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97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白筱扶起一些,令她靠了自已肩膀,将跌落在地的香包拾起,塞进她怀中。
淡淡药香散开,白筱‘咦’了一声,紧皱的眉头微展,腹间疼痛竟稍有减缓。
风荻视线一直没离她的眼,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柔声问道:“是不是没这么痛?”
白筱轻点了点头,“难道当真是文大哥所说的浊气?”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尽然。”
风荻挑眉笑了笑,方才不知白筱为何腹痛,心慌意乱,这时知道了原因,心反而定了下来,将珠子提了,斜□着珠子里震怒的阴魂。
“这是珠子里的邪物想要你的孩子。”
“什么?”白筱惊呼出口,眼一眨不眨的望向风荻,“你说什么?”
“筱筱啊,只怕你怀着的这个孩子不同寻常啊。”风荻瞅着不住扭动着的阴魂,眼里竟透出玩味,说不出的邪媚。
风荻蓦然向她耳鬓贴近,唇贴了她的耳,眼仍斜视着珠子,眼角邪意越浓,“这里的浊气太重,换成别的幼小魂灵,这时多半会痛苦挣扎,四处乱晃,如此一来就会被这碎屑阴魂吞食。
而你那孩儿不但不到处逃窜,反而装死,于是乎这邪物便使着劲激你那孩儿,想令他受惊四处闪避,那样便可以被它所捕。
只怕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痛成这般。”
他心疼得扯了衣袖轻拭她额上汗水。
“要不要我助你一把,让你这孩儿可以接着装死下去?”
白筱听完,愣了半晌,风荻说的话,荒谬到了极点,她却就这么信了,她自已也觉得不可思议,为自已的孩儿捏了两手的汗。
轻捂上腹部,“你有什么办法?”
“简单,只要你将这珠子交于我保管。”风荻漫不经心的将珠子摇了摇。
白筱长睫微垂,轻轻一颤,想起古越离开前所说的话:风荻也是残魂,灵力已不及本身的十分之一,下火山口已是极难,万万不能再让他损了魂魄,否则他即使是下去埋了珠子,怕也是无力活着出那火山口。
当时她只是懵懵答应,并没当真多想这里面玄机,这时赫然明了,出其不意的一把夺了在半空中晃荡的珠子,握了背到身后,一指门口,“你出去。”
风荻只道是她不舍得容华给她的那东西,脸寒了下来,“我只要珠子,你把那破东西剥下来不就成了?”
白筱深吸了口气,将背到身后的珠子握得更紧,“你那么对我,我固然恨你,但也由我杀你父王而起,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你出去吧。”
她淡淡一言,竟象是天降巨石,震得风荻脑中‘嗡’的一下,胸间翻滚难平。她竟然说……两清了……
那她对他的恨……
他定看着她,久久不能言,半晌眼里慢慢泛了潮,浮上异样的神色,不知是喜还是痛,然一撇笑间,意态慵懒闲散,眼角含情带了柔,煞是勾人,“我不想出去,除非把那东西给我。”
扳了她的身子,圈了怀里,试图去摸她藏在身后的珠子。
白筱僵着身子,藏的越加的紧,脸色微变,“我不能给你。”
“怎么舍不得?”他贴上来,去吻她的耳根,哑声道:“你整个人都将是我的,还舍不得一个珠子?”
白筱扭身避开,实在不愿再看他装疯卖傻下去,“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将它放在自已身边,任它吸食你的魂魄,因此来保我的孩儿。”
风荻眼角笑意微顿,飞快的瞥了眼掷在一边的纸条,“古越说的?”
白筱默了下去。
风荻抬起手掌,转脸看去,唇边勾起一丝讥诮,“他到底是以大局为重,还是根本不在意自已的孩子?”
白筱轻舔了舔唇,“他这么做是对的,就算他不这么做,我也不能因为自已的孩子,去伤害别人。”
他‘哧’笑了一声,心口冰冷,他宁肯她依赖于他,也不愿被她定为别人,“你可知道有火凤一说?”
白筱下意识的去看他的眼,他那双眼狭长妩媚,就如同画里的凤凰。
“你可知为何容华要我下那火山口?”
白筱隐隐有所觉,然这样的事,又怎么敢胡乱去猜。
“我不知我怎么来的这世上,但前世却是一只火凤,火凤赤阳,克这些纯阴的邪物,所以它要吸食我的魂魄,也不是这么容易。”他说罢,挑眉一笑,“以为我在说故事?”
白筱紧攥着珠子,突然道:“我想寻钟大夫问几句话。”
不再与她多说,索性强抢。
他刚一动手,白筱已有所觉,即时翻身滚开。
她虽然放了荷包在怀里,腹痛略有所减,但仍是痛极,加上身怀六甲,任她行动再敏捷,仍十分艰难,一滚之下,虽然险险避开,又又自痛得卷了身子。
风荻一看之下,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僵在原地,不敢再硬来。
白筱深吸慢呼,强忍疼痛,手中已握了匕首,“你再迫我,我便死在这儿。”
风荻所有血色,全从面颊上褪去,白了一张脸,浑身血液也随之冻结,“你……不可乱来……”
“出去,代我唤钟大夫和青儿过来。”阴魂在浊气重的地方,越加凶悍,管他风荻是不是什么火凤,赤阳,她不冒这个险。
有夜风冷冷吹过,风荻身上越发的觉得冷,凝视着她眼里没有一丝回转的冷然,刺骨的落寞冷意胸间涌动,过了良久才长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如果你愿意依附我一次,别说损些魂魄,就算死了,也是开心的。可是这样的你,比在我身上刺上千百刀更让我心痛。”
他说罢,转身的撩帐帘,一刻不停的弓身出去。
白筱崩着的身体,瞬间软坐下来,紧握着匕首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累得再动不了一根手指头。
直到钟大夫进来,才强打精神,“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请钟大夫务必要如实答知。”
“公主请说,只要在下知道的,无不尽实而言。”
第二卷 第136章 退避乱葬岗
白筱将怀中香包取出,拆开一角,递给钟大夫,“麻烦大夫帮我认认,这里面的香料是什么性质的?”
钟大夫抖出里面香料闻了一闻,细细辩认,“赤阳。”
“那钟大夫日日给我服用的那药物又是什么性质?”
“也是赤阳。”
原来如此,白筱心里五味杂陈,搅和得再辩不出味道,鼻子微酸,差点落下泪来,差点错怪了他,他这么做并非不想要这孩子,不是要保着这孩子。
送了钟大夫出去,她将珠子塞入拆开的香包,重新缝合上,小腹上的疼痛即时大减。
白筱睨了眼手中装着珠子的香包,嫌恶的掷于一边,蓦然见落在地上的香包微微一震。
眼眸微跳,俯身下去,隐隐听见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而来,陡然一惊,将耳贴了地面,马蹄声急而紧,密密麻麻竟辩不出有多少人马。“青儿,快去问问文大哥,有没有接到过有风声,有数千人的队伍进关。”
青儿也吃了一惊,据她所知就算战后有大量遗孤送来,为了不引人注目,也会分批送来,她过去便负责着分派孩童的事,一次顶多也是几十人,护送的族人也不会超过十人,就是上百人的队伍都极少,更不用说数千人。
不等白筱再说,飞似的出去了。
不消片刻,风荻风风火火的飞跃进来,将白筱一把拽了。
“走。”
“出了什么事?”白筱将珠子塞入怀里。
“六端说并没收到过有大队人马前来的消息,,这事定有蹊跷,已经派了人去查,但以防万一,我们得提前做些准备。”
白筱随风荻出了帐篷,即刻有人上来拆拆抬抬,一盏茶功夫,搭建的五六个帐篷尽数拆去,所有东西已捆绑妥当,只等前面传来消息,立马可以装车。
文端向他们匆匆走来,迷惑的看了白筱一眼,不知她如何发现数十丈外的来人,“来人有三千人马以上,尽是精英队伍,而且来路不明。二皇子,公主,要委屈二位随我们避上一避。”
“会不会是容华的人马?”白筱睨了风荻一眼,心里砰砰乱跳,风荻脸色顿时一沉。
“如果容公子派这么大队人马前来,到了近处,必定会向我们发出信号通知,绝不会到了这里也全无消息。现在对方人马太多,又不知深浅,我们只能暂时回避。”
风荻向四周望了望,这地方一边是高耸的绝壁,一边浅林。
虽然浅林中可以藏身,但只对方心细些,或者带有战犬,一搜便全部现形,全无用处,“难道要往乱葬岗避?”
文端一点头,“只能如此。”
他们的人马都是严格训练过的,无需招呼,已然聚集,整整齐齐的将白筱和风荻等人护住。
为了不暴露行踪,众人不敢点火把,摸黑进入乱葬岗,全凭着白天里文端讲解的地图机关,一步不离的紧随文羰和他的随从。
险情连连,好在容华为他们配置的人员都是‘冷剑阁’中的强手,而古越留下的人又是在战略中出生入死,经验丰富的铁骑将士,虽然几经险情,但都是有惊无险,饶是如此,人人如崩紧的箭弦,不敢有丝毫大意。
五更,四下里更是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来了。”
白筱闻声回望,他们现在处于一处山丘之上,为了观察四周,车帘和窗帘都没落下,看得甚远,穿过身侧隆?的坟墓和树丛,果然见远处密密麻麻的火条组成一条长龙,转出山坳,停在乱葬岗入口处,不再向前。
心里不由的揪紧,“他们怎么不往前走了?”
自发生变故以来,风荻便没放开过白筱,紧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凝目眺望了一阵,皱了眉,“怕是不好。”
“怎么?”白筱心头惴惴,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隔得太远,虽然那边有火把照明,却也无法看清究竟。
“他们在阵局始点停止不前,可能识得这里布下的机关。”风荻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手臂将白筱箍得更紧,象一松手,她便会消失。
“会不会是容华的人?”白筱心头闪过念头,虽知他听了必然别扭,但这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仍是说了出来。
风荻冷哼了一志的,“你一门心思想着见情郎,可惜,我看未必是你的情郎。”
白筱胸口一哽,来不及与他驳嘴,果然见过处火把蜿蜒缓慢的步入乱死岗,火光闪闪跳跳,却无一处倒下扑灭,可见并没有触动机关造成伤亡混乱。
文端派在后面压后打探消息的人抄了近路急奔过来。
“大哥,大事不好。我们探不出对方是哪路人马,但是领队的却是半年前失踪的马蛋。”
白筱飞快看向风荻,后者瞳色瞬间一深,低头向她看去,“只是有架要打了,你可受得了?”
她痛了半夜,本就虚弱,乱葬岗同又道路崎岖,颠簸得厉害,对她而言自是吃力。
白筱一咬牙,“我没事。”转头向文端,“马蛋是什么人?”
“我的同乡兄弟,当年战乱不断,我们村离边界又近,村长令我们几个兄弟进山挖地窖,万一战争打到我们那里,村民有也有个躲避逃生之处。眼见地窖快要建好,想快些完工,便到了天黑才收工回村,回到村里发现全村的人被杀了个干净,只剩下我们几个在山里挖地窖的人活了下来。
我们伤痛之余并没多想,只想将村民好好的葬了。
那里巴经天黑,看不清楚,只能点了火挖坑安葬家人和村民。
结果火光把离开的军队又引了回来,将我们几个团团围住。
就在他们要屠杀我们之时,古越太子带了一支军队冲来,将他们杀退,救下我们。
我们失了家人,又无处可去,又不愿流浪他所,所以想杀敌报仇的就跟随了太子。想救助战后遗孤的便由容华公子安排给族长,救助战后幸存下来的孤儿,我和马蛋随了族长,后来助容公子和族长布置这些机关。
白筱的宝宝快生了,不守生产环境不大好,可怜了!!!!!!!!!
第二卷 第137章 取舍
白筱倒抽了口冷气,“这么说那个马蛋对这乱葬岗的机关也十分熟?”
文端眉心拧紧,“确实如此,族长和容公子派人查探过他的下落,可是一直以来石沉大海,不知怎么会带了这么些人前来。”
风荻目光一直没离那队人马,‘咦’了一声,“他们为何比我们行军快了许多?”他们这队人全是好手,那几千人马再强悍,但毕竟人多,调遣无论如何也比不得小队人马,行动不可能比他们更敏捷。
“是马蛋带人在前面关掉了一部份可以关闭的机关。”
风荻眸色略沉,“这么说,除非我们也派人在前面关闭一些机关,否则一定会被他们追上?”
“确实如此,但如果我们关闭机关,他们虽然不至于追上我们,但他们穿过乱葬岗的速度也将会更快。”
“不可关闭机关。”
这些人来路不明,而又有人引路,前来这穷荒僻野之地,目的可想而知。
白筱不自觉的想到前面所见活尸,不寒而粟。如果她这种预感准了,这些人顺利通过这片机关,后果便不堪设想,“快,设法通知小孤。”
文端早有这想法,只是存有顾虑,“现在要通知族长,只能发信号弹,但信号弹一旦发出,我们的行踪便会暴露,二皇子和公主的安危……”
风荻望着后方火把结成的火龙有条不乱,向这边缓缓进军,眉心一皱,不耐烦的道:“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别这么多废话,快发。”
白筱朝他睨去,微微一笑,这时的他,当真不错。
风荻回她一睨,脸即时板了下来,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就容华是良君?”
白筱笑着不去驳他。
“谢谢二位。”
容华对他们有着天大的恩情,白筱和风荻毕竟是容华托付过来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实在难以面对容华,这时得了他们这话,自然再无顾虑。
文端取了信号弹,点了三枚,同时喷射上夜空。
这时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信号弹拖着火光破空而上,极是显眼。
远处火龙果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继而隐隐传来吆喝之声,火龙越加快速的前行。
风荻眸子半眯,沉着的低声指挥,“前进。”
虽然那些人与自已这队人一样对乱葬岗的机关并不多熟悉,能知的也只是如何穿过机关,但打斗起来,无论谁也难免触碰机关,那么双方同样不占优势,死伤难料。
自已这方只得三十来人,而对方却有数千人之多,在这机关阵地中,无论如何也拼不过对方。
当今之际便只能设法尽可能的抢先出了乱死岗,没有机关的威胁,或许还有办法一搏。
“等等。”文端抢上拦下,“二位不顾自已的安危,报信给我们族人,我文端岂能让二位枉死在这里。”
白筱眸子一闪,“文大哥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文端点了点头,“自从马蛋失踪,容公子得到消息便防了一手,不想今天当真要派上用场。”这件事本不能向外人道出,但现在顾不上了。“
风荻脸顿时黑如锅底,他到是心思细密,不过这时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脸色虽然不好看,嘴里倒是不逞强,“说来听听。”
第二卷 第138章 藏身之处
“我们在这乱葬岗中又设了暗道,我们可以事先暗藏身手敏捷的人在里面,一来可以暗杀来人,二来可以重新开启机关,扰乱布局。那些暗道十分隐蔽,用来藏身是极好的,等他们走远,我们再设法离开。”
风荻望着逐渐靠近的火龙,以这速度,他们如果不派人在前面关闭机关,定然会被他们追上,但如果关闭机关,那么这么大支精英队伍就能快速进关,那些孩子……风荻舔了舔唇,“也只能如此。”
“因为是为利于刺杀,为了防止其他人暴露身形,所以每个暗道都只容得下二三人之多,所以你们必须分批藏匿。”文端重新将地图取出,摊平开来,一一指给他们看。
风荻细细听完,将地形也记得七七八八,对文端道:“你们的人,一人带一个队,隐入暗道,设法扰乱机关,将他们在这里困上一阵,否则以他们的速度,只怕那边还没做好准备,这些人已经到了。但定不能与他们硬碰,露了行踪,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文端自然明白,一旦露了形,这些暗道就算再隐避,也不能保证不被对方挖出一两个来,损人自不在话下,而防着这地方被围剿时最后一搏的暗哨机关将被暴露无遗。
等将队中人分配完毕,风荻将白筱一拽,“余下的人分带行李和马匹,青儿照顾钟大夫,这个大肚子女人由我看着。”
将地图一卷,朝来路又自一望,对方又近了许多,不等白筱和青儿发话,将白筱打横一抱,跃下马车,“行动。”
白筱无语,“藏匿的时间不知得多长,我和青儿一起,同是女子方便些。”
风荻脚下不停,“你一个人顶两个,她抱得动你吗?”
白筱越加没了语言,她是大肚子,不是没腿,何需人抱,挣着要下地。
他将她抱得紧些,“长得个球一般,行动也笨得很,万一直至哪儿重心不稳,触了不该触的地方,这一堆人全得被你祸害,为了不被你祸害,保住小命,还是抱着你安全些。”他当真不放心的是她带着的那颗珠子里的阴魂。
白筱更是被他气得脸色发青,自已怀了个孩子就成了祸害,脸一沉,又听他低笑一笑,“这只是其一,另外能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他笑嘻嘻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撅着小嘴,很想凑上前咬上一口,然在这地方,却也不敢乱来。
笑着朝文端指定的暗道而去。
这些暗道有的埋在地下,有的是在坟堆中别堆设了暗门的新坟,只不过这些新坟内壁用石块所砌,四周隐避处有探视镜可以看清外面的情景。
风荻开启一处暗坟,抱了白筱进去,暗门一合,当真全无痕迹可查,就算在里面点灯,外面也透不出光。
这些暗道虽然都是为二三人所备,但为了便于积集用于战斗的器具,这坟内空间并不算小,几乎有一半的空间堆了稻草,想来是备于火攻时所用。
按理这样的地方十分潮湿,不知这地下做了什么处理,这些枯草竟毫无湿意。
这里面又密不见风,没有尘灰,还算干净。
白筱捧着小蜡烛,还在打量这间小屋,风荻已经上前将稻草铺整下来,将随身所带的水囊和干粮掷于一边。
伸长腿,舒服的往草堆上一躺,又觉身下有物,也不起来,只是略欠了欠身,从角落里摸了只蜡烛出来,就着她手中蜡烛点了,插在一旁的石台上,“这地方倒是备的周全。”
重新躺下,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地方还不错,折腾了一夜没睡,总算可以睡下了。”
说完,翻了个身,手枕在头下,半眯了眼将她看着,更显得悠闲慵懒。
那模样好象不是来避难的,而是来住客栈歇息的。
地方虽然不算太小,但他躺了下来,便上顶着,下抵脚的,也就没太多空位。
见他这么闲然自在,白筱撇了撇嘴,轻踢了踢他伸到自已面前来的长腿,“你就一点不担心?”
风荻也不动,只是静静的躺着,与她四目相对。
这时的他反而没了平时的放荡,目光平静无澜,很是温柔,“现在担心也起不了作用,就我们这几个人,出去也是送死,倒不如放开来,好好休息一阵,养养精神。”
白筱默然,是啊,急也是空急,什么也做不了,再说等他们过去了,还得追着他们的尾巴进关,到时要发生什么,还是未知数。
将眼睛凑到探视口望出去,他们所处的位置本就高,这座假坟又是建在山丘上的,望的越加的远,火把星星点点,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对方排除机关的先头部队又近了许多,“文大哥他们能拖上他们一阵吗?”
“能。”风荻想也不想的就答了。
白筱转头看他,“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风荻抽了抽嘴角,“我虽然不喜欢容华,但与他斗了这些年,对他也是了解的,他抽给你的这些人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身手都不是一般高手能比。他们是不熟这机关,如果熟的话,比文端的人更起作用,不过机关再精巧,也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些人都是容华的人训练出来的,比起别人更了解这些东西,他们折腾上一阵,就能上手。”
白筱笑了笑,这时竟不讨厌他,“你倒是恩怨分明,很是公平。”
风荻唇角勾出一抹不屑,赞她的相好,便乐成这副模样,拍了拍身边稻草,“你贵为公主,不知睡不睡得惯这样的地方?”
白筱横了他一眼,她是公主,他不是皇子吗?他躲得自在,说她睡不习惯,不明着嘲笑她娇贵。
目光扫过那块他让出来的临时草铺,仍是犹豫了。
这地方按供人潜伏来说,不算小,但供两个人躺着休息,却嫌挤了些。
正在为难,对上他带了讥诮的目光,将嘴一扁,在草铺边缘坐了下去,光是这么坐着,离他也是极近,身体几乎要碰上他的腿。
第二卷 第139章 共处一屋
这些日子风荻对她都算是规矩,白筱与他相处也不再象以前防贼一般的防着他。
但这几个月来,身边终是人多,不怕他能对她做什么。
这时只得二人独处一屋,白筱过去的阴影又自团了上来。
低头看着自已隆起的肚子,又安下心,这副模样,他哪还能有别的想法。
这一夜她也着实折腾的不成样子,腹痛了上半夜,又赶了下半夜的路,一直哟咬牙硬崩着,这时坐了下来,才发现,浑身软得没了一点力气。
背靠了身后石壁,闭目养神,这一合眼,眼皮便重得抬不起来。
突然手臂一紧,一个力道将她拉拽下去,陡然惊醒,娇躯一颤,睁眼正对上风荻琥珀般的眸子,惊魂不定,“你又要做什么?”
“与佳人独处,偏又生了这么美的一双眼,直撩得我全身火起。”风荻懒懒的在她肩膀上又是一压,将她完全按倒在草铺之上,懒懒的调笑露骨不堪。
气得白筱眼前火光直冒,就知道这个人是无耻之极的,全然不能好好相处。
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与他是不能硬来的,保持着冷静,视线扫过自已的小腹,唇边启开一道带了讥讽的浅笑,“二皇子的胃口当真好得很,什么都入得了眼。”
“哈哈哈哈……”风荻一阵笑,白筱吓得脸色苍白,忙伸手捂了他的嘴,“你嚎什么嚎,唯恐人家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虽然那些人还没有靠近,但这夜里静得可怕,声音能传出极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风荻唇轻轻一启,在她手心一含一咬。
白筱手心马蚤痒,吃了一惊,撒了手,狠狠的瞪着他,口气仍不愠不燥,“看可以,动手不行。”
风荻‘噗’的笑出了声,睨着她的眼神,慢慢不同起来,着实欣赏她的冷静与自恋,‘哎’了一声,“这等天生尤物,却偏偏带多了一个,着实煞风景了些。”
白筱啐了他一口,“带多了一个,二皇子居然荤素不忌,不知是眼光特别过了头,还是口味就好到这程度。”
风荻哪能听不出她话中嘲讽之意,挑了眼角,捏了她的下巴,向她凑近些,神情暧昧,“我口味只得如此,如何?”
白筱即时僵住了,对上了个软皮蛇,掐也掐不进,刚要动手击他,又听他道:“你当真自作多情的紧,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装的还是那个人的种,你道我能有兴趣?”
白筱的脸即时透红过耳,激起撼天怒意,继而提起的心却是落下了,“既然这样,你睡你的,拽我做什么。”这话虽然刺耳,让她憋了一肚子气,但不必担心他对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你那样挺着,你不累,我看着倒是累,还是躺下来的好,你舒服,我看着也不累。”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当真浑身都放松了,闭上眼,手却搭在了她身上,似真非真的调侃一句,“地方实在太窄,你将就些。你不想勾起我的想念,就别胡乱动弹,男人那玩意可是说不准的,发作起来当真是生冷不忌。”
白筱望着压在自已腹间的手,怪不得咬他一口,不过也确实不敢乱动,省得又引来他那些胡言乱语,能活活把自已气死。
僵了一阵,听他的呼吸竟慢慢缓沉下来,微微一愣,他居然当真就这么睡过去了。
侧脸看向只得咫尺的脸庞,熟睡中眉目舒展开来,在烛光下比平时更加艳美绝媚不可方物。
白筱不由轻叹,这等倾国倾城之容,偏偏是个男子,当真可惜了些。
看了一阵,睡意又自袭来,身体不由的放松,和他并肩平躺开来,身下稻草粗硬的秸杆隔着冬衣仍有些扎背脊,让肌肤微微发痒,然而那种松软的感觉,又在实地之上,不象以往车中摇摇晃晃,不时来个刹车那种紧张感,紧绷的身子一下完全放松来,说不出的舒服。
禁不住轻吁了一声,又转头看了风荻一阵,不见他醒来,慢慢闭上了眼,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
等他呼吸刚缓,风荻便睁开眼,就这么近距离的静看着她,目光再不转向别处。
看着她消瘦的面颊,心里一阵阵的痛,见她枕着自已的手臂,拧着眉,象是甚不舒服,轻轻将手臂从颈项处塞过去,让她枕了,将她的手臂尽可能轻的放落下来。
她睡得极沉,察觉有人动弹,也没醒,只是翻了个身,朝他怀中滚去,手臂缠上他。
他身体一僵,眸子内有光华涌过,深吸了口气,将他揽紧,解了自已衣襟,拉扯开来,将她里上,这屋中并不冷,但她身体虚弱,再受不得寒。
身体贴了她的腹部,眉头一皱。
片刻后又自展开,这孩子也着实不易,还没出世便要先遭这许多的罪。
那人虽然可恶,但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以后白筱跟着他,只要这孩子肯叫他一声爹,他便是他的亲儿。
唇轻贴上她的额角,她也不知避。
他视线回落,见她少血色的唇瓣微合,如同秋风中的花瓣那般楚楚可怜,忍不住,唇一点点印下,落在她的唇上,辗转轻柔的吮吻着。
她皱了眉,不耐烦被人打扰正浓的睡意,将脸避了开来,藏进他颈窝里,细细的呼吸一下一下轻拂着他颈间肌肤。
他禁不住微微一笑,将面颊仍贴了她的额角,如果她醒着也能这般躺在怀里,该有多好……
烛火爆开一个火星,室中一明又一暗,他轻叹了口气,不知这一世,能不能得到那样的日子。
望着无风轻动着的烛火,被封去的那一部份记忆到底是什么?
他直觉那些是……他与她的过去,为了那些过去的记忆,火焰山是一定要下的。
既然要受一次地火之焚才能解开封印,那就受好了,就算皮开肉绽,只要得回那些记忆,也是值的。
思绪飘忽,睡意袭来,也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量的马蹄声如雷鸣般渐近,陡然一惊,醒了过来,睁眼见白筱正一骨碌的爬起来凑向探视口。
第二卷 第140章 白筱的身价
早就知道这些人会追上来,当真到了近前,白筱仍免不了的紧张。
人马到了面前才停了下来,火光将这拂晓的夜空照得灯火通明。
眼过处无不火光闪闪,远远望出,竟不见头。
那些将军所穿竟是北皇的军服战甲,不由面色一凝,难道是母后,视线向他们领头将士望去。
风荻贴了她耳鬓望出去,眉梢一挑,果然……“北皇的人马。”
白筱吃了一惊,“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们穿的是北朝的战服,上次北皇前来寻我谈交易,所带的人质膀上就束了一条白巾。”
白筱视线落在他们的手臂上,果然每个人臂上都束了一条白巾。
这样一来,就好解释了,北皇虽然潜在暗中,但人马却带是过去所带队伍,自不会另外花大量物资去更换铠甲,不过为了和贺兰的人混淆,也就得另做记号,这条白巾便是他们的记号。
这时外面带队的头领转头过来。
白筱脸色瞬间大变,定定的望着那张年轻英俊的面颊,久久出不得声。
这张脸与她相对了四年,日日在她面前晃荡,想方设法引她注意,却次次象点着的爆竹一样冲走。
风荻说这些是北皇的人,他出现在这儿本不该意外。
是北皇的人能寻到这里来,自然知道关外的情况,也就不会不知那里尽是些孩子,冲着孩子而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四年的儿时相处,深知莫言虽然性子急燥,心却是极好的,说什么也接受不了他为北皇做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风荻感到她不住的抖,寻着她望着的方向看去,“你认得他?”
白筱轻点了头,“他叫莫言,是与我一起在民间长大的。”
“民间?莫言……”他微一沉吟,“和莫问什么关系?”
“亲兄弟。”微微的寒意笼罩在白筱心里,隐隐作痛,如果莫问这时是清醒着的,知道莫言这样,将会如何心痛。
风荻意味深长的睨向白筱,‘冷剑阁’的家属居然投靠在容华的对头背后手下,这里面不会没有原因,“他也是你的情郎?”
白筱瞪了他一眼,“当是你吗?走到哪儿都是美人环绕。”
风荻不以为然的挑眉笑了,“我与她们是人合心离,而你跟他们却是人离心合。”
白筱眉头微皱,懒得再理睬他,望着坐在马上,面色阴郁的莫言,得想个办法让他脱离北皇掌控,她不相信他已然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有功夫去想他,倒不如想想我们往后怎么与他们周旋。”风荻扭头支上她迷惑的目光,嘴角轻撇,“你全写在脸上了,我可不会象有的人那般无耻,去探知人心。”
白筱哑然无语,容华固然会读心术,不过向来不屑于用,就算他想知道对方的心思,也是凭着自已的观察去猜,并非用读心术去探知,到他嘴上就成了无耻,“你和北皇的交易是什么?”那场交易成了她终身之痛。
那时她再次落入风荻之手,饱受凌辱,这可是拜北皇所赐。
“不再给容华相思草。”
白筱蹙眉,世间当真就有这么狠毒的父亲?
古越是北皇的亲生儿子,虽然说皇家的亲情轻薄如纸,但也不过是在对方威胁到自已的地位的时候,才会除去对方,来保自已的地位。
断了相思草,就相当于将古越送上生不如死的绝境。
古越和容华从来只守望着自已的那片天,不但不越界,还不时帮北朝一把,在这种情况下,北皇竟要让自已的亲生儿子生不如死,这般的狠毒,确实是世间少有。
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居心?实在叫人费解。
风荻手臂向她肩膀缠来,“让我得了你,他却什么也没得到,那本无本买卖当真是值得。”
白筱脸色一沉,他还有脸提那件事,“难道说你还在卖相思草给容华?”
“哪能,我既然跟他做成这笔买卖,自然得守信用,岂能再卖?”风荻眼角轻挑,往石壁上一靠,不再理会外面的情况,拇指抚上她的面颊,“你这公主身价可真不便宜,你可知容华为了那些相思草,每年得向我上供多少上好珍珠。”
白筱冷哼了一声,打掉他的手,只是地方太窄,却移不开身体,离他远些,“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说北皇什么也没得到?”如果不是青儿偷种出来的那些相思草,一想到古越断了药,便纠心的痛。
“因为有人私种相思草,要知道相思草买卖全得过我的手,说具体些,便是只有容华一人能要,你说私种出来的相思草能去哪里?”
“这么说,你是知道有人私种相思草,与容华有关,才答应的北皇?”白筱偏头瞥着他,皇家走出来的人,当真是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一个比一个滑头。
“当然,反正与他做不做这笔交易,以后容华都不会再向我购买相思草,我何乐而不为?”
白筱冷哼了一声,“我的身价是分文不值。”这根本就是北皇把自已白送给了他,还说什么值钱。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笑看着她,竖了一根手指摇了摇,“我母后有血虚之症,全指容华开药,我有相思草,他也不敢不好好治我母亲。容华不再购买相思草,我们彼此本是相互约束,就变成了我得求着他。”
白筱冷笑,“你也说了,有人私种,容华根本无需再求你。”
风荻挑眉轻笑,“你认为我不放水,相思草能出得了西越?你以为青儿在那山坡地窖里种相思草,我当真不知?”
白筱脸色微白,“那你为什么不对青儿下手?还要装模作样的满城搜查。”
“那是做给我母后看的,如果不是借这件事,炒得沸沸扬扬,令我母后忧心给自已治病的事,放松对你的追踪。我固然也在寻你,但你落在我手中和落在我母后手中,可是全然不同的结果。”
白筱当然明白,如果自已是落在西越王后手中,只有死路一条,但她宁肯如此,也不愿欠下风荻的人情。
第二卷 第141章 难得交心
白筱对风荻只希望,恨就是恨,不要再掺杂别的。
“再说如果不那么做,由我一处处亲自跟着,就凭她那破地窖早就挖出来十回八回了,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与她搅在一处,生生在我眼皮底下溜掉。”
风荻看着她,也不知自已为什么今天会跟她说这些,这么说出来,倒象是在为自已做下的罪孽洗白,他不愿如此,向她俯身下来,恢复了往日的不正不经,伸手去勾她下巴。
“我母后送我的那许许多多的美人加起来,也及不上你一根手指头,你说你这身价高是不高?这么贵的美人,后可得好好珍藏起来。”
他谑戏低笑,象是没个人样,话中之意却是半真半假。
一个国家的君王受威胁于另一国的君王,其中代价可想而知。
青儿种相思草的那地窖虽然很容易被人忽视,但实在算不上与世隔绝,就算掘地三尺也寻不到的绝密处所,那里全城铺天盖地的搜,竟然也没能搜出来。
她和青儿事后也曾想过,一直没能想出个原由,最后归于青儿运气太好。
白筱拍开向自已伸来的手,离开探视口,慢慢向后坐了下去,她想当他这些话只是胡乱说来哄她,但那些话却一字一句的如弹珠般落在她心口上,叫她无法不信。
青儿私养相思草一事,她们离开西越也没告诉过任何人,后来将相思草交给容华,告诉了他种植的方法,容华固然猜到是青儿所种,但他是何等口紧的人,自是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半句。
而风荻却一口道出青儿私种之事,这便叫人无法另寻借口搪塞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低头静视着她,瞳眸划过一抹温柔,半晌才道:“从北朝回了西越,我就失了心,你知道没心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行尸走肉……”
白筱轻咬了唇,慢慢垂下眼睑,在地下那九年,她过的便是无心的日子,哪能不知其中滋味。
“自从见了你,我才找回了自已的心。”他眉头一锁,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