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深深雨蒙蒙之如花美眷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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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深雨蒙蒙之如花美眷 作者:rouwenwu

    着我冲入混乱的人群,挤出船舱,一路逃到了船尾。

    那些人随后便追了上来,严彬毫不手软,只要有人敢探头出来,便是点射。

    手枪子弹毕竟有限,严彬扔掉枪的那一刻还不忘问我一句:“你会游泳么?”

    “不会也要跳。”

    在后面的人冲上来的那一刻,严彬拉着我一起跳入了江里。身后响起一片枪声,下一刻我们便淹没在滚滚长江水中,我没有想到这个季节的江水竟是如此寒冷,恨不得凉进了人的骨头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岸,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身上的衣物湿淋淋的贴在我的伤口上,非常难受。严彬躺在我的身旁,竟然还是昏迷不醒。他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我心下一惊,赶紧扑到他身边查看情况。

    严彬的肩头嫣红一片,子弹对穿过肩胛骨,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体温高得吓人,显然有伤口感染。看着四周荒凉一片,我俩身上没有任何急救药品,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

    就在我拍着严彬的脸,试图唤醒他的时候,更让我绝望的事情来了。江面上一搜小船缓缓靠近,上面站着的几人,正是丁默村手下的两个汉j。

    他们下了船,走到我跟前,手枪指着我们的脑袋。我抬起头来笑道:“你们是要带我回去?”我想要跟他们谈条件,只要放过严彬,我用命来换。

    其中一个人道:“不是,我们的任务是不留活口。”

    他的话让我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我认命的闭上眼。意料中的两声枪响,我却没有任何感觉,睁眼看去,那两个人已经躺倒在地,头部中枪,瞬间毙命。

    片刻的安静之后,不远处的草丛中走出三个端着步枪的男人。我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五十三章

    我万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还有再见尔豪的那一天。他扑过来抓着我的肩,满脸不可置信的看了我好久,才迟疑着开口问道:“如萍,你是如萍?”

    我胡乱的点着头:“哥,我是如萍啊。”

    “如萍你还好吗?”

    “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杜飞和何书桓也冲了过来,围在我的跟前问道。

    我直说一言难尽,有时间再和他们细说。赶紧去查看一旁的严彬,那小子提问越来越高,伤口还在往外淌着血,我只能向他们三个求救:“你们快救救他,附近有医院吗?”

    杜飞问道:“他是谁啊?不想是你那个罗处长。”

    “他是罗韶卿的兄弟,因为就我受了伤,你们赶快送他去医院。”我很着急,严彬再拖下去就要死了。

    何书桓帮着我去扶严彬:“如萍你别着急,我们的营地就在附近,咱们现在就送他去找军医,没事的。”

    到了他们的营地,严彬就被送进了手术室。那样一个简易的帐篷,几个医生护士,有限的器械和药物,我不知道严彬到底能不能撑过来。

    我想跟着他们进去,可却被尔豪他们拦了下来:“如萍你就别进去捣乱了,他会没事的。”

    杜飞拉我的胳膊,想要带我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可他碰到了我手臂上的伤口,本来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经过江水的浸泡又开始裂开发炎,他这用力一拉,我只感到一阵专心的疼痛。因着不想让他们发现,又添麻烦。也没吭声,只皱眉忍着。

    尔豪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打量了我半晌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我转开目光不去看他:“没有怎么回事,我不是挺好。”

    “你这一身的上是怎么来的?怎么会被人追杀,那些是什么人?”尔豪表情很严肃,看起来有些好笑。

    他是我哥,我亲哥,严厉的语气自然是因为对我的关心。我心里是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温暖。可是,我干的那些事情都是军统内部绝对保密的,叫我如何开口说与他听。

    我冲他笑了笑:“哥,如果你相信你妹妹,就不要问了。”

    “我是关心你。”

    “我知道。”

    我俩都是一阵沉默,何书桓见我们尴尬,于是递过一杯水来:“要不要给你请个护士过来上点药。”

    “不用麻烦了,都是小伤。”我下意识的拒绝,我身上的伤口太特别,一看就知道是某些刑法所致。

    尔豪说:“如萍,你变了。”

    我们才重逢多久,他就发现我变了。我自嘲的笑笑:“当然变了,我都是孩子他娘了,还能跟以前一样么?”

    何书桓听到我的话有瞬间的惊愕,随即又恢复了微笑:“没想到你都有孩子了。”

    “依萍的女儿现在应该都会走路了吧。”

    何书桓笑道:“我走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上秦五爷的孩子了,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很幸福吧。”

    尔豪不屑的说道:“秦五爷一把年纪了怎么会没有老婆孩子,他哪有可能娶依萍?”

    这时,杜飞却跑了过来,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一身女装递给我:“如萍你先换身衣服吧。”

    我接过衣服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严彬做完手术。”

    何书桓说道:“你先换衣服去吧,这里我们几个守着。”

    晚上,我找到了尔豪,跟他说了他离开这些日子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听完之后长久不发一语,我又说道:“他们走后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我想凭着老头子那些家底,他们应是过的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梦萍在香港好不好。”

    尔豪却问道:“方瑜她好不好?”

    原来他惦记的是那姑娘,我如实回答:“不知道,你走以后我再没见过她。”

    子弹打伤了严彬的肺部,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感染非常严重,子弹是取了出来,可他一直高烧不退,整个人躺在病床上虚弱的不行。时睡时醒,意识模糊间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我用棉签沾了水涂在他干裂的嘴唇上,他忽的一把抓了我的手,睁开眼睛看着我,虚弱的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我低头小声在他耳边说出部队编号,他听后松了口气:“咱们在这儿待了多长时间了?”

    “三天。”

    “极斯菲尔路76号的人有没有找来?”

    “暂时没有。”

    他闭着眼想了半晌,还是说道:“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毕竟不安全。”

    “再快也要等你的伤势好起来。”

    我们在营地住了大概半个月,严彬的伤势渐渐好转,尔豪他们接到任务要离开这里。我想着这里离汉口不远,我带着严彬先去武汉再作打算。却不曾想有一天来了几个人,对我们极是客气。说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护送我们回重庆。

    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也不敢冒然就跟他们走。严彬却不以为然:“如萍,你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离开吧。”

    后来严彬才告诉我,他写过一封信让尔豪递上去给了他们团长,上面提到了罗韶卿的父亲,并说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要立即回到重庆去。

    我和严彬回到罗家在重庆的住处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的渊儿。两个佣人带着他在花园里玩耍,他长大了好多,已经会走路了。胖乎乎的小手抓了个拨浪鼓在空中挥舞,小脸上堆满了笑容,眉眼间竟有了几分罗韶卿的样子。

    我扔下东西,迫不及待的冲进花园里伸手想要抱他。他像是被我吓到一般,转身扑进了佣人怀里大哭起来。

    太太听到他的哭声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我便是一怔:“如萍,你回来了。煜煊呢,你把他带回来了吗?”

    “妈,我回来了。”我跪在他的跟前低着头不敢看他,我走之时曾经向她许下诺言,一定带罗韶卿回来。可是如今我却没能做到。

    严彬走过来说道:“大哥还有任务,暂时要留在上海。”

    太太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么说他还活着,我儿子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她高兴之余,这才拉起我的手向屋里走去:“咱们进屋再说,我吩咐人给你们收拾房间。”

    我转头去看渊儿,他也正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嘟着小嘴像是在思考我是谁。我小心翼翼的再次伸出手去,生怕吓到他:“宝贝,让妈妈抱抱你。”

    他皱着眉迟疑了半晌,我拿了一旁的玩具在手里逗他。他这才摇晃着扑进我的怀里要去拿玩具。我趁机搂紧他忍不住亲在他的脸上,在上海的这一年多,我每天都在想他,我想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严彬拍了拍我的肩:“进去吧,太太等着呢。”

    我在重庆一呆便是五年,渊儿一天天长大,严彬自那之后便没再出过任务。一直留在罗家,说是他大哥吩咐的,要保护我和渊儿。

    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我带着六岁的渊儿离开了重庆,回到上海我与罗韶卿曾经居住过的那间公寓。我想这里是我和他的家,他若是有心寻我们母子,就必然会回到这里。

    严彬也随我们到了上海,他在外面找了住处,却每天都坚持来我家里,帮着我做些琐事,也教渊儿读书习字,给他辅导功课。渊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头脑都随了她的父亲。还在重庆的时候,我与严彬闲来无事便教他背些诗词,他总是听上一两遍,便可以牢牢记住。

    回到上海之后,严彬找到了老五,他说当年白川抓走煜煊,要他们投降日本,煜煊自然不肯,白川便一直将他关了起来,日本投降之后,他竟然将煜煊带回了日本。老三当年就被派去了天津,至今也没有下落。严庆则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严彬听见他哥的死只是沉默,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感情,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喜怒,从不行于色。

    这天吃过晚饭,我遣了渊儿去书房看书。端了茶在他跟前与他闲聊起来:“这些年还要多谢你对我和渊儿的照顾,要不是我们母子,你也不会再回上海。我总觉得,这些年我和你大哥欠你的。”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没有的事,为了我大哥和兄弟们我也是要回上海的。”

    “有煜煊的消息了吗?”

    “没有。”

    我说道“日本投降,国内的局势却依旧不稳定。我不希望你参与内战,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知道二战结束之时,戴雨农大肆扩张军统在党内的势力,陈氏兄弟和孔祥熙、陈诚这些军政大员对军统特务早已不满,此时对戴笠与军统都欲除之而后快。严彬此时的日子肯定好过不到哪里去。

    “我会考虑。”他说道。

    我知道他不愿跟我谈起这个,便引开话题:“这些年你就没想过结婚什么的。”

    “那你呢,大哥被白川抓回了日本,现在生死未知,你就没有想过再找个人。”

    “没有。”

    他站起来往门边走:“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渊儿从屋里走出来:“严叔叔,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他伸手摸了摸渊儿的头,脸上是慈爱的笑容:“渊儿乖,你把问题告诉我,明天我再告诉你答案好不好?”也只有在渊儿面前,他整个人才有了些许温度,不那么冰冷。

    日子平淡的过着,罗韶卿依旧没有消息。我在街上遇见了我妈,她老了太多,再也没有当年的神采,文姨拎着菜篮子站在他身旁,两个人像是姐妹一般走在一起。

    我牵着渊儿站在他们跟前,轻声喊道:“妈,文姨。”

    他们登时怔住,我妈扔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你是如萍,你是如萍……”

    “妈,你们这些年还好吗?”

    她哭着摸我的脸:“你到哪里去了啊?妈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伸手擦了她脸上的泪水:“怎么会?你看,你外孙都长这么大了。”我把渊儿推到他跟前:“快叫外婆。”

    抗战之后,他们又回到了上海,继续住进了扶需路的那栋房子里。老头子见了外孙很是高兴,我妈拉着我打听尔豪和梦萍的消息。文姨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依萍见了我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安静的收拾屋子。

    我问我妈:“依萍怎么样了?还像以前那样吗?”

    “自从有了孩子就好多了,就是不说话。”

    吃饭的时候,他们问起我罗韶卿的事情,我敷衍说是在工作,改天带回来看他们。老头子要我带着孩子搬回去住,我找了借口推脱,他硬是要留下渊儿陪着他住两天,我实在拧不过他,便把渊儿流了下来。可又不放心孩子,回家的路上便想着明天还是把他接回家来。

    走在公寓楼下的巷子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面昏黄的路灯下有个男人的背影,十分熟悉,却不是严彬。我闭了闭眼,挣开时那人已经转过身来,他浅笑着看我。我转身便跑进了楼道,哆嗦着找出钥匙开门进屋,靠在门上的一刻,后面变想起了敲门声,他说:“如萍,你跑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是谁?”

    他笑了:“你说呢,我是你男人啊。”

    “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

    他说:“我老婆叫陆如萍,也叫叶如昔,六年前的一个晚上她告诉我他为我生了个儿子,叫渊儿。”

    忽然间,我竟想到了《武家坡》里王宝钏将薛平贵关在寒窑外面的那一段。如今,我的嗓子再不如以前,却还是唱道:“水盆里面照容颜,老了老了真老了,六年老了陆如萍。”

    他在门外和道:“话已说明,开了房门,夫妻相会。”

    我道:“要我开门,倒也不难,要你依我一件。”

    “哪一件?”

    “你往后退上一步。”

    “我退了。”

    “再退一步。”

    “好。”

    “再退上一步。”

    “哎呀,妻呀,后面是楼梯,没有路了。”

    “后面有路你还不回来呢?”

    他说:“不是,这六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你身边。若不是你和孩子,我早就死在白川手里。”

    我打开门,他将我抱进怀里,我伸出手去在他脸上细细摩挲。眉宇间平添几分沧桑,却还是我那个神采飞扬的小军官。他低下头吻去我的泪水。我们分别了太久,再相见,良久无言,只是紧紧地拥着彼此,害怕再次失去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的传出一声轻咳,我与罗韶卿回头看去,严彬正穿了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们。他说:“大哥,你回来了。”

    罗韶卿走过去抱了抱他:“兄弟。”

    严彬说:“回来就好。”他解下围裙:“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去了。”

    我叫住他:“吃过饭再走。”

    我拿过围裙走进厨房,我知道他们兄弟也有好多话要说,我与罗韶卿来日方长,并不急于一时。

    吃了晚饭,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两个人都说时间不早,同时站起来要走。我没做多想,一把拉住了罗韶卿:“你要去哪儿,莫不是也带回一个代战公主吧。”

    他笑着握紧我的手:“我只是想送送严彬。”

    他送走严彬回来,我替他放好了洗澡水。走回房间却发现衣柜里都是他几年以前的衣服。挑了几件看着还算新的送去给他:“看看还能不能穿?”

    他说:“这些已经很好了。”

    我笑着揶揄他:“六年前的罗少可比现在讲究多了。”

    他躺在床上才想起来问我:“渊儿呢,我还没有见过我儿子。”

    “在我爸妈那里,咱们明天就去接他回来。”

    他扑过来抱紧我:“好,趁他不在咱们抓紧时间再给他生个弟弟。”

    “……”

    早上睁开眼便是罗韶卿的脸,我伸出手臂环过他的脖子:“你看什么?”

    他捏了捏我的脸:“不老,我老婆依旧如花似玉。”

    他和我说了很多当年的事情,还有他在日本如何躲过白川的监视,去再次暗杀汪精卫。如今他已回来,这些都已不是我所关心的事情,我只关心我们的将来,便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在军统做事?”

    他摇了摇头:“我对内战没有兴趣,戴老师说只要我父亲同意,我可以随时离开军统。”

    我说:“咱们带着儿子去香港找梦萍好不好?”

    他点了点头:“咱们先回重庆去看看我的父母。”

    “好,渊儿也吵着好久没见爷爷奶奶了。”

    他突然捧起我的脸,说道:“如萍,好久没听你唱《牡丹亭》,我在日本经常梦见你在戏台子上唱戏的样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自从极斯菲尔路76号那个魔窟出来,我的嗓子就彻底不能唱戏了,现在唱只怕是要吓死你。”

    他心疼的抱紧我:“怎么会?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唱着‘我一生而爱好是天然’的杜丽娘。这辈子,只有你的杜丽娘叫我听入了迷,便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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