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请夫入瓮(正文完)第6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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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她,就算她不想,他却要想要她,他爱极她在他身下承丅欢丅娇丅喘的模样。

    这气氛霎时间变得尴尬,白筱润了润唇,问道“什么条件?”

    他悠然道“有三条路给你选。”

    白筱心里紧巴巴的,不知他又要拿什么难堪的是来为难她,“哪三条?”

    “第一条,嫁我。你是我的妻子,我自是要帮你排忧解难。”

    白筱沉了脸,“不行,第二条。”

    “嫁古越,你嫁了他,便是我的弟媳,你的事就是我兄弟的事,我自当相帮。”

    白筱哼了一声,“略过,第三条。”

    “我们兄弟同娶,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打住。”白筱僵了下去,红了白,白了红,煞是好看。

    第274章 想有个孩子(10月780粉红)

    容华轻抚耳侧发束,斜瞥她低笑,“如何?”

    白筱黑口黑面的,没被他活活气死,“你们家怎么尽生出些混蛋?别说你们两个混蛋兄弟,我一个不要,就是要,又且能一女嫁二夫?”

    容华料到她会有此一骂,笑容微敛,正色道:“他便是我,我便是他,我与他只不过是一魂储了两个身体,心灵相通,并非你所想。”如果换成其他人,他又且容得。

    白筱微微一愕方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他们本是同一个魂魄,她不知古越同样储着对她前世的一些记忆,更不知他二人如何心灵相通,心里直发堵,“一派胡言。“

    容华心里更堵,他心里哪能不知,他的三个条件,她一个也不会允许,这么说也不过是把她堵回去。

    白筱再也坐不住了,冲外面喊道:“停车。“

    车刚停稳,白筱也不等知秋相扶,自已跳下了车。

    这时正在大街上,来往行人众多,她长得本就绝色,此时身上,虽然仍是她喜欢的白,款式已经尽可能的清减,但终是宫装,高束腰,阔摆阔袖,极尽的华贵。

    这么往街心一搁,十分的跳眼,周围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望上街对面,是一家赌场,赌场里的出入的人更是三教九流,片刻间便聚了好些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人对她评头论足,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不过见她衣着不凡,不敢轻易造次。

    白筱到这里也觉得自已下车,下的很不是时候,再说这时离‘荣府’甚远,穿着这一身走着去寻地方租车最少也得穿上三条街,这一路走下去,还不知要引来多少是非。

    尴尬的杵在那儿,走不是,返回车上也不是。

    容华一抛车帘出来,下车,立在她身边叹了,道:“夫人,你都是快做娘的人了,还是这般孩子气。你心里不痛快,要打要骂,为夫绝不敢有半句怨言,你这般跳下车,万一跌着,如何是好?“

    话中之意虽然埋怨,却满是溺爱,脸上怜惜之情更是丝毫不掩。

    白筱即时愣住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的目光从打望转为羡慕,不时有妇人的声音传来,“这位少奶奶,真是好福气,能嫁这么好的一个夫君。外表是人中龙凤不说,这性子又且是世间易求?”

    “世间竟有这般好的男子,能嫁他,不知得积多少世的德,方能修得这等福气。”

    “这位少奶奶,可别再为难你家相公了,这样的男人,人家几世都修不来的。”

    她们每说一句,白筱的脸就黑上一层。

    容华不等她反应,将她打横抱起,迈上马车,钻进知秋打起的车帘。

    马车缓缓重新启动。

    白筱更气黑了脸,明知他是给她解围,却也着实吞不下这口气,扭身打他,“你就是天下最好的夫君,我便是那刁蛮不讲理的女人。”

    话出了口方省起自已说了什么,拳头捶在他肩膀上停住了。

    她被他抱上车,便没放下,这时还坐在他怀里,他的唇又贴在她耳边,气息飘来浮去,让她从耳朵一直麻过后脑,一身都发僵。

    他低笑道:“难道不是?”

    白筱涨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当然不是,谁是你妻子,谁是要做娘的人了。”

    容华手垂到她腹间,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中那次毒,或者我们真能有孩子了。”

    白筱唇边笑意慢慢消减,从他身上下去,安分的坐过一边,愣愣出神,如果没中那次毒,真能生个孩子给他,他也不至于这般孤独。

    转头望下一侧窗外,眼里储了泪,慢慢滑下。

    容华垂眸着她吸气微耸的单薄肩膀,心里也不好过,“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白筱苦笑,“莫问…………”

    “我就知道你会问他,筋脉断了个七七八八,身上的毒未解,我也没办法给他接筋驳脉,不过命是丢不了了,你不用过于担忧。”

    “谢谢你。”

    容华慢吸了口气,虽然有一夜,知她心意,鼻息间仍飘着酸味。

    送了白筱回到‘荣府’,容华方重新原路返回。

    白筱望着他的马车绝尘而去,摸了摸肚子,心间五味杂陈。

    翌日…………

    白筱在窗下轻抚琴弦,突然向窗口扬声道:“来了,就请进来吧。”

    人影一晃,窗棂上已屈膝坐了一个人,阳光从窗棂泄入,撒了他一脸,他裂嘴一笑,清新宜人,却是白筱托着青儿寻找的小孤,“好耳力,能听得我靠近的人,你是第一人。”

    白筱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手指抚过那双龙眼,侧脸暼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我家明明有大门,你不走,偏要翻窗,当真是难改本性。”

    小孤扬眉笑了,“我改了本性,且能帮你做事?”

    白筱眉头一挑,抚在琴身上的手顿住。

    眸子里闪过喜色,“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那妹妹又哭又踹的,非我要给你办了如果我不答应,不知她会闹得我成什么样子,我为了落个耳根清静,只得勉为其难的帮你一帮。”小孤一直在白筱附近徘徊,对白筱的事,并非全无所闻,见她比在西越时越加的清瘦,倒生出些怜惜,一个小丫头要经历如此之多的事,实在难为了她。

    白筱微微一笑,“我叫人给你收拾间屋子,委屈你在这里住上些日子。”

    小孤看过白筱居室,哈的一声笑,“还从来不曾住过公主府,便是要试试。”

    白筱勾唇笑了,唤了下人在青儿隔壁给小孤收拾了房间,亲自引他过去,细细看过,也觉得没什么缺漏了,方道:“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如果住得习惯,以后在京里也不必在别处寻住处。”

    小孤斜挑挑的将她看着,“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盘,我住在你这里,你且不是想使唤我,便使唤?”

    白筱掩嘴笑了,“我且敢使唤你,请你办点事可得花大价钱的,我怕我这公主府搬了也请不起你几回。”

    第275章 请宴

    小孤哈哈一笑,随她重新回到公主殿,“我的二千两该还了吗?”身子一跃,坐到白筱对面,摊了手。

    白筱翻着白眼,打开他的手,“不是跟小青说过了,不用还了吗?”

    小孤鼻孔朝天,“当真是天下最小气公主,你且能拿你们的交情来抵我的债,还钱,还钱。”

    白筱身为公主,可是从来没理会过财务方面的事,这些事务全由着曲峥打点,她到底有多少钱,压根不知道,现在小孤当面顶着要钱,嘴一扁,顺手抱了身边一个装文房四宝的玉盒塞到他怀里,“这个值不值二千两?”

    那玉盒光润泽柔,通体盈透,一看便是块好玉雕成。

    小孤眼睛一亮,嘴里却道:“这东西谁知道值多少,还得拿出去估价,再卖,甚是麻烦,到底能卖多少也还是问题。”

    白筱听了,从他怀里抢了回来,“那等我内侍官回来,清点二千两给你。”她就不信,她这府上还凑不出二千两银子。

    “这点小事,又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交易,何需惊动他人,这东西虽然不知值几个钱,要不你再凑上点什么,我吃点亏,就算抵过了。”小孤又从白筱手中把玉盒抢了过去,细细的看,眼睛铮亮。

    白筱虽然对古董玉器不精通,却也知道自已房中摆设,无一次品,这个玉盒又何止两千两,不过她承着他的情,也懒得为钱财与他相争,指指对面紫檀花架,上面摆了不少花瓶,玉盘等摆设,“你看上什么,拿上充数好了。”

    小孤双眸‘铮’的一下,越加的亮了,神采奕奕的脸也越发阳光照人,“这可是你说的,我就不客气了。”

    抖了抖手,竟然不知从身上休息抖出他那个专用大布麻袋。

    白筱愕然,拿一两样东西,何需拿他这一个高的大麻袋,暗道了声,‘惨!“自已这公主府怕是要被他明抢一回。

    果然,小孤已经甚欢快的跃到花架前,手脚麻利的将花架上的大小物件,值钱不值钱的,就连插在角落花瓶里的鸡毛掸子也尽数卷进了布袋。

    等花架上空得连根针也没有了,他才心满意足的束了麻袋口,扛了回头对白筱笑道:“这下怕是值二千两了。”

    白筱嘴角抽了一抽,怒道:“什么二千两,二万两都有多。”

    小孤挑眉笑了,“别小气,多出来的,当是你这次给我酬金好了。”说完不等白筱反驳,屁颠屁颠的出门朝着给他收拾出来的厢房去了。

    白筱望着空荡荡的花架,无语的望了一回天花板,这哪里是什么小偷,分明就是劫匪,明抢。

    曲峥急赶进筱苑,“公主………”

    白筱看向额头上渗着微汗的曲峥,心里微沉,怕是朝中又有破事,“出了什么事?”

    “西越与娘娘以前签下的协约,西越驻军南朝与北朝交界的边疆,那一带的游民不住往里迁移,由于郊外被西越军队封锁游民想回到南朝所属城池,只得从‘越州‘西门出城绕道。

    今日有一大批游民赶到我们北朝所属的‘越州‘城外,护兵陈都督开了城门放游民进城。

    可是被‘越州‘孙太守拦了下来,只肯放北朝的游民进城,而将南朝的游民拒之城外。陈都督无奈,派人连夜送了急报进京求助。“曲峥一路急赶回来,顾不得喝上口茶,急急回禀。

    “有多少人?”白筱眉头一皱,‘越州‘孙太守当真混帐,就算南朝与西越交战,百姓何其无辜。

    “七千人。”

    白筱倒抽了口冷气,“今天朝堂上是什么意思?”

    “众臣怕放了南朝游民入城,会引起风荻误会,反攻北朝,坚决不同意放游民入城,臣苦谏无效。”

    “我娘是什么意思?”

    “娘娘也是左右游浮不定,暂且退了朝,说再议。‘越州’是当年北皇赐给公主的,所以除了娘娘,这件事难做得了主的,只有公主。”他急急赶回,就是想白筱出面。

    白筱起身急走,边走边道:“你马上以我的名义,强令孙太守开城放人,我这就进宫。”

    “是。”曲峥转身要走。

    “回来。”白筱将他叫了回来,微一沉吟,原路返回,对跟在身后的曲峥道:“先不要动孙太守,叫陈都督在城门外搭建帐篷,将南朝游民暂时妥善安置,派兵护起来,如果孙太守向西越报信,就由着他报,另外三日后,帮我设一个家宴,宴请容华。”

    曲峥微微一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西越得了孙太守的信,派兵过来,陈都督的那些兵,根本无力阻拦,那七千南朝游民,必然将被西越官兵捕掳。”

    白筱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耳语几句。

    曲峥挑眉笑了,不得不佩服白筱心思细密,“公主不去宫里了?”

    白筱摇了摇头,“我差点为犯了个大错。”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火烧眉毛的事,我娘且能不当场做决定,而要以后再议,根本就是知道‘越州’除了她,还有我能做得主,她这么做不过是拖着众大臣,让我去先斩后奏。我如果进宫,便错了。”

    曲峥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臣这就去办,可是公主为何不直接让南朝游民进城,放他们从西门离开?”

    白筱笑了笑,“我自有道理,你照做便好。”

    “臣这就去办。”曲峥急步走了。

    白筱看着曲峥离去的背影,顺手摘了片树叶在手间把玩,唇边勾出一抹诡笑。

    下人来报,说有个叫珠儿的姑娘求见,冷哼一声,“说我没空。”

    转身见青儿和小孤立在身后不远处,青儿铁青着脸,“你为何不放那些游民进城?既然等着西越官兵来捉他们,又何必派人给他们搭帐篷,你当真虚伪得很。”

    小孤笑笑道:“白筱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白筱向他一笑,“还是小孤有见识。”

    青儿转头见小孤看着白筱,一脸春光,哼了一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被她勾了魂了?”

    白筱撇嘴道:“刚拐了我数万两的玉器金银,当然少了些魂。”

    青儿微微一怔,转身向小孤跺脚道:“你不是答应了我不收她酬金吗?”

    “是没收啊,我收的是旧帐。”小孤晃到桌边坐下,自行倒茶喝,悠闲得很。

    “旧帐?”青儿方想起以前白筱所说的,让她免了小孤那二千两的事,后来一直没得机会跟小孤说,这事也就搁下了,两眼望天,“我的娘娘哎,两千两能滚到数万两,比那高利贷还狠。”

    小孤面不红,耳不赤,轻飘飘的在青儿和白筱二人间巡视,最后定在青儿身上,“女人往往嫁了人,胳膊才会往外拐,你处处护着白筱,难不成,你们当真百合了?”

    青儿脸色突变,跺脚急道:“哥,你胡说什么?“

    白筱不急不恼,笑嘻嘻赶到他面前,摊了手,”看来你方才拿去的那些东西,是不想要了。“

    小孤脸上笑意僵了僵,双手乱摇,”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说。“起身跳着走了。

    青儿这才蹭到她面前,“我哥说的是真的?”

    白筱白了她一眼,“你不信我,还不信你哥吗?”

    青儿嘘了口气,“我信你。”

    三日的,今晚,风清月爽,风吹过带着阵阵花香漫在‘筱苑’后花园………

    白筱立在石桌边,看着容华慢慢走进近,心跳加速,这件事不知他会如何看待自已,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许多,定了定神,等他走近,持了酒壶,将桌上空杯慢慢斟满,“我听说你在军中是要喝酒的,不曾见过你喝酒,不知你喜欢什么酒。”

    容华扫过从壶口细细流出,注入酒杯的透明液体,视线落在她故作淡然的脸庞上,微微一笑,“我不挑,什么都好。”

    “坐吧。”白筱放下酒壶,拂了拂身边石凳。

    容华也不拒,撩袍矮身坐下,看向桌上菜肴,都是他平时偏好的,心里暖暖的,习惯的拿了筷子挟了些菜到她碗中。

    白筱看着他的动作,想着以前跟他住在一处的那些日子,心里也是乱麻麻的,在他身边石凳上坐下,“虽然没你做的味道好,但也还吃得,你乘热尝尝。”

    容华也不问她约他何事,一如过去一起的日子那般,递了筷子给她,“吃吧。”

    白筱接了,挟着他为自已布下的菜肴。

    他看着,微微一笑,神色温柔,又为她布了好些菜,才自行吃了些。

    一餐饭下来,虽是她请他,倒象他布置好的饭菜,与她在家常便饭一般。

    直至饭毕,谁也不忍心打开话岔打破这久违的气氛。

    过了良久,白筱才重新为他斟了杯酒,“这酒,可还合口胃?”

    “甚好。”他抬眼将她看着,“你要见我,是想我赎那七千游民?”

    第276章 鸿门宴

    以容华的谋略和聪慧,白筱没指望他不洞悉她的目的。

    白筱心里早有打算,但面对他时,仍有些免不得的难以集中精神,见他向她望过来,眼中含笑,对上她的眼,便不再转开,神色泰然。

    她有备请他,而他又何尝不是有备而来。

    容华看着她,瞳眸闪亮,半晌后,竟摇头一笑,“你还是不肯死心,我说了,珠儿的事,我不会插手。”

    他话音柔和,听在白筱耳中,却如寒音在耳边绕来绕去,插得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脸色也黑了下去,“这么说来,那七千游民,你是不要了?”

    他无视她冷下去的脸色,抬手拈了树上飘下,落在她耳鬓边的一片落叶,“我不信你会为难他们。”口气真真是笃定万分,全然不认为白筱是在威胁他。

    白筱转脸看着他拈了那片落叶把玩的手,心中微恼,他倒是吃定了她,锁了他的眼,长睫轻落,竟笑道:“知我者,世间莫过于你。”

    她这一笑,堪比他园中冬天的寒梅,蓦地让他微微失神。

    他转开眼,端了酒杯,将杯中酒饮去,“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折,放他们进城,从西门离开。就算西越官兵知道,’越城‘的守兵大可推说分不清南北朝民,也奈何不了他们。”

    白筱望着他,轻笑道:“过去的我,你确实了解,不过,凡是有意外,这次怕就会是你的意外。”

    容华微怔,重新看她,她过去见他,除了避,还是避,自然难得有这般笑容,心里反而抽搐了下,难道自己当真想错了?“难得不是?”

    白筱手肘撑了桌面,托着下巴,含笑道:“当然不是,这次如果你违了我的意,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容华脸上笑意满满敛去,换上平时惯有的从容,“你的意思……”

    白筱慢悠悠的道:“你既然知道我大费周折,自然知道你的百姓在我的城外暂住的事。”

    容华不答,默然。

    白筱脸上笑意更浓,接着道:“这么说,你也该知道’越城‘太守的人定会去向西越守军报信的事。”

    “你不是截了吗?”

    “是截了,不过我叫人将他看守在离西越守军二十里外的地方,只要这边一个信,他便可以脱离看守……”

    容华不禁愣住,她……这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她?

    还没让他看透,白筱唰的起身,一拂阔袖,脸上笑意尽消,“来人,去通知曲大人放信号。”

    暗处立刻有人走出,要从幽径上离开。

    容华更是愕然,一直以为自己是知她的,原来自己从头到尾就不知她。

    随她起身,蓦地将手覆在她撑在石桌上的手,“等等。”

    那人站住,向白筱看来,等她发令。

    白筱迎上容华变冷的眸子,神色坚定,全无惧意,当初做了这打算,就意料着他会着恼,深冷的声音,“我要知道可以对付珠儿的办法。”

    容华脸色色泽万变,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无退意,眼角一挑,唇勾色起,浮出浅笑,“很好,你总算是学会了如何在皇朝中生存。”

    白筱苦笑了笑,扬手示意候在那儿的人退下,“跟你学的。”

    容华点了点头,放开她的手,坐了回去,慢慢斟了杯酒,放到她面前,再为自己也斟了酒,向她一举杯,“向谁学的不重要,如此甚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她越融于宫廷,便越不再需要他,她就像学会走路的小儿,甩开他的手,脱了他的牵引,会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白筱看着他温润的面颊,和他眼里的一抹失落,胸间像被一把重锤重重的敲了一下,闷痛不已,他离她终于是远了些了,握紧身前酒杯,“如何可以控制珠儿?”

    “用细如牛毛的金针注入她血脉中,读心术需要聚神,金针便会随血液上涌,刺入她后脑,令她头痛不已,这是她便会全身无力,浑身功夫尽失。除非吸出金针,否则比普通人尚不如。”

    他说得轻松,白筱听着,心却拔凉拔凉的,将细如牛毛的金针注入血脉,除了要绝高的金针刺|岤之术,还得绝高的功夫,有这等本事的人,怕也只有容华一人。

    暗吸了口气,“你如果帮我制住她。。。”

    容华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才到:“我不能答应。”

    白筱心间更冷了下去,“难道你心里当真储了她,所以才不肯对她有所伤害?”

    容华轻叹了口气,“并非你所想,不过其中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有别的事,我可以为你做的,我定会全力以赴。”

    白筱眼底更黑了些,她其实在不明白,他向来爱民如子,难道当真就能为那个女人连百姓都不顾了,“你当真不要你的百姓了?”

    “如果不要,我今天也不会来了。”他手握着那酒杯,指法在酒杯外缘,慢慢磨砂,她识得与他这般算计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白筱走到石亭一侧,手扶了石柱,风吹开她身上衣,依然绝秀清新,那双眸子在月光下纯的如同清澈见底的幽幽静水。

    “你只消助我封她十日,你同意了,我便放你的百姓入城。”她心里绞痛难忍,珠儿在他心目中地位竟重到这地步。

    他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楚痛,知她是误会他与珠儿。。。握着杯子手,不由的用上力,‘啪’的一声,就被蓦然裂开,瓷片刺进掌心,他全无所觉,直至酒撒上掌心,火辣辣的痛,才赫然所觉。

    见白筱目光停在他受伤的手上,她眼里刺痛无法掩饰。

    白筱鼻子一酸,他竟在意那女人到这程度。

    容华将瓷片弃在桌上,她痛,他又何尝不是,她这么误会,或许是件好事,随意拭去手掌中血痕,“好,十日赶时间,但你不能伤她。”

    白筱将目光从他手掌的挪开,“一言为定。”

    容华起身,“我这几日不去别处,”抬眼看了看她,慢吸了口气,才到:“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白筱强忍着泪水,“我送你。”

    “不必了。”容华白色的身影飘离转过花径小道。

    白筱无力的倒下去,目的是达到了,可心却痛的每吸一口气都像带着千把刀随着气息绞着她的五脏六腑。

    第277章 伤她保她

    容华头也不回的度过藤桥,他知道自己上了她的心,可·她那双大眼,含泪的模样,她心疼,他的心却更加的疼。

    夜风吹着他身上宽阔的白衣,那身衣衫像是要乘风离他而去。

    衫下的背脊挺拔沉稳,如同他的心一般硬如铁石。

    他不敢回头,怕只是一眼,便再硬不起来这心肠,怕自己会不顾一切,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回到茅屋小院,见古越环抱着手臂,倚在门口将他望着,目光避开,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古越于他身后握了他的肩膀,“你为何要拿珠儿伤她?”

    容华不答,抬步要走。

    古越扣着他不放,迫他停下,“你以为这样做,她就可以安心嫁我?”

    容华淡淡道“她没有记忆,如今只是凡胎,时间长了,总会淡,好好待她,她不是铁石心肠,自会承你的情。”

    “那你呢?”古越心里似被什么东西压住,很沉,沉得让人窒闷,说出的声音低沉,略带压抑。

    “你认为,如今就算我迫使她留在我身边,她会开心吗?你认为她身边还有我的位置吗?”他瞥了眼他的兄弟,也只有这样,才能常看到她,“就这样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难道你甘心,你不是从来不认命的?”古越和容华从来没分过彼此,这些年来,他带着容华的魂魄,有他一部分前世的记忆和感知,从来没因此而感觉何麻烦,反而因为这样,与他心灵相通,二人配合起来,得心应手,事事顺溜。

    然因为他那一魂一魄,让他对白筱好奇,不自觉的亲近。

    谁知那女人想迷魂香,是沾不得的,沾上了,便抛不开。

    如今兄弟二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她是柔顺的到也罢了,偏偏还是个麻烦的女人,是在叫他头痛,他可以与兄长同娶白筱,然白筱是万万不会肯同意嫁他兄弟二人。

    自已娶了白筱,倒是快活,却叫一心为他的兄长痛苦,叫他于心何安?

    如果白筱肯安安分分的跟容华,他可以退,可以让,只要能常在无处看着她,也是满足的。

    然那女人偏与容华如此别扭,死活拧不到一块。

    但如果将她放飞,他去又是不愿。

    容华唇边浮起一抹涩笑,瞳眸黑了下去,隔了半晌,才重新亮起来,“就是不认命,才会如此,这事不要再提,她开心就好。”

    慢慢推开扣着他肩膀上的手,进了屋。

    古越看着他清俊的背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却发不出来。

    他们儿时本就酷似,自得了他一魂一魄续了命,更是神似,然他与自已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他除了战场上英姿爽然,脱了那身盔甲,外表却无一点刚硬之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润如玉,与自已这暴燥的性子全不相同。

    对着这样的容华,古越说不出重话,即使是再气,也只能自已憋着。

    然而内心,容华却是心如铁石,古越是再明白不过,容华决定的事,任谁也难去改变。

    不能改变他,也就只能按自已所想,娶了白筱,将白筱留在容华伸手可及的地方。

    将容华的一魂一魄还他,自已能与白筱过上些日子,此生也是无悔,走时带了那珠子离开,为容华和白筱解了后顾之忧,可以说是一箭双雕,问题只在于能不能如愿娶了白筱,才是真问题。

    “你令白筱误会,怕不只是想她甘心嫁我。”

    “的确,这只是其一。”容华坐到桌案后,翻看古越带回来的奏折,“白筱恨珠儿入骨,如果没我这儿垫上一垫,不出一个月,她能让珠儿死中宫里。”

    古越默了一阵,他重发豁达也禁不住的叹了口气,“希望你这次没有起眼,这个珠儿值得你这般做。”

    容华将视线从奏折移向古越,“我倒希望我看走了眼。”

    “我就不明白,珠儿身为巫女之女,为何身上会有那人的相同的魂脉。”

    为了这个问题容华早将能想到的可能性想了个千百遍,却无一结果,摇了摇头,“原因虽然不知,不过知道如果珠儿死了,那个人一定会把这笔帐算在白筱身上,他定然会加倍的向她讨回来。以你我现在之力,没办法保得她周全。”

    听了他这话,古越肚子里憋着的那把火,象是遇上了把干柴,瞬间烧起,一脚踹了身边木凳,那木凳撞在对面墙上,弹了回来,在地上滚得两滚,散成一摊碎片,仍是熄不了胸间的那团田,烦燥不堪,“难道当真没办法将他除了?”

    容华继续看手中奏折,“能除得了,你我何需忍他这许多年。”

    他语气虽然平和的波澜不惊,却字字透着寒气。

    “见鬼。”古越又一脚踹飞脚边另一张木凳。

    容华眉头微皱,“你当真想拆了我这间屋子?”

    古越闷闷的拉了对面凳子坐下,怎么坐,怎么不舒服,赫然起身,又一脚飞掉了那张凳子,转身大步出去了。

    容华看着一地的碎木,摇了摇头,向外唤道:“知秋。”

    知秋小跑着进来,望着一地的狼藉,愣了愣,“公子………”

    “把这儿收拾收拾,明天叫人重新钉几张凳子来。”容华和气吩咐,又自看手中奏折,平和的象是今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知秋从怀里取了一样东西出来,递给容华,“这是子涵将军叫小的交给公子的。”

    容华接过,见是一个大红如意结,编织得极为精致,这样的如意结,大多为宫中女子佩戴,有些眼熟,似看谁戴过,再一细看想起上次与子涵去‘竹隐’,香巧腰间正是坠的此物。

    “谁拿来的?”

    “子涵将军来过,公子和太子都不在,将军要赶着去办公务,不敢久等,所以叫小的交给公子,说是今天去北朝向贺兰皇后递交太子和二公主约见时间和地点时,在北朝宫里所拾。”说完才着手收拾地上的碎木屑。

    容华将那如意结放在桌上,陷入沉思。

    第278章 容华要娶妻

    知秋正要出去,听容华问道:“子涵可有说和贺兰约了时间没有?”

    “子涵将军说他拾了这东西,就退出来,没见贺兰皇后。”

    容华点了点头,“这事,不要告诉太子。”以古越的性子,知道香巧偷去北朝宫中,能立马斩了香巧,等知秋应了方道:“你去吧。”

    等知秋离开,视线重新落在那如意结上,唇边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喃喃自语,“筱筱,我再送你一个礼物,你可要用好。”

    六月初六,虫王节………

    白筱在外多,在京中时间反而极少,下人不敢随便动她的东西,柜里许多儿时的旧衣裳也还压箱底。

    三梅指划着下人翻晒柜里的衣裳。

    白筱依在一边看着,拿一样,她看一样,实在没什么可留恋的,转过身,“三梅,这些都不要了。”

    走到窗边,眺望远处,回头见三梅从柜子里取了一套素白碎花的裙袄出来,抛到要拿出去处理的衣服堆里。

    正要将实线移开,又猛的看了过去,那套衣裙却是她初初从民间回来时,容华给她缝制的衣裳,“这套衣裳拿出去好好晒晒,晒完了,帮我好好收着。”

    三梅见那身衣裳只得七成新,不明她为什么那些没穿过的新衣裳不要,却留着这身,也不敢多问,忙亲手捧了出去。

    白筱看着她手弯里的衣裙,咬了咬唇,“等等。”

    三梅见她今天反反复复的,也不知她这是怎么了,迷惑的向她看来。

    白筱上前,从她手里接了衣裳,“你收东西吧,我去晒。”

    “公主………”府里丫头下人一大堆,还用得着她一个公主晒衣裳?“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白筱出了屋,将衣裳抖开,搭上院子里搭好的竹杆,手指抚过那身衣裳,心中潮起潮落,在一边葡萄棚下坐下,望着那袭白衣,也不知他将莫问治得怎么样了,莫问身上的毒也不知是否得到控制。

    曲峥站在院门口看了她一阵,才走到她面前,轻咳了一声。

    白筱回过神,向他望去,“有事?”

    曲峥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不自在,“有点。”

    白筱心里扑腾了一下,“朝中又生了事?还是那些游民?”

    “游民放时了城,从西门出了城返回南朝疆土,南朝各城池也接了古越太子之令,接到游民的,将妥善安置,所以那七千游民,公主尽量放心。按着公主的意思,将这事封锁着,没往京里报,所以朝中众臣不知此事,这几日也就相安无事。另外‘越州’孙太守也照着公主的意思,暗中押解进京,这时已在路上。”

    白筱点了点头,目光不离他的脸,他此时神情闪避,分明就是避主就次,“那你这是?”

    曲峥抿着唇,呼出口气,要说的事,不管怎么难开口,总还得说,正视向她,“确实还有一件事,不过听说还没定下来。”

    “什么事?”曲峥不是随便传播小道消息的人,没定下来的事,也能让他这样欲言又止,白筱心里更折腾的厉害,留了神。

    “是关于南朝容公子的。”

    “容华?他能有什么事?”白筱神情微动,自那晚后,便没再见过他,虽然他说他不会去别处,那便是一直在山沟对面,不过这几日却一直没见他到过后院,而且古越也迟迟没来定约见时间。

    虽然她倒是希望古越不来约时间,让那联姻之事不了了之,但这不是古越的为人作风。

    他们越是不来定霎时间,她心里反而越是不安,不知他们打着什么主意。

    “听说古越太子经他赐婚………”曲峥从她九岁,便随她到这院子里,日日见她趴在窗口眺望容华的小院,虽然她从不作表示,然他又且能感觉不到她对容华存着别样心思,只是二人身份注定他们不能象普通人家的少男少女那般交往。

    白筱的脸色顿时变了,明明跟古越说的明明白白,她与容华根本不可能,他们且能做这事,猛的起身,抽身要走,这事万万不能答允。

    刚离开葡萄藤架,听曲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女主是‘竹隐’的香巧姑娘。”

    白筱闻得此言,人一下便僵住了,整个人愣在了那儿,耳边嗡嗡作响,整个天地象是向她压了下来,沉得透不过气。

    虽然知道自已与他无缘,但突然听见他要成亲的消息,仍是天眩地转,一霎时间无所适从。

    她想他抛开,他便当真抛给她看。他娶了妻,她也就完全断了心里的那点想念,可以安安心心的嫁古越。

    他打的是算盘,她狠,他比她还狠。

    强烈的阳光打在她头顶,晃得她有些头晕,微一闭眼,过了会儿才睁开,眼前的阳光撒在她脸上,将她白皙的面颊映和象是透明,也晃花了她的眼。

    她抿了抿唇,强定心神,重新走向棚下,于长石凳上坐下,石凳虽然没晒着太阳,却也被烘得热呼呼,坐下去,臀下腾着热气,手脚却是冰冷一片,“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曲峥见她强作淡定,却难掩眼底深处的那股痛极,心头黯然,真想分去她此时的痛楚,“昨晚古越的一些老部下设了个小宴,祝古越将与公主联姻,古越喝得兴起,说容华的婚事未定,他且有心情谈亲事。容华便请求赐婚,迎娶香巧,古越当场允了。只怕就这三两日朝堂上便会宣布。”

    抬眼间,见有下人急走过来,便收了口,垂手而立。

    下人直到白筱面前才道:“公主,那个叫珠儿的妇人又来了,说有急事,无论如何要见公主。”

    曲峥见白筱脸色不好,“这外面太热,公主进屋休息的好,免得中暑,我去将她先行打发回云。”

    “不,带她去书房见我。去之前,先绕路去寻寻小孤,就说珠儿姑娘到了。”白筱起身。

    曲峥微微一愣,“你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白筱笑了笑,俏面如花。

    曲峥心里扭得难受,她越是如此,越叫他不放心,犹豫的看了看她,仍是去了。

    白筱等身边人散尽,闭上眼,张着嘴深吸了口气,将涌上眼眶的泪咽了下去,心象是被人撕成碎片,再一点点的绞,这痛与看着莫问性命垂危的那痛,又是不同。

    如此甚好,虽然香巧的人品配不得容华,但这世上又有谁配得上他?

    他肯娶她,自有他的想法。

    珠儿随着曲峥进了白筱的书房,见她正捧了杯冰冻的绿豆汤慢慢的喝,看不出喜乐。

    白筱抬眼看来,望见从珠儿身后闪过的小孤。

    小孤向她扬了扬手中的金牌。

    白筱垂着眼睫,掩去一抹笑意,眼角扫了眼身边茶几另一侧的花椅,冷冷道:“坐。”

    珠儿暼着她,大大咧咧的坐了过去,对这个白筱也是难有好脸色。

    白筱哪里理会她脸红脸黑,眼角又扫向几上放的另一碗浮着几块冰块的绿豆汤,“敢喝吗?”

    珠儿冷哼了一声,端了绿豆汤,用勺子搅着慢慢的喝着,如果白筱对她下毒,可就白费力气。

    曲峥见珠儿神色不善,不敢离开,静立在门口。

    珠儿冷哼了一声,“曲大人,当真是尽职得很。但我现在有些话要跟你们公主私下谈谈,你可否回避一下?”

    曲峥对她护短,听而不闻,见白筱向他望来,朝着他点了点头,方不甚放心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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