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80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生人的味道。”
曲峥听了她这话,耳根子更是一路烫了下去,整张像起了火,不自在的抬手,有袖子遮了半边脸,扭头一边,轻咳了一声。
青儿嘻嘻一笑,也不接着捉狭他,在一汪荷塘旁停了下来,拽了身边拂柳在手上把玩,“你今天叫我出来,可不会只是走走。说吧,你想说什么,我今天心情好,没准能告诉你。”
曲峥于她身边站定,微微一笑,这个姑娘看似心思简单,其实冰雪聪明,也怪之不得白筱能与她这般投缘。
低头视线落在她束发的那根青色二指宽发带上,这条发带是他常见的,这时却见上面有一处破损,不知是在何处勾破。
青儿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揪了发带过来,看见上面破洞,也不在意,仍抛回脑后,寻思着晚些寻些针线缝破一下便是。
曲峥将视线移开,道:“其实姑娘不必担心为公主说不了谎。”
青儿扁了扁嘴,有些事不能说,被人问起来,又不想说谎,很是叫人为难的。
“风荻那刀是公主捅的,青儿姑娘想必也是看出来了。”
青儿飞快的睨视向他,“你怎么知道?”
曲峥轻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悔痛,苦笑了笑,“公主被风荻交换做人质,我是在场的。之后,我无时不关注着公主在风荻军中情形我虽然无力营救公主,但公主在敌军营中之事,却是略知一二。”
青儿静静听着,突然想伸手抹去他嘴角的涩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掳,得知她在敌营中受辱,那份无可奈何的痛苦,虽然不能切身的体会,却也不会全无所觉,“她已经没事了。”
曲峥点了点头,“虽然没事了但心里的恨如何能消?而风荻所受那刀,穿过腿部,直刺入被褥,却全无顺着刀刃方向横划的痕迹,可见是不备而伤。
如果有人撞入,他且能不防,被人刺中,又焉能不躲?如果闪躲,伤口又且无拉扯。再说如果不是对他恨极而为,有且能刺得深入被褥。
再说风荻对捉拿刺客的是和为何受刺,并不关心,要的却是我给他一个交待,可见在他心里知道这一刀是谁刺的。
以上种种,试问,除了我们公主,还能有谁?
在下只有一点不明白。”
青儿倒吸了口冷气,他就凭着看那伤口几眼,就能判断的如此准确,怪不得风荻走了,他也只是由着护卫们胡乱搜院,自己却并不来参与过问,原来一切都已经被他了然于心。
“不明白什么?”
“公主想杀他在情在理,却为何只是伤他。如果说她顾虑是在自己府中,那一刀都不该刺,她又为何刺他这一刀,公主图的是什么?”他静静的看着青儿,方才答应不问白筱的事,所以他只是说自己不明白,而不说想知道为什么。
至于青儿肯不肯解他的迷惑,就在于她了。
青儿今日才和白筱碰头,对白筱要去关外的事,并没多问,也不知她去关外的目的何在,这时不见曲峥提起去关外的事,也不提起,“你家公主有七窍,她的心思曲大人都猜不到,我一个小小的民女,又哪能知道。”
曲峥双眸一亮,后退一步,向青儿抱手行了一礼,“多谢青儿姑娘提点,既然是涉及朝中之事,在下自该静等公主安排。”
青儿撇嘴笑笑,丫头,我可没卖你,实在是你的人太过聪明。
白筱要和风荻,古越前往关外,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走的无故失踪,到头来也得曲峥从中安排周旋,给他提前通个气,也并不是坏事。
青儿回头隔着花丛朝白筱院子方向望了望,也不知容华走了没有,想着方才情境,简直羞死个人,实在不愿再回去与他们撞上。
曲峥看着她笑了笑,“姑娘这里回去,撞不上容公子。”
青儿完全怔住了,舌头都僵了,“你,你,你知道”
曲峥眸子微黯,暗叹了口气,“在下知道方才是容公子在公主房中。”
青儿双眸顿时大睁,眼前这个人是神仙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曲峥避开她的视线,“在下赶到时,公主所在厢房,右侧窗户开着,窗棂上挂了姑娘发带上的一点碎布条,姑娘可不会无故去跳一回窗,只能有一个解释,是姑娘开窗放人进去。
当今能让姑娘信任,而公主不回避的人,只得容公子一人”
第二卷 第036章 另有文章
青儿张大了嘴,佩服的五体投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还是猜错了。”
曲峥愣了愣,“哦?”
青儿脸上有些殃殃的,“我开窗并非放他进去,而是开窗察看。”
曲峥哑然失笑,这有何区别。
青儿见他一副如此,还不是一样的神情,更是愤愤不平,“他将我丢回屋中,等我看见他时,他已经在屋里。他撞入和我放他进去的,可是两码子事。”
曲峥见她计较这个,更是莞尔,原来那声惨叫和这身狼狈是这么得来的,“我去叫丫头给姑娘备水沐浴。”
青儿日夜赶路,一身风尘,也不大舒服,到了‘荣府’叫人烧好的热水才备上,便听到白筱叫喊抓刺客,一路忙下来,那水怕是早就凉了,听他这么说,正合心意,二人便一同往回走。
回到‘筱苑’果然如曲峥所说,容华已经离去,不过一同离去的,不止容华一人,白筱也不知所踪。
青儿嘴角抽了抽,这二人……简直是……
回到自已所住厢房,见下人们正在更换热水,其中一个丫头立在门口张望,见她进屋,忙迎了上来,手中捧了条青色丝带,“曲大人要奴婢将这个给姑娘。”
青儿拽过头上那条破了洞的丝带,笑了笑,这人果然是细心得很。
随手接过,那条丝带做工极其考究,入手冰凉,柔软滑手,她见多了宝物,知道是冰蚕丝所做。
扁嘴道:“官就是官,再清廉,出手的东西也是不同寻常人家。”
容华见青儿跃出窗外,未料到白筱正在沐浴,进了屋,见白筱惊慌的从水中探出身。
赛雪的肌肤上犹挂着正在滑落的水珠,墨黑的长发顺直泄下,顺着妙曼的曲线,披了半边身子,寻臂晶莹柔润,伸出水面,一手扶了桶缘,一手正欲扯下身边较丝盘架上的袍服,较她腕上的羊脂玉镯更莹润三分,即时愣住,喉间隐隐干涩。
白筱见来的是容华,心顿时定了下来。
知道自已伤了风荻,容华会来,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朝着他微微一笑,双手护了胸前羞处,慢慢重新跪坐回桶中,微仰着头将他看着。
他面上固然凝了寒霜,眼却一如既往的黑,一如既往的深。
白筱全不避忌的迎着他目光,一直望进他的眼底深处,也不想再挪开视线,唇边噙着柔若秋水的笑意。
心中默念,孩子,这就是你爹爹。即使以后你爹爹不能在你身边,你也要记住,你不是没有爹爹的孩子,你爹爹是个了不起的人。
容华听身后青儿动静,想扭头避开,然望着那双满含柔情的眼,视线再怎么也挪不向别处………
直到青儿离开,白筱才勾唇一笑,“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风荻来了,怕你难以应付,便赶了过来,不想到了门口却见他被人抬了出来。”他怕白筱吃亏,没料到看到的却是受伤的风荻,顿了顿方道:“你明知是靠他下火焰山底,为何急着伤他?”
火焰山底何等高温,风荻虽然体质灵异,但终是难长时间承受,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便更加难上加难。
白筱微偏了头,眨巴着眼,浅然笑道:“有你容华的灵药,再加上他一路上的卧车静养,何愁到了地方,他的伤还好不了?”
容华苦笑摇头,就知道她打的这个算盘,让风荻一路上呆在马车里,无法马蚤扰她,“有古越护送你,他根本奈何不了你。”
白筱唇边笑意慢慢收敛,脸上少有的认真,“古越不能随我同往。”
“为何?”容华静看着她,眼里也一片认真。
“现在北皇已经蠢蠢欲动,有些按捺不住,京中到底藏有多少活尸,尚未明了。你身边处处阴风暗刃,你比我更需要古越相助,你们一明一暗,方叫人无懈可击。”她眸色黯了下去,“我不想回来,看见京中一片狼籍,而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叫我怎么活……”
容华胸口一窒,她今天是怎么了?言行全无避忌,以往任他挖空了心思也掏不出她的一句心里话,今天她竟毫不掩饰心里所想。
幽黑深邃的眸子一点点黯了下去,眼里的寒霜一点点化去,上前一步,伸手抚上她发烫的面颊,“我不会有事,你无需担心。古越在你身边,我会安心些。”
白筱抬手握了覆在自已面颊上冰凉的手,偏着脸,将嫩滑的面颊在他粗糙的掌心中蹭了蹭,仍望着他的眼,“你安心,可叫我的心如何安心?你知道我手上功夫也不算弱,又有青儿回来陪我同行,我顾忌的只有风荻。
现在风荻伤了,平常的小兵小虾,还有何可惧?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容华沉默了下去,脸上变幻不定,过了良久,终是长长叹了口气。
他顾惜着她,她何尝不是顾惜着他?
如果强行迫她,今天伤风荻,往后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你决定了?”
“嗯。”白筱点了点头。
容华直视着她的眼,许久不动上一动。
白筱被他这么直直的看着,有些心虚,然说什么也不能让古越随她同行,强定心绪,不容自已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点不妥,被他看出蹊跷,慢慢垂了眼睑,“我心意已决。”
容华这才点了点头,“如果你致意如此,一切得听我安排,你认为如何?”
只要能摆脱古越同行,便能瞒下怀孕的事。
至于怎么安排都行,却是无关紧要,白筱强压内心的欢喜,顺服的道:“好。”
容华看着她眼底深处,强掩,而未能尽数掩去的欢悦,微眯了眼,这里面另有文章,“等回程的时候,风荻腿上伤势已好,怕你又要心烦。到时我派人去接你,免你烦心,可好?”
回程,白筱早有打算,笑笑道:“你该不会是把你们的镇国大将军子涵调派出来吧?”
容华也浅浅一笑,“或许,怎么,不想要他?”
“是盛情难却。”白筱心里暗松了口气,总算是解了后顾之忧。
第二卷 第037章 我们有孩子了
容华站在原地凝视着她,眼里涌着些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她避开他的视线,不敢再看他,“一会儿丫头要进来了。”低了头看着他慢慢转身,衣角扫过浴桶,便自飘开。
突然间心里升起一抹失落,再过几天便要离开京城,与他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日,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脑子一热,离水跃出,向他扑去,从他身后将他牢牢抱住,脸庞贴着他后背,惟恐一放手,他便会从怀里消失。
容华心里砰然一跳,后背袍衫被水浸湿,她的体温隔着衣衫一阵阵传来,一抹不安的情愫莫名的划开,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今天的她实在太过反常,过了好一会儿,才侧了头,小声唤道“筱筱”
白筱将脸埋在他背心中一动不动,过了良久才到“我这一去,要好些日子”
容华握着她环在腰间的手,也是不舍,这一来一回,确实得不短的时间,“我等你回来。”
白筱心间酸楚,强笑道“我想吃你做的饭菜。”
在平洲与他同住,当时两人过得甚是别扭,过后反倒觉得那是她生平中难得的美好回忆。
他偏了脸,无声轻笑,在她环着的手臂中转过身,低头看过紧贴在自己身上赤着的美妙的身躯,眼里一片炽热。
白筱在他火热的目光下,方感到羞怯,面颊上的红晕直滚过颈项。
然而只是离开他的怀抱,反而完整的将自己暴漏在他面前,将更加的窘迫,越加的将自己身体紧贴向他,能遮去多少是多少。
却不知这般与他身体相磨,更点燃了他满腔的火。
他静听门外下人走动的声音,再过了一会儿便会前来服侍白筱,只得收敛纷乱的情愫,狭长的美眸垂了下来,低头寻了她羞得发烫的唇,轻咬了咬,吻住含糊道“这有何难,只要你不嫌弃我的厨艺,你叫他们这几日听了你的膳食,我餐餐作于你吃。”
原本寻常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却字字撩着她的心。
白筱心里怦怦直跳,只几天或许便是与他永世的回忆,她不想错过。
门外三梅的脚步声慢慢走近,白筱扯下身侧衣袍将自己赤裸的身体裹了,将他轻轻一推,“你先回去,我稍后便过来。”
他是跃窗而来,且能大摇大摆的从门口出去。
而她如果就这么随他一同跃窗离开,‘荣府’势必会打乱,今日已有风荻那场乱,她再来个无故失踪,明天便会闹到贺兰那里,她可不愿生枝节。
看着容华离开,关了窗户,从新返回水中,三梅已到门边轻敲房门。
白筱放下三梅近来,由着她服侍着换上过去容华为她准备的长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取了一直不肯戴的那只血珊瑚发簪,别在发间。
走到桌案前写下几个字,吩咐三梅交与曲峥,便离开筱苑朝与容华后院相接的藤桥走去。
山风一吹,清清凉凉,精神顿时一振,浴后的清香飘散,步伐也轻了几分。
容华回到院子,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寝室书案边,小心的从案下取出一个紫檀小箱子,迟疑将薄唇抿紧,手掌扶着箱子顶,掌心中微湿。
犹豫片刻,手一握拳,心神一定,毅然打开箱盖,箱中放着几片沉香色的龟甲卜卦和几支只练过的。草,以及一面未开光的铜镜。
他先取了龟甲卜卦握与掌心,饶是他平时在如何淡定从容,这时也紧张的额头伸出虚汗,掐指算准时辰,闭上眼,方信手抛出。
深吸了口气压下七上八下的乱跳的心,才慢慢睁眼,卜卦双双向上指着东方,却是吉卦。
他从新闭上眼,绷紧的身子顿时放松下来,长松了口气,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试了额头汗珠,抽了根。草放在铜镜上,点火烧了, 草灰尽划开。
没开光的铜镜片刻间发出温和的光芒,现出景象,却是满天的星辰。
其中有一颗离的远的像是去到了海角天边,然无论他如何的远他的光芒都是其他星星无法取代的。
依着那颗星另有一颗略小,却同样明亮的星。
两颗星紧紧相依,即时亲密。
他一瞬不顺的盯紧那两颗最远而又最亮的星,与以前所见并无区别,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然对白筱今天的反常越加的迷惑。
正要挥手拂去铜镜上。草灰烬,蓦然间那颗略小的星星旁边有一个极微弱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眼角猛的一跳,屏了呼吸细看下去。
略小的星星旁边,不知何时紧依偎着另一颗小的几乎无法目视的小星。
微弱的光华忽闪忽灭,叫人极难察觉。
他呼吸顿窒,指尖轻拨。草,略略移动略小星星的位置。那颗小星忙跟了上去。
他再移,它再跟,一步不离那颗略小的星,就像小孩子牵着大人的衣角跌跌撞撞的前行。
容华的眼慢慢被水汽迷糊再也不看眼前铜镜,然而满脑子都是那颗弱的随时会消失的小星。
闭上眼,仰头靠向身后石壁,胸口起伏不定,喉间滑动,任他怎么忍,轻颤的睫毛下渗出泪珠。
半晌,才呢喃出声,“我们有孩子了。”声音哽咽。
吸了吸鼻子,波澜起伏的情绪,久久不得平复。
那日给白筱把脉怪异的脉象,以及今天白筱的反常,这一切迷惑都已明了。
过了许久,一阵风吹过,吹散了,铜镜上。草灰烬,他半睁了眼,看着飞散的草灰,心中竟分不出是何种滋味。
狂喜之下,是无法掩饰的辛酸更多的却是欣慰,欣慰之下却止不住的划开一抹无奈。
再想想白筱要拖着受孕的身子长途跋涉远去关外,更是心疼不已。
然为了这些无辜的百姓,为了他们将来,更为了他们的孩子,她不能不去。
第二卷 第038章 通j之罪
等得草灰散尽,容华才垂眸一笑,空落的心被慢慢填满,将龟甲卜卦和余下的着草仍收回紫檀小箱子里,小心的重新置于桌案之下。
起身长透了口气,走向门口,行路间,骨头竟象是轻了二两。
到了门口见知秋正在捕一只黄雀,知秋往前一扑,眼见手已触了鸟尾,黄雀一扑腾,脱了他的手,朝着容华飞来。
容华反手一挥阔袖,将黄雀卷住,信手擒了它的双脚,任它怎么扑腾都脱不出他的手掌。
知秋见他捉到黄雀,满心欢喜的奔了过来,想从他手中接过。
哪知指尖刚触到鸟爪子,容华竟然一松手,黄雀展翅而飞。
知秋又捉了个空,怨念的向容华望去。
却见容华沉稳似水的眸子里多了抹从未见过的小得意,竟是少年人才有的神色。
容华自小少年老成,与他们这些亲近的人倒还好些,到得外面,更是一板一眼,冷心冷面,比朝中那些白胡子老臣还要沉稳。
知秋几时见过他这副形容,怔了怔,揉了揉眼,确实是他的主人,才诺诺的埋怨道:“公子为何捉到了,却又放飞,叫小的白高兴一场。”
容华抬脸望了眼飞远的黄雀,挑了挑眉梢,心情极好,“你捉它做什么?”
知秋脸红了,吱唔了半天才道:“昨晚三梅听到黄雀叫唤,寻了半天,却没能见到。所以我寻思着捉一只给她,眼看着要到手了,却被公子放飞了。”
“昨晚?这黄雀怪显眼的,这得多晚才寻不见啊?怪不得我一夜不见三梅那丫头呢,原来是到了你们这儿……”白筱有意拖长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并非在我院子里,我昨天也是一夜不见知秋。”容华迎着风负手而立,衫袖轻摆,见白筱带着一身幽香而来,眼眸黯了下去,眼底深处闪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白筱向知秋挑了挑眉,故意沉了脸道:“看来这丫头得交给曲峥好好管教了,居然敢擅自离府,昼夜不归……”
知秋也是给皇家当差的,知道身为公主的贴身丫头,昼夜不归是何等大过,罚起来绝不会轻,何况曲峥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打了个哆嗦,急道:“公主,三梅并非昼夜不归,过了三更就回去了……”
说完见白筱眼角化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方知又说漏了嘴,忙将话头打住。
“三更以后吗?”白筱向知秋迫近一步,“这孤男寡女的………”
知秋瞬间将脸涨得通红,后退一步,又急又怕,说话都不灵光了,“公主,你……你……你别乱想,我跟三梅没……没什么。”
白筱又迫进一步,“真没什么?”
知秋喉间哽了哽,没了底气,宫中男女私通是死罪,脸白了下去,‘扑通’的一声跪了下去,“公主这不怪三梅,都是小的………你要杀要刮,小的绝不敢有半句怨言,求公主放过三梅。”
说完可怜巴巴的看向容华,见容华只看白筱,哪里敢向容华求情,只得又向白筱求道:“公主………”
白筱将手背在身后,偏头看向容华,“这事,怎么处置?”
知秋随着白筱视线转向容华,见容华向他睨来,羞愧的低了头。
容华看向白筱,浅浅一笑,“随我来。”
侧身放白筱过去,才对知秋道:“你也来。”
知秋不知他要如何处置自已,忐忑不安爬起来,拂了膝上尘土,战战兢兢的随着容华进屋。
容华绕到书案后,请白筱坐下,自已方随后在书案后坐了,翻出书册压着的一份礼单,另外还有一份房契,递与白筱,“这是古越给你的,你看还少什么,我们补。”
白筱接了翻开看了,微微笑,那日古越向她许的诺,他倒是没忘记。
三梅只是个丫头,不过是自已信得过的人,他们竟是按着向正经姑娘家下聘备的习俗办的。
足见他们对她是何等尊重。
他们兄弟二人均是不喜欢奢华铺张的人,这礼单上的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昂贵之物,却是样样实在,均是寻常人家过日子的必须之物。
如果拿知秋和三梅二人的月俸置办,怕是到过了四十才能勉强备上这些。
知秋不知容华手中是何东西,见白筱合了册子,向他望来,禁不住一哆嗦,埋着头不敢看她。
白筱在离开前另有一个心愿就是将三梅的事办了,虽然按理三梅得随她前往,但她往后身落何方,又如何愿意因为自已误了三梅的终身。
将知秋细细打量了一阵,她初到南朝,便是由知秋服侍着,对他也算了解不少,后来又知他便是容华在街上救回去的那个垂死的叫化,所以对容华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这个为人处事极有分寸,并非象一般的奴仆那般全无主见,三梅跟着他,断然吃不了亏。
知秋昨夜一时没忍住,与三梅偷吃了禁果,心里发虚,被白筱这般盯着,禁不住两腿发软,哆着唇道:“公主……昨晚是小的迫着三梅……不许她回去,与她全无关系……”
他急得汗流浃背,见白筱不言不语的,只是将他看着,再沉不住气,向容华跪下,“公子,你杀了小的吧。”
容华不答,施施然的看向白筱。
知秋面如死灰,这事他们公子确实也得由白筱处置。
白筱将手中红礼单册子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手掌,“好,也不是我护短,既然你说这事与三梅无关,我对三梅就不加以追究了。不过………”
她紧盯着知秋,接着道:“不过你也是在宫里多年的人,知道通j是什么下场。我也不能因为你是容华的人,就这么算了。所以对你,就得按规矩处置。如果你认为我办的不合理,现在当着你们公子的面,你还可以申辩。”
知秋一听,长松了口气,紧张得崩昨僵硬的肩膀,顿时垮了下来,抹了额头冷汗,“谢谢公主,小的知道罪该万死,没有可申辩的了,谢谢公主开恩。”
白筱睨向身侧容华,“那这事就由我处置了?”
容华平静的含笑看他,“但凭处置。”
第二卷 第039章 物归原主
白筱这才面露笑容,将手中礼单册子交于知秋,“这东西,你过过目,如果没问题,我可就代三梅收了。”
知秋迷惑的接过,看过以后,更是一脸的不知所然,“公主,这是”
“这是你们太子和公子代你给三梅下的聘礼,我就罚你这辈子只娶三梅一个,不许纳妾,不许在外面储小,更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你可做得到?”
知秋如雷击的鸭子,呆愣了半晌,方不敢置信的看向容华,见他笑笑然的轻点了点头,方知这一切并非做梦。
死罪顷刻间变成了天大的喜事,饶是他平时如何的口齿伶俐,这时也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向白筱和容华磕头,“小的谢谢公主,谢谢太子,谢谢公子??????小的就是亏了自己,也绝不会让三梅手半点委屈。”
白筱坦坦然的受了,“既然如此,你发誓吧。”神色认真。
等她走后,三梅便再无依靠,能靠的只得知秋。
知秋跟着容华,地位只会越来越高,有的男人一旦得势,便难免心存异心。
如果那时知秋一旦如此,三梅过得定会十分凄凉。
所以她如今能做的便是要他立个誓,以此来约束于他,人一旦有了约束,就想偶尔存了异心,也不至于放纵,外面的风花雪夜自然成不了气候。
她能为三梅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知秋直起身,跪得笔直,当真一脸认真的发了毒誓。
容华一直于一旁静静的看着,直到这时,方从桌下握了白筱的手。
白筱呼吸一紧,他竟当着下人的面如此不顾忌,向他看去。
后者面不改色,浅浅的睨了她一眼,手指轻撩她的掌心,道:“我找人算过,五日后便是吉日,你觉得如何?”
“甚好。”白筱脸上笑的僵硬,掌心中像有蚂蚁爬过,又不敢动。
知秋更是喜得忘了身在何处,望着白筱和容华一味傻笑。
容华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平日有机灵能干,一到这事上就成了这幅模样,“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去帮我备些野味,经议案我自己下厨。明天带些人过去,吧院子收拾出来,该怎么备的,我们不能缺了,省得到时公主嫌我们礼数不够。”
知秋一叠声的应了,屁颠屁颠的奔了出去。
白筱低头笑了,斜看向他,放在自己怀里,手掌似有意,又无意的落在她小腹处,脸庞埋进她颈间秀发,闻着她浴后的幽香,柔声道:“你来去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他们正郎情妾意,他哪能欺负 三梅去。”
他手掌温度自她腹间传开。
大半年吗?白筱身子微僵,心里苦涩。
项间温热的呼吸慢慢让她身子软了下去,手覆在他的手背,轻压在自己小腹,依在他怀里也不愿离开,“你不怕有人进来看见?”
他将揽着她的手臂放松,容她能舒服的半躺在自己怀里,望定她的眼,伏下身,轻吻她的唇,“这会儿不会有人来。”
白筱向外间瞥了一眼,心跳加速,转开脸,僵了身子想避。
他也不迫她,唇只是顺着她转开的面颊,滑到她耳垂上,轻轻含住,舌尖轻舔她的耳珠。
白筱的面颊随着耳间的湿意越来越烫,不知他为何今日何如此不避忌,欲起身离了他怀里,转念一想,过几日一别,将不知以后会是何种情形,将唇一咬,反往他怀里滚进了些。
抬脸见他看着她头上的血瑚珠发钗,眸子里清清澄澄,亮如星辰,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绵绵情意,柔如春江之水,然而并无别样欲望。
白筱的眼眸也随着他温柔神色黯了下去,斜睨了他,故作不满的道:“你送女人东西也太懒了些。”
“呃?”容华不明她话中之意,回眸向她看来。
“既然珠儿有一对血珊瑚耳坠,送我钗子,难道就不能用用别的东西?如怕是根草荆也强过你这东西。”白筱撅着小嘴,甚是哀怨。
“怪不得你那日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肯要这钗子,原来为了这个。”他摇头轻叹,眼角笑意荡开,心间满是浓情蜜意。
白筱沉来呢嗔怪,“难道我还不该恼你?”
容华又轻摇了摇头,苦笑了笑,“筱筱啊,筱筱,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哦?”
容华从贴身怀里取了织锦荷包,将那对耳坠倒在掌中,血红的珠子在他白皙的掌心中格外鲜艳,“你好好看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
白筱满腹迷惑,从他掌心中拈起一只细看过去,脑海中浮过一些画面,尽是在玄冰洞中所见情景,隐约有一两个清晰些的片段中,她耳边像是坠着这血红的珠子。
瞳仁瞬间大睁,惊看向他,失声道:“难道这是我”
容华轻声一叹,她总算回过了神,取了白筱现在所戴那粒耳珠下来,将手中血珊瑚耳坠小心的给她戴上,“这时你送我的,又一次我中毒昏迷,醒后便丢失了一只,好在托小狐的福,代我寻回。”
余辉撒在他侧脸上,让他的五官分外柔和,明明就眼前,却像是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有的只是他黑无边际的眼。
白筱将他看着,心中砰然在跳。
怔迟了半晌,才轻声道:“那钗子上的珠子”
“那是我这一世寻的,想与你这对耳珠配上一套。”
他看着白筱项边血珊瑚轻轻晃动,血红晶莹的珠子一下一下的敲着她血白的粉颈,每一下都像撩着他的心,煞是诱人。
浅浅的笑意自唇边慢慢晕开,他爱极幻梦中她戴着这耳珠的模样,然幻梦终是不能清晰,看不真切,只能无数道的幻想,现在总算看到了。
白筱被他这样看着,一时竟然无言,心间酸楚,他心里到底将她储了多深?
有他这般的深情,他与她却注定有缘无份。
第二卷 第040章 抱怨多多
白筱眼上慢慢袭了水气,不愿坏他的心情,将脸转朝向他,埋进他胸脯,轻轻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强忍着说出怀有他的孩儿的冲动。
他取了她手中的另一只耳珠,冰凉的手指触向她另一只耳垂。
白筱忙将他的手拦下,“别。”
“怎么?”容华微微一愣,话已经到此,难道她还不肯信他?
白筱取下他为她戴上的那只血瑚珠耳坠,接了他手中那只,合在一起,放入他掌心,覆手上去,与他掌掌相贴,两粒冰凉的珠子压在掌心,一阵清凉传开。
就算蠢人这时也能明白她是何意,然这不是他所愿。
自己收着这对耳珠,睹物思人的苦,他已经受够。
白筱抬手抚开他微皱的眉心,身子前倾,仰脸轻咬他的唇角,“你暂时再保管些日子,我们能在一起时,再给我。”她心间黯然。前世记忆化得只剩那一点点的残渣幻影,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给他。
他身子一震,险些窒过气去,一个极远的声音飘忽传来。“喂,这可是我的宝贝,你可要好好收着,等我们各自出了那门,能在一起时,再给我。”
苦笑了笑,一这收,便收到了现在白筱视线落在他唇边一闪而逝的苦涩上,心里一慌,“怎么?”
“没事。”他深吸了口气。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头发尚有些微湿,发梢带着水润的墨黑轻抚着她瓷白细腻的肌肤上,清雅秀丽的如同一幅幽宁的水墨画。
那双眼却格外的亮,令窗外斜阳也失去了光华。
去了平时的隐忍,大胆的注视着他,如夜中的明灯,点亮他心间阴暗的漆黑角落。
身上是初从民间回来时,他为她置备的衣裳,齐肩的领口绣花,线迹整齐,光泽如初,没有丝毫磨损。
蚕丝薄绸经不得时日变化,时间一长,免不得泛黄。
她身上衣裳竟可以雪白如初,足可见她将这衣裳保存的如何小心。
身为公主,绫罗绸缎应有尽有,何愁无衣。
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衣裳,她如此看重。
平时不穿,偏今天来他这儿,却穿上了,其心可鉴。
她如有此心,他还有什么不能等?哪怕再等多半年,一年,十年,百年,千年,哪怕万年,那又有何妨?
手指一合,与她五指相扣,手指按紧她的手背,两粒耳珠在掌心中硌的微微发痛。
“希望那天早些。”
白筱微微一笑,不答,也不避开他的视线,她倒也希望能有那天,虽然渺茫,但总存下一丝的奢望。
这张儒雅俊逸的脸庞,在她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然梦中总是看不大真切。
每每枕湿梦醒,都为无法忆起梦中模样而痛入四肢百骸,那痛久久不能消去。
不管以后如何,此时想多看他一阵,记下他每一个表情,就算以后看不见他时,一闭眼也能在脑海中浮现,就当是他在自己身边。
无论是人是仙,一旦轮回转世为人,必要抹去过往的记忆,她知自己也不例外。
但她能记起鬼差敲她的那棒子,隐隐感到,对过往记忆的空白,怕不仅仅是那孟婆汤之效。
既然要毁她记忆,便是要抹去她的过往,他的过往来来去去,不外乎得个他。
以此看来,上头要抹去的不是她的记忆,而是要抹去他与他。
不知他的新,倒也罢了,越是知他的心,却感到无底的惧意,冰澈刺骨的寒。
她不怕与他分开,也不怕不能与他相伴,独怕他为了她事事逆天而行,自毁生路,将所剩的这底单残魂裂魄散在冥冥八荒之中。
此次带了孩子一曲,或许便是诀别,如何能让他知?他一旦知道,岂能不豁出性命的拦她。
如今她不离开,他守着他与孩儿,又岂肯在此生百年后安分回归天位。
他一日不肯顺服,上天便会辗磨他一日,他可以不在意,她如何能释怀?
院中有脚步声走动。
他在她额角轻轻一吻,扶她坐正,“知秋打了野味回来,我做饭去。”
起身走向门口,回头见白筱仍坐在原处,呆望着他,故作蹙眉,“你倒是也来搭把手,烧个火。”
白筱偏头笑了,埋怨道:“你这院子虽然人手不多,但哪能就没个烧火的,偏要指着我。”
话虽这么说,人却起了身,较低轻飘飘的随在他身后,能与他多些时间相处,求之不得。
白筱坐在灶边,手撑着下巴,看着他麻利的挽袖切炒蒸煮,惬意的半眯了眼,只顾着看他,半响也不记得往灶里填上一根柴。
容华撇眸看来,眉头微蹙,叹了口气,自行加了根柴火入灶,小声嘀咕:“还是得靠自己,指着她烧个火,这餐饭也别指望能吃上。”
白筱没经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爱美之心,人人有之,自个生得好看,人家爱看,该得意才是,哪来着许多抱怨的。不让看拉到,我看别人去……”
话没落,见他似恼非恼的又侧脸看来,才发现自己口没遮拦,脸上烫了一烫,干咳了一声,从他脸上挪开视线,顺手抓了根柴,还没来得及往灶里塞。
他已俯身下来,向她迫近,“你这是要看谁去?”
白筱晲了眼他手中没放落的大汤勺,身子后仰,防着他一勺子能落在自己头上,干巴巴的笑了笑,“不就说说吗?你这鸟不生蛋的院子,我能看谁去?”
僵了一阵,不见他有退意,又咳了一声,“锅干了”
他不理身边热气腾腾的锅,又向她迫近些,“这么说不在这院子里,就能四处招蜂引蝶?”
“有你的人看着,我哪有机会招蜂引蝶?你多虑了。”白筱接着陪笑。
“如此看来,有机会便会四处招惹。以你的花花肠子,我的人又怎么看得住你?这趟关外,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由我亲自看着你,比较稳当,那珠子我叫人代你送去。”
“不行!”白筱笑不出来了,愁得脸皱在了一堆。
锅里‘啪’的一声响,他直了身,“不行就好好烧火。”
白筱长松了口气,见他又转头往来,忙将手中柴火塞进灶中。
容华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偶尔吓她一跳的效果强过与她苦口婆心的讲道理。
白筱见灶中然的甚好,等了一阵,也无需添加,等得无聊,有牛头看容华。
他俊美无暇的侧脸,在火光闪映下,比平日不笑时的冷脸温和不烧,极是耐看,望多两眼,便又挪不开眼,痴痴看着,手中木柴跌落在地,由不自知。
容华眼角睨见,无奈的用勺子敲了敲锅沿,“添柴。”
白筱顺手拾了跌在狡辩的木柴向他递去。
容华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只得解了柴塞入灶中。
结果一餐饭坐下来,他又是添柴,又是煎炒,忙得不得片刻停歇。
而她却乐呵呵的双手托着下巴将他从头看到尾,直到他将做好的饭菜尽数摆小矮桌,步出门,她仍没回魂的问,“你去哪里?”
他苦笑了笑,轻叹回头,“用膳。”
“答一句要死人么?”白筱不甘心的丢掉手中木柴,追着他除了厨房,见他已站在井边打了水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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