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69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退了出去。
珠儿看着两扇雕花沉香门合拢才看向白筱,后者仍不急不缓的轻搅慢舀着冰汤往嘴里送,象是对她的到来压根不感兴趣。
重哼了一声,“你倒是沉得住气。”
白筱暼了她一眼,“我只想杀了你,却杀不了,还能有什么可沉不住气的?”
珠儿脸色越加的黑,“你杀了我,你的情郎也活不了。”
“不杀你,他也不见得好过,死也是早晚的事。”白筱暼着她的眼眸里寒光迸射,透着恨意。
白筱这神情才合珠儿的心意,白筱越恨她,她才越有胜算,“你不说容华很愿娶你么?他现在要娶别人了。”
白筱笑了,“你知道我不意他,他娶别的女人,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珠儿语塞,她早该想到白筱对容华是没心的,却害她这几天坐卧不安,结果得来的却是容华将要娶另一个女人的消息,气得发晕,如今能阻止容华的只有白筱,这才急赶着来见白筱,“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他才会这么急着成亲?”
“你说对了,我跟他说我不肯嫁古越,是因为古越和那个叫香巧的女人有一腿,容华想去了古越的后顾之忧,当然得帮他摆平那个女人。而要摆平那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她,而且越快越好。”白筱笑笑然的满口胡言,听在珠儿耳中又哪里能辩真假。
“你不是说你要嫁他?”白筱被她气得发晕。
“难道你想我嫁他?”白筱挑眉看她。
第279章 收礼物
“我且能让你嫁他?”珠儿冷哼了一声。
“这就对了,他又非我的良人,我何必为他,自寻麻烦,所以改变了主意,我嫁他,到不如让他娶别的女人,既不需要委屈我去嫁一个不爱的人,又能让你不畅,我何乐而不为?”
珠儿越加气得七窍生烟,“你……我就不信他会要那个让北皇穿破了的破鞋。”
白筱微微吃惊,香巧居然和北皇……面上不露声色,“可是他确实亲自向古越提了要娶香巧,而古越也同意了,现在缺的不过是个赐婚的那个过场。何况香巧对他可是情根深种,又长年与男人打交道,精通男女之事。男人嘛,不管再精明,到了床上,,还不都是那回事,又有几个脱得了女人的媚术?所以香巧自然会合他心意。”
她每说一句,珠儿脸就黑下一成,到后来忍无可忍,拂袖抛翻了桌上茶杯,茶水溅了一桌,“一派胡言。”
白筱眼皮也不抬,慢饮着自己的茶,“你不相信,大可等多几日,便会知晓结果。”
珠儿重哼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她不信,又如何会匆匆来寻她,“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筱脸色转冷,“至于好处,那便是,你越痛苦,我越开心。你伤我心爱的人,我且能让你好过,杀了你,倒不如让你痛苦。
那天从宫里出来,我就决定了以后就跟你耗着,反正我平日闲得很,正需要些事来打发时间。”
珠儿一张脸扭曲得无颜六色,煞是好看,强压怒气,“你想不想你的情郎活?”
“笑话,他浑身筋脉寸断,就算活着,也是废人,活着痛苦过死了万倍,如非我狠不下这心,我倒宁肯杀了他,让他解脱,不遭这份罪。”
“重驳筋脉虽然难如登天,但以容华的医术,却并非不能。容华现在驳不了他的筋脉是因为他身上的无毒之毒未解,这点,你想必是知道的。”白筱能求得容华救莫问,又怎么可能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那又如何?”白筱象是被这酷暑烤得软乏,声音慵懒,对珠儿a的话,并不多感兴超。
“我给你无毒之毒的解药,你拿去给他解毒,只要他解了毒有容华在,只要养上三五年,便能得以康复。”
白筱笑看向她,象看着一件奇怪物件,过了好一会儿,在珠儿被她看得不自在时,方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你除了信我,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信了你,只怕怎么死也不知道。”
“我想要的,现在只有你能做到,我且敢骗你?”
“这有何难,你想要的是容华,一来,我没本事给你容华,二来,你万一得了容华,拍拍屁股走了,丢下这烂难摊子,我就是哭老天爷也哭不出来。所以,你回吧,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事儿没料到她宁肯不救莫问,也不肯和她谈条件,即时懵了但来了,又且肯轻易走,“只要你阻止容华娶香巧,我便给你解药。”
白筱故作惊讶,“能有这么便宜的事?”珠儿太了解香巧的底子,如果她嫁了容华,比白筱嫁了容华更加麻烦,“是。”
白筱用茶蛊盖刮着茶叶的手停了下来,眼望着水面的浮茶,似犹豫不决。
珠儿见她心有所动,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香炉,放在桌上,“这是解药。”
白筱冷笑了道:“你这无毒之毒,还是留给自己用。”
事儿不屑道:“你凭什么说这是无毒之毒。”
“你叫风荻焚点无毒之毒祸害容华,结果却害了莫问,我虽然没亲眼看见焚香,那香炉却是亲眼看着落水的,现在拿这香炉给我,当我是傻的,还是痴的?”白筱怒火中烧,这个珠儿当真是狗胆包天,到这时候,还敢玩花样。
“下毒可以焚,解毒为何不能焚?窥豹一斑,却自以为是。”珠嘴角轻撇。
白筱听了这话,反而怒气顿消,“随你怎么说,是不是真的我一试便知。”
珠儿冷哼了一声,“我的无毒之毒和解药是何等珍贵,且能随意糟蹋。我看你根本是有心刁难。”
说话间,突然觉头上一阵晕眩,眼前人影晃动,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筱见她虽然中了迷香,却不象平常人那样昏迷,暗吸了口冷气,果然容华没有骗她,笑了,“香而已,我知道你百毒不侵,这香也奈何不了你。”
“你知道就好。”珠儿强自支撑,只要撑过一盏茶功夫,所中迷香便会失效。
白筱不敢耽搁,大声向门口喊道:“来人。”
门外曲峥布置好的扩卫涌蜂而入,将珠儿团团围住。
“给我绑了。”白筱不再装下去,垮下脸。
“你难道敢违抗你母后的旨令?”珠儿心里也是暗惊,没想到白筱明知她有免灭金牌,仍敢动手。
白筱一吹尖尖葱花指上的茶渣,笑道:“我何时有违抗我母后的旨令7”
“我有你母后赐下的金牌,你还敢对我无礼?”
白筱故作奇怪,“你有我母后的金牌?”
珠儿哪想到她一个堂堂公主居然在众人面前玩无赖,气黑了脸,“你明明看过。”
“没有啊,我何看过?如果你真有我母后的金牌,不防取出来给大家一观。”
珠儿暗觉不秒,伸手入怀,果然不见了金牌的踪影,脸色大变,“你……”再看白筱得意的笑脸,已然明了,手掌一翻,飞快的袭向白筱,现在只有扣下白筱做为自己的筹码,离开这里,进宫寻贺兰出头。
哪知手掌拍出,却轻飘无力,被白筱轻轻一推,身子便不由自己的歪向一边,大惊失色。
白筱斜瞥着她,“忘了告诉你,这香还可以暂时叫人浑身无力,使不出内力。”
珠儿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环视四围,这些护卫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但又怎么能是她的对手,只要再拖上些时间,等迷香失效,便可来去自由。
“你想怎么样?”
第280章 愿闻梅香
珠儿想拖延时间,白筱又且能让她拖,喝着左右将她绑了,退下护卫,掩了门,取了匕首,在珠儿腿上扎了两刀,随即给她止了血。
不理会珠儿如何叫骂,在她腰间一点,珠儿眼前一黑,便软倒下去。
白筱开了隐藏在书房里的密室,将她拖了过去,重新关好门,拿了珠儿留下的香炉,直奔着对面容华小院去了。
容华放下手中毛笔,抬眼看向推门而入的白筱,浅浅一笑,“我算着,你也该来了。”
白筱反手掩了房门,立在门口将他看着,他容色清俊,儒雅,神色温和,那双眼却能深透人心。
她来是带着兴师问罪的劲头,一触上他那双眼,气量就矮了下来,自已都嫌自已不争气,见了他就气短,“果然是你有意的。”
容华也不否认,继续埋头写自已字,“你与她那么耗着,结果虽然一样,却平白浪费许多时间,何苦。”
这个人,白筱怎么看,怎么看不透,“你这么在意她,为何又要助我激她早些落入我手中,你该知道她落入我手中,她不会有好日子过。”
“早晚的事,还不如早些解决,她也可以早些脱离你的手掌。”
白筱脸沉了下去,来来去去,还是为了她,“我不放她了呢?”
容华不抬头,从容的写完手中那个字,才道:“你答应我的,你不会违了我们的约定。”
白筱哼了一声,没了初来时的那份开心,“我还当你当真好心,将她送我了,原来还是为了她。”
容华轻笑了笑,抬眼看她,“我为谁,你会在意?”
白筱脸上微微一僵,在他面前竟没加掩饰,话说出了口,再去掩饰,只会越描越黑,索性坦然道:“我在意了。”
“你又不肯与我一起,又何必在意。”容华吹着白纸上未干墨汁。
白筱叹了口气,面对他这样一个人,就算戴上千百层面具也会被他一层层剥个干净,“我们不能一起,你心里又储着别人,又何必再来惹我?”
容华笑了笑,“我说我心里没储她人,你可信?”
白筱默了一阵,有也好,没有也好,与他这一世是无缘的,看向他桌面铺着的白纸黑字,“你在写什么?”
“你来。”容华往旁边让了让,空出些位置。
白筱凑去过,看向桌上苍龙有劲的‘解’字,愣愣出神,容华写了一手好字,然让她失神的却是那个‘解’字。
有结便解,他与她之间的是心结………
白筱拈着笔,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个‘解’字,虽然她的字写的也不差,但在他面前,还是一张纸上写,不是丢人吗?
见他眉梢扬起,咬了咬唇,不就几个字,丑就丑点,大不了写完揉了便是。
提了笔,眼角见他笑意浅浮,心头更是紧崩崩的,面上尽是平静,定了定神,笔锋落向宣纸一角的空白处,写下……
“此生无缘,无奈,拨雪拭霜来世闻梅香。”
她写完,自已都怔了,僵在那儿望着那一行娟秀的小楷,自已这是在胡写什么。
伸手要去揉那页纸。
手被他微凉的手握住,他的身体从自后帐号了上来,覆上她的手背,手臂自她腰间环了上来,手掌轻覆在她小腹之上,两颊轻贴着她的耳鬓,温热的呼吸轻拂着她的面颊。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他握着她的手,接着写道:“命宿弄人,谁怕,暖风和意且来寒梅香。”
他写罢,贴着她的耳,低声道:“寒梅为伊开。”
白筱心底独猛的一震,鼻息间尽是他身上飘来的淡淡梅香,慢慢将她袭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面上再难平静,侧脸迎上他锁着她的眼的黑眸,唇张了合,合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放下手中毛笔,双臂合拢环了她,静静从后面将她抱着,“我说过,不求以后,其实我们这样,也挺好,并非一定要一起。”
白筱心潮涌动,慢慢垂了眼睑,目光不由又转回桌上宣纸,‘命宿弄人,谁怕………’他当真狂妄得紧,然他不怕,她怕,她怕令他失去永生………
暖风和意的艳阳天,的确开不出寒梅,然,她怕还没看到梅开,便失了他。
不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由着他这么静静的抱着,她爱他的怀抱,明知不该多做停留,却不舍离开。
“你不会娶香巧,是吗?”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问?”
他的面颊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嫩滑的脸蛋,闭上眼,能得她的心,不能相伴又有何关系。
白筱笑了,那一切果然只是他激珠儿尽快来寻她的计,“我带了东西给你看。”
容华点了点头,不舍的放开她,又看了看她写的那几个字,方小心的卷起,收至一旁。
白筱将珠儿给她的香炉拿了出来,迟疑是否给他。
容华笑了笑,接了过去,“不必担心,她的毒要伤我,并不容易。”
揭开香炉盖,扫了一眼,有些意外,唇角一勾,“根本就是无毒之毒。”
白筱眼眸蓦然缩窄,一把夺了他手中香炉,抽身就走,她料着珠儿会在解药中做手脚,没想到她猖狂到解药都不用,直接用上了无毒之毒。
容华忙伸手将她的手臂拽住,“你不能杀她。”
白筱深吸了口气,方才的柔情冷了下来,“我没忘了与你的约定,我只是不明白,如果你心里没储着她,为何要这么护着她。”
容华轻叹了口气,“我也希望我护错了,不过不管对错,你现在不能杀她。”
白筱瞪了他半晌,真想把这男人的心挖出来看一看,到底他心里都装了些什么,“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要失信才好。”
容华点了点头,“我这就随你过去。”
白筱明明感觉他对珠儿或许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心里就是别扭,“是你怕我回去就这么杀了她,所以才跟了去护着她吧。”
容华知她犯了小性子,笑了笑,“走吧。”
第281章 原来可以如此融洽
白筱邀容华进了书房,等下人送来茶水,打发了下人,掩了房门。
容华于桌边喝茶,由着她一个人折腾。
白筱在一侧墙壁上轻轻一按,那堵墙上挂的书画缓缓升起,书画后墙壁竟是由水晶所做,水晶后是一间密室。
容华微微一愣,大户人家,家中设有密室不是什么稀奇事,难得的是这块水晶竟是难得的石茶晶,石茶晶这般看过去极为透明,将石室中情境一览无疑,而从另一方看过来,却与一般石头无异,所以这间密室,可从外面看清里面,而里面却完全看不见外面。
通常密室,为了监视密室外情形,都是里面通透,而外面看不见里面。
而白筱这间恰好相反,不知当初建这密室的人是何作用。
端着茶杯,不再饮,看着白筱拿了那个装有无毒之毒的香炉进了密室,朝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珠儿身上戳了几下,解了她的|岤道,令她醒来。
凑到她面前一笑,打燃火折子,点燃香炉里的无毒之毒,放在桌上,笑笑然的道:“你慢慢享受。”
珠儿破口大骂。
白筱不敢在石室里多呆,冷笑了笑,“你不是说这是解药,如果是解药,你自该无事,一个时辰以后,我会放你出去,如果你安然无事的话,我自会相信你,容华的婚事,我自去阻止。”说完转身离开。
回到桌边,坐到容华旁边,见他视线落在珠儿受伤的腿上,端了茶壶给他斟茶,“如果心疼,也忍着。”
容华苦笑摇头,如果不是那日,有意让她误会一回,那两刀怕就不是扎在腿上那么简单,“不死便好。”
“当然,有你容华在,只要活着,你总有办法治得。”白筱撇嘴,酸不溜啾,暗骂自己不争气。
容华斜挑挑的瞥了她一眼,勾唇低笑,她越酸,他心里越畅快。
能与她有这和平相处的日子,反倒拜珠儿所赐,看向密室,又是一笑,白筱有这笨主意,确实实用。
白筱白了他一眼,笑死拉倒,二人这气氛竟很是融洽,也随他看向密室。
她在绑珠儿时,有意将结头留在了她手边,不过绑得甚实,她要解开非得费上些时间,这些时间足够她吸饱了无毒之毒。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珠儿便摸到手边的结头,心里一阵猛跳,不急着解,抬头打量这间密室。
见石室点着灯,四面石壁捂得实实的,想逃出去,是往往不能。
细细看向这个角角落落,没有任何可以窥视的探视口,心里定了下来。
扭着劲解了反绑着的双手,急扑向前面八仙桌,脚下一软,便跌倒下去,将白筱更恨得入了骨,忍痛拖着腿,挪到桌边,爬起来,揭了香炉盖子,见桌上放着茶壶,茶杯,顺手拿过,壶里竟然有茶,惊喜交加。忙将茶灌进香炉。
白筱知无毒之毒遇水便消,见她如此,恨得磨牙,珠儿叫她点香,分明就是想化了容华的功力,可以任她摆布。
攥了拳头,恨不得冲进去,一刀结果了这恶毒的女人。
手背上微微一凉,低头见容华的手覆上她的手,合指握住她的手,她目光上移,对上他和煦眼眸,没好气的道:“她要害你呢,你还护她。”
他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微微一笑,“我知。”
“知道还护?”白筱气闷,不明白珠儿怎么就值得他如此,正要用力摔开他的手,见他望着密室,眸子微闪。
忙也看了过去,见珠儿将几张凳子摆放在一处,中间留空,将灌满了茶水的那个香炉架在上面,点了桌上火烛,放到香炉下,烧烤炉底。
白筱也看出了眉目,静了下来,紧盯着珠儿。
没一会工夫,香炉里冒出雾气,珠儿凑上前,将那些雾气吸进,等那些雾气散尽,灭了火烛,等香炉冷了些,拭干炉里的水汽,重新放了些无毒之毒的药碎进去点燃,燃了燃,便将灭了,仍放回原处,摆散了凳子。
坐原来坐的椅子,仍将绳子将手绑了,别手别脚的打了结,闭目养神。
白筱迷惑的看向容华,见他唇边化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低头一想,恍然大悟,“难道无毒之毒,既是毒,又是解药?”
容华点了点头,“我一直苦想如何配置解药,知道无毒之毒遇水便消,却没想着可以化成水雾来解毒。如不是(你),我不知何时才悟得出这个道。”
白筱长吁了口气,抿唇垂了眼,唇边含着笑,眼中却蓄了泪,莫问总算有救了。
又坐了一阵,白筱进密室,仍将珠儿点了,将她移出密室,闭了密室门,落下书画,对容华道:“你答应我的事。”
容华微微一笑,全不推搪,走到珠儿身边,果然取了针包,从里面拿了一支细如牛毛的金针,指间运气,将金针注入珠儿血脉,起身,抖平衣袍,又看了她一阵,如果她一直这般不避他,该多好,慢呼了口气,道:“我可以走了。”
白筱送了他出去,看着他衣袂飘飘的远去,突然觉得如果能与他这么和平的相处,只要不离他太近,不伤了他的魂魄,却也甚好。
转身唤人将昏睡的珠儿抬到一间厢房,由着她睡个饱,叫人在屋外守着,一有动静,便向她禀报。
独自去了小狐所在的厢房,拍了半天门,不见应答,也不知去了何处,正在离开,有人在她肩膀上一拍。
惊得她急忙转身,却是小狐笑口吟吟的立在她身后,手中拈抛着那块金牌,“都说西越有钱,我看你们北朝也不差,这么块金牌子,都是实心的。”
白筱撇嘴笑了,“你不就是想要这牌子吗?”
小狐全不否认,接了落下的牌子,“金子,谁不爱?”
白筱实在不明,他到底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以他盗东西的那劲头看,这些年,他早就身缠万贯,虽不能说富可敌国,但绝对比任何皇亲贵族有钱多了,可偏就他住的那间小院,实在看不到一丝一毫有钱人的苗头。
不解归不解,口中却道:“这牌子,你拿去便是。”
“谢了。”小狐不客气的将金牌揣进怀里,“如果多认得几个你这样的公主,我也用不着到处踩点子。”
白筱翻了个白眼,“我穷,你可别没事,往我屋里踩点。”
小狐嘿嘿笑了两声,“你寻我还有事?”
“我是来谢谢你的。”如果不是小狐偷了珠儿身上的免死金牌,白筱还真不敢动珠儿。
“谢就不必了,我也要走了。”小狐以前不明白白筱小小年纪为何心里总揣着那许多的心事,在府中住了这几日,所见所闻,也算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倒有些同情白筱,一个十来岁,花一样的年纪,却比同龄的姑娘要多受多少事,多遭不知多少罪。
“你要回西越?”白筱平时与他虽然并不多话,这时听说他要离开,好生不舍,她这辈子也只得他与青儿两个朋友。
小狐点了点头,“我和青儿一起走。”
白筱听说青儿也要一同离开,心里更是紧巴巴的难受,回头见青儿立在门边,过去拉了拉她的手,“你真的要走?”
青儿点头,神色也是黯然,“我本来就是送你们回来的,现在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白筱欲言又止,回头看了小狐一眼,小狐吹了个口哨,“我寻曲峥去,你们聊。”
曲峥精通地理,对各地物产都有研究,偏偏小狐又是个爱财的,自然与曲峥一拍即合,一得空闲,便缠了曲峥问三问四,打探各处行情。
白筱将青儿拉进屋,于床边坐下,“青儿,你要走,是不是听到外面关于我与古越的传闻?你知道,我是不会,也不能嫁给他的。”
青儿勉强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换成以前,我会这么想,会着恼,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们皇家的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我走,并非因为这个,而是哥哥需要我。”
白筱本不该打算他们的私事,但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你哥那财迷,那么多钱,还要使唤你,请几百个妈子也够了。”
青儿‘噗’的笑出了声,“我哥是财迷,不过他穷得真请不起妈子。”
“怎么可能?按他那搜刮法,随便一户有钱人家弄来的东西,都够他吃几辈子。”说小狐穷?打死她也不相信,她问过曲峥,光她屋里被他搜刮那次,便值十万两银子。
青儿埋头想了想,道:“你什么不瞒我,按理,我也不该瞒你,但这关系着我哥哥和爷爷,以及数万无辜孩子的性命,所以我也不能与你细说。”
白筱吃了一惊,“数万孩子?你的意思是他拿那些钱养着数万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数万孩子得多大开销,怪不得他再多的钱也不过用,然而他平白养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第282章 风荻突来
青儿舔了舔唇,“多的,我不能再说了,你以后或许会知道。不过怎么说,你也是皇家的人,说不定以后还能坐上北朝皇位。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如果知道了这事,要么视我哥为敌人,要么这视他为朋友,希望你能明辩事理,视我哥哥为朋友…………”
白筱越听越迷糊,“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叫我怎么分辨?”
青儿埋头看着脚尖划着圆圈,“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我和哥哥走后,你自已要保重。虽然你小心眼是蛮多,现在也会功夫了,但终是暗箭难防,你一定处处小心。”
白筱哪里舍得放她走,握了她的手,“青儿,你真放得开古越?”她这些日子一直左右为难,既想撮合她和古越,了她的心愿,又怕她从些搅进皇家的残酷斗争中,以她的单纯,实在不适合。
青儿苦笑了笑,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他对我来说,就象是天上的明月,只能远远的看看,我无法攀上月亮,月亮也不会为了我落下来,以前是这样,以后还是如此。”
“以前怎么同,以前你与他天地各隔一方,可是现在,他就在这里,离你那么近。”白筱实在不知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留下。
青儿深吸了口气,收回视线,看向她,重呼出方才吸进的气,笑了笑,道:“丫头,虽然你们皇家的事复杂得很,皇家的婚姻也无奈得很,但古越………古越是真的想娶你,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她说了这话,自嘲一笑,“你一定会说你不会嫁他的,但是你不嫁他,使着小伎俩,将我塞给了他,我和他一起,却看着他把心留在了你这儿,又且能开心?我们现在是朋友,是姐妹,我只会希望他幸福,你开心,可是如果我与他一起了,却天天看着他念着你。明明看着的是我,眼里装的却是你。我会忍不住的难过,嫉妒。到那里,我们之间的感情怕就会变,姐妹不再是姐妹,朋友不再是朋友,而爱人始终不会是爱人。你说,那样该多无趣?”
她说完这些话,眼眸酸涩,有泪涌上,忙强笑了笑,忍了下去。
白筱也是泪意上涌,垂眸藏着泪光,“你知道我身上阴寒至极,我嫁他,只会害了他。如果他身边有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我相信他会感觉到,会变。”
青儿摇头,“如果是我,就不会象你这么想,他就算不与你一起,也活不长,与你一起,只不过活得更短些,但是快快活活的过上些日子,哪怕只有几个月时间,强过不开心的多活那一年半载不知千百倍。我想,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白筱轻摇了摇头,“就象你说的,他的心不在你这里,你与他一起,你不会开心。而我的心也不在他那里,就算为了朝廷,嫁了他,他又且能开心。”
青儿唇边笑意僵了僵,世间这情字,当真是个麻烦,“罢了,那你就谁也不嫁好了,随我离开皇宫,我们支四处漂流。”
白筱低头轻笑,“我到是想,等我处理好宫里这些破事,我寻你,可好?”
“好啊。”青儿一扫愁眉,望着天上飘着的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们不回西越了,我和哥哥要北上,去草原,以后在那边放羊牧马而生。”
白筱微愣,“为什么?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因为爷爷和哥哥收留的孩子越来越多,已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们平安的安置下去,只有关外了。你在宫里厌烦了,就来关外寻我。”青儿也有些惆怅,这一别,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日。
白筱知是留不住了,暗叹了口气,青儿不说那些孩子的来历,她也不再问,故作轻松的笑道:“好啊,你们也要好好保重。”
二人手握着手,相视而笑,世间情义莫过于的便是知心。
珠儿醒来,一骨碌的爬起来,见白筱坐在不远处的桌前喝茶,神色平静,后背爬上一层寒气。
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的小姑娘,着实毒肠冷心,叫人不能不怕,暗动真气,一口气提了上来,暗松了口气。
瞪向白筱,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白筱放下茶盅,慢慢走到床边,俯视着她,“我只是想你知道,这是北朝,不是太平村,你如果想太平,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受我母后的庇护,别出来招惹我,否则………”她扫过珠儿被御医处理过伤口的腿,“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
珠儿咬牙,她之前接触过白宜,虽然白宜野心满满,却凡事总有顾虑,不敢过于嚣张,且还设法说服她为白宜用。
到了白宜府中,白宜对她自是客气非凡。
再说白筱能拿自已换北朝小皇子回国,可见白筱在朝中地位,远不及那位小皇子。
不炎这一切全只是她自已认为的理所当然,实际上却远不是如此。
来‘荣府’带了那一堆的护卫,可是一进府,便被尽数拦在了外面,竟无人敢违逆白筱,此时方知自已看低了白筱。
白筱有皇后撑腰,除非北皇复出否则无人敢动她,“容华的婚事,你如何阻拦?”
“我如何阻拦,你无需知道,你要的只是结果。”白筱拍拍手掌,有人抬了软轿进来。
白筱冷眼看着眼露迷茫的珠儿,“东西留下,我同你一同进宫。”
朝堂之上………
白筱不看被五花大绑,跪伏在殿下的孙太守,对金殿上的贺兰道:“他身为‘越州’的太守,不爱惜百姓,反以百姓为饵,向西越守军,假传消息,说那些游牧民是南朝百姓,诱西越守军屠杀百姓,以达到让百姓憎恨母后,动摇民心的目的。其居心何等叵恻,请母后将其斩首示众,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乘早断了这些恶念。”
“娘娘,冤枉啊,臣是遵照娘娘的旨意,将南朝刁民拦在城外,请娘娘明鉴。”孙太守面色铁青,连连叫屈。
“你之前便假传密报,根本不是南朝游民,生生的向娘报成南朝游民,请令拦截,陷皇后娘娘于不义。”
“娘娘明查,那些当真是南朝游民,绝非二公主所言。是二公主与南朝太子勾结,有意放走南朝游民。”孙太守知白筱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连连朝在朝中与他为伍的大臣递脸色,要他们为他出头。
贺兰重哼一声,“这么说是二公主有意陷害你?”
“臣不敢不此想法,但二公主与南朝太子关系非浅,是众所周知………”
一旁当初支持拦截南朝游民的参知上前道:“娘娘,这事应该细查,不该听公主一面之词。公主曾被西越太子所擒,心里记恨西越二皇子,而二公主又与南朝太子交好。以这机会来增加与南朝太子的好感,从而激化北朝与西越的矛盾,再联手南朝一至对付西越,也是在情理之中,然国家大事,且能由二公主的一已之私来论理。”
白筱冷笑,“你说我为了讨好南朝,激化与西越关系有何凭据?你定要说那些游民是南朝的游民,又有何凭据?”
白宜心中暗笑,也上前道:“这简单,要证明皇妹的清白,只需将驻守‘越州’的守军拿下,好好的审审就真相大白了。”
白筱并不怕她们向守军问话,然这来去又要拖延时间,这期间又不知要生出什么枝结,正要驳,听传话舍人从殿外进来,一抱手,道:“西越二皇子求见娘娘。”
朝中众臣均是一愣,面面相觑。
白筱心头一惊,脸色青白交加。
白宜暗暗窃笑,瞥向白筱,向贺兰道:“娘娘,此事正好可以问一问西越二皇子。”
贺兰瞪了白宜一眼,留着她总得生出是非,一扫了座下,问道:“二皇子现在何处?”
“就在宫门前。”
“请。”人到了门外,又且能不让进门。
舍人离去,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古越迫婚一事,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个风荻,着实让人头疼。
白筱拢在阔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当初没杀他,果然是个祸害。
堂中突然静了下来,一同侧脸看向缓缓走进朝堂的长挑身影,清风拂过,袖袂翻飞,如和风拂柳,含笑嫣然之际,活色生香,如熙怡人,令这严肃的朝堂也荡起了春风。
眉宇间那份邪媚不羁就是女子也难媲美,朝上众男子,也暗吁不已,世间竟有如此妩媚倾城的男子。
进得大殿,暗红袍角扫过白筱的裙袂,于她身边停下,狭长凤目,斜挑挑的侧向白筱,见她抬头望来,勾唇一笑,当真是媚入膏骨,钻入人心。
白筱眸子寒如冰霜,目光仅与他一触便飘向别处,不再看他。
他也不介意,望向殿上贺兰,见过礼,听了参政的话,施施然的看向白筱,见她脸色越加的冷了下去,竟伏身到她耳边,以只得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想我如何说?”
第283章 当朝道歉(10月870票)
想说她说什么?
白筱重新转脸看向风荻,眼睛一眨不眨。
他相貌极美,四目相对,这般看着他,又是柔情万种。
白筱看着他,眼中的恨意逐渐转出嘲讽。
还想威胁她?
休想。
全朝众臣尽看着他们二人,见二人这幅光景,甚是尴尬。
等了一阵,参政忍不住唤道:“二皇子,您告诉我们娘娘,那些是不是南朝刁民?”
风荻又深深的看了白筱一眼,等白筱收回视线,转开脸,才含笑道:“皇后娘娘,此事我可以作证。”
边说边笑笑然瞥向白筱,后者全不为所动。
孙太守听了他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脊背也挺得直了,就等风荻的下文为他洗冤。
风荻只看白筱,接着说:“那些游民确实不是南朝人。”
堂上顿时哗然,参政万万没料到他说出这话,即时愣住,说不出话。
白宜听了这话,哪里还敢再说什么,默默退了回去,尽量让自己不出现在贺兰的视线内。
白筱也是微微一怔,垂眸看向身边暗红袍角,不知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贺兰又哪里不知风荻的意图,他图的是白筱,就算是黑也要说成白,当即道:“既然二皇子出言作证,众爱卿想必也再无异议,冯参政你可还有想法?”
连身边西越当家的风荻都说了这话了,参政汗湿了官袍,哪还敢说白筱半个字,“臣错听j人之言,错怪二公主,还望娘娘恕罪。”
孙太守面色惨白,看向风荻,见他只看白筱,眼里全然不掩对白筱的爱慕渴望之意,恍然大悟,面如死灰,歪倒在地,软得像一摊烂泥。
风荻就是冲着白筱来的,且能为了他和那几千游民得罪白筱?
指着风荻为他洗刷罪名,简直是痴心妄想。
贺兰一一扫过众臣,以前对白筱有异议的朝臣,均不着痕迹的往后退缩,再无人敢出头相争。
暗松了口气,面色一冷,喝道:“孙太守用心险恶,害本宫差点铸成大错,革去太守一职,即刻拉下去斩了,以示天下。”
孙太守软的像没了骨头,不住哆嗦,头一歪,吓得昏了过去,任护军拖出金殿。
白筱冷眼看着,面色全无表情,心中却是暗暗称快,总算除了一个草菅百姓性命的祸害。
瞥了眼风荻。
他见她看来,挑眉一笑。
白筱脸色又冷了下去,今天如果不是他来这么一句话,虽然必定会将孙太守斩了,但终究斩得牵强,会有一些大臣暗中不服。
下了朝,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日后自会生出事端。
不管怎么说,这事倒也多亏了他。
贺兰将二人表情看在眼里,再看左右,众臣也是神色各异,轻咳了声道:“二皇子此次突然前来,不知是有何事?”
风荻裂了裂唇,她这是明知故问,“自然是为本王与二公主的婚事。”他直截了当,全不遮掩。
贺兰即时哑然,古越之事还没解决,如何能当面给他一个答复。
风荻本是追着白筱前来北朝,刚到北朝,便得知古越迫婚一事,才匆匆不顾露了身形,冒然前来求见贺兰,就算不能当场迫得贺兰将白筱许他,却也能拦下与古越的联姻。
自他进了大殿,一直沉默寡言的白筱冷笑一声,“当初二皇子亲自拒绝了我母后的联姻请求,如今又何谈什么婚事。”
白筱当着众人说这话,且不是明着落风荻的面子,此言一出,众人脸上均不自在,只道风荻会当场翻脸,那样的话,二国关系必然恶化,而风荻的大军驻在北朝边界。
大军压下,北朝定难敌抗。
不料风荻全无恼意,笑笑道:“我知你恼我,之前得罪公主之处,本王在此向公主赔罪,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那遭。”
他说完当真在朝堂之上向白筱作了一揖。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虽然风荻以前掳了白筱,但他身为西越继承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白筱赔礼,这面子可以说是给得十足,之前的过也是抵得过了。
白筱斜眸狠狠的瞪瞥着他,这人当真是不要脸得紧,他们二人间的帐且能是一个道歉能过的,然他对她所做的事,又且能在众人面前说得出?
恨得咬牙,指间冰凉,却又无可奈何,眼中的讥诮之色更浓,“二皇子当真是能伸能缩。”
风荻扬扬眉毛,他长得本来就好,这扬眉一笑,自生媚态,越加的迷人,“能让美人消气,有什么不能缩的,只要能让你不再恼我,就算你打我几下,我也是乐意的。”
他这话说得极为轻佻,又是在朝堂之上,然他一副风流倜傥之相,让人觉得他就该这么说话。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觉得扎耳,反让人觉得他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