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秋风缠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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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缠 作者:rouwenwu

    之甜腻得不象话。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到了该上床休息的时候,白清瞳却迟疑了。

    今日大婚,迦罗遥与他一样,都是一身新郎官打扮,红艳艳的衣袍衬托出他与往日不同的风采,又因最近一路舒心养胎,人也圆润了不少,看得白清瞳更是心痒难耐。

    可再看着迦罗遥那好似揣了颗大西瓜般沈甸甸的肚子,不能禽兽啊。

    白清瞳心下郁闷。“遥,今日累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他帮迦罗遥宽了衣,扶他躺好,自己脱了衣服睡在外面。

    谁知迦罗遥却拉住他衣角,笑着将他扯近:“躺那么远做什么?”

    白清瞳黑线。你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感觉迦罗遥的手指伸进自己衣襟里,白清瞳吓了一跳,忙拉住他道:“你做什么?”

    迦罗遥修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嘴角上翘,竟有种眉眼如丝的诱惑。低声道:“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说我想做什么?”

    白清瞳更加黑线,“咬牙切齿”地道:“您也不看看您现在这身子,能做什么?”他刻意加重了“能”字。

    迦罗遥微微一僵,表情有点沉寂。

    白清瞳心下一惊,生怕他误会,忙道:“我没其它意思,是看你快临产了,怕伤了孩子,不宜同房。再说咱们还要赶路……绝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迦罗遥避过眼去。

    白清瞳暗叫一声糟糕,忙过去搂住他:“是我说错话了,我真没那意思。这都是为你好。我、唉……”

    他一时语无伦次,见迦罗遥幽幽叹息一声,仍是不语,不由心下慌张,顿了顿,终于咬牙道:“我绝不是嫌你,我证明给你看。”说着吻上了他单薄甜美的双唇。

    计谋得逞。迦罗遥心中偷笑。虽然身体笨拙,但手段依然高明。

    当白清瞳吻上他的唇瓣,感觉到他热烈的回应和挑逗时,脑海中忽然冒出个念头:姜还是老的辣!事实证明,自己还是在他的手心里团团转啊。

    他欲火上升,却又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实在是遥的肚子太大了,他碰一碰好像都能摸到胎儿在动。

    迦罗遥好似发现他的为难,哑声提醒道:“把软枕……垫在我身下。”

    白清瞳闻言照做,又扶迦罗遥背靠软垫,身子抬了起来。

    他捧着迦罗遥凸圆的肚子亲了亲,丝毫没有嫌弃上面斑驳的妊娠纹。

    也许是还不久就要生产了的缘故,迦罗遥的后|岤比平时更加柔软湿润,但里面的紧窒度却丝毫没有放松。

    当白清瞳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担心,这小小的|岤口真能如女子和双儿一般产子吗?

    但显然暗双的内部身体构造还是自然合理的,不然梦儿也不会平安出生。锐的那几个子女,也不会从齐威帝的肚子里冒出来。

    白清瞳这么一想就放心了。顾念着他的身子,因而小心翼翼,但这一场洞房花烛,也是春风和美。尤其二人重逢以来,一直未曾有过房事。这样一算,自从当日在京城分开,竟再也没有亲近过。因此这一夜更觉珍贵,干柴烈火一般。

    迦罗遥精力不济,虽然挑逗了白清瞳,也尝了甜头,但腰酸腹沈,到了后半夜便有些难熬。

    白清瞳原从后搂着他睡,感觉他在怀中动来动去,不由习惯性地迷蒙醒来。

    “怎么了?抽筋了?”

    “不是……腰沈得厉害。”

    刚才欢好之后,白清瞳已帮他揉抚过半晌,此时闻言,便睡意朦胧地坐起身,再次帮他揉捏。

    迦罗遥知道他也累了,何况这一路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却辛苦了眼前人憔悴操劳,一直没怎么休息好,便道:“没事。帮我翻个身,换个姿势就好了。”

    “好。”

    白清瞳小心翼翼地帮他翻了个身,又拢了软枕垫在他背腰。

    迦罗遥还是有些不适,但不忍再折腾白清瞳,便道:“好了。快睡吧。”说完自己打起哈欠,又困倦了过去。

    白清瞳笑笑,在他身边躺下,拉了被子盖好。这些天来他累得够呛,昨夜又与迦罗遥恩爱一场,身心舒畅,这一觉就睡得深沉了。

    待他醒来时已是天明,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原想微笑甜蜜地看看爱人的睡颜,谁知却见到一张青白青白、冷汗直冒的面容。

    白清瞳霍然一惊:“遥,你怎么了?”

    迦罗遥原本紧闭双眼,皱着眉头强忍疼痛,此时听见爱人醒来,睁开眼对他笑笑:“可醒来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清瞳慌忙坐起,检查他全身,见迦罗遥一手紧攥着枕角,一手在被下捧着肚腹揉抚。

    “没什么……清晨时肚子开始疼。大概、大概是要早产了。”

    白清瞳见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又惊又怒道:“什么?你、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一开始也不确定,而且见你睡得香……呃──”迦罗遥咬牙闭眼。

    “早产是开玩笑的吗!”白清瞳见他又痛起来,顾不得再说什么,慌慌张张地爬下床穿好衣服,打开寝室的门对外叫道:“子荷!子荷!快去找卓凌风!”

    这大喜的第二天,虽然只是那二人自己的婚宴,但子荷子墨等人仍是兴高采烈,在偏殿欢庆了一晚。这大清早的,原准备等晌午过后,王爷和白清瞳休息够了,再收拾收拾离开陵园,继续启程回京,谁知会听到这么一声石破天惊的呼喊。

    子荷从小榻上跳起来,道:“怎么了?”

    白清瞳一脸苍白地跑出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

    “快快,遥可能要早产了。”

    子荷骇了一跳,也来不及多问,匆匆跑了出去。

    子墨也从榻上跳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好端端地怎么会这样?你昨晚做什么坏事了?”

    “咦?”白清瞳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和子荷睡在一张榻上?”

    子墨张了张嘴,忽然有点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才道:“昨晚喝多了,就随便凑一起睡了……我说,你不进去陪王爷吗?”

    白清瞳被他提醒,也顾不得“捉j在床”了,连忙跑回寝室。

    此时已是四月末,马上要进入夏天了,天气十分适宜。但迦罗遥片刻工夫,已湿了一层冷汗,正侧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

    白清瞳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卓凌风很快赶来了。他似乎对迦罗遥早产一事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这一路他都跟在迦罗遥身边照顾他,对他的情况最了解不过。

    千里奔波,还要耗费心力,对身心都是一种很大的折磨。而且迦罗遥不比常人,双腿残疾,血行不畅,更是受罪。

    只是好在他内力深厚,身体强健,而且身为亲王,所带的各种药材都是上上之品,兼之卓凌风医术过人,这才一路没出什么意外。

    “凌风,你、你轻点。”白清瞳握着迦罗遥的手,紧张地看着卓凌风将手伸进被子,在迦罗遥的肚子上揉来按去,迦罗遥还没出声,白清瞳却替他疼了。

    卓凌风道:“我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再轻就摸不准胎位了。”

    迦罗遥道:“没关系,我也不是很疼。”

    谁知话刚说完,肚腹便突然坚硬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比刚才猛烈得多的剧痛。

    “呃──”

    迦罗遥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挺起腰部,高高隆起的肚子显得更加凸出。他痛吟出声,五官都皱在一起,紧紧捏住白清瞳的手。

    卓凌风摸到被褥一片湿润,皱眉道:“羊水破了。”

    白清瞳吓得语无伦次:“哦哦,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迦罗遥见他比自己还紧张,熬过这股阵痛,便低声道:“瞳,你出去吧……没事的……”

    白清瞳白着脸道:“我陪着你。”

    迦罗遥额上冒出层层细汗,他也不想让爱人离开自己身边,但产房不洁,自古以来都是避讳的。

    白清瞳才不管那些规矩,前世英国的妇产医院都是允许丈夫陪床的,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置身事外。

    迦罗遥见他不肯离开,心下稍慰,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柔声宽慰道:“当年梦儿也是半夜来敲门,这孩子和他姐姐一个样。”

    白清瞳勉强扯出个微笑,道:“但愿他可别像他姐姐那样折磨你……”迦罗遥当年生产的艰辛,子荷已经在他耳边不只念叨过一、两次了,卓凌风也有提过。

    迦罗遥还想说什么,但刚一张口,又是一阵阵痛。

    昨夜喜房的布置还没撤下去,床上还是那套大红色的喜褥喜被。只是这原本喜庆的颜色,现在却映衬得迦罗遥的脸色更加苍白如雪。

    白清瞳第一次陪产,说不紧张是假的,何况迦罗遥也算得上高龄产“夫”了。虽然生了梦儿,但他身有残疾,下盘无力,无法和正常人相比。

    白清瞳守在床头,看着迦罗遥疼得冷汗淋漓的样子,心疼不已。

    子荷见识过王爷当年生产时的“盛况”,一直心有余悸,此次仍是留在内室里帮忙照顾。

    他根据上次的经验,取来了东西,小心地迈上床榻,往床梁上扔长长的白布巾。

    白清瞳见他那架势就好像要投环自尽一样,不由骇了一跳:“你做什么?”

    子荷解释道:“王爷双腿无力,无法分开支撑,做两个布环套住王爷双腿,好方便生产。”说着将两个布环套好,迟疑了一下,道:“公子,麻烦您帮王爷试试。”

    白清瞳还有些没明白,呆呆地问:“怎么试?”

    迦罗遥却想起自己生产时狼狈不堪的样子,突然自尊心发作,无论如何也不想让白清瞳看见了。他改变主意:“瞳,你、你出去吧……有子荷和凌风在,不用你陪……”

    白清瞳皱眉:“我们不是刚说好吗?我不出去。”t

    “不行!你出去!”

    迦罗遥的口气不容拒绝,白清瞳讶异地看着他。

    子荷毕竟伺候王爷久了,了解他的性格。回忆起当年王爷生小郡主时那凄惨狼狈的模样,也理解他的心情。只怕白清瞳若真见了,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他见王爷已经拿定主意,当然顺从王爷的意思,便连哄带劝,将白清瞳弄出了寝室:“王爷不想让你陪着,你就在外面等着,只隔着一道门而已,王爷有什么事你都能知道。”

    “可是、可是……”白清瞳不解迦罗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子荷拉拉他道:“公子,你现在已经和王爷成了亲,就是我们的主子了,称呼你一句王妃也是应该的。现在王爷突然临产,恐怕无法及时回到京城了,还要麻烦你给皇上写封信,将这里的事情说一下,免得皇上多疑。”

    白清瞳微微一震,知道他说的是正事。

    小皇帝对迦罗遥的独占欲极强,如果遥真在这里生产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无法回去京城的。以小皇帝的性格,肯定要发飙。

    白清瞳没办法,只好出去让人找来笔墨,想给小皇帝写封奏折。谁知折子还没写完,突然子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白清瞳吓道:“怎么了?是不是遥出事了?”

    子墨道:“不是不是。皇上来啦。”

    “啥?”白清瞳以为自己听错了。

    子墨道:“皇上已经到了泰安陵外十里,正往这里来呢。”

    白清瞳奇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遥要生产了?”

    不会消息这么快吧?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电话的,就算有,皇上难道还能从京城飞过来不成?

    子墨道:“不是。听说皇上前几天就到了凤鸣山的别宫,昨天听说王爷已经进了京畿,要来泰安陵祭奠,今日便特意过来迎接。”

    凤鸣山别宫离这里确实不远,也就半日路程。

    白清瞳真不想见那小皇帝,可这时也没办法,道:“你派人去将这里的情况向皇上禀报一下,我随后就去接驾。”

    这会儿倒省了写折子了。

    白清瞳匆匆去换了衣裳,又到迦罗遥的产房外焦急地问了一声,知道孩子还没生,不由又是担心又是无奈,让人去准备接驾的事了。

    谁知他刚走到外殿,就听见小皇帝已经快马加鞭地赶来了。

    “皇叔!皇叔在哪里……”

    迦罗宇听来报说迦罗遥在泰安陵早产了,立刻带了一队御前侍卫赶过来。这时一头闯进外宫,神色也颇是惊慌。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迦罗遥满头汗水地在床上辗转,子荷不时帮他擦擦汗,卓凌风则一直耐心地看着他的情况。

    “王爷,已经开到七指了,孩子快下来了。”

    迦罗遥毕竟生产过一次,这一次要顺利些许,羊水破得早,|岤口也开得很快。但他下盘无力,使不上劲,而且胎儿虽然早产,个头却比梦儿大了不少,还是很费力。

    迦罗遥嘴里咬着布巾,强忍着嘶喊的欲望,只有不时伴随着剧痛从喉咙深处溢出几声沙哑的呻吟。

    他疼得有些神魂迷茫,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争吵之声。那声音初时还有些朦朦胧胧,但却越来越响,简直没有顾忌了。

    “你凭什么要进去!我都没进去你着什么急啊!”

    “你什么意思?皇叔到现在还没生,朕担心得紧,谁像你还有心情坐这喝茶。”

    “你哪只眼看见我有心情了?里面生孩子的是我老婆,难道我不担心吗?”

    “什么?什么你老婆,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已经和遥成亲了,他现在就是我老婆!”

    “胡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朕不知道?好啊,白清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拐骗朕皇叔!”

    “皇上,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和遥可是正大光明成亲的。就是昨天,我们在泰安陵威祖皇帝和皇后的灵殿前已经拜过天地了。”

    “什么?朕不承认!朕绝不承认!”

    小皇帝暴跳如雷,声音大的迦罗遥在产房里听得一清二楚。而白清瞳显然也恼了起来,二人越吵声音越大,内容也越来越离谱,争执的话题已经从迦罗遥生产跑到了不知名的方向。

    迦罗遥这边痛得死去活来,外面那两个却在没心没肺的吵架,这个火啊,腾地一下子冒了上来。

    他猛地抬起身来,吐出口里的布巾冲外面大吼:“都给我闭嘴!”

    迦罗遥内力深厚,这一声怒吼,立时清清楚楚地传到外面,如在耳边。

    白清瞳和迦罗宇已快失去理智,互相都已纠缠在一起,眼见要从口斗转成手斗了,却被那声怒吼齐齐吓了一跳。

    谁在让我们闭嘴?

    好像是遥……

    皇叔?皇叔不是在里面生孩子吗?

    对啊,遥正在生孩子!

    白清瞳和迦罗宇瞬息间交换了彼此的讯息,同时反应过来。

    白清瞳扑到门口叫道:“遥!遥!我们不吵了,你安心生孩子,千万别激动……”

    “皇叔,皇叔,您怎么样了?朕在外面呢,您有事就叫朕……”

    白清瞳很想不再和身旁的那个白痴皇帝争执,可是听了他的话却忍不住哼了一声:“叫你干什么?要叫也是叫我!”说着一下把挤在他身边的迦罗宇顶到一边。

    “为什么不可以叫朕?朕可是皇帝!”

    “皇帝了不起!皇帝还管生孩子?”

    “岂有此理!朕可以传御医嘛……你又挤我,给我一边去!”

    “你才一边去!”

    “你一边去!”

    “你一边去!”

    ……

    迦罗遥刚才吼完那一嗓子,立时又疼得倒回床上。本以为他们能老实点,谁知才不过片刻,竟又吵了起来,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气得面色铁青,心里怒骂:这两个死小子,等着!看我生完孩子怎么收拾你们!

    他怒气一生,登时力大无穷。

    卓凌风作为一名医者,一直专心给王爷接生,根本没注意外面的情形,却见王爷突然发力,整个肚子都往下挪了一圈。

    他吓了一跳,赶紧摸摸王爷坚硬的肚皮,探到胎儿的头部已经滑过了骨盆。

    他大喜,连叫道:“王爷,快了快了!快用力!”

    我不正在用力吗!

    迦罗遥都感觉不到疼了,耳边都是门外那两人的吵架声。

    他急着生孩子,憋足了力气向下推。

    “呃──”

    卓凌风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部了。本来还担心胎儿太大不好出来,却没想到这次竟会如此顺利。

    迦罗遥也有所感觉,下腹突然痛到极点,不由大吼一声:“呃、啊──”

    白清瞳和迦罗宇在门外正在上演全武行,猛然听到迦罗遥的大叫,不由再次齐齐吓到。

    白清瞳一把甩开迦罗宇,终于不管不顾地踹开大门,闯了进去,嘴里慌张地喊着:“遥!遥……”

    “哇……哇哇……”

    迎接他的是清亮的婴儿啼哭声。

    他呆立原地,一时竟不知所措。隐隐看见屏风后面卓凌风和子荷在忙碌着,子荷高兴地抱着婴儿大叫:“王爷,是男孩!是男孩!是个小世子!”

    迦罗遥此时虚脱地倒在床上,神志却十分清明。听说是个儿子,登时双目一亮。

    白清瞳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却是大声问:“大人怎么样?”接着才想起转过屏风,扑到迦罗遥床边。

    卓凌风笑道:“有我在,自然是大小均安了。”

    迦罗遥虚弱地躺在床上,双目湿润,望着白清瞳哑声道:“清瞳,是个儿子。”

    “嗯嗯,你辛苦了。”白清瞳知道他有点重男轻女,已经和自己说过无数次希望这胎是个男孩。但其实对白清瞳来说男孩女孩,甚至双儿都无所谓。可是此刻还是由衷地欣喜。

    《秋风缠》出书版三十(新内容)

    三十

    迦罗宇很郁闷。他一直没有看见皇叔新生的小世子。

    本来他也想随白清瞳一起跟进内室,却被人劝住了。在屋外等了又等,也不知他们在里面磨蹭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工夫,子荷才出来,说王爷累了,睡过去了,白清瞳在陪着。小世子刚出生,不便抱出来,怕着了风。

    迦罗宇守候了一下午,却没看见皇叔和小堂弟的影子,十分郁闷地走了。

    泰安陵因为皇上的驾到,忙碌了起来。大殿匆促地收拾一新,为皇上准备了殿宇。

    梦儿原本也跟着迦罗宇一起去了凤鸣山,这会儿还在别宫等着。迦罗宇干脆让人将她也接了来。

    梦儿许久没见爹爹了,第二天一来,便吵着要去见爹爹。她虽才三岁,年纪还小,但记性却十分好。虽然分开了好几个月,但不仅记得爹爹的样子,甚至还记得“爸爸”白清瞳。

    迦罗遥一家四口重新团圆,这份喜悦自不必说。

    梦儿高兴地又叫又跳。她不仅回到爹爹和爸爸的身边,还有了个新出生的小弟弟,不由兴奋得团团转,看上去活泼又健康。

    白清瞳不得不承认,梦儿“寄养”在皇宫这段时间,小皇帝和皇后将她照顾得十分好。

    迦罗遥还有些虚弱地躺在床上,但精神甚好。新出生的婴儿躺在他身边,梦儿趴在一边看着。白清瞳坐在床头给他削水果。

    小皇帝迦罗宇进到内室的时候,正看见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由心里有些嫉妒,但还是很高兴。不过看见这个新堂弟的第一眼,他却有些吃惊。

    “好丑……”

    他这是第一反应,并无他意。梦儿却在一旁不高兴了:“皇帝哥哥讨厌,我弟弟最漂亮了。”

    迦罗宇立即陪笑道:“朕说错了。宝宝好可爱。”

    白清瞳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其实他也觉得刚出生的儿子小小的,肉肉的,脸上红通通的,说不上好看,可是却不高兴别人也这么说。

    迦罗遥倒不以为意,孩子刚出生时都这样。不过他看着迦罗宇和白清瞳波涛暗涌的样子,倒想起一事,微微一笑,道:“皇上,臣记得昨日臣生产时,皇上和清瞳都很激动啊。”

    迦罗宇一愣,立时感觉有些不妙。白清瞳也不由自主地停下削水果的动作,僵在那里。

    “皇叔,朕和……和他也是担心您嘛。”

    迦罗宇昨日已经知道皇叔和白清瞳私自成婚的消息,又气又恼了一夜。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

    那二人可是在先祖帝的灵位前成的亲,非同小可。就算他是皇帝,心中再不愿意,也不能随意抹灭这场婚礼。

    迦罗遥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身边人一眼,继续微笑道:“臣真的很开心,皇上这么关心臣。皇上的关切之意,臣在产房内都听得清、清、楚、楚,实在感动啊。”

    迦罗宇想起昨日发生的不雅之事,自己都觉得丢脸,立刻面红耳赤,知道皇叔饶不了自己,干笑两声,道:“那个……皇叔不用感激,皇叔早日养好身子,朕就高兴了。那个,朕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探望皇叔。”说完不等迦罗遥“挽留”,立刻匆匆告辞。

    迦罗遥虽然对迦罗宇昨日的行为不满,觉得他失了皇帝的身分,有心要教训他几句,但想到他到底是情真意切,又身为皇帝,便给他个面子,让他去了。不过转头再看向白清瞳,却不那么好罢休了。

    白清瞳知道他要说什么,苦着脸嘟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他是皇帝又怎样?他从来没少整我,我大人大量,都不和他计较了。”

    迦罗遥失笑:“他是皇帝,你还想和他计较?你啊,这么不懂尊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白清瞳浑不在意道:“反正我和他八字不合。再见面早晚还要吵起来。”

    迦罗遥低头沉思,望着床边一对儿女,沉默片刻道:“如今锐儿已经出世,我们回去京城也无所作为。把夏国的事情交代好,待孩子满了百日,我们便回遥西属地,你看如何?”

    孩子的小名已经定下来,就叫“锐儿”,涵义不言而喻。

    白清瞳大喜,双手一拍:“好!天高皇帝远,我们回遥西自在去。对了,还要去清泉镇上接了安大哥、安大嫂和小知恩,带他们一起去。”

    迦罗遥见他如此高兴,不由微微一笑。

    迦罗遥在泰安陵早产,一时半会无法启程。小皇帝虽然不太高兴,但对这个新出生的小侄子还是十分喜爱的,命人从京城源源不断地送来东西。又担心泰安陵这边人少偏僻,又招来几名御医还有许多宫人伺候。

    白清瞳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逃营”的事,但见小皇帝提也未提,便安下心来。只是见到小皇帝整天围着迦罗遥转,也不提回凤鸣山别宫的事,心里忍不住大皱眉头。

    这日他与迦罗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忍不住提道:“皇上留在这里也好几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时间长了不好吧?不知他何时回京啊?”

    迦罗遥道:“你说得是,我也这样想。今天我找时间和皇上说一下吧。”

    白清瞳高兴起来:“好,你可别忘了。”

    迦罗遥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就这么不喜欢陛下啊?”

    白清瞳撇嘴:“我哪敢。不过皇上对你这位皇叔可是十分惦记,看我就像看见仇人似的。”

    “他是从小与我亲近,不愿我被旁人占了去。不过皇上现在大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梦儿和儿子在,他也懂事了。”

    白清瞳这么一想也是,不由胸有成竹,呵呵笑道:“那倒也是。”

    小皇帝在迦罗遥的劝说下,终于不甘不愿地回京了。不过他回了京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封了白清瞳为靖王妃。

    他对皇叔乃是齐国堂堂亲王的身分私自“下嫁”白清瞳一事,说不出的憋火。在泰安陵时还忍着不动声色,一回京城就下了这道旨意,就是想给皇叔博回面子,给白清瞳一个下马威。

    谁知白清瞳根本不介意。王妃就王妃了,他才不在乎这个虚名。再说肖锐连皇后都做了,他怎么就做不得王妃了?

    反而是迦罗遥听了有些不大乐意,恼道:“皇上也不和我商量一下,竟然就下了旨,这次实在莽撞了。”

    白清瞳道:“这有什么?你是亲王,成亲这么大的事,本来也该皇上下旨宣召一下,不然梦儿和锐儿如何能入皇家宗室。”

    迦罗遥沉默片刻,道:“你真的不介意孩子们入宗室,姓迦罗?”

    白清瞳诧异道:“为何要介意?”他忽然拍了一下脑门,道:“你是担心我白家后继无人?”

    在这个时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迦罗遥点了点头,道:“你是白家独子,若是无嗣……”

    白清瞳淡淡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若是没有你,我十岁那年就死了,白家也早就没人了。”再说,他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对于传宗接代这回事,其实也没有古人那么在意。

    这两个孩子都是迦罗遥辛辛苦苦、以双腿为代价好不容易生下的,姓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合家美满,开开心心就好。

    他的想法简单,迦罗遥却有些纠结。

    他们在泰安陵又待了一个月,直到迦罗遥身体完全恢复,小锐儿也满月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京城。

    小皇帝也早已回京,夏东城的事情已经暗中解决了。夏国皇帝目前年纪还小,国政离不开这个摄政皇叔,所以暗中送了大笔的“赎金”,又将两国边境、包括西凉城附近的兵力全部后退一百里,这才了结此事。

    夏东城灰头土脸的回国,这次的耻辱牢记在心,不提也罢。他在齐国的数条暗桩都被连根拔起,却是最郁闷的。

    高虎在押送路上自尽了,迦罗遥是回京之后才知道此事,沉默半晌,终于没说什么。

    高总管冷冰冰地道:“养虎为患。这个孽子死了倒干净。”

    反而是子荷子墨等人念在和高虎兄弟一场,将他火化之后,骨灰让夏东城的人带回夏国了。

    白清瞳的王妃名号也下来了,听到风声的大臣们纷纷来王府送礼祝贺。不过二人却没有补办婚礼,毕竟再大的形式,也比不上他们在泰安陵的交心承诺。

    半年后,迦罗遥与白清瞳拖家带口,终于浩浩荡荡地返回了遥西。之所以拖这么久,一来锐儿还小,梦儿也身子骨弱,在京里好好养了养。二来,便是小皇帝依依不舍,总是劝了又劝,不放皇叔走,这才耗了这些时候。

    回遥西的路途非常顺利,中途白清瞳亲自去了一趟清泉镇,要接安大汉一家与他同去。不过安大汉出生在清泉镇,不忍远离故土,婉拒了他的好意。

    白清瞳只好作罢。迦罗遥却感念安大汉当初对白清瞳的救命之恩,将陈家那处祖宅赠给了他。

    遥西虽然与京城大不相同,却民风淳朴,百姓富足。又是迦罗遥十六岁便受封的封地,长期以来用心管理,十分富饶。

    白清瞳两世为人,心境淡薄很多,只要和妻儿在一起,其它也不放在心上了。只是他听说遥西以南的苍州,是迦罗皇室当年的旧皇陵,肖锐……哦不,是楼清羽,当年曾和齐威帝在此被放逐两年之久,想起前世与肖锐的兄弟情,不由想去看看。

    苍州荒僻,人烟稀少。皇陵巍峨,却难掩苍旧落寞之感。

    守陵的老宅多年前修葺过,不过还是十分颓废苍凉。这里曾经流放过多位皇子皇孙,却奇迹地仍然保持着百多年前初建的规格。

    十分简单的三层院落,内院中院外院,两旁各有偏房,大概二十来个房间。

    白清瞳知道楼清羽当年和齐威帝迦罗炎夜住的只有这间正房,见里面摆设简单,朴素得可说是简陋了。

    “这里多年来一直是这样?摆设都没变过么?”

    他问身后看守宅子的苍州老衙役。

    “回靖王妃,这座宅子是专为守陵而建,自有规格。本来都不应有床榻之物,而应铺草榻席地而卧,只是历来来此守陵的都是流放的皇室中人,所以才规格高了些。”

    这还叫规格高了些?

    白清瞳默默不语,在屋里屋外巡视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任何楼清羽留下的痕迹。

    也是,几十年过去,这里还曾流放过其它皇子,哪里还能寻得痕迹?不过寄托一缕哀思罢了。

    转眼到了正午,那老衙役见靖王妃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一事,匆匆赶去地窖,抱了坛酒上来。

    “王妃,这里有坛老酒,醇香清甜,是当年齐威帝在此流放时,孝元皇后发明的,用我们苍州的水和山里果子酿成的。

    “孝元皇后当时给此酒起了个名字叫威、威什么忌讳的,为了给齐威帝解闷酿的。不过这名字拗口不大好念,后来孝元皇后做了皇后,我们苍州人就管它叫皇后酒。”

    “威士忌……皇后酒……锐最喜欢威士忌……”白清瞳接过那坛老酒小心地抱在怀中,喃喃自语。

    那老衙役耳朵倒灵敏,听他自语,忽然拍头笑道:“对对,威士忌。当年孝元皇后就给它起名威士忌,好奇怪的名字。呵呵呵……”

    白清瞳掏出一锭金子塞给他,微笑道:“多谢你了。这是给你的买酒钱。”

    那衙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按照孝元皇后的老方子酿的,年头不久,不值这么多钱。”

    白清瞳摆摆手,笑着走了。

    远处迦罗遥在马车上等候他,看着他抱着坛酒远远走来,不由对他微微一笑。

    此时正是初秋,秋风缠缠,如丝如情。

    白清瞳紧了紧酒坛,笑着快步向迦罗遥奔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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