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第96部分阅读
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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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不说,还坐上了皇位,要何等强硬坚韧的心性,便不是常人可想。
神婆趴在地上,等了半天,听不见那两个有什么动静,心里打着鼓,摸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容华小时候日子不好过,白筱以前就知道的,这时听了心里更是难受,但毕竟不是第一次听说,倒是能把持着不动声色,转头看向风荻,“这事怎么说?”
这婆子是风荻寻到的,自得先征求他的意见。
风荻嘴角一勾,他听了都有所感触,白筱岂能全无所感觉?
并不答她的话,反问神婆,“那药用多少的剂量会让胎儿胎死腹中?”
神婆听他关心的还是那个药,追究的不是宫里的事,暗松了口气,“按春花的说法,只需七八次,胎儿便难存活。如果夫人今天只是第一次服用,重是重了些,却也无大碍。”
白筱轻垂了眼眸,这东西她日日服用,已有些日子,何止七八次,三十七八次都有多了。
按神婆这说法,孩子早该死去,可是春花却说孩儿没事……
来一个说法,去一个说法,真不知该听谁的。
“那大人将如何?”风荻拧着的眉头不松。
“如果当真胎死腹中,只要及时引出便可,不会伤及性命。”神婆现在哪还有贪财的想法,只求活命,问什么答什么。
风荻松了口气,向白筱斜撇过去,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不用他去多说,她自会衡量。
白筱自嘲的笑了笑,早些日子还以为和容华走近了一步,对他能看明白了一些,到头来,全是自已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看不透,也想不明。
向风荻又问,“你到底怎么打算?”如果风荻没什么想法,这婆子,她得设法交给容华。
虽然说过去许久的事,但如果不是他们做下的这些阴损之事,容华也不必为母亲把魂一剥再剥。
风荻眼里邪意顿生,斜撇向她,“这个人情,得我卖。”
“怎么卖?”
“这你不必理会,反正我会将人连方才她所说的话,一句不漏的送给古越。”
白筱轻点了点头,不管他们之间如何交易,只要人能交到容华和古越手中便好。
这屋中怕是不久前才做了给人流胎儿的勾当,这时还残存着些未能完全散去的血腥之气,混和着不知名的药味,叫她闻着很不舒服。
不愿久呆,起了身走向门口,打算到门外透透新鲜空气,等候风荻。
神婆不知眼前二人是谁,却不会没听过古越的名号,自已落在古越手中,哪能有生路,脸色大变,等白筱走出风荻能及时照应的范围,蓦然抬头,眼露凶光,袖中银光闪动,身影突动,如飞箭般射向白筱。
方才一个错骨分筋,她已经知道风荻绝非自已所能敌,现在想活命,只能出其不异的拿下白筱,来威胁风荻,放她离开。
白筱怀着孩子,看上去仍是单薄纤细,弱不禁风,神婆认定这一出手,自是十拿九稳。
又听风荻一声急声怒吼,更是得意。
哪知眼前白影一花,竟失了人影,大惊失色,刚要转身,手上剧痛,手中握着的短刺脱手而飞,接着有硬邦邦的东西直撞她咽喉,剧痛间呼吸顿时不畅,眼前便有些发黑。
将闭过去的瞬间,喉咙上又是一松,呼吸是顺了,喉上的痛一时间却没能止住。
耳边一声冷哼,“我不是想为我的孩儿积些德,不想手沾血腥,就凭你这一遭,我就要了你的命。”
神婆低头间见她眼里弱不禁风的女子,慢慢收回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刀刃流光晃动,方才撞上她咽喉的却是这把匕首的刀柄,如果换个方向,她的喉咙早被割破。
刹时间,冷汗湿了额头。
就在这一缓之间,风荻已然赶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了神婆的手臂,一拉一扯间,便将神婆手肘关节错开,接着又是几下,在惨叫声中,已将神婆手脚关节尽数捏开。
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神婆全无还手回避之力。
跌趴在地上,痛得浑身抽搐,手脚再动不得丝毫,只剩下身体忍不了疼不住扭动。
这疼直扯着浑身筋脉,象是四肢百骸都要断裂开,但偏偏卡在人恰能勉强支撑不会痛晕过去的边缘线上,虽然不至于一直痛死过去那般痛的入心入肺,却是绵长不断的痛下去,生生不息的折磨着人,叫人生不生,死不死的。
风荻慢慢收回手,冷哼了一声,“找死,本来没打算让你吃苦头,既然你不肯,你进京的路上,就这么着吧。”
说着手臂顺势搭上白筱肩膀,支撑身体。
他伤腿不能用力,白筱也不好避开,只得由着他拿自已当拐杖,嘴角却是拉了下来,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不自量力。”
风荻挨着骂,心里却是一荡,浑身舒畅,眼角斜飞,手臂一收,将她肩膀揽紧些,侧着脸,低头向她耳边凑近,神情暧昧,“心疼我?”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23章 风荻的心思
刚才他虽然行动敏捷,丝毫不拖泥带水,但是哪能当真不拉扯到腿上伤势,这一停下来,钻心的痛便从伤处化开。
他撑了白筱,并非乘机与她亲近,而是实在是不大吃得消。
外面护卫听见里面动静,冲了进来,见风荻和白筱无恙,松了气,被神婆团团围住。
白筱不便在下人面前与他争辩,呸了他一口,便不再言语。
风荻并不叫人直接送神婆去南朝,而是派了两个人将她提了送往官府,用容华给的通行牌,以南朝重臣的身份暂住下来,亲自看守神婆。
又召来与容华通信息的信鸽,将来龙去脉简明扼要的写明,装进鸽子脚上的小竹筒,放飞出去。
并没直言向容华和古越讨要条件,但事情他做下了,对方欠下的,自不能赖他。
直接派人押神婆回去,势必要通过那山谷,能否安然通过便是未知数,更别说把她送到容华和古越手中。
倒不如先扣压在这儿,反正那边要派人过来清理活尸一事,正好一并将她带回去。
这样即安全,又妥当,自是万无一失。
白筱静静看着,眼里不由的露出赞许,他和自已想到了一处。
出门上了马车,风荻双手往脑后一扣,懒洋洋的往堆卷起来的被卷上靠了,双眼扫过白筱互握在身前的双手,唇角往撇,“方才好象有人说不愿手上沾上血腥。”
白筱视线转到他臭着的脸上,愣了一愣,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从何而来,看过他平伸着的长腿,禁不住撇脸微微一笑,“还以为你当真不在乎,原来一直记着呢。”
风荻视线锁在她眼里那缕淡得象是随时被风一吹便会逝去的微笑上,心口一颤,失了神,自他失了记忆以来,她几时这么对他笑过,毫无目的,发自内心的笑。
白筱见他魂不守舍,直直的盯着自已,眉头一蹙,收了笑将脸别开。
风荻走到那丝浅笑慢慢消失,目光仍不舍得离开那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暗叹了口气,真想再看一看,“我倒是想忘,可是天天痛着,怎么忘?如果你肯天天这么陪着我,兴许我就忘了。”
白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还是记着的好。”
风荻眼角斜挑,褐色的眸子水光浅涌,身子一侧,手撑了额角,半眯了眼更显慵懒,妩媚风流自然流出,空了另一只过来捂她的脸。
“我得记一辈子。”声音低柔煽情,车厢里顿时漫上别样的暧昧气氛。
白筱即时不自在起来,打开他的手,靠向车厢一角,闭目养神,避开二人间这不正常的暧昧气氛。
风荻视线滑向她小腹上,她穿着宽大的裙摆的长裙,隆起的腹部并不明显,眸子忽明忽暗,良久蓦然一定。
向她挪了过去,蓦然伸手覆上她的小腹。
白筱陡然一惊,猛的睁开,忙握了他的手腕,竟没能将他的手甩开,怒喝出声,“放开。”
他手上带力,仍贴覆在她小腹上,怀着孩子肚子硬硬的,不象以前那么柔若无骨,仿佛能感到腹中胎儿的存在。
能感到她的身子因气愤而微微的颤抖,深吸了口气,徐徐道:“筱筱,不管那药好还是不好,既然拿捏不了用量,别再喝了。”
白筱呼吸一顿,胸口也是紧巴巴的,对于这药的事,她固然是相信容华有自已道理,但对春花和神婆的话,却并非全无所动。
别的胎儿只消七八次便会胎死腹中,而自已已喝了这许久,以后不知钟大夫还会不会接着给她送来这药物。
那自已腹中孩儿能否活得下去,她不敢去想。
但这是她和容华之间的事,与他风荻有何关系,沉下脸,“如果当真胎死腹中,岂不正合你心意?”声音含冰,带着讥诮。
贺兰曾经先向他提亲,当时他虽然没有答应,但过后跑到北朝不就是想联姻娶她吗?
联姻涉及到国与国之间,不仅仅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私情旧仇这么简单。
然她在联姻未定之时,却先怀有其他男人的孩子,对他和他的国家来说是何等讽刺,任谁也容不下。
就算容华肯娶她,北朝也将被其他国家所不耻。
一旦传扬出去,西越皇室和朝臣哪能不怒,二国的有关系即刻恶化,开战自是再也免不了的。
北朝理亏,窥视着南北朝边界城池的国家难保不会借此机会和西越结盟,与西越联手共同讨伐南北朝。
北朝内部不合,已叫贺兰焦头烂额,再来外战,定然难熬。
如果南肯帮,倒还好些,如果不肯,再借机背后捅上一刀,北朝必亡。
所以如果贺兰知道她腹中孩子之事,断然会暗中处理掉,绝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更不会容华孩子出世。
白筱知道容华和古越不会弃北朝不顾。
但战争一旦打开,便不是短短数月能够了结,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容华和古越不怕诸国,却不愿百姓受累,所以才会让她涉苦远离。
风荻胸口隐痛,想着她肚子里是容华的孩子,他就恨得牙痒,但他已经让她伤成那般,又岂愿她再受一点伤害。
眸色一凝,身体前倾,单手撑了她耳边车壁挂,覆在她腹部的手,力道大了些,令她感到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却又不会挤压到她腹中孩儿,“孩子,他不要,我来养。”
白筱眼眸微眯,唇边的讥诮更浓,声无波澜,“就象南帝对秋菱孩子那样?”
风荻虽然是肺腑之言,也没指望她口中会说出好话,然她轻轻一言,仍象一记重锤,砸进他心底,闷痛难耐。
仍锁着她的眼,眼里却带了戏意,“如果你愿意我那样对他,我也不介意。”
白筱脸上笑意顿失,眼里迸了火,“天下再也寻不到比你更无耻的人。”
风荻挑眉笑了,抬掌上来,出其不意的一刮她下巴,“有你盯着,我敢吗?”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只会视为已出,除非你告诉他,我不是他亲爹。”
嘻皮笑脸,象是随口戏笑之言,却叫人无法怀疑他话中之意。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24章 划花脸
他言行虽然荒谬,然不管他是戏笑还是真心,她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却是消了。
自从离京那日,发现容华与她打了一个照面便匆匆赶去与珠儿相会,她的心便被掏得空了。
虽然后来他赶来见了一面,然结下的结又哪能解得开。
如今又知他对她腹中胎儿做手脚,虽然对风荻是那套大义禀然的说辞,但暗里又哪能一点不往他与珠儿之间的有关系上去想?
与容华已是无缘,她在这世上能有的只是现在腹中的胎儿,想的只是以后如何将孩子养大。
这孩子也就是她此生唯一的精神支柱和想往。
现在腹中胎儿能不能保也成了问题,表面上她没有什么表示,可是内心却处处渗着绝望。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又哪里睡了片刻。
就好象她平日总是看着前方一处高塔,攀上那塔的塔顶就是她的目标,可是突然间看见那塔正在一点点崩塌。
刹时间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攀上那卒高塔。
这样的她是何等绝望,何等的迷茫。
环抱手臂,就算在温暖的车厢内,也感到冷得刺骨。
听了风荻的话,白筱撇脸‘嗤’了一声,崩着的脸却慢慢缓和下来。
轻叹了口气,眼里慢慢蓄了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不知道,何谈养的事……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荻神色略动,眼里的放荡谑戏慢慢褪去,她竟没有隐瞒心里的忧虑,对他说了心里话……
车厢内一瞬间静谧无声,偶尔有一两她忍泪的吸鼻声。
他没答她的话,容华的心思,他也不懂,或许可以胡乱编派容华来暂时抚平白筱此时的伤痛,然那些话,他说不出口。
与容华可以争,可以斗,却不愿没有根据的去抵毁。
唇张了又合,反反复复,竟没说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只是伸手抚平她耳鬓被风吹乱了的发束。
指尖下移轻轻摩挲着她耳后肌肤,象是要抚平她心底的痛,柔声道:“孩子现在不是没事吗?不用担心,以后不喝那药就是了,孩子生下来,有我宠着,还有谁敢动他一根头发不成?”
他为了追白筱到了北朝,没排上时间去完成登基仪式,但他是西越王这个事实,已无人可以改变,他要护着这个孩子,谁敢说半个不字?
白筱眼望着他,她对他从来就不信,那一个字一个字却直钻进了心里,一时间神情恍惚,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虽然不管孩子生不生得下来,也不会同他有什么瓜葛,但心尖上仍有一汪暖洋淌过,对他的恨,又自退去不少。
偏头避开他轻摩着耳根的手指,依了窗口,撩了窗帘向外望去,看向路边的一枝梅花树,神色迷离,有一抹难言的向往之色,“再过些日子就要入冬了。”
风荻不知她怎么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她视线望去,心顿时沉了下去,那个人那样对她,她竟还盼着梅树开花,只怕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爱梅。
眸色一沉,伸手一把拽了窗帘,挡去她的视线。
在她一愣之间,捞过她的腰,手臂回缩,搂她入怀。
白筱蓦然回神,强行猛挣,虽然也是一身的功夫,却敌不过他的力道,挣不出丝毫,当下扬手向他脸上掴去。
他也不避,生生受了她一巴掌,一声脆响,他光洁的面颊上慢慢浮上几根手指印。
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目光直接抵进她眼底,“没有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已?你看你这一路上,都是什么样子?凡是有眼睛的没有人看不出来,只不过碍着你的身份,崩着不说,私下里不知如何耻笑。“
白筱更是着恼,就知道不能与这人单独一起,对他不能不防,“我是什么样子,与你什么关系,放手。”
他哪里肯放,索性将她的手也捉了一并死死箍住,牢牢的囚在自已怀里,不容她乱动,“既然放不下,做什么不死守在京里,把自已跟他绑在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白筱顿时语塞。
容华明知自已怀了孩子,仍没有一句留她之意,甚至连与珠儿的约会都不肯缓上一缓,那处境如何同他绑在一处?
风荻不屑的‘嗤’了一声,挑眉蔑笑,“做不到,是吗?既然做不到,选择了放手,那又为什么要一副全囧家死绝的样子?成日怨天忧人的模样做给谁看?”
白筱又委屈又气苦,挣扎的更厉害,“我没有。”
这些日子,她确实难打精神,但已经尽自已能力掩饰着不加以表露。
他不理她的争辩,接着道:“你以为这身边全是他的人,你这样子,他们便会把你的情形转告给他听,然后他便会对你生出怜惜之意?你白筱骨子里就这点本事,需要惺惺作态的去向那男人乞讨?”
说完猛的将她放开,声音更冷,“我风荻怎么就眼瞎到这程度,竟看上你这种没骨气的女人。”
白筱气极,面色铁青,不管不顾的使出浑身的劲握手朝他脸上又自掴去。
他侧脸避开,抬手握了她的手腕,压了下来。
她更难解气,顺手抓了身边香炉,却是不敢当真朝他头上砸去,狠狠的砸向他身后车壁。
一声撞击巨响,瓷片弹回,飞向她的面颊。
她神智混乱,懵懵中也懒得闪避,什么都不在意了,哪还在意这张脸。
他转头望见,想也不想的抱了她一侧身。
瓷片擦着他的面颊而过,尖角锋利处划破了脸,他肌肤光洁无暇,鲜红的血珠慢慢渗出,异常醒目。
白筱看着他脸上渗血的伤口,一时间有些发怔,他容貌绝美,就是女子世间也难寻他这般倾国倾城的姿容,竟这么被她毁了。
满肚子的火,顿时灭得火星都没了。
他低头见他没事,松了口气,见她怔怔的看着自已的脸,抬手在脸上血口上摸了一把,指间湿红一片,浑不在意的抡了指上血迹,又看她的脸,“还好没事。”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25章 胎动
白筱当然明白他口中的‘没事’是指她的脸,视线仍留在他渗血的脸上,心里不由的一酸,抽了帕子出来轻拭他脸上的血痕,拭去上面的血,看清那口子竟是不浅。
他征战多年,脸上也没落下什么,这时竟毁在自已手上,心下歉然,很是不安,“一会儿问下钟大夫,怕是会有去疤的药,可别留了疤。”
既然钟大夫是容华的人,那么也该带着些容华的好药才是。
“又不是女人,怕什么留疤,留就留吧。”他虽然有倾国倾城之貌,又有那天然自成的媚骨,自已却是不在意的。
垂眼盯着她看了一阵,重新将她拥入怀里,微昂了脸,慢吸了口气,低下头,下巴抵了她的额头,有些无奈,“我怎么就爱上你这么样个女人。“
这回她没有再挣,慢慢垂下手,望着他肩膀上的锦袍花纹,半晌都没作声,过了许久才诺诺的道了句,“我没有。“声音低得几乎叫人听不见。
她没有想要向那个人乞讨。
他心底顿时一抽搐,手掌按着她的手背,紧压向自已胸前,“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他当真是那样的女人,他又岂能这么放不开。
那样说,不过是想她振作起来,世间并不是只有一个容华。
还有他……风荻……
容华能给她的,他一样不会少的给她。
虽然他不能完全记起以前的事,但他明白,他心里只能装进她,没有她,他就只剩下一个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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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身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浓郁的枝桂香气,随着散发开的热气,阵阵飘入她的鼻息。
钟大夫从她手腕上的脉搏挪开手,眉头微皱,不解的轻摇了摇头,收起脉枕,并不马上离开。
白筱端起那碗粥,轻吹了吹,待入得口了,便慢慢吞食下去,神色淡然,全然没有犹豫。
钟大夫一旁看着,如果那日不是在客栈外亲耳听见她与风荻的对话,真的不会认为她知道他给她下药的事。
白筱递了空碗给他,看着他撩了车帘,轻抿了抿唇,终是开了口,“钟大夫,请稍等。“
钟大夫回转身,“公主有何吩咐?”
“想问一问,我腹中的孩儿可还健康?”她笑得有些不自然,没敢直接问肚子里的胎儿是活的,还是死的。
钟大夫重新放下车帘,坐了下来,“公主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吃在下拿来的东西?”
白筱微微一愣,这些天她很是小心的不在钟大夫前有所表示,以为他并不知道她已经发现他下药之事,原来全是白装了,撇脸自嘲的笑了笑,也说了实话,“我相信他,但这般服法,普通胎儿根本无法存活,我一点不担心,是骗人骗已。”
钟大夫轻拈了胡髯,自家少主看上的确实与普通女子不同,“说来也奇怪,按理这胎儿早该胎死腹中,但近日来,并无虚弱之态,倒象长得更壮了些。”
白筱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迷糊,如此看来,容华和钟大夫也知道这药会让胎儿胎死腹中。
如今这孩子不但不死,反而更壮是他所愿,还是他所不愿?“钟大夫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恕下在无法奉告,并非不愿意告诉公主,而是在下确实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钟大夫坦坦然,她已经知道此事,现在直言相问,他也不必再躲躲闪闪。
白筱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才象是容华的所作所为。
钟大夫等了一阵,不见她再问什么,才又起了身,撩了车帘,到了门口停下,想了想,回头看向白筱。
“你相信他就对了,他虽然授命我这么做,但除了这件事以外,他叫我无论如何要保住这胎儿。”
白筱软靠向身后靠枕,垂眸看着一开一合的车帘帘角,连钟大夫什么时候下的车,都不知道,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出声,他是要保胎啊………
就在这里,肚子突然一动,象是被从里面踹了一脚。
她即时愣住,捂着肚子,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孩子又是一动,才算活转回来,这些天一直压在心里的巨石算是落了下来。
鼻子一酸,眼泪滚了下来,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
青儿撩帘上车,见她神色古怪的捂肚子,只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吓得脸色顿时发了白,上前扶她,“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
白筱抬头把她定定的看着,却不出声。
青儿看着她一脸的泪,心里突突乱跳,更是面无血色,回身掀了帘子就要叫钟大夫。
白筱忙一把将她拽住,“好象是孩子踢我了。”
青儿一愣,等她重复了一遍,才相信自已没有听错,眉梢一挑,漾开笑意,伸了手试着去摸她的肚子。
如同往常一样,并没什么不同,失望的正要缩手,好象真有什么东西在她掌心一跳,吓得‘呀’的一声,缩了手。
惊看向白筱,“好……好象真的踢了。”
白筱笑得有牙没眼的直点头。
青儿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又去摸她的肚子,摸着摸着,心里发酸,竟也落了泪。
白筱看着好笑,推了推她,“你哭什么?”
青儿愣愣的回了一句,“是啊,我哭什么?”话是这么说,就是止不住的想哭,过了一会儿,才一把将白筱抱了,“孩子是活的。”
白筱愣了愣,原来这些日子担心受怕的不仅仅是自已一个人,青儿嘴里不说,暗里却一直为她捏着把汗。
想认识她以来,她一直贴心贴肺的待自乙,对她的感激之情,已不在言中。
反手也将她抱住,二人在车厢里又哭又笑的闹成一团。
车帘一掀,风荻一脸焦虑的探身进来,“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孩子……”
白筱和青儿哭得一团糟,被他这么撞进来看见,都有些不好意思,忙丢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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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大家尽管放心,果子是亲妈,嘿嘿,顶锅盖!!!大家不防说说,喜欢或者想看什么样的情节。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26章 追赶
关于白筱和风荻的事,青儿向来不参于,这时自然也不会找白筱解释,从风荻身边跃下马车。
听身后白筱扬着嗓子,像是唯恐天下人听不见的声量道,“青儿思春了,寻我诉苦,我顺便安慰安慰她,仅此而已。”
青儿脑门一热,差点吐了血,脸即时黑了下去,竖着眉头,反跃上马车,将风荻一拽一推,拱下马车。
捞起一个羽绒软枕,超白筱砸了过去,骂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自己忽悠男人,拿我说事。”
白筱图的就是青儿回头将风荻拽走,现在目的达到了,嘿嘿一笑,任青儿在一边吹胡子瞪眼,扯了被子闷头睡倒。
风荻立在马车下面,望着白筱的马车从身边驶过,车里飘出嘻哈打闹声,心是放下了,眼里却浮上拭不去的落寞,她终究是不肯给他机会,对他处处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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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滚滚,黑压压的压在头顶,压抑得像是叫人喘不过气。
一队铁骑人马,均是身体前倾,顶着当头的大雨,打马急行。
容华一手持僵,一手紧握了天方画戟,紧抿着薄唇,目视前方。
雨水顺着他黑亮的铠甲流下,早将里面衣裳打得透湿。
风夹着雨水,像冰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全然不顾,只盼能在她生孩子之前见到她。
饶他平时多清冷淡定,这时眼里也难掩焦虑。
古月带回来的消息,已经让他暗觉不妙,近几日从白筱身边捎来的传书更是让他忐忑不安。
接着风荻捎来的一份厚礼,让他再也坐不住。
如果这份礼是白筱所送,他便可以安下心,等孩子出世。
然这件事由白筱和风荻同审,白筱丝毫没做表态,信函却由风荻发出,便说明白筱对他存下的心结已是难解,这叫他越加的不安。
当年他查母亲之事,发现事因出在服侍母亲的一个老妈子被北皇所用,流了母亲腹中胎儿,再煽动是非,说母亲故意流去孩子,图的是能保住他日后坐上皇位,才令先帝震怒,不顾夫妻之情,做下那等绝情之事。
后来先帝虽然察觉这一切都是北皇设下的计谋,然大错已成,再难挽回。
郁郁寡欢,终在一次醉酒中,被敌方行刺,伤重而亡
容华抛开与北皇的纠葛不说,又岂能放过祸害母亲的那个老妈子。
然而查遍了所有线索,那老妈子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到底是不是被北皇暗中灭了口,便不得而知。
时间一长,这事也就抛开了,不料事隔多年,这个人竟被翻了出来,为的竟是他给白筱服下的那药
这些人所知的都是那药少服乃大补,过量便是致胎儿干死的烈药。
他们不知白筱腹中胎儿不同于凡胎,必会照实而说,这些话在白筱听来,再加上对他与珠儿的误会,将会如何去想他眉头蹙紧,实在不敢一厢情愿的去猜测。
在钟大夫的传话中,说白筱明知那药不妥,仍照样服用,全无犹豫。
她到底是对他的信任,还是对他的心已死,破罐子破摔,才不顾不理?
他希望是对他的信任。
换成以前,他也必定会这么想。
但现在,他苦笑了笑,他不敢去赌。
这世上有什么是他不能掌握的,那便是白筱
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会输,他也不能赌。
一旦中了那千分之一,输去的便是自已唯一的所求与她的将来和自己心连心的骨肉。
将京中的事务交于古越,自己带了亲兵向关外急赶。
好在在这世上,古越的勇猛和机智全不在他之下,有他镇守京中,他也不必过于多虑。
唯一有所顾虑的便是珠儿
珠儿不同于普通凡人,如果再出些什么岔子,发起狠,古越应对起来,却是麻烦。
杀她容易,掌握她却是难,偏珠儿不能死,这才是让他伤神之处。
事到如今,他也无两全之策,只能见步行步。
雨幕中,前方道边树下立着一个穿着白布袍的道人,他身上衣袍尽湿,却不觉丝毫狼狈,倒显得别样的洒脱。
道人静静的将容华望着,虽然隔着雨帘,容华看不真切他的面貌,但停驻在他身上的视线却叫他不能忽视。
容华坐直身体,轻举手中马鞭,身后铁骑亲兵整整齐齐的停住。
他独自带了马缰慢慢踱到道人身边停下,漫漫出声,“先生是在等在下?”
道人浅浅一笑,“容公子果然心思敏锐,就凭着我望你一眼,便能看出我在等你。”
容华心里暗暗一惊,他一身出征战服,就连长年围在他们身边的子涵也无法区分,而他居然一眼便认出是他。
天底下能准确无误区分他和古越的,除了白筱,他是第二人。
而他身着道人打扮,开口却无道士的自称,开口便是‘你’‘我’。
再仔细一看,如果不是下巴上拖着一把山羊须,年纪只怕比自己还小些,可见这身衣裳也不过是个障眼法。
面上不做表示,淡淡一笑,“请问先生尊姓大名,等在下何事?”
“尊姓倒是有的,大名就谈不上了。不过我的名字却不方便告诉你。”道人挠了挠头,似有些为难的朝他挤了个笑脸出来。
这么一来,那张与下巴上胡须不登对的脸,更显得稚嫩。
容华看在眼里,暗笑摇头,如果换个人,早没耐心与他闲扯下去。
然面前这人不经意间透出来的那股灵气,叫他无法不加理会,看看对方被雨水冲得不大睁得开的眼,笑了笑,“不方便,不说也无妨。”
道人见他说话和气,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寒口冷面,有几分欢喜,抬手一抹脸上雨水,手掌过处,竟将那撮山羊须给抹了下来。
他望着掌心上粘着的那撮胡须,愣了愣,想也不想,又自往下巴上粘,然下巴湿了水,又哪里还粘的回去,眉头一蹙,索性将手中胡须往身后一抛,嘴里嘀咕,“那混蛋,还说什么这次包不掉,我看是包掉才是,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才挣来的那三钱银子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27章 容华探路
见他如此,容华就是心急如焚,也禁不住好笑。
等道人抬起脸,恰好一道电光自头顶闪过,一闪一灭间将他的脸照得异常清晰。
容华浑身一震,望定马下的那双眼,再挪不去别处。、
这道人不是别人,正是扮成道人的六子。
他扮成道人,也不过是 为了混几两银子,至于在容华面前露不露馅浑不在意。
然见容华定定的将他看着,冷箫的眸子蓦然柔情万分,想起传闻中他与古越的断袖一说,脚底一寒,起了一身鸡皮,抱了胳膊,后退一步,瞪大了眼,向他警告道:“喂,我我对男人没兴趣,你你别乱想啊。”
容华微微一愣,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失礼,偏头一笑,重新看向他。
他眉目绝秀,又带着股天然造就的媚意,与白筱竟有七八分相像,那双眼与她更是一般无二,方才猛一看见,真以为他是白筱所扮。
现在看得真了,他比白筱多了几分秀逸,却少了几分娇柔,身高体态更是全然不同,怎么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然明明知道不是一个,仍忍不住去看他的那双眼,竟如同看见白筱。
六子见他的目光仍在自己身上转个没完,更是紧张,将算卦的旗子竖在面前,遮了半边脸,朝他嚷道:“喂,你你你不会当真是男女通吃吧?”
容华微微一笑,这性子也与她有几分相似,垂了眼,不再直盯着他看,“抱歉,是兄弟长得实在像一个人。”
六子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谁,嘴角勾出一抹不屑,我与她只不过得个七八分相似,你与古越却是像个九分九。这九分九,自己也能瞬间认出,而这七八分,他还能认上这半天,眼光实在拙了些。白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头瞎眼猪,实在看不出这人哪儿比风荻好
正胡乱跑神,见容华冷不丁的抬头,突然问道。“你可是姓白?“
六子虽然天真活泼,却是不傻,微微一愣,已然反应过来,将嘴一扁,“我姓什么不重要,我来寻你是有点问题想问问你。”
他虽然只是瞬间的一愣,快的叫人几乎难以发现,却躲不过容华的眼,眸子微窄,如果这个人与白筱没有一点关系,他绝不相信,然对方不肯说,也不能逼迫于他,“你说。”
这一会儿工夫,容华眼眸已恢复了先前的冷萧淡然,再无别样神色。
六子放心的把脸重新探了出来,偷偷伸手到身后,摸了摸屁股,尾巴并没被吓出来,才清了清嗓子,“我想知道碧珠的下落。”
容华眸子一闪,又将六子从上看到下,他与碧珠又实在寻不到相似之处了,“你寻碧珠做什么?”
“我也是受人之托来寻她。”六子不自在的捏了捏八卦旗角,老娘和姨娘的命令也算是受人之托吧?
容华视线扫过他揉捏着旗角的手,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说谎的本事比白筱差得多了!
六子定着容华的唇角顿时紧张,脸色微变,将脸上的雨水又是一抹,“喂,你别乱想啊,她不是我的相好,真是别人叫我来寻她的。我知道你是一定知道的,快告诉我吧,我也好回去交差。”
他被封了法术,隐不了身,在无人之处,还可以幻化出真身,跑得快些,到了人来人往的地方,也得像平常人一样搭坐马车,可是这凡间样样要钱。他日日为了这点路费钱,也混得好不辛苦,真巴不得早些寻到碧珠,提了她回去,哄着爹娘解了他的封印。
容华忍不住又是一笑,“谁说她是你的相好?”
“古越啊。”六子不等容华再问,自己先唠叨说开了,“上次等到古越,本指着能从他那儿知道碧珠的下落,谁知他二话不说,便问碧珠是不是我的相好。也不知是啥眼神,就碧珠那模样也能做得我相好?”
脑海中浮现风荻那张国色天香,满是邪魅的脸,嘴角微撇,如果他是母凤凰,与自己倒还算配得上,皱了眉头,可惜怎么偏偏是只公凤凰,也不知舅舅能不能再生出只像他那般的母凤凰
正想着听容华问道:“古越怎么说?”
“他说既然不是我的相好,便无需告诉我。”他想也不想的苦了脸,后悔当时怎么就不骗他一骗,就说碧珠是自己的相好,也不能怎么的。
容华有些忍俊不禁,确实是古越的作风,“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告诉你。”说完带马要走。
六子傻了,与他说了这一堆,这么着就算完了?
顾不得与他避开三尺,上前拽了他的马缰,“喂,我确实急需寻到碧珠。”
容华向他瞥来,神色间有些淡淡的,“我不能告诉你,除非”
“除非什么?”六子狐狸眼发亮。
“除非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容华锁着六子那双眼,自己和古越便有一双看上去一般无二的眼,他与古越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而眼前这个人与白筱也有一双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眼,那他与白筱又是什么?
六子眼角一僵,神色有些讪讪的,来凡间之前,爹娘就千叮万嘱,再不能把天上的事往这地上搬,否则回去定剥了他的狐狸皮。
勉强笑了笑,“说来听听,看我知道不知道,不能说的,就是打死我,也是不能说与你听的。”
容华轻点了点头,“你和白筱是什么关系?”
六子一扁嘴,一胎滚出来的两个狐狸球呗,不过这些话只能在肚子里说说,白筱下凡可是瞒着龙君家的,如果上头知道白筱是被爹娘放到凡间泡男人解闷的,还不天下大乱。
干巴巴的笑了笑,“白筱是什么人?”
容华冷冷将他看着。
六子迎着他的眼,浑身直发冷,嘴角的笑也僵了,这人可不猪,碧珠下落没问出来,倒先要被他看穿身份。
露了馅,不用等寻到碧珠,先被爹娘抽了狐狸筋,将嘴一含,不笑了,扭身就走,“我还不信,我自己就寻不出她来。”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28章 六子献计
容华也明白天有天规,自已虽然不在意天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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