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舞姬:替身弃妃第5部分阅读
囚禁舞姬:替身弃妃 作者:rouwenwu
是可以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或许她的一生如此过下去,也会是一种淡漠的幸福。但苍天注定蝶舞阳的一生,不是如此平淡,所以给了她风雨,让她一路披荆斩棘,走上生命的终究的巅峰。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玉素夫人笑道:“明日离王便要出征平定边疆战乱,你等随了王爷也如此久了,也该说句话才是。”
蓦的抬起头来,正好与殇聿的眼眸相触,并未转开,只是静静的看着。
首先便是香菱端起一杯酒来:“妾身祝王爷旗开得胜!”
两人相视,以后一口饮尽杯中离酒。
“妾身祝王爷旗开得胜。”
“妾身预祝王爷马到成功!”
……
一行人下来,玉素夫人听到是笑逐颜开,对离王的祝福,仿佛就像对她的祝福一般,由此可见,她对离王的感情,果是非同一般,也难怪殇聿会如此敬重。
终于,轮到蝶舞阳的时候,她只是端起酒杯一个淡漠的言语:“王爷走好!”一句话,简单,是她的风格。
话刚落下,只见一个碗碟朝她砸来:“放肆,竟然敢咒王爷!”玉素夫人的祥和瞬间改变,愤怒的双眸,阴狠的看着蝶舞阳:“什么叫走好?你这个贱妇!”
在蝶舞阳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袭上她的鼻梁,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缓缓滑下。
房里的众人,看着鼻流鲜血的蝶舞阳,吓得都忘记了所有的欢笑,只那么怔怔的看着玉素夫人的愤怒。
第三十八章 细细的感动
而殇聿,只是有些惊觉三娘的这番举动,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平静说道:“她刚进府不久,许多规矩都不曾明白,三娘还是不要跟她计较才是。”以往在他面前,碍于自己城主之面,即使有再多的不悦,三娘亦会私下跟他提,如今倒是沉不住气了。
殇聿的一席话,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精明如玉素夫人,自然能听出他的意思,既有着责备蝶舞阳不懂规矩之事,更有自己太过计较之嫌:“王爷如此,我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出师之际,确实有些不吉。”见殇聿点了点头,她冷声向一旁的馨儿说道:“还不快些将你们主子带下去。”
福了福身,蝶舞阳随着馨儿在众人悻悻然的神情中走了出去,只是那滴得满衫的鼻血,染红了整个胸前,而她却也不曾拭去。
刚走出,却见里间玉素夫人笑道:“好了,我们接着聊会儿。”
满厅的热闹,带着众人的笑声在整个前院回旋。
眸间透出几丝羡慕,在黑暗中不过是一缕缭绕在眸间的青烟而已。
馨儿看着如此的蝶舞阳,心疼的上前掏出巾帕,细细的擦拭着她鼻前的鲜血:“主子,夫人其实很好的,只是因着平素太过护着王爷,今日才会那般的。”
没有说话,蝶舞阳只是一步一步的朝墨鸷轩走去,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地面行走。
回到墨鸷轩,梳洗了一番,蝶舞阳早早的便躺下了,却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深深的一个叹息,整个世间的快乐,唯独多了她一个;众人的嬉笑怒骂之间,唯独多了她一个;苍莽世间的随意,唯独多了她一个……好多好多的地方,她似乎都是一个多余的人,而她却不自知,突兀的插了进去,到头来也不过是受人羞辱的被赶了出来。
窗外透明的月光洒了进来,银白的柔和,竟然让她感觉比阳光更来得暖和。黑暗中的她,可以恣意让那些不快洋洋洒洒泻出,可以让她那不为人知的思绪,放飞着月光的清灵之下独舞。
虽然无人欣赏,无人能知,但却是她最轻松的时候,毕竟,一个人的痛,无需太过的张扬。
在月光下,一个身影缓缓步入,高大为健壮的身影,在她思绪开始收回之间,身子已经落入他的怀抱:“痛么?”即便是蝶舞阳再能忍,他仍然可以知道,她非常的怕痛。
依无所依,靠无所靠,这便是他要给她的,因为他要自己只承认他,只记住他。
如今他来问她,是在道歉?是在怜惜?无论那一种,都是他的不忍,都是她所不愿意承认的柔软。
带着些微的脆弱,轻轻的偎入他的怀里,北国的一望无垠,残暴的他,却是她最亲近的人。
双手轻轻的抱着她的腰,低头吻了吻她那红肿的鼻梁,殇聿不觉低声说道:“本王出征以后,没事别去前院,你说话易得罪人,自己且注意些。”生平第一次,他竟然在担心一名女子不会生存:“若是有事,你让侍女去跟王妃说一下,本王会叮嘱她的。”
从他开口伊始,她便惊讶的抬头看着黑暗中的他,如此的殇聿,让她感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但心田的那一股暖流,却是丝丝萦绕。
第三十九章 玉素要见舞阳
从他开口伊始,她便惊讶的抬头看着黑暗中的他,如此的殇聿,让她感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但心田的那一股暖流,却是丝丝萦绕。
“听到本王说的了么?”
不,不要,想起上次的事情,她便心有余悸,是了,她不能失去尊严,不能呵!那是她仅有的东西。
缓缓伸出手来,蝶舞阳环住他的脖颈,轻轻的覆上他的唇,拒绝回答着他的问题。
黑暗中,男人原本还清醒的眸光,却在她探入他口里的丁香怯怯碰触着他时,所有的理智皆化为须有,身子一个翻起,大手一个用力,她一身衣衫已然褪尽。
眸紧紧的盯着他,月光在他身上洒下的一轮光环,使得他刚硬的温度柔和了些许,只是一双幽黑的眸子,深深的探望她的眸子。
心下一个微颤,已然赤裸的身子,不会感觉羞涩,竟然因着他眸子的探究,她竟然感觉想逃避。
微微的一笑,殇聿的手一个用力,她的身子,便紧紧的贴合上了他的。
夜色如水的落在两人紧紧贴合的身子,毫无间隔,只有彼此。
伴随着他的冲刺,她在激|情中沉沦,身子,似乎在慢慢的投降,慢慢的在他的掠夺下,成为他的禁脔。
榻前的纱幔,轻轻的飘荡,静静的舞动,那是男与女之间的结合,更是一种亘古的旋律。
一切平息下来,殇聿抱着浑身汗水的蝶舞阳,一个深吻,而后起榻穿着衣衫:“好好休息,明日你无需过去送行!”说完看着整个人软软躺于榻上的她,心田竟然闪过一丝幸福。
没有回答,蝶舞阳明白,此刻的他,还要过去香菱那边。
出兵在即,本应与耄耋情深的王妃在一起,如今却因着挂念她的伤势,他前来看她,或许,他这样的男人,能给予别人的真的不多,但这短暂的真实,委实让人眷恋。
翌日一早,所有侍妾皆去送行,唯独蝶舞阳没有出现,玉素夫人即便是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在王爷出兵之时,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
一身戎装,香菱为他理了理盔甲,一双柔情似水的眸间,满是依依不舍:“王爷此去也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手,不觉拉着殇聿的手,覆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不是还有三个月么?本王会赶在你生产之前回来。”即将为人父的殇聿,脸上亦有着对娇妻的心疼。
“呀!孩子踢妾身了。”香菱惊愕的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抬起眸来,深深的望着他:“爷一定要回来,孩子都在抱怨呢!”不敢说不详的话,心却也担心不已,只得如此逾距的要求。
“嗯!”应承着,此刻倒也无人计较香菱的逾距:“还望三娘好好照看香菱了。”
玉素夫人慈祥的笑着:“王爷且放心,我自然省得。”
殇聿一个转头,跃上马背:“出发。”
顿时,一行人马速的飞驰而去,迅速的带起一条沙龙跟着前行。
尘世间的他们,只在瞬间便在众人眼前模糊,透过沙尘,只能听闻马蹄翻扬不断的声音。
众人缓缓收回视线,玉素夫人缓缓转身:“将蝶舞阳带至青鸾轩!”抛下这句话,人便在他人的扶持下走了进去。
没有说请,只说了带,一个字,却是两个意思,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第四十章 活罪难逃
没有说请,只说了带,一个字,却是两个意思,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一行人到得青鸾轩,玉素夫人便端坐于上座。
而在玉素夫人身后跟进的香菱,微皱眉头的看了一眼,而后说道:“三娘,爷临去前跟儿媳说了,让多照看着妹妹一些。”语气温和,却是用殇聿在提醒着玉素夫人。
抬眸不解的看着她:“香菱,我就不明白,王爷如此多的姬妾,你心中难不成没有一丝嫉意么?”自己也是从她那个年龄过来的,其间的心酸是不可言喻的。
眸间一个黯然,也只在瞬间隐去:“说不嫉妒是骗人的,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乃家常之事,况且王爷是何等身份,即便不说今日是六城之主,他日成就大业,儿媳若是计较,怕是也没那么多心思。”低眸轻抚着隆起的腹部,香菱笑道:“王爷能给儿媳王妃的地位,能在所有姬妾之前有孕,便已是天大的福分,能守住这个福分到老,尤其不是一种幸福?”
微微的摇了摇头,玉素夫人执起她的手来,心疼的说道:“傻闺女,不去计较那么多是件好事,但如今你作为离王府的王妃,王爷身边有着如何的女子,你怎能不去细下探访?”看着她不解的眸光,玉素夫人紧接着说道:“那蝶舞阳,明明是营中军妓,如今进得王府侍候王爷,这不是让整个后院乌烟瘴气么?你想想,后院女子,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哪个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子?”
香菱正要说话,却听外面有人传蝶舞阳已到,也只得收住。
看着座上两名女子,蝶舞阳只是微微的一个福身,而后静静的站立:“敢问夫人唤奴婢过来有何事?”突然间,感觉这句话好遥远,依稀记得在慕王府的一切,她是下人,那般的卑微,而如今,怎地变得如此骄傲?那般傲经风霜?
她得体的举止,倒是让玉素夫人无可挑剔,但却仍旧怒道:“蝶舞阳,你还敢来问我叫你来做什么?”
“还请夫人明示!”
“今儿个王爷出征,为何不前来送行?你居心何在?”猛地一个拍桌,桌上茶水顿下震得直发颤:“可是昨日我挑你不是了,今日便不前来给王爷送行?”毕竟当年一手将殇聿扶上城主之位的女人,若是没有三分魄力,又怎能有此作为?
人情世故,她懂得不多:“王爷准许奴婢不去送行。”昨夜殇聿让她不要前来,她只想着省了一番心思,不想反倒落人话柄。
这话出口,满屋子人都惊得倒抽气,很明显的,蝶舞阳这是在用王爷压玉素夫人。适才王妃跟夫人提到时,也不过只是一个暗示,如今这蝶舞阳明明白白的说出,可想而知一向高傲的夫人该是如何的愤怒了。
果然,一闻此言,玉素夫人脸色大变:“放肆,竟然敢用王爷来压我?堂堂离王府,岂容你一军妓在此嚣张?”面目冷冽,带着几股威严:“来人,给我掌嘴!”
一声令下,旁边的两名随侍的妇人立刻左右拉住蝶舞阳的手臂,正待出手。
“三娘,请三思啊!”香菱紧紧的拉住玉素夫人的手臂,而后动情的说道:“三娘昨晚也瞧见了,妹妹并不会说话,如今会触犯您,也不是本意。”
“哼,我瞧着她就是目中无人,不就是王爷给了几分宠幸么?如今倒是飞上天了,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三娘这话倒是严重了,您瞧瞧,整个后院姐妹,哪个不在私底下说三娘能干?哪个不佩服三娘的魄力?还一向都说三娘体谅我们这些晚辈。”看了看一旁木然的蝶舞阳,香菱满脸笑意的说道:“妹妹性子冷,难免会如此,儿媳过去的时候,妹妹还是如此,恐怕爷过去了,也是这般吧?所以说,并不是针对三娘的。”
“你这丫头,倒是嘴巴伶俐。”淡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看蝶舞阳的时候,却是满脸嫌弃:“今日看在香菱份上,且饶你一回,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第四十一章 战场殇聿受伤
“啊?”香菱惊得高呼出声:“三娘……”
看了香菱一眼,玉素夫人只是轻声说出:“去外跪一个时辰。”
至始至终,蝶舞阳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似乎任何人惩罚她的时候,都是很争当的理由,但这些理由,却又都与她无关。
步出门外,她抬头看了看盛夏的天空,日头高照,若是在太阳底下跪着,也算是一种锻炼呢!
刚跪下没多久,香菱就拿着一个抱枕过来,一旁监督的下人见到,慌忙上前拦住:“王妃请不要为难老奴!”
即便是如此,香菱依旧笑道:“各位嬷嬷辛苦了,三娘此刻午休呢!”言下之意便是她如此做,三娘也不会会知道。
为难的看着王妃,对于这个年轻的王妃,她们都格外的喜欢,做事亦是滴水不漏,她能如此说,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线嬷嬷,您瞧瞧,妹妹身子骨,若是跪出什么毛病,此时王爷不在,倒也无事,若是王爷回来,断然不会怪罪于三娘。”缓缓的引诱,香菱顿了顿才说:“那么惩罚妹妹的人,王爷该是第一个下手的才是。”
线嬷嬷心头一颤,抬眸看着王妃,如此聪颖的女子,与当年的玉素夫人极为相像:“王妃请自便!”
“谢谢嬷嬷。”香菱高兴的来到蝶舞阳身边,因为六七个月的身孕,倒是不好弯下腰来,只得伸出手递过抱枕:“妹妹,快些垫着点,这白玉阶梯,且不说跪久了膝盖受不了,仅仅是那透心的凉,往后怕也易烙下病根。”
从她帮助自己的时候开始,蝶舞阳便终于明白,为何殇聿会如此在意香菱?为何香菱会在殇聿如此多的姬妾之后,还能盛宠不衰?一名女子要有如何的度量,才能够如此帮助所谓得宠的小妾?雅量,该是这般吧?
见她没有伸手,香菱不得不困难的弯下腰来,将靠枕放在她的膝前:“快些垫上!”做完这些,香菱已是满头大汗。
感动的话,蝶舞阳说不出口,只是微微的一个撇开头去,不去看她汗水涔涔的脸颊。
而心中那根弦,却在微微的颤动,一下一下,她是多么的想拒绝香菱的示好,多么的想继续自己的冷淡,可是能么?敢说自己心里不奢望么?
最终,蝶舞阳还是没有用香菱的抱枕,即使看到她离去前眸间含着的那一丝伤心,心里会不忍,她仍然是坚持到了最后。
在两名嬷嬷愤恨的眸光下,她缓缓的起身,只是在起身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抱着那个靠枕,深深的温暖着自己的心扉。
阳光下,烈日中,她的身影,那般的孤寂,却又带着微微的温暖。
似乎,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改变。
因着蝶舞阳的直言导致蔓涵处死,后院的姬妾害怕某日一个不小心,她跟王爷说她们的不是,让她们首尾异处,因此殇聿在时,自然是小心翼翼。殇聿一离开,对她早是不满积怨起来,冷嘲热讽那是随处可见。
香菱许是为了避免有人对蝶舞阳不利,得空都会前来,或是她抚琴,或是两人静坐看书,或是她为孩子做些小衣衫。
沉默的她,或是抱一淡笑,或是随声附和,或是舞上一曲,与香菱之间,她已经慢慢放下心来,一切随心随意。
而玉素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一切也就这般平淡的过着,也算是一种祥和。
这日晨起,还没醒来,便听外面香菱的哭喊声传来。
睡梦中的蝶舞阳惊跳而起,赤着脚便奔出寝房。
蝶舞阳的傻便在于此,交了心,那便是粉身碎骨;给了情,那便是海枯石烂。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埋没在了她的沉默之下。心细之人会说她傻,没有注意的人,自然说她心如磐石,太过冷漠。
刚出寝房,香菱便奔上前来抱住她哭道:“舞阳,怎么办?爷她受伤了?怎么办?爷征战十余年,也不曾受过伤啊,如今该怎么办?我该……”紧张的双手,抓的蝶舞阳的双臂生生发痛。
第四十二章 舞阳的聪明
面带梨花,雨露轻染容颜,朦胧水乡之间,是汪汪碧泉轻涌。
他出事了?这样的事情乍然出现在脑海,她竟然觉着很不真实,但香菱那伤心的神情,又是让她无法忽略的真实:“没事,王爷会没事的。”除却如此薄弱的言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安慰什么。
“不,不行,舞阳,我要去乾城,我要去找王爷。”素来高贵典雅的香菱,此刻的她,已经忘记所有的涵养,只是一个为夫君担心的内人:“王爷此时凶险难测,我不能放下王爷不管。”
能得女子如此深爱,殇聿此生也算是有幸吧?“如今你腆着个大肚子过去,怕也不过是给王爷添乱。”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躁动,蝶舞阳放柔声音:“你想想,王爷正在重伤之下,你一去岂不让他分心了?”接过馨儿递上的手绢,颗颗拭去她的泪水。
“可是我不能坐视不管啊,真的不能。”身子轻轻的倒在她的怀里,香菱浑身轻颤着哽咽:“舞阳,你跟我不同,没有经历过生死相许,所以你能如此平静。可是王爷,那是我用自己性命换来的人啊!我又怎能在他生命有难时平静度过?”
轻拥着她哭倒的身子,酸涩的一笑,是呵!她哪里懂得人间的七情六欲,即使有,也不过是那冬日墙头的一株嫩草,绽放在那不属于自己的季节,而后在风吹雨打之下,终结了那不堪一击的情感。
此刻的香菱,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边哭边说。
待香菱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蝶舞阳这才开口问道:“王爷是如何受伤的?”听闻此番不过是为了屏退邻国邺鄣国的进攻,只是不明白前段日子不是邺鄣国三王子褚文珺前来造访契丹城么?事隔不到一个月,却举兵攻城,居心何在?
泪水涟涟的双眸,微微的拭了拭泪水:“说是在与邺鄣国对峙的时候,被敌军突来的暗箭所伤。”想到此刻昏迷不醒的殇聿,她的心便疼痛不已。
暗箭,两军对峙之时,最忌讳的便是放暗箭之人,如此低贱之事,也不知邺鄣国是如何做出。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若是一箭得以让边疆战神失去性命,得来骂名又能怎样?
乱世之间,枭雄才得以霸天下!
“舞阳,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王爷生死未卜,王府现下也是乱成一团,三娘忙着安抚人心,却仍然有着下人偷逃出府。”
这倒是个问题,府中若有人逃出,以王府出逃的人来说,是很容易取信于众人,届时若是整个契丹城乃至边疆六城得知此事,怕也是一片。
“嗯,这个最好的办法是釜底抽薪,消除所有人心中的猜忌,将实情告诉众人,而不是遮遮掩掩,那样反倒容易让众人害怕。”皱了皱眉,蝶舞阳这才说道:“只要召集府中所有下人和主子,由三娘或是你说明一切便好。”
香菱猛地抬起头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久久的这才回过神来:“舞阳,你头一次说如此多的话。”
没有理她,蝶舞阳只是接着说道:“如此一来,以三娘和你往日里治理王府的作风,自然也能说服众人才是。”如此一来,安抚了府中众人,后院是不会失火。
欣喜的一个紧抱,暂时的兴奋,倒是让她忘了殇聿的伤势:“舞阳,世上怎会有你这般的女子?”而后起身朝外走去,恢复了以往的雷厉:“我先走了,这就跟三娘说去。”
看着香菱远去的背影,蝶舞阳只是怔怔的发呆,突然之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拿了平日喜欢看的书本,竟然看不进去一个字,无奈之下,只得搁下书本,静静的坐在窗前发呆,全然忘了此刻的她,一双白嫩的双足未着鞋履,一身亵衣亵裤,凌乱的覆于身上。
指尖轻触窗前绿叶,凉凉的直至心间,浇灭满腔凌乱。
晨起的露珠,还来不及散去,一滴一滴落于枝叶,滚滚而动,却始终不曾掉下。
窗外的栀子花,虽然花期已过,却仍有一两朵与世相争的花朵绽放,轻悠悠的花香,缓缓扑入鼻间,暂时撩去心中的那一丝烦躁,缓缓找回那属于她的淡泊。
远远的,后院四处都是人影,果然是办事迅速的人,只在片刻之间,便已召集整个府里的人。
缓缓起身:“更衣!”竟然是全府之人,自然她也躲不过。
第四十三章 风尖浪口
缓缓起身:“更衣!”竟然是全府之人,自然她也躲不过。
整个府里的人,就这样在前后院的交接之处——望和台相聚,整个王府虽然不算大,却也是大大小小几百口人,平日里人来人往的望和台,此刻更是热闹非凡。
只见玉素夫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行来。
蝶舞阳与众多姬妾一起,站于玉素夫人身后,静默着听玉素夫人说话。
顿了顿嗓音,玉素夫人看着一双双紧紧关注的眼眸:“各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不过也是要清除一些谣传。”
此话一说,众人便开始窃窃私语,如此劳师动众的召集所有人,到底是为了辟谣还是为了说服众人?各执一词,但很明显,认定不过是以花言巧语来蒙蔽他们的人居多。
“大家安静,请安静!”
玉素夫人有些吃力的声音响起,在人群中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香菱挺着大腹,缓缓走上前去:“给位家丁,请静静,静静。”一句话喊完,已是热汗淋漓。
众人停下,毕竟一身怀六甲孕妇,如今站于上面说话,他们不得不尊重。
微笑着拉住香菱的手,玉素夫人紧接着说道:“相信大家也已经知道,王爷在乾城确实受伤,但……”下面躁动的人群,让她无法再继续下去,单个治理府中之人,她有刑罚侍候,如此大批之人,她竟然感觉无力。
“天哪!王爷真的受伤了。”
“王爷要受伤了,那整个边疆六城不日之内,是不是也将被邺鄣国攻破?”
“是啊,要那样,我们还是赶紧逃命才是。”
……
失控的众人,不是一个妇孺所能控制得了的,玉素夫人处理勾心斗角,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是硬碰硬,她便有些气短。
后面的蝶舞阳看着前面无奈的两名女子,微微一个摇头,咬牙看了看身旁的花盆,双手一个捧起,再重重的一个摔下。
碧玉花盆清脆的击于石阶之上,顿时碎成一片一片,缓缓跳跃下去,响起“叮咚叮咚”之声。
闹得不可开交的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渐渐上前的女子,对于她,他们不是很熟悉,甚至很多人不认识。
而玉素夫人,则是一脸惊愕,眸间闪过一丝愤怒,却在蝶舞阳坚定的眸光下妥协下来;香菱则是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因为从蝶舞阳的那份魄力,她似乎看到了王爷的影子;最惊讶的莫过于后面的一群姬妾,总是默默无闻的一个人,怎能有如此爆发的时候,一双眼眸,也在期待着一场好戏。
不同的人群,不同的想法,但终归的焦点,却是那一脸淡漠的人儿。
在众人的目光中,蝶舞阳缓缓走上前来。明知这一步迈出,她所有的平静便化为虚无,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她已经走向了众人。
风尖浪口,她,无畏无惧。
双眸冷冷的环视了一圈,而后才说道:“我,只说要说的,听后你们自行决定去留。”风,轻轻的扬起她的白衫,晨曦之下,折射着万丈光芒。
第四十四章 初露锋芒
众人到想看她能说出如何一番话来,却也安静下来,静待她说话。
“王爷受伤的消息,估摸着你们都已知道。”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声音高昂的传来开去:“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才有家;家人家人,先有家后才有人;国家、家人,没有国又何来家,更何况你区区的一个人。而如今,你们这一逃出,说轻了,只是对王府的不忠。你等可往深处想过,若是将谣言散播出去,届时即使王爷性命无忧,又岂能敌得过百姓的后院失火?后院失火,但问,我们边疆六城,该是何等风貌?
一番话下来,众人皆细细思量,脸上稍稍有着几分羞愧。
而玉素夫人则是一脸愤恨的看着蝶舞阳,断然没有想到,她竟然将那些说出,是契丹城子民的,自然不会出去造谣,但若是故意惹是生非的,岂不是让人称心如意了么?
“再有,事情若是真落得那步田地,请问这王爷掌管的边疆六城,你们能逃去何处?届时各处城民皆沦为奴隶,你等在此为奴和奔波他处后依然为奴,两者孰好孰坏,你们自己掂量着看。”
一脸沉思,毕竟攸关生命之事,万万不可马虎,细细一番思量下来,却也感觉蝶舞阳所言不差。
“是啊,她说得没错,王爷若是有事,我们逃往何处都是死。”
“可不是么?再说王爷如今有难,我等怎能便缩头乌龟?”
“对,我们要跟离王府共存亡!”
……
一时间,众人皆纷纷赞同留在王府,
心,稍稍的放了下来:“今日一番话,是边疆六城子民的自然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若王爷垮了,便是整个边疆六城的民不聊生。但如今王府,难免又造谣滋事之人,为了不让事情夸大,如此一来,王府自然有一些举措……”顿了顿,这才看向香菱,示意她上前。
满脸笑意盈盈的香菱,缓缓走上前来,稍稍一个颔首:“有劳妹妹了。”有了适才蝶舞阳的垫底,后面的话,她自然是手到擒来,顿住满脸笑意:“从即日起,王府之中任何奴仆姬妾,一旦出门夸大实情,皆以叛乱之罪定之,处以割舍、腰斩行刑!另有举报者将纹银五十两。”这些话,从一大腹便便的孕妇口中说出,委实有些残忍。
众人感叹的看着她,王府素来奖罚分明,这一切也是离王定下来的规矩,如今王妃这一说,众人心中自然是有一番计较的。
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玉素夫人微笑着拉住蝶舞阳和香菱的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有两个好助手。”拉着二人的手,行至人前一个举起,昭示着王府女眷的和平。
慈祥的语气,赢得众人的一片掌声,两名年轻女子,今日一前一后抢了玉素夫人的风采,不想她却如此大度的不计较年轻人的冲动,反倒给予称赞。她一向端庄的形象,更是在众人心中上升几分。
第四十五章 玉素的报复
回到墨鸷轩已是午时,连午膳都没用,蝶舞阳便上榻午睡。
整个人却辗转难眠,想起自己适才的举动,她不觉有些费解,心,不是一直都沉睡着么?为何今日在看到香菱那一脸无奈时,身子不由自主的会上前,会去为她解难?这样的她,是否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是否已经沾染了太多的烟尘?
眸,轻轻的流转,透过窗棂,是那九霄云外的自然飘飞,彷徨的时候,她喜欢看那捉摸不透的云,仿佛只有那里,才是自己栖息的地方。余光扫到衣架上挂着的一件衣衫,才忆起那是殇聿来她这边过夜时留下的,因着小红不曾收起,便一直挂在那里。
心跳突然之间漏跳一拍,是什么从心田突然闪过,她没有去追究,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眸,强迫自己抛却一切,什么都不想,只是好好的睡觉。
晚膳的时候,前院的人来报,说是玉素夫人有请,让立刻过去,很紧急的样子。
早料到会有如此动作,毕竟玉素乃掌管离王府之人,今日她一名姬妾,竟然盖过她的风头,当着众人的面,她自然是不好说什么。
到得青鸾轩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后院的急切全部到齐,不解的想了想,难不成不是因为白日的事么?若是想教训自己,她断然不会在如此人面前做才是。
香菱含笑着走上前来:“妹妹可算是来了,今日可真是亏了有妹妹在,不然还真有些麻烦。”拉住她的手,安心的捏了捏,而后缓缓的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身侧。
不动神色的看了看香菱,玉素夫人笑道:“可不是么?”而后朝外说了声:“传膳!”
因着殇聿受伤的事,平日里热闹的众人,却也只是一片沉寂,偶尔一两声银筷碰到碗碟的声音,清脆得仿佛击缶,伴随着声音而至的是姬妾惊惧的倒抽气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的玉素夫人不悦。
反倒是蝶舞阳,自在的用着饭菜,与她来说,竟然无法阻止,该来的还是会来,倒不如不要去担心。
用罢晚膳,玉素夫人倒不如常一般说是倦了,反倒让人上了些瓜果点心:“今日让大家来呢,也是有一事相谈。”那端庄的脸上,满是慎重。
十几双眼眸,静静的看着玉素夫人,她有此神情,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端着茶杯的手,轻轻的吸取那杯壁上的温度,不去在意即将来临的残忍和嫌弃,蝶舞阳一个微微的仰首,饮尽那一杯浓茶,涩涩的苦,从舌尖开始,渐渐蔓延开来,缓缓吞入喉间的,是让人皱眉的苦涩。
看了蝶舞阳一眼,玉素夫人这才说道:“王爷如今在乾城,虽然隔日便有人回府报告伤情,难免不是经过筛选的言辞,因此,今日我想了许久,还是让人前去乾城,一是能及时回报乾城的状况,二是能照看王爷的病情。”双眸环视着众人,等候众人的意见。
芷茗想了想,皱眉说道:“夫人说得不错,若要得到前方状况,让后院女子前去似乎不妥。”兵荒马乱,硝烟四起,那种地方,即使能讨好王爷,但若丢了性命,反不划算。
“是啊,再说后院女子去了乾城,反倒让王爷牵挂。”似乎有些牵强,王爷何曾挂念过后院女子?
沉稳的墨韵摇了摇头:“那倒不然,毕竟军营之中的女子,还是没有我们后院的女子来得细心。”她能得到殇聿的宠幸,并非空有容貌,更有便是与香菱一样,打心里对殇聿好。
“嗯,墨韵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来着。”玉素夫人看了看众人,而后微蹙眉头:“只是如今让何人前去才是呢?”
没有去深想玉素夫人的言语,香菱连忙抢先道:“三娘说得也不错,儿媳愿意……”
“胡闹,你如今身怀六甲,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向王爷交代?”伸手止住要讲话的墨韵,玉素夫人补充道:“在军营,不仅仅要照顾好王爷,更不能扯王爷后腿,这便需要对军营生活熟悉的人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多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喝茶品茗的蝶舞阳,静寂的等着她的回答。
第四十六章 舞阳讽刺玉素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多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喝茶品茗的蝶舞阳,静寂的等着她的回答。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回到自己身上,蝶舞阳缓缓转眸,看了看众人,她只是微微一个起身:“奴婢身子不适,夫人若无她是,奴婢先告退了。”竟然是要治她,她又何必还巴巴的凑上去?就算是惩治,她也不要自己去贴她人的冷脸。
期望着的众人,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此话,当下都傻眼了。
玉素夫人虽然是老姜猛辣,却也是微微一怔,而后才怒道:“蝶舞阳,你特意与我做对么?”
平静的看着她:“夫人此话怎讲?”除却殇聿,成年后的她,似乎没有怕过他人。
“适才我讲的话难不成你没听到?”语气,已经隐隐爆发的迹象。
“听到,但,与奴婢有关么?”依旧的不愠不火,平静得让人抓狂。
“你,好,很好。”冷冷的点了点头,玉素夫人咬牙道:“你明知此番我是想让人前去,却挑在此刻离开,你说你是何用意?”
“难不成夫人是要奴婢前去么?”
“自然如此,你有意见?”
轻轻福身:“奴婢没有。”而后只是冷眼看着满厅姬妾看着玉素夫人的神情,心微微的透过一丝痛快,既然她人不顾及她的感受,自己又何须为她顾全面子。
意识到自己竟然说出心中的报复来,玉素夫人不觉有些恼羞成怒:“蝶舞阳,你好大的胆。”竟然敢让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果然胆大。
一旁的香菱,听得两人对话,早已急得不行:“三娘,让舞阳去乾城,似乎不妥呢!她身子骨那么弱,怕是……”
“香菱,你不想想,军中除了她比较熟之外,这后院之中,还有何人?”香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玉素夫人一把拦住:“竟然她自己无任何意见,你阻拦岂不是显得不尊重她。”
在这府中,自己似乎也保护不了舞阳,指不定在军中反倒安全一些。想到这,她却也不再言语。
而厅中众人,明明知道玉素夫人在对蝶舞阳进行着很明显的报复,却也不敢说什么,竟然玉素夫人特意叫了众人过来,自然是想杀一儆百,往后也不会有人爬在她头上,虽然被蝶舞阳给摆了一道,但她的初衷还是达到了。
回到墨鸷轩不久,香菱便跟了过来。
刚进门便歉然的说道:“今日在望和台一举,可见妹妹果是不凡。”习惯了她的冷漠,香菱只是拉着她的手说:“适才在青鸾轩,姐姐没帮妹妹说话,妹妹别怪我才是。”
不在意的摇摇头,只要不是禹城,在哪对于她来说都一样。
“妹妹倒是贴心。”说着便让身后的侍女上前,取出一件暖衾:“乾城夜里格外冷,妹妹带上这件暖衾,夜里御寒用。”
“不用了,我这里有。”还是不习惯她人太过的关心,即便是如今已然熟悉的香菱。不去看她失落的眼眸,她转身收拾着一些书籍,命小红收拾着衣物,明日便要启程,东西不多,也不算仓促。
第四十七章 被人劫住
以为她还是在介意青鸾轩的事,香菱解释道:“此去乾城,本来我应极力阻止的,可想想在王府里你不见得快乐,或许在爷身边,对你来说反而好一些。”顿了顿,见她不说话,香菱接着说道:“再说了,其他人去我也不放心,你去也能好生照料着王爷。”
不解的看着她,蝶舞阳有些茫然,一个女人,且是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如何能够做到将另外一名女子送去丈夫的身边?虽然自己还不曾学会爱,但从其他姬妾那里,便可以看出,若是真心喜欢殇聿,应该会嫉妒他身边的女人才是,但为何香菱却是这般的与众不同?她又有何目的?
心念如此,不觉也脱口而出:“你帮我所为何?”
这样的问题,若是她人出口,香菱定然认为那是质疑,但是是舞阳,香菱却知道,她只是不解。
浅尝了一口茶水,她这才说道:“舞阳,你可知道,我虽然是王府的王妃,但却无法阻止王爷的纳妾,因为自古以来,男人天经地义的三妻四妾,曾经我也怨过,恨过,但还是无力改变什么。”深深的一个叹息,眸间有着深闺的幽怨:“众人皆说王爷宠爱,怜我,若不是我如此大量,怕是王爷也不会这般的敬重我。”可笑了不是,留住夫君的心,却只能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想要开口,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心里微微的歉然,是她勾起香菱的伤心处了。人总是以自己的意向去猜度他人的喜好,殊不知自以为地言行,却正是在撕裂他人刚结痂的伤口,待到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