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深之另觅无罪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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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之另觅无罪 作者:rouwenwu

    刚尓豪的话,总算让他看清了以前这个朋友的内心。

    “你这位同事是……”

    “她叫陆依萍!”

    “哦,原来是依萍小姐的同事啊,难怪这么热心!”李副官高兴了,便盛邀两人吃顿便饭表示感谢。两人推辞了一会儿,却不过李副官,饭间他们看着可云那疯癫的样子,心中不忍。

    “李大叔,可云这病有法子吗?我认识个医生,不如去看看?”杜飞问道。

    李副官摆手谢过他的好意,“依萍小姐介绍了个外国医生给可云,这些日子已经是好了一些。要不是那个混蛋一再跑开马蚤扰的话,可云说不定会……”怕情绪失控,李副官没再说下去了。

    杜飞与方瑜互看了一眼,陆尓豪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受气的,看来,可云的疯癫跟他有关!

    杜飞方瑜礼貌地告别李副官后,两人走在路上,皆沉默不语。杜飞想到刚刚方瑜主动承认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心中就是一阵激动。

    方瑜则是难得的小女儿起来,等着杜飞开口。

    “方瑜,看来可云的发疯跟尓豪真的有关!”杜飞说着,“想不到尓豪居然是这种人,我以前怎么……”就和他们走到一起去了呢。

    方瑜点头,“可云的事我不清楚,要问问依萍才是。李大叔家看起来并不宽裕,我们有空就来帮帮他们吧!”她是个好心肠的姑娘,想着要尽量在能力之内帮扶人。

    杜飞点头,眼中闪过激赏,“那个,那个方瑜啊,你刚刚说的,说的……”他开始结巴了。

    “说的我们的关系,是……真的吧?”

    方瑜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子,认真地看着他:“杜飞,你是怎么想的?你希望它是真的吗?”

    看着眼前可爱善解人意,一脸期盼的姑娘,杜飞一阵感动,心中勇气一涌,点了点头,认真说着:“我当然希望是真的了!”

    方瑜笑了,笑得甜蜜,上前拉过杜飞的手,促狭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皮哦!”想不到陆尓豪这次竟还干了件好事呢!

    杜飞也笑了,胸中涌起甜蜜,就着方瑜的手,郑重地保证:“一切听从方瑜大小姐的命令!”

    方瑜的事依萍很快也就知道了,方瑜自然也知道了可云的遭遇。一番慨叹之下,方瑜同杜飞倒是常常去李家帮扶,自然也就认识了林东昇。杜飞是见过他的,见到林东昇出现觉得奇怪,这才知道秦浚与依萍在交往,自然方瑜立马就风风火火地跑去申报找依萍逼供了。

    李副官一家这段日子觉得幸福极了,可云的病好了不少,虽然她没有了那六年的记忆,却也不再嚷着要孩子了。林东昇在与李家的接触中,觉得可云实在是太可怜,又害怕她受到陆尓豪的马蚤扰,便提议要认可云为干妹妹。他林东昇的妹妹,放眼上海滩,还是没几个敢惹的!

    李家自然是感恩戴德,可云也因为没了那六年的记忆而精神大好,虽然偶尔会发作,但已经让李副官感激不已了。汤姆逊医生说可云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这种病不可能根除,只要能保证不复发就好了。

    可云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看见林东昇是亲热地叫大哥,对着依萍方瑜杜飞也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让人放心了不少。

    杨汉升这次没有化妆成大老粗,而是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怎么了,我这个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对盯着自己看的楚语,他有些无奈地说道。

    长衫、眼睛、中分,眼前活脱脱就是一个敦实老好的教书先生形象,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身戎装满脸鲜血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就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看到她发呆,杨汉升喊道:“楚语,你没事吧!”

    楚语回神,见他盯着自己,摇摇头,“我没事!你这次去要小心些。”这次他要以学者身份接近圣约翰化学系的小野俊二,任务不轻。

    拉过她的手,杨汉升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闭眼深深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你也是,要小心!我等着那天的到来!”

    依偎在心上人怀里,楚语没有说话。

    “怎么了?”觉察到怀里人儿的异样,杨汉升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这次不能跟你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上次他来上海,就是以商人的身份接近白玫瑰,这次,却是不行了。

    杨汉升失笑,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杨教授没有,杨老板可是有机会的!”

    “书桓,你怎么了?不要再喝了好不好?”寓所内,如萍担忧地望着何书桓,劝慰他不要再喝了。何书桓心中烦闷,自从那天在码头无意中看见白玫瑰与一个陌生男人亲热,这么多天,她都没在大上海登台。大上海那边的人解释说是白小姐生病了,可是他心里却总是很堵,那个高大的男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亲密?

    陆尓豪最近也很郁闷,他一说话就漏风,王雪琴为此把李副官一家人给恨透了。她想为儿子报仇,教训李家人一顿,于是便去找了自己的姘头魏光雄。那魏光雄原来不过是在东北的一个小混混,只是勾搭上了王雪琴之后有了钱发了财,也跟着来了上海,收了几个小弟,投到了秦浚的死对头黄玉贵门下,耀武扬威了起来。

    他一听见王雪琴来说,不在意地派了几个小喽啰去,打算收拾收拾,谁知被林东昇的手下给打得满地找牙。王雪琴又听说书桓迷上了个叫白玫瑰的歌女,搞得如萍心神不宁的。她虽是个狠毒的女人,但对待自己的儿女还是不错的,都瞒着他们干这些阴损的事。因此也就埋伏了几个打手,准备再教训白玫瑰一顿,全然忘了,这白玫瑰的后台,可是秦家!

    陆尓豪与何书桓正在街上走着,就见几个打手冲着一个女子打了过去。他俩是最会怜香惜玉的,连忙上前打走了喽啰。何书桓扶起女子,惊道:“白小姐,是你!”

    楚语其实对于这类喽啰是可以应付的,在东北的那几年,拳脚功夫汉升是教了自己一些的。只是眼下这帮人有目的,定然是知道自己明面上的身份的。一个歌女怎么可以有功夫反抗?她只得忍下口气,装的无辜!

    幸好何书桓将人打跑,她抬头正准备感谢,就见陆尓豪正灼灼地盯着自己,满眼的不可置信。她摸了摸脸庞,暗叫了声糟糕。她今天没有穿的艳丽,因而也没有浓妆艳抹。何书桓能认出她是因为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而陆尓豪,她不敢肯定了!

    “白小姐,你怎么了?”看着白玫瑰与尓豪之间互看得诡异,何书桓出声。

    “哦,没事,书桓谢谢你!”楚语答道。

    书桓正要表达一下自己的英勇享受佳人的崇拜,陆尓豪却一步上前,张着缺牙的嘴试探地喊道:“语萍,是你!”

    定计回陆家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白玫瑰,是书桓的朋友!”楚语笑着答道,心里却掠过一丝慌乱。陆尓豪不比如萍,当年逃亡时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他又只比自己大了不到两岁,年纪相仿自然印象深刻。

    “我没有认错,你是语萍,就算是五年没见,我也绝不会认错的。”陆尓豪倒是对自己的记忆力深信不疑,斩钉截铁。

    见场面有点僵持,何书桓上前,“尓豪,这位是白玫瑰小姐,我的朋友。你可能认错人了。”语萍,怎么陆家还有女儿吗?

    “不是的,书桓,她真的是我妹妹。语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认我,但是你现在在大上海就是不对,你快跟我回家,想必爸爸也会乐意见到你的!”尓豪急了,倒是一脸的“苦口婆心”。

    楚语不说话了,只是淡淡地看了陆尓豪一眼,对着何书桓说:“书桓,我还有些事,改日再来向你道谢!”便转身离开。刚刚那一瞬间,有个主意在她脑海里形成,想到汉升如今在圣约翰教书,对于陆家,她有了另外的计划!

    陆尓豪想要上前抓住她,却被何书桓拦住,“尓豪,就算她真是你妹妹,她明显的就是不想跟我们多说嘛。反正现在我们知道她在哪儿,有她的资料,改天再去不就行了!”

    陆尓豪冷静了下来,想了想也觉得对。只是她为什么不认自己呢?我不是她的哥哥吗?摇摇头,带着疑惑,陆尓豪回家了。

    相对与陆尓豪的疑惑,何书桓可是兴奋了。原来她的名字是叫陆语萍啊,多么美好的一个名字!自己跟陆家的女儿还真是有缘呐!他想起与楚语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心里不自觉地堵了起来,不行,自己得促成她与陆家相认才行,一定要让她回到了陆家,那么自己与她,才有更好的未来。再说了,帮助别人一家团聚,这可是件大功德啊!他是越想越美妙了。

    “你要回到陆家?”大上海内,秦浚与杨汉升听了楚语的分析,皆沉吟不语。秦浚这才知道,楚语原来是陆家的女儿,依萍的姐姐。联系两姐妹的遭遇,想起陆振华脸便沉了下来。

    “是的!如今被陆尓豪发现了,以他胡搅蛮缠的功力,对我们实在是没什么好处。反正上次秦浚已经拿到了崇田那里的东西,我这白玫瑰也是时候换个身份了。此外,那伙要打我的人,我总觉得好像与陆家有关,既然暗的不行了,那就上明面吧!”楚语说道,只是怎么回去,她还没有完整的计划。

    秦浚看了杨汉升一眼,“汉升,你觉得呢?”

    杨汉升一脸的络腮胡子,显然是装扮过来的。他沉吟了一会,对楚语说道,“阿语,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

    楚语突然呀了一声,想起了什么,连忙出去了。

    “有什么你就问吧!”故意支开楚语,还不是想问他事,秦浚摊开手,表示自己将会言无不尽。

    感激地看了眼好友,杨汉升问道:“阿浚,阿语她,是不是要对付陆家?你,是不是在后面推了一把?”

    秦浚点头,将他不在上海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大略地讲了个遍,也将楚语接近何书桓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末了又加了一句,“汉升,有空你还是劝劝她吧!”

    杨汉升有些无奈,“这是她的心结,怕是难了!”其实楚语提出的计划虽好,但他又怎会看不出她的私心,她,想报复陆家!虽然陆家的确是可恶,可报仇通常是把双刃剑,他最怕的,是她伤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楚语进来时,便发现屋内两个大男人凝重的神情。她不明所以,只是高兴地将手中的织物递给了杨汉升,叮嘱了一句:“天凉了,要多加些衣服才是!”

    当着好友的面,杨汉升有些不好意思。秦浚看着他俩,突然间,想起了另一张清秀聪颖的脸来,算算日子,好像有好几天都没见着她了!

    “楚语,你知道袭击你的是什么人吗?”秦浚问道,居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拂自己的面子,真是反了!

    楚语凝神想了想,“不过是些小喽啰,看起来倒像是黄玉贵那边的人马。”只是,黄玉贵的人又何必非要为难一个歌女呢?跟陆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有些想不通。

    “没事,这事我会让东昇去处理的。”秦浚应承着,敢在老虎面上捋毛,还真是大胆啊!

    依萍最近很忙,时局越来越紧张,上海这个风云变幻的城市也就变得诡谲起来。她与杜飞急着采访,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与秦浚的来往少了。不过那次之后,她们家倒是多了个常客——陆振华!

    依萍觉得自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次在马场相遇之后,由于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朝着陆振华乱吼乱叫,竟然意外地博得了陆振华的好感,认为这个女儿总算是开窍了。加上他去文佩家经常见到依萍,依萍与秦浚又没有常见面,便觉得这件事是尓豪在搬弄是非,那300块钱的东窗事发更是让他坚定了这一点,对依萍母女的脸色是一天好过一天。

    他是爽了,可文佩母女的脸就绿了。依萍自然不用说,文佩自从依萍给她洗脑之后就对陆振华淡了心思,加上可云的事情上陆振华的蛮横无礼,对他是彻底失望了。对于这种没事就到她家里来蹭饭的行径,她是十分不满的!可毕竟那么多年的夫妻,陆振华的脾气又暴躁,她一时间还真不敢对他做的太狠。所以每次陆振华来时,文佩都恰好有邻居上门,恰好去了李副官那里,恰好去接依萍回家,恰好……反正到了最后,就是让他见不着人吃闭门羹。咱要生活,谁像你这样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啊!

    开始一两次陆振华还没怎么样,后来觉察出了便怒气冲冲了,这时依萍冒了出来,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你自己还有一个家,你已经把文佩赶了出来,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意思呢?这让邻居们怎么看文佩?王雪琴如果知道了,更不知道要如何编排她们母女,对你的名誉也不好啊。所以如果你真的为了她们好,请主动离开吧。

    陆振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依萍如果跟他硬来,他就更迎着上。但如果你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处处为他打算,装装好人装装柔弱,就会把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了!王雪琴不正是个成功的先例吗?

    果然陆振华一听有理,也就不常来了。但对依萍倒是刮目相看,觉得这个女儿越来越像他,越来越懂事了。不过这想法如果让依萍知道,真的要呕死!这样一对比,陆振华就对尓豪雪琴的表现不满了,回家也开始吹胡子瞪眼,看谁都不顺眼了。

    这下把王雪琴给弄懵了,这老头子在发什么疯!尓豪虽然给他丢了脸,但如萍梦萍可没有啊!为了争取到宠爱,王雪琴命令子女,要不惜一切地讨好老头子。尔杰太小,不懂;梦萍自来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对王雪琴这话是嗤之以鼻;如萍忙着安慰“受伤”的何书桓,对自己老爹老娘的生存状况是完全的甩手不管;这事只有尓豪上了心,老爷子如果将来去了,那遗产可不能便宜那边的臭丫头。

    何书桓这时上门来,要找尓豪商量一件大事!

    校园遇切腹

    “尓豪,你真的确定,那天你见到的白玫瑰,就是你的妹妹语萍吗?”何书桓急切地问道。

    尓豪点头,“虽然是五年没见了,但当时她也有十八岁了,所以样貌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那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大上海呢?”还成为了歌女!后面这句,何书桓还是聪明地没有问出来。

    陆尓豪却一向是把何书桓当作好哥们的,所以对于家庭秘辛也就不在意地爆料了。将黑豹子抛弃妻子狼狈逃进关内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全然没有注意到何书桓那越变越古怪的脸色。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原来她就是陆语萍,原来她竟然遭遇了这么多的事,受了那么多的苦。何书桓的心痛了,语萍啊语萍,我总是发觉你眉间有着淡淡的哀愁,原来是因为这样。一个女孩子,又是那么的坚强,从关外寻到关内来,就是为了找寻父亲一家团聚,你放心,你的心愿我绝对会成全的。

    “尓豪,不如我们把这事告诉陆伯父吧!”何书桓撺掇着,那天码头上的一幕已经成为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如果语萍能够回到陆家,她一定会感激自己的。毕竟,一个歌女,社会地位还是差了许多。以自己跟陆家目前的关系,陆家人应当会感激自己不计较她的过去,同意她与自己来往的。那么,有了这个筹码,那个男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他越想越美妙,也就拼命地说服尔豪,让他挽回如今在父亲心中的形象。陆尔豪对语萍本来也没什么,更谈不上愧疚,当年是陆振华不带她们走的,又不是他?他不是笨蛋,自己母亲有多善妒他怎么会不知道?虽然他心动,但还是沉吟了好一会儿不开口,何书桓见他不说话,便也住了口,以为他不愿意,于是对于陆尔豪不管自己亲妹妹的做法很不理解了。陆尔豪以为这事就此打住,谁知何书桓却存了心思,一定要让语萍认祖归宗与家人团聚,他不想等尔豪做决定了,已经寻思着直接去找陆振华了。

    楚语没有想到,这世上竟有这么美好的事,自己还正在绞尽脑汁地想要顺利去陆家,就有人主动上门帮忙了!

    “你说什么?”陆宅内,何书桓选了个清闲的时刻,直接找上了陆振华。“你说你看到了语萍,我的女儿?这,这怎么可能?”陆振华很是惊异,当年将妻妾子女仍在东北自己逃进了关内,他自此就没再想过要回去,也没想过会见到他们。

    “你真的确定是语萍?”这个消息太爆炸,一下子炸得他思绪凌乱。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继续问道:“书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严格上讲,这是家丑,他不愿让外人知道。

    何书桓老实答道:“伯父,那天我同尔豪在街上行走,看见一个女子被人欺负,是尔豪认出来的。”他下意识地隐瞒了语萍即是白玫瑰的事情,不想给自己的将来添麻烦。之所以要爆出尔豪,是因为他不能理解尔豪的做法,自认为这样是帮了尔豪一个忙。站在他的立场不能说,那就让这个好兄弟来为他分忧吧。

    是尔豪!

    陆振华愤怒不已,既然认了出来,为什么不带回家来?还要让一个外人来告诉自己,您流落的女儿被我发现了,请把她接回来吧!这像是什么话?他这段日子因为可云的事情与李副官生疏;因为送钱的事情与依萍文佩母女不好见面,对尔豪的印象是差了一大截。如今又有个外人来告诉自己,是自己的儿子看见了妹妹而不管不问还隐瞒不报,人家看不过去才来说的,这,他越想越来气,真是逆子啊!看来上回的鞭子根本就没起作用,这个畜生还真是做得出来,对于尔豪的印象,这下是跌到了谷底了。

    “伯父,我知道语萍住在哪里,您快去接她回来吧。毕竟你们这么久没见了!”何书桓也急切。

    这话在这时无疑是浇油,陆振华脸色异常难看,这个何书桓平常看着也是好的,跟如萍也处得愉快。今天怎么这么不着调,这每句话都刺进了他的心里,口口声声在提醒着自己抛妻弃子的过往,他这么热情,与语萍不会是……

    何书桓哪里知道陆振华的心思,他本想着讨好了陆振华,促进人家团圆自己也是做了好事,哪里知道在不知不觉中,陆振华已经对他心存疑虑了!

    “这个星期六敏敏有个表演,一起去吧!”秦浚问着依萍。这丫头,最近忙的昏天黑地的,根本就很少见到,害的敏敏总是担心他们是不是吵架了?秦五爷也老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依萍嗯了一声,与秦浚假扮情人这么久了,他却总是不让自己插手其间,只是告诉她码头出了几批货物,弄得她很是失落。虽然她具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失落什么?在外人眼中,秦浚是找了她这个学问好的女子来充门面,跟着秦浚去了几次宴会,依萍一口流利的英文更是衬托得秦浚是个大老粗。但依萍也没幸免,被传成了想要攀附青帮少主的贪慕虚荣的女人,让她暗闷不已。秦浚听说后,开玩笑地说这不正好是天生一对吗?惹来了她好几个白眼。幸好这些文佩并不知道,不然就有得烦了。

    圣约翰大学的礼堂里,音乐系的学生们正在台上表演。秦浚与依萍坐在台下,充当着后援团的角色。今天的秦浚打扮得与平时不同,没有再是黑西装,而是穿了一件深灰的毛衣,看起来收了戾气,竟是儒雅了不少。依萍也是一件素色的旗袍,看起来知性端庄,两人坐在一起,还真是出乎意料地般配。

    敏敏在台上演奏完钢琴后,便由同学们簇拥着去了一边,顾不上他们两个了。依萍与秦浚无奈地互看了一眼,依萍眨着眼睛:“不如我们出去走走,这圣约翰大学我可是第一次来呢!”她现在可是对秦浚态度随便的很,接触之后才发现,什么黑帮少主喜欢砍人,跋扈嚣张大老粗的传言都是骗人的,这家伙精着呢!

    秦浚没有反对,他也好久没逛校园了,被这么一说,兴致倒是起了。大学校园本来就风景优美,两人倒觉得是惬意了不少。两人正走着,突然听见前面有阵喧闹声,周围也有不少学生加快了步伐赶去,边走还边说着什么有人要切腹之类的话语。

    作为记者,赶消息那是刻不容缓的,“走,我们也去看看。”依萍拉着秦浚,也跟着往那边赶了。

    一处大约高两米的高台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刀,双眼赤红,情绪激动:“同胞们,同学们,如今东北被日本人占领,我们的同胞们饱受欺凌,日本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不能做亡国奴啊!可是现在大家看看,日本人已经在家门口欺负咱们了,可是你们看看,上海还是那样歌舞升平,很多人还不是照样在醉生梦死,同胞们,在流血。祖国,在滴血。作为青年人,我们应该为祖国尽一份力啊!”他慷慨激昂痛陈日本罪行,说道动情处,已是潸然泪下。台下好多学子被他这么以感染,都义愤填膺!

    依萍心里感叹,果然是个热血青年,能鼓动人心。宣传固然能起效果,但说来说去,他都没说要怎么办?只是在那一个劲地义愤,却没有个目标。她看了一眼秦浚,他正眯着眼注视着台上的青年,不发一语,嘴角却微微一抽,好像是不太认同。的确,像他这样的实干家,是不太认同这类喊口号的行为的。

    那青年见人群似有所感,将手上的刀一扬,退后一步,大声吼道:“眼睁睁地看着祖国破碎我等却无能为力,大多数国民还没有觉悟,所以今天,我郑海生,就要用我的鲜血唤醒世人,用我的血号召他们去打倒帝国主义!”他越说越激昂,随即就将刀举起,就要做切腹状。

    台下的人都没想到他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胆小的马上就叫了起来,依萍在听到他的名字郑海生的时候就懵了,这不正是杜飞在圣约翰救下的那个虽爱国却走了极端的青年吗?可是今天这里没有杜飞,她慌忙扯着秦浚,喊道:“快救人!”

    谁知有人更快,只见一个身影快速地冲到了台上,对着郑海生厉喝道:“快点把刀放下!”

    原来会英文

    秦浚看清来人,暗暗地把手垂下,放掉了手中的小石子。依萍见来人一副眼镜,中分头,长衫,就是个读书人的打扮,能在这里出现的,是这里的老师吧,希望他不要是个酸儒就好了。咦,这人身形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快点把刀放下,你倒真是个有为青年啊!有用之躯就是这样用的?”那人上前,直接就对着郑海生一阵怒喝。郑海生没想到这时上来的居然是个骂自己的,一时怔在那里,忘了动作。

    “你爱国,你有觉悟,你想唤起民众的抗日热情,这些都无可厚非。可是你用错了方法。在这里大吼一通,妄图用自己的生命来唤醒民众,这是不智;枉顾父母师长多年养育之恩,固执己见,戕害自身,这是不孝;白白牺牲,还用的是倭人自尽之法,这是不忠,你好好想想,若中国的青年都学你这般动辄轻言生死,那中国还有何未来?民众还如何觉醒?河山还几时能光复?你最好给我好好想想,这样做是否值得?”

    郑海生愣了,他空有一腔热血,却只是凭着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冲动行事,如今被这么一吼,倒是冷静了下来,呆在那里半天没吱声。那人见他似有所悟,忙上前夺取了那把刀,学生们一涌而上,把呆愣的郑海生给扶了下去。

    “他是谁?”依萍好奇地问着周围的学生,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直刺心扉,对郑海生更是当头棒喝,想来他以后不会再有这样幼稚不切实际的举动了。

    正好有人认识,于是答道:“那是国文系新来的助教,叫韩升!”

    依萍恍然,怪不得有此说教呢?这人口才不错,搁在现代,就是一谈判专家的料啊!不过,真的是对他熟悉啊,可搜索了一遍之后,又没发现有这人的资料。她看见韩升过来,于是走了过去想要结识。

    “韩先生,刚刚您讲的实在是太好了,让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所以冒昧前来。”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对这人印象不错。

    韩升看了眼她后面站着的秦浚,笑了笑,“这位小姐夸奖了!鄙人只是看不过去,略尽绵力罢了!不知这位小姐贵姓?”

    “我是申报的记者,我叫陆依萍!”依萍愉快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哦,原来是陆小姐啊!”韩升寒暄着,眼睛却是看向秦浚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

    见他看向秦浚,依萍只得介绍着,“这位是秦先生!”

    韩升也从善如流,伸出手去,“秦先生,幸会!”眼里却在送着暗语,你不是人家的男朋友吗?怎么这位陆小姐不说?

    秦浚僵硬地伸出手来,“韩先生!”知道你今天出风头了,干你的正事去,用的着偏偏要在这里寒碜我吗!

    依萍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异,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寒暄了几句,韩升便借口有事告辞先去了。

    走在回礼堂的路上,依萍很是沉默,今天郑海生的一席话,让她再一次地意识到这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离大规模的战争,已经不远了。凭一己之力想要改变历史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但想到随后那八年的惨烈,她的情绪瞬时就低落了下去。

    “小心!”秦浚一把拽住一直往前走的依萍,若不是及时拉住她,她可就直接撞下去了。

    “什么?”依萍被拉回神,这才知道自己差点就撞上了个人。仔细一看,还是个金发碧眼态度傲慢的老外。

    “滚开,中国狗!”那人用英文直接朝他们吼道,只是当看见依萍时,突然猥琐地说了句:“好漂亮的中国美人,不如跟我去玩玩!”

    还不待依萍反应,秦浚就一把把她拉到了身后,冷冷地说道:“你给老子嘴巴放干净点!”他说的是中文。

    那人不解,继续用英文说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哼,我警告你,少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小心老子揍你!”秦浚继续回道,说着就将拳头摆出,那人一见秦浚那比自己还凶神恶煞的样子,啐了两句,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浚看着那人,全然没注意到依萍乍听见这句话时,眼里蹦出的惊讶!

    “没事了,走吧!”转过头来,秦浚看着依萍,笑着:“真是的,又让我爆粗口,没办法啊!”

    依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笃定说道:“你,会英文!”刚刚与那老外的对话,他虽是说的中文,但竟然听懂了那人的英文,他本来就在世人面前隐瞒了很多,会英文,不足为奇吧!

    秦浚有些意外自己的小失误,当下也不否认,“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不会!”

    “啊!那,那……”那她上次在教堂与玛利亚修女的对话他岂不是全都听见了?这下可是糗大了。再联系他刚刚说自己是他的女人,这下脸是彻底地红了。

    “你想说什么?”秦浚微微靠近她,看见她发红的脸颊,故意坏心地问道。

    “没什么!”急忙否认,不能一糗再糗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就是个自大嚣张的人嘛!”故意瞅着她,秦浚说的很刻意。

    依萍看着他发笑的脸,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是自己该质问他的,怎么变成了他来糗自己?遇上他之后,好像总是被他给吃得死死的,唉,这种感觉不好,非常不好啊!

    回到礼堂,两人没看到秦敏敏,却见到了如萍,还有何书桓。如萍是圣约翰的学生,在这里也是应当。只是当他俩见到依萍与秦浚时,那表情可就精彩了。如萍是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何书桓则是一脸的沉痛,好像依萍犯了多大的罪似的,满是痛心与指责。

    “一群脑子有病的家伙!”依萍不想看到他们,拖着秦浚就走。谁知如萍又扑了上来,对着依萍就指控着:“依萍,你真让我失望。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爸爸知道也会痛心的,还有佩姨,你忍心她再为你操心吗?”

    依萍莫名其妙,我妈早就知道了还用你来讲,我看是你该痛心才对,摊上了何书桓那个脑残级别的墙头男。她一向是秉承能躲就躲得原则,这次却不想再躲了。只见她看了眼秦浚,眼里说着瞧你娃的名声多糟糕。随即又挽着秦浚的手,开心地介绍:“这是秦浚,我的——男朋友!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很高兴没问题,不需要任何人来操心。至于我妈那儿,她不知道有多喜欢秦浚呢!你既然这么有空,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什么时候好事近啊,怎么说我也是姐姐,到时一定会来说声恭喜的。”说着更是意有所值地瞟了眼一旁的何书桓。

    如萍听依萍这么说,心里有些慌乱。现阶段她跟书桓怎么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书桓和白玫瑰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书桓对白玫瑰念念不忘,只是她不说,书桓不说,便鸵鸟般的当没这回事。这是她的一个心结,现在就这样被依萍给当众揭了出来,她瞬间就支支吾吾了。

    “依萍,你变了,你真是让我失望!”何书桓见如萍不语,忙出头。他见昔日那个美好的清秀的身影已经变得贪慕虚荣,与自己疏远,还讽刺姐妹,不禁痛心指责。

    “奇怪,我跟你又不熟,几时又能让你何先生失望呢!”依萍回击着,真是鸡同鸭讲累死人不偿命。

    “你,你真是变了!”

    “这位就是白玫瑰的朋友何先生吧!”秦浚插了进来,“那这位陆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了?既然如此,那我会知会白玫瑰一声,说何先生已经有了女朋友了,以后还是少来大上海了,秦某是不介意少做一些生意的。”

    “你——”被戳中心事,何书桓恼羞成怒,指着秦浚,“你这个流氓头子!”

    “何书桓,你嘴巴放干净些,不要随便诋毁我的男朋友。原来这就是你的风度,哼,也不外如此,还好意思说别人!”依萍怒了,她知道何书桓最在乎风范,故意往这方面出声维护。

    果然,何书桓的脸涨红了,他最是讲风度的,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现在被当众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下不了台,在那里想多骂两句,却又碍于面子了。

    而秦浚看到依萍如预期地出声维护,满意地笑了!

    豹子见语萍

    拿着何书桓给的地址,陆振华是起了个大早,瞒着王雪琴说是出去走走,拄着拐杖就来到了楚语的住处。楚语到大上海一般都是晚上,所以这大白天的,正呆在屋子里,寻思着怎样接近陆家?对于陆家,她大致是有了个计划,既能报仇,又能帮汉升,一举两得。

    听到敲门声,她狐疑地开了门,却在看清来人的那一瞬,愣在当场。

    “是——你!”那一刻,她仿佛听见了口中牙齿的嘶叫,那一生也无法忘记的场面再一次袭来,血淋淋的让人窒息。而这个人,他还敢来!

    陆振华当然敢来,听见自己五年不见的女儿来到了上海,他自然是要来看看究竟的。听书桓说只看见了语萍一个,那其他人呢?他的那些早就人老珠黄被他遗弃在东北的老婆们呢?难道,真的都跟男人走了?想到这个可能,他就隐隐地有了怒气。自己虽然不宠爱她们了,可她们的胆子也忒大了些吧。

    “你是……语萍?”带着犹豫,陆振华看着眼前年轻女子,拼命地将她与记忆中的女儿印象联系在一起。他的儿女众多,除去王雪琴所出的和文佩母女,其他人还真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加上这么多年没见,自然是不敢确定。

    看着眼前连亲生女儿都犹疑的男人,楚语心中一阵冷笑,这个男人,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他可悲,还是自己可悲?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位先生你找谁?这儿没有语萍这个人。”是的,陆语萍已经在五年前,跟着亲人们,葬身在了关外的莽莽雪原,在上海的,只是新生的楚语!

    “不可能,书桓给我的地址没错。”陆振华倒是一副牛脾气,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何书桓,原来是你!楚语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会是陆尓豪将消息透露,没想到竟然是何书桓。看来,她还是低估了陆尓豪心中那一如既往的自私啊!

    陆振华见楚语沉思,当即就登堂入室地越过她,闯了进去。大声喊着:“语萍!语萍!语……”

    他突然间噤了声,只因看见那摆在正中的多个灵位牌。上面赫然写着:亡母楚氏惠清之灵位! 故兄尔浔之灵位!故姐东萍之灵位!故……

    一个一个,触目惊心!

    “这是……”陆振华语塞了,这是他老婆和子女们的灵位啊!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这到底出了什么事?”纵是再没感情,乍见到如此多的亲人灵位,他的声音还是颤抖了。

    楚语缓缓地走进屋内,眼睛直视着陆振华,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他们又这么会……

    “先生,我想你找错地方了,请回吧!”眼里泛着冷光,楚语直接赶人。

    陆振华却转过头来,对着她,很是激动:“你是语萍,你就是语萍!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语萍,我是爸爸啊!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楚语扭过头去不看他,“我叫楚语,这位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

    “不,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是孩子,爸爸也是迫不得已啊。爸爸是真的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局的,当日雪琴说让王师长保护你们,等我们安顿下来之后就去接你们的。所以我才放心……”陆振华被灵位冲击着,竟对楚语软了态度。

    哼,接我们?那个女人的话也值得信?那个王师长,就是你忠心的好部下,毁了我的姐姐们!拼命压住怒气,她泪眼婆娑,“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去接我们呢?”

    见楚语肯承认,陆振华大喜,可旋即又语塞了,“那,那是因为关外沦陷了,消息……不通,所以……”他答得心虚,到了上海他就像鸵鸟般的躲进了法租界,逃避世事,哪里还想得起平时就不放在心上的老婆孩子?

    “原来你没有来找过我们!”楚语自嘲地笑笑,语气虽平静,听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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