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归第28部分阅读
庆春归 作者:rouwenwu
,银票是浮云啊。
“唉……”一边的春哥儿也长长一叹。
悠然郁闷的看了她一眼:“我的银票损失了,我叹气,可你叹什么气啊。”
春哥儿白了悠然一眼:“面对这么一团银票纸糊,就算不是我的,我也心疼啊。”
春哥儿的话倒是让悠然乐了。
第一百一十章 大公主
几日后,悠然的腿伤基本没大事了,而小石头也活蹦乱跳的。而在银票成了浮云之后,如今赚钱又成了悠然的头等大事。
于是,这天,一大早起床,悠然就思量着,老麻烦人家四休先生一家不好,这四休先生就是夫妻俩并一个老仆住在四休居里,四休先生和那老仆都好说话,唯有那四休先生的娘子,约莫着跟曹夫人差不多大,悠然只见过一回,就算是布衣钗裙,那浑身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只是性子似乎很爆,仿佛跟一点就着的炮仗似的,随时要炸人的,让人不敢靠近。
悠然便想起前几天无意听到的四休先生同那楚大夫的对话,这四休夫人似乎是什么大公主,而四休先生也是驸马,只是两人不知犯了何事,却被贬为庶人。
想起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贬为庶人,那种落差,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娘亲啊,那个大叔骗人,他给的糖不能吃的。”悠然正在叠被子的时候,小石头突然摊了小手在悠然的面前,悠然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个蜡丸。
这才想起,当日祸起时,那把头儿似乎给了小石头两块糖吃,显然的,其中一块是糖,而另一块是包了糖衣的蜡丸,只是两人落水,随水飘流,糖已经化掉了,只剩蜡丸在兜里。
那把头儿倒是不知觉已留了后手。只是如今却让悠然为难了,她该拿这东西怎么办。
悠然拿起蜡丸,几次欲敲碎了看看里面是什么,可最终还是算了,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东西,她还是不看为妙。
悠然又想起那个最后助自己逃脱的伙计,找死?还是找四?又或者找史姓的人?悠然想的脑袋打结。
这时,却听到门外响起扣门声。
悠然开了门,却意外发现,门外站着四休夫人。
悠然一阵意外,平日这夫人很少出门,所以,悠然对她也是难得一见,连忙道:“夫人,快请进。”
那夫人冷着脸进了门,然后又关了门,没想四休先生后脚进来,扶着四休夫人的腰道:“我说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悠然发现,这四休先生表面上仙风道骨的,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闷马蚤,如果这是他们自己的房间,如果这里没有自己和小石头两盏200瓦的大灯泡,那么这话,听起来,活脱脱就是白日宣滛的味道了。
那四休夫人转身一个手刀劈在四休先生的手腕上,然后瞪了眼睛:“你即不愿问清楚,我问,不喜欢你们男人弯弯绕绕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悠然在边上听了四休夫人这话,只觉得如同知音一般,当初她就烦唐值他们弯弯绕绕猜谜,忒烦。
随后,那四休夫人转脸看着悠然道:“我问你,你可是那白石山血案的幸存者?”
“夫人何出此言?”悠然不动声色的回问。
“白石山下就是庸水河,你由庸水河飘来,再说身上又有刀伤,而最近也没听说别处有什么打家劫舍的案子发生。”那四休夫人道。
悠然看了看四休夫人,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四休先生,此刻,四休先生一叹:“我知道让这位娘子为难了,只是那马帮的把头儿于我是故交,本说好今翻要来拜访我的,谁知却得了这么个讯息,让人心伤,若这位娘子真是白石山血案的幸存者,还请据实以告当日的情形。”
前几日白石县传来消息,四休先生才知,那白石山惨案的死者居然是自己一直等待的孙立。
而此时,悠然也琢磨开了,那马帮本可以直奔越州,却特意转到庸城,自己当日还曾好奇的问过那老帐房,老帐房说是有生意来往,难道说这里面还另有内情,把头儿实则是要来见这四休先生,再一想那伙计最后的话,难道其实就是找四休先生?只是他的话来不及说完。
想到这里,悠然便道:“不错,我们母子本是过路的,搭了把头儿的车,没想到却遇上这场大祸,幸得家中驴子自幼跟随,已通人性,又得春哥儿和两位救治,这才留得活命。”悠然说道,便行礼感谢。
“那你可知是什么人所为?”那四休先生又问,本来而伤感的表情却是一脸肃杀,显然是因为这些人行事太过辣手。
“不知,强人全都蒙了面。”悠然回道,又想起身上的蜡丸,在交于不交之间徘徊,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救命的关系,总之,她对这一对夫妇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想了想便拿出那颗蜡丸,伸手递到四休夫人面前:“哪,这是把头儿偷偷塞给小石头的,一开始还当是糖果呢,没想却是一个蜡丸,里面什么东西,我没看,你们即是把头儿的故交,那我就把这交给你们了。一头受屈”
一边那四休先生的夫人一把抢过悠然手上的蜡丸,当场就拍了碎,里面露出一小卷纸,那夫人飞快的看着,脸色表情是忽怒忽悲。突然的转身,疯狂的拍打着那四休先生:“是杜娟,当年的事就是杜娟做的,我要去找她,去找她……”说着,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四休先生紧紧的拥着四休夫人:“娘子,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去的。”
“不,我要自己去。”四休夫人突然的推开四休先生,一副坚决的样子道。
四休先生却摇了摇道:“咱们不能自己去,咱们身上还顶着皇命,没有圣旨,咱们这辈子不能踏出庸城一步。”
“皇兄混蛋。”那四休夫人叫骂着。
“这也不能怪他,当初,你那箱子里藏着的可是皇袍啊,只是将我们贬回族地,那还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呢。”
“那我亲自安排。”四休夫人又道。
“算了,你这性子,跟我家人一见面就吵,还是由我安排吧。”四休先生好脾气的道。
而此刻,悠然站在那里,同小石头大眼瞪小眼,想要悄悄的退出门吧,偏这两夫妻却堵在门边,可这站在一边看着,总觉不自在,这两人一下子皇兄,一下子太后的,都是大牛。
终于见两人情绪稍稍平稳了些,悠然便向四休先生告辞。
没想最先反应的却是四休夫人:“你现在不能离开,你那头驴义救主人的事情在整个庸城都成了传奇,我想有心人打听一下你的状况,就必然会同白石山血案联系起来,那伙凶手一向敢尽杀绝,必是不想有任何泄露的可能,如今知道你还活着,没准还会对你下手,你不若就呆在这里,这花庄是姜家的产业,外人想来这里撒野还得掂掂份量。”
四休夫人说的一脸煞气。
悠然这才想起自己那头毛驴如今被花庄的人称为神驴,一个个没事的,都在八卦着神骑救主的事情,四休夫人说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可是,她也不想住在这四休居里,这四休先生和四休夫人明显是喜清静之人,再加上两人背景貌似挺复杂,悠然此番只想平平凡凡的带着小石头过日子。
“要不,悠然姐就带着小石头跟我住吧,我反正一个人,平日里也没个伴。”这时,春哥儿在门外道。她就住在四休居的隔壁。
此刻春哥儿没有着往日的男装,穿了一身丫头的短装,倒也利落十分,其实春哥儿应该是春歌儿,她娘说她的第一声哭声就如同春鸟在歌唱,此因得名。
“嗯 ,也好,我这里平日常有客人往来,悠然住这里也不太方便。”一边的四休先生道。
悠然有些苦笑,这些个平日常居高位的,哪怕是落魄了,但骨子里都有一份倨傲,喜欢给别人做主。不过,这时,悠然倒也没有再去清高的拒绝,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要为小石头的安全做打算,再说了四休夫人也是好心。
于是,悠然和小石头的住处就这么定了。
春歌儿的屋子,共有三间房,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如同花庄每家每户一般,种了各色各样的花,花庄的人就是以养花,卖花生活。
春歌儿收拾了一间大房给悠然和小石头住,这丫头,此刻有些小兴奋,多两个相伴,生活总是有乐趣的多。在哪里边收拾着,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悠然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四休夫人的呢,得,她还是想法挣钱吧。
开粥铺子,可这花庄人似乎没有喝粥的习惯,倒是酒肆不少,要说再开酱菜坊吧,花庄人寸土寸金,都用来种花,没人种菜,要出去收购吧,不安全,危险隐患还未解除。
想来想去,既然是花庄,那就种花好了。可一想,种花得有地啊,而自己如今连个属于自己的落脚之地也没有,谈何种花,最后,悠然想到了开茶铺,自己有神水得天独厚的,开茶铺可以,想到这里,悠然便打算出去到外面看看,找个地点。
走到院子里,便看到春歌儿正摆弄着花草,小石头在边上看着津津有味儿。
悠然也凑过去,却看春歌儿正在翻着一大簇兰花,春歌儿翻了一会儿,只从里面挑了两根出来,又叹了口气,将那一大簇丢到一边。
“怎么,那兰花都不要了吗?”悠然问。
“没用了,根都烂掉了,前阵子雨水太多。”春歌儿小大人似的叹着气,今年她又亏了,去年的时候,庄头大有家种出一根夜光兰,整整买了千两银子,把她给馋的,发誓也要种一要出来发财,于是,过年的时候,她便上山挖了很多,另外还从山农的手里收了不少,准备今年发展兰花大业,她可是看准了,不管能不能种出夜光兰,便是去年大有家这么一招,今年肯定兰花大热。
可没想,今年一开春,那雨水就不断,她因为穷,花盆不多,都是直接种院子里的,可她家地势低,水全积在那里,结果,几天的太阳一过,兰花大片大片的死,想起来就气闷。
“别丢,让我看看。”悠然道。
“你会种花?”春歌儿不信,在花庄人的眼里,花庄以外的人都不懂花木。
“不试怎么知道。”悠然微笑道。春歌儿的眼里仍有明显不信。
悠然也不管她,自顾自的拿了那些快死的兰花去,在院子里圈了一块地方,种了起来。
种好花,有春歌儿在一旁虎视眈眈,悠然也不忙着浇神水,而是出去,转一圈,想找摆茶摊的地方,发现还是四休居门前的那片紫竹前面的空地摆茶摊不错。边上一条大道贯穿花庄,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还有现成的石桌石凳。
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周围不是没人看中这片地,而是因为,怕打扰了四休先生,毕竟四休先生虽遭朝廷贬嫡,但毕竟是姜家的人,而这花庄是属于姜家的产业,自然的花庄人对于四休先生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敬畏。
当然,也有那大胆的提过,四休先生倒是同意了,可却被四休夫人给赶了。人人都说,四休夫人性情古怪,最难说话。
看来只能打消这份心思了,悠然想着,正欲转身回去,却看四休夫人寒着一张脸过来,悠然自然避开,没想那四休夫人却停在悠然面前:“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回夫人,我暂时也算在花庄落脚,得找个营生,这没地没本钱,我一时也养不了花,便想找个地方开个茶摊。”悠然回道。
“开茶摊?你煮茶手艺怎么样?”那四休夫人沉思了一会儿问。
“还行。”悠然回道。
“跟我来。”四休夫人说着转身回四休居。
悠然也一时闹不清她到底什么意思,只得跟着又进了四休居。
“那边是厨房,你去煮壶茶水来,我尝尝。”四休夫人抬了下巴道。
“哦。”悠然应声,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煮好了茶,她当日在清水时,有一段时间因为云先生在她的粥铺里说书,也曾煮过一段时间的茶水,因此这煮茶手艺倒也算不错了,再加上神水,悠然自个儿喝着那茶,都能陶醉一番。
端到四休夫人跟前,倒好茶。那四休夫人尝了尝,那脸色不由的露出一丝讶然,随后却淡淡的笑了:“嗯,悠然倒是有一手好茶工。”
“夫人过奖,只不过以前做过这一手营生。”悠然谦虚的道,确实,如果不是因为神水,这茶也只能算个差强人意,比起古人的茶道来,悠然不足多矣。
“好,那门口那个地儿就交给你,这平日来四休居的,多是一些雅人,也让他们尝尝你的茶。”四休夫人道。
悠然表面仍是谦虚,心里却很高兴,都说这四休夫人难说话,悠然倒觉得,这也是个面冷心热的。
回复引用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故人相见
第二天一大早,悠然便早早起来,准备着茶摊子的一摊事情,春哥照样卖她的花去,到了中午,悠然便把她的茶摊摆了出来,带了个小石头坐在那里等客人上门。
而让悠然没想到的是,光顾茶摊的第一个客人居然是柳青素。
下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当时,悠然正抱了小石头在身上,面对着庸河水在跟小石头说故事,此时,远远地,柳青素一身犯人打扮,有两个公差押着由庸水河上游石阶而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悠然煮好了茶,給两位公差斟上,然后又给柳青素倒了一碗。最后同柳青素相对而坐。
“一段时间不见,我们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柳青素面色有点灰白的道,她最后虽然做证有功,但刘主簿父子到底是她毒死的,更何况她帮着秦大将军经营家业,一些违法的勾当做了不少,所以功仍不抵罪,最后被流放到南方的百色之地,今天正好打此路过。
“这人生每时每刻都站在十字路口上,谁也弄不清自己下一刻是向左还是向右。”悠然回道。
“怎么唐值不要你了?”柳青素虽然落魄,但说话的语气仍然刺人。
“他如今地位非同寻常了,我一个乡村蛮妇,配不上他。”悠然淡然地回道,如同在说别人的事情。
“怎么,自卑了,这可不是我当年认得的钱悠然,当年的钱悠然从来只认为别人配不上自己,决不会认为自己配不上别人。”柳青素道。
悠然没有回话,这都不是一个人呢,能比较吗?
“钱悠然,真不明白你,以你为唐值所做的一切,虽说他如今地位改变了,但是至少一个平妻的位置少不掉的,至于这么灰溜溜的远走他乡吗?就我所知,他也许是一个不懂情的鲁男子,但却是一个能担责任的男儿汉”柳青素一脸不解。
悠然淡笑,柳青素自然不可能明白她,她当日毅然离开唐值,除了一点皇上的逼迫外,其实内心也很恐慌,她不能接受一夫多妻,而曹家却是一个极需要子嗣的家族,可想而知,唐值一旦回曹家的结果会是怎样。
“怎么,成闷嘴葫芦了,我记得你嘴巴挺利啊,这会儿,怎么不跟我争了。”柳青素的话语仍是刺刺的。
“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争头呢?结果还不都是一个样儿。”悠然笑着,帮柳青素倒了杯茶水。
柳青素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的笑了;“钱悠然,直到此刻,我才认为你比我强,你的心比我强,你能拿得起,放得下,而我却拿起不起,又放不下。”
柳青素说到这里,喝干茶碗里的茶,然后站了起来。
两个公差很好奇:“怎么,你们认识?”
悠然正想回答,没想到柳青素却接了口:“不认识,路人而已,相逢了,聊几句也是缘。”
于是两个公差又带着柳青素上路了。
悠然看着远去的柳青素的背影,长长一叹。
“这位小嫂,打扰一下。”这时,背后响起一声很欢快的声音。
悠然回去脸,却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轻袍,细腰宽袖,头发高高戴着一个冠,竟很有一种魏晋风流的味道,更重要是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十分的阳光。
悠然连忙道:“这位公子客气,请问是要喝茶吗?”
“喝茶?哦,可以来一杯,当然,我主要为的的不是喝茶,而是前几日听街头传闻,这花庄有一头义驴,救主于危难,这样的驴是值得尊敬和追求的,只不知你家的驴是公是母,我看分明了后,明日便于它找个伴,即给它解闷,也能留下后代,让义驴的种代代相传。”那青年公子道。
这公子这话,让悠然一阵发愣,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可这位公子却说得一脸认真,脸上纯良无比,如同说的是风花雪月一般。
倒是边上几个喝茶的茶客笑开了。
悠然听到左手边一个茶客嘀咕着;“这就是刘家不按牌理出牌的刘郎公子了。
“你是说,这就是前次那个,为了一个歌女,下水去捞月的那位刘郎?”他对面的一人悄声道。
“不错,我看哪,这刘家会是继赵家之后又一个没落的老牌家族了。”先前那人道。
“呵呵,先周时期的几大诸侯家庭,被咱大周天子一代一代的打压,到如今早已不复当年盛况了,姜氏如今乖了,那姜家的四休先生被从驸马爷之位一拉到庶人,姜家愣是没一个出头的,而楚家,如今全是从商,只能依附于姜家,这两家互依互靠,还算稳,而秦家,前阵子,听说那秦大将军谋反,秦家叫朝廷抄了个底朝天,还幸好那秦家二公子戴罪立功,总算保住了一点点的基业,但元气大伤,能不能再爬起来就不知道了,听说秦家正跟京城的孙家联姻,结果如何不可知,而燕韩魏几家如今也只能靠着京里的曹家,可如今曹家后继无人,这几个家族何去何从也不得而知。。。。。。”那对面的茶客侃侃而谈。
这时,另一个茶客又插了嘴:“你这消息过时了,我可听跑商的说了,曹家收了一名义子,叫曹畏的,如今被封为忠勇大将军,听说,皇上还要把永宁公主许配给他,燕韩魏三家可以放心了,再说,刘家还有刘妃在,要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真的呀 。”立时的,其他人都八卦了起来。
而悠然在边上听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唐值算是了不得了,被封为忠勇大将军,又有个永宁宫主 ,呵呵,风光无限啊。
悠然想着,一张笑脸不由得就沉了下来,可随即又自嘲,你不是不在意的吗,这不是早就预料中的事吗?
“我说这位小嫂,你家的驴到底在哪里?”那刘公子看悠然只顾发愣,不由的提醒道。
“那紫竹林里不是。”悠然有些没好气,顺手一指竹林里,那驴正在里面悠闲地散步,时不时吓吓几只正捉虫的老母鸡,却惹得一边的公鸡怒发冲冠。
“那我就过去看看。”那刘公子说着,真的跑到驴边上,一把扯了驴尾巴,却不料,悠然家那驴脾气岂是一般的驴可比,一抬后蹄,着着实实的蹬了那刘公子一蹄子,刘公子狼狈的跌坐在地,更是惹得人一番哄笑。
悠然也叫这人气乐了,见他跌坐在那里好一会起不来,只得上前扶了一把,只是那刘公子手肘抬高之际,悠然发现他的手上居然带着一只手镯。
这本不该奇怪的,这时代,男子戴手镯亦是常有的,只是这位刘公子戴的手镯悠然却十分的熟悉,因为,那手镯根本就是她自己的。
当日白石山惨案,悠然跟本顾不得拿包袱,而这手镯,是离开前,双儿交给她的,说是瓜儿还给她的,而她本来是打算等下回见到瓜儿,就把手镯又送还给她的,因此,这手镯她当时就揣在怀里,没想,叫皇帝这样一弄,当晚,她就急急离开,因此这手镯便放在包裹里,而白石山惨案后,她跳水了,那包裹自然顾不上,悠然还道不知好了哪个劫匪。
没想到这会儿却在这个刘公子手上出现。难道说,刘家同当日那些强人有关系?悠然的心立时就提了起来,有些小心的问道:“工资这手镯好漂亮,哪里买的?”
那刘公子笑了笑,先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才道:“这可不是买的,前几天,有人拿到我家当铺来当的,我见是死当,又喜欢这镯子,就直接拿来戴了,你既喜欢,那就送你好了。”说着,那刘公子真的就拿下手镯要送给悠然。
悠然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简单,也是,真要与自己有牵连,那谁这么大模大样的戴在手上呢。
虽说这本是自己之物,但早已失去,悠然自然没道理收一个陌生男子的赠物,只得谢过拒绝。
那刘公子见悠然拒绝,也无所谓,重又把手镯戴在手上,然后扬了扬手:“你家这驴是母,明日我拉一只公的来,好给它们配种。”
一个男子在一个女子,还是寡妇面前说这种话,那歧意就大了。
一句话,又说的茶摊的茶客大笑不已,看着两人的眼神就暧昧,悠然心里这时有些恼火,但那刘公子却实在是一脸的纯良,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这时,春哥蹦蹦跳跳的过来,看到那刘公子过去,而茶摊上的茶客大笑,而悠然的脸色怪异。不由得狐疑道:“悠然姐,这刘郎不会是又来捣乱了吧,悠然姐,别理他,这人最没正经了。”
“没事。”悠然回道,然后继续煮茶冲茶,而小石头则乖乖地在一边帮着自己的娘亲扇炉子,一下一下的,小脸儿特别认真。
离开家的这些日子里,不知不觉的,小石头似乎长大了。
“小石头,真乖。”春哥儿夸奖了他几句,小石头就乐呵呵的回了个笑脸。
悠然有些心酸,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石头跟着自己吃苦了,真不知带他出来是对是错。
“悠然姐,你真有本事,还真不是吹的。”这时春哥儿走到悠然面前,冲着悠然伸了大拇指。
“怎么了?”悠然问。
“还怎么了,你昨晚种的那些个兰花全活了。”春哥一脸兴奋的道。她今天卖完了花,又去街上找了点零活做,回到家里,整理花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昨晚悠然种的那些兰花一扫死气沉沉之态,在阳光中居然翠绿喜人,惊讶之余,十分高兴,这便急急跑来跟悠然说。
悠然这才想起兰花的事情,昨天种好,晚上又偷偷浇了点神水,之后,她就一直忙着茶摊的事情,倒是没在意那些兰花。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翠叶玉兰
神水这个逆天神器,救活兰花那是预料中的事情,悠然根本就不在意,唯有那春哥,对家里的兰花是越来越上心,一有空闲都是盯着兰花瞧。
而接下来的十几天,悠然仍是天晴出茶摊,下雨了就在家里摆弄着花草,自从悠然接手春哥的一院子花木以后,那花木的长势便是一日一重天,而在春哥的大力宣传下,悠然的花艺便已传得花庄人尽皆知。
渐渐地,一些人家花木出了问题便也会求到悠然头上,在这点上,在这点上悠然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毕竟这种牵涉到技术的问题,不太会人怀疑,真要说起来,那只能归于天分,羡慕不来的。
而这几天却是接连的降温,天气又似乎转冷了,却是一场倒春寒。
“爹……打坏人……”这天半夜,悠然突然的被一声惊叫惊醒。点了油灯,却是小石头在做恶梦,此刻小石头正一额头的汗,那眉眼皱到一起,小脸儿紧张不已,看得悠然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娘亲……小石头保护娘亲……”这时,又传来小石头的梦语。
悠然突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紧紧的将小石头抱在怀里,这一刻,她恨不得狠狠地捶自己一顿,你该死。
“娘亲。。。。。。不哭,小石头跟娘亲在一起。”又是一阵梦语。
悠然心里酸的,甜的都搓揉在一起,只得抱着小石头,一遍一遍的给他唱安眠:“睡吧,睡吧,亲爱的小宝贝……”
一会儿,悠然仍早早的起床,其实,开茶摊的不需起大早,一般来说,茶摊都要快中午时才摆,毕竟,大清早的,喝茶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此时,悠然正在厨房里烧水熬粥,却听院子里的春哥儿又在咋咋呼呼。
“悠然姐,快来看,这一株兰花不一样啊。”这位姐儿又是一大早对着院中的兰花。
悠然出来,走到她种的兰花的地前,顺着春哥儿的手指,发现确实,那株兰花看着跟别的不同,叶似乎更绿更透,中间已抽出一根花苞,通体也是绿得透亮,唯有那花苞边上透着如羊脂玉般的白洁,看着让人移不开视线。
“悠然姐,要不,等下我把它移到一个花盆里,养个几日后,再拿到品鉴店里去品鉴看看。”春哥对着那株兰花道。
“行,你看着办吧,我不管。”悠然回道。
“哦。”春哥儿应了声,就飞快的转身回屋里,拿出一个珍藏的紫砂花盆,以及一个木花架,然后就小心地挖起那株兰花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挖珍宝一般。悠然自也不管她,转身回屋里,本想看小石头醒没醒,没想小石头已经起床了,正揉着眼睛,看着外面有些亮的天,便在那里跺脚:“娘亲,你怎么才叫我,哎呀,要迟了,先生会生气的。”显然的,昨晚的噩梦已然过去。
前几天,小石头拜了四休先生做启蒙老师,这几天,读书的劲头正足,拿着四休先生送他的那本三字经当宝,连晚上睡觉都捧着那本三字经。
“没迟呢,娘看着时辰呢。”悠然道,帮着小石头整好衣服。
“哦。”听到娘亲的保证,小石头才放了心,乖乖的洗漱好,吃过早饭,就扯了悠然往隔壁四休居去。
离开屋时,看到春哥还对着那盆兰花发呆,悠然摇头,这小姑娘魔障了。
到了隔壁的四休居,母子俩一进门,就看四休先生正在打拳,好像是五禽戏。
“先生,早上好。”悠然同他打了声招呼。一边小石头有样学样,还似模似样地鞠了个躬,然后走到四休先生身后,也跟着他打了起来,四休先生一脸欣慰的点头,然后却转脸对悠然道:“钱小嫂,我夫人她昨晚一晚没睡,心里头不痛快,你要有空去陪她说会儿话吧。’
四休先生的语气里有一些恳求。他有些没辙了。
自从得了悠然蜡丸里的消息,他便派人按那信息上的地址去找杜鹃,却没想,那杜鹃已然病逝,跟邻里一打听,只只说杜鹃有一子,自杜鹃去世后就不知去向了。这一下消息又全断了。
这几天,自家娘子就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谁都不理,他怕她闷出病来,想起前段时间,自家娘子赞这位小嫂的茶煮的好,似乎对这位小嫂感观不错,这一时兴起,便让悠然去陪伴看看。
实在是自家娘子这脾气,以前也就跟曹紫苏合得来,而如今却是一个体己人也没有。让人担心。
“好的,这几天天冷,我不出摊,正有空呢,嗯,夫人一晚没睡这,想来这会饿了,我熬碗粥给她送过去。”悠然在一边道。
“嗯,那再好不过了,你上回熬的粥,她吃了就赞不绝口。”四休先生松了口气,有些感激道。
悠然便叮嘱了小石头听先生的话,然后进了四休居的厨房,先煮了一壶茶送出来,四休先生喜欢喝早茶的,然后又进了厨房,又用糯米粉,做了点汤圆,放在一边的台子上,等到要吃的时候,再煮就是,等汤圆做好,一边炉子上的粥也熬好了,悠然舀了一碗,用木盘托着,朝屋里走去。
门虚掩着,悠然敲了下,没人应声,便轻轻地推开,就看屋里那四休夫人穿着宽袖女袍,站在窗前,人影拖得老长,没了平日的锋锐,倒显得有些寂寥。
“夫人,我熬了碗粥,夫人可愿尝尝?”悠然问。
这时四休夫人才回过脸,看到悠然,微皱了一下眉头,想说什么终归没说,而此时,她也确实有些饿了,便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悠然备好的勺子,一口口的吃了起来,动作快慢适度,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的感觉。
“夫人,今天这粥可合胃口。”悠然在边上带着笑意问。
“你这位小嫂,感情等在边上是要讨句好话。”那四休夫人挑了眉道。
“这大凡做食的人,总是希望得到吃食的人夸奖,这样下回做起来才有劲啊。”悠然老实的回道。
“嗯,倒也是一句实话,这粥很合胃口。”四休夫人说着,还说了个很字,显然此刻她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悠然呵呵的笑出了声,等到四休夫人吃好,悠然变收拾了碗箸,准备离开,却被u树西方人叫道:“来,陪我说话,在这庸城,我还没一个合得来的人,倒是你这位小嫂,颇对我的脾气。”
悠然发现,这位四休夫人其实很是爽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并不如许多上位者那般喜欢打着机关。
“嗯。”悠然在点头。
“在春哥那里还住得惯吗?”四休夫人问。
“很习惯。”悠然回道。
“最近听说,你养花手艺也挺不错?”四休夫人又问。
“嗯,还行,以前养过。”悠然回道。
“不爽快,我可听人说是相当的不错。”四休夫人瞪了眼。
“相当的不错不足以形容,应该是很好,很神。”悠然见四休夫人瞪了眼,便反其道而行之,更加自夸了自己一句。
房里静了一会,却突然的,两人同时的笑了。
这时,四休先生牵了小石头过来,在门口时就听到自家夫人笑了,倒是有些惊讶,他让悠然来陪自家夫人说话,其实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还真行了。
悠然见四休先生过来,知道早课已过,便不再打扰四休先生和四休夫人,跟他们告辞,领着小石头回了春歌家。
“唉,咱们女儿若还在世,也如她这般的大了,说不定也有孩子喊我们外祖父外祖母了。”望着悠然牵着小石头离去的背影,四休夫人靠在四休先生怀里道。
“别丧气,这么多年了,这回不是有点消息了吗?”四休先生拍着她的肩安慰道。
“什么消息啊,杜鹃都死了,当年的事还找谁去问?”四休夫人闭了眼道。
“这不,杜鹃还有个儿子吗?咱们找到她儿子,说不准会有消息。”四休先生道。
“茫茫人海,找一个连相貌都不知的人谈何容易。”四休夫人叹了口气。
…………
且说悠然牵了小石头回屋,刚坐下,正准备陪着小石头一起习字,没想这时,春歌儿捧着那盆兰花一脸激动的回来。
本来说好,养个几天再拿去品鉴店品鉴的,可这春歌儿是个急性子,移种好兰花后,却是忍不住了,就先抱去了品鉴店品鉴。
“悠然姐,品鉴的师傅说了,这兰乃是翠叶兰花的极品兰,不比去年大有家的夜光兰差,呵呵,悠然姐,你发财了,就等着姜家的人来收购,品鉴店的师傅说了,不少于一千两的。“春哥而高兴的在那里蹦。
“什么我发财了,是你发财了。”
悠然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春歌儿的头。
“怎么是我发财了,这兰花是悠然姐种的,要是我,早把它当烂根的丢了。”春歌儿有些悻悻的道,那眼神中也是懊恼无比,这么好的兰,差点就让她丢了,难怪她养花到现在也发不了财。
“这兰花不是你从山上挖来的?这种兰花的地是不是你家的?”悠然连问两声,看着春歌儿有些傻傻的点头,便道:“那不就是你的了。不过,这兰花是我帮你救活的倒是不假,所以,到时,你可得付我手艺钱。”悠然笑呵呵的道。
当日救兰花也是因为看着春歌儿一脸肉疼样,不忍见她损失过多,为的不过是回报春歌儿,所以,这兰花不管种出什么,那都是春歌儿的。
春歌儿听了却是不吭声,绞着手指头。那心里觉得本就不是自己的财,自己就不该拿,可是,一想到那么多的银钱,真的推出去又不舍。
于是,看着悠然有些期期艾艾,只是想着还在青楼过皮肉生活的娘亲,她一咬牙,还是默认了。
随后,春歌家出了一株极品兰的消息也很快传开了,一时间,花庄的养花人都挤到春歌家来。看得大家一脸的羡慕,好在花庄每年都要出一些这样的事情,大家羡慕之余,却不会有贪心。
春歌现在就等着姜家的人来收购,等把这兰花卖了出去,就去把娘亲赎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春歌的路
先帝喜兰,曾言,兰,香花叶,三美俱全。气清,色清,形清,韵清,四清齐聚,乃王者香,而太后,因先帝之故,亦十分的喜兰。
而眼下,正是太后六十寿诞来临之际,于是,花庄的这株翠叶玉兰就成了人人欲夺之物。
“悠然姐,如今怎么办,姜家,刘家,曹家,还还有楚家的都请人来打招呼了,都要这株兰花,大有说,我们可以办个拍卖会,价高者得。”春歌有些忐忑,也有些兴奋的说,若是拍卖的话,那绝对会高于一千两。
悠然此刻皱着眉,她之前听春歌说过,去年大有家的夜光兰就是以一千两的价格卖给姜家的,便想着今年也差不多,到时,按一千辆的价格卖给姜家,可没想,今年适逢太后的寿诞,这局势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这局面绝不是春哥可以应付得了的。
于是道,“按说,拍卖看是最公平公正的,但实则不然,这花庄是姜家的产业,历来花庄出现特异品种,都是由姜家收购的,这几乎就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了,咱们不能随意去打破这个规矩,要不然,以后花庄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安宁了,利益之争,会使花庄混乱,到那时,大伙的日子就都不好过了。”
“那悠然姐的意思是,还按一千两的价格卖给姜家。”春歌道。
“不错,这样吧,这局面还是由我来出头,就由我出面卖给姜家。”悠然道。
“春歌,春歌……”就在这时,一个高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春哥一听这个声音,脸色不由的一变,随后却有些无奈的急步出去。
“娘,你怎么来了?”春歌的声音有些无奈地道。
娘?春哥的娘?怎么从来也没听她说起过啊,正在整理着东西准备出摊的悠然不由得有些讶然,便探了头朝门外看去。
却见那门口站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显得那胭脂又特红,唇也很红,这样的妆扮,在悠然看来,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你这死丫头,种出一株极品兰还想藏着掖着,娘若不来看你,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圈了银钱跑路啊,死丫头,发了财就一点也想不到老娘还在苦海里呢。”那女人冲着春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
“娘,我怎么会,我那兰还没卖出去,女儿第一个就去赎娘出来。”春哥儿连忙在一边解释。然后将他迎进了屋坐下。
然后有些期期艾艾地跟悠然介绍:“悠然姐,这是我娘。”
“春歌娘好。”悠然打野招呼,心里明白,这春歌的娘怕不是青楼女子,就是半掩门,不过,看她这一身的打扮,还是青楼女子的可能性大。
“你好,你好。”春歌的娘回着话,却又悄悄地打量了悠然几眼,然后捅了捅春哥儿的胳膊:”你这死丫头,家里怎么住这个外人啊,要是人家把你的兰花偷走了,你就哭死吧。“
“娘,你不明白,你论说些什么啊,这兰花是悠然姐种出来的。”春歌都快叫自家的娘亲给气哭了。连忙投给悠然抱歉的神色。
悠然冲着春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干脆的,还是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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