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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梦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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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嫣
她到底是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啊?
自从将那明代骨董大床搬进香闺,她便没有一日好眠除了为雕刻在床头的绝妙情诗羨慕人家夫妻恩爱还为床壁上那七十二幅春宫图生平第一次流鼻血更夸张的是,明明她都弃床而就沙发了却每日都上演「乾坤大挪移」
天亮时定是醒在红桧木床上!
她严重怀疑这是张不干不净的「鬼床」
偏偏店家祭出「货物既出,概不退还」的至理名言只能过着胆战心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日子……
没想到有人忒是大胆,不但趁夜搬走了她的鬼床还连她的人也一块儿偷去!
而且这个模样怪异的窃贼可恶到家直说是她自己潜入他的房、爬上他的床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她吧……
楔子
日暮夕落,残霞泛红,几抹微晕筛下,穿过密叶,轻柔地落在一地的绿草如茵,恍若捧着点点金屑,漾得灿烂。
一日将尽,本该是轻松优闲的时刻,沈府却被一股浓重诡谲的气氛所笼罩。
大厅之内齐聚各方奇人异士,他们都是由沈府的当家主人沈严所邀请而来的贵宾。
他们有的是法术高深的道土,有的是得道高僧,有的是在深山修炼多年的练气士……他们全
有一个共同点——皆是道行高深的修道人。
“不知沈当家不辞千辛万苦将我等众人齐聚于一堂是何因由?”其中一名身穿白色道袍、慈眉善目的老者言道。
老者鹤发童颜,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仿如太白金星一般总是挂着温煦的笑靥,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在座诸位皆是在深山古刹修炼的奇人异士,方外之人本不该沾染凡尘俗事,但不知该赞这沈大当家毅力不凡,还是该怪这沈大当家叨扰人的功夫过于高段,不厌其烦的上山找他们,扰得他们不得安宁,这才迫不得已的下山走上一趟。
“道长,沈某冒昧邀请诸位前来,只因有要事相求,事成之后,必有重赏。”沈严五官深邃,容貌冷峻,气度雍容,一派落落大方,当家气度着实不凡。
“吾等一心修道、求道,深知天命难违的道理,沈当家妄想以人力来改变现况,实属不智。”开口说话的是另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名唤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来历神秘、无人知晓,一双利眸,掌上十指尽窥天机无数,故名为天机老人。
见沈大当家印堂泛红仍红鸾星动之相,可惜红中略带青气,能否成就姻缘,仍旧是未定之数。
想必沈大当家也是深知此点,所以不择手段邀请众人前来,想以玄学之术来促成自己的姻缘。
否则,一名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坐拥财帛无数,还有何事需求方外之人。
“道长一眼便看穿沈某所求,定能达成沈某的心愿。”有求于人,沈严收起平日不可一世的狂狷霸气,恭敬的对天机老人打躬作揖。
“老夫已经明说了,妄想以人力改变天意,实属不可能的事,就算侥幸成功,日后也必遭天谴。”
天机老人慈悲为怀,谆谆告诫沈严与天对抗的后果。“大当家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他希望沈严能打消念头。
“道长,沈某半生庸庸碌碌,及长后便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打滚,虽挣得旁人难望其项背的财产,却无片刻快乐。如今心有所系,这才尝到快乐的滋味,却因为命运捉弄而无缘相守,若是因此而与幸福绝缘……沈某不甘!‘’沈严咬紧牙关,一脸的不甘愿。
他的幸福凭什么要握在老天爷的手上?!他好不容易才遇上一名和他在各方面相契合的女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手,他跟老天爷是抢人抢定了。
天机老人见他一脸诚恳,不忍动了侧隐之心,只可惜天命难违呀!
“这……”天机老人沉吟不语,面有难色。
沈严看出天机老人动了侧隐之心,马上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鼓动老人放弃他所坚持的原则。
“道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为何凡人一定要屈服于天数之下?违抗天数争取自己所想要的幸福又为何不能?难道人一定要屈服无理的命数之中吗?”他不服,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天机老人睇睨着沈严一脸的祈求、眼眸中却射出坚决的神采,他明白不管自己说些什么,都不能令沈严打消念头。
他不禁怀疑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女人是沈严得不到的,可以令他召集各方能人异士,只为了一名女子。
天机老人对那名女子产生好奇之心了。
“你希望老夫如何相助?”
一听天机老人愿意帮忙,沈严掩不住眉宇之间的喜色。
他和她终于可能处于同一个天空之下,可以呼吸一样的空气,观赏一样的夜空和星辰了!
“我希望能集合诸位的法力,为沈某打开一道时空之门!”这是惟一的办法。
一听到沈严的要求,所有坐在厅中的能人异士全部目瞪口呆。
打开时空之门?这可能吗?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第一章
西元二oo二年 中国 上海
白以薇大步的走在路上,两边皆是高楼大厦林立,她朝着自己所买的公寓前进,脸上挂着眉飞色舞的灿烂笑靥。
她终于买下那张骨董床了,她高兴的想欢呼大叫。如果那张床的出处能更光明些,她会更高兴拥有它,让所有人分享她的喜悦。
对骨董她一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对她而言,那只是作古的人用过的东西,但没想到,她不过是路过一间骨董店,就被一张红桧木制成的骨董床迷住了心神。
站在橱窗外痴痴的望着那一张床,连她站了多久的时间都不知,直到店主发现她的人,才邀请她进去欣赏那张骨董床。
当她的手抚摸着那一张床时,心中立刻有一块敏感纤细的角落在鼓动,眼眶泛起一股热流。
她当下愣住了,在那张骨董床前失神的怔愣;这一生中,她从没有那么失态过。
直到店主见她久久失神,推了推她的身子,才把她的神志唤回——
她是怎么了?站在床前,白以薇惘然自问。她一向精明干练,如今竟为了一张骨董床失魂落魄,跟她性格上的精明利落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这模样让公司里的人看见,她不知要被笑成什么样子。轻抚胸口,她俏皮的吐着粉红色的丁香小舌,庆幸她现在不在公司里。
抚着床壁四面繁华精致的雕刻,她的心不停地鼓躁马蚤动。
这么完美的艺术品,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
白以薇摸着镂空雕刻的山水花鸟,心底不停的赞叹这精美的艺术品。
店主见她这么喜欢这张床,便热情的邀请她坐下来喝茶,告诉她那张红桧木四柱大床的历史故事。
由店主的口中自以薇得知,这张床是明初一位姓沈的商人花下重金所订制的,所用的红桧木据传是当时一间祀奉巫女的神社所种植的神木,树龄已有几千年
后来神社受到战火的波及而没落,神木就被当时的沈姓商人看中,他不顾当地居民的反对,执意砍下神木制成这张床。
听说因为是由一棵千年神木所制成,所以拥有这张床的人都可以得到神木的祝福,拥有一桩美好姻缘,就像那名沈姓商人一样。
沈姓商人娶妻后,出乎众人意外的爱妻如命,大把、大把的奇珍异宝捧到妻子的面前,但他的妻子对他所送的珍宝皆不屑一顾,独独对红桧木所制的四柱大床情有独钟,他便将这张床送给爱妻。
听到此处,白以薇连声赞好。想不到那姓沈的商人倒找了一位识宝的妻子,要是给她挑,她也要这张红桧木制成的大床。
听完沈姓商人的故事后,白以薇对这张床的热情涨到了最高点,因为她也想认识一个能撩动她心弦的男人,想谈一场美好的爱情,想要一个幸福的婚姻。
她已经厌倦了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寂寞生活。
抱着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的心态,她向店主寻问床的价钱,然后愣愣地的张大嘴、瞪大眼,心痛的在心理对那张床说拜拜。
价钱太贵了!她实在买不起。
她客气的跟店主告辞离去,如果不是因为价钱太贵,她一定会把那张床买回去睡的。
本以为那只是生活中的一小段插曲,在她离开那家店后就此结束,哪知自此之后,她从未有过一顿好眠。
这对一向注重睡眠品质的她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不可能,每当她入睡,就会作噩梦,然后一身冷汗的惊醒。
梦中总有一名看不清脸孔的男子催促她去把那张红桧木的四柱骨董床买回来。
一段日子之后,要她不信邪也不行了。
她跟那张床果真有缘,否则她也不会在经过店家橱窗时一眼就相中它。
逼不得已,她只好再走一趟骨董店,碰巧店主不在,她只好留下等人,疲惫不堪的她竟然坐在那张床上睡着了,还是一顿好眠呢。
顿时,她心中对这张床眷恋更深,经过一番漫长的杀价过程,她终于以十万块人民币拥有了骨董床。
为了将床搬回家,她特地把香闺隔壁的客房清理出来,然后将两间房打通,这才有足够空间容纳四柱骨董大床。
然而今日,那张六尺见方的四柱红桧大木床,就要送进她的香闺了!
一回到家里,领头的工头便笑着对她说:“白小姐,一切都处理好了,环境也整理干净,就等你检查一遍,若没有问题,我们就收工了。”
白以薇仔细检查那张床,看看有没有在搬运过程中遭到碰撞损伤,没多久,满意的笑靥挂在她的脸蛋上。
“辛苦你们了!”他们的工作效率让她满意极了。
送工人们离开后,她立刻绕着大床打转,欣赏着她百看不厌的山水花鸟雕刻,忽地,她在床尾矮柜的右上角发现一首词,因为字迹细小,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的可能。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
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筝偎人久,描花试手初。
等闲妨了旧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词尾的地方还落了名——沈严。
她这才知道原来那名姓沈的商人叫做沈严。
由词中意境去探索,她发现这名叫做沈严的商人是个很懂得生活情趣的人,尤其是个深爱妻子的男人。
短短的几句词说的全是夫妻的生活情趣,忽地,她好生羡慕沈严的妻子,能被一个男人如此深爱,那女人该是幸福的。
忽然,她有一股冲动,想多知道些有关他们夫妻故事的冲动。
沈严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的妻子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脑海里塞满了疑问,她对沈严的一切好奇死了。
如果床尾的矮柜有词句,那床头呢?床头应该也会有些什么吧?
才这样想,她便开始探索这张骨董床,好奇能不能另外发现什么秘密。
终于,她在床头一边的高架上摸到几排小字,她凑上前一观,蓦然脸蛋羞赧嫣红,开着冷气的房间好像温度突然升高,让她浑身燥热难安。
那是一首描写夫妻床第之间的欢愉艳诗。
女爱男贪欢,云雨漫巫山。
低调浅中弹,高嘲能翻船。
夫妻一大事,以此为优先。
摸着那蝇头小宇,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如此露骨的艳情诗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对从小在严谨家教中教养长大的她来说,实在太过震撼了!
沈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的好奇心更浓了。
突然,“砰”的一声,床头一块床板莫名其妙掉了下来,她这才发现原来这张床还有机关。
她弯下腰一看,脸更红了,身子也更热了,她觉得血液中好像有火焰在窜烧。
忽然觉得鼻子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出,她伸手,一抹,低头一看,竟然是鲜红色的血!
天啊!她居然流鼻血了——
第二章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白以薇让自己急遽的心跳缓和下来,才又鼓起勇气去看她的新发现。
一块床壁,总共刻了七十二幅的春宫图;这是经过她从头到尾仔细数过的数字,每一幅图的男女姿势都不一样,而且栩栩如生。
她好似真的看见一对对男女在她面前表演活春宫。
仔细观赏那些图,不管她从哪个角度看,总觉得图中男人的眼神仿佛会跟着她移动。
真是稀奇!白以薇越看越觉得这是珍贵的艺术品,如果不以有色眼光来欣赏的话。
生平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活灵活现的春宫图,为求详细看清楚每一小幅图,她拿出甚少使用的放大镜来仔细欣赏。
天啊!小小的一幅图,不但刻出男女欢爱的气氛,甚至连图中人物沉醉于情欲世界的表情也刻得人木三分。
不过,这好似跟她方才所见到的山水花鸟和龙凤呈样的雕刻不太一样,该是出自两个人之手,但不管是谁,他们都是非常了不起的雕刻家。
白以薇赞叹不已,对两名雕刻家的才华佩服得五体投地。
等一等!她把放大镜移近一点,仔细观察图中的女子,越看她越觉得图中女子很眼熟,好似跟她有七八分神似。
不可能!她一定是眼花了。
摇摇头,她再凑近前欲看清楚点,这一次她仿佛看见了图中男子对她露出邪魅笑意,勾挑得她心魂欲醉,可也有一股冷意由脚底直窜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是见鬼了i她在心中嘀咕。
她到底买了什么东西回来?为什么一切都让她有一种诡谲的感觉?
希望她买回来的不是一个不干净的东西!她衷心期望着。
当下打消睡床的念头,她宁可委屈自己睡在沙发上。
明太祖 洪武四年
能在明太祖的脚下生存并不稀奇,但能在轻视汉人的元朝里得到重视,那就不简单了。
沈严的崛起是一则传奇,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在横越元、明两代间,他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
他就是这么一个耐人寻味的人,轻松的周旋于皇亲国戚、高官政要之间,不但得到他们的信任,也把彼此间的利益关系平衡得良好。
就连元、明两位皇帝都把他当成私交甚笃的民间朋友,他的长袖善舞令他在官场和商场中如鱼得水,轻轻松松让他夺得商业霸主的荣衔,成为天下首富。
站在自己所住的豪华宅第中央的凌云楼上的阁楼,沈严俯瞰自己一手建立的家园,心中却没有丝毫的骄恣和得意。
虽然他得到天下人人称羡的荣华富贵,他却从没有快乐过。
从小,他便立志成为天下最有钱的人,绝不再过三餐不继的苦日子,如今,他餐餐山珍海味,却很怀念小时候在大杂院里众人抢食的情境。
唉!人真是种矛盾的动物。
“爷!”一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无声无启、的出现在沈严身后。“您所订制的红桧木四柱大末已经送来了,属下已经派人送往爷的寄畅院里了。”
“很好!”沈严转过身,面泛冷笑,眸中有着令人胆寒的恨意。“杨朔,咱们一起去看看那张受巫女祝福、村民祀奉的神木所制成的大床吧!”
“是!”恭敬的跟在主子身后,杨朔不明白主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惜得罪巫村所有居民而砍下神木,就只是为了做一张床吗?他不懂呀!
寄畅院,顾名思义该是寄情畅怀之所,可是此院的主人从来与畅快两字的真义绝缘。
走进寄畅院,院中百花撩乱的景致没人沈严满含恨意的眸中。
那张床可是他仇恨的总结啊!
来到自个儿的寝室,见红桧木床已经替代了原来的床,沈严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先是祝祷的巫女失踪,接着又失去护佑村里安宁的神木,现在巫村的居民一定恐慌得食不下咽、睡不安枕吧!
哼!他不会让巫村里的人有安乐的日子过的!
这只是开始而已,他会让巫村里的每一个人后悔过去对他的残忍!
抚着完全照他意思而制成的四柱大床,沈严的心中难得有一丝波动,只要想到巫村居民从此以后都要过着苦哈哈的日子,他就觉得过去多年来所受的苦都得到报偿了。
“杨朔,关于巫村的一切,你有没有照我的交代去做?”
“属下完全照爷的吩咐去执行,可是……”
他不懂呀!爷一向冷漠淡然,对待佃农却从不苛刻,但对巫村却是完全例外,甚至可以说爷在恨着那块土地,以及住在那块土地上的居民。
爷不但封了居民赖以为生的矿场,还逼得他们不得不拿起锄头以务农耕田为生,只是,贫瘠的土地哪能种出些什么东西来?爷分明是想逼死那块土地上的居民1
何解呢?他不懂爷为何会痛恨着那块土地上的一切,他不懂爷的想法,却同情那些可怜的居民,可惜他没有能力帮助他们,因为爷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可是却苦了那些居民对不对?”冷哼一声,沈
严丝毫不把巫村居民的苦痛放在心上。“我就是要他们过苦日子,挨不住的人可以搬走,我可没有强迫他们一定要留在巫村讨生活。
那些人的苦算什么?跟他幼年时所受到的残酷待遇相比较,他对那些迷信的村民算是仁慈了,他们该感激涕零,毕竟他还留了一口饭给他们吃。
“爷,您知道巫村村民是不会离开他们世居的土地的。”这不是要他们等死吗?
他是从没见过那么迷信又自私的村民,可也不忍心见他们等死呀!
“那就等死好了!”反正沈严就是打这主意。
巫村的村民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会不知道吗?他在那里度过了残酷的童年,所以,从他有能力开始,他运用一切手段让巫村和巫山变成他名下的土地,就是为了要折磨那些可恨的人!
他要让他们也尝尝为生活忧心的滋味,甚至大胆砍了他们认为有神灵宿于其中、可以保护村里无灾无殃的神木!
他要那些可恶的村民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
“爷……,‘望着满含恨意又固执的沈严,杨朔只好咽下想说的话。
唉!看来巫村的老幼要自求多福了。
天色大亮,迷迷糊糊的白以薇睁开惺忪睡眼,农照平日的习惯,她先摇摇头、动动颈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再伸一个懒腰,脑子这才开始正常运作。
想不到沙发睡起来还蛮舒服的嘛!
她又打了一个呵欠,迷迷糊糊的想着:如果告诉朋友,她居然在自己家里沦落到窝在沙发上睡觉,一定没人会相信的。
双脚欲着地,但踩踏了老半天,居然踩不到她
平常穿的室内拖鞋,她这才发现——她居然是在骨董床上醒过来的。
“啊——”她忍不住放声尖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确定昨晚自己是睡在沙发上的,怎么一早醒来竟是在这张床上?难道她有了梦游的恶症?
不可能!白以薇抚着发白的脸颊,很快的摇头否认。从小到大,她从没有梦游的纪录,但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在这张床上醒来?狐疑的眼神不停扫视臀下的床板。
难道这张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上面?这样想也不奇怪,毕竟这是古物,谁知这张床曾睡过些什么人……
这么一想,她马上吓得由床上跳下来,再也不敢接近那张鬼床半步。
不行!她要去找那个骨董店的老板退货,这么危险的东西,他怎么可以随便卖给客人呢!
白以薇沮丧地坐在办公室里,神情疲惫不堪,桌上已经堆放着一大堆公文,她却无心处理,只因为她快要被那鬼床弄疯了。
前几日,她被那张鬼床吓着了,当天她就丢下繁忙的工作,马上去找骨董店老板退货,哪知店主却以一句“货物既出、概不退换”的至理名言来打发她,还说东西在他店里从没出过问题,是她接手后才有问题,请她自行处理。
天啊!她一个女人家,要怎么处理这么大一张骨董床?连拉都拉不动啊!
接下来的日子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晚她都强忍着睡意在沙发上打瞌睡,可是,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一定是在那张床上。
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每天胆战心惊的,就怕
忽然有什么鬼怪在她面前突然出来,指责她偷了他们的床。
陈小倩推开白以薇的办公室门走进来,见顶头上司无精打采撑着头在发呆,她讶异的挑挑眉毛。
这对素来就有工作狂的白以薇而言,简直是浪费时间。
“怎么了?”陈小倩关心的问着。
她们两人一块儿由台湾的公司被派来上海,彼此之间是该多关心一下的。
毕竟人不亲土亲,更何况两人在工作上配合多年,早巳培养出革命性情感。
见白以薇一径的发呆,脸上神色亦是青白交替,一向充满精神和活力的眼眸也黯然失色……
小薇到底怎么了?看她这个样子,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连她进来了都没发现,她说的话她也没听见,变得一点活力都没有……
陈小倩不动声色的走近白以薇的办公桌,刻意用比平常大的声量说道:“哇!都快下班了,你的公文还没有批完?”她随手翻一翻桌上的公文,“看来你今晚要留下来赚加班费了。”
耳边突然窜起声音,白以薇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窝在椅子里打颤。
“你到底怎么了?白以薇!”陈小倩把头伸到地面前,一脸坚决的要问出答案。
“原来是你来了!”拍着胸口,白以薇犹是惊魂未定。还以为是鬼魂突然出现在面前,吓死她了!
“你现在才注意到吗?”陈小倩指控她严重的忽略行为。“你是怎么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在夜里飘荡的白影。
“唉!你不懂。”白以薇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玄异事件该如何说明。
“说说看哕!”泡了杯咖啡,陈小倩将杯子塞进白以薇冰凉的双手里,然后坐在她的对面,一副等着听故事的表情。
握紧手中热烫的咖啡杯,白以薇这才觉得自己好似温暖了点,啜饮一口有浓浓||乳|香的热咖啡,她将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说了一遍。
“就这样?”陈小倩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嚷道。
“这样还不严重吗?”她都快要被吓掉半条命了。
“你除了每天在床上醒来之外,还有没有发生更奇怪的事?”
“没有。”白以薇诚实回答。对呀!除此之外,她身上也没再发现其他的事。
“啧!我看你根本是自己吓自己。”不过是在一张骨董床上醒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是这样的吗?听到好友这样说,白以薇心存怀疑。
“好了!不用加班了。”陈小倩站起来,替她收桌上的公文,“我看你就回家吧!洗个热水澡,染后好好睡一觉,把精神养足。”她将公事包塞入白以薇的怀里,“既然那张床要你睡在上面,你就放松心情大胆的睡吧厂她推着人走出办公室,”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再讨论,就这样哕!“
挥挥手,陈小倩送她进入电梯。
站在电梯里,白以薇仔细思考陈小倩的话,越想越觉得陈小倩的话有道理。
今晚她就大胆的睡在那张床上,就不信她会怎么样。
是不是真的有怪东西都还不确定,她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第三章
回到家中,白以薇洗过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穿着一件轻柔的薄纱睡衣,把事先买好的床单铺上去,然后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她在床上滚过来、翻过去,怎么样都不会掉到床下,因为这张床够大、也够宽。
鼻端嗅闻着天然的树木清香,享受被芬多精包围的清新舒爽,她脑子里的杂念好像都被清除掉了。
好舒服呀!这是每天都可以享受到的森林浴。
她真后悔没有早点睡在这张床上,幸好陈小倩的话打醒了她。
前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白以薇早就累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一闭上眼,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她滚进一个舒服的暖炉里。
嗯!好温暖,好舒服喔!
她满足的搂紧温暖的暖炉,嫣红的脸蛋磨蹭着那光滑的炉面,迷迷糊糊间,她想着:不知道这暖炉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怎么磨蹭起来这么像人约皮肤?
“你抱够了没?”
一声隐含怒意的冷冽男声在白以薇耳边响起。
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可是见多了,可是,这么直接跳到他床上诱惑他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奇怪?怎么有男人的声音呢?她一定是听错了。
白以薇偎入温暖的暖炉,打算继续睡下去,曲起的膝盖磨蹭到男人敏感的部位,一声痛苦的呻吟由低沉的喉咙逸出。
这个女人不是来诱惑他的吗?怎么反而睡得像一只死猪。
该死!既然都主动跳上了他的床,就该尽本分的诱惑她,那他就把她叫醒!
无礼的大掌摇晃着纤细的娇躯,想把人给摇醒。
白以薇挥开直摇晃她的恼人东西,神志却在此刻回笼了。
她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人?吓得她由床上坐起,房中一片黑暗,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谁?是谁在我的房里?”她惊慌的叫嚷声在黑漆漆的房间响起,越显得恐怖。
沈严闻言,深觉得好笑。这是他的房耶!这女人偷偷溜进他的房里,还爬上他的床,现在居然还喧宾夺主的叫嚷。
他下了床,点上油灯,微弱的光线在幽暗的黑夜里格外醒目,他拿起油灯走近床边。
白以薇见到光圈中有个黑色阴影向她而来,吓得放声尖叫。
“啊——鬼呀!”她后悔了!后悔买下这床张,惹来妖魔鬼怪缠身!
白以薇吓得把头埋在棉被里,看得沈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抽掉她抓紧的棉被,更教她吓得哇哇大叫。
“哇不要来找我呀!我没有偷……偷你的床……这床……这床是我花了……十万块人民币……买下来的……”她吓得抱着头直打颤,不敢看向那来要床的男鬼。
人民币?那是什么东西?沈严蹙眉想着。听起来好像是一种货币……
他看了一眼仍躲在棉被里发抖的女人,这会儿她居然在求仙佛神明的保佑,只要是一般人知道的神仙全被她搬出来用,还有一些他听都没听过的。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太上老君……上帝耶和华……耶稣基督……阿拉真主……保佑……保佑我……别被鬼抓……”
平时没有烧香拜拜,现在求神救命有用吗?白以薇真恨自己平日为何不常去寺庙拜拜。
“姑娘!”沈严伸手拍着白以薇的肩膀,“姑娘!”他提高音量再叫一次。现在他只想将这个已
经失去神志的疯女人丢出他的房间。
“你再不把头抬起来听我说话,我就马上把你丢出去!”见这女人一径的求救,根本不理会他,沈忍无可忍的出口威胁。
一听到要被丢出去,白以薇马上振奋起精神把头探出来,看见一个半裸的男鬼站在她床边。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倒不如先听听这鬼要说些什么……
“你……有何指教?”僵硬的笑容挂在她抽搐的唇角,心中的恐惧丝毫末减。
“这话该是我问姑娘才对吧?”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房里,还敢诘问他。“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房里?又为何爬上我的床?”
白以薇一到他的问题,忘了心中的恐惧,火气上涌。明明是他跑进她的房间,爬上她的床,现在居然像审问犯人一样的盘问她!
“喂!你搞清楚一点。”白以薇的纤纤玉指毫不客气的直戳他赤裸的胸膛,“是你跑进我的房间,爬上我的床,破坏本小姐的闺誉耶!”白以薇越
戳越觉得不对劲。
咦?这指下的胸膛是实体的,而且还有温度,鬼……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好像是刚好相反,鬼是没有实体,而且冷飕飕的……
沈严嗤之以鼻,轻蔑的睇着白以薇。一个自动跳上男人的床的女人,还有何闺誉可言?
“你是人!不是鬼!”白以薇这才确定,她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不是一个鬼。
“很高兴你终于弄清楚了。”沈严嘲讽的笑道。
为了确定真伪,白以薇不客气的摸上他的胸口,感觉到手掌下强而有力的心跳。
太好了!她没有被鬼缠身,总算是保住小命了。
确定自己不是见鬼,白以薇忍不住大笑起来,为自己的杯弓蛇影感到好笑。
原来只是做梦呀!她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不过,这个梦未免也真实得过头了。
确定没事之后,她的睡意又涌上来,正要倒头睡了,却又被莫名的男声赶走瞌睡虫。
沈严见她灿烂笑靥如牡丹花般盛开绽放,再摸上她柔细滑腻的玉掌仍旧贴放在他胸口,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体温也渐渐有了上升的趋势。
为了防止自己免于失控的危机,他大声吼道:“笑够了没?”这句话打断了白以薇放心的大笑,也叮断了自己的遐思。
“你怎么还在这里?”白以薇不解的望着他。池是梦里的人物,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呀!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睡房,你才是该离开的人。”沈严皮笑肉不笑的说。
“胡说八道!”白以薇斥喝:“我明明待在我自
己的房里,怎么可能出现在你房里,分明是你溜进淑女的闺房意图不轨!“她怒瞪沈严,气得把双手叉上纤腰,坚持要问个明白。
沈严正要出声斥责,但是喉咙忽然像是被人紧勒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因为白以薇气呼呼地双手叉腰,再加上油灯就放在她身边的矮柜上,微弱的光线足以照清楚她身上穿着单薄轻纱的完美曲线,几乎可以说是亦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
她的腰肢非常纤细,两手恰可轻握,视线再往上移,她的胸部浑圆白皙,点缀在雪白上的嫩红红蕊轻颤着,比春天刚绽放的小红花还要细嫩而粉红,让他忍不住想要轻触、赏玩。
她的肩颈曲线非常优美,乌溜溜的黑发轻柔的披在肩上,衬托着她的雪肤花貌,让他想要轻触把玩。
她有一张瓜子脸,柳眉稍扬的下面是两泓如的双眼,像是会说话般深沉而吸引人。
再来是她红艳艳的菱唇,饱满又红润,若是能亲吻那如花瓣一样的红唇,想必是人生一大享受。
沈严的喉咙忽然变得干渴,但仍理智的阻止自己,没把这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房里的女人扑倒床上。
见他痴痴地、像是着了魔似的睇睨着她,白以薇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极了,她用十分怀疑的眼光盯着他。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里?”她故作勇敢的大声说话,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被他看光光。
沈严哑然失笑,望着坐在他床上嚣张跋扈的女人。
这话该是他说的吧?这女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床上,还自以为是此地主人般的张狂叫嚣,真是太过分了!
“姑娘,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这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房间。”沈严出乎意料之外的温言软语,平常若有人敢冒犯他,他一定会让对方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胡说八道厂她才不信他的鬼话。
“姑娘,你何不张大你的眼睛看个清楚?”他好心的建议。
“我会证明给你看,这是我的房间。”白以薇伸手摸向床边台灯的位置,想把幽暗的房间弄亮一点,却摸到了沈严刚放下的油灯。“这是什么东西?”她转过头,凑上前想看清楚,“我的房里什么时候有这个鬼东西的?”她不解的喃喃自语。
她虽然历史成绩很差,但也认得出这是油灯,她记得她的房里并没有这个东西,难道……她记错了?
沈严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低沉浑厚的笑声在幽暗的房里响起。
好个糊涂的女人!到现在还弄不清楚状况。
“这是我房里的油灯。”他好心的为她解释。
“你房里?”冷汗从她的额角滑落。她到底是进入了怎样的情况?她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房里的摆设,好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却只见到他身后幽深的黑暗,“可以把光线弄亮一点吗?”这样她才好看清楚。
“当然可以。”沈严起身点亮房里四壁边上的宫灯。
随着光线越来越亮,白以薇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惊慌的语气,令沈严心中莫名地涌上一股怜意。
白以薇害怕的四处张望,想找出自己房里的影子,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摆设也好。
可惜她绝望了,这根本不是她的闺房,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堪虞。
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她啊
对白以薇来说,这绝对是一间极为陌生的房间。
由房里的摆设来看,这间房的主人很喜爱骨董家具,虽然她没有收藏骨董的习惯,但自小耳濡目染,所以也懂得鉴赏骨董,这间房里的摆设至少值上几千万。
她在做梦,她一定是在做梦!白以薇犹在欺骗自己,在心里反复重复这一句话。
“这也是我想请教姑娘的。”不可能有一名姑娘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摸上他的床,如果是有送过来的……那他就必须格外小心丁。
毕竟能瞒过他的耳目,就足以说明此人的武功犹在他之上。
会是谁呢?沈严蹙起英挺的剑眉,想把事情理出头绪。难道是巫村居民请来的高手?不可能!他们没有这种财力。
想了半天,沈严仍是想不出自己何时招惹了如此厉害的敌人。
“我记得……我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里……”心烦意乱的白以薇咬着手指甲,拼命回想下班后所殳生的事情,“明明是睡在自己的床上……”
低着头,哭丧着脸,原本带着哭音的白以薇突然瞪大眼睛——她居然坐在自己的床上?!
于是,她指着沈严气愤的大叫,“你……你偷了我的床厂可恶的窃贼!偷了她的床也就罢了,居然连她的人也一块儿偷。
“姑娘!”挥开面前乱指着他的手,沈严满含无奈地道:“这张床明明是我的床,是我特别订制的,今天才搬回我的寄畅院,你是不是弄错了?”他不解,自己为何对她诸多忍让?
“我才没有弄错!”两张床明明一模一样,她怎么可能认错?
白以薇娇嗔地噘起的红唇,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娇媚惑人风情,令他贪婪的滚动了下喉头,直咽下口中突然增加的唾沫,直想品尝她鲜艳的红润唇瓣,还有口中甜蜜的香舌。
风情万种、娇艳动人的人儿他见多了,但是,能够轻易就挑起他欲望的女人,可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见。
她在娇俏妩媚的风情中多了一股无邪的纯真气质,就是那股纯真气质,令他的目光流连在她几乎半裸的娇躯上。
纯真和绝艳,完美又致命的组合!
“我沈严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能在商场有举足轻重地位,全在于他的一诺千金。
压下亟欲奔腾失控的欲望,沈严不解自己为什么对这名女子如此失控。
“你说什么?!”听见他自报姓名,白以薇惊喜的瞠大水眸,“你说你叫……沈严……是真的吗?那个明初时的天下首富?”是她从骨董店家那里听到的那个沈严吗?
天啊!她怎么会做这么有趣的梦?梦到了明朝,还梦见了沈严!这就是人家所说的日有所思、支有所梦吗?
仔细打量眼前的沈严,她发现他还真不是普通的英俊,她的心跳忽地飞快,她甚至想抚上那始终拢紧的双眉,想抹去他心头的烦忧。
深邃立体的五官如用刀雕刻而出,一点都不像东方人的平扁五官;冷峻的容貌中隐含一股不羁的狂野,就像是粗犷的土地上那一抹最狂野的色彩;披挂在背脊后的长发,令他增添几分温雅又邪魅的气质。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天下首富?!薄唇微微上扬,泛起一抹邪魅的笑纹,让白以薇的心跳更快了。他可不敢这么自封,不过,说他是北方首富,这倒是实情。
不懂她眸中兴奋熠熠的光彩所为何来,但那仿若寒星高挂夜幕的耀眼水眸,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吸人她眼眸的深处。
他发现,他喜欢睇睨她那耀眼动人的光灿水眸,因为少有男人可以和他对视,更何况是一名女子,居然有胆量直视他锐利的寒眸,而且丝毫不含半分惧意。
他为了这个发现而暗暗高兴。这个女人不怕
他,就算知道他是沈严,也不因此而改变。
早已厌倦人人皆畏惧他的表情,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倒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你真的是沈严?”白以薇兴奋的东张西望,发现房里除了他们两人,并无第三者。“你妻子呢?怎么没见到人?”她好奇的问着。
她终于可以见到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或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