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深深雨蒙蒙之依然笑春风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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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深雨蒙蒙之依然笑春风 作者:rouwenwu

    胜他人,登时就想抛下不管,但到底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终究还是不放心地再问了一次。陆梦萍没想到居然有男人在她如此胡搅蛮缠下还能关心她,看着何书桓居然怔怔地哭了起来。哭她的家庭哭她的父母,为什么家里人从来都不关心她,为什么家里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她不要漂亮衣服不要漂亮首饰,只要爸爸不要只看着马只看着依萍不看梦萍,只是妈妈不要只顾着出门不管梦萍,只要尔豪不要只管着如萍不理梦萍而已!

    梦萍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泣涕横流,反正没有任何人看见,眼前这个傻子反正已经看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了。

    梦萍这么一哭,何书桓却被吓住了,他从来不知女孩子哭起来这么没有形象,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心中泛起一丝丝的怜惜。依萍好像也是如此,当初如此狼狈如此没有形象地在雨夜倒在地里。

    梦萍哭了好一阵,将心里的抑郁哭去了一大半,酒劲却又上来了,好在她还有些脑子,在倒下前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家庭地址。算了算了,如果这个傻子是歹人她也认了,她陆梦萍应该不会如此不受老天爷待见吧!

    何书桓一听名字就联想开了,陆梦萍?陆依萍?还有先前遇见的陆如萍?名字如此相像,不会是一家人吧!又听了家庭地址就更确定,那天他遇见依萍的时候就在那里。她也是尔豪的妹妹吧,何书桓更加不能置之不理了,何况也许他能遇见依萍呢?于是他背起梦萍就往陆家去了,连杜飞终于排好他不小心撞倒并连带着倒下的五排书架上的书从书店老板手里逃出来的呼唤都没听见。

    何书桓一进陆家没见着依萍只见着如萍很是失望,又看着陆家如此金碧辉煌的而依萍却如此困苦无依很是愤慨,但看着帮了自己忙的如萍的笑脸也不好恶言相对,也只有笑脸相迎,后来在如萍不着痕迹地仰慕下居然也与如萍谈得很兴致勃勃。

    尔豪本来不想管,可是回头看看如萍和何书桓两人光顾着不知聊个什么东西,全然不顾梦萍还死呆在何书桓背上不肯下来。他不能不管,否则恐怕事情的发展会更加严重吧。

    陆家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尔豪长叹一声,只能下楼走到何书桓面前,先是满脸感激地道谢,再与何书桓一边寒暄一边使劲将梦萍从他背上搬下来。

    “梦萍,到家了,该醒了。”动了几下却剥不下来,尔豪对着梦萍加重语气,别以为他没看见刚才明明睁开了眼睛,已经清明了。

    “我不啊,我就要呆在这里!”她才不离开呢,这背好暖好暖,就像小时候在爸爸的背上一样。可是只有那么一次,所以今天好不容易再找回这样的暖意她才不下来呢,梦萍借着酒意发着酒疯。

    “你给我下来!”尔豪可不是好性子,他仅有的耐心都给了依萍,顿时虎着脸喝道。

    梦萍身子瑟缩了一下,却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只是搂着何书桓脖子的手紧了紧。

    何书桓的感觉最深,感觉到梦萍的恐惧和依恋,他不忍心了,不由劝道:“尔豪,你别生气啊,她是你妹妹,又喝醉了。要不我送她回房吧。”

    只要能让陆梦萍安静地回房,他管他用什么法子,尔豪立刻点头。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何书桓此话一出,如萍的笑脸僵住了。

    挣扎

    尔豪正准备给免费劳力何书桓指个道,如萍就瞬步不着痕迹地挤开尔豪,柔声道:“何先生,我带你去梦萍的房间吧,毕竟我是她姐姐。”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何书桓一眼。

    何书桓也是聪明人,登时恍然大悟,连连自责:“可不是我糊涂,女孩子的房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随便进”。说完看向如萍满是赞叹:“陆小姐你真是个好姐姐啊!”

    如萍被何书桓夸得满脸羞红,低下头轻声道:“其实何先生不用这么见外了,你是尔豪的好朋友,叫我如萍就好了。”傻子都能听出听出前面都是托词,最后一句才是目的。

    “那也对,我们是新时代的人了,也没那么多规矩,那如萍叫我书桓吧。”何书桓可能比傻子还傻子,似乎毫无感觉,大大咧咧地应了,笑得春风满面。

    如萍闻言头都快要垂到胸口了,胸口小鹿乱跳,飞快地娇羞地看了何书桓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小心地在旁边带路,一会儿离得老远一会儿又离得老近,将少女情怀的如梦如幻展现得淋漓尽致。尔豪在旁看了,登时鸡皮疙瘩满身立起,悄悄地退后几步,心中庆幸依萍无论在现代还是民国都是正常人,从来没什么狗血天雷的少女情怀。看着完全没有异感的何书桓,尔豪不得不感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过也好,这些完全言情属性的男男女女最好黏在一起,他和依萍就清净了,反正他们看样子也是愿意的。

    何书桓也不知是看多了这种少女情怀而免疫了还是怎的,一点都没察觉异样,还兴致勃勃地与脸都快烧起来的如萍说着一些工作趣事,心中感慨比起依萍似乎如萍更善解人意一些,依萍除了面对尔豪时总感觉给人一层看不见但又冲不破的隔膜。

    而一直装醉趴在何书桓背上的梦萍,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如萍的眼神复杂难辨好一会才又重新闭上了眼,她现在的心情很矛盾,既想客厅离她房间的路长一点又想短一点,既为如萍难得的笑颜高兴又止不住心中的酸涩。

    “到了,梦萍的房间就在这。”如萍是恨不得客厅到梦萍房间永远不要有尽头,可惜他们两个还是站在梦萍的房间前。

    何书桓看了看房门,小心地将梦萍放下交给如萍扶着,在他心里总觉得对这个他路边捡到的女孩有了些责任,再加上她又是好友的妹妹,便也不管梦萍听不听得见,语重心长地劝道:“既然你说你叫梦萍,我就叫你梦萍吧。梦萍,以后不要在街上喝醉了,这样吃亏的总是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说完又冲如萍点点头,才顺着原路返回。

    如萍低下头,扶着梦萍的手一下子用力,梦萍痛得实在忍不住叫了出来。如萍忙放开,急急查看:“梦萍,你有没有怎么样?我不是有意的。”

    梦萍此时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依旧闭着眼睛,任由如萍不停地呼唤。

    如萍见梦萍仍在醉得不省人事,放下一半心来,只是眼中依然暗昧难明,书桓这么关心梦萍是巧合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急急地推开门,把梦萍放在床上随便拉上被子就了事般地匆匆下楼,完全没了平时对妹妹的呵护备至,她不能失去她的动心,她要去确认下,也许马上跟尔豪说明白,还可以明天就去申报借着找尔豪去找书桓。

    梦萍待到房门再一次被如萍重重带上,睁开了眼睛,仰躺在床上,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如萍似乎对那个傻子有些什么,也是,那个傻子真的是很好的人,会在街上对陌生人这么好,还会这样嘱咐一个给他添了麻烦的陌生人。梦萍没想到自己一直追求的温暖的体温温暖的叮咛来自于这样一个傻子,心里似乎一瞬间满满地溢满了什么,只是如萍?!

    如萍对自己很好很好,是这个家里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她会在爸妈骂她的时候安慰她,她会在她闯祸的时候帮她收拾,她会在她晚归的时候给她留一盏灯。但是如萍已经拥有很多很多了,家里的人学校里的人平常来往的人都对她交口称赞,尔豪更是把如萍夸上了天,就连那个依萍都对如萍说不出什么不好,比起永远被人斥责被人躲避的陆梦萍,如萍真的拥有太多了。

    而且,梦萍起身,看着乱七八糟堆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还有完全没打理过的自己,如萍……

    妈妈说过看到想要的就去抢过来,其他女人想抢就用力打败她,妈妈就是打败了八个女人坐稳陆家女主人的位子,才有他们兄妹的风光生活。那个傅文佩就是失败了才如此凄惨。可是妈妈没说如果这个其他女人是自己的亲姐姐怎么办?!

    梦萍一下子倒在床上,头更加地痛了。为什么今天偏偏要在街上遇见那个傻子呢!

    飞快地奔到楼下的如萍可是没这方面的烦恼,毕竟那是她命定的爱人那是她最初相遇的男人,梦萍只是个意外,而且梦萍从头到尾都醉了。大门外如萍正殷勤地送告辞离去的何书桓,尔豪则在客厅里冷眼看着。

    看着大门合上,再看着大门打开,结果发现进来客厅的不是送人的如萍而是总算回家的王雪琴。

    “尔豪,你在啊。”王雪琴进了客厅,笑着招呼。她这个人虽然坏,但是说白了就是大家族里的自保手段,撇开她勾搭魏光雄的愚蠢行为,她对自己的几个儿女都是真心爱护的,尤其尔豪这个给她地位带来质的飞跃的长子。

    至少比起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一天到晚都哭哭啼啼的傅文佩,尔豪其实对眼前在阀门里为自己和儿女杀开一条血路的王雪琴更有好感,至于其中手段恶毒与否端看是谁受益了,难道像傅文佩那样到处狗血圣母弄得自己与女儿饥不果腹的好。因此难得应了声,至于那声妈是绝叫不出的。

    王雪琴也没察觉不对,她对几个孩子都是放养,好吃好喝供着,尔豪就不用担心了,有工作又是陆家的继承人,如萍和梦萍尽快给她找个好婆家,到时她这个妈也算问心无愧了。

    “对了,那个门口的男的是谁,看如萍跟着他要去看什么展览。”王雪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喊着下人倒了茶,才问道。

    “哦,是我的同事何书桓。”尔豪嘴角抽了抽,这也太快了吧,这是民国吧,不是21世纪啊,传统女性的矜持呢,就是依萍也比她传统多了。

    王雪琴听了这个名字却如同被打了鸡血,登时激动起来,连忙坐过来,贴着尔豪问道:“就是他爸爸在南京当外交官的?”

    尔豪不自在地挪了挪,无奈王雪琴就是贴得实在太紧,动作大了又怕惹来怀疑,苦不堪言,忙点了点头,祈祷她早点问好早点放过自己。

    “那就没错了,幸好我刚才推着如萍去了,扭扭捏捏地像个什么样子。你们不是老老讲什么解放吗!”王雪琴得到肯定的答复,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又赶紧吩咐道,“尔豪,你是他朋友,近水楼台,给你妹妹多制造点机会,这样的好人家可不多见。”看来她的目的可能可以很容易就完成了。

    原来民国豪放女都是你养成的,尔豪的嘴角又抽了抽,但是对于王雪琴的提议尔豪欣然答应,一次性解决两个麻烦傻瓜才不干!

    “对了梦萍呢?不会还没回家吧?”王雪琴看着尔豪如此爽快地答应,满意地点头,转着脖子搜索了一圈,又问道。

    “在楼上睡觉呢。”尔豪努努嘴。

    “青天白日睡什么觉啊,我上去看看。”王雪琴啐了一口,但还是不放心地起身上楼。

    鼓励

    梦萍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看看时候不早了,若是再不将自己收拾干净,等她爹回来她可没好果子吃,揉着太阳|岤硬撑着起床去了浴室,先将身上的酒味洗干净才行。

    王雪琴上楼先在自己房间稍稍梳洗再换了件衣裳方才推开梦萍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床上乱糟糟的,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梦萍啊。”王雪琴索性在床头坐下,冲着浴室喊道。

    “妈,我在洗澡。”梦萍应了声,也不急着出来,从小到大她跟王雪琴比较亲,因此相处什么的也比较随意,完全没了在陆振华面前的拘谨。

    王雪琴是戏子,鼻子灵得很,随后就闻到床上发出淡淡的酒味,眉头登时皱了起来,捂着鼻子冲着浴室就斥道:“我说梦萍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一天到晚就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喝得酒气冲天的回来,你爸爸见了又要发火了,你难道想有一天那马鞭打你身上啊!”

    “妈,你不说爸爸怎么知道。”梦萍听了有些担心,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应嘴。

    “梦萍你但凡有如萍一点好,我也就放心了。”王雪琴摇摇头,又说道,语气倒有几分宠溺,对这几个儿女她是真的关心,只是她总不着家也没个功夫无微不至罢了。

    “如萍如萍,又是如萍!那你就当只有如萍一个女儿好了!”梦萍这回应得极快,浓浓的酸味都溢了出来,什么都是如萍,那还生她干什么,爸爸说如萍文静,妈妈说如萍省心,尔豪说如萍温柔,连尔杰都说如萍姐姐最漂亮,她算个什么,尤其是那个傻子恐怕也觉得如萍笑得最好看吧。

    王雪琴这么通透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梦萍的妒意,简直哭笑不得,转了转眼珠子,反而争锋相对起来:“如萍是好啊,让我这个当妈的不用操一点心,你看她今天就跟那个何书桓出去了,人家何家可是大家族,爸爸又是当外交官的,如萍的终身就不用愁了。”王雪琴是有意刺激梦萍,让她能从此收了性,到时候她再给好好介绍几个青年才俊给她,她就不信了她这么漂亮的女儿会没有好人家。

    果然浴室里没声音了,只是水声变得更大了,脸盆敲在地上震天响。

    王雪琴不在意地笑笑,想了想劝道:“不过梦萍你放心,我这个当妈的也不会亏待你,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梦萍还是没有回声,此时她正将头放在喷头下面拼命地冲,心思全在如萍跟那个傻子出去的消息上,王雪琴后面说的什么她都没在意了。如萍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为什么她的心这么难受?她也高兴如萍有了好姻缘,可是那是暖她心怀宽她心的傻子!

    “梦萍,怎么了?有事跟妈妈说啊。”王雪琴等了半天不见梦萍回应,不由急了,起身急急敲着浴室门。

    梦萍深吸一口气,也不穿衣服了,直接围了条浴巾打开门,王雪琴惊得后退了好几步,掩口呼道:“你这是怎么了?”

    梦萍咬着唇不说话,拉着王雪琴一屁股坐在床上,盯着王雪琴看了好一会。

    王雪琴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觉得这孩子是不是魔怔了,伸手就要去摸梦萍的额头。

    梦萍一挥手就把王雪琴的手打下,又深吸了口气,方才郑重其事地说道:“妈,我有事问你。”

    “你先把衣服穿上好吧,要生病的。”王雪琴皱着眉看梦萍,现在的天气可不算热。

    梦萍烦躁地挠挠头,然后随手从床上拿了穿过的小开衫罩上,看向王雪琴。

    王雪琴无法了,摇摇头叹道:“行了,你问吧。”心却提了起来,梦萍这个样子,不是外面闯了滔天大祸了吧。

    梦萍一看王雪琴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想歪了,难道在他们心里她就是只会闯祸的人,也是,反正在他们心里她都不如如萍懂事。冷哼一声,便把今日在街上被何书桓送回家以及自己的心动又纠结的心情一五一十都向王雪琴倾倒而出,说完以后就眼巴巴地看着王雪琴,希望这个在她眼里处理男女关系万能的母亲能给她指道康庄大道。

    王雪琴听罢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便寻思开了。没想到如萍和梦萍看上同一个男人!看如萍的样子眼珠子都恨不得粘人身上,而梦萍的样子也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平时偏心点但也不能在这种大事上偏向。王雪琴心里不禁埋怨起她两个女儿来,眼皮子也真浅,居然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吗!但转念一想,这何书桓的确是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要势有势,也难怪如萍梦萍看上,果然跟她一样有眼光。

    只是看梦萍期待的眼神,王雪琴不知该如何回答。让放弃,可何书桓也不是板上钉钉的是如萍的,人人都有机会,让她去追,似乎又对不住如萍,如萍那里本来就看着如履薄冰。

    “妈,你觉得到底怎么样啊。”梦萍等了半天,忍不住催道,又不自觉地加上一句,“如萍也只是刚认识他啊,又没什么。”

    梦萍说着无心,王雪琴听者有心,恍然大悟,是啊,这何书桓跟如萍梦萍都是刚认识,根本没说喜欢不喜欢,更枉论喜欢哪一个了,搞不好外边看上他的人也多得是。何书桓这个女婿她要定了,不管如萍还是梦萍,何必先窝里反,得先炮口一致对外。至于是如萍还是梦萍,何书桓自己会选啊,她两个女儿各有千秋总有一个对他的脾性,何况虽然提倡什么新思想,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姐妹两个都嫁给何书桓可不就把何家都能拿捏住也不是坏事,还能彼此有个照应。就算什么也没有也能通过何书桓这条线多认识些青年才俊,一箭双雕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何况,王雪琴转头仔细看了看梦萍,刚进门遇到的时候看何书桓对如萍只是一般的寒暄,却能送素不相识的梦萍回来,是不是梦萍的胜算比较大,再说论长相梦萍比如萍漂亮,这一颦一笑就跟她年轻时脱影一样,当初她能拿捏住陆振华,梦萍还不是青出于蓝,如萍这方面就木木的差了点。

    “其实多认识个朋友也没事。”王雪琴斟酌着开口,“何书桓是个好对象,你和如萍妈不好说什么,总要人家喜欢吧。”不管是谁抓住这个好女婿再说,不过潜意识里王雪琴倒是认为敢爱敢恨的梦萍比较容易得何书桓青眼。

    “可是如萍?”梦萍眼睛一亮,但随即黯淡下去,犹豫地开口。

    “就看何书桓了。”王雪琴耸耸肩,女人还不是得看男人,说完又冲梦萍嘱咐,“你还是快点换上衣裳。”其实也是她词穷,这点心思想想可以,在女儿面前还是不要露出来为好。

    梦萍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添了许多疑惑,胡乱地点了下头,却仍呆呆地坐着。

    怀念

    陆家的晚餐每个人都吃得厌厌的,王雪琴倒想说话,但看陆振华的样子又住了嘴,顺便也捂住了尔杰的嘴。如萍没精打采地挑着饭粒,本来被王雪琴推了一把多好的机会,结果半道上何书桓也不知抽什么风居然说要去赶一篇稿子,她只能银牙咬碎假装大度,而梦萍则聚精会神地盯着如萍看,期望从中可以看出她到底与何书桓有没有超过友谊的发展。这一餐饭吃得最舒畅的应该就只有尔豪了,万事不关心,鸡鸭鱼肉不吃白不知。

    “如萍!”陆振华放下筷子,唤道。

    如萍此时正在苦思如何与何书桓再有第二次自然而然的接触,因此对任何声音充耳不闻。

    “如萍!!”陆振华已有了怒意,声音高了不少,依萍是特例,看着新鲜反而激起欣赏,但只此一例,他绝不容许他的其他子女藐视他的权威。

    “呃。”如萍被狠狠吓了一跳,登时回神,怯生生地应道,有些埋怨地看了下梦萍,平常这种时候梦萍早就提醒了。

    梦萍咬咬唇低下头,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她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她心里也很后悔。

    “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振华不由分说地斥道,王雪琴想要开口被一个瞪眼瞪回。

    如萍坐得更加拘谨,头低得不能再低,脸上表情可怜到了极致,平常这个时候尔豪都会出来插科打诨,可是如今的尔豪正饶有兴致地研究着民国的饭菜,的确纯天然无污染很好吃,要是依萍在就好了。想到依萍瞬间心又疼了疼,傅文佩那依萍能过怎样的日子啊!要赶快弄钱,要一定弄到钱!

    陆振华训了如萍好一顿,把这几天闷在心底的气都发了出来,别说如萍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一桌子的人除了尔豪面色如常地吃饭外其他人也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钱送去了吗?”训完以后陆振华才假装不在意地问道。

    如萍忙急急点头回答:“送到了,依萍亲手收下的。”

    陆振华闻言却露出了怀疑,以他对依萍的了解,不把钞票洒得漫天飞就算好了,还会亲手收下?如果是傅文佩收下倒有几分可信,可是如萍也不敢对他扯谎啊,于是确认道:“是依萍?”

    如萍忙不迭地点头,虽然她平常有些小心思,但绝不敢在陆振华面前班门弄斧,她不是依萍,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飞扬的马鞭。

    陆振华听了沉思起来,难道她们的日子真的困苦到了这地步,不然依萍也不会……她是最像自己的女儿,当初要不是自己的娘亲病得实在没法了也不会去萍萍家做长工,否则是宁死也不吃嗟来之食的。陆振华以己度人,越发觉得不自在,胃口更是没了,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去。

    平常给依萍那边送钱的时候王雪琴还会抱怨几句,这次可不敢了,因为抬头就能看见陆振华正站在马鞭前一动不动。

    尔杰正要奔上去叫爸爸,被王雪琴一下子抱回来捂住他的嘴带到了客厅的角落耳提面命,而如萍和梦萍都还坐在餐桌旁一动不动,各想各的心事,只是她们都有些隐隐感觉,彼此之间恐怕再也回不去过去的亲密无间。

    只是尔豪仍神色自若地吃完最后一口饭,然后忽视王雪琴一再的暗示施施然起身,上楼,绕过陆振华,拐弯,再上楼,回房间淘金去也,陆振华只是只拔了牙的老豹子,不过对着妇孺虚张声势罢了。

    陆振华也注意到了一向对自己敬若神明的儿子如今居然这么面色平静地绕过自己,不知为何竟然生不起气来,反而悲哀在心底无声无息地蔓延开。尔豪长大了,他老了!当初他也是如此的年华,意气奋发,在东北赫赫名望,如今他已什么都没有了,年华、意气、名望,一去不复返,连永远跟在自己身边永远会叫自己司令的李副官都离开了。

    陆振华的神色更加暗淡,只是努力地挺直脊梁,他陆振华什么时候都不能倒下,眉头却皱起,人老了就越来越会想起从前,想起与萍萍的离别,想起收服李副官一起闯荡天下,甚至想起那一日在街上撞到了眼睛酷似萍萍的文佩,然后有了几乎与萍萍一模一样的心萍,再然后有了个性与自己那么相像的依萍。

    如今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文佩也就罢了,可是那么忠心耿耿的李副官怎么会连辞别都没有?!

    当然一旦怀疑上什么就会越来越钻了牛角尖,陆振华想一想往事比一比现在,越发觉得离了李副官万般无趣,越发觉得当初李副官一家的离开有什么隐情。

    回头看了看客厅里那一群神色各异的女人,刚要出口让人去打听李副官的话就咽了回来,女人顶什么用,可恨他现在手里连顺手使唤的人都没了。

    不过最近尔豪似乎有些长进了,轻浮之气皆一扫而空,也许可以让尔豪去查查。

    陆振华一边筹划着一边又叹了口气,步履有些不稳地慢慢一步一步上楼。

    此时尔豪已经在房间里翻个底朝空,其实他刚来之时已经翻过一回,只是不死心再翻了一回,果然败家子就是败家子,一个子都没留着,只翻出一盒子大概前身小时候带过的饰物,有金有银有玉,想了想没鱼虾米也好,这些应该不是假的,可以当不少钱财。

    只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尔豪一个骨碌从床上翻起,坐到了写字台上,拿了笔摊了纸,也许只能如此了。知道写了几行字到底没什么心思,进了大学为了人生规划就很少接触小说了,此时要捡起来还要符合前身的行文习惯却是难事,何况心里还记着依萍到底如何,手里一个大钱都没有,登时扔下笔,还是先去看看依萍吧。

    将盒子里的饰物贴身藏好,穿上外套,尔豪又下得楼来,除了陆振华已经离开,其余人都在,只是面色都不太好。

    “我出去下!”尔豪冲王雪琴打了声招呼。

    王雪琴没问什么就点了头,大概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有如萍突然眼光一闪,看向尔豪。

    尔豪自然不会理会,径自准备出门,只是在他正要打开客厅的门时,王雪琴突然又叫住他,递给他一叠钱,笑道:“又没钱了吧,这次怎么就不开口了。自己妈这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身上总要带点钱才像样子,不然人都小瞧你!”

    尔豪一愣,随即心里欣喜若狂,面上一点不露,第一次感谢起前身还啃老的习惯,双手倒是急急接过这叠钱,在王雪琴面前不好数,但看这厚度绝对不少,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可没有尊严不尊严的问题,且顾眼下吧。

    “行了,以后用钱就说,别这么小家子气。”王雪琴见状笑道。

    尔豪却突然想起似乎在电视里陆家的钱都在王雪琴手里掌着,十几年来都被王雪琴偷着便宜了她的姘头,甚至最后一点钱都没有放过,搞得陆家最后只剩下一栋房子和一群米虫。虽然陆家人他不关心,但总是会扯上自己,何况现在自己也急需启动资金,与其便宜不相干的人不如……尔豪开始认真考虑起怎样不着痕迹地提醒陆振华银行账目有问题。

    方瑜

    比起陆家,依萍和傅文佩之间的气氛也好不到哪去,两人都没心思买菜做饭,一起默默喝了粥吃了包子权当中饭连晚饭,粥是早上剩下的,包子是依萍实在饿得不行跑出去买的,也不知有没有被民国的小贩给骗了。依萍是发现自己与傅文佩的脑电波真的不在同一波段,她之蜜糖她之砒霜啊,索性就不再开口免得再惹得傅文佩泪如雨下,而傅文佩则是觉得依萍不如以往贴心了,又气又怕,气的是依萍怎么就不学好,顶撞了振华还摆着脸,怕的是依萍会不会也如心萍一样也如振华一样离开她,心力七上八下,面上也是一片惨白,白得依萍更倒胃口,嘴里叼着个包子顺便将自己吃的碗筷洗了就自回房间去了,两百块是座山吃空,尔豪那里一时半会想挖出钱来也不容易,得继续想想。

    只是她还没进房多久,就见傅文佩推门进来,嘴角抽了抽,勉强摆好一副平静的面孔,也不知她又来叽咕什么,不过一张虎皮,那个男人连你都扔出去了,你就舍不得扔他一张虎皮,你丢不丢人!心里却打定主意呆会不管傅文佩说什么她只管s她的雕像,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依萍,方瑜来看你了。”这次傅文佩依然是那副可怜相,在依萍满目戒备之下怯生生地说道,然后忙不迭让出半个身子,一个漂亮的面孔露在依萍面前,笑着招呼:“依萍,你看你都多久没来找我,这回我上门来叨扰了。”

    “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傅文佩不待依萍回话就急急说道,然后逃也似地消失不见。

    其实依萍现在也根本没有心力回话了,见到方瑜的那一刻她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在电视里,方瑜是依萍最好的朋友,一直对她不离不弃;方瑜是尔豪一见钟情的女孩,从此琴瑟和谐。眼前的方瑜,更比电视里漂亮灵动,艺术的飘逸在她身上得到了最佳体现。即使没了前身的记忆,面对这个眸光清澈的女孩她也说不出不喜欢。

    可是为什么喜欢中带着一丝恐慌!最好的朋友来看自己,应该高兴吧,可是为什么心里堵得慌!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想起过她,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过,电视里依萍落难第一个去找的就是方瑜!

    “依萍怎么了?”方瑜是常来常往的,因此也没这么多忌讳,径自在写字台边坐下,看着仍窝在床上呆呆的依萍,“哪不舒服吗?”说完便紧张兮兮地来探依萍的额温。

    依萍也只得暂时放下满心的思绪,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眼前人,要说了解她都觉得方瑜一定比傅文佩了解前身,可不要露出了破绽。

    “没发烧啊。”方瑜疑惑地自言自语,但那关切的眼光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这是种真切的关心,从她的眼睛里她就能看得出来,不是傅文佩似的流于言表,让依萍想起了已相隔一个时空的死党,心里温暖起来,原来只用一个眼神有人能打破自己对这个时空的隔膜的,原先心底涌起的莫名其妙的种种也淡了下去,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心里不舒服。”不关前身只是她想交这个朋友,妈妈说过友情跟爱情一样都是一种遇见,有些人你第一眼看去就知道她会是你的朋友。

    “依萍你是不是与那边?”方瑜与依萍从小同学,怎会不知依萍家里复杂的境况,不由急急问道,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伯母是个菩萨,依萍一个人撑着一个家已经是很累了。

    依萍苦笑着点点头,这件事虽然自己当时根本没当自己是当事人,但回想起来怎能不气,说给傅文佩听她只会哭哭啼啼还间带着叫几声振华,那个情深意重啊,说给尔豪听,他当时也在场,心里肯定比她还难受,也只有对着方瑜吐吐苦水,发泄发泄郁闷了。当即就把那夜在陆家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最后还冷笑道:“你说这天下有这样的父亲吗?我也是他女儿!”只是不知为何暗暗隐下了尔豪那一段。

    方瑜果然同仇敌忾得很,登时脸都气红了,她其实比眼前的依萍更了解前尘种种,小时候依萍常常夸耀她有一个天下最棒的爸爸,那时自己总是不服气地跟她争谁的爸爸最好。只是突然有一天,依萍变了,只字不提爸爸,有人说起还会冲上去痛骂,那一天开始依萍的身上就慢慢地慢慢地长满了刺,几乎见谁都要去刺上一刺,然后换来自己的遍体鳞伤,所有同学都开始疏远依萍了。自己那时也是如此,只是又有一天她看见依萍一个人蹲在教室的角落,明明难过得不行就是咬着牙不哭,好不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上前关心。依萍其实只是害怕伤害而已,因此自己一次的善意,依萍对自己就从来没有在外面的高傲,有来就有往,人心都是肉长的,于是渐渐地就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在那时她才知道依萍母女俩被她爸爸赶出来,孤苦无依;才知道依萍每个月都要被他爸爸另一个女人羞辱一回,支离破碎;才知道在她跟依萍兴致勃勃谈论理想时候依萍悄悄地撕了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梦想断绝。这样的依萍让她心疼,她很想帮她,可是依萍的骄傲让她无从帮起,她只有经常来看看她经常带些家里做的点心,她有时候真恨自己没有通天的本领可以帮依萍解决无边无际的麻烦。这次更过分了,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动上鞭子了,依萍的爸爸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依萍。”方瑜唤得万般意思皆在其中,难过地看着依萍。若是换作她是依萍,她恐怕早受不了了,而依萍却是这样撑着,让人心疼不已。

    “我没事,我这些天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能让人人都喜欢我,我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依萍见状忙笑着说道。要是能快点弄到钱,然后有一个长期的合法收入来源就更好了,陆家那边真是太随陆振华所欲了。也不能指着尔豪,其实她知道即使到了民国他亦想成就一番事业也证明自己的存在,她怎么可以拖累他呢!

    “你一定很难过吧。”方瑜眼中还是满是心痛,以为依萍是强颜欢笑。

    “我的没事啦,你不用担心。”依萍只得再次保证,陆振华又不是她爸她伤心什么,只是为前身不平气愤罢了。

    无奈方瑜已经认定了依萍已经心痛难耐,伤心过度,还是一个劲地劝依萍别忘心里去,又捡着学校里的一些趣事说给依萍听。

    对于方瑜的一片好心,依萍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接受,只得耐着性子去听,还得在脸上渐渐露出轻松的神情。

    方瑜劝了好一会,见依萍的脸色轻松了不少,也露出了笑容,又说道:“依萍昨天我妈妈在家包馄饨多包了些,怕放着浪费了就只能送给你和伯母了,等会记得吃啊。”

    依萍听了一愣,看着方瑜有些感动有些好笑,这么拙劣的借口亏得她能想出来,是为了照顾依萍岌岌可危的尊严吗?不管如何,这份情她领了。管她以前现在,毕竟现在她才是陆依萍,何必纠结于此。

    “谢谢。”依萍真心道谢。

    “何必呢,要是真要谢就帮我个忙,我过几天学校有个演出,帮我做套旗袍吧,我们明天去选料子,你的手艺和眼光好极了。”方瑜笑了,又兴致勃勃地说道,心里偷偷盘算着到时乘着依萍不注意多扯一些,让依萍也做一身新衣裳。

    依萍却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会做衣服?突然间她眼睛一亮,她想到该如何改变目前的处境了。

    撞人

    依萍穿越前学的是法律,就像尔豪学的计算机在民国无丝毫用武之处,难道让她去当律师,不说民国的法律与现代的法律差得十万八千里,就说一个年轻女孩说要给人打官司,谁能理会!但是方瑜的一席话却让依萍想起自己比尔豪强的地方,在现代她妈妈是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从小耳濡目染,对于设计衣服做衣服的流程一清二楚,妈妈见她感兴趣也细心教导,要不是有一天被电视里英姿飒爽的女律师给迷了魂她也不会踏上法律这条不归路,但就算进了大学也常常混迹于各个服装设计课程坚持不懈地继续努力,虽说算不上顶顶专业,但做几套衣服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现代资讯爆炸那些美丽的衣服更是数不胜数,将其中创意稍稍改造在民国一定也受欢迎,毕竟女人的钱是世界上最好赚的,对自己的审美观依萍还是很自持的。加之据方瑜说原先依萍也是各中好手,那么就算她做起来也不会惹人侧目。明天就找尔豪商量商量,然后去搞一个市场调查,看着应该行,本钱的话有陆振华的二百块,再叫尔豪弄点,民国的物价应该不贵吧。虽然其中还有许多的问题,但好歹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看到了解决的希望,依萍不由地咧开嘴笑了。

    “依萍,你这是怎么了?”方瑜明显被吓住了,依萍现在的表情实在诡异,不是在难过吗,难道悲伤至极就要笑出来吗,依萍莫不是伤心得脑子都糊了吧。

    依萍这时才想起还有一个方瑜在房里,忙敛下表情,连连说没事。又因为心中大事想明白了,依萍的心情非常之好,反而笑着招呼起方瑜来,也是迫切需要从方瑜那套出一些常识,无论是民国的还是前身的。

    方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乐见依萍这么快就恢复了精神,极高兴的与依萍聊起天来。

    这次聊天,双方都十分的满意,方瑜觉得依萍比原先的更契合自己了,而依萍则从方瑜的话语里搜集了大量的信息,双方都是皆大欢喜,更有点欲罢不能了,本来依萍还想邀请方瑜来个秉烛夜谈,方瑜本心也很愿意,但无奈方瑜的父亲是个半中半洋的人,既开放又保守,反应在方瑜身上就是白天支持她追寻自己的绘画梦想,晚上却定了极严的门禁,只能依依惜别。

    这是个好朋友,依萍送方瑜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如是想,只是突然又在心底涌起一阵的不安,不过是错觉吧。

    虽然及时想起门禁但还是赶了点,想着自家爸爸那连绵不断的唠叨,方瑜的脚步不由更加快了些,又低着头一门心思看路,理所当然地在巷子拐角处与别人撞在了一起。由于奶奶刷了金粉的手指牵引,与她撞在一起的人就是刚才陆家出来急急给依萍送钱的尔豪,他除了怀揣因为当铺关门没当掉的饰物及王雪琴那拿的钱外手里还提着几盒糕点,依萍在现代的时候最喜欢吃零嘴了,现在连饭都吃不好,可得补偿一回。因心急着早点看见依萍也没怎么看路,就这么在拐角与方瑜撞成一团。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都急忙起身,异口同声地道歉,相互尴尬一笑,好在尔豪买的糕点包得瓷实并没有散开来,方瑜忙?br /好看的txt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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