙?
一团浓浓的杀气略到身边,蓉蓉恍然惊醒,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角白色的巾子,擦了擦眼角。素素眼神一亮,就见蓉蓉虚弱的笑了笑,说道:“姐姐,我这人向来不懂报恩。现在允礼为我求情,若我随你硬来,必无生机,你且原谅妹妹吧!”说完,跪在地上向素素磕了一个头。
素素似乎痛心疾首,厉声责问:为什么?
为什么?
蓉蓉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生身母亲要放弃我!为什么我的亲生父亲要糟蹋我!为什么我的爱人要杀了我!为什么我的身份变成别人手里的把柄!为什么我要苦苦的一次次逃跑!为什么我找不到一处栖身的地方!为什么每个人在我面前都那么丑恶!为什么这个世界明明容不下我,却不允许我死!为什么你们来问我为什么,却不问问自己!
蓉蓉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机械的长大嘴巴,却什么也听不到!
直到双手被人缚住,一股烦闷突地涌上心头,她想大喊,想大笑,想大哭,想大骂,这个世界污浊不堪,她受够了。
“蓉蓉,你,你受委屈了!”一双温热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随即手忙脚乱的扯着绳子。
谁?
一个光光的亮额头映入眼帘,上面是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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