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蒙蒙之如心 作者:rouwenwu

    不是秦然安排的，这个男人常年生活在上海，就算是在上海家大业大，这势力范围也是不能触及到东北来的，而且，在这戏园子里头摆出这么一道戏来。但是如果是说凑巧的话，这也未免是太过于巧合了些。

    “我同秦少爷不熟，所以，也不好妄下断言。”如馨微微欠身，“这茶我也喝过了，这戏，我也是看过了，妇道人家不好同秦少爷处的太久，那么，我便是回去了。”

    秦然看着眼前这个镇定无比的女人，这件事情，他是有些意外的，至少他是没有料想到今日里头这陆振华的九姨太还是会到这茶馆里头来。

    但是却是又有些窃喜那个女人是来了，要是没来的话，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傅文佩也不会让他觉得意外。

    这种镇定的功夫，实在是叫他吃惊。

    一般的，要是被自己老公其他的小老婆看到自己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这心理上总是有点像虚的，她倒是出乎意料，直接扇了九姨太一巴掌，还扇的她哑口无言。

    而且这九姨太走的时候撂的那句狠话，还有那眼神，怕是要回去告状去了。而傅文佩她也是一点担心都没有的样子。

    不是胸有成竹，那么便是对着陆振华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他觉得，今日是不枉此行了的。

    “夫人……”在如馨即将踏出门口的一瞬间，秦然是出声叫住了她。

    如馨微微回头，便是瞧着站在屋里头的秦然。

    “若是哪日，夫人觉着想要改变一个生活方式的，秦然愿意帮助夫人。”他说着，嘴角是一抹浅而温和的笑容。

    如馨微微一振，他这话的意思是……

    她瞧向秦然，他的脸上瞧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刚刚的话，并没有带着任何的歧义，是再正经不过的样子。

    这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代表了一个深层的意思的。

    她是要信还是不信，这里头赌的太危险了，需要慎重考虑的………

    如馨踏开了步子，带着丫鬟素英，缓缓是下了楼。

    王雪琴顶着一张被扇出了五个手指印的脸回到了陆府。

    刚进门的时候，王雪琴便是直接抓了一个下人问着陆振华是否有回府，但是下人的回答是否定的，陆振华一大清早地便是去了军队，还没有回来。

    王雪琴一听，便是越发的恼怒了些，大步流星地往着自己屋里头赶着。

    路过花园的时候，王雪琴便是看到了在花园里头赏花的三姨太霍迷梦，王雪琴转身便想是换一条路走，但是却是没有想到还是叫眼尖的三姨太给瞧见了。

    “哟，这不是我们漂亮的九姨太么……”霍迷梦叫了起来，“雪琴妹妹怎么是见到了的人都连招呼都是不打一声的就是要走的。”

    王雪琴停下了脚步，心中烦躁的要死，暗想着这屋子里头女人怎么都是这么闲着没事情干都窝在家里面不出动的，动不动就是遇上，而且，这遇上也就是遇上了，可偏偏还是她现在如此丢脸的情况下。

    王雪琴背着身。

    “怎么的，妹妹还是在在意着姐姐哪天说的话的？！可是要姐姐再给你道个歉的？！”

    霍迷梦慢慢吞吞地走近，看着王雪琴的背景，霍迷梦是觉得无比的气恼，这小马蚤蹄子，这几日是引的陆振华一回府上便是直接奔到了她的府里头去的。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这女人也不忘是摆出一个高调的态度来的，整的好像是自己是有多么的高贵一样的，恨不能是让所有的女人都知道她是正在受了宠的。那一张狐媚的脸，瞧了便是叫她生气的。

    “怎么会呢。这一家人，怎么是能记仇那么久的？！”王雪琴咬了咬牙道，“我还有事情，就先不和姐姐你说了。”

    王雪琴说罢便是想走，但是自己的肩膀上却是搭上了一只手，然后自己的眼前，便是出现了带着笑意的脸。

    好不容易是遇上了，霍迷梦又怎么可能会是让王雪琴这么容易离开的，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但是那半张脸上指节印如此明显的情形，倒是霍迷梦是未曾想到的。

    “哟，妹妹这脸是怎么了？！”

    霍迷梦语带惊讶，那么精彩的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这一巴掌，实在是打的太好了，打的太解气了，若是有可能的话，她都是很想给这狐狸精狠狠一巴掌的。

    “………”

    瞧见这霍迷梦这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这王雪琴便是在心底恨的是牙痒痒。

    这个女人，巴不得是瞧见她被打了的，哪里会是真的有心来关心她来着，这虚情假意。看得她便是想要呕吐上一番的。

    “妹妹这脸，是被谁打的？！”霍迷梦伸出了手指，戳上了王雪琴的脸，这手指的力度大了些，戳的王雪琴咝咝地直抽气。

    这傅文佩这一掌，打的可是真够用力的。王雪琴心中愤然，若是有一天。她是一定要打还回去的，她可是不能让那傅文佩得意着。

    她是要告诉陆振华的，这傅文佩背着他勾人，勾的还是那秦家的少爷。

    “妹妹倒是说话呀，这陆司令的九姨太都是敢打的，怕是不要命了吧，等老爷回了府，要是瞧见妹妹这模样，必定是要心疼死的，指不定还是要带枪灭了的。”霍迷梦问着，模样是瞧着是关心王雪琴的，可是在心底里头却是狠狠地嘲笑着王雪琴，一派地端看着好戏的模样。

    “姐姐可是想要知道我这脸是被谁打的么？！不如等八姨太回府了之后，亲自去问问八姨太好了，她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王雪琴愤愤地一挥帕子，懒得是和这个女人再纠缠下去，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傅文佩？！

    霍迷梦楞了楞，也没有想着去拦住着王雪琴，倒是会从王雪琴的最里头听到傅文佩才是让她觉着有些惊奇的

    她不是回府上看顾自家生病了的姑父去了么，什么时候又和这九姨太是结下了梁子？！

    看来今日这府里头，便是又要有一出好戏可以看了。

    正文 鞭策（上）

    如馨回到陆府的时候，还是一派和平的风，下了黄包车的时候，傅文佩便是拉了管事的问了一句陆振华的去向。

    这管事说了陆振华还在部队里头，末了，这管事还道是有些奇怪地反问了一句“怎么今儿八姨太同九姨太是一同问了司令的去向”。

    对于管事的疑惑，如馨只是笑了笑，然后便是回了自己的院落。

    她当然是知道这王雪琴找陆振华是干嘛来着，想她的性子也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的样子，不搅的人安宁，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她不安分，但是如馨也不算是什么善男信女。

    到了自己的院落是没有多久，这带着丫鬟来的三姨太，兴冲冲地来了她的院落，这才刚进门，便是一阵“文佩妹妹”的叫唤声。

    素英还在收拾着东西，虽然才一天没有回来，但是该收拾的东西还是有的。

    “素英，去给三姨太泡杯茶来。”如馨瞧了一眼刚刚进门的霍迷梦，然后转头便是对素英吩咐道。

    “是的，夫人。”

    素英应了，朝着霍迷梦叫了一声“三夫人”，然后便是直接地是出去了，去打新鲜的茶水来。

    “瞧文佩妹妹这客气的样子，姐姐若是想要喝茶，在自己屋里头喝了便是了，哪里会来妹妹你这边讨茶喝！”霍迷梦一脸的嗔怪模样，“你同姐姐也太生疏了。”

    如馨笑了笑，她当然是知道三姨太不是来她这边讨茶喝的，这女人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是会特地赶来她这边的。

    “那总不能让姐姐来一趟，连点茶水都不沾就回去了呀！”如馨笑道，“这不是客气，这是该有的待人之道。”

    “瞧妹妹这教养，果然是读书人家该有的范儿，我瞧那九姨太，怎么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今个也不知道是给谁给打了，顶着那一张脸，看着真是叫人大快人心的。”

    霍迷梦说着便是偷偷地笑了起来，笑的时候，又怕自己笑的是太过于夸张，便是用帕子遮掩了一下，乍看上去，倒是有点半遮面的味道。

    她一边笑着，便是用眼神偷偷地瞧着如馨。

    如馨便是悟了，这个女人，看到了九姨太那张脸，大概也是知道了是她打的，便是忍耐不住想要来看好戏的，顺便，便是打听一下她为什么会是打了哪个女人一巴掌才对。

    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她还真是挺无趣的，还不如是直接问出了口算了。

    “姐姐，九姨太那伤，是我打的。”如馨淡淡地开口，反正这个女人已经是知晓了这件事情的，而且，很快这件事情也不算是秘密了，还不如直接告诉了她算了，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和这个女人去纠缠。

    “哦？!”霍迷梦一听，便是皱紧了眉头，瞧着一脸淡然的如馨。

    “文佩妹妹你不是回家看你那生了病的姑父么，怎么会是和九姨太起了冲突的？！”霍迷梦拉着如馨在屋里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

    “我见我家姑父病情转好，我便想要带着素英回来了。怎么说，我也是出了阁的人，不好在家多呆着的。但是今日一早，我打算来的时候，出了一点事情，一时和九姨太言语不和，便是冲突了。”

    如馨说着便是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了，但是那一句“出了一点事情”却是停在了最是关键的眼上，让霍迷梦想要得知，却是不得其所，觉得分外的引人。

    “妹妹是指的什么事情？！”霍迷梦追问着。

    “一些不打紧的往事而已，姐姐就不要再问了，我不大想说的。”如馨说着，便是站起了身来，接续了素英刚刚没有做完的工作，在那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霍迷梦握了握拳，她原本还是指望着听听的，倒是没有想到，这傅文佩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最是勾的人难耐。

    “既然不打紧的话，妹妹说说也无妨，”霍迷梦道，“妹妹现在打的可是最受宠的九姨太，这府里头谁不知道这几日老爷都是在她的房里头过夜的，这女人仗着这一点，早就已经是尾巴翘上了天去的。”

    “妹妹你这性子，便是什么都藏在了心里头的，要是老爷问起来，那九姨太乱说一通，妹妹不是要吃了这哑巴亏去？！倒不如同姐姐说说，到时候姐姐还能帮妹妹说上两句好话。”

    如馨一听，这嘴角便是微微地弯了起来，这女人最是少不得八卦了，越是不说，越是想要知道，这霍迷梦自然也是一样的。

    也还好她现在是背对着霍迷梦的，自然，她也是瞧不见她现在的神色的。

    吸了一口气，如馨便是摆出了以往的淡定模样，这眼神之中微微泛了点红，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怜的味道。

    “姐姐……”

    如馨回头看了一眼霍迷梦，这一声轻叫之后，便是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我什么自当都是对着姐姐说的……”

    陆振华从部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即将到晚饭时间了的，刚进门的时候，这管事的便是对陆振华说了一句“八姨太回府了”。

    陆振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想了想，陆振华把手上的缰绳往管事手中一甩，让他牵着自己的爱马去马房。

    管事离开之前，便是又补上了一句“九姨太被人给打了”。

    陆振华是楞了一楞，道了一声自己晓得了。

    陆振华手中还拿着自己的马鞭，便是往着傅文佩的房里头走去，这走了一半，便是又折了个弯，往着九姨太的房里头走去了。

    还没有踏进屋，就是看到了那一地散落的东西，这王雪琴，是趴在桌上哭的是正伤心。

    看到那散落了一地的东西，陆振华的火气便是不打一处来。

    “这是干什么，是要拆了这院落，还是要造反！”

    陆振华喝道。

    王雪琴面对陆振华的呼喝声，王雪琴自然是有些害怕了的，原本她是想起身来着，但是转念一想，她便是又不高兴了，便是又抽抽搭搭地在那边又是哭了开来。

    陆振华那眉头便是又皱了个死紧，他最是受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一听这女人的烦躁，他便是觉着头疼，这简直就是比他上战场还要来着痛苦，这女人还真当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是落泪的。

    “行了，哭个什么劲，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陆府上是在办丧事呢！”陆振华接着朝着王雪琴吼了一嗓子，成功地止住了王雪琴不停的哭泣声。

    王雪琴睁着一双哭的已经是红肿的眼睛，瞧着陆振华，但是那哭花的妆容，勾出了一点诡异的味道,瞧的陆振华便是一阵难过。

    “老爷，您就那么不待见我？！”王雪琴抽着鼻子，“若是换成换成那八姨太，老爷早就是为了人出了头了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陆振华有点恼意，“你平白无故的是遭了谁的打？！”

    “还不是你那八姨太，平日里头看着温温顺顺的，很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之前说是自己家的姑父病了，去进孝道什么的，老爷你一定不知道，那都是一个幌子，八姨太她根本就是去见男人的。”王雪琴有些愤愤的，“老爷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了那梨园茶馆的小二，他可是亲自带着你那八姨太进了雅间的”

    王雪琴说完，便是瞧着陆振华的脸色，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她就不信，还整治不了傅文佩那贱人，那一巴掌，扇的是有够狠的，眼下，只怕她自己是要挨上陆振华的一顿鞭子的了。

    王雪琴想着，便是朝着陆振华拿着鞭子的手看了去，那拳头握了拳，上头的青筋梗起，看上去，要是被这样子一顿抽，这人就算是不死，也是得重伤好一阵子的。

    “你说真的？！”陆振华眯起了眼睛，那神色，却让瞧见的王雪琴觉着自己像是真的见到了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

    那种压迫，那种气势！

    王雪琴不自觉地是抖了一抖，这应声都是有点带了抖意的。

    “是的，老爷……”王雪琴道。

    “你跟我来！”

    陆振华伸出像是鹰一样的爪子，扣住了王雪琴的手腕，二话不说便是拖着王雪琴大踏步地走着。

    王雪琴的手腕子被陆振华抓的生疼，但是却不敢吱声，因为现在陆振华现在就像是一头盛怒之中的豹子，一路上遇上一些个下人什么的，都是立马闪在一边，怪怪地垂下了脑袋。

    陆振华拉着王雪琴是一路到了傅文佩的院落里头，才进门，便是瞧见了这霍迷梦坐在一边聊着的傅文佩。

    她见到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倒像是等了许久一样。

    “老爷！”霍迷梦便是站了起来，叫了一声。

    “老爷，你怎么会是带着九姨太到了我的屋里头来的？！”

    如馨也是一并站了起来，开口问着。

    “文佩，我有话要问你。你同我老实招来。”

    陆振华手上的鞭子朝着地上一甩，一声脆响像是狠狠地划过了所有人的心尖一样，让人颤上了一颤。

    正文 鞭策（中）

    虽然说是料想到了陆振华会上了门来的，但是如馨却是没有想到这陆振华是会这么快就出现的，她朝着怯怯地站在一边，看起来特别无辜的王雪琴看了一眼，看来这女人的确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老爷是想问些什么？！”如馨开口道，“老爷既然开了口，我自然是会是乖乖回答的。”

    这都已经是找上了门来了，想必这王雪琴一定是朝着陆振华说了什么她在外面勾男人一类的话了，光是想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雪琴，你说，你在梨园里头都瞧见了什么？！”

    陆振华喝了一声道。

    “是。”王雪琴应着，瞧着如馨，那眸子里头有着报复之后的得意快感，那一巴掌，扇的她到现在还是在疼着的，但是现在，只怕这傅文佩是要被陆振华一顿好打了，光是想象到等会的场景，王雪琴便是心中一片得意之色，那实在是太让人宽慰了。

    “我瞧见，八姨太在梨园里头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这动作很是亲密，至于他们两个是到底做了什么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明眼人一瞧便是知道两个人是关系匪浅的。”

    王雪琴每说一句，这陆振华的脸色便是难看上一分。到后来的时候已经是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的了，而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王雪琴眼神之中的就越发地得意上几分。

    如馨站在那边听着王雪琴说着，这个女人，虽然是没有直接地说她是偷人了的，但是这意思已经是很明显的了，说她和一个男人关系匪浅，动作亲密，这换一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是在外头背着陆振华偷了人来着。

    “文佩，你怎么说？！”陆振华龇牙瞪眼，那声拉高的像是在部队里头喊着军令一样。

    这年头，男人最难以忍受的，便是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在外头偷人，但是却不觉得自己在屋子里头搞七捻三，搞那些个小丫鬟是什么不对的事情，男女的地位根本就没有什么平等性可言的。

    “我是去了梨园。”如馨开口承认，“也同一个男人处在一屋里头过。”

    如馨这一句话出口，这陆振华的脸色已经是难看的捉j在场一般，那拳头是握了又握，然后便是在那桌子上狠狠一砸，在那一声巨响之中，陆振华的怒火是红了眼，那气势，让人看的是忍不住有着一种想要往后退的害怕感。

    如馨也还是头一次看到这陆振华如此盛怒，原来之前的火气不过是星星之火而已，而现在，这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傅文佩!你可知廉耻？！”

    陆振华恼怒地无比，那斗大的拳头在那桌面上便是又狠狠一砸，那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的，那三姨太霍迷梦在陆振华的火气之下，早就已经是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呆立在了一边。

    如馨从一开始便是没有指望着这个女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说些什么的，所以早在王雪琴跑出梨园的时候，她便大致是知道会是发生些什么事情了的，虽然说盛怒的陆振华是让如馨觉得有些惧意，但是如果只是一昧地畏惧的话，可真是要着了这王雪琴的道了的。

    陆振华的手微微一动，如馨便知，这陆振华是怒的要动上鞭子了。

    她不是一个，所以对于这鞭打的事情，自然也是不会由着不反抗的。

    眼见这陆振华这鞭子是要挥下来了，如馨便是压着那一个点，出了声，让陆振华生生地收住了想要挥下来的鞭子。

    “老爷，当时，当时并非只有我和那男人在场，这丫鬟素英，也是在的。”

    如馨瞧着陆振华的那一双被怒意染红了眼，凶猛的像是一只野兽一般。

    陆振华的鞭子还扬在手上，却是在听到了如馨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是收出了手，没有抽下去。

    “你再说一遍？！”陆振华眯着眼睛，问道。

    “老爷，我说，素英当时也是在场的。”如馨从善如流，听着陆振华的话，是再度重复了一次，“若是我真的是背着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怎么会是带了一个丫鬟在场，不怕是落人口实么………”

    如馨说着便是朝着王雪琴看过去了一眼，王雪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是有些惨白了起来，那模样，似乎是没有想到的。

    王雪琴是没有想到的，因为那个时候，她的视线里面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

    王雪琴之所以今日还会去了梨园看戏，倒并不是因为想要去捧自己家师兄妹的场，对于王雪琴来说，自己家那师兄妹那丁点本事，那点唱功，要不是这地方就只有这梨园一处听戏的地方，谁爱去那种地方去瞧那一场破戏。

    王雪琴不可否认，自己是被那两个经常去梨园看戏的秦家少爷所吸引的，她这个年纪的，自然也是会受到异性的吸引的，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自然是要比陆振华这个上了年纪的人要相对的有吸引力的多了，更何况人家一样算是有钱的公子哥，瞧那阔绰的出手就知道了。

    所以，这王雪琴今日又是去了，因为昨日，她向那小二打听的时候，这小二说明日这秦家少爷是会在去梨园的，定的还是同一间雅间。

    王雪琴便是向王家妈妈要了能够正对着秦家少爷雅间的房间，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是瞧见这傅文佩，而且，这两个人似乎是关系挺热络的样子。而且，那举止之间亲密的样子的样……

    在她急匆匆的进去的时候，她的确是没有发现是素英在雅间里头的。

    “老爷若是不信，我可以把素英叫来，让老爷问问。”如馨回答说，“文佩到底是有没有做出过什么对不起老爷的事情来的。”

    陆振华这么一听，觉得这傅文佩素来行为良好，在府里头也是不吵不闹的，想了想之后，陆振华便是喊来了素英。

    “是的，老爷，今日在梨园之中，素英也是在的，夫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过的。”

    冲冲被叫来的素英，乖巧地回着陆振华的话，头微微低着，心中却是忍不住感慨这八夫人果然是料着了这一层，在从梨园回来的路上，便是叮嘱了她若是回了府之后，老爷子叫去问话的话，便是直接地回答了，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原本，她还是以为八姨太会是让她对着老爷说从不曾去过梨园什么的，所以这八姨太的说辞着实是让她有些意外，但是现在想想，这八姨太一定是有她的原因的了。

    陆振华听着，那眉头便是皱了起来，狠狠地朝着王雪琴瞪了一眼，这女人，明明说着是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

    三姨太霍迷梦便也终于是缓过了神来了。

    “老爷，八姨太要是真的和其他的男人有染，这也不会是和人约在了梨园那种人多嘈杂的地方私会的，这不是落了人口实么，而且还是带了一个小丫鬟一起去的，”霍迷梦说着，便是又一眼瞪向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王雪琴，“我瞧文佩素日里头都是一派知书达理的，就算是去了梨园，见了个男人，也是因为有事才去的，这什么给老爷带绿帽子的话，怕只怕是有心人的恶意栽赃，想要惹的老爷子你发了一通火，打了人才舒心。”

    这霍迷梦这一番话，也算是一箭双雕的，一是肯定了这傅文佩是去了梨园里头见了男人的，二来便是拐着弯子说了王雪琴就是那个有心人，想要借陆振华的手，教训了人。

    “老爷，”王雪琴一听便是利索地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老爷，我可是亲眼瞧见这八姨太给了那男人一样看着像是玉佩的物什，那男人也是给了八姨太一样东西的，这被我撞破了之后，这八姨太便是恼羞成怒，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陆振华一听，那眸子转了转，伸出了手，扯了一下如馨的衣领子。

    在那么用力一扯之下，领口的衣襟便是被扯了开来，露出了一片洁白的肌肤。

    那脖子上，少却了一块系着红绳的玉佩。

    陆振华便是又怒了。

    “你可真是把那玉佩给了那男人？！”

    陆振华声音暴怒，这傅文佩是他的妻子，他自然是知晓这傅文佩平日里头脖子上是挂了一块玉佩的，而且从来是不离身，进府至今，也不曾瞧见那玉佩是离身过，而眼下，这玉佩是真当不在了，也就是落实了王雪琴嘴里面那赠玉一说。

    如馨面对陆振华的震怒，也依旧是淡定的，她缓缓地给自己那扯开的衣襟扣了上去，不让春光外泄。

    其实在陆振华刚刚伸出手来扯开她的衣襟的时候，她是想躲开的，但是这一躲，越发的引得人臆测良多了，所以即便是心中再怎么的不爽，再怎么的不愿意，她还是只能站在一边，任由他给了她，更是给了傅文佩一个耻辱。

    但是这耻辱，她不是白白受的，必当是要给自己还要给傅文佩讨回一个说辞的。

    “老爷，我的确是把玉佩给了哪个男人，”如馨缓缓道，“因为这玉原本就是属于他家的，文佩不愿再持有，至于那男人给文佩的东西，文佩也不介意给老爷您瞧瞧。这九姨太今日，扣了文佩一个偷人的罪名，自然是对文佩一个极大的侮辱的，文佩不能不计较，但请老爷看完之后，给文佩一个交代。”

    “若是老爷觉着文佩错了的，文佩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即便是鞭策，也自当是认了。若是老爷觉着文佩是没有错的，那么对于文佩莫须有罪名的人，一个惩戒吧！”

    如馨一席话，说的是铿锵有力，然后她在王雪琴一张僵着的表情之中，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拿出了那一张薄薄的纸张，递给了陆振华。

    正文 鞭策（下）

    看着如馨递过来的那一张薄薄的纸，陆振华看了看如馨，然后便是接了过来，抖开开来。

    那是一张婚约书，说的是秦傅两家定下婚约的事情，而这主角便是他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傅文佩。

    婚约上说，秦家以祖传的蓝田玉为证，定下了傅文佩。

    陆振华瞧了瞧，便是眉头皱了起来了。

    如馨适时地补上了一句：“当年文佩是许了人家这件事，老爷应该是知晓的吧。”

    陆振华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当年他娶傅文佩的时候，的确是知晓这傅文佩是许了人家的，他的老婆之中，有那么一两个是从别人的手里头抢回来的，这也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这是现在这事提了出来的时候，总是有些不大光彩的。

    男人好面子，陆振华也并不例外，他一向是好面子的。

    “这么说，你去见那个人，还觉得是有理了？！”陆振华的声音之中是有些不悦的。

    “老爷觉得我文佩我不当去见的？！”如馨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是咬了咬牙，这膝盖头一软，跪在了地面上，膝盖磕在那冰凉的地面上的时候，一股子寒气就是直接地冲了上来。

    如馨心中自然是不愿意去跪的，但是这种情况下，如果她不服这个软，只怕这鞭子是要落到了她的身上来的，相比较被抽上一通的鞭疼，如馨倒是宁愿现在膝盖头软上一软，总比是比吃了这一身的苦头要来的好的。

    “老爷，我也是不想去见的，但是这属于人家的东西，总是要还给人家的不是，若是哪天让老爷知晓了我身上原本那块玉佩是属于别人家的，免不得又是一通火气。而且，文佩不过是去见了一个人，还了些东西的，就让人给侮蔑是私会，去偷人。这以后还指不定是要出了什么大乱子的，到时候文佩怕是只有投了院里头的那口井来已示清白了。”

    如馨说着，这声音里头，便是带了一点的哭腔，然后生生地挤出了眼泪来，用帕子拭了又拭，那模样好不凄凉。

    霍迷梦听到这，便是知道王雪琴差不多已经是大势已去了，曾经的一纸婚书傅文佩都已经是拿了出来。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傅文佩是铁了心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要这陆振华是承认了傅文佩是清白的，那么就是落实了王雪琴的侮蔑，这一顿鞭打，肯定是少不了的了。

    霍迷梦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帮着傅文佩一把是要合算的多了，至少这个女人够安分，绝对不会是翘着那孔雀尾巴，在那头趾高气扬的，让人看了便是一肚子的火气。

    “老爷！”霍迷梦叫了一声，“老爷难道不知道，这名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而且，文佩妹妹也是好人家出声的闺女，家教甚严，自然是不会那么多的小九九，自然也不会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陆振华的眉头是皱了死紧，看着这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咬了咬牙，声音是肃冷的。

    “我自然是会有一个交代的。”陆振华说道，“雪琴，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该罚的？！”

    王雪琴一听，那身体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了，一下子是软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

    王雪琴是哭天抢地的，一双红肿的眼睛满是惧意地看着陆振华手里面的鞭子，一个劲地求饶着。

    “老爷，雪琴是受不住的……老爷，雪琴是不敢了，雪琴再也不敢了……”

    王雪琴抱着陆振华的大腿，在瞧见陆振华没有什么反应的情况下，她便是转头爬向了傅文佩，几个脑袋“咚咚”地嗑了下去，那嗑的着实是卖力的。

    “姐姐，姐姐，我的文佩姐姐，是雪琴年少不懂事，求你大人有大量，给雪琴说上一句好话，让老爷放过雪琴可好？！”

    那一声一声的“姐姐”喊的是情真意切，一如是自己的亲姐姐一般。

    那一张泪眼朦胧的脸，看的如馨有些不忍，一个再怎么好看的姑娘，哭成那个样子都是不好看的。

    如馨用自己手上的帕子，擦了擦王雪琴那一张泪脸。

    她只是静静地擦着，一句话都不说，王雪琴抽抽噎噎的，由着如馨给她擦着眼泪。

    如馨擦完了眼泪，收了手，定定地看着王雪琴。

    “妹妹喊我一声姐姐，我实在是担不住的，我那早去的娘没有给我生下半个兄弟姐妹，而且，妹妹的年纪似乎还比文佩大了一个月，自然是不敢当的。”如馨开口说道，“九姨太要文佩救你，可是刚刚九姨太在污蔑文佩的时候，有没有替文佩想过是不是会受的住老爷的惩罚的，有没有想过要放过文佩？！”

    “老爷以军法治部队，也是以军法治家，九姨太不要让老爷难做了，免得以后都失了威信，家里的下人们都不服了。”

    如馨缓缓地说着最是残忍的话，要想她现在去救这个女人，那根本就是不大可能的。刚刚她差一点被陆振华鞭打一通就是这个女人害的，伸出援手，对别人不难，对她，很难。

    王雪琴是面如死灰，然后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扑上了前去，一双手像是鹰爪一样，狠狠地掐上了如馨的脖子。

    “你个贱人！你就想要我死，我要杀了你！”

    王雪琴狠狠地收紧手指，一脸的想要是致如馨于死地的模样。

    “反正我是活不成了，你个贱人也别想好过……”

    霍迷梦还有素英齐声尖叫了起来。

    “啪”

    鞭子打在上发出一种扭曲了的声音，让人觉得是有着一种顿顿的疼。

    王雪琴一吃疼，便是收了手，能够喘过气来的如馨狠狠地咳嗽着，在素英的搀扶下躲到了一边。

    王雪琴凄厉地尖叫着，陆振华手上的鞭子抽动是未停，一鞭接一鞭，狠狠地抽着，每一抽的着力点都是不一样的，有些是在手臂上，更多的是在背部上面，抽的那衣衫像是破烂一样，一鞭一鞭，抽的人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王雪琴已经是顾不得上以往的风度还有姿态都失去了，只会是在那边痛哭着，嗷叫着，求饶着。

    这模样，这场景，让如馨不经是想起了电视剧之中陆振华抽打依萍的那一幕场景，现在的陆振华是中年，这力气都是在上等的，而且，这脾气也可以算是在上等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陆振华打人，但是按照以往陆振华的脾气，这鞭打也不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这样会向女人动手的男人，她真的要留在陆府里头一辈子么？！而且今天的事情，在这女人的府里头，只会是战场之中的一个小战事，她赢了，所以被打的人不是她，但是要是她输了呢，这现在在地上痛哭的人，会不会就是她了？！

    如馨的脸色惨白无比，素英以为是如馨因为第一次瞧见这种场面，所以是有些受不住。素英虽然说是心中也有些害怕，但是还是稳稳地扶着如馨，一边在那边安慰着“夫人莫怕，这是九姨太罪有应得”的话。

    陆振华狠狠地抽了王雪琴十鞭，这每一鞭都是未成下手留情，王雪琴在第八鞭的时候就已经是痛昏了过去。

    陆振华是收了这带血的鞭子，然后一双眸子便是朝着站在一旁的三个女人瞧了去，不意外是看到了她们三个都是惨白着脸的。

    “我以军法治军，自当也是以军法治家，若是谁以后在闹出点混账事，这九姨太就是你们的先例！”

    陆振华声音是狠戾的，虽然这话是在对着霍迷梦还有如馨说的，但是这话其实也是说个所有的妻子说的，这话，等会便是整个宅子里头的人都会知道的。

    陆振华说完，便是怒气冲冲地走出了门去。

    “瞧这老爷说的，好像是我们在惹事似的，”霍迷梦嘟了嘟嘴，便是又一声的抱怨，然后便是狠狠地瞪向那昏在地上的王雪琴，“还不是这小戏子给惹的事情。”

    如馨倒是没有应了霍迷梦的话，只是转头交代着素英，去找了九姨太府里头的丫鬟，在顺带找府里头有力气一点的丫鬟婆子来，把这昏了过去的九姨太扶了自己院落去，然后是找个大夫回府来瞧上一瞧。

    素英应着去了。

    霍迷梦看了脸色蜡白一眼的如馨一眼，轻哼出了一声：“妹妹倒是菩萨心肠的。”

    “这可不是菩萨心肠，”如馨瞧了地上的王雪琴一眼，能看着王雪琴被打而无动于衷的她，自然也不是会有那种好心肠的，“只是这九姨太这样子在我的屋子里头，倒叫我不好休息了。刚刚瞧老爷那一番鞭打，我的头又是突突的疼了，难受的很。”

    霍迷梦看了一眼如馨，这脸色果然是难看的，心想，这个动不动就是生了一场病的女人怕是又要再病上一场了，简直就是一个病痨子。

    “瞧妹妹这脸色难看的，等会还是让大夫也瞧上一眼吧，我家尔中怕是从学堂回来了，我得去督着去，不然又是不肯念书满地野去了。”霍迷梦说着便是出了门，留下如馨一个人在屋里头。

    如馨瞧着在昏在地上的王雪琴，或许，她是该为自己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好好打算一番了。

    正文 别院

    晚上早早吃了晚饭，如馨觉得整个人有些难受让素英陪着自己睡了一床。

    一个人一张大床，是有些空荡荡的，再加上今天发生了这么一些事情，让如馨的心里头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只要是一闭上眼，下午的时候在她房间里面发生的那一幕惨剧，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那一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如馨翻了一个身，觉得自己是越发的清醒了起来，怎么都是睡不着了。

    素英睡在外头，怕失了本分，所以只敢占据一小点的面积。

    “夫人可是睡不着？！”

    素英也是还没有睡着的，听到如馨翻身的动作，轻声问了一声。

    “怎么可能会是睡得着的。”如馨轻轻地叹了一声，“那九姨太，是怎么样的？！”

    “送回去之后，叫了大夫来看了，这伤口，怕是不养上是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了。”素英回着，大夫瞧了一下，给了一些伤药就回去了。

    大夫走了之后，映红用剪刀剪开了那已经是褴褛的衣衫，那背脊上面全部都是错杂的伤痕，一条一条的，血肉模糊，让映红看着就是害怕地哭了起来。

    伤药的时候，九姨太是醒了过来，但是在擦了伤药之后，又是痛到晕了过去，痛醒了之后，又是在那边哭了起来。”

    司令这下手，也太狠了点，素英在心底默默地补上了一句。

    如馨想也是的，这陆振华这下手也实在是太狠了一点的，只要一闭上眼，陆振华那一张带着狰狞神色的脸就不停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让她根本就是无法入睡的。

    这鞭子，这一次是没有落在了她的身上的，但是指不定哪一天就要落到了她的身上去的。

    “你说，这府里头，怎么就这么的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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