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之大小姐第14部分阅读
情深之大小姐 作者:rouwenwu
“谢谢。”沈陆费力点头。
王医生一边检查一边笑着说:“知道吗,我幻想中的沈将军是威风凛凛,强硬冷酷的。刚见到你的时候,觉得差别很大。那时候,你挺着五个月的身孕来做产检,全身洋溢着慈爱和温柔,一点都不像我想象中的杀伐决断的‘霸王花’。”
“是不是很失望?”沈陆一边配合她的动作,一边问。
王医生想了想点头,她说:“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很失望,因为和想象中的相去甚远。但后来想明白了,沈将军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战场上杀伐决断,并不代表生活中也要杀气腾腾的。”
王医生检查完,她一边做记录一边说:“情况还行,需要慢慢恢复,好好休养,月子坐完就差不多好了。但容我多嘴一句,您这些年劳损过度,如果不好好保养,老了之后恐怕会多病痛。”
“谢谢王医生。”沈陆点头,并从善如流地说:“为了退休之后好过一些,我会注意保养的。”
过了一会儿,沈陆喝完水就看到方瑜和陆如萍抱着两个宝宝进病房,沈陆小心翼翼地半躺在床上,方瑜和陆如萍将孩子仰放在病床上。
陆依萍没有来,她在家里养胎兼照顾女儿何宁。因为第一胎就生了一个女儿,她的婆婆何卓曼倩很不高兴,所以她相隔半年又怀上了第二胎。
元月十八日,蒋中正再次任命陈诚兼任台湾省警备区总司令,得知沈陆清醒,并且已经能下地后,陈诚一纸诏令将沈陆重新招到麾下。
元月二十一日,蒋中正被迫宣布下野,副总统李宗仁代任总统,随即,蒋中正隐居奉化老家,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二十三日,沈陆出月子,上海的房子让白青代为处理,她觉得自己这一去台湾,也许短时间内就不会回来了。
沈陆询问四个弟、妹的意见,陆尓豪决定带着方瑜南下去台湾创业,远离上海这个伤心地,陆依萍和陆如萍嫁夫随夫,留在上海。陆尓豪做主,上海的陆宅就留给这两姐妹,陆尔杰的的大学还没念完,继续留在南京读书,假期回上海。
一九四九年三月,陈诚兼任国民党台湾省党部主委。这样,陈诚总揽了台湾的党政军大权,开始替蒋介石中正经营台湾。
联系了美国的下属,又联系了石磊等人,安排好下个阶段的发展路线。三月初,沈陆带着两个孩子和陆尓豪一家赴台。
因为孩子才一个月零几天大小,沈陆不准备搭飞机,而是准备乘客轮。虽然速度慢一些,但是对孩子比较好。
立鼎海运开辟了两条新的航班,南京——上海——台北,宁波——厦门——高雄,沈陆一行人搭的是从南京开往台北的航班。
等到沈陆抵达台湾的时候,楚云飞还在昏迷中,不过好在已经对外界的动静有所反应。沈陆先去警备区入职报道,随后回家抱着两个孩子去医院看丈夫。
啊——啊——
两个孩子张开嘴巴叫了几声,楚云飞的眼皮微动,沈陆将两个孩子放在床上,她自己坐在床边,握着楚云飞的手说:“云飞,我们最后的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你心心念念想要的女儿……醒来看一看好不好?”
啊——啊——
两个孩子像是听懂了沈陆的话一般,又高兴地叫了两声,楚云飞的眼皮又动了动。沈陆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说:“医生说,你这两天就该醒过来了,你可不能不遵医嘱。”
沈陆想抽回手的时候,手背反握住了,她惊喜的睁大眼睛,看到楚云飞缓慢的睁开眼睛。楚云飞含笑的眼眸望着沈陆,沈陆连忙用棉签蘸湿了放在他唇上轻轻湿润,觉得不干涩了,楚云飞说:“陆陆,我活着回来见你了。”
他的一句话,沈陆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抹去眼泪说:“你还敢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楚云飞想举起手擦去沈陆的眼泪,但是努力了许久都做不到。
楚云飞又问:“十一师如何?战况如何?”
“我说了,你可不能激动。”沈陆有些难过,又带着小心翼翼。
楚云飞一听,马上明白战况不妙,他忍着疼痛深呼吸几口,说:“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了。”
“徐蚌兵败,十一师掩护副司令官伯玉学长成功突围,以至于被打散,全师覆没,十二兵团也没了。上个月伯玉学长受令,允许重建十二兵团。”沈陆缓缓地回答,她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昏厥了。
第48章 48
十一师记录了沈陆太多的悲欢,承载了她无数的心血,结果……兵败徐蚌,以至于全师覆没。消息传来时,她生完孩子刚醒来,身体正虚弱,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
楚云飞的心情同沈陆相差无几,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惊得沈陆急忙让副官去喊医生,她给丈夫拍背顺气。
两个婴儿不甘被忽视,他们‘啊——啊——’地叫着,成功的吸引了父母的注意力,楚云飞低下头看到襁褓中的两张稚嫩的脸。
“两个?”楚云飞暂时抛开了心里的抑郁。
沈陆点头回答:“是啊!名字还没取,爸说,等你醒来给他们取。”
“我记得你提过,孩子的预产期在二月……”楚云飞怜惜地望着沈陆说:“提早了两个月生产,你一定很辛苦。”
沈陆低头浅笑道:“别瞎猜了,医生说了,怀着双胎,提早生产是常事。我这不是好好地?我知道你想回战场去,想早回去就好好养病,闲事莫理。”
“你的事可不是闲事,明天记得带一本字典过来,我们给两个孩子取名。”楚云飞眼含笑意说:“我模糊听到是一男一女,没听错吧?”
“没听错……我还以为你要多久才问。”沈陆小心抱起女儿放在楚云飞手边说:“囡囡来,妈妈将你放在爸爸手边,爸爸摸摸哦!”
楚云飞慈爱的摸着女儿幼嫩的小脸,沈陆抱起儿子轻哄“儿子诶!爸爸只要妹妹不要你,妈妈抱你哦!吐泡泡了,真乖!”
沈陆抱着小儿子轻拍,很快的他就昏昏欲睡,沈陆低声说:“轩儿和智儿小的时候我们都没长时间陪伴,你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一陪孩子们。轩儿和智儿过几个月就要去美国读书了,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我们可见不着一面。”
“去美国?”楚云飞疑惑了。
“智儿准备报考美国的宾夕法尼亚大学,轩儿预备申请西点军校,我已经帮他申请了保送资格。”沈陆解释。
楚云飞高兴的点头说:“西点?好!子承父业!”
“休息吧!”在副官的提醒下,沈陆将儿子交给站在门外的保姆,她抱起女儿说:“探病时间到了,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沈陆在前面走着,后面的副官大林提包,包里放着一本康熙字典。楚云飞早早醒来,他看到老父、妻儿们一起来,便想坐起身,被楚名堂制止了。
“父亲,‘焘’字有覆盖、覆育之意,亦有长明火、长明灯之意,用于第三子可好?”楚云飞的问话极正式,楚名堂点头,他又说:“按你去的名字,但是族谱里和轩儿智儿一般,‘仁’字辈,楚仁焘。”
见到楚名堂点头,楚云飞又翻了几页,看了好几个字说:“囡囡的名就用‘熙’,既有振兴、兴起之意,又有光明、和暖之意,平日里名‘楚熙’,按辈分排行为‘楚叶熙’也比较好听。”
这样,楚家的两个小婴儿的名字被定来来了,楚家的这一辈,楚仁轩、楚仁智、楚仁焘、楚叶熙四兄妹都在楚名堂眼前。
儿女双全了,楚云飞虽然心疼撑起一个家的妻子,但心里不免满足。今天他的手已经可以动了,他一直伸手逗弄女儿的小脸蛋,惹得她‘啊——啊——’大叫。
“云飞,你的心还真偏到天边去了。逗弄女儿不撒手,儿子晾在一旁。”沈陆对着楚云飞直翻白眼。
楚轩的食指一点楚轩,再点楚智,然后点着楚焘,说:“一、二、三,不够稀罕。”然后亲昵的戳着楚熙的小脸蛋说:“一个,宝贝。”
“我们被爸爸嫌弃了……”沈陆抱着楚焘,对楚轩和楚智说:“咱们回家去,妹妹留给你爸爸照顾。”
楚云飞看着沈陆耍宝,他眼神示意楚轩和楚智到床边,低声询问他们学业和生活上的一些事情。沈陆表示,‘男人的话题’她不便参与,便抱着孩子和公爹一起出病房。
楚智顺利考上宾夕法尼亚大学商学院,五月份,沈陆趁着放假和双休日的时间,决定送两个儿子去美国,六月份便开学了,而西点七月初开学。
楚轩开学日,他早上六点就去报名,陪同的是外公陆振华、小姨陆梦萍和她的丈夫丹尼斯&8226;加西亚。沈陆在送他们到美国,将两个儿子,特别是在宾州就读的二儿子交给小妹妹照顾。
西点所在的纽约州与宾州相邻,作为大一新生,楚轩只能在圣诞节和感恩节可以外出,那时候也可以去宾州和弟弟团聚。
经过校长致欢迎词、上缴违禁品、验明正身、查体、填表、上缴平民行李、发服装、换服装、宣誓入伍、分配连队、连队介绍、向班长报告、分宿舍、入住、理发十八道手续,楚轩正式成为西点一员。
灰色的校服穿在身上,八排铜扣透出一股庄重与利索,楚轩脑海里响起母亲的话,她说:“西点是名将摇篮,也有淘汰率,妈妈相信你能够顺利毕业。军校里讲究团队协作,但是胜者为王。呵斥是正常,辱骂是正常,体罚是正常,被歧视也是正常。记住,你没有名字,只有统一的称呼‘新生’,除了‘报告长官,是’‘报告长官,不是’‘报告长官,没有任何借口’‘报告长官,我不知道’这四句外,你没有其他的话语权。”
楚轩有些不适应,但因为自小与父母分离的时间很长,所以他的适应能力很强,不到两天就完全适应了西点的生活。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出操,七点吃饭(规定二十分钟),七点半开始上课,上午学习文化课,下午参加体育训练和军事课程,晚上写作业上自习,晚十一点熄灯睡觉。
头发只有几毫米长,一开始楚轩还很不习惯,但是看着周边一样的长度,时间一长也就顺眼了。他被分在e连f班,教官是一个栗发蓝眼的白种人,十分严厉,稍微有一点不符合标准,便呵斥、体罚,但楚轩比较满意这个教官,至少他并没有便显出明显的种族歧视。
“中国送过来的三个保送生如何?”校长室里,校长科比&8226;摩尔问。
三名教官分别说了入学一周的情况,发现三名学生中适应的最好的是楚轩,科比&8226;摩尔严肃的面容上泛起笑意。作为校长,他看过学生的档案,自然也知道学生们的家底,有的时候教育也与政治挂钩。
1949年10月,胡琏成功守住金门,自此十二兵团驻防金门,胡琏成为金门防卫司令,副司令一职由伤愈归队的楚云飞担任。
12月,政府迁至台北,蒋中正父子退守台北,并重新着手准备再一次掌权。次年三月,蒋中正再次成为国民党总裁,陈诚任行政院长。
而政府迁台带走了大量的黄金储备,古董字画,还有大批官员、学者、富豪一起离开。白青卖掉在上海的基础房产,包括沈陆交代他代为照管的几处。因为卖的比较早,所以价钱没有被压得太过离谱。
陆依萍和陆如萍两家在商量要不要去台湾,杜飞推了推鼻梁上的圆眼镜说:“我爸妈都在安徽老家,我和如萍商量好了,回安徽老家去。他们一把年纪,都没见到孙子一面。”
陆依萍看了一眼安静的何书桓说:“我婆婆她想留下来,她说要守着公公的坟墓,哪儿也不去。她只有书桓一个儿子,我们必须留在南京照顾她。”
白青到陆宅的时候,只有陆尔杰一个人表示去台湾,所以他带走了陆尔杰一个人。白家全家去台湾,但顾家的人没一起,因为他们舍不得上海的房子,上海的工作。
何书桓和杜飞安慰伤感的陆依萍与陆依萍,杜飞说:“别难过,以后想岳父岳母了,我们去美国看他们,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搭飞机还是坐游轮都任我们选。”
留在这儿的四人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能够再一次乘坐去美国的航班,会是在那么遥远的未来。而且,他们当中,有的人永远都没有机会了。陆振华、傅文佩与王雪琴,至死都没有再见到这对女儿和女婿,这成为他们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4月11日,美国的陆梦萍生下第二个女儿,黑发的凯特瑞娜,连生两个女儿,陆梦萍担心婆婆不高兴,但没想到她的婆婆多丽丝&8226;加西亚反而安慰她,让她不必着急。
陆家大部分人都去了台湾或美国,杜飞带着陆如萍,还有儿子杜战、女儿杜心如回安徽老家。陆依萍没有陆梦萍的幸运,独臂难支的陆依萍在五月生下次女,何书桓有些失望,但还是体贴温存。只是,何书桓的母亲何卓曼倩沉着一张脸,就差说要为儿子停妻另娶,以后继香灯了。
刚出月子的第二个月,陆依萍又怀孕了,她惴惴不安地问:“书桓,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儿怎么办?妈她……”
“别担心,我会处理的。”何书桓轻吻着陆依萍的额头,但这并不足以压下她心里的恐惧。面对寡母,何书桓有多软弱她心里明了,她又怎么敢再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
“连生两个赔钱货,何家可不比以往,你们陆家也风光不再,哪还有钱置办嫁妆?”何卓曼倩骂骂桑桑,但看着陆依萍还未隆起的肚子,眼里存着一份希冀。
陆尔杰抵达台湾后,陆尓豪立即为他办理了转学学籍,转入国立台湾大学继续学习。父母不在家,陆尓豪做为长兄自然负起弟弟的学习、生活费用,方瑜也不是刻薄的人,平日里对这个小叔子的生活饮食十分上心,生怕他水土不服。
到达台湾后,方瑜渐渐走出来儿子死亡的阴影,她再次怀孕,并在九月生下一个女儿。就算是女儿,陆尓豪也十分开心,远在美国的陆振华得知后,他发电报亲自为孙女取名‘英’,排‘莫’字辈。
怀孕的日子里,陆依萍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何卓曼倩虽然会指桑骂槐,但是没有让她做粗重的活儿。何书桓偶尔还会说一些工作上的趣闻为她解闷,但到后来,趣闻越少,他的脸色越憔悴。
陆依萍问为什么,何书遮遮掩掩的也不说,徒留下心焦的陆依萍胡思乱想。她的情绪越低落,身子愈加消瘦,面色也黄了。
第49章 49
何书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他不想告诉怀孕的妻子,他在工作上的困难,因为残障,他甚至不能再跑新闻了,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当编辑的助手。他天性热爱自由,追求正义与公理,如今被困在一方小天地里……
“书桓,你也像你/妈一样,嫌我生的是女儿……”陆依萍一边擦桌子一边念叨。
民国三十九年十二月,也就是1951年12月,沈陆抱着儿子和女儿参加汪子墨长子汪舜尧的满月宴,因为恰逢周日,所以她有空参加。汪子墨在两年前结婚,妻子是苏州籍的钢琴家李舒曼。
“伯衡,抱儿子的感觉很好吧?也就你,耗费了二十多年的光阴,不然今儿个就不是儿子满月,而是孙子满月了。”沈陆嘲笑抱着儿子不撒手的汪子墨。
汪子墨笑而不答,见沈陆不明所以,他说:“现在也不迟……”
沈陆没看到李舒曼,她问:“你太太呢?”
汪子墨面色一僵,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沈陆以为他们夫妻吵架,便劝慰道“伯衡,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太太肯为你生儿育女,你的胸襟可要广一些。”
“这是自然,舒曼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会没事的。”汪子墨点头。
沈陆沉吟了一会儿问:“那个梅家的几口还有没有再找你的麻烦?”
“在杭州的时候被烦得够呛,但他们应该没来台湾,我问了一些熟人,都没见过他们。”汪子墨摇头。
待了大半天,沈陆和保姆以及副官们离开,抱着儿子的她好笑的看着在保姆怀里吐的泡泡的楚熙。
楚云飞一恢复就直奔金门,但依旧难得的留在家里陪了孩子们大半年。临走前的一天,整天抱着乖女儿不撒手,直到晚上怀里的人才换成老婆。
第二天,没了熟悉的怀抱,楚熙哭的声嘶力竭,沈陆哄不住,惹得楚焘也跟着哭。无奈之下,沈陆翻开衣柜,找出楚云飞的衬衫盖在楚熙身上。有了熟悉的气味环绕,楚熙渐渐地停止了哭声。
“云飞,我说你轻轻松松去金门,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哭个不停?最后我用你的衬衫包着才算好。”沈陆边打电话边翻白眼。
楚云飞听着沈陆撒娇般的抱怨,嘴角含笑说:“就知道你有办法,两个孩子没闹你太凶吧?”
“闹凶了你还能回来帮我吗?”沈陆没好气的抱怨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精力旺盛,一天到晚睡的时间只有我儿子的一半。”
楚云飞听着觉得拗口,他说:“什么‘我女儿’‘你儿子’的?不都是你生的?我们的儿女?”
“你也知道啊!你说你在家的时候抱儿子的时间多长?抱女儿的时间多长?”沈陆没好气的问。
楚云飞有些尴尬,他吭吭哧哧的回答:“那不是看女儿可爱吗?”
“儿子不可爱?”沈陆反问。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楚云飞连连摇头,就算沈陆看不到。
沈陆扑哧一笑,说:“得了,你就赖吧!让别人知道楚中将赖皮,看你还有没有威严?”
“你会让别人知道吗?”楚云飞得意地笑。
挂断电话,沈陆穿着棉睡袍背靠着小沙发上,嘴角含笑。她脱去面外袍,翻开被子躺进去,转头对床头柜上放着的合照说:“晚安。”
一身美式军服,肩上扛着两颗星,沈陆无论是走在哪里都惹人注目,就算是将星云集的参谋本部。
作战室一直很热闹,蒋中正十分希望能够反攻大陆,所以一直处于备战状态。一年又一年,如果可以,沈陆也想带兵杀一个回马枪,但是她和楚云飞以及一些理智的将领们都明白,机会渺茫!
虽然希望渺茫,但每一次推演她都认认真真完成,每一个计划极尽详尽。所有的国军军官都这样,怀着一分希望,或狂热或坚定或消极。
两岸的喇叭声震天响,播音员们日夜轮班,不知疲倦地用言语轰炸。台方还出动飞机空投宣传单和食品,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其实,沈陆的工作并不忙碌,她只要负责方向以及最后的审核签字,具体的操作都有下属完成。所以,她还可以多一些时间陪伴刚会站立的两个孩子。
楚焘莲藕一般的小手撑住地面,满满直立起来,扶着沙发的背面小步小步向前挪动。走了两步撞到也站立的楚熙,一个反冲,俩小孩都摔倒在地上。
楚熙揉了揉发痛的小屁股,她扑向对面的楚焘,两个圆圆的小孩子滚成一团,沈陆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三岁定八十,孩子小的时候就能看出倾向来。楚焘是个男孩子,但是十分安静,若非必要的生理原因,其余时间大都在睡觉。
楚熙精力旺盛,好奇心也重,自从能爬行后就到处‘探索’。最重要的是,她有仇必报,小小年纪就记仇的很,还欺弱怕强。
沈陆分开楚焘和楚熙,隔了较长的一个距离,他们又安静下来,各自开始挪着小步子。胖墩墩的小身体在缓慢移动,这种平静安适的日子让沈陆有一种想要此刻永恒的感觉。
“妈妈——”楚焘的小||乳|牙在沈陆食指上磨啊磨。
楚熙一个小皮球丢过去,正中楚焘的肚子,楚焘小嘴一咧就要哭。掉了两滴金豆豆,发现妈妈去厨房了,压根儿就不理他,楚焘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小皮球丢回去。
得了——从厨房里拿牛奶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的沈陆明白,自家小儿子也是个记仇的,而且小小年纪就知道避开大人下黑手。
小皮球正中楚熙头部,沈陆几乎可以看到楚熙实质化的‘怒发冲冠’,只见她灵活的爬起来扑倒楚焘,两个肥墩墩的身体又扭成一团。
沈陆的嘴角抽阿抽,她开始深刻反省,两个孩子的小心眼是遗传了谁的?她一向自认为大方得体,绝不承认自己小心眼。
一向信奉有竞争才有进步的沈陆不准备再分开两个小孩子了,反正现在还小,杀伤力不足,多滚一滚有益于身体健康。
俩熊孩子滚了好久,见这次妈妈不理他们了,各自松开缠在一起的手脚,小屁股一扭,朝相反的方向挪开。
书房的电话响起,沈陆让保姆和女佣看护着俩小孩,她上楼去听电话。见到妈妈上楼了,俩熊孩子跟在身后要爬楼梯,吓得保姆和女佣急忙抱着他们远离楼梯这个‘危险区域’。
楚焘和楚熙大声叫着抗议,肉呼呼的小手挥舞起来极有力道。抱着俩挣扎的孩子,保姆十分有经验,不一会儿就被抱着远离了楼梯。
锲而不舍的楚焘和楚熙,一落地就往楼梯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一次次的被抱走有一次次的倔强地往回走。总之,不爬上楼梯,这俩兄妹就不罢休。
沈陆再次出现的时候,军装笔挺,大步出门,临走前吩咐保姆看好两个孩子。望着妈妈渐渐消失的背影,兄妹俩面对面坐着,相互瞪视几分钟,然后果断扑上去互掐。
滚了一上午,肚子饿了,女佣拿着两个不锈钢小碗过来。保姆为楚焘和楚熙围上各自的小围兜,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小勺子,拒绝喂食。
一顿饭下来,米粒四溅,小脸蛋上也沾上了饭粒。保姆连忙为他们净手、净面,差不多过半个多小时,他们就该午睡了。
一般来说,楚熙的午睡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多一点,楚焘则要睡上三个多小时,所以兄妹二人早早的就分开房间。俩兄妹午睡不用大人哄,该睡的时候就搓搓眼角去睡了。
两个小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因为在金门,所以夫妻俩见面的时间相对多了一些。不过,眼下金门还不是很太平,所以沈陆没有带俩孩子去探望,都是楚云飞休假回来。
1951年3月15日,陆依萍生下一个女儿,这是她的第三个女儿,何书桓为女儿取名何青。见到又是一个赔钱货,何卓曼倩气的两眼直冒火,她也顾不得仪态,在屋里破口大骂,产房里陆依萍眼泪直流。
陆依萍抚摸着女儿纤细的颈项说:“青青,你为什么要是个女孩?为什么要投到妈妈肚子里?你知不知道,你奶奶不喜欢你?”
何卓曼倩大骂的时候,虚龄四岁的何宁牵着刚会走路的何乐坐在石阶上,耳边全是奶奶尖利的骂声。本该稚气,犹如花苞般秀美的孩子,面庞上有了畏缩和暮气。
连生三胎伤了身子,陆依萍也知道自己伤了元气,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差多了,走几步路都会冒虚汗。但是,她有什么办法?不能剩下一个儿子,面对的不仅是婆婆的责骂,还有邻里的嘲笑。
何卓曼倩以前是外交官太太,自命高人一等,她的趾高气昂早就得罪了同族妯娌,大家面上的和气都不肯伪装。
陆依萍连连生女,何卓曼倩每次都被嘲笑、挤兑,在外受了气不能反驳,只能回家来折腾儿媳妇儿。何书桓为了生活奔波,而且孩子多了,他肩上的担子更重。
陆依萍捏着存着,存折里是陆振华给她的嫁妆,一万元美金。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有动这里边儿的钱,为的就是留给孩子们读书,还有日后嫁娶用……但是,她也看明白了何书桓的难处,所以决定支持丈夫创业。
“依萍,这是你的嫁妆,我不能用。”何书桓摇头拒绝。
陆依萍将存折推到何书桓面前,说:“书桓,本来这钱是准备留给孩子们的。我知道你现在工作不如意,与其受气,还不如自己创业。我相信你的才华可以做到,如果能留给孩子们一份家业……妈她……”
“依萍,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那是我妈,我爸又……”何书桓拥抱住陆依萍,低声细语。
“我知道,我知道……她也是我妈……”陆依萍的头枕在何书桓肩上。
第50章 50
何书桓拿着陆依萍的私房钱办起了一家报社,这是她的老本行,也是熟门熟路的,就是办证的时候托了旧同事的关系。毕竟这天南地北的,能再次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也是一种缘分。
终于,报社成立了,但接下来的人员招聘又让他焦头烂额,毕竟这时候大学生就都是社会精英,自然看不上这毫无名气的小报社,所以他只能从高中生开始招起。
恒远报社人才缺乏,就算招到一两个大学生,也都是一些没经验的毕业生。但何书桓也知道不能挑剔,他一边教导这些新人,一边到处找新闻。
最初,因为经营不善,恒远报社一直在亏钱。何书桓愁得头发都快白了,看到家中嗷嗷待脯的孩子、年迈的母亲、营养不良的妻子,他丢弃最后的坚持,开始将新闻报纸转化成专门报道花边、趣事的不入流小报。
何书桓为了事业忙忙碌碌的时候,陆依萍又怀孕了,何卓曼倩心里有了期待,便也不再那么爱挑刺。
除了忙活家里家外的事情,还要照顾三个女儿,服侍婆婆起居。幸而,陆依萍这一胎还算稳健,也没闹出什么大麻烦来。何书桓虽然心疼,但夹在母亲与妻子中间,却也无能为力。
这几年,沈陆一直在搜集李云龙的资料。自从她得知,让她差一点失去丈夫,让她的孩子们差一点没了爸爸的人是李云龙后,她就卯足了劲儿想怎么对付李云龙。
就算隔着台湾海峡,就算不能亲自动手,但沈陆依旧仔细搜罗资料,务求有朝一日能将李云龙置之死地。只可惜,她资料搜罗了许多年,计划了许多遍,但压根儿就没机会。
“大志,在想什么?”沈陆问魏大志,从她还是个营长的时候,魏大志就跟着她,近二十年来忠心耿耿。
沈陆也不当他是外人,当初魏大志不肯结婚,说是没有赶跑日本鬼子就不结婚,等赶跑了日本鬼子,他又说没有打败解放军就不想结婚的事儿。一年拖一年,直到四十好几了还打光棍,沈陆看不下去了,四处为他张罗婚事,这不,去年刚结的婚。
魏大志抹着眼泪难得伤感地说:“没事儿,就是想起俺那冤死的弟弟。当初俺那弟弟说要来投奔俺,结果没找着,错投了李云龙这厮的帐下,累得他……老魏家就俺兄弟俩,这去了阎王殿,俺哪有脸见俺爹妈?”
魏大勇刚死那会儿,魏大志离得远,并不知道他的死讯。后来,日本人被赶跑了,但是国共陷入内战,这事儿他就更不知道了。
魏大志四处打听,但一直没有消息,直到跟着沈陆到台湾后,一个偶然间听到的消息,他才明白自己唯一的弟弟没了。自打那儿之后,他就恨透了李云龙,就算他明白错不在李云龙,就算他直到李云龙帮他弟弟报了仇还被罚了,但他还是怨……他明白是在迁怒,却不能自己。
“虽然我讨厌这李云龙,但也得承认这是条血性汉子。”除了那点仇怨,沈陆还是极欣赏李云龙的。
当然,这欣赏的前提是李云龙和她沈陆没有任何关系,撇着嘴角沈陆在心里同情李云龙的妻子。虽然得到的资料不多,只是简单提了一句家庭父母,但看着是个书香门第,这双方观念与学识上的差异有的磨合了。
虽然说婚姻不该有门第观念,但是教育不同、层次不同,导致的思想境界也不会相同。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泥腿子与大家闺秀凑在一起过日子?这小日子里磕磕绊绊可不会少。
李云龙和田雨的生活还真如沈陆预料的一般,对英雄的仰慕而突如其来的激烈爱情抵不过观念的不同。
李云龙不顾田雨的反对,将带着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洋房里的俄罗斯画家列维坦的风景画复制品换成主席和朱德的画像。
为此李云龙和田雨只见爆发了一场大争吵,起因是田雨实在是太喜欢那幅画了,画里是浓郁的十九世纪俄罗斯田园风光,她被这幅画表现出的淡淡的忧郁和安详、静寂的氛围所深深打动,站在油画前久久不肯离去。
李云龙的感受正好与田雨相反,他平生没见过油画,第一眼就觉得很不顺眼。他喜欢年画和剪纸,喜欢在墙上和窗户上贴着五谷丰登、喜雀登枝图案的剪纸。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扭了扭觉得太软了,不舒服,便坐在沙发扶手上。
忽然,李云龙觉得脚上奇痒,于是他脱下鞋袜开始抠起脚来,一双汗脚摆脱了鞋袜的束缚,开始把浓郁的气味散发到空气里。
正在欣赏油画的田雨被这种异常的气味拉回了现实中,她皱着眉头看看正在旁若无人抠脚的李云龙,心里暗暗惊讶,自己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有这种粗俗的嗜好,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了窗子。
浑然不觉的李云龙哪儿知道田雨的内心感受,他一边抠脚一边对油画进行评论:“这洋画儿一点儿也不好看,啥内容也没有,不就是树林子和草地吗?哪儿的农村没草地和树林?要不说资产阶级腐朽呢,还真不假。”
田雨听着不入耳,便不满地说:“老李,你不懂画就别乱评论,这可是名画。”
李云龙不屑地说:“什么破画?当年红军打土豪,从地主老财家搜出几张画儿,是那种边上带轴能卷起来的画,我问地主是什么画,地主说是明朝一个叫……什么的画家画的,对了,那画叫泼墨,就是把墨往上泼的意思,后来那几幅画被我们擦了屁股,连擦屁股都嫌赂。”
田雨懒得听他扯,便扭头上了楼。李云龙背着手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发现不顺眼的东西还真不少,那火炉子怎么修在墙壁上?这个叫钢琴的玩艺儿也太占地方了,咱一个带兵打仗的老粗要它干啥?当饭桌嫌矮当凳子又嫌太高?
李云龙扯着嗓门吼道:“小陈,找几个人把这玩艺给我搬出去。”
小陈问:“搬到哪儿去呢?扔到大街上?”
“随便,愿意交公就交公,要懒得搬,劈了当柴禾烧也行。”李云龙没好气地回答。
实心眼儿的小陈当然懒得搬,这玩艺儿也太重了,他找来斧子就准备劈钢琴。正巧田雨从楼上下来,一见小陈高举着斧子不由大惊失色说:“小陈,你疯了?这是钢琴,很贵重的。”
等田雨救下钢琴,一转身就发现心仪的油画不见了,她急了,直问李云龙“我喜欢那画,你要扔了怎么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毕竟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吧?”
李云龙像不认识她似的仔细看看她,语重心长地说:“小田呀,我要批评你了,你的思想不大健康哩!你看你喜欢的东西,又是钢琴,又是什么油画,哪样是劳动人民喜欢的?”
“你少扣帽子,谁规定的劳动人民就不能喜欢钢琴,喜欢油画?这是文化,劳动人民也要掌握文化,谁像你,自己没文化,也不许别人有文化。”田雨也生气了,她不客气地打断李云龙的话。
李云龙大怒:“我从小就是穷孩子,家里穷上不起学,就这么点儿文化还是部队上学的,咱是泥腿子,就是没文化,怎么样?就是因为穷才革命,才造/反,共/产党的天下就是靠我们这些没文化的泥腿子打下来的,国/民党的将军倒是有文化,又是上大学又是外国留学,管个屁用?还不是被我们这些泥腿子赶到台湾去了?你嫌老子没文化,早干啥了?不愿意给泥腿子当老婆就滚!”
田雨出了门在院子里拣起那幅画,紧紧抱在胸前,眼泪不停地滚落下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倾慕的英雄竟是这样粗暴,这样蛮横,这么缺乏教养。天哪,他总算是露出了本来面目。她感到一阵悲哀,一阵绝望。
当然,李云龙家里的风暴沈陆并不知道,她的情报网还不至于强大到如斯地步,也不是她有当乌鸦嘴的天赋。而是她实在无法想象两个世界的人硬凑到一起,光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口味就难以调和,更何况是更高一层的精神层面。
自从和李云龙吵架后,田雨觉得受到极大的伤害,李云龙的粗暴蛮横大大出乎田雨的意料。她想不通人怎么可以这样,结婚之前他乖得像只猫,为求婚他可以在雨中站几个小时,真像个侠骨柔肠的男子汉,可是一旦把人骗到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由于感情受到伤害,李云龙身上的一些小毛病在田雨眼里也变得不可原谅了。比如,不肯好好坐在椅子上而喜欢蹲在椅子上,吃完大蒜后和别人谈话,全然不顾嘴里臭哄哄的还特意往上凑。真没教养!
教养是文化素养的外在体现,一个人如果需要常常被人提醒注意教养问题,那么就说明他大概还不知道教养为何物,这种人你就算说破嘴皮也只会招他反感。更使田雨不能容忍的是,李云龙对有文化的人表现出一种轻蔑,对自己的无知和出身表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像皇帝的龙子龙孙对自己出身高贵表现出的优越感一样。
田雨感到一阵迷悯,婚姻怎么会是这样?自己是否太轻率了?两人在出身、文化、教养、性格和阅历方面的巨大差异碰撞出的火花使田雨无所适从。她打算先搬到医院去住,和李云龙暂时分居一段时间,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当然,田雨和李云龙的争吵都是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沈陆正在忙活着金门作战的事情,没有空去理会李云龙是不是有一个和他志趣相反的妻子。
等到后来,沈陆有闲心搜集李云龙和他的家庭情况的时候,田雨连儿子都为李云龙生了,那次的争吵自然因为田雨的怀孕无疾而终。
因为,李云龙就像中国所有的农民一般,对传宗接代非常重视,娶妻就得生子,没有儿子婚姻就没有意义,没有儿子,谁来继承香火?李家不是要绝后了吗?这次要是生个儿子,以前和老婆的矛盾都可以一风吹了。
沈陆不了解李云龙,所以专门去搜集他的资料,光凭搜集到的资料和楚云飞的描述,她发现李云龙似乎是个粗俗但是有趣的人。
虽然说,有些感情是从关注开始的,但是沈陆还不至于对李云龙这个从思想层面就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火花。如果有,也是仇恨的火花,她一直对丈夫身上的那两个枪伤耿耿于怀,完全忽视了她的丈夫送了人家李云龙一个炮弹的事实。
第51章 51
1952年,楚轩西点军校毕业,紧接着考上哈佛大学商学院,攻读硕士与博士。而这一年,台湾也发生了一件事情。
蒋纬国的妻子蒋石静宜怀孕了,结婚八年八次小产,第九次成功怀孕,心情自然高兴。蒋石静宜性格开朗,善于交际,无论是官场上还是社会上,朋友甚多。第一次因为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跳舞后回家便小产,此后就算再小心依旧是七次惯性小产,因此,蒋中正极不喜欢这个儿媳,这一点和她的大嫂蒋经国之妻蒋方良截然相反。
奈何,蒋纬国对蒋石静宜一见钟情,结婚至今爱护有加,疼爱儿子的蒋中正也无可奈何。9月,蒋纬国奉命随徐培根赴美,临行前对身怀六甲的妻子很不放心,但岂可为家误国事?所以,就算依依不舍,还是搭上了航班。
蒋石静宜也知道自己不得宠爱,得知预产期在农历九月中旬的时候,她便想让孩子和公爹蒋中正同一天生日,以讨得老人家欢心。
因为有了这想法,蒋石静宜便请医生为她控制产期。起初是请求医生给她打安胎针,避免提前生产。哪想到胎儿是安住了,可到了农历九月十五晚上也没有一点生产的先兆。
为了计划能顺利实施,蒋石静宜又要医生为她实施催生,医生喂她吃了催生剂。这时候,一栋洋楼的书房里,一个男人背对着书房门口讲电话。
11月2日,也就是农历九月十五日夜里,蒋石静宜是在中华路的家里生孩子,为她接生的是台北最有名的妇产科医师。当夜,蒋石静宜难产,被匆忙送往中心医院。次日,拼死挣扎后留下一个女儿。
嘀铃铃——背靠着皮椅的男人接了电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后满面焦急地出了书房门,叫上秘书和司机一起去中心医院。
抵达医院,看到盖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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