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深之另觅无罪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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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之另觅无罪 作者:rouwenwu

    ,看起来还颇为祥和。

    依萍忙答道:“我是随母亲前来的,这么巧就遇上了秦五爷您!”

    “阿浚今天是来陪我吃斋的!”秦五爷笑着,看向秦浚。对于秦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也不吃惊了,那天从教堂回去之后,她又细细地想了一下,玛利亚修女说他偶尔会来,都是独自一人,每次都呆不了多久就走。虽说秦浚说是为了亡母,可她还是不太信。连秦五爷都是笃信佛教之人,恪守闺训的秦夫人会信奉耶稣吗?

    那天她明明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进来却没有见到其他人。她一向对自己的听觉是满意的,不可能听错。而秦浚却一反常态地要陪她找玛利亚修女,这点就更是奇怪了。想来想去,她总觉得不对劲,这个秦浚,还真是奇怪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秦五爷与秦浚才往后堂走去。

    园子后面是个水塘,游鱼细石,倒是直视无碍。她才走了两步,就听见水花溅起的声音,接着传来幼童的哭喊,不好,有人溺水了!

    她快步跑到水塘边,便见一个五六岁的幼童在水里挣扎,她并不会游水,顿时着急起来。四下无人,她立即大声叫喊了起来,想要找人帮忙。正在六神无主之时,就见秦浚出现在不远处,她慌忙喊住他求救,秦浚快速看了她一眼,也不啰嗦,当下便脱下外衣,跳入了塘中。不一会儿就将孩子救了上来,可能是惊吓过度,加上又呛了水,那孩子气息微弱,好似昏迷了过去。

    依萍焦急地冲上去,“快,把他放下。”顾不上其他,她立即用手指将孩子口内的泥沙、污物等清除掉,自己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使孩子的头下垂,俯卧在她的膝盖上,然后使劲地拍打孩子的背部,想要使呼吸道和胃内的水排出。秦浚在一旁清理着自己身上的水渍,一边默默地看着娴熟救人的依萍,不时地听她的指挥做事打下手,眼中满是激赏。

    过了没多久,孩子咳了一声,哇的将水吐了出来,两人见了,方才松了口气。

    “阿宝,阿宝,你在哪里?”这时传来妇人焦急的呼喊声,里面已是夹杂着哭腔了。见到依萍怀中的孩子更是哇一声就大哭起来,上前抱住孩子不放,“阿宝,你怎么了?吓坏娘了啊!”

    “这位大嫂,你儿子已经没事了,你放心!”依萍忙安慰着,作为记者,她时常要碰到一些人间惨剧,所以对安慰这类,早就是驾轻就熟的了。那妇人见自己儿子面色好转,又看见了秦浚湿透的衣衫,自然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着他俩一口一个好人的千恩万谢之后,才带着儿子走了。

    水塘边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刚刚多亏了秦少爷!”依萍衷心地说道,经此一事,她对秦浚的印象好了不少,能够立即挺身而出的人,就算奇怪,也应该不是在干坏事。再说秦家虽是青帮,却从不贩卖大烟,这点来说,却是受人欢迎的。

    秦浚拧干身上的水,也看着依萍,“陆小姐刚刚救人很是娴熟,不像是个新手啊!”她救人很专业,听敏敏说过她只不过是中学毕业,英文、记者、医学她都通,还真是能干的紧啊!

    “哦,这个啊,我是跟玛利亚修女学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依萍不自然地打着哈哈。

    所幸秦浚也没有再寻根问底,两人一时无话,就只听见树林里的风拂过,吹得树枝沙沙地响。

    这样尴尬了一下,两人同时笑了出来。想起刚刚救人时的默契,依萍说道:“其实,你人也不错!我之前对你有点误会!还请不要介意才是。”

    秦浚愣了一下,“这么说,陆小姐的误会现在是解除了?”

    依萍点头,“你是敏敏的哥哥,如今误会也没了,所以,我们做朋友吧!”能跟青帮少主做朋友,她自己也觉得挺大胆的。今天的秦浚似乎与以往不同,若不提及,完全不像是外界所传的那样。

    “你不怕我?”秦浚问得故意又促狭,虽然从来就没见这丫头怕过自己。

    “怕,怎么不怕,我怕会被扔进黄浦江里喂鱼呢!”她边说还边意有所指地看着秦浚的湿衣。

    顺着她的眼光,秦浚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什么都要扳回一城才行!“那我真的会扔的!”故意做出凶恶状。

    那人却老神在在,有恃无恐:“你不会的!”有敏敏这个护身符在,我可是安全的很呐!

    看了看天色,秦浚说道:“出来了这么久,先回去吧!”依萍这才想起文佩还在前殿,慌忙与秦浚走了过去。

    “依萍,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和李婶到处找你!”前殿门口,文佩见到依萍,轻声地问道。

    “这位就是伯母吧!”秦浚问道。

    依萍点头,“妈,这位是秦五爷的公子秦少爷,秦少爷,这是我妈和李婶。”

    秦浚也见了礼,规矩得让人无懈可击。让依萍心中刚刚消去一点的疑惑又升腾起来,这家伙,真是个变色龙!

    文佩是见过大场面的,见依萍与秦浚在一块,心里便有了猜度,虽然疑惑,面上也是笑嘻嘻的,表示对依萍的这位“男性朋友”很是满意。

    医院激义愤

    “秦浚,听说你最近跟陆家人走得比较近,是吧?”大上海里,白玫瑰问着秦浚。她最近密切留意陆家人的动静,自然知道了依萍与秦家兄妹交好的事情。

    秦浚点头,“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事实是,依萍那丫头不仅能干,还有趣的紧。他最近常听敏敏说起她们之间的趣事,久而久之的,竟成了习惯,一天不听到那丫头的事,好像心里总是有什么落下了似的。

    “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在针对陆家!”白玫瑰不满道。

    “楚语,她是陆依萍,已经被陆家赶出来了!与你的事无关!”秦浚强调着,“你的对象不是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她的事,但他就是不愿楚语针对依萍。

    白玫瑰没有说话,她承认刚刚自己是激动了,依萍跟自己以前关系虽也不错,但她对依萍的感觉实在是复杂,她不想看到她,下意识地不想让秦浚去接近陆家的人。看到依萍好好地站在那里,还做了记者。她总会不自觉地想起秀萍,只要这样一想,心里便像梗了东西似的不舒服,然后就会不自觉地失去理智。

    “秦浚,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秦浚点头,放低了语调,“你最近也累了,又要唱歌还要应付何书桓和陆家的人,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晚市长有个宴会,崇田一郎也会到的。你要小心!”

    闻言,楚语拂去心中不快,微微点了点头。

    “浚少爷,依萍小姐来了!”林东昇进来,向秦浚汇报着。

    “请她进来吧!”秦浚吩咐道,又看向楚语,“你还好吧?”

    楚语起身,“既然她来了,那我先下去了。”她旋即往门外走去,却在门外与依萍碰见。依萍见她这副素颜的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轻轻地唤了声:“语萍?”

    楚语的身子微微抖了抖,像是没听见似的,与她擦身而过!留下依萍在原地若有所思。

    “陆小姐,今天来是……”秦浚见她主动来找自己,诧异地问道。那日之后,两人关系近了不少,但这样主动来找他,还是第一次。

    “秦少爷,今天冒昧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不能介绍个精神科的医生给我呢?”她有些羞赧,毕竟是上门求人。但想到可云,她还是问了。

    自从陆家知道可云的事情后,李家是家宅不宁。可云的病也重了起来,若没有人看着,只怕又会出去发疯。李家对此是苦不堪言。这个时代精神科并不普及,精神病就一个词——失心疯!其实就算是放在21世纪,这疯病也不一定就能够痊愈,只是李副官和李婶年纪都大了,终有一天会离开的,战乱又马上会起,到时候可云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让陆尓豪“拯救”吗?

    思来想去,她只好想到了财大势大有面子人脉的秦家了。 秦浚想了想,“教会医院里倒是有外国来的汤姆逊医生,好像就是治疗这种病的,你把病人的病历给我,我让东昇去帮你去问问。”

    依萍大喜,答应稍后给他可云的资料。又想到刚才的事,急切地问道:“刚刚出去的女子,是不是就是白玫瑰小姐,她还真是漂亮呢!”

    秦浚听了,不置可否!

    “不知这位白小姐的原名是什么呢?”

    “怎么?你想采访她?”秦浚挑眉问道。

    “这个主意不错,我可以吗?”依萍见秦浚提及,赶紧顺坡就下驴,点头称是。

    “她叫楚语!至于你能不能访问到她,就得看本事了!”

    “谢谢你,希望这位汤姆逊医生对可云的病有帮助。”教会医院的走廊上,依萍对着秦浚,万分感谢。今天她带着李婶和可云来见医生,正巧遇见了秦浚,便顺路送他们过来了。

    “没什么,不过你的英文好像还真不赖!”多亏了依萍在场做翻译,不然就凭可云和李婶,还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了。李婶还要赶着回去做工,于是便哄着可云回家去了,剩下他们两人。

    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还真要谢谢你的夸奖了。”英文不好怎么教敏敏,让她最近在学校里风生水起的。

    两人又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放开我,我要去拿风筝,大哥答应我的,要带我去放的!”依萍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子,正站在草坪中的一棵大树下,仰着头,不停地蹦跳着,后面则跟着两个修女模样的人,焦急的拉着她。

    顺着女孩的目光看上去,树枝上哪里有什么风筝?那女孩蹦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男医生朝自己这边走来,突然瞳孔睁大,哇的一声就蹲了下来,全身发抖,双手护住自己,嘴里不停地叫喊着:“不要过来,走开,你们走开,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吓得那男医生停在原地,神情尴尬。

    “她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这副模样分明就是疯了,看她的样子,最多不过十六岁,真是可惜了。

    一旁走过来的护士怜惜地说道:“她叫小凤,是同仁中学的学生,上个月在回家的路上不幸遇上了几个日本浪人,被——”

    她没有再说下去,依萍和秦浚却是明白了,日本人,又是日本人,这该死的鬼子糟蹋了小凤之后,十多岁的少女禁不住打击,疯了!

    “最可恶的是那些警察,一听到是日本人,立刻有多远跑多远,根本就不过问,这世上还有公理吗?”因为激动,护士的语调上扬,脸也红了起来。“曾经也有人写信去揭发抗议,可是都——。”说着说着,她的语气沉了下来。

    “该死的小鬼子!”依萍不由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年代的警察还用指望?他们怕那些洋人鬼子就像是儿子见了老子似的,想要他们管自己祖宗,下辈子吧!她虽来自和平年代,却也是个愤青,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日本人,伤害虽已经随着时间流逝,但伤痕还在,一条一条,触目惊心!

    “你讨厌日本人?”秦浚见她脸色骤变,脸上除了怜惜,更多的是愤恨,开口问道。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依萍摇头,“不是讨厌,是恨!东三省的大好河山,如今都沦陷在了日寇铁蹄之下。”还有整整八年,才能彻底地把这群狼子野心的畜生给赶出去。可是在这之前呢?想到即将在大半年后发生的战争,当亲身来到这个书上描绘的时代,感受到了那段血淋淋的过往,见到了遭受灾难的同胞后,她突然觉得,心中无法淡定了。

    看着依萍脸色几变,秦浚开口:“不好意思,忘了陆小姐是东北人。”

    依萍却突然定定地看着他,略带不满,“秦少爷,你也是东北人吧。”言外之意,你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如此洒脱呢?

    秦浚陡然哽住,不好答话。不过,他的这番故意问话,似乎起到了效果。

    看着小凤那依旧青春却因害怕而扭曲尖叫的脸,她实在是不忍。走上前去,轻轻地拉住她,从包里拿出糖果,向她摊开手,“小凤乖,姐姐带了糖来,姐姐给你吃好吗?”小凤痴痴地接过了依萍手中的糖果,破涕为笑。

    轻轻抚过小凤稚嫩的面庞,依萍轻轻在她耳边呢喃,“你放心,鬼子,会遭到报应的!”

    和煦的暖风中,秦浚看着草坪中两个年轻的女孩。一个眼神迷蒙,天真蒙尘;一个却眼神坚定,眼底迸出从未有过的光芒。看着那个一瞬间耀眼万丈的女孩,他轻轻地勾起了嘴角,不舍得移开目光。

    舞会变孔雀

    “敏敏,你星期六晚有空吗?”秦宅内,秦浚问着妹妹。

    “怎么了?”敏敏好奇地问道。

    “崇田先生举办了个舞会,要我找女伴出席!”秦浚揉揉眉头,好似很麻烦似的。

    敏敏扑哧笑了出来,她的这个大哥,要他打打杀杀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要他应付女人,他就一个字:“烦!”每次去舞会都是把她给拖上的,那些千金名媛们也都觉得他自大狂妄,又喜欢打打杀杀的太过血腥暴力,大老粗似的没气质。而那些交际花们虽然是想攀上他,但又惧于他冰冷的眼神,所以久而久之,这女伴倒真成了问题。

    “哥,不如让白玫瑰陪你去吧!”说实话,敏敏并不讨厌这个白玫瑰,总觉得她与一般的歌女不太一样,但怎么个不一样法,她又说不上来。她其实也怕这些舞会,尤其是那些日本人的,交际她也不是很擅长的。

    秦浚摇头,楚语最近的风头太劲,去了那里反而更容易招摇,那次去市长的宴会她受了点伤,估计日方已经开始留意起女人这条线了。再说了,汉升押货回东北的时候他可是应承过的,要尽力护她周全。

    “唉,真是麻烦,非要我找个女人,敏敏,你就帮帮哥哥吧!”

    敏敏见他这样心软刚想要答应,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哥,你找依萍好了!”

    “她会答应吗?”秦浚表现得很是无所谓,好像他只是需要有个人去就行了似的,心下却是有了主意。也许换个口味,让人耳目一新也不错。

    “放心,你妹妹我出马,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夜晚的崇田宅院里嘉宾云集、衣香鬓影、冠盖如云,金碧辉煌的装饰下,流水似的宴席却是仿欧式的,客人们彼此说笑着,十分的惬意。

    依萍不自然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贴身粉色旗袍,她之所以答应来这里,一是敏敏的要求,二是职业病使然,作为记者,这类地方可是消息的来源地,说不定就能爆了头条呢!

    秦浚今晚依旧是黑色的西装,他似乎很喜欢黑色,依萍见他他几乎都是黑色的衣服。没有戴帽子,将头发梳得锃亮,很是符合三十年代上海的绅士派头。依萍侧脸看着挽着自己的秦浚,突然觉得他长得其实还真不错,算的上是英挺帅气。

    “怎么了?”秦浚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忙出声问道。

    “哦,没事!”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不仅不当他是恐怖的黑社会分子,还连带着看他顺眼了呢!难道是在寺庙的那一次他的态度突变?还是在教堂?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打起精神来应付今晚的舞会了。

    “秦先生,欢迎欢迎!”崇田一郎迎了出来,秦家在上海还是很有地位的,那股势力他并不想得罪。

    “崇田先生,多谢邀请!”秦浚也很有派头,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就有一种山猪故意吃细糠的感觉,两人寒暄了起来,突然秦浚的脸色变得难看,崇田一郎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是与秦家有过节的上海另一霸黄玉贵,双方常常因为抢地盘而火拼,上次秦浚受伤以及依萍中枪,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黄玉贵搞的鬼。对方这时也看了过来,秦浚哼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挑衅。

    “崇田先生怎么把这种人也请来了?”他直接朝崇田一郎表达自己的不满,这黄玉贵与日本人交好大家都知道,只是与秦家不好而已。秦浚这话问得很无礼又挑衅,出乎意料地,崇田一郎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满面。这个秦浚,最喜欢喊打喊杀,是个憨直的帮派头子,就知道看着码头抢地盘,做生意时也很直率让他满意,而且每次来他这儿都喝得大醉。这点,他非常喜欢,这上海滩太过太平,也是不好的!

    为了化解气氛,崇田一郎看向了依萍,问道:“这位是……”

    依萍见指向了自己,正要自我介绍,就听见秦浚好像很高兴,像个孔雀似的喜滋滋地说道:“这是陆依萍小姐,她可是申报的记者!”这年头女性当记者的不多,他这话说得大声,好像是要像全世界都宣布他有个有学问的女伴似的。

    他在炫耀!

    依萍愣了,有这个必要吗?搞得像个被人观瞻的孔雀似的,显得很没品!不过这情景倒是由不得她多说,崇田已经正了正态度,向他们说话,而依萍只得看着周围因他的声音而投来的好奇目光,尴尬地笑着。

    “秦浚,你想干什么?”将他拉到僻静的角落,依萍小声地询问着。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何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秦浚拿着酒瓶,正一杯一杯地喝着,满不在乎,“这本来就是事实,我又没说错。”他也耍起了赖皮。

    依萍听得直翻白眼,联系了平常他的一些举动,脑里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小声说道:“你今晚到底要干什么?或许我能帮你!”自己是他带来的,他偏偏又这么高调,只能跟他坐一条船了。

    秦浚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随即打了个酒嗝,靠近她,轻声说道:“你想多了!”距离近的,她都能清楚地嗅到他身上的酒气,从外面的角度来看,秦浚似乎在向着依萍调情,崇田一郎看着依萍因他突然靠过来而变红的脸,神色也松了不少。

    刚想伸手推开他,就听见音乐声响起,为了化解这尴尬,她慌忙说道:“不如我们去跳舞吧!”

    秦浚却摇摇头,“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我不会跳舞的,扭过来扭过去的,真像猴戏!不过嘿嘿,看看也挺不错的。”他拉起依萍的手,走向了舞池。

    依萍无法,只得跟着他过来,很快地就有人来邀舞,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秦浚,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便点头与人滑进了舞池。秦浚在旁看着他们起舞,眼神迷茫,好似真的喝醉了一般,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还不真是热呢,老子先出去吹吹风!”便一摇一摆地往花园去了,崇田家的下人见了也不以为意,秦浚这副德行又不是第一次了,见怪不怪!

    只是一出了门口,他的动作却不再迟缓,而眼神,也瞬间犀利起来!

    秦浚另一面

    依萍跟人跳了几只舞后,便借口有些累,出去透透气。她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秦浚这家伙也不知道醉倒在哪里?等下要怎么回去?

    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僻静处,与大厅里的灯火辉煌相比,这里黑灯瞎火的,树林又阴翳,有点吓人。她摸了摸手臂上突起的鸡皮疙瘩,正要原路返回时,却突然被一双大手从旁边紧紧搂住,她啊了一声,正要挣脱,就听见熟悉的男子呢喃,“不要动,帮我!”

    是秦浚!

    此时的他一身黑衣隐在黑暗中,融为一体。清醒无比的声音,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她经过最初的惊吓之后也开始慢慢镇定下来了,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他搂着。

    花园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又似乎是停了下来。秦浚突然放开她,只是拉着她的手,声音又开始虚浮起来,声音也腻了起来,“依萍小宝贝,别生气了,我就出来透透气,不会让你担心了。还有,我保证,我一定会去学那个猴戏,哦,不,洋鬼子的舞的!别生气了,来,笑一个!”

    看着他瞬间的变化,依萍当然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容不得多思虑,她马上也有样学样地嘟起了嘴,娇声娇气地回道:“是你说的啊,是你自己要学的,我可没逼你的。大丈夫可是一诺千金的啊,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再理你了。”那声音腻的,倒让自己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秦浚见她配合,当即点头如捣蒜,“嗯,是我说的,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咦,对了,什么叫一诺千金?”

    “哎呀,不理你了!”她娇嗔一声,却是狠狠地盯了努力作好奇宝宝状的他一眼,装吧你,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懂。转身就往外走,秦浚跟在后面,还一直在她身后嘀咕着。两人一出树林,崇田的手下铃木就从一旁阴影中走了出来,看来,这个秦浚,真是醉了!

    出了崇田家,两人走在大街上。秦浚没有开车来,说是要依萍陪陪散散酒气,顺便送她回家。依萍没有反对,经过今晚,她感觉得出秦浚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既然花园中有人,若不送她回家,只怕是惹人疑窦。

    “秦少爷!”

    “叫我秦浚吧,毕竟,我们现在的关系也不浅了!”他苦笑着,楚语不能去,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觉得她最合适不过。不管是否出于私心,他还是把她给拉下水了。

    “你欠我一个解释!”依萍也不忸怩,当即正色道。

    秦浚点头,事到如今,他也需要她的配合,他对她,意外地,很有信心!

    “好,明天下午三点,大上海见!”看着依萍,秦浚心中有着小小的窃喜。

    依萍一晚都翻来覆去地没睡好,她隐隐猜到了答案,却不敢确认。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自己从此的生活不会再平静。而自己想要在这乱世中获得一缕安存的心愿,也将中断!

    好容易熬到了下午两点多,她急冲冲地就赶去了约定的地点,却意外地看见秦浚早就在那了。

    “女孩子还少有你这么守时的!”

    依萍也不啰嗦,上前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是哪边的人?”她不笨,这个时代里,能让秦浚这样一个黑帮大少爷敛尽锋芒小心掩饰的,只会是政府或者其他的政治力量。

    挑了挑眉,秦浚似乎很满意她的机敏,“什么哪一边?”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是这边……”她指了指南京,“还是那边……”这次她指的是西边。

    秦浚笑了,这丫头果然聪明,他摆了摆手,故意立在了中间。

    “啊!”依萍意外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提醒你,从昨晚开始我们已经关系匪浅了。恭喜你,你已经上船了。”秦浚难得见她这样,说的有些促狭。

    “是条贼船!”依萍小声答道,“我可以不干吗?都不知道你们是谁?”

    “不行,你可是在大上海答应说欠我一个人情的。”秦浚说着,顿了一下,随即又指了指东北方向,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抗联!”

    “你是抗联的?”这倒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不是军统就是中统的呢!

    秦浚摇头,“我不是,我只是尽尽中国商人的义务罢了。”政治,他可不想过分沾染,现在这样适可而止,挺好!

    依萍瞬时就明白了,现在是1936年,日本还没有大规模地侵华,能这么密切关注日本人的,也就只有东北了。想不到秦浚竟然是帮他们服务的。其实在她看来,只要是为国做事,又何须分党立派呢?

    “那你的目的是……”犹豫了一下,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东北抗日缺少药品与军火,那边封锁得很严,只有从海路,以外国商船的名义进入,所以,他们才找了我,此外,日本人最近有不少动向,他们野心不小,绝不会只满足于东北的。正巧我要去那个宴会,所以找上了我。”说到这里,他的语调骤然变得沉痛起来,身为中国人,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有难而无动于衷。

    依萍也严肃了起来,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这个乱世。她问秦浚,“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万一我泄露了你的秘密呢?”

    秦浚看着她,目光笃定,“我相信你!”就冲她在医院时眼里流露出的对日本人的愤恨,以及那时那坚定的眼神,他相信她!

    依萍心中一暖,衷心说道:“谢谢你!”虽然知道你仍有所隐瞒,但还是谢谢你的信任,能掩盖自身来造就纨绔子弟的假象,天天在演戏,真的是很辛苦!她看着他,神色坚定:“好,我加入!”作为一个曾经的愤青,当真正降临到这个大时代后,这时她才深深地感觉到,一个青年,有她不可避免该做的事!

    呆了一会,她继续说道:“放心,我绝对我保守秘密的!我们以后,以后就是……情人关系了!”顿了顿,被热血驱使,也不忸怩了,伸出手去:“以后还请多提点!”没料到她这般动作,秦浚愣了愣,随即也笑着伸出手来,算是达成了协议。

    如萍进舞厅

    依萍自此后便开始与秦浚出双入对,弄得秦敏敏老是在一旁偷笑,说是早就看出他们俩有意思,终于盼到依萍当她的大嫂了。秦五爷倒是没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依萍一眼后,默许了他们的交往,秦浚也就大张旗鼓地来接送依萍。文佩只知道秦浚家很有钱,是做生意的,具体是什么,依萍不想让她知道,文佩的胆子是出了名的小,又爱忧虑,她也就轻轻带过秦浚的身家。文佩对于秦浚倒是没多大要求,只要女儿喜欢,他又能对女儿好,其他的,她都不计较。秦浚在面对文佩时倒是也知礼,所以总的来说,文佩对他倒是满意的。

    只是依萍有些不甘,她很想帮他们做些事,但想到自己在这方面确实见识少缺乏经验,也就只得怏怏地搁下不提了。她后来主动要求去跑政治线路,杜飞不愿与她拆伙,于是也跟着去了政事版面工作。

    “如萍梦萍,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杜飞看着她们说道。这段日子,陆家因为尓豪的事闹得天翻地覆,陆振华狠狠地把陆尓豪的腿差点打断了,还用马鞭把他抽得浑身是伤,半个月都无法下床。连带着王雪琴也挨了鞭子,母子俩在养伤,天天在家里骂骂咧咧地,认为陆振华心狠,居然为了个副官打他们。但是黑豹子他们不敢惹,只得把气撒在如萍梦萍身上。梦萍是个急性子,被尓豪刺了两句便冷冷地说是尓豪始乱终弃,活该受罚。尓豪一听就跟她吵开了,如萍一看势头不好,赶紧拉了她出来找书桓。

    谁知书桓根本不在家,如萍不知道,还天真地认为他是在加班。直到杜飞看不下去了,如萍这样对他,他居然还想着别人,于是说出了何书桓是在大上海。

    “书桓是在那儿采访吗?”如萍紧张地问道,“上次你们不是就要去采访秦五爷的吗?”

    “如萍,秦五爷的采访已经过了,我都看到报纸了。”梦萍在旁不耐烦地说着,依萍一天到晚只会抱着那个相册傻笑,报纸是不会看的。

    “那,他可能是有事吧!”如萍被梦萍抢白,嘴上还在挣扎着。

    杜飞叹了口气,倒是与梦萍达成了共识,“如萍,书桓最近天天去大上海,说是认识了一位白玫瑰小姐。”有些事,还是应该让她知道才行。

    如萍脸色变了变,“他们是朋友嘛,去捧场很正常啊!”话虽如此,心里却还是酸气阵阵。

    “如萍你清醒点,那是个歌女,是个女人!何书桓没你想得那么好!”梦萍火了,这都是叫些什么事啊!家里已经是一团乱了,如萍还要跑来这里添堵,真是烦啊!

    “梦萍,我不准你说书桓,他,他是喜欢我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说他不喜欢我呢?”如萍还在狡辩着。

    梦萍也恼了,见她这样冥顽不灵,索性走在椅子上,不走了!

    杜飞看着她俩,第一次觉得,梦萍虽然年纪小,但看事情比如萍,似乎要成熟理性得多。反观如萍,除了哭和哀怨,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样的女子,似乎,并不讨喜!他对她,突然间像是没了以前那种感觉,甚至对于自己以前对如萍如此狂热,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了!

    “今晚去大上海吧!你不是想采访白玫瑰吗?”包间内,秦浚与依萍对坐,秦浚对着她淡淡地说道。这段日子在人前扮情侣,两人熟稔了不少,依萍嗯了一声,随即想到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这个秦浚,根本就是个腹黑男嘛,哪像世人眼中的是个不成器二世祖?!

    “笑什么?”秦浚好奇了。

    “我在想,说你被砍伤进医院,到底是不是真的?”这家伙,内里可深沉了。

    秦浚怔了怔,表情有些不自然,“谁说不是真的?我可是在医院呆了好几天呢!”要做戏,有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当然,这代价,有些糗!

    “哦!”依萍的这声拉得有些长,听得秦浚哭笑不得。

    坐在大上海的包厢里,依萍关注着下面的一举一动,她与秦浚的关系既然是对外明朗,林东昇又吩咐了下去,青帮的人见了她,也恭恭敬敬的,待遇好的很。她也才明白,虽然表面上仍是秦五爷在掌控大局,内里,却几乎是交给了秦浚来打理。这个男人,真的不简单!表面上看似个鲁莽的头子,实则暗地里却帮着往东北运输一些货物。这一切,都不得不让她另眼相看。

    呃,等等,她在看白玫瑰唱歌的时候,突然晃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何书桓!

    看向一旁的秦浚,问道:“何书桓?他怎么……”还没被丢出去?对于这个人,近来她很少接触,虽然看不惯他朝秦暮楚的作为,但能不接触还是不接触为妙。

    秦浚抽着菸,“他几乎是每天都来捧白玫瑰的场的!”楚语的心思他懂,可若是把自己陷进去,那就不值得了。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他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汉升到了后,能好好与她谈谈。

    依萍不意外,原著里何书桓不是就对白玫瑰很痴迷吗?真搞不懂他的喜好,一会儿沉迷于白玫瑰的风情万种,一会儿又陶醉于如萍的小鸟依人,不过,这个男人,确实是个渣!

    她沉吟了一会儿,“那白玫瑰的意思呢?还有,你为什么要默许?”她问得小心,能默许何书桓天天来这里报道的,只有秦浚了。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

    她突然不想再往下想了!

    秦浚没回答,只是看了依萍一眼,她的聪慧与善解人意他是知道的,想不到观察也如此仔细。只是这毕竟是楚语自己的事,还是让汉升来解决吧!

    见他不回答,依萍也知道这事不好办,也就不说话了。包厢里一时沉寂了下来,突然她眼睛一闪,猛地站了起来,陆如萍,她怎么来了?

    陆如萍自从知道书桓常来大上海之后,心里就一直放心不下,杜飞的话像根刺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白玫瑰的名字像道梗梗在她的心里,终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与不服,她瞒着家人一个人来了大上海。

    上次她来这里是身后跟着三个大男人,这次就她一个,心里虽胆怯,但只要想到书桓她的心里就有了勇气。远远地看见何书桓坐在那边,痴迷地看着台上唱歌的白玫瑰,如萍慌忙要朝他走过去。谁知一只手却被抓住,一名肚满肥肠的醉汉拉住她,酒气熏天又色迷迷地嘀咕着:“小姐,我们来跳支舞吧!”

    如萍大惊,用力就要甩开他的手,谁知那男人虽然喝醉了,但力气却还是大的,如萍几下的挣扎不仅没挣脱,还把他给惹怒了。那人见如萍一直在挣扎,不耐烦地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给老子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吗?还真端起来了!”

    如萍被打得脸颊生疼,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委委屈屈地哭着:“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只是来这里找人的。”谁知那人却不相信,啐了她一口,“少给老子装正经的,在这儿的,不是舞小姐是什么,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啊,真正的大家闺秀会来这儿的?哼!”

    如萍急了,“我真的是来找人的!”可惜周围都是些舞女和来寻欢的客人,没人相信她的话。她一个劲地费力解释,却是徒劳无功。万般无奈之下,她急得大声喊起书桓的名字来。

    何书桓正在台下听得高兴,心里盘算着下来之后要与白玫瑰有进一步的发展,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喧闹之声,有女子的哭声,似乎里面还夹杂着他的名字。他狐疑地走了过去,就看到依萍被人拉住指指点点的,头发被扯乱了,脸上的妆容也哭得是稀里哗啦的,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狼狈的很。他看见依萍这样,犹豫地喊了声:“如萍!”

    如萍这时却突然敏捷地朝他扑过来,抱住他大哭。她被吓坏了,一听见何书桓的声音,也不管不顾地就上前抱着他一直哭。周围的人见她这样,更加不相信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了。而何书桓面对着这么多人的眼光,也感觉很尴尬,觉得真是丢脸极了!

    “书桓,你在这就好了,他们,他们都不相信我是来找你的。”如萍抽泣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伏在何书桓肩膀上。何书桓眉头微皱,但基于风度,没有表示出不满。

    “如萍,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道。

    他这一问,倒让如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抽抽搭搭地吸了口气,哀怨地说道:“书桓,你怎么来这种地方?我是来,来找你的!”她一边说,一边用谴责的眼光看着何书桓,仿佛刚刚调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何书桓!

    何书桓被莫名地指责,心里已经不满了,见她这么说,心里更是无奈。他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只得搂着如萍,走到了座位上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秦浚与依萍在楼上,将下面的一幕尽收眼底。“不下去么?”秦浚看向依萍,靠在沙发上惬意地抽着菸,似随意地问道。

    依萍摇摇头,她可不想再听这个圣母如萍说教,轻轻地说了一句,“白玫瑰应该会处理的。”今天的这一幕,怕是她早就料到的吧。

    豹子馊主意

    果然,只听见,“书桓,这是谁?”一道妩媚的声音插入,何书桓抬头见是白玫瑰,手赶紧放开,身子也缩了缩,朝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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