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之另觅无罪第11部分阅读
情深之另觅无罪 作者:rouwenwu
几句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云是认识林东昇的,听得这话,慢慢冷静了下来,眼神不再涣散,也不挣扎哭闹了,看着出现的林东昇,突然说道:“林大哥,你来了!”她看着手中的小镜子,呀了一声,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对于自己刚刚发病的事,又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李婶忙上前将她扶进了屋内,轻声安慰。
李副官在旁舒了口气,他看向林东昇时便显得尴尬了。想到自己又惹到可云发病,心中就后悔不已。急忙转开视线,却是一愣,“这位是?”他们一家被赶走时,梦萍才只有十岁,女大十八变他自然是不认得了。
梦萍一阵局促,不知该怎么回答。若是平常,她一定会理直气壮地表明自己陆家千金的身份,可这次,她不由自主地犹疑了。可云这个样,如果真的是尔豪所为,那真的是太恐怖了!
林东昇也猜到了梦萍的顾虑,忙干笑着,“这是孟小姐!”
梦萍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点头,李副官虽然觉得梦萍不面生,但也没多想,对她还算是礼貌的!也让他们进去看了看可云,等到两人告辞出来时,梦萍一直低着头不语,神情凝重,跟林东昇道了声谢之后,便向陆家的方向走去。林东昇看着她刻意放慢的步伐,比来时变得沉重的背影,这个任性的陆梦萍,还算有点良心!
大上海舞厅今晚又迎来了nc部队,陆振华与何书桓齐齐又来报道了。听了何书桓转达的楚语似有松动的话语,这次陆振华是铁了心要见楚语,一定要把她给带出这个丢人的地方。
“何先生,又来找白小姐啊!你不怕上次来找你的那位小姐不高兴?她是你的女朋友吧?”侍从们见到何书桓那是一个熟稔啊,不在意的开着玩笑。陆振华见了,心下便不舒服起来,何书桓不是个好青年吗?怎么老是来舞厅?
“书桓,上次你跟谁一起来的?”他问道。女朋友,难道是如萍?
何书桓没想到如萍来找自己的事会让陆振华知道,他知道若是直接说出如萍,陆振华肯定会不高兴,但是不说吧,陆振华也一定认为自己是个朝秦暮楚的人,以后还怎么跟语萍交往呢?他最后只得支吾起来,顾左右而言他了。
陆振华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是如萍了。岂有此理,如萍怎么来这种地方,还是来找男人的?这,这简直就是丢尽了陆家的颜面,这个女儿一向都是好的,乖巧听话的,怎么也这样?想起自己最近厌弃的尔豪,再想到梦萍的任性叛逆,如今如萍又这样,他便对王雪琴的教育方式不满起来了,她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的呀?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他们的父亲,把责任都推到了老婆身上,这连带印象一起,便看什么都不顺眼了。
楚语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冷冷一笑,她走上前,“今天还真是稀客啊,想不到陆先生也来了。”
陆振华皱眉看着艳装的楚语,刚想发作,又想到今天的目的,只得按捺地说道:“语萍,我是来接你的,跟爸爸回家吧!”
“家?陆先生你搞错了吧,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回去。”楚语转过头,似乎是在赌气。
“语萍,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你怨我这五年多没有管你,可是,可是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啊。难道做歌女就是你的生活?你非得的要这样来难为你的父亲吗?”想到女儿的职业,陆振华的声调扬起来了。
“我没有难为你,还请你不要……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自己都这样放低态度了,怎么这个女儿就是不领情,陆振华想不通。
“伯父,语萍,我们好好说,这里有很多人呐!”何书桓见气氛紧张起来,赶紧劝解。他见许多人开始关注到这边,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书桓,既然没说的了,你们还是走吧,我还有场,先走了。”楚语说着,转身便想要离开。却便陆振华一把抓住,“今天我是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的,不能让你在这儿丢人。”
楚语被他扯住,不停地挣扎,“你放开我!我说了不会回去的。”一旁的人只看到白玫瑰被一个老头给拉住,以为是她的爱慕者追求不成来找茬,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何书桓见势不妙赶紧来劝解,“伯父,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可惜黑豹子就是个脾气火爆听不进去劝解的人,根本就不管周围的情况,要拖着楚语离开。他以为只要把女儿带走了一切就好办了,他可是闻名遐迩的黑豹子啊,谁不会卖他面子呢?
可惜算盘虽打得好,却低估了周围。楚语大声地叫着,引来了舞厅的保镖。见是台柱被人惹麻烦,保镖们赶紧上前,阴沉沉地看着陆振华与何书桓,摩拳擦掌了。何书桓是被扔出过大上海的,见这般情景忙喊道:“伯父,我们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偏偏陆振华该逃的时候却不逃了,他无视保镖们,径直就要带楚语出门。楚语把着桌子不放手,陆振华正在掰她的手时,保镖们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按住陆振华就是一顿猛揍。陆振华是有些功夫的,不过他到了上海之后开始当宅男,年纪又大了,功夫自然是派不上用场,不过他的脾气上来,几个小喽啰就敢欺负他?放开楚语,他迎了上去,马上就被揍得鼻青脸肿,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伯父!”何书桓想上前却被保镖故意缠住,近身不得,只得干着急。
眼看着陆振华又要被打到,一个身影冲上前,挡在了他的前面。陆振华定睛一看,叫道:“语萍!”
保镖们见是楚语挡在了前面,硬生生地住了手,楚语忙搀扶着陆振华起来,生硬地问道:“你没事吧!”
陆振华怎么可能没事?脸上青紫一片,身上也挨了不少,这在他几十年的军旅生涯中还是头一遭这样丢脸,脸涨的通红,却又被打得不敢再造次了。想到刚刚女儿奋不顾身来救自己,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安慰。
楚语回身对着保镖说道:“一场误会而已,都散了吧!”保镖会意,盯了陆振华几眼表明警告之后才离开。楚语眼睛看向二楼,对着那里微微地点了点头。
“语萍你没事吧?”何书桓这时也“恰巧”地挣脱了保镖,上前来问询。楚语点头,看向了受伤的陆振华,别扭地问着:“你……也没事吧?”
陆振华原本是呲牙捏嘴的很痛,但看到女儿“关切”的目光,立马也不顾了,摇头道:“这点伤算什么!”对于楚语刚刚的举动,他是满意的。看来这个女儿,内心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真是跟自己一个样,口硬心软的。这样想来,他便沾沾自喜,看向楚语的目光也愈加柔和慈爱了。
“书桓,你赶紧扶……扶他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些药水和绷带,我去拿。”楚语说着就往外走,被陆振华喊住,“语萍,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还要怪爸爸吗?爸爸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所以,跟爸爸回去好吗?”
听了这话,楚语身子倏地一顿,似有所动,她并没有回头,一字一顿,“你……说的,还能……算数吗?”
陆振华听她这话,顿时大喜,连连点头,“当然,当然算数。”这个女儿可是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当然得好好对待。
“那我去拿药,你……先等会吧!”说完,她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伯父,这样看来,语萍很快就能回家了。”看见楚语的态度,何书桓也高兴啊,自己的功劳多大,促成了人家父女团圆。陆振华点点头,这次总算是没白来啊!
大上海的二楼上,楚语看着陆振华离开的身影,沉默不语。刚刚上药之时他提出要接她回去,她没有反对,很快地,她就能回去了。
“刚刚你演的不错!”秦浚端着杯酒,慢慢地啜着。
楚语转身,轻摇头,“比你是差远了。”
“接下来怎么做?”
“当然是放我离开!”楚语说道。
“没那么简单!”秦浚轻摇头,笑得狡诈,“要我当好人,总得要他们付出一点代价吧。”
“你的意思是……”
“我是生意人,楚语!”
楚语会意,也笑了,“这是应当的!”陆家的东西,她从来都不在乎!
心中生闷意
“雪琴,给我五万块,快一点!”陆宅内,陆振华对着王雪琴吩咐道。
刚刚准备出门去打牌兼会j夫的王雪琴吓了一跳,“老爷子,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五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她一向将钱财看得紧,陆振华虽然将家里大权交给了自己,但最重要的保险箱还是自己留着了,这让她暗恨不已。虽然自己离开东北时也乘机卷了不少,但家里每天坐吃山空似的开销,养几个都不事生产的子女,自己还要拿钱给魏光雄,哪里有什么余钱?这个黑豹子也真够狠的,自己有钱不拿,偏偏又来找自己拿!
陆振华见王雪琴的态度好似不情愿,心中的火便拱上来了,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快点,我有事要用,钱还不是我的,我想怎么用都行!”在他眼中,王雪琴就是一管钱的管家而已,那些钱都是自己的,现在自己要用钱了,她就得马上笑着为自己准备好。
“可是老爷子,一下子要这么多钱,我总得要知道是用在什么地方了吧?”王雪琴瘪嘴,心中升起危机感,不要又看到哪个女人,又去抢人家了吧?
“我的钱自有用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去拿钱,难道又想尝尝鞭子的滋味?”陆振华不耐烦了。
王雪琴虽然有j夫,但在面子上还是不敢忤逆他的,毕竟那个保险箱里的钱还没到手,她暂时还不敢跟他闹翻。只得骂骂咧咧地去取钱了,不过这事她倒是留了个心眼,让魏光雄查查,这钱到底是给了谁?
“秦大老板,听说你的台柱被人给包走了不在这唱歌了,肉疼吗?”依萍揶揄着秦浚。得知语萍不再登台之后,她是衷心为她高兴的,不管是不是姐妹,舞厅这种复杂的地方对于女孩子来说,都是少接触为妙。
秦浚老神在在,“我怎么可能会做亏本的买卖?” 楚语要走,行,她可是签了合同的,按理得赔偿大上海的损失才是,他怎会错过这样一个敲陆家替依萍她们出气的大好机会?原本以为陆振华会发飙大闹,谁知他沉浸在语萍愿意回家,过去一笔勾销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兴奋之下,大笔一挥就同意出钱了。他本来就是个对钱不上心的人,要不怎么会被王雪琴给污了那么多钱?对于秦浚肯爽快地放语萍,他还觉得秦浚上道潇洒呢?对于他和依萍的交往,也松动了些。
依萍思索了一下,小心地询问:“你坑了多少?”
秦浚笑起来,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比了比,依萍顿时就眼睛亮了,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嘟囔着:“你个j商!”想到敲诈陆家都没自己的份,她就沮丧了。这样可不行,她想了想,j笑道:“过两天我妈想请你去家里吃饭,到时礼品方面……”你懂的!
看着闪得贼亮的眼睛,秦浚无奈地笑笑,这丫头!
“伯母,今天真是叨扰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你笑纳!”秦浚礼貌地递上礼物,彬彬有礼。
文佩笑着接过,“人来了就好,这孩子就是客气。”她不知道秦浚具体在做什么,但只要对依萍好,她就满足了。
依萍转头看了秦浚一眼,不错,今天总算是没用平常在外的样子,她接过文佩手中的筷子,帮忙布置起来,文佩也不拦,只是笑眯眯地盯着他们。
“对了,你们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秦浚,对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呢?”饭桌上一派喜乐融融,文佩如今也不求什么,只要女儿能够幸福就行了,所以她这突然的一发问,把两个人都问愣了。
“妈,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依萍不好意思极了,嗔怪着文佩。他们是假的,怎么会有进一步?文佩却以为是女儿家的羞涩,拍拍她的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今天秦浚也在,妈这张老脸也就豁出去了,你们也来往了一段日子了,你如今工作也稳定,家里也好多了,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秦浚你是不是?”
秦浚的脸倒是笑成了一朵花,“伯母这是为我们好呢,您放心,我跟依萍有打算,您是我丈母娘这事,是绝对跑不掉的。”一番话逗得文佩心情舒畅,依萍看着他,这家伙,话说的是溜极了,他压根就没说清楚时日,直接就忽悠文佩了。想想自己这时才十九岁,也实在是太小了。结婚,哪天指不定就分手了呢?想到与秦浚可能会断的联系,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心绪低落,秦浚问道。
依萍摇头,“没什么!”
“是不是报社有事?”报社最近忙倒是真的,因为时局动荡。依萍与杜飞渐渐干得顺手,报社也乐于让他俩去扛一些重要的访问了。
依萍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着凉了。”这番互动看在文佩眼中,对于秦浚对女儿的关切,就更是满意了。
饭后送他出门,依萍低着头,半天不语。
“你是在介意今天伯母提出的事吗?”秦浚开口,语气平缓,听不出喜乐。
“那你介意吗?”依萍反问。
“介意!”秦浚答得肯定。
听他如此肯定,心中除了难堪,更多的是失落。她不说话,继续低着头,将沉默进行到底。秦浚看着她,眼里晦暗不明。
“妈,我们去找魏叔叔好吗?”尔杰拖着王雪琴,嚷着要找魏光雄。在他心中,这个魏叔叔可比爸爸好八百倍,不仅给自己好吃的,还有求必应。如果让他在爸爸和魏叔叔中间选个最喜欢的人,那一定是魏叔叔。最近家里变得好奇怪,尔豪哥哥的牙不见了,也不去上班了。如萍姐姐也是很久都看不见人影。梦萍姐姐在家的时间也不多,整个人却开心了不少。妈妈眉头老是皱得紧紧的,爸爸却很高兴,这些大人真是奇怪,都没有人理自己,所以他才想去找魏叔叔。
王雪琴听到儿子的要求,又想到让魏光雄查陆振华的事,便又以打牌为名,牵着尔杰正大光明地去会j夫去了。
“你是说,老头子花了五万块,是去帮一个歌女赎身?”王雪琴乍听这个消息,心中无法淡定了。这个老家伙,都六十多岁了还想要纳第十房,真是该死!
魏光雄也不舒服,若是王雪琴失宠,那他自己也就惨了。黑豹子虽然没势力,但还有些钱啊,听说他家里可是有个保险箱的,哪天他得去把它给撬出来,到时再蹬了这个半老徐娘也不迟。当然,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雪琴啊,看来这陆老头还真是个色鬼,你可得小心了!他好像要将这个歌女给接进门来,你可要注意了!”他叮嘱道。
王雪琴沉思了,接近门来,哼,想得美!当年九个女人争他一个,自己还不是笑到了最后?就凭个歌女?她才不怕呢!
只是王雪琴没想到的是,这次陆振华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码头窥玄机
“语萍,来,这就是你以后的家了。”陆振华领着楚语,在何书桓的陪同下,喜滋滋地向楚语介绍着。
楚语打量着眼前的奢华洋房,不发一语。陆振华,你的日子倒过得挺好的嘛!她转过去,正想说两句,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书桓,书桓,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又是陆如萍!
如萍从楼上奔下来,看见了何书桓,也看见了——楚语。她愣了愣,“这位是……”这不是大上海的白玫瑰吗?楚语今天自然是恢复了原来的面貌,一身淡黄的衣裙,看起来素雅清丽,与白玫瑰完全不一样。可如萍还是认出来了。这点实在是应该佩服她,亲姐妹不认识,情敌倒是记得刻苦铭心。她疑惑着,白玫瑰来自己家,这是要干什么?
“如萍,这是你语萍姐姐,你不记得了?也是,你那时还小。”陆振华笑着对如萍介绍。楚语暗暗翻了个白眼,14岁还小,黑豹子你还真会找借口!面子上她却是笑意盈然,伸出手去:“如萍,好久不见了!还记得姐姐吗?”
如萍呆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自然也没有伸手去握。这让陆振华挂不住了,他轻斥着:“如萍,怎么这么没规矩!”
“爸……爸,我们不要都杵在这儿,如萍只是太吃惊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我。我有些累了,对了,我的房间在哪里?”这话她说得嘲弄,天知道她喊那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怨怼与不甘。
但听在其他两人耳中却是变了味,陆振华觉得如萍在外人面前都不认识自己的姐姐太不像话,何书桓则对如萍的寡情小气而不满,一时之间,各人心思各异。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起身打开衣橱看到各种华美昂贵的衣衫,楚语不在意地将门合上。如今已经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陆家,那么接下来,她得一步步得到陆振华的信任,开展计划了!白玫瑰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出现的,是陆语萍!
依萍这两天的情绪很低落,自从那日秦浚说过介意之后,她就莫名地提不起精神来。杜飞见她精神不是太好,便提议与方瑜一起去散心。依萍听了连连摇头,她可不愿去做电灯泡,想了半天才决定去圣约翰找敏敏。
到了圣约翰,才知道敏敏不在,她又不想去秦家找她。最近这段日子她都有意地避开秦浚,她发觉,自己对他,是假戏真做了!但一想到他那天的态度,她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退堂鼓。
不知不觉地踱步来到码头附近,旧上海的码头一向繁忙,但码头的势力分布还算清晰,其中以秦家的势力最为强大,掌握了大多的海轮运输,其次才是黄玉贵。是以黄玉贵不满秦家独大,多方挑衅,秦浚当然不会容忍被人欺负到头上,因此码头上的火拼事件也时有发生。
依萍去的是黄玉贵罩着的地盘,平时秦浚并没有将帮中的事告诉她知道,但作为记者,消息灵通是必备的,她当然知道这是黄玉贵罩着的地界,她不大好出现,见码头上人来人往个个忙碌地在装货物,干得是热火朝天,她不想多呆免得惹麻烦,于是转身准备离去。
“啊!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了个人,她赶紧道歉。那人见是个美丽的年轻女子,于是笑眯眯地看着依萍,“没关系,是我的不对,撞到了这么美丽的一位小姐,不知小姐是否受伤了呢?”眼光便开始在依萍身上游移,非常的不礼貌。
依萍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抬脚就要走。那人却拦住她,“小姐这么急干嘛?是真的伤了吗?在下魏光雄,是这码头的主事。”这年头,能在上海滩混个头头当,他还是骄傲的。
魏光雄,依萍是停下脚步了,当然是因为他的自我介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将记忆中的电视剧情节给梳理过,对于有关的人和事更是深深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魏光雄虽然只是个酱油,但却跟陆家渊源不小。王雪琴的姘头,尔杰的生父,从东北跟来上海之后当了个小头目,曾经还殴打过以前的依萍,是个靠女人吃软饭又翻脸无情的狡诈无耻之徒。她开始以为他是投靠了青帮,原来是投靠了黄玉贵。听说这黄玉贵是个干大烟走私包娼庇赌无恶不作的无良商人,这魏光雄选择去投靠他,真是臭味相投啊!
“小姐,怎么了,被我吓着了?不是我吹,这码头的货物来往,百十来号人,那可是都归我管的。”魏光雄见依萍停顿,自以为是自己魅力无边,赶紧吹嘘着。他不过就是个常年吃软饭的,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看着漂亮的女人总是忍不住要自我吹嘘,甜言蜜语一番。
清楚了人是谁之后,依萍瞟都不瞟他一眼,抬脚就走。王雪琴的j夫,不过是个卑鄙小人,她懒得去陆家揭发,也不要来打扰自己的生活。魏光雄见依萍不为所动,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继续拦住她,“小姐,我都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作为有教养的小姐,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才符合礼仪啊!”
我呸,你当姑奶奶是窑姐儿那样调戏啊!不告诉你名字就没教养了?依萍生气了,正要开口怒骂,就见魏光雄的手下上前来,慌慌张张地对他说:“老大,运往虹口领事馆的东西好像出了些问题,您快过去看看。”他当然见到了魏光雄在泡妞,但事情严重,再是不愿,他也硬着头皮上了。
魏光雄黑着脸,平时受王雪琴那个徐娘的气也就罢了,好容易出来见个小美人也被打断,但他也不敢怠慢,这是黄爷交待下来的,要自己亲自看着那批货送往虹口,他不敢掉以轻心,是以赶紧跟着手下走了,把依萍晾在了原地。
依萍原本是一肚子的气,正想要发泄,却见当事人竟然就这么走了。这算什么?软钉子?她郁闷极了,边往回走边看着码头上陡然变得热闹,大家都很忙很紧张,没有人去顾及到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等等,刚刚那人说:虹口!
虹口是日本人在上海侨居的区域,那里聚集了大量的日本人,日本的领事馆也在那里。一般的中国老百姓对于这些帝国主义列强的区域采取的还是能避则避的策略,日本人很谨慎,进出虹口的东西少用中国商船,这些是秦浚告诉她的,这次怎么会用黄玉贵的码头?还是送去领事馆的,难道——
别人不在意,可她在意。不能不怪她神经紧张,这是个特殊的年代,抗战就要爆发,上海也很快就要沦为战场,日本人在这档口搞的动作,的确让她起了疑。再加上这段日子跑政治新闻,时时都对日本留意,这方面的神经就更是敏锐了。杜飞还曾经说她太过敏感,她却笑而不语,现在若说出抗战,只会是危言耸听和扰乱社会,这点上,她总是感到力不从心。
她不行,也许对秦浚他们有帮助,顾不上郁闷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找他。
谁知刚刚迈出码头,就见有几个眼熟的黑衣人出现,对着她礼貌地说道:“陆小姐,浚少爷找您!”
冲突表心意
“你去了黄玉贵的码头。”秦浚看着依萍,神情严肃,“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个?”她原本就是来找他的,可是秦浚质问的态度让她不爽快,刚刚被魏光雄气到的那股劲儿还没顺,又换了个人来“教育”自己,她很不爽。
秦浚见她难得的这番喜怒于色,朝着林东昇使个眼色,“东昇,你先出去一下。”他接到禀报,说依萍在码头附近出现,联系到她的工作性质,生怕她惹出什么,赶紧让人找她回来。谁知这丫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好似他得罪了她。
“你在我身边放了人,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她质问着秦浚,见秦家的人效率这么高,依萍当然知道自己身边跟了人。身边有人随时在窥视,她舒服得起来才怪!
“秦少爷真是好样的,既然是这样,那不如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反正本来就是假的,当初也是赶鸭子上架的,你也不用再防着我这么麻烦了!”她继续说着,情绪却是越来越激动,想到自己这么被人不信任,她很难堪,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
“还有呢,想说什么,一次说完吧!”闻言,秦浚坐在那里,抽着烟,神情看似平静。烟圈冒出来,烟雾袅袅,不规则地罩着他,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见他是这番四平八稳的态度,依萍更是气了,但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在职场训练有佳的她还是按压住上扬的情绪,毕竟正事还是重要的,深呼吸了一口,上前几步走到秦浚面前,抿了抿嘴唇,压低了声音说道:“黄玉贵码头上有一批货是运往虹口领事馆的,有些不对劲!”她知道他与抗联的人有联系,尽管自己不知道是谁?但告诉了他,他们会有防范的。
秦浚意外地看着她,眼中闪过惊异,随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依萍知道自然会有人去做事的,反正该告知的已经告知了,她对秦浚的办事能力是放心的。气头被这一岔倒过了,伤感这时却是涌上了心头,她越想越委屈,心中酸涩,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慌忙转过身去,不想被他给看到。“我的话……说完了,我……走了。那个……我们之间的事,从此作罢了!你也不用再这么辛苦地找人看着我了,再见,秦少爷!”费劲力气说完这话,她有些虚脱地往外走。
“站住!”秦浚出声喝住她,“你这样就想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自己到底是有自尊心的,不想太难堪,她想快点离开这里。
“你还没听我的回答!就这么走了,对我岂不是很不公平!”秦浚答道。
依萍无奈,“你到底要说什么?”咬住嘴唇防止泪水滑落,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离开这里。不然再呆下去,她真的会露馅的。
秦浚站起来,掐断了烟头,一步步朝着她走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擅自做决定了?还做的如此愚笨!”
“啊!”她愣了,这是什么状况?转过头去,下意识地反驳:“我哪里笨了?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秦浚盯着她泛红的眼眶,缓缓说道:“分手之事,由不得你单独做主。”他顿了顿,“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样?那天我妈问你时你不是介意吗?你不是派了人监视我吗?这又何必呢?”依萍不解,再也顾不上形象了,大声质问着秦浚,语气尖锐而幽怨。
秦浚却突然笑了,笑得舒畅,“原来是你在介意得!如此看来,我得感谢黄玉贵才是!”
“我……”不等她多说,他猛地伸出手拉过她,将她揉进怀中,无奈地说道:“你这丫头,就是想得太多!”
依萍被他这一举动吓住,呆在他怀里没敢动,听见他继续说着:“依萍,那天我说介意,是因为我们的事竟然要伯母来提出。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分手。”
“可……可我们是……”依萍反应过来了,原来是某人的男性自尊在作祟。
“我们是真的!”加紧了手中的力道,秦浚抱着她,霸道地命令着:“不许说不!”
“那你为什么要派人跟着我?”依萍还似不死心,这点她很介意。
“平日你算机灵,今天倒是笨了。你说说这是为什么?”依萍没有挣扎,他心情大好,自然语调轻松了起来。
依萍本就不笨,略微的思考了下便通了。秦家的仇人也不少,他对自己是真的上心的。自己竟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闹情绪闹得还真丢脸,当下便不好意思起来,既然秦浚搂着她,她也就干脆地窝在他怀里没有说话,享受着静谧的二人世界。两人就这样温存了一会儿,事情都说开了,心结也放下了,依萍这下是雨过天晴,看着秦浚,开始好奇了。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实在是太好奇了。被人这么用心地拐了,她当然得问清楚了。
秦浚这时意外地有些脸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了。”他顾左右而言他。依萍不依,缠着他非要给个答案,却老是被他躲掉。两人在沙发上玩闹了好一阵才停下。“阿浚,小心日本人!”她嘱咐道,“他们可能有大规模的行动!”
秦浚点头,“我会告诉楚语让她留意的!”这丫头,这时候都不忘国家大事。不过,他还真是喜欢她这样!
“啊?”依萍惊讶极了,“你是说语萍吗?她,她是抗联的?”外形柔弱妩媚的她,竟然是……“你怎么……怎么会突然告诉……”突然告诉我呢?她突然鼻子有些酸,这,算不算是被认同了?
秦浚见她这样,忙握住她的手,“我改变主意了!以前以为瞒住一切就是对你最好,却忘了你也是个青年,也有爱国热血报国志向,你,不需要太过缜密的呵护!”与其小心翼翼,不如并肩同渡。她不是被养护在深宅的娇花,太多的水分也有可能会溺死的。事实证明,她对时事的敏感度很高,这样的女子,不应被过多的束缚!
原来是这样啊!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立场不够坚定才……斜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真是谢谢你的眼光啊!”搞了半天,人家以为自己是温室花朵呢!想到语萍,她又不禁问道:“听说语萍已经回到陆家了,她,想要干什么?”那样的遭遇,傻子才想到认祖归宗呢?关键是这宗里,还有那么多的nc在。
赞赏地看着女友,秦浚说道:“她已经有了计划。我们要做的,就是添油加火。”他看着依萍,犹豫道:“不过,那始终是你的……”
依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摇摇头,语意双关,“我的亲人不在陆家!语萍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这些,是陆家欠她的。她要讨,天经地义。
“你不恨他们?”
“比起语萍,我的算什么?”她扬起一抹苦笑,陆家,真的只是个陌生的名词,她跟他们,是真的没关系啊!
秦浚怜惜地看着她,轻轻揽过,承诺着:“放心,他们不会好过的!”
返校有玄机
王雪琴最近受了不小的打击,因为陆语萍,这个被抛弃在东北的女儿,居然回来了!这本没什么,一个女儿嘛,不成威胁!可偏偏她的几个子女最近都不得老爷子欢心,相比较之下,语萍自然是受陆振华喜爱了。她以前见过陆振华对心萍的宠溺,现在这语萍跟那时候的心萍相比,半斤八两!
不行,不能这样放任下去了!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自己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一切,不能被人中途抢去!上次不是找人打过白玫瑰一次吗?这次还是再找光雄来,找找这个丫头的麻烦好了!
“语萍,你来看看这件骑马装可喜欢?”陆振华喜滋滋地拿出一个大盒子,献宝似的递给楚语。这段日子楚语在陆家对他是“孝顺”之至,嘘寒问暖从不间断,“关心”他的身体他的饮食还关心他的威风史。自从可云之事后,李副官是再也不欢迎陆振华去自己家了,陆振华也觉得自己被个手下给驳了面子不舒服,也就不再去了。这下他就空虚了,没人理会啊。尔豪自从漏风之后虽然是常常呆在家里,但他对自己的父亲记恨上了,要不是他一番蛮打,自己能失去现在这份工作吗?如萍梦萍根本就见不着人,都说是学校有课,忙忙碌碌的把家当做了客栈。尔杰就不用说了,才几岁,听过一次他的发家威风史之后打死也不愿再听了。他宠爱着这个老来子,也不好对他发火。于是乎,语萍便成了最忠实的听众,还是百听不厌崇拜自己的好粉丝,这强烈的对比之下,陆振华怎么能不疼爱她,觉得她乖巧呢?
楚语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件鲜红的骑马装,很精致漂亮。她的马术很好,陪着陆振华去过几次马场,还博得了他的赞赏,夸她有他的风范。这让她暗自地发呕不已,若不是他狠心抛弃,她的马术还不会向今天这么好呢!不管怎么样面子上还是得过去的,她挤出个笑容,“谢谢爸爸!”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陆振华见楚语笑容勉强,问道。
“没什么事!”她似乎不愿多说。
“说,你一定有事!”陆振华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这……”斟酌了一下,楚语这才说道,“爸爸,我……我想去……工作!”
想到楚语之前的工作,陆振华不高兴了,“你是我的女儿,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呢!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吧,爸爸还养的起你!”
“可是,可是……”咬了咬嘴唇,楚语似乎很委屈,想要说什么。
果然,陆振华见她欲言又止,狐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儿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雪姨说,她说……”
“她说什么?”是雪琴,她想干什么?陆振华这段日子对王雪琴没有以前那么疼爱了,谁叫她的儿女个个都不争气惹自己动怒呢。语萍才刚刚回来,她想干什么?
“雪姨说,我应该出去做事养家,这个家,也没多少存款了。我想她一向是管着账本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家里的财政出了问题。”楚语小声地回答,一副惊惧的样子,看样子很是顾忌王雪琴。
看到女儿这么忌惮,陆振华火了。让女儿出去做事?那尔豪那个不孝子就该呆在家里混吃等死啊!如萍不是还一直在向家里要钱吗?对了,那天他才看到如萍做了件新洋装,说是去参加学校的舞会,怎么会没钱?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欺负,这个女人胆子也大了些,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语萍?真是岂有此理!
“太过分了!这个女人,我……看我不好好地收拾收拾她!敢爬到我头上来了!”他是越想越气,这不仅是苛待语萍,还拂了他的面子,语萍才刚回来就受这样的气,这让她怎么看待这个父亲?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带着她们来上海,带着语萍多好哇!
“爸,您保重身体啊!也许,也许这事不是您想的那样,雪姨她也只是好意。”可惜这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改观,楚语的这番劝解的话听在陆振华耳里就成了狡辩,他是不愿相信了。拍了拍楚语的手,他感慨地说着:“语萍,还是你最好啊!”楚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看似羞赧,心里却是一片畅快。破坏王雪琴母子在黑豹子心中的形象,这第一步,算是有成效了。
“对了,在东北沦陷之前你上大学没?”陆振华问道,他只管出钱,哪里关心过自己女儿的学业问题。
楚语紧了紧手中的骑马装,点点头,“刚上半年,就……”那年她才十八岁,刚刚接触到大学自由的空气,所有的梦想就被隆隆的炮声与亲人的惨绝给扯断了。想到当年的事,她心中便疼的无法抑制。赶紧定住心神,不再去回想。
陆振华见她变得哀切,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不如,重回学堂吧!”
走在圣约翰的校园里,楚语是一阵恍惚。陆振华虽然是过气了,但是钱还是有的。这件事后陆振华不再让王雪琴管账,而是自己亲力亲为了。所以用钱把自己送进圣约翰来当个旁听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她这次选择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