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63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见她如此,心有不忍,“不管成与不成,问问总是防。如果公主当真对他无心,不防借此断了他的想念,他眼前虽然会痛,但对他长远来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容华心性生冷,不会是放不下的人。”停了停,鼓着勇气正视于她,“臣只是不明,无论容华还是古越,均是人中龙凤,如果公主肯与他们中任何一人结为夫妻,以后再也不会有上次的劫难。”
他说完这翻话,心里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来揉去,痛得阵阵的抽,然他们君臣之别,也只能如此。
第250章 求助容华
曲峥站了一会儿,见白筱只是默着,并不作答,微弓腰行了礼,“臣先告退。”
转身见青儿扶着门框站在门口,分明是将他和白筱的话听了进去,微微一愣,这女子对白筱当真不顾一点礼节和尊卑,“青儿姑娘。”
青儿脸色有些不痛快,浅浅的敷衍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见白筱向她看来,径直进了屋,向她问道:“你会嫁古越吗?”
白筱望了回天,就知道她贴了一脸的锅灰是因为这个,“你认为呢?”
青儿摇了摇头,“不知。”又问道:“你会嫁容华吗?”
“不会。”白筱想也不想的回答。
青儿愣了,她答的可真爽快,“为什么?”
曲峥见白筱全不在意青儿进出,也不在意她是否听见他们谈话,足见这个青儿姑娘是她信得过的人,不必他去顾虑,抬腿出去了。
白筱望向对面青石,“莫问还躺在隔壁,难不成你真笨到了这程度,还用来问我为什么?”
青儿却不肯庭她,走到她身边,靠了窗随她望了一阵,除了一院子茅屋,山水倒是清秀,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有什么值得她看得这么痴迷,难道当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见多了红墙琉璃,反喜欢这样的茅屋?
拨了她窗台上的片树叶,“你对莫问好,虽然是真心的,我知道这不是原因,你打心里真的爱的是容华。“
白筱脸色一变,白了下去,低声呵斥,“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爱他。“
青儿不理她的怒容,笑了笑,拈着舍转了一圈,“你想瞒过所有人,包括容华,让所有人认为你不会爱他。但是,丫头,百密且能无一疏?你可没能瞒过我啊。“
“无稽之谈。“白筱沉了脸,要从窗边走开。
青儿将她一把拽了回来,“别不承认,他雕那把琴的时候,你以为他看不见,打背后瞧着他,足足有两盏茶功夫没眨过眼,那份痴迷模样,啧啧,白痴也能看得出来。你心里不是有他,你能盯着人家一个后背看那半天?“
白筱喉咙一哽,拉下了脸,”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青儿抽了抽嘴角,“你以为没人看见,可惜偏偏被姐姐我,隔着墙看了个实实在在。“说着装模作样的在树叶上吹了口气,”还有啊,你有事没事的看那琴上的龙眼。初初我还不知为什么,后来你离开后,我见过容华,才知道你为什么总看那龙眼………因为………那龙眼和容华的眼一模一样,你否认不了,你是拿那龙眼当他的眼。“
白筱脸上阴晴不定,青儿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着她的心,想否认,却否认不了,慢慢在窗边六角凳上坐下。
青儿抛了手中树叶,“其实你根本没奢望当真能和莫问一起过那平凡生活,既然不奢望,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偏要把自已包得紧紧的,让容华对你死了那条心?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他那么无情?“
瞪着她看了一阵,见她硬是呆着不答,着了急,“我问容华去,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筱大急,忙将她一把拽住,“青儿,你就不能不踩这淌浑水了?”
青儿将她的手臂一摔,“我从西越跟你到了北朝,早湿了脚,这水,我还真踩定了,省得看着急人,我还指着多活几年,可不想被你活活急死。”
白筱与她处了这些日子,知她是个言出必行之人,说要去寻容华,就当真会去,急得没了办法,从颈间取了那粒明珠下来,提在手中,“你跟着你爷爷和哥哥多年,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可认得的这样的东西。”
青儿平时见她戴着就觉得这东西古怪,只是没有多问,这时见她递来,满腹狐疑的接过,刚一触及掌心,脸色微变,‘哎呀’了一声,“好阴寒的东西,你哪来的?”
白筱抿了抿唇,瞅了眼那烫手的山芋,“或许你不会相信,是鬼差押给我的。”
“什么?”青儿惊得睁大了眼,抬手去摸她的额头,“说胡话呢?”
白筱将她的手打开,“就知道你不会信,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夺了那珠子回来,重新戴上。
青儿瘪了瘪嘴,看向她颈间明珠,虽然觉得她说的话荒谬,但这珠子却是实实在在的,那股阴寒之气还停留在掌心,试着问道:“你是说真的?”
白筱‘嗯’了一声。
青儿皱了眉头,如果白筱说的是实话,虽然不知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流落人间,但那阴寒之气,却是错不了,“这样的东西,普通人可受不得,你如何受得?”
白筱走到桌边,斟了热茶给她,“不瞒你说,我未曾投过胎,我是直接从阴间来的,所以身体也是至阴至寒的,自然受得,不但受得,这东西还可以助我得不少好处。”
青儿一脸黑色,“难不成你是鬼?”
白筱撇嘴,“我是鬼,你怕不?”
青儿围着她转了一圈,见她身后拖了个影子,“不能啊,鬼没影子的,满嘴臭屁,没句真话。”
白筱气得笑,“我当年轮回时,阎王弄错了人,别人上了我的婴胎,害我在下面排了九年的队,那人命短,第九年上便去了,才被下面发现,鬼差这才拽了我转世,这事闹到上头,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为了哄着我上身将这事瞒过去,才将这东西押给了我,要我这世圆满了再还他,以为这东西是宝,却不想却成了祸害。”
青儿默数着九年,蓦地睁大眼,“九年,据说白筱九岁上突然暴病,病好后便性情大变………难道………”
白筱点了点头。
“这么说那个百合之好的不是你?”
白筱扁嘴,望着天花板,如果自已是什么百合之好,且还有她在这儿的好过。
青儿将她从上到下的,重新打量了一回,世间当真有这般稀奇古怪的事,明明觉得不可能,不知怎么就信了她,“这和容华有什么关系?”
白筱叹了口气,“你也说了,普通人都受不得这阴寒之气,何况是残魂之人。”
“残魂之我,难道容华………”
“方才曲峥的话,你也听见了,南朝皇后并非脉动,而是魂动………如果我与他一起,不出三五年,便会将他的魂灵吸个干净,化成荒魂,四分五裂,连轮回都不能了…………”
青儿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你就…………”
白筱点了点头,苦笑了笑,“不过就是一世吗,过了这一世,谁也不再认得谁,又何必苦苦执着,我且能图几年快活,却灭他的永生。”
她这些话埋在心里已久,一个人承受着也着实辛苦,这时说开了,竟尽数说与了青儿听,或许这辈子也只有青儿可以听听她的心里话了。
青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喃喃道:“还以为你糊涂,原来你什么都明白,不过是将颗心揣得深深不给人看。”
白筱唇边带着笑,眼里却涩得含了泪,何必执着。
一阵熟悉的箫声幽幽传来,似有似无的绵绵传开。
白筱浑身一震,握在手中的茶盅散了半盅的茶,缓缓向窗外望去。
仍旧轻依着青石,白色衣袍铺了半边青石,墨黑的长发随着束着,发梢随山风飞扬。
白筱看了一阵,一咬下唇,毅然起身,走向门口。
“你当真要去?”青儿叹了口气,说什么何必执着,其实她又何尝放得开。
随她站了起来,明明陪她来求容华给莫问治伤,这时竟有些不忍心她去寻容华,可是不去,莫问又全无希望………当真为难………
白筱一点头,离了筱苑径直出了‘荣府’走向那条藤桥。
容华侧脸望见出现在桥头的白筱,神色默了默,箫声微顿,便将脸仍自别开,吹自已的箫。
箫声夹杂着风声,透着淡淡的忧伤,弹得人的心绪也随之起伏。
白筱已做好心理准备,过了桥,却停了下来,望着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听着那箫声,心间五味杂陈,过了好一会儿才定了定神,向他走去,直到他身侧两步外方停下。
他垂眸轻弄玉箫,走到曲毕,才向她看来,幽眸沉静如水,不起任何波澜,他回了南朝便住在此处,未曾回宫,见到她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
料到她会去南朝宫中寻他,却没料到她竟先回到此处。
他到这时是为了避她,不料却被她撞了个正着。
看了她一阵,见她不语,将白玉箫旋了一圈,横在臂间,微微一笑,眼里却并无多少笑间,冷冷清清,“你该不会是来听我吹箫的吧?”
白筱轻叹了口气,“我来是想求你救人一命。”
容华心间泛开涩意,果然………偏头又是一笑,重新看她,“救谁?”
白筱咬了咬唇,他明知故问,强压涌上的酸楚,“莫问。”
明知她会如此,平日喜怒难形于色的他面色仍是一僵,一瞬之后便恢复淡然,指尖轻拭过玉箫,懒懒道:“不救。”
第251章 索取一夜
“容华。”白筱想过他会拒绝,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
“有何问题?”容华望着她勾唇浅笑,面上静如止水,淡定冷漠,心里却是鬼火乱窜。
白筱被他身上袭来的那股淡漠迫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命在旦夕,只有你有一线希望救他。”
“我为何要救他?”容华将她细细的从上看下,她一身风尘,身子越见单薄消瘦,看来是刚刚才回,还没来得及梳洗,便急着来寻他,当真是心切啊。
明知不该与将死之人计较,仍忍不住烦躁。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行医之人,难道能见死不救?”
容华轻笑出声,眼里带了轻蔑,“你认为我是积善好德之人吗?我想你也听说过,我给人治病全凭喜好,愿不愿意。”
白筱面色僵了下去,“可是……”
容华把玩着玉箫,笑笑然道:“何况,你也说了他命在旦夕,我非神仙,未必能救。”
白筱望进他沉黑不见底的眸子,迫自己不要迷失,道:“只要你肯救,不管救不救得了,我都会一辈子感激你。”
容华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关键是我不想就,你回吧。”
白筱胸口堵得难受,一股热意涌上眼眶,“当真不救?”
“不救。”容华薄唇轻合,锁着她慢慢变冷的眼,脸上笑意也是慢慢消逝。
白筱轻点了点头,慢慢转身回走。
容华望着她越加消瘦的背影,抿着唇,蹙着眉,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才重新睁眼,道:“要我看一看,可以。”
白筱身体蓦然顿住,飞快转身,目露喜色,“你……”
“我说过,我看过,未必能救。”容华面色微沉。
白筱忙道:“不防,能一试便好。”
容华的心越加的沉了下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好,你说。”白筱略松了口气,只要他肯看一看,总有些希望。
容华一掸衣袍,平平的看向她,不再挪开视线,“我要索回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白筱愣了愣,一时间觉得自己欠了他不少人情,他索的是哪样?如果样样去算,从何计起?
“你欠我一夜。”容华没让她多等。
“你……”与他以往的那些缠绵的胸间滚过,脸顿时红过耳根,继而在风萩车上的屈辱,排天倒海般压来,白筱胸口顿时象被一团东西塞得死死的,脸红了又白。
容华凝视着她的眼,将她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如何?”
白筱再也站不住,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将脸一沉,“无耻。”眼里含了泪,欲转身要走,那次解毒,倒也罢了,这以后且能再有纠葛。
容华微微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性乃人之常情,我又非君子,向心爱的人索要自己想要的,何况还是你欠我的,有何‘无耻’之有?”
白筱脸色一沉,“休想。”返身走向藤桥。
身后容华带了幸灾乐祸的声音,悠悠道:“多情自古伤离别,可怜……可怜啊……”
白筱咬了咬牙,强忍着泪已滑了下来,倔强的不肯回头,脚下如飞的奔过藤桥。
容华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唇边笑意尽敛,黑眸慢慢变窄,低声道:“白筱,你还得来求我。”
深吸里口气,浇不灭心头嫉火,自嘲一笑,竟嫉妒自己一个属下。
青儿在白筱在白筱屋里焦急的来回走动,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她一张脸黑如锅底,憋了憋嘴,任然问道:“怎么样?”
白筱将憋着的气慢慢呼出,径直进了隔间,在莫问旁边坐下,望着他紧闭的双眼,进“荣府”前抹干的泪又滚了下来,滴在莫问面颊上。
她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他的体温已经越来越低,这样下去,已经撑不了多久。
青儿随在她身后。“到底是他不能救,还是不肯救?”
“不肯,他不肯看。”他看都不看,又且能知,能不能救。
“他当真这么无情?”青儿竖了眉,“我去找他,不管怎么说,莫问也是为了保他才。。。。。。”
白筱将她拉住,“别去,莫问不是为他。。。。。。你去了只有让他更加着恼。”荣华本不是待人随和的人。
“那你就这么算了?这么远追回来。”青儿扫了眼床上的莫问,世上这么痴情的男人,落到这地步,实在不该。
白筱轻抚莫问的脸庞,“你先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
青儿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她也不知是什么命,亏还是什么公主,“你也别想太多,休息一晚再做他算。”
白筱点了点头,等青儿离开,又守了莫问一阵,唤人打来热水,亲自为他拭抹了身体,又给他加了床丝被,才回到自己房中,唤人备了热水。
白筱泡在浴汤中,靠着大木桶缘,闭着眼一动不动。
她回府已经有些时辰了,三梅在这时方能见到她,见她脸色不好,神情疲惫,识趣的什么也不问,只是默默地为她浇着水,“这些汤是用当归、菊花、桂枝、桃枝、桑枝、麻叶,等十四种药材熬成,可以助公主调养血脉,舒缓疲劳。”
白筱轻点了点头,以往她从来不要人伺候的,这时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不想再费一点精力和体力。
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话,难道当真就这么看着莫问慢慢死去?然自己这一残败之身,如何能在与他。。。。。。
性,乃人之常情。。。。。。虽然自己这具身体已脏,但或许他当真要的只是性。。。。。。又或许一夜之欢也损不了他多少魂灵。。。。。。
深深地呼吸了好一会儿,对三梅说:“帮我加些白芷、桃皮和木香。”
三梅微微一愣,这些药物一般是后妃在侍寝前,增加体香,令肌肤细滑之用,她这时如何突然要这些。
白筱抬抬眼皮,窗外已落夜幕,催着发愣的三梅,“快去。”
窗外一声霹雳,电光闪过,斗大的雨点个zha落下来,打得树叶噼噼啪啪得响。
三梅离开,白筱望着窗上忽明忽暗的枝影,苦笑了笑,再怎么洗,又怎么洗的去那日的肮脏。
第252章给他想要的
夜很黑,雷雨交加,白筱穿了件从未穿过的新衣,刚干的如瀑秀发未梳髻,斜袭在一侧,用条白丝带束着,沐过香浴的身子在风中飘着淡香。
白衣随风飘飘,如同夜色中的一朵百合。
撑了把伞慢慢踏过藤桥,雨水湿了裙摆,也不加理会,径直进了小院,望着茅屋中唯一亮了灯的窗,胸间起伏难平。
伸手推向关闭的房门,手扶了门,却无力推出,手握成拳慢慢收回。
一阵风吹过,带着雨飘进伞下,脸上一阵的凉,心神一定,咬咬牙,手上用力,将门用力推开。
直直的看向正到案后灯下,手握一卷书卷认真阅读的容华。
他如初见他时那般沉静清雅,并没因她的闯入而有丝毫慌乱,抬眼向她看来,与她四目相对,微微一笑,那双眼黑沉过方才走过的黑夜,“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白筱微抿紧唇,不答他的话,于门口定定的将他看着。
他面颊削瘦,面容较普通男子更白了三分,浓眉下的那双眼………
看似柔和,却让她忘不了,他在沙场上的那股凛然之气,儒雅外表下透出的霸气叫她手指发凉,她对他只能避,一旦近了,却无法抑制。
自第一次见了这个男人,他便左右着她的人生,令她一点点沦陷,等醒过神,想避却再也避不开,叫她无所适从。
她不答,他也不急,只是温和的交结着她的视线,仿佛她只是来随意坐坐,并无他意。
一个闪电在屋外划开,二人的面颊在雷电下骤然一亮,又是一暗,风吹得烛火乱跳,过了好一会儿方稳了下来,将他俊儒的脸映得甚是温和。
他浅浅一笑,柔声道:“进来吧,外面风大,小心受凉。”
那声音如鹅毛扫过她心间伤痕,眼眶微微一热,张了张唇,喉间哽咽了半晌,话才出了口,“你说的话,当不当真?”
他放下手中书卷,坐直身,唇边微笑渐敛,“我对你,从无戏言。”
白筱垂了眼睑,迈步进门,任雨伞在身后滚落,翻转在雨慕中,反手轻掩了房门。
他凝看着她细心打扮过的身影,漆黑的眸子黯了下去。
长发斜束一侧,被雨打湿的发束轻贴着她如凝脂的面颊,那双眸子更是如凝水含星。
不记得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但每次梦境中所见,都不能自已。
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已的梦,没料到竟在那场大战中见她,虽然只是一缕魂脉,却在硝烟中不知所措,直到见了他,才安静下来。
可惜杀戳中容不得他停下来将她细看。
不料战争结束,竟在营房中又见了她,那份欣喜不能言语。
不巧有急报待他去处置,以为她会等他,可是等他急急处置了事务,一步不停的赶回营房,却不再有她的踪影。
那一次邂逅,虽然没能说上一句话,便他知道了,那些梦境不是梦,真的有个她,可惜人鬼相隔,那份心疼又且是可以说出的。
不知是上天对他是不是厚道,居然让她转世到了自已身边。
经历了阴阳两隔,能够重逢,他且能再放手?
容华胸口猛的一悸,心跳骤然加速………
他是真的想要她。
白筱慢慢缩回关门的手,回转身,再看向他,他冰冷的眼眸已带了热意,心如擂鼓,不敢再看,走向里间。
他的视线追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慢慢呼出口气,视线重新落在他放落的书卷上,重新拿起书卷,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
看着书卷,却凝听着里面传来的宽衣解带的轻微响动,握着书卷的手紧得几乎揉皱了手中书卷,仿佛能感到她细软的腰身轻擦过缎面锦被,呼吸骤紧。
他不会忘记她在身下承欢时的诱人模样………
心中一阵一阵的收缩,腹间捞苗撩得他无处不热,远处不炙。
他静坐着,靠向身后软靠背,闭上了眼,妄图将身上的燥动压下。
然里面绸缎摩挲的声音越加的清晰的钻进耳中。
他丢下书,看着摇拽的烛火,眼眸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幽深莫侧。
轻抚了鬓边发束,结发便为夫妻,他们这夫妻着实难了些………
直到里面不再有任何动静声音,他才轻叹了口气,强压着体内的燥动,她需要时间平息初来他这处的慌乱。
又坐了一阵,才起身慢慢转过屏风,走向里间。
他此处一切从简,没有宫中繁琐的帐幔,一方四方矮榻前立着一扇屏风。
视线落在平平整整的搭在屏风上的那袭白袍和雪白的褥裤,白衣下露出一角珍珠白胸衣。
喉间微微干涩,视线下移,看过榻上,覆着锦被平躺着的娇小身躯。
葱尖般的小手在肩膀两侧,紧张的攥着被角,隐隐可见肩膀上的如脂肌肤。
可以想象被下是何等风光,已经感到丝凉的锦被轻触她细嫩光洁的肌肤是何等惑人。
轻抿了薄唇,垂在身侧阔袖中的手,握成拳,微微的烫。
目光看过她微微苍白,却柔如花瓣的唇,停在微颤着的长睫上便不再挪开。
已经有许久没能这样看她,真起就这么看下去,哪怕什么也不做。
白筱明明听见他从外间进来,面烫似火,心脏更是象要跳出胸膛一般,手指发僵,将锦被攥得更紧,手指深深的陷入被中。
害怕的同时,却又有一些渴望,又盼这一切快些结束,他得了他相要的,而她也可以再次从他身边逃开,莫问也可以得到一线希望。
然他到了门边却停了下来,屋中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风雨声。
她能感到他在看她,虽然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然肌肤与丝软的被面相磨的触感,却让她觉得被中赤着的身体完全呈现在他面前,任他慢慢品尝………
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子也僵了下去,吸进去的气,都不敢呼出。
第253章此情何堪
白筱觉得自已就快窒息时,听他轻叹了口气,向榻边走来。
忙将双眼闭得越加的紧。
容华立在榻前,凝视着枕上全无血色的脸庞,视线重新回落,她肩膀上一抹雪白。
慢慢除去外袍,手臂轻展,白色的衣袍扬上半空,缓缓飘落,恰好挨了白筱搭在屏风上的衣裳,整齐的垂落。
一阵风吹过,两方衣角交缠着随风翻飞。
他敞了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脯,在榻边坐下,伸手拈了被角,将锦被慢慢揭起,刚撩了被角,但被白筱紧攥着的手阻住。
他停了下来,握了她冰冷的小手,按在自已滚烫的胸脯上。
白筱浑身一震,惊得睁了眼,对上他燃着火的黑眸,欲缩手,被他的手掌死死压住,缩不回来,呼吸顿时紧窒。
电光闪过,他俊逸的面颊被电光映得越加棱角分明,面斧削,眼里象袭了雾,心神顿乱,心间更颤得不能自已,慢慢阖了眼,避开他火辣辣的注视。
他锁紧她不住颤动的长睫,轻揭了锦被,慢慢伏身下去,含了她的唇,他的身体,他的心,瞬间燃烧,莫名的满足感传遍四肢百骸,经不住微离了她的唇,轻叹了口气,又再重新覆上,他渴望她实在太久。
是他的柔软的唇,淡淡的梅香自口中化开,如同他那次递到她口中与她一同捣碎的花瓣。
白筱的唇微微一哆嗦,竟似轻含了他的唇。
他胸间热意滚动,浑身上下无处不热,真想将她狠狠的吮咬碎了,吸入腹中。
压下体内暴动的情愫,锁了她垂着的眼睑,用牙和唇轻轻嗑咬着她的唇,缓缓的,一点点的咬过,唯恐重些便惊走了她。
白筱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心中惊恐不安,他干净得如同幽谷清泉。
如果他知道那日在风荻车中被下赤着的女人是她,是否还会这般亲吻她?
是否还会如此温柔?
会不会嫌恶的将她丢到榻下?
他滚烫的唇滑下,噙了她的雪珠般的耳坠,徘徊良久才慢慢下移,落至她颈间,顿住了,唇离了她。
她颈项修长,曲线极美,是他所熟悉的,然此时却少了一物,目光移上,在榻上巡过,在方榻一角看见那粒在烛光下泛着和润光芒的明珠。
眉头却慢慢敛紧。
那粒珠子,他自拿到手中,便已知是何物,修仙之人,最重要的莫过于修为,毁了修为,也就成了废人。
这珠子的主人已有几万年的修行,甚是不易,她受了人家这东西,自当得妥善保管,万万不能有所差错。
人家拿了自已的命来护她这一世,她又且能不感人家的恩情,小心护着这珠子。
自她儿时不小心遗失那次以后,便从不离身,唯恐再有遗失。
这里竟解了下来,难道………她已经知道他的魂魄受不得这珠子?
如果当真如此,她这份心………胸间一暖,她心里并非全不在意他………
然如果她知道了………手心微汗………以她的性子,又且肯再与他一起…………心间猛的抽搐,痛得他浑身一激。
他不动,白筱越加的不知他是什么心境,愈发的难安,咬紧下唇,身体僵得无处不痛。
睁眼见他双眸澄清,认真的审视着她脸上神情,心头一慌,便要侧身避开。
他将他按住,不容她躲开,偏脸微静了静神,那些事不是现在该想的时候。
褪了衫裤,挪上床榻,于被中赤身将她抱紧。
两人均是一抖,白筱不敢看他的眼,索性紧紧闭上。
白筱枕着他的粗壮的胳膊,听见他的心跳得很快,他从容也只是外表,他的心并没有他外表那么淡定。
“我以为………再也不能这样抱着你………没想到,你又在我怀里了。”他侧身将她抱得又紧了些,“好想………每夜都能这样………”
白筱心里一收缩,疼得一缩,她又何尝不想,但不能………
他自嘲的一笑,“罢了,今晚尚未过,又且该想以后。”
轻叹一声,小心翼翼的翻身伏到她身上,向她颈侧吻落。
他身体压覆下来的重量,让她心安,她心里也是渴望他的,与他一起的每一点一滴,她都铭刻在心中,闲时拿出来想想,这一世也不觉得难过。
容华望着她泛红的面颊,不再隐忍,将腿挤到她腿间,迫她分了腿。
身下他那硬挺,滚烫之物滑下,擦过她腿侧,抵了她那处。
她身体陡然一激,睁大眼,恰巧见他向她看来,眸子又黑又亮,深不见底。
脑中‘嗡’的一声响,象是回到了那日被风荻抵在车壁上,望着他那双眼,身体却被风荻狠狠的贯入。
身体和心里的剧痛涌了上来,瞬间将她牢牢困住。
所有的羞辱翻江倒海般灌了上来,让她躲无处躲,避无处避。
不自觉的夹紧腿,泪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
想强忍下心里的这份痛,不让他发现,闭了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容华神色微僵,她这份隐忍象在他心间插进一把尖刀。
眉头慢慢拧紧,自已这般强迫于她,与风荻又有何区别,看了她一阵,翻身坐起,穿了衣裤。
白筱身上一轻,心象被人挖空了一般,深吸了口气,睁眼看向他正在着衫的背影,唇微微一哆嗦,“后悔了?”
容华着衫的手停了揨,回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方回过头,屈着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有何意义………”
白筱神色黯了下去。
容华心里更凉,站起身,扯下屏风上的外袍,走向门口。
白筱望着他的背影,泪止不住的涌出。
容华到门边停下,背对她沉声道:“我叫人送你回去。”
白筱吸了吸气,不让他发现自已在哭泣,尽可能的让声音平稳,“不必了,我自已回去。”
容华顿了一顿,微侧了脸,“天太黑,我且能放心你一个人。”
但他自已却不敢再与她多呆,亲自送她回去,怕再呆下去,再也压不下这刚刚收敛的情愫,当真做出迫她之事。
白筱再也忍不住,捂了嘴,低声哽咽,“容华,对不起。”
他眸子也是微湿,回转身,扫了眼榻角的明珠,再锁住她早湿得不象样子的眼,“如果用我命,换他的命,你是否肯换?”
白筱愣了,惶恐的连连摇头。
容华惨然失笑,“我倒宁肯你肯换,然后随我一同到地下。”换魂之痛尚不及他此时心里万分之一疼。
他从来不屑用读心术,今日竟对她用上。
她的心极难读,凝了神,方读到片言片语。
本想看她是否当真对他全无情义,不想见到的却是,如果莫问当真命该绝,大不了她随莫问去地下,陪莫问几日算几日,以此来偿还莫问对她的情义…………自不能让他的魂魄受到一丝毫损伤。
对他确实是仁义心肠,对莫问却是情深似海………
白筱惊叫出声,心中的慌乱更是无以比喻,“你就是珠儿说的会读心术的人?”
容华仰脸抵着上涌的泪,令自已恢复淡定,“莫问,我会治,你回去后,派人将他送来。你不要再来,我怕见了你,便不想再治。”
白筱顾不得身上没着衣裳,翻身坐起,急道:“容华,你不能再失魂了。”
容华目光在她赤着的身上扫过,侧身避开视线,冷声道:“放心,如今世上还没什么病症需要我失魂去救。”
说罢转身出去了。
白筱看着在门边一扫而逝的白色衣角,斜眸看向那粒明珠,无奈的叹了口气。
将明珠攥在手中,愣愣出神。
过了良久方叹了口气,穿好衣裳,走出里间,外间书案前,烛火依旧,却已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开了门,容华的贴身那个侍卫打了伞候在门口,见她出来,向她行了礼,“公主,我们公子叫在下送公主回府。”
白筱向外望了望,一片漆黑中只有交加的风雨,哪里有他的人。
侍卫上前一步,为她遮了雨,“公主,别找了,公子怕是见他母亲去了。”
白筱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青儿说过,他母亲的遗体保养得栩栩如生。
本来拜祭母亲是再寻常不过,这时听着,心间却象被一根钢针狠狠扎了进去。
故作沉静的问道:“你们公子,常去看他母亲吗?”
侍卫随容华多年,于容华的生活习性再了解不过,容华嘴里不说,但他又且能看不出来,容华对这位北朝的二公主是何等心思,不管容华经历再的难处,又几时见过他如这般难过,犹豫了片刻,道:“以前是常去的,后来已是极少,只有在伤心至极时才会去。”
白筱身子一晃,扶着门方稳住身形,不想伤他,偏将他伤得至深。
“公主,你没事吗?”他实在不明,这公主和他们公子本是极配的一对,怎么就这么不合拍,弄成这般环境。
白筱叹了口气,“没事,走吧。”
第254章觉得累了
白筱回到‘荣府’,门房的小厮撑了伞迎了上来。
容华的贴身侍卫识趣的退开,“公主,在下就送到这里。”
白筱谢过,看着他离开,才进了门,对给她撑伞的小厮道:“你下去休息吧,不必送我。”
小厮给白筱撑着伞,自已已经打得透湿,望了望纷飞的大雨,哪敢把伞从她头顶移开,跟了两步,见白筱冷眼瞪来,只得停了下来,怔忡间,白筱已走进雨夜,片刻间已被雨水淋了个透。
冰冷的雨水打在头脸上,身上的冷且有心里的千分之一。
她要的便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容华对她彻底死心,就如曲峥所说,长痛不如短痛,然看着他那模样,真比在自已身上戳上千万刀,更痛。
青儿立在窗边看着白筱一身透湿的淋雨回来,咬了唇角,眉头拧在了一堆。
白筱径直进了书房,立在榻边看了莫问好一阵,脚榻上抱了膝盖坐下,幽幽道:“他答应救你,不管成不成,总算有些希望了。”
过了会儿,又道:“莫问,我累了,这珠子留在这儿对他总是祸害,我想下去还给鬼差了。要不我先下去,我下去后,也不急着走。
反正阎王欠着我的情,我赖着不走,他也不敢赶我,如果你能治好,也就罢了,如果不能,你下来寻我,可好?“
她背对着莫问,只当这些话他是听不见的,却不知,他的手指微微的一动。
青儿靠在门外听见,忍不住鼻子发酸,抬头见曲峥站在身前不远处,若有所思,忙用手背抹了眼角溢出的泪,冲他道:“喂,你是鬼吗?走路没点声音。”
曲峥慢呼了口气恭敬道:“对不起,吓到姑娘。”
青儿知是自已只注意着屋里白筱,才没发现他走近,方才不过是将满肚子的怨气发泄到他身上,见他如此,反而不大好意思,“算了,也不能怪你的。”
绕过门,去拽白筱,“丫头,你这般湿着寻病吗?”
白筱见他二人在门外,也是一愣,不知自已的话是否被他们听了去,忙敛了神,由着她拽回出了书房,才挣了开来,“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相求。”
“有事,也换过衣裳再说。”青儿推了她往她的寝室走。
白筱蹙了蹙眉,“我没事,等天亮,麻烦你们将莫问送过容华那儿,他答应了给莫问医治。”
曲峥见她身上薄衣袍湿了水,里在身上,曲线玲珑,不便多看,弓身行过礼,“我明日一早定将莫公子送过去。”停了停方又道:“我去叫三梅给公主备热水。”
“不必了。”白筱挥手,示意他退下。
等曲峥离开,青儿张口欲问,白筱抢着道:“你也去睡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青儿见她脸色煞白无色,甚不放心,但以她的性子,自已不离开,她也难休息,只得道:“你也别想太多,既然容华肯出手了,你该安心才对。”
白筱笑了笑,‘嗯’了一声,已无力应付她,转身回了自已屋。
青儿看着她转过屏风,才撅了嘴,小声嘀咕,“当真伤神,早知如此,真不该管她的闲事。”踢着脚往厢房走。
白筱也不脱去湿衫,一头栽上床铺,将脸埋在枕头里,再也压不下心里的那份痛楚,任泪涌出眼框,尽数吸时枕头里。
昏昏然的不知哭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感到有人在拖动她,依稀是青儿的声音,“死丫头,你就这么睡了一夜?天啊,烫死了。”
白筱蒙蒙睁开眼,模糊中见青儿慌慌张张的要跳开,将她拉住,“莫问送去没有?”
“一早便送过去了,容华已经接下了。”
白筱满足的又闭了眼,实在太累,太困。
“我去给你叫大夫。”青儿摸着她烫手的额头。
白筱将她拉住,哑声道:“不必了。”
青儿听了她昨夜的话,心里突突直跳,难道她是求死?哪里肯理她愿不愿意,丢开她的手朝外急走,到了门口叫道:“快叫大夫。”望了望眼前硕大的院子,有钱人家,不会没个大夫。
白筱手上使不上一点力气,见她走开,想叫回她,喉咙涩痛得厉害,发不得声。
眼前景致越来越迷糊,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七日后………
容华听完属下汇报,等属下离开,抿紧了薄唇,合眼靠向后靠椅。
在屋里来回踱步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