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正文完)第109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正文完) 作者:rouwenwu
屋方向一推,“你去避避。”
古越微怔,他现在是她堂堂正正的夫君,又是一国之君,来个人居然还要他避。
到象是来偷情的j夫被人捉了个现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浓眉一蹙,就要发作。
白筱抿了抿唇,将他又是一推,对门外扬声道:“已经起来了。”
古越虽然不乐意,但见她窘得浑身不自在,终是没为难她,朝后面去了。
白筱长松了口气,拉开房门。
青儿怔望着房门,神色难辩,眼里是未能掩去的刺痛。
白筱知道,青儿从小一缕情丝便搭在了古越身上,为他冒死栽种相思草,虽然并没指望能与古越系上一段情,只求能远远的看上他一眼。
但到了近前,眼巴巴的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心里又哪里能一点不难过?
虽然与古越并不是自已愿意的,但仍觉得对青儿有愧,上前握了她的手,“青儿,我……”
青儿赫然回神,扭了手指,低下头,“我不是有意要吵你们……实在是有急事。”
“难道是曲峥的事?”
虽然青儿随她一起回京,不能说完全与古越有关,但最大的原因还是曲峥有难,她想借着小孤这些年建下的关系网,兴许能帮上白筱一把。
“北朝传出消息,要斩曲峥。”
白筱倒抽了口冷气,自已回京的消息,被北皇得知,也是在所难免,这时处置曲峥,目的自然只有一个,引自已出去。
“我娘也同意?”北皇没有正式出现在朝臣面前,那么要斩曲峥就得贺兰点头,如果她不肯点头,这件事也办不成。
“据说贺兰皇后亲自下的圣旨。”
贺兰不管是不是受北皇所迫,不看曲峥这些年来的为朝中做下多少贡献,竟然也不加阻止,实在叫白筱心寒。
当年那个投畜牲道的竟然托梦给她,要她好好照顾贺兰,白筱实在不明白能如此为自已着想的女人,还何需别人照顾?
“我们去见我娘。”
“你就这么去?”古越从里面迈了出来。
青儿的心猛的一跳,望着他刚刚洗漱过,越加爽朗俊美的面颊,即时失了神。
古越丝毫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妥,朝青儿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又看向白筱,“你是定要保他?”
白筱点了点头,眼里决然,没有一丝犹豫,北朝能让她挂记的人实在屈指可数,而曲峥却是第一人。
“也好,我可以助你保他,但我有一个条件。”古越没有上朝,仍穿着往日的便袍,然他终是掌管朝政多年的人,即使是没在朝堂上,也自有股王者的霸气。
青儿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扭紧,自已与他实实在在完全是两类人,再看白筱却是坦坦然,并没有因此而有所畏缩,轻咬了唇,他们才是一类人。
“我去外面等你。”
“什么条件?”白筱睨了青儿一眼,将她的手攥住,话却是向古越问的,这些事实在不必避着青儿。
“曲峥出来以后,要离开北朝,为我所用。”
白筱有些无语,古越赏识曲峥不是什么秘密,但在这时候这么直接要求,根本就是威胁。
“曲峥是北朝的臣子,他随不随你,我做不了主。”
古越看着她撇脸一笑,步下台阶,也不顾忌身边的青儿和下人,直接揽了她的肩膀,“过去曲峥是北朝的臣子,不过现在却是我的皇后的臣子,只要你点头,他自会应。”
白筱张口结舌,还没能把自已放在他的皇后的位置上,加上他肆无忌惮的对她表示亲昵,更让她象是里了一张针毯一样难受。
“那也得问过他方知。”
“先弄他出来,再问也不迟,不过如果他不同意,我还得将他送回去。”
“你……”
他将她下巴一捏,抬得高些,低头直视着她的眼,“曲峥有几分能耐,你不会不清楚,我不能放虎归山。再说日后令他忠义两难,倒不如就此做个了断。”
白筱望着他的眼,此时的他,收敛了个人私情,眼深而沉,有的只有国家大事,容华安心将一切交给他,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沉默许久,才慢慢的点了点头,“依你。”
不管她再怎么想保着曲峥,也不管古越再怎么赏识曲峥,都得以大局为重。
如果曲峥一味的愚忠,也只能舍。
“他会答应的。”一直静守在一边的青儿急呼出声。
话出了口,飞快的看向古越,忙住了口,曲峥为了白筱多半是会答应的,至于肯答应的原因,就是对白筱私情……
“没错,他会答应。”古越深看着白筱,勾唇一笑,声调中含着意味深长,然打骨子里透出那份自信,却叫人不敢再往深处乱想。
青儿将唇咬紧,曲峥不管对白筱有多少情,都只能如自已对古越一般,只能远远的看着,古越的自信怕就是深信这一点,白筱只能在他身边。
“我们大婚,是该去见见贺兰皇后。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过来接你。”古越放开白筱,对青儿道:“你随我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青儿回头看了看白筱,忙追着他身后去了。
第三卷 第020章 若若该有个父亲
南朝古越登基,封北朝二公主白筱为后,早被传得沸沸扬扬,南北朝百姓认定这意味着南北朝以此结盟,将永远和平共处。
早些日子传言,北朝因为西越皇子的原因,拒绝南朝太子与北朝二公主联姻,那么南北朝决裂就是早晚之事。
好在二公主出巡,才将这事避过。
但京中百姓无不战战兢兢,唯恐二公主回京的一天,便是二朝决裂宣战的一天。
没想到南朝毫无前兆的诏示天下,封北朝二公主为后,同时加封他们所出的儿子为太子。
由于二公主在出巡中产子,身子虚弱,回朝的路上又受了风寒,便留于宫中休养,未出来与百姓见面。
但儿子都生了,自然是铁板钉钉,再错不了。
贺兰在宫中得到消息,气得手抖。
再看北皇,虽然也脸色阴沉,却没做任何表示,显然对白筱与古越产子一事默认。
古越是北皇的私生子,白筱为古越生下儿子,也就是北皇的孙子,他默认自在贺兰意料之中。
贺兰心中更是暗恨,慌忙派人去荣府查了白筱离开前的所作所为。
方知她离开前,古越和容华长住别院,而白筱那时与他们日日相处,甚至留宿,那么这孩子的出处,自然再无怀疑。
白筱出巡的理由自然再明白不过,就是为了躲出京去生孩子。
孩子生下来了,回京成婚,也就天经地义。
现在孩子已经有了,自寻不到理由否认古越封后的事,只能哑巴吃黄连忍了下去。
想明白这一切,自然将负责白筱日常生活的曲峥一并恨入了骨。
如果说他看不住白筱也罢了,却不但知情不报,还帮着白筱隐瞒,否则岂能让那孽种生下来,闹到现在这个被动的局面。
所以北皇说要斩曲峥,自然是正合心意。
但不管她怎么恼,对外却全无表示,在别人看来也就是默认。
虽然这件事对北朝而言,可以说是颜面尽失,但对百姓而言,却是天大的喜讯。
于是南北朝中百姓夜不熄灯的自庆了三日。
今日南朝又放出风声,南朝新皇亲自陪皇后回北朝探视母亲。
这一举动更让古越深得民心,给全城百姓又一粒定心丸。
以往古越出征回朝,必是骑马,今日破例弃马,陪新后同坐鸾车。
街道两侧百姓人头涌涌,谁也不肯错过亲眼见证南北朝联婚的事实。
鸾车车帘未落,古越和白筱并肩坐在车内,百姓们能看见盛装的白筱怀抱婴孩,而身着龙纹黑袍的古越全不避忌的手臂环过白筱后背,轻拥着她,二人怎么看都是夫妻恩爱,亲密无间。
白筱自然明白他们之间的婚姻意味着什么,二人这么展示在众人面前,他图的是什么。
图的就是安定百姓动荡的心,以此来抵制北皇复出之时的煽动。
但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仍是不自在,借低头逗实在怀中容若的机会,低声道:“手臂软了就放下来吧,样子装装就好。”
他眼角睨来,也伸指过来逗容若,容若正在长牙,攥了他的手指便往嘴里送。
白筱眉头一皱,将他的手打开。
古越笑了笑,唇轻贴了她耳边,“我能抱你一夜,这点路,能软得了手?若不是这该死的帘子不能放,我到想你坐到我身上来。”他的语调就跟以前向她索爱一样,一点不转弯。
白筱的脸‘腾’的一下飞红,原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让百姓安心,却忘了他根本就是个想怎么就怎么的人。
他略抬眼,见她面色通红,耳廓更是红得通透,对着光十分惹人怜惜,不自觉的便将唇向她耳上压了下去。
白筱整个人都僵住,他实在放肆过了头。
车外喧闹刹时停下,所有视线固定在了古越轻贴在白筱耳上的唇上。
古越眼眸微斜,睨视了眼窗外,唇慢慢离了白筱,朝着窗外微微一笑,“我的皇后,是不是很美?”
车外众人即时回过神来,‘轰’的一声炸开了窝,掌声震天的响,姑娘们手中提着的鲜花不住向鸾车撒来,男子更是哗声一片,口中‘美’字不绝。
古越笑了笑,将白筱拥得更紧。
白筱浑身血液涌上头顶,恨不得就着车底挖个洞钻下去。然此时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将容若紧紧抱住,眼角都不敢往窗外飘一飘。
小容若不曾见过这么多人,欢喜的在她怀中又笑又蹦,伸着胖胖的小手去抓那些飞进来的鲜花,然他终是人小,哪里抓得着,扑了几扑,仍空着两只小手,便有些着急,冲着古越‘哇哇直嚷。
古越看得有趣,接了一朵递给他。
小人儿越加笑得‘咯咯’出声。
车内一派融融暖意。
容若已经半岁有多,长得又极结实,一路上不肯安分,蹦跳个没完。
古越怕白筱吃不消,接过去,自已抱着,小容若便依在他怀里扯花瓣玩,古越也笑盈盈的由着他糟蹋那些花,散了一朵,便又接过一朵给他,看着婴孩的眼神一派温柔,全然不是能装得出来的,与平时冷酷霸道的他如同两人。
容若本就长得象容华,与古越自是象极,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容若不是他所生。
白筱看着心里却是一酸,如果容华还活着,这时不知该是什么样的一副情境。
古越抬眼看来,空出一手,将她肩膀抱了,忍了又忍,终是轻叹了口气。
“就算他在,也是我们兄弟二人同娶,与你回娘家也是这番情景。你这么消沉,定不会是他所愿。”
停了停又道:“剑刃太利固然容易伤了自已,但铸剑人仍然一心要铸出最锋利的宝剑,为何?因为风险越大,但如果用得好,便越是有利。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不会不清楚,他这么决定,就有这么决定的必然原因。”
古越的话象凝在了空气中,过了许久才慢慢在白筱脑海中盘旋,渐渐品出了他话中味道。
难道容华……心里‘砰’的一跳!
第三卷 第021章 真汉子
白筱抬头看他,却见他只是逗着怀中容若,容若玩得高兴了,便会搂了他的脖子,去啃他的脸。
即使是弄了他一脸的口水,他也不拭,只是笑着蹭回到容若脸上,引得小人儿越加的狂喜嘻笑,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白筱静静看着,唇边不由的也露出了微笑,若若确实需要一个父亲。
车外百姓悬着的心也完全放下,就着街边便载歌载舞,其喜庆融乐更甚过元宵。
铁甲精兵护着的鸾车在众民欢歌载舞下,渐渐驶向北朝皇宫。
在城墙上亲迎的贺兰,手指紧抠着两侧轮椅扶手,新蓄起的长指甲,‘叭’的一声折断,眼里喷出的火,几乎要将宫门下的鸾车烧起来。
秀秀扫了眼左右,低声叫道:“娘娘。”
贺兰猛的醒悟过来,古越的车马已快到门外,强压下心头怒火,强装笑颜,“开门,迎接南朝新帝。”
白筱回北朝见贺兰是为了曲峥,但面子上的事,却不能不做,与贺兰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虽然贺兰是古越的丈母娘,而且掌管着北朝,但终是没称皇的,而古越却是南朝新帝,按身份,古越比贺兰更高。
于是古越和贺兰只是能平等身份见过礼。
贺兰笑看着白筱怀中婴孩,“让本宫看看我的大外孙。”
白筱将容若抱了过去,送到贺兰面前,却不往贺兰怀里放,“还不会叫人呢。”
贺兰心中冷哼,脸上却笑意怡然,“看我这外孙长得多俊,就跟他父皇一个模样。”嘴里夸着,转眼间见古越唇角轻勾,眼里笑意毫不加掩饰,心里更恨不得将眼前婴孩掐死。
白筱心中也是刺痛,容若确实越长越象容华,特别是那双眼黑亮得如同黑宝石,和容华一模一样。
“秀秀,快把我给我孙子备的长命锁拿来。”
白筱脸色微变,贺兰的东西,白筱哪敢往容若身上放。
犹豫间,秀秀已取了放着一块长命锁的托盘过来,上面放着的是一个白银做的长命锁。
白筱松了口气,银子见了毒,就会发黑,既然这长命锁是白银做的,也就无需多虑。
欢欢喜喜的接过,给容华戴上。
同时有些惭愧,自已实在太过多心。
回到自已位上,刚刚坐下,怀中容若一把揪翻了宫女送上来的茶盅,热茶顿时泼撒而出,好在那宫女及时倾斜了托盘,烫热的茶水顺着一侧流下,方没倒在白筱和容若身上,但仍有几滴茶水溅起。
犹是如此,白筱仍吓得脸色发白,顾不得被溅来的茶水烫痛了手,将容若的小手翻来覆去的看过,并没烫着,才松了口气。
贺兰再怎么装得淡然,视线一触到白筱怀中婴孩,一股没能忍下去的寒意在眼角一闪而逝。
白筱翻弄怀中小人,没能看见贺兰眼中那道嫌恶的恨意。
一旁的古越却看得明明白白,原来冷清的眸子越加的没有暖意。
贺兰暗抽了口冷气,再看向他,却见他也伏身过去握了婴孩的小手,向白筱发问,“可有烫着?”
“没烫着。”白筱抹了抹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
古越轻点了点头,放开容若的小手,顺手又将白筱的手翻了过来,见她手背上有两点烫红的印子,心疼得眉头一皱,拇指抚过,并不见起泡和红肿,眉头才重新展开,“若儿顽皮,以后小心些。”
“嗯。”白筱拦下上来给她擦拭溅在身上茶渍的宫女,将容若交到古越手上,自行抹拭。
她虽然是北朝公主,但宫里的事,哪能说得清,岂能随便让人近身。
贺兰在一旁看着,白筱和古越一家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样子,更气得牙痒。
将满肚子的怨气全撒在了送茶上来的宫女身上,“怎么办事的,来人,拉下去打死为止。”
吓得跪在一侧直哆嗦的宫女,身子一歪,面如死灰,瘫了下去。
“等等。”白筱瞥了眼两眼发直的宫女,笑道:“母后,今天是我们一家团聚的好日子,将人打死,太不吉利。再说若若也没烫着,我看算了吧。”等了一阵,见贺兰板着脸没说话,朝着宫女一瞥眼,“以后小心些,下去吧。”
宫女以为死定了,没想到白筱半句话也没追究,怔了半晌才回过神,偷看贺兰也没再说什么,磕了个头,下去了。
堂中三人又是一席无话,白筱突然听见殿外一阵快速急行的脚步声,来人数量很多,而且都是放轻了脚步声的,行事诡异,脸色微变。
装作没事一样去古越怀中抱容若,背过身的时候,朝他使了个眼神,“若若怕是要睡了,要不我们早些回去。”
“也好。”古越意会,不露声色。
“这才坐了没一会儿,怎么就回去,若儿困了,叫妈子带去你的寝宫里睡便是。”贺兰放下手中茶盅。
“这孩子平时倒是好带,就是认人,一点也离不得我。”白筱哪敢让容若离开自已身边。
“怎么就走?”门外传来一声娇笑。
白筱轻叹了口气,要来的终究要来,“妹妹回来了,没去给皇姐问安,实在失了礼。既然皇姐过来了,妹妹就在这里给皇姐见礼了。”
珠帘一掀,精心打扮过的白宜慢慢进来,艳光四射。
只淡淡的扫了白筱一眼,向贺兰略略一拂算是见过礼,视线便粘在了古越那张俊得刺眼的脸上,眼里刹时间腾起了热意,盈盈拜了拜,“白宜见过南帝。”
“公主不必多礼。”古越只是象征性的抬了抬眼皮,怕是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便将视线转开,看向白筱怀中要睡不睡的容若,“走吗?”
白筱细听殿外,眉头微拧,“既然皇姐来了,就再坐坐。”接了三梅送过来的薄巾将容若包了,打横了置于怀中。
白宜这才看向白筱怀里婴孩,那长像,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和古越七八分相象,剩下那三两分却象极白筱,这孩子怎么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别处抱来充数的。
心头鬼火乱窜,传闻古越好男风,不近女色,现在连儿子都出来了,那些风传之人简直该死。
脸色微沉,“皇妹既然回来了,有些话,我们也就要摊开来说。”
白筱唇边挂着微笑,静等下文。
白宜却不再说下去,反而转向古越,“南帝如果是为了南北朝的百姓,娶我皇妹,可是失算了。”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古越神色间淡淡的。
白筱睨眼贺兰,后者不加以表态,只是端了茶慢慢的饮,便也不做任何反应,轻拍容若,哄他睡觉。
白宜冷看了白筱一眼,大胆的直视向古越,“南帝不会不知道,要百姓太平,还是得两朝建立亲密的关系,否则两朝相争,百姓仍然难有太平。”
“公主这话是在威胁朕?”古越神色不变,看不出喜乐。
白筱第一次听他自称‘朕’,这个字在他口中说出,说不出的威严霸气,蓦然觉得他就该是一个君王。
白宜仰慕古越多年,对他的事自然没少打听,知道他惯来冷血,并不好相处,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但听了这这么直接的问话,仍止不住颤了颤,脚底微寒,“我皇妹惯来不理朝政……”
“女人不理朝政有何不好?”古越不以为然,“再说朝中之事本就叫人心烦,回了后宫,就指望能得片刻安静,享享天伦之乐,我的皇后再与我喋喋不休念叨朝中烦事,这日子还怎么过?”
白宜微诧,他身为国君,竟说出这样的话,反倒有些语塞,“并非说女子定要理会朝中之事,但如果陛下想安民心,难道不该娶个能让朝中众臣心服的女子?”
“看来公主对朕的皇后甚不满意,有意想让朕废后另娶?比如公主你?”
白宜没料到古越说话如此直接,脸上微烫,“白宜并无要陛下废后的意思,只想陛下封多一妃,白宜愿与皇妹共侍一夫。”
白筱虽然不是自已自愿嫁古越,但与他终是有了夫妻之实,这时听着白宜的话,也不由的怒气上涌,转头看向古越,不知他会如何回答。
古越向白宜扫了一眼,眼角不屑之意全然不掩,“国事固然重要,但朕对女子极为挑剔,入不得朕的眼,实在难做朕枕边人。二十余年,能入得朕眼的,只得白筱一人,而且她方方面面都让朕很满意,朕平日事务也多,剩余的时间陪过皇儿,也只够满足她一人,哪里还有精力再另外纳妃。”说完转头迎向白筱的目光,微微一笑。
白筱知道他会回绝,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露骨,脸上象火烧,炭灼般的烫,忙避开他象是要燃烧起来的眸子。
听他接着又道:“至于朝中能太平固然好,如果不能,朕也能让它太平,不劳公主挂心。”
他的语气平淡,不愠不火,但话中之意却是何等霸道。
白宜脸上再挂不住,一层层的黑了下去,“陛下就不再考虑考虑?”
古越不答她,起了身,“天也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白筱忙随他站起,向白宜冷声道:“让皇姐白跑一趟。”
第三卷 第022章 危机
白宜冷哼了一声,连给贺兰辞别都省了,直接走向门口,到了门口才回过头,“古越,你真不考虑考虑?”
“谢谢公主厚爱,朕什么都贪,独‘情’字上不贪。”古越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再看。
白宜脸色阴沉下来,拍了拍手掌。
窗外花丛后即时站起许多侍卫,手中持着的弓拉成满月,箭尖直比着窗内众人。
古越神色不变,身子斜移一步将抱着容若的白筱护在身后,微侧了脸,瞥向贺兰。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白筱脸上笑意尽失,抽了匕首握在手中。
“秀秀,这是怎么回事?”贺兰脸色慌乱,好象当真不知道这突发的事件。
秀秀摇了摇头,也是神色慌乱。
白宜慢慢踱到众侍卫身后,唇角含笑,“二公主勾结南朝,逼迫母后,想谋权篡位,杀无赦。”
白筱冷笑,“只怕想谋权篡位的是皇姐。”慢慢退到贺兰身前,不管贺兰再怎么重名利,但终还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而且她终是受了那个畜牲道的托付,要照顾于她。
这时突然从头顶凭空落下一道铁栅,将贺兰和他们隔了开来。
白筱暗道了声不好。
好在古越的人就在附近,只需古越发个令,白宜的这些人,又有何惧。
但看古越却并无招唤属下的意思,让她不解。
古越漫不经心的扫过几面窗口的伏兵,“公主未必太看高自已了。”
“有没有看高自已,马上就会见分晓,如果陛下肯改变主意,白宜说什么也不舍得伤了陛下。”
古越微微一笑,“那就要看看公主的手段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白宜眼里露出失望,眼眸一寒,“白筱,你可想救你的儿子。”
白筱心里一凛,抱着容若的手臂不由的收紧,虽然知道有古越在身边,不需要惧怕,但仍止不住的紧张,脸上却不作表示,“我儿子好好的在我怀中,能要不要得了他的命,还得看你的本事。”
白宜看了她一阵,突然仰天笑了,“白筱,你真是天真的可以,你以为母后能让你怀里那孩儿活下去?”
白筱脸色微变,冷汗渗了一背,神色淡定,“你这离间法用的并不高明。”
这时贺兰突然道:“古越,只要你答应废了白筱,南北朝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平共处。”
“母后。”白筱吃了一惊。
“我没你这样的不知廉耻女儿。”贺兰冷哼,“你的这野种反正也活不了了,你乖乖将他舍了,以后你还是北朝的二公主,否则别怪为娘的狠心。”
白筱看向怀中睡着容若,粉嘟嘟的小脸上隐隐泛红,呼吸顿窒,“母后对我的孩儿做了什么?”
古越到这时候反而笑了笑,全无慌张之态,“不过是下下毒的小伎俩。”
白筱惊看向古越,冷汗不觉得的湿透了衣衫,“你知道?”
古越将她揽住,柔声道:“别慌。”
“既然你猜到了,如果不想你儿子死,就照我们所说的做。”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白筱脑中挥之不去,心一阵一阵揪紧,还是想错了贺兰。
以为不管上一代有什么样的怨结,但孩子无辜,再说这孩子也是她的外孙,怎么也该有血脉之情。
没想到她对北皇的恨早远超出了血脉之情。
她知道古越是北皇的私生子,自然容不下他的孩子。
“母后,你到底对若儿下了什么毒?”
古越解下方才贺兰送给容若的长命锁,轻轻一拨,锁片一分为二,中间有液体滴下,淡淡酒香飘开。
白筱不知那是什么毒液,竟可以留驻在银锁中,却让银锁依然光亮,却不知古越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此时的他出奇的冷静,冷静得叫白筱有些看不懂他,完全不知他在想什么,或者是在等什么。
然不管如何,容若象是已然中毒,脸上越来越红,呼吸也变得粗促,心乱如麻,又急又气,抬头看这眼前铁栅,从头落到脚,封得严严实实,想要隔着铁栅迫贺兰交出解药根本不可能。
这时处境,外面的弓手不足为惧,容若身上中的毒,才是真正的要命的威胁。
猛的一咬唇,“母后当真这么狠心,对自已亲生的外孙也下得了手?”
贺兰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只要将野种丢下,我便放你出去。”
白筱是北朝要的人,她虽然恨北皇,但现在还办不了北皇,也不敢杀了白筱,不过外面的白宜对古越势在必得,岂能放过白筱?
只要白筱出了那道门,必会死在白宜的那些弓手之下,从此断了北皇的想头,也绝了他的种。
就算北皇再怒,也只能怪他生了个好女儿。
她打着借刀杀人的如意算盘,正暗暗得意,突然窗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厉喝声,“老实些,敢乱动一动,就要了你的命。”
贺兰陡然一惊,这件事和白宜办得极为隐秘,如何还是被她所察?
古越一直泰然的神色,微微一变,薄唇抿紧,眼里怒意一闪而过。
浓眉一沉,他一直按兵不动,却是功亏一篑。
白筱随声向窗外望去,眼里闪过诧异。
一个劲装女子将白宜牢牢箍住,匕首架在白宜的脖子上,艳美的容颜难掩憔悴,竟是香巧。
“叫他们全部撤去,否则我就杀了你。”
白宜万万没料到,这深宫之中,竟然有外人摸进来,竟全无所察,脸色刹时煞白。
僵着没敢动弹,走到匕首划破颈项肌肤,才惊叫人退下。
香巧向窗内望去,见古越安好,长松了口气,将白宜逼得紧些,“叫他们退下。”
白宜命被捏在人家手上,也只得退下包围着古越和白筱弓兵。
香巧不敢正视古越,“太子,出来吧。”古越虽然已经登基,但她在心里叫惯了的,一时却改不了口。
古越眉头微蹙,终没说什么,将白筱护在怀中,向门外走去。
贺兰见事情突然发展成这样,大急之下,叫道:“白筱,难道你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
第三卷 第023章 人命如草
白筱脚下微微顿,古越却是半步不停,带了她径直前行。
她不知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若儿中的毒不理不顾,仰头侧看向他,对上他正俯低头看着她的眼。
这眼神就如他们遇上那些活尸时一样的坚定熠熠。
只这一刻,没有任何理由,她就相信了他,他是不会弃若儿不顾的。
不再犹豫,随着他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身后几声破风之声,扭头见三支长箭向贺兰疾飞而去,又狠又准,当真是生生要将贺兰置于死地。
白筱蓦地一震,想要救,已经是来不及。
接着又是一声箭鸣,从另一个方向飞出一箭,箭头方向却是击向之前射出的其中一箭,两只箭相碰,齐跌落地。
秀秀急扑上前,踢飞一支,但终没能截下最后一支箭。
贺兰坐在轮椅上,无法避闪,长箭正中她心口。
她低头看着的箭,眼里露出迷茫,身子一歪,真是到死也没能瞑目,不敢相信自已会这么个死法。
刹时间白筱心念百转,宫廷之中的生死当真难料,谁能相信刚才还气势汹汹威胁她的贺兰,下一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送了命。
白筱看向左右,只见人影晃动,却看不见到底是谁要杀贺兰,而要救她的又是谁。
古越对身后发生的事,全不理睬,只紧揽着她加快步子,出了殿门。
他久经战场,明白越是窄小的地方,越是防不胜防。
香巧见他们出来,眼波微荡,挟持?白宜走在前面。
又是一阵破风之声,数支羽箭向香巧射去,全然不避她身前的白宜。
白宜即时怔住,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箭从身体上穿过,也象贺兰一般,死难瞑目。
香巧脸色大变,将白宜一推,但终是晚了一步,仍被穿过白宜身体的一只箭,直刺进左胸,看向古越,神色凄苦,“是你?”
古越不答,眸子里仍然冰寒,全然不为香巧生死动上一动。
他和白筱离他们还有五步之遥,别说难救,就是可以救,古越也不会放开白筱,将白筱和容若弃在危险中,去救他们。
白筱不是没看过死人,也知道宫廷之中人命如草,但这时亲眼所见,仍然脑中一片纷乱。
虽然与香巧不合,但她总是来救他们的,将突然往古越怀中一送,上前查看香巧伤势。
古越眉头微皱,终是抱了容若,没阻拦白筱,紧随她身后以防万一。
那一箭虽然未正中她的心脏,但也伤得极重,能不能挺出宫去,实在难说。
白筱削断她胸前与白宜相连的箭身,“你挺着,出去给你寻大夫。”
周围传来阵阵喊杀声,白筱心头一颤,望向古越。
“是子涵带了人来接应。”古越很快给她解惑。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便见子涵带了队人马过来,将他们团团护住。
有人上来替下白筱,扶了香巧。
香巧已痛得脸如白纸,眼仍不肯离开古越,“太子……”
古越这才瞥眼过去,脸色冷得吓人,“你坏我大事。”说完拽了白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香巧的心一沉再沉,从头冷到脚,身体不住的抖,低下头,泪珠滚落下来,滴在脚前,眼角处去见从白宜身体上穿出的一支箭头。
猛的重新抬起头,望向古越的背影,眼里涌出的泪更多,脸上却露出喜色,低声呢喃,“不是他,不是他……”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白筱一肚子疑团,脑子乱成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最让她心急如焚的却是中毒的容若,“若儿到底中的什么毒?”
他既然能察觉长命锁中藏□毒,或许能知道是什么毒。
“若儿没中毒,只是醉酒。”古越睨了眼手弯中睡得正酣的婴孩,将白筱拽得近些,揽了她的腰,回头望了眼已然换了看守的宫门,暗叹了口气,可惜……
白筱微微一愣,正要发问。
身侧传来一个声音,“小太子确实是醉酒,娘娘不必担心,睡上一觉,便会醒来。”
白筱立在一侧的女子,竟是长年服侍在贺兰身边的秀秀,又是一怔。
“贺兰有一种毒,任何银器无法识别,只需沾上肌肤,便可以渗入人体,那长命锁反面有不少细孔,里面毒液便随着细孔流出,渗入若儿肌肤,令他中毒。不过贺兰万万料来到秀秀是我们十二年前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所以之前便将毒液换成了一种特制的酒。婴儿酒量浅,只需闻上一阵,便会醉去,对身体却是无害,看上去和中那毒十分相似。
“少主。”秀秀将手中拿着的两只箭交给古越,其中一支还带着鲜红血迹,可以看出是刚刚从人体身上拨出的。
白筱连多年前存下的迷团也赫然明了。
以前她便怀疑为什么容华只可以随意出入北朝深宫,原来这一切都是秀秀的原故。
北皇将香巧安插在南朝宫中,只怕万万没料到,容华和古越也如他那般安插了自已的人在北朝宫中。
而贺兰只怕也没想到,自已最相信的人竟是对头的放在她身边的眼睛。
但凭着贺兰死之前,秀秀救她的那举动,对贺兰也并非全无情义。
古越将那两只箭看过,低叹了口气,有些懊恼,顺手将箭递给白筱。
白筱看过,无奈的叹了口气。
带血的箭,箭头上的标记归白宜的人所有。
刚才的情形,白宜和贺兰明明搭成协议,但白宜终是不会让贺兰活,会借乱取她性命,以便自已上位。
而另一支箭显然便是后来射出来救贺兰的,却是北皇的标记。
苦笑了笑,不管北皇图的是什么,终是不想贺兰死的,念头刚闪,心里猛的一跳,惊看向古越,“你是想诱北皇露面?”
古越将唇抿了抿,没明着回答,将容若放过白筱怀中,一撩车帘,“上车吧,秀秀功夫不错,以后秀秀就跟着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和若若身边有一个护着,我放心些。”
白筱心尖刺痛,他对容华的死,表面上看向开,其实心里比她更加无法释怀。
今天借救曲峥的机会,想的却是乘机寻北皇报仇。
第三卷 第024章 北朝新君
青儿和曲峥已经在车内,青儿和秀秀目光一对,都是将视线各自转开,若有所思,片刻后又同时惊看向对方。
“秀秀?”
“青儿?”
她们彼此认识,白筱有些意外,后来听青儿说,她们小时候是一个村的,自小一块。
那次被屠杀,村民分成两路逃避,秀秀的爹带着另一队的村民从另一个方向躲避。而青儿他们随着爹娘走的另一头。
他们这队人后走,刚到村口便被截了下来,后来有古越带的兵相救,才算活下来几个。
而秀秀他们则是说逃出去后,便看见前面有官兵前来,秀秀爹留了个心眼,将村民散开,各个逃散。
那些官兵近了,果然是大开杀戒。
村民们一散再散,最后秀秀他们只剩下两户人家,后来被容华所救,才逃过那场屠杀。
后来秀秀爹便跟随着容华,没再离开京城。
容华要安插一个人进北朝,秀秀爹便将秀秀推荐给了容华,进宫前,容华与秀秀定下约定,除非秀秀离开北朝,否则无论如何不能暴露身份。
所以秀秀在外面看来,就是贺兰的心腹,能为贺兰做一切的事。
白筱回头看了宫门一阵,皱着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
转向古越,“这宫里,你要怎么收场?”
“朝中政变,惯来如此,去了一个,便会扶持另一个上位。”古越也随她目光看前方来回奔跑的官兵。
这些全是他们一早备好的人马,在关键时候用来强镇北朝宫乱。
白筱略一沉思,“能不能向你借子涵将军一用?”
北朝宫变,长公主白宜为了谋权上位,杀死贺兰皇后,而贺兰势力在反击中杀死长公主。
被冤枉入狱的曲大人,得以赦免。
朝中即时无主,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有风声传出,说北皇未死。
南丞相力挺寻到北皇重回朝中执政,而北丞相却说如果北皇当真没死,何以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执管天下,其中必
有诈,一时间两边相持不下。
京中百姓更是人心惶惶。
北朝一乱,南朝事务便大小不断,古越更是百事缠身,就算偶尔回后宫看看,也只是见白筱和容若安好,便和衣打个小盹,又是忙了。
两日下来,竟没机会跟白筱多说上两句话,而白筱借了子涵去,到底做什么事,在他面前却是半字不提。
他虽然迷惑,却也没时间过问,反正子涵办事极有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自有原则,无需他担心白筱让他去办什么危险的事。
白筱抱了容若立在容华石棺前。
容华死去多日,容颜却丝毫不损,栩栩如生,安祥的如同熟睡。
不管再怎么怨他,终是已经去了的人,能跟他计较什么?
她看了良久,长叹了口气,“北皇一日不死,古越一日难以释怀,我也去不了心头之恨,你在这儿看着,我定会向他讨回公道。”
将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