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无心--圣零樱风第8部分阅读
秋叶无心圣零樱风 作者:rouwenwu
本?”周天平突然问我。
“太傅认为孤云可满足这些条件?”我不答反问,看着那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
对他的第一印象早因为这十年来的相处而消失无踪,说真的,我还挺佩服这周天平的,学富五车,却不木纳迂腐,胸襟也宽厂,最重要的是那份看清局势的冷静与洞悉,并不因为亲情等私人关系而扯上公事,公私分明,和第一次在朝上见到那心胸狭隘愚蠢沉不住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直到几次相处之后,我才发现一件事——那个时候被他给耍了!
果然是物以类聚呀!我当时太小看老爹了,他任用的人怎么可能是没用的废物?
偶尔想起这点,我还是有些不爽的。
“恕臣直言,太子唯一欠缺的便是这好谋无倦——爱好谋略孜孜不倦。”周天平朝我拱了拱手,“无谋略对内难以御下,对外难以抗敌,为君者,当将整个天下握于掌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太子是聪明人,却偏偏少了这对谋略的兴趣甚至野心。”而后缓缓道来。
还有一点,就是胆识。
他不像繁露和繁霜自小便和我不分尊卑,却仍是敢在我面前直言不讳,并不怕我一时气恼将他推出去斩了什么——虽然我也不会那么做。
“太傅说的对极,若不是父皇当年哄我当了太子,我根本无意与众皇子去争这储君之位。”我点点头,说道。
想想真的很不值!
“这点臣已有所耳闻。可如今太子已在其位,这是无法改变的,即是如此,太子何不试它一试?或许能在其中找到乐趣也未可知。太子如此心思敏捷,定可轻易掌握。”周天平是这么对我说的。
“太傅倒说说这有何乐趣可言。”见他劝的起劲,我实在不好意思拂他的意,以免打击了他,故作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道。
“这谋略在政事、军事、商界以及平日生活中都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朝庭里,各党派之间的倾扎与争斗,全看陛下以何种手段稳住使其不至于偏向任何一方;与邻国往来,如何使大臣们服从并忠心不改,甚至臣下要如何使皇上信任和赏识等等,这都离不开谋略;在战事上,谋略更是无处不在,比如这运筹于帷幄之中,却能决胜于千里之外,甚至可不费一兵一卒却能驱敌百万之兵,此等事例实在数不胜数。”周天平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我越来越觉得当这太子是个不明智的决定,同时也同情起老爹来了。
这种生活,他都不累吗?
“太傅。”沉默良久,我低唤了一声。
“太子有何吩咐?”周天平问我。
“什么都在算计,这样的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看着那俊雅的男子,我问。
“………………”显然没料到我会提这种问题,周天平一愣,没回答我。
“不知太子可知这天子为何?”沉默了好一会,周天平双目灼灼的看着我,问。
不知七皇子可知这太子为何?
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大殿上,周天平走出来问了我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当时我没做多想就将他一顿冷嘲热讽。
其实他是在质问老爹吧。太子是什么?那是国家未来的储君,但老爹却一意孤行立了我这个‘傻皇子’为储君,这岂不是想要亲手毁了这凛风国的百年江山?他虽问的是我,却是在质问老爹,要他给大臣们一个交待。但他没想到的是,我这个‘傻皇子’其实并不傻,他无意的试探反而给了最好的交待。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幼稚啊,只以为他是故意想让我出丑。
“还望太傅赐教。”而十年后,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一句话就给激怒的小鬼了——我当然知道天子是什么,但我想知道的是:他,想说什么?
“天子,即为上天之子,亦可被称为神之代理者。”周天平看我一眼,回道。“它还有另一含义:天下众生皆为陛下之子。”顿了顿,周天平继续说道。
“太傅突然提及此,想必还有话说,孤云洗耳恭听。”见周天平又停了下来,我笑道,因为他在等我这句话。
“即是天之子,便要担下这天下众生的职责;即是众子之父,这亦是义务,这是居上位者理应付出的代价。”周天平看着我的眼睛,这么告诉我。
“太傅还记得十年前要我以将来做首诗的事吗?”我看着那双认真的眼,问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记得。”周天平一怔后回道,“一生追求为何,但愿随心所欲,笑看红尘万千,置身世情之外。”竟然还把它念出来了。
“没想到太傅还记得。”这次倒换成我一怔了。
“太子的初作,臣自当铭记。”周天平笑了笑回道。
“还记得当时太傅看了后直摇头,直念着既无韵角又不实际。”我也笑了,还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说我外表六岁,心智可是二十七岁了,真的很丢人!
“可是太子那股洒脱超然却让臣欣羡不已。”周天平笑着这么说,“可世事又岂会尽如人意,且不说太子贵为一国储君,纵是平民百姓亦得为生活所迫四处奔走,真正能做到随心所欲的又有几人呢?所以臣才会直摇头。”周天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接下道。
是啊……我总是将一切看的太过简单,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是简单的呢?
“太傅认为孤云真有能力胜任君主之职吗?”点点头,我问。
“请太子回想一下那年朝堂上,太子给臣的回答。”周天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这太子即是储君,换言之,本太子便是这凛风国未来国主!
努力的想了想,一个稚嫩却傲气十足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我不禁有些好笑。
为什么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像透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呢?那时的我也有二十七的年龄了吧?
“只要太子时刻记住说下这话时所想为何,殿下便是我凛风国的希望。”周天平好像知道我想起来似的,说道。
老狐狸,又在给我下套了。
看着那温文尔雅的男子,我暗自嘀咕。老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给我加点压力过来,让我想推都找不到借口。
“太傅以为,众多皇子之中,谁还能担下这国主重职?”表面不动声色,我笑问,一副话家常的样子。
“太子慎言,此话切不可乱说。”周天平脸色一凛,正色道。
“太傅何须认真,孤云不过是说笑罢了。”我暗叹没趣,道。
“………………”周天平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
坐在树上看着那片没有污染的纯净蓝天,我低叹口气。
七天了,离那次见到老爹七天了,我也在昨天就开始‘上课’了,换言之,我的感冒终于好了,咳,虽然有些时候还会有点小问题。
对于老爹那天奇怪的态度,我还是有点怕的,也不对,或者说不想面对,总觉得这次去见了老爹就会发生什么大事,因为他那天真的很奇怪!
但总在逃避又不是办法,坐在这里想了一个下午,最后还是犹豫不定。
对了,这几天也没见到寻隐啊,不会是上次要他帮忙惹火他了吧?
想到那个算得上我师父的人,我再叹。
为什么我得坐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啊!?
愤愤的瞪着那片天,我气闷非常!
“孤云,你才痊愈别吹太长时间的风。”
就在我气恼的时候,繁露的声音及时的响了起来。
算了,明天去见他吧,有什么,总该说清了。
“知道。”探头应了繁露一句,我跃下了那颗被我设为‘专座’的树。
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秋节,八月十五
我代零,向各位问好了
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看文愉快!
了了
“孤云,李统领在宫外求见。”我正打算回去睡觉,繁露听了上来通报的绿竹的话后对我说道。
“李统领?”他不是老爹身边的人吗?“让他进来。”重新坐下来,我说道。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他一进来就朝我行了个大礼。
“无须多礼。”撇撇嘴,我对这些人动不动就下跪还是不习惯。
“谢殿下。”他站起来后两只眼睛直往两边的繁露绿竹他们看。
“你们都下去。”会意的让闲杂人等退下,“繁霜繁露是我的心腹,有什么你直说吧。”见他的视线还在繁露和繁霜身上转,我出声道。
“是。陛下今夜遭袭受伤,命卑职速请太子前往遗梦园。”那个李统领头一低,这么说道。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我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顾不得其他奔到他面前问。
“卑职等无能,未能保护好圣上,太子恕罪!”他又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妈的!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有闲心搞这么多形式!他不是该直接冲进来说一句:‘皇上遇刺’就好了吗!?
“先别给我说这废话!刺客呢?抓到没有?”急急的往宫外走,顺带一把爬起那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家伙,边问着现下的情况。
“属下无能,让刺客逃脱了。”被我抓着的李统领回道,一副等着挨骂的样子。
“刺客有几个?他伤的怎么样?”我才没那个闲心去责怪他,迳自问着我的问题。
“刺客只有一人,武功高强,伤了陛下便逃脱了。”李统领也不敢怠慢,边追上我边回道。
“一个?”我猛的站住脚步,确认的问。
“这……是。”他为难的应道。
“只有一个人你们重重保护还让他受伤!?”我几乎有些不敢置信了,守在他身边十几个人,再差劲也不至于伤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当今天子吧!
“这……陛下在梦妃娘娘那里退了左右,当卑职等赶到时陛下已经受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脸色很差,李统领的脸都白了。
“你说,他在哪?”我一怔,问。
“梦妃娘娘的遗梦园。”
哼,原来忙着这些事,难怪警觉心降低给了刺客可趁之机,我说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受伤呢。
“这件事他怎么说?”静下心来,我开始关心其他的事。
“陛下有旨不可宣扬出去。”
“嗯,走漏半点风声我唯你是问。”点点头,然后觑一眼那保护不力的李统领,我威胁道。
“卑职明白!”
“儿臣参见父皇!”进了遗梦园,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薰香和脂粉味,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我行礼道。
“嗯。”冷冷沉沉的声音,听起来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
“听说父皇与梦妃遭袭,不知父皇伤势如何?”遇到这种时候我到底该说些什么啊,问他的伤要不要紧会不会死,还是问他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又或者说两句安慰之类的话再把他的事揽到我身上?
真是,把人叫来又在那里沉默是金,故意磨人吗?
“抬起头。”他没有理会我的‘关怀’,只是冷冷的命令道。
看在他是伤者的份上,本大爷忍!
应声抬头,看向那不知为何特别冷的男人,我等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的下一个命令!
伤在肩上?
目光不自觉的停在了他右肩上那一片刺目的血红上,下一刻,我皱起了眉头,“伤口为什么还没处理?”转头扫向站在一侧的太监总管,问道。肩膀上居然还插着一只镖!
“回太子,陛下不让惊动他人,故没有招御医。”他的贴身太监是这么回我的,语调平静,颇有几分遇危不乱的镇定自若。
但,不招太医他想一辈子插着这支镖不成!?
“全退下。”就在我一时语时,他开口了,冰冷的声音一如往常,好像受伤流血的人不是他似的,冷静的教人咬牙切齿。
“臣妾先行告退,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刚才一直没注意,这梦妃娘娘好像安静的异常,本来我还在想来的时候会不会看到她在哭丧呢。
心下奇怪,我不自觉的多看了她几眼。
果然是美人呐,就算卸了装也是美的出奇和我认识的那种卸了装就不能见人的‘美女’远了。
见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但现在却一脸面无表情没半丝我以为的‘泫然欲泣’,难道只是碍于众人在场不好毁了形象?而且,她的表情平静的诡异,她没哭就算了,我居然没在她身上找到半点惊惧之色。
好奇怪,说不出来为什么,就觉得好怪。
“看什么。”
视线不自觉的跟着梦妃走,直到冷沉的声音响起才让我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忙转过头,垂首应道。
“你过来。”又是命令的语气!
我忍!
走到那只着了里衣和着一片刺目血红的男人面前,我垂首等候下一个指示。
“拔了它。”低沉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顿时就僵在原地了。
我听到了什么!?
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相隔一步之遥的冷峻男人,怀疑起自己的听力来。
拔了它?他让我给他拔暗器!?虽然不致命,但也没说谁都可以充当医生吧!我可不记得我有学过医术!
“拔了它,没听清?”他半天等不到我的动作,抬起头来瞄我一眼,轻一挑眉,用着隐含不悦眼神问我,连一向没什么波动的语调也上扬了起来。
“为什么要叫我?”我站定不动,问。
他有那么多手下、心腹甚至妃子,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做,非得叫我来拔这该死的镖!?
“别让朕重复第三次,秋孤云。”
“你这是威胁、警告还是命令?”看着那张苍白却不减威严的脸,我挑眉问,已经开始不爽了。
最讨厌别人命令威胁我,他什么都做足了!
“皆是。”他面不改色的回道。
“既然有力气命令人,你干什么不自己动手?”视线飘到他那只好端端的左手,问,就是讨厌他这种天塌下来都能面不改色的表情了!
“……………………”他突然沉默了下来,几乎是同一时刻,我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仿佛要吞噬一切般恐怖。
这就是皇帝的威慑吗?什么都不说不做就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朕若能动,何须叫你前来?”在他的脸色变了又变,黑了又黑之后,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么一句。
“不能动?镖上有毒!?”我一惊,急忙走过去察看他的伤口。武侠小说里都说中毒后的血是黑的,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中毒。
“血没黑,没毒。”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退开一步看着他那张阴沉的脸,等着他的解释。
“镖上淬了岚渊。”被我盯了好久,他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岚渊?
有点耳熟的名字让我怔了怔,努力的去回想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对了!寻隐说过,岚渊是一种近似迷|药的东西,一种说不上是毒,却也是天下间最狠毒的药,会让中药者一个时辰内无法动弹,之后便会全身脱力有如坠进云里雾里一般,最后便会陷入沉睡掉进梦境甚至幻境,若醒的过来便没事,醒不过来的话……将会一辈子陷在迷雾的深渊里,和活死人无异!!!
怎么可能……
“想什么,还不动手。”和平常一样的语调,没有半分起伏。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见他全不在意的模样,我不禁问道。“既然知道是什么,你就应该知道后果。”见他对我投以疑惑的眼神,我再加了一句。
这时候他不是该焦急不已,甚至害怕吗?为什么他还能像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
“那又如何,对你来说毫无关系,不是吗?”他突然扯起一抹冷笑,含着讥诮反问我。
“………………”我一时无言以对。
他是什么意思?‘儿子’难道不会关心‘父亲’吗?
“你何时将朕看作父亲了?”仿佛看透我在想什么似的,他冷冷的问,锐利的眼神让我不敢直视。
“你也没拿我当儿子。”被这么一质问,我也火了,凭什么他来质问我!?我是没拿他当父亲,可他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
“那么,你说,朕将你当成什么?”他顿了顿,锐利的视线盯着我问。
“………………”我又一次无言以对。
当成什么?
他拿我当成什么?不是儿子的话,他又拿我当成什么?我们之间除了那层‘父子关系’外,还剩下什么?
“你,又将朕当做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如惊弓之鸟一般竖起了防备,瞪着那个咄咄逼人的冷峻男人,问。
他不但要打破我们的平衡,还要将我逼到绝境吗!?
“这话该由朕说,你有什么要对朕说的。”他面无表情的纠正了我的话,不给我半点喘息机会。
对他说的……
“好吧。”我深吸口气,是该摊牌了。“我不是你儿子……”
“朕要听的,不是这个。”我刚打算和他说清楚,就被他不客气的打断,冷冷的声音带着怒气传过来。
不是这个是什么!?
我觉得快要被他搅昏了。
他到底要我说什么才肯罢休!?
“那你要听什么!?”没好气的瞪着那让人摸不清在想些什么的皇帝陛下,我语气不善的怒问,“你干什么!?”见他竟然抬起了手握住了那只镖,我惊呼出声。
一声闷响,那支镖已经被他拔了出来,血跟着涌出,我急忙上前点了止血的|岤。
“你倒底想干什么?”俯下身看着那面不改色拔下插在肩上暗器的秋丞修,我问道。“就算这事不能传出去,找个太医来看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动手?”我现在非常不爽!他究竟想干什么!?凭他皇帝的身份,要让一个人守密还不简单吗!?说难听点,用完后再杀了也可以呀!他是皇帝不是吗?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与你何干?”他云淡风轻的甩过来一句。
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无言以对了。
是啊,与我何干?我在不爽个什么劲?他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有什关系?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今天的秋丞修很奇怪,这样的秋丞修逼的我几乎有想逃的冲动,戒备的盯着那个男人,我火大的问。
既然知道和我没关系又干什么要叫我来!?
“身为太子,你该来,身为子女,你更该来。”他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以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用叙述着什么似的平淡语调说道。
“……受不了就别逞强。”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啊啾!哈啾!”一股极淡的脂粉味猛的窜进鼻子,从进来后就一直在痒的鼻子终于受不了打起喷嚏来。
不自觉的退了一步,秋丞修几乎在同一时间推开了我。“喂!”眼见他就要倒下去,顾不得其他,我上前再次扶住了他,“卧室在哪?我扶你进去。”
“回寝宫。”他想推开我,却又被我紧扣着手动不了,最后妥协似的说了三个字。
“那个岚渊,有解药吗?”点点头扶他出去,我顺口问道。
他的反应太镇定了,如果不是他现在有一半是靠我撑着的话,我真要怀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他这样的男人,不到万不得己是不会任人扶着走吧,注是现在他也做出一副没事样,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浑身是汗了吗?
“非毒,何来解药。”他顿了顿后,淡淡的道。
好像中了岚渊的那个人不是他般。
“在公,我是你的臣子,在私我是你的儿子,那么父皇,可以请你多相信我一点吗?”扶着他朝外走,我忍不住问道。
虽然我从未将他当成自己的父亲来看,但,就名义上来说,他是我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论他和我怎么想,将对方当成什么,我们就是父子。
何意?
我知道他一定想这么问,因为他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这里没外人,你可以尽量靠在我身上。”他沉默,用着一种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你可以到了外面再靠自己走。”我忍不住再加了一句。
“………………”他沉默一会后,抬起手搭在我的肩上,算是默许了我刚才的提议。
我也不再说话,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扶着肩上的手,让他半靠在我身上可以省些力气一会自己走。
不论何时都不可以显示出狼狈甚至弱势的一面,这,就是帝王的悲哀。
遇到了秋丞修后,我才知道那些亡国之君为什么在死前也要做到‘有尊严的死去’——可悲可笑!可是我却没办法去嘲笑他……
第二十五章
“诶,我扶你。”
刚走出遗梦园,一边的太监总管,我记得繁霜好像说过他叫刘睦正要迎上来,见他连站稳都成问题,我伸出手扶住刚推开我的秋丞修。
他转过头来,用那双我不敢直视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理我的时候握住了我伸出去扶他的手。
“陛下。”刘睦捧着披风上前恭敬的唤了声。
秋丞修轻点了下头,刘睦才抖开披风绕到他身后给他披上,然后本份的退到我们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朝等着外面的繁露和繁霜使了个眼色,我不着痕迹的失着秋丞修朝他的寝宫——凛秋宫的方向走去,他们两人会意的跟了上来。
“在外面候着,凡知晓今夜之事的都不许离开。”花了好长时间才回到历代君主居住的凛秋宫,我对跟上来的人吩咐了句便关上了寝宫的门。
“是!”听到门人传来众人的齐应,我朝龙床上的秋丞修走去。
“你怎么样?”见他浑身都在冒虚汗,我问道,有点慌神——这种情况要做些什么?
糟了!伤口还没处理!
不等秋丞修说话,我又朝门口奔去,“繁露,回去拿伤药,然后去太医院说我练功不甚……算了,先把药拿来吧。”正要她以我受伤为名让太医开几副药,但一想又不对,这时候受伤太巧了,只会让有心人爬到把柄。
心底却有另一个疑问冒了出来。
“既然没抓住刺客,封锁消息有用吗?”走回床边,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秋丞修,我问道。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还是……
“你想引蛇出洞?”在下一刻又有些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他轻点了下头,我不禁撇撇嘴以示自己的无语。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设计人!这些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朕明日不醒,便由你代政,全权处理。”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他该死的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的这么轻松随意!
“你在交待遗言吗,父皇大人?接下来是不是该说‘朕若不醒便由你继位,凛风国交由你了’!?”弯下逼近那明明快受不了却还是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的秋丞修,问,恼怒非常!
本大爷凭什么要接他的烂摊子!?
“算是。”他看我一眼后,点头。
“你就不怕我毁了你的江山!?”我眯起眼盯着他,没好气的问。
我若不高兴,毁了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也是可以的!
“那么,说其他吧。”他沉默了一会,迎上我的眼睛,沉沉的说道。
我一怔,下意识的就想后退。
“怎么,朕随你意不谈这,你又在逃什么?”他似乎早猜到我会怎么做似的,一手抓住我的手,逼迫般质问着我。
“我没有!”我几乎是用吼的回他,想挣脱他的手却因他那深沉的盯视而僵住。
“你在怕。”相较于我的激动,他却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的让我咬牙切齿!
“我说了,我、没、有!”索性上前靠去,瞪着那双我从不愿正视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重复——以前是讨厌他的眼神在提醒我是个冒牌儿子才一直不愿意去自找没趣,可那不代表我怕了他!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是人!?
“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那双离的极近的眼。
妈的!我最近在走桃花运吗!?
唇被覆上,我没好气的想,却在下一刻泄了气。
真是他……
虽然早就猜到甚至肯定了,现在我还是呆在原地了,任由他在我嘴里翻腾连推开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虽然没自己体验过,但是,我们现在的举动无疑是情人间才会有的亲呢,他,做为我的‘父亲’对我做出这种举动算什么,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
为什么,非得把我逼到绝境才肯罢休吗?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在怕什么,又想逃避什么,云儿。”他低低的叹息在我听来好远,有些不真切。
“我……”看着那双深如寒潭让人轻易便能被吸噬进去的眼,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自己也想知道,我在怕些什么?
“因为我们是父子?”他得不到我的回答,迳自猜道。
我木然摇头。
既然他和我从来没将彼此当做‘父子’来看,这个借口便不成立。
“因为你我皆是男子?”他犹豫了会,再问。
我再摇头。
我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喜欢女人,更不会在意性别之说了。前世是女人,如果再和个女人在一起,感觉在搞gl,但我现在是男人,如果和男人在一起,就是bl,既然选哪个对我来说都正常又不正常,我还是比较偏向bl的,反正我对女人不来电。
“既然你不说,便由我先开口。”他再度沉默了会,然后盯着我的眼睛说,抓住我想要离开的手,“我让你来见我,你却迟迟不出现,我想,逼太急无益便推后些时日再说无妨,你一时半会也跑不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一时受到的冲击太大,我居然在他眼中看到几分痛苦与愤恨。“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云?”他伸手抚上我的脸,语调低缓的问我。
原来弯腰站在床边的我不知什么时候跌坐在了地上。
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要说出来,我们维持着那样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不干涉我,我不会为你的存在感到在意。
“我已无时间再等你十年。”仿佛看透我在想什么,他突然笑了,这么告诉我。
“秋丞修!”抓住他下滑的手,我惊呼出声。
进入第三阶段了!?那他不是……
“你醒过来,我会回答你。”盯着他渐渐失去焦聚的眼,我对他说道。
“同情,还是安慰?”他失笑的问着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威胁!别逼我失去耐心,不然你的江山就会给我毁了,包括……我和你!”我看着他好像沉睡的脸说到,现在心里异常冷静,好像刚才的烦燥全是假的般。
将头顺势搭在床沿上,我趴在那看着秋丞修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说,心底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孤云。”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猛的抬起头,转向门外,我惊讶的问,繁露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最后还是垂下了眼回道。
“你先帮他上药。”我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一边对她说道,“我去处理外面。”然后便朝门外走去。
有什么一会再说,当下要做的是善后。
既然你将大权交给我,在你醒前、我耐性消失前,我会为你守着的。
“知道。”繁露点头回道,拿着药和纱布朝秋丞修走去。
“刘睦。”到了外殿,我叫过秋丞修的贴身太监总管。
“殿下有何吩咐。”他恭敬上前应道。
“我可以信你吗?”看着刘睦,我许久才缓声问道,刻意让人听不清情绪的漠测。
他如我所料的一怔,“奴才定全心侍候殿下!”然后咚的一声朝我跪下来表明心迹。
“让今晚当职的所有侍卫宫女进来。”我点头,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而后吩咐道。
“是。”刘睦应一声,向宫外走去。
“全都到了吗?”看一眼跪在殿前的几十个人,我问着刘睦。
“回殿下,除去遗梦园梦妃娘娘那四名宫娥,其余全在这。”刘睦在一边回道。
我倒忘了还有个梦妃。
“好。”满意点头,而后站了起来,“你们都是父皇的心腹亲信,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现在有两条路任你们选。一,不可将消息走漏半点,在父皇康复前一切听命于我;二……”在他们面前绕了一圈,我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死。”顿了顿一,将最后一个字咬的极重。
他们会选哪条路我一清二楚,但,我要的是绝对的守密,这个威胁一定得要,也算是在为自己竖威。
“谨听太子吩咐!”他们全都脸色一变,又恢复原来的严谨模样,齐声应道,皆是一副忠诚不二的表情。
“很好!”目的达到,我点头,“现在起,凛秋宫由你们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记住,这任何人包括各宫妃子皇子甚至王爷!有何问题全由本太子承担。”首先要做的是不让人靠近这里,而且,要制造假像——皇上不但中镖且醒不过来,而我这太子责在不自量力的想要为其掩盖粉饰太平。
“卑职等领命!”那些侍卫们齐应道。
“遗梦园那几名宫娥,你们知道该怎以做。”点点头,我说道。
“卑职明白。”李统领立刻会意的应道。
“你们退下。”挥挥手,我吩咐道。有些话不须要说明白,那几人虽然无辜,但我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到于你们,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俯视着跪在眼前的四名宫娥,我问道。
“奴婢明白。”他们中一个看起来身份要高一些的女人回道。
“下去吧,父皇就靠你们照顾了。”我点头道。
“奴婢定尽心而为,奴婢告退。”他们行了礼后便退着出了殿门。
“刘睦,这几日无须早朝,由本太子代政,你去准备吧,借口吊你编。”揉揉发疼的额头,我对一边的刘睦吩咐道。
既然他能跟在秋丞修身边,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他好了,我实在不懂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奴才知道。”刘睦回道,便知趣的退下去了。
“繁霜,你对岚渊知道多少?”等人都退出去了,我才转向站在我身后的繁霜,问道。
几年前我便让他们注意外面的动静,生活上的、江湖上的,为的是以后出宫可以更快的溶入生活,也悄悄在民间有了自己的产业,还认识了谭宜勉,两人和伙开了几家店,我投资,他管理。
我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就算离了皇宫也可以生活无忧,本来也打算在这两年离开的,只是有些事没处理好,才没施行,早知道我是不是该不管那么多偷偷溜走呢?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岚渊,如其名般,中药者会隐入迷雾的深渊中,其实不过是面对自己隐藏不愿面对的阴暗与恐惧中,若能摆脱过去便可醒来,若不能,与活死人无异。”繁霜想了想后回答我。
原来……等于是回到了过去想要逃避的阴暗面。
但,那样的男人,会有什么无法面对的阴暗面吗?有点难以想像。
“有什么办法能让中了岚渊的人醒过来吗?”转头看着繁霜,我抱着一线希望的问。
不论我和秋丞修将来如何,现在他不能有事!
“制此药者便是为了让所爱之人能屏弃心底的魔障抛开过往,如若不行便任他在梦中得到安慰,因此并未制解药。”繁霜犹豫了会回道,看着我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你说,他会醒吗?”看透繁霜想说什么,我直接给了他答案。
那样的男人,会有他战胜不了的阴暗吗?
繁霜如我所料的变了脸色,最后还是没说话。
“陛下的伤口处理好了,只是现在昏……”
“他中了岚渊,一时半会醒不了。”我打断走出来的繁露的话,淡淡的告知这只有我知道的消息。
“什……”繁露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锵!
金器掉落的声音让我朝繁露脚边看去,那是……
“这是在陛下手里找到的。”被声音惊醒的繁露争争的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镖,若无其事的说道,身体却在发抖。
“繁露?”对于繁霜奇怪的反应,我不解的唤道。
她在害怕吗?可她的胆子有这么小吗?
“我……我没事。”繁露惊抬起头,对着我笑道,却流下了眼泪。
没事你为什么哭呢……
看着口不对心的繁露,我只是沉默不语——说什么对她都是伤害吧,这种我要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
“是暗器吗?拿来吧。”想到秋丞修自己动手拔的镖,一下子就猜到了繁露在他手里找到的是什么,我说道。
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繁露不掩自己的真实情绪——是无法掩饰了吧。
繁露的失态无疑是因为秋丞修,但我却不想过问她为什么为他哭,所以故意选择漠视,如果有时装傻能活的轻松,我并不介意糊涂度日。
“谢谢……”她接过后极轻了道了声谢,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不擅于安慰人,我也只能佯装察看手上的镖了。!!!
然后,我便有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繁霜,繁露。”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时间不早,你们回去休息吧。”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遥远呢?
“你呢?”繁霜奇怪的声音响起。
“我在这里陪他,等他醒。”看着通往内室的门,我平静的回道。
“好。”她们沉默了一会,应了声便向外走去。
一时间,若大的宫殿内只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除了那个名字什么也想不到,“寻隐……”
第二十六章
寻隐……
为什么是你,你不是说了不会刺杀他的吗?
呆坐在凛秋宫内,看着手中那锈刻着浮云图腾的棱型飞镖,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又在想些什么。
我做梦也想不到那刺客竟然是寻隐!那个几乎是伴着我长大教了我一身功夫几乎被我视为父亲的寻隐!!!
这棱云镖我不会认错,因为那看似随意勾勒出来的线条正好是个‘云’字,当年他曾拿出来跟我说过,这镖是他特意打造的,他独门的暗器!
难怪秋丞修会受伤,是寻隐的话,做到这点并不是难事。
怎么办?找寻隐来问清?他,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吗?在他伤了我‘父亲’之后。就算问了,又如何?抓他治罪?我没那个本事打赢他。放了他?躺在那的秋丞修怎么办?
要怎么做?
昏暗的殿内渐渐亮了起来,而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夜。
站起来,正要朝内殿走去,却又跌坐了回去。一夜没动,我的脚早麻木了,阵阵针刺般的疼痛混着麻木传开,我好像被这点疼刺激的清醒了点。
等脚不再僵硬,我忍着些微的刺痛走进内殿。
走进躺在床上沉睡没有半丝清醒迹象的秋丞修,我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那张俊美绝世的脸减去以往的冷冽,我有点好笑。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敢毫无顾虑的把目光停在他身上——所以说,十六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以着心平气和的感觉来面对他。
“你之于我,究竟是什么?”蓦然想起十年前寻隐问过我的问题,当时我毫不犹豫的答了:‘给我这具身体的人。’“为什么我现在却没办法答的那么干脆呢?”甚至连怎么回答都不知道……
茫茫然的想着,却也知道有些事已经逃避不了了。
“你问我要逃到什么时候,是已经?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