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任家五小姐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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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家五小姐 作者:rouwenwu

    见礼,董氏忙扶着她坐下,明夫人拉着董氏一起坐在软榻上。

    任休桃和任休菊过来拜见明夫人,明夫人让妈妈给了见面礼。拉着休桃的手,朝董氏道:“有劳亲家夫人、老太太挂念,天儿这么冷,瞧着她们姊妹手都冻得冰凉。”

    任休桃天真地笑道:“偶尔出来走动走动,冬天就没那么冷了。”

    明夫人点头,笑道:“六姑娘这话不错,以后得了闲随时过来玩儿,你五姐也想念你们姊妹呢!”

    休竹感激地朝明夫人笑了笑,董氏就看着休竹,“她到底年纪小,倒是夫人多费心指教她,有不对的地方,该说的也要说说。”

    “不是我夸大,王爷娶她是王爷的眼光,也是我的福气。这孩子孝顺体贴,又稳重。”

    说的休竹都不好意思起来,只垂着头。

    董氏又婉转地问起明夫人的病因,明夫人道:“不过是休养休养就好了。”

    话题都没啥营养,一盏茶的功夫,董氏起身告辞,明夫人挽留几句,留董氏在这边用午饭,董氏道:“扰了半日,夫人合该歇歇了。”

    明夫人又嘱托休竹留董氏和任休桃、任休菊吃了午饭再回去,休竹点头答应。明夫人送她们到门口,董氏劝她进去。

    回去的路上,董氏不禁想到,到底老太太的话有几分真?明夫人看着和顺,又不拿大。可是,王府的情况又真真实实地摆在眼前,休竹没说,可领着她进来的婆子却说了。大总管犯事被抓,大管家夹带私逃,两件大事都发生在休竹理家的第二天,难道只是巧合?

    那天到底什么情况董氏未能亲眼瞧见,可是依自己女儿这样的出身,嫁到这样的人家,下人也未必会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如今这一路瞧来,倒也相安无事,多少有些放下心了。

    “五姐,那个人是谁?”

    任休桃突然指着远处的人问道,众人不觉顺着看去,冬灵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董氏远远瞧着对方的相貌体型,心里也是一震。

    休竹解释道:“是夫人的侄女儿。”

    董氏诧异地看着休竹,休竹知道董氏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董氏脸色才略好些。

    那边雪娘瞧着回避不及,只得迎上来拜见,恭恭敬敬朝众人见礼,就低着头朝明夫人那边去了。董氏瞧着雪娘的装扮,不用问也知道是个可怜人,禁不住一叹。

    任休菊半晌才回神,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任家几个姐妹,除了休竹,个个都不差。可都不及那女子,自己与她相比,差的就更远了。想到这里,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子失落烦躁。

    休竹又问了问老太太的近况,董氏说一切都好,不必挂念。任休桃瞧着又抓住休竹的手,神秘兮兮地问:“五姐还没看出端详吗?”

    休竹真的满头雾水,实在不知道看什么。董氏还和往常一样,穿衣打扮,说话举止。休竹又细细看了几眼,摇摇头。

    任休桃很是沮丧,一行人回来屋里安坐,休竹便叫碧翠厨房说一声,中午有客。董氏道:“你这边事儿多,倒不必太麻烦。”

    碧翠笑道:“夫人不必担心,难得来一趟,姑奶奶心里欢喜呢。”

    董氏不再多说,吃了几口茶放下茶杯便将来路上听说的都问了一遍。休竹怕她回去说给老太太听,两个人都挂念,便轻松地笑道:“王爷把陈忠带进来了,外头陈忠帮着料理,里头倒没什么事儿。”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王爷给她撑腰,下面的人对她也多有顾忌。董氏想到女婿,脸上笑容就多了几分满意,“也是你的福气,可不能因此轻狂。”

    休竹笑着点头,又看着任休菊问了任宝儿的情况。董氏道:“老爷说明年就给他找个先生,虽小了些,宝哥儿这孩子安静听话,早些启蒙也有益处。”

    任老爷自会亲儿子一样对待任宝儿,这一点休竹压根不用怀疑。

    那任休菊听了,心里却实在不是滋味。倘或不是到了这边,在原来的家里,母亲会给任宝儿找先生叫他读书认字么?一个人的命运真是难以琢磨,那个时候她一直知道自己以后也会和母亲一样,在村子里随便找个人嫁了,一辈子劳碌。然而现在……

    休竹瞧着任休菊的模样,知道她是想念父母了,柔声安慰几句,说了些开导的话。任休菊只垂着眼帘,点下巴答应。

    突然,董氏犯起恶心,脸色也变了,捂着嘴巴极力抑制。一旁的丫头瞧见,忙拿来痰盂。休竹也紧张起来,忙过去拍背帮董氏顺顺,董氏倒没吐出来,摆摆手表示无碍。休竹紧问了几句,董氏只是不说。

    任休桃叹口气道:“五姐一直没瞧出来吗?老太太说母亲要给咱们添个弟弟呢!这些日子天天在屋里烧香拜佛,爹爹每天回来也要去老太太那边拜一回呢!”

    休竹真的又惊又喜,半晌才喜着问:“多久了?”

    董氏倒臊起来,怪任休桃多嘴,可也难掩喜色,微微红了脸低声道:“大概有两个二月了。”

    两个月如何瞧得出来,休竹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董氏年纪虽不小了,可身体一直不错。如今有了孩子,只怕老太太也紧张她了。再说,这是第二个,都说第二个比第一个容易生产。不管是妹妹也好,弟弟也好,等任休桃和任休菊出阁了,都有人在他们膝下承欢。

    任休桃笑嘻嘻道:“我也希望是个弟弟呢,等弟弟能拿笔的时候,我就教他写字!”

    这也想的,太远了点儿吧。

    屋子里都是相熟的人,听了这话都高兴起来。正巧张妈妈进来,瞧着众人脸色,一问之下忙道:“初期害喜闻不得一些味道。”

    休竹看着矮几上的桂花糕点,屋子里没有熏香,想来定是这个味道,忙叫丫头端出去,又开门开窗通通风。回到董氏身边,紧张地问好些没。

    董事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哪里那么金贵了?”

    正文063:无题

    喜悦一直延续到靖南王回来,一进屋就瞧见小妻子明亮的笑容,暖意逐渐从心底蔓延至全身,身与心都无比舒畅。走过来拜见董氏,任休桃和任休菊也垂着头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任休桃心底一直有些惧怕靖南王,见到他总觉他会欺负五姐,可是五姐见到他却很高兴,任休桃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这一次,抬头看了五姐夫和五姐好几眼,突然觉得五姐夫好像没有那么凶了。

    任休菊只垂着头,偶尔偷偷看一眼靖南王,只觉脸红耳赤,愈发把脑袋垂得低了。耳畔却清晰地传来他的说话声,不同于另外三位姐夫,这位姐夫的嗓音醇厚,似是能抓住人的心一般。

    董氏矜持简单地问了问靖南王当差情况,又问了问王府近况。靖南王看了休竹一眼,由衷地表达了对休竹的谢意,董氏连眉毛都在笑了,对这个女婿的印象终于成了满分。

    修筑有些不好意思,垂头侧目之际,正好瞧见任休菊偷偷打量靖南王,一张脸胀的绯红,连耳根子也红的好似染了胭脂,休竹不觉轻轻蹙了蹙眉头。

    靖南王说完话,转身嘱托休竹好好陪陪董氏及两位姐妹,他去外面松园瞧瞧,中午就在那边吃饭。很体贴地把这里交给休竹,让她和娘家人好好说说话儿。

    任休菊听得这话,心里有些失落。见任休桃站起身行福礼,也才忙忙地站起来。

    送走靖南王,休竹便让一旁的丫头通知传饭,朝董氏和任休桃、任休菊道:“中午就在我这屋里吃吧。”

    董氏嗔怪似地道:“到了你这里,难不成我们就讲究了?”

    “五姐客气起来,我以后可不敢来了。”任休桃皱着眉头,佯装不满地说道。

    众人瞧着,都笑起来。缪妈妈和张妈妈收拾了桌椅,那边厨房一行五六个婆子并五六个小丫头提着楠木填漆雕刻饭盒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管事妈妈见里面收拾妥当,就询问地看了碧翠一眼,见碧翠点头,便朝后面一挥手,率先走进来朝董氏、休竹行了礼,又朝任休菊和任休桃欠欠身,笑着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午饭的菜品,大多数都是庄子管事才送来的。

    董氏听了忙道:“不过一个便饭,这么多菜如何吃得了?”

    休竹笑道:“都是现有的,母亲要吃没有的,我还拿不出来呢!”

    董氏叹口气,不再多言,免得让休竹难堪。

    那任休菊只瞧了地面,打磨光鲜的大理石映着来来去去许多人影,好半晌方才渐渐安静了,余者退出去,只留了碧翠等人在里面服侍。张妈妈和缪妈妈也在旁边候着。

    休竹扶着董氏坐了首位,任休桃自顾自地坐下,只任休菊还站在一旁,看着满满一桌形态美观,香气四溢,自己见都没见过的菜肴发怔。

    玉儿招呼她坐下,就站在她身后服侍了。任休菊反倒更不自在起来,不觉想起那次来任家,玉儿赠袄子一事,只恨这件事不曾发生,袖子里的手握紧。

    休竹轻声问董氏:“可有不舒服的味道没?”

    董氏摇头,瞧着满桌子的菜肴,笑道:“你这里的厨子也太会花心思了,菜弄得这么精致漂亮,都不忍心吃了。”

    休竹笑道:“也是她们心灵手巧啊,要是我做,我肯定做不来。”又叫任休桃和任休菊吃菜,“不用拘束讲究,就和在家一样的就成。”

    范家聚餐吃饭,每个人后面都有一个专司丫头负责夹菜,每次觉得好吃的也不能吃多少,不好吃的也必须得吃,因为丫头瞧着你碗里没有了,就给你夹菜。这样虽然瞧着卫生干净,可也完全没了吃饭的乐趣。

    饭后,任休桃拉着任休菊出去玩儿,任休菊虽不肯,可也知道是董氏和休竹要单独说话。就像在任家,每次老太太和董氏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会走开,好像防着她似地。

    碧翠上了茶,就将屋子里的丫头支退出去,张妈妈和缪妈妈也出去了。

    屋子里一时没人,董氏就抓住休竹的手,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休竹明白她是知道王府的情况,故而担忧,便保证似地道:“真的没事了,外头有王爷,我只在里头料理。”

    董氏叹道:“好在王爷不错,倘或换成……换成你四姐夫,真不知该如何了。”

    休竹心里一震,这才多久?

    “他们两口子也不知是谁对谁错,前个儿大吵一架,你四姐带着桂姐儿回来了。就是老太太问,你四姐也不说,这都两天了,那边也没人来接她回去。”董氏说着,眉头打成死结,“老太太也气得不轻,要我劝劝你四姐。我这过去还没到门口,她就关上了门。这门亲事是她求着老太太去求来的,如今不过一年多,便这样的闹,以后……”董氏嗓音里满是担忧,“以后真要闹得和林家媳妇一样么?”

    唐怡珍闹着要和离,唐家那边死活不肯,非要林家给个说法。这事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当初那场盛大的婚礼,仿佛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今个儿就变了。

    可是,和离又能如何?古代不是现代,古代离过婚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再嫁人?即便嫁人,门当户对的真的能寻觅到么?但凡有点儿背景的人家,也不会要一个和离过的女人,何况还是这般大闹过的。谁会要一个不安分的媳妇?

    任休月和唐怡珍不同,任家没有唐家的显赫的家势背景。

    “老爷没说什么么?”以前任老爷最喜欢的女儿就是任休月,说不定任休月反而能听他的话。

    董氏皱着眉头道:“老爷如何不曾说?你四姐又吵着要见王姨娘,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老爷都气着了,说不管她了。要在家里住着就住着,不过是多个人吃饭。”

    到底还是心疼她的,休竹面对任休月也没啥好说的,老太太当初就看的非常清楚明白,倘或不是这样的大户人家,她的日子还好些。可她一门心思要和休竹比较。

    只是,任休月一直这样在家里住着也不好啊,几日还说的过去,时间久了,外人瞧着对任家和蒋家都不好。

    “就先让她冷静冷静吧,王夫人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四姐夫瞧着也不是糊涂人。会尽快来接四姐回去。”休竹只得说些宽慰的话了,任休月那脾气,老太太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

    董氏点头,“也只能这样想了,难不成要我们送她回去?”

    休竹说起其他话题,不留痕迹拐到任休菊和任宝儿身上,“……她是几月生辰?瞧这年纪也不小了。”

    “说是五月生,具体哪天她也没说,明年就十五了,我和老太太也琢磨过这事儿。她没了爹娘,到了咱们家也不能委屈了她。”董氏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腼腆的孩子。

    休竹突然想起今年八九月份时,任老爷留了几个上京准备赶考的学子,这倒是不错的人选。任休菊如今是住在任家,到底不是任老爷的女儿,要寻常大户人家别人未必瞧得上。便提出来,董氏笑道:“老太太也有这个打算,已经让老爷去打听了,三个都差不多到了婚配的年纪,家里也没定下亲事。”

    “如此,等明年春闺过了,就好确定。”休竹会心一笑,只怕那几个人也有这个心,任老爷虽说官品不高,却是在吏部任职。几个女婿都不错,攀上任家这门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太太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接着又说起任休莲,董氏很是欣慰的样子,“……老爷给三姑爷出了一道题目,要三姑爷做文章,不出一天就拿来了。老爷看后十分高兴,直说三姑爷明年春闺定能取得好成绩!”

    任老爷说别的倒不算十分可信,可任老爷是进士出身,老太太当年给任老爷寻的那位先生,教出了三个状元,两个探花,四五个榜眼。所以,任老爷说的这话,休竹倒十分相信了。

    “真替三姐高兴。”

    “可不是呢,她怀相好,又紧实,老太太都说是个男孩。”说着不觉叹道,“也是她的造化。”

    休竹笑道:“娘也别担心,我们姐妹一定会再多一个弟弟。”

    说的董氏红了脸,嗔怪地瞪了休竹一眼,休竹撒娇地搂着她的胳膊。

    董氏明白休竹这里事儿多,到了未申时便提出回去。休竹叫碧翠将给任休桃和任休菊的东西拿出来,想到任休月和桂姐儿,又多准备了一份。

    送董氏等人上了马车,目光随马车远去才回到屋里忙碌。

    董氏到家,便立刻去见老太太,将在王府看到的都说了。老太太听完,神色缓和许多,“也难为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能挺过来。”

    董氏安慰地笑道:“也是王爷肯给她撑腰。”

    老太太不觉点头,眼里也露出几分笑意,“当初咱们是吊着一颗心将她嫁过去,如今瞧着倒可放心了。只是不知,她和王爷之间……”

    想起五丫头的执念,老太太又露出几分担忧来。上次修筑生辰,她是在休竹那里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王爷压根就没碰她。这事儿老太太怕董氏多心,一直没说。

    “我瞧着,他们相处倒不错。”董氏说的十分肯定。

    只是,老太太蹙着眉头却没有松开,也不说话。直到瞧见董氏神情变得紧张,才道:“没别的事儿了,回去歇歇吧。”

    董氏只当老太太是担忧任休月的事儿,心中一叹,福福身就退出去了。

    休竹回到屋里,这一忙直忙到天黑,靖南王踏着暮色回来才结束。看着靖南王肩头上的雪花儿,才知道外面下雪了。

    吃了晚饭,休竹和靖南王坐着吃茶,靖南王突然问道:“今个儿她们没来吧?”

    休竹明白是问的黄大奶奶和周夫人,狡黠地眨眨眼笑道:“她们也不好意天天儿来吧?”

    看着她靖南王失笑,可想到小妻子忙,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休竹轻松地道:“还好,今个儿下午年奉一事结束了,陈忠那边也有几个懂得的帮衬。从明儿开始清理分账房,以后慢慢就闲暇了。”

    亏得休竹说得轻松,如今到了年下,哪里有清闲的。只靖南王喜欢看她这样,好像再大的坎也能顺利过去,朝气蓬勃如上午的阳光,明媚却不刺眼。

    而事实证明,休竹要闲暇那是不可能的,账房的事儿不必操心,里头的事儿却多了起来。主子丫头们要做过年衣裳,要打金锞子银锞子过年打赏用的,另有京城几家宴请,准备贺礼,日常的琐事也比平日多。加之,明夫人那边请医买药,范鸿突然出疹子。

    外加,黄大奶奶和周夫人的打扰。

    这一日,又是难得的好天气,休竹刚处理了几件琐事,黄大奶奶就来了。一如既往地提到账房一事,休竹捧着茶杯道:“基本已经差不多了。”

    黄大奶奶冷哼一声,“那赖大管家夹带私逃到底带走了多少东西?嫂子心里可有数?”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休竹和靖南王,乃至明夫人都在回避。都知道赖大管家是投奔明夫人来的亲戚,明夫人对此事定然十分难过,她的病又一直没有好转,怎么好提?

    即便提出来又怎么解决呢?报官将赖大管家一家子追回来?可到底中间夹着一个明夫人,而且赖大管家只是把账房弄得得长混乱,值钱的东西还真没带走多少,大概一千两银子左右。

    这是陈忠汇报的结果,不肯有假。当然,休竹也有想不通的,王府每年的收入并不算少,可库存真的没多少。前几年庆禹王离世,王府不可能大肆铺张,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也就休竹嫁进门时,铺张了一回。

    也许,休竹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想那么明白罢了。人,有时候糊涂一点儿,反而过的更开心。

    休竹只笑了笑,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黄大奶奶却好似要透给休竹什么信息,自顾自冷笑道:“那赖大管家带着一家老小赶路,也确实带不走多少东西。只是不知,以前有没有拿什么东西出去。”

    休竹道:“以前的事儿我如何知道呢。”

    黄大奶奶继续冷笑道:“是啊,以前嫂子没来,这王府弟妹我都难得来一趟呢,现在有了嫂子,弟妹才来罢了。关上门的事儿,外人如何知道呢?”

    这话越说越逾越了,休竹不留痕迹地给碧翠使了眼色。碧翠悄悄儿退出去,一会儿便有婆子进来回事儿,暂时把这个话题绕开了。

    休竹就说起别的,问了问腊八节要准备些什么。

    黄大奶奶虽不愿说,可瞧着休竹虚心求教的份儿上,勉为其难地说了,“不过是准备腊八粥而已,嫂子这边要送那些人家,弟妹也不十分清楚。”

    这个倒没什么,休竹身边有缪妈妈可以问问。

    “对了嫂子,吴总管犯的事儿嫂子现在还不知道么?”

    休竹很怀疑这个吴总管是不是黄大奶奶的亲戚,她好像关注的有些过分了。休竹琢磨着道:“具体什么事儿不清楚,衙门里的人不是在查么?”

    这话并不假,休竹已经从靖南王那里知道,吴总管犯的事儿是拿着王府的钱,在外面放利子钱,欠债的没有在约定的日子还上,吴总管找人把那人打了一顿,据说死了。如此才东窗事发,可因为牵扯到王府,所以刑部那边要彻查真相。

    休竹为此事也悬了好几天的心,靖南王瞧着便说,吴总管是他送去锦衣府的,如此即便查明确有此事,也少受牵连。不过,因为这事儿,侯爷一直没再过问王府总管一事,休竹怀疑可能是靖南王动了手脚。

    正说着,只见外面一个婆子来回,侯爷过来了。

    黄大奶奶脸色微变,休竹吃了一惊,两人忙站起身。那婆子忙道:“侯爷是过来瞧瞧三爷,如今只往三爷屋里去了。”

    范鸿出疹子,这两天一直发烧,明夫人虽病着,也一只守在那边。休竹想了想朝黄大奶奶问道:“弟妹要不要过去?”

    来都来了,不过去瞧瞧怎么说得过去?黄大奶奶不情愿地点点头,休竹理了理衣裳,披上大氅,带着碧翠、玉儿及两个小丫头,两个婆子跟着从屋里出来。

    路上黄大奶奶一直很安静,直走到三爷院子门口,她突然低声问休竹:“这病不会过人吧?”

    休竹摇摇头,黄大奶奶紧接着道:“弟妹倒不是怕别的,信哥儿年纪小。”

    休竹理解地笑了笑,就有门口回廊上守着的婆子进去禀报。带休竹和黄大奶奶走到门口,就有婆子撩开帘子。

    明夫人和侯爷皆坐在外间,一个在西边榻上,一个在东边椅子上。明夫人病恹恹地,侯爷依旧严谨,休竹和黄大奶奶一起过去给二人见礼,侯爷叫坐,两人便在下面椅子上坐了。

    黄大奶奶微微垂着头,显得有几分紧张,休竹抬头之际正好瞧见侯爷盯着黄大奶奶,眼里似有不悦。休竹只当没瞧见,招来这边屋里服侍的婆子,问了问范鸿的情况。

    明夫人道:“难为你三叔惦记,特特过来瞧瞧。”

    休竹站起身感激了一回,侯爷淡淡道:“这边没个长辈,你四叔不在家,多亏你操劳。”

    呃,需要解释一番吗?侯爷到了三爷屋里,不是来看三爷,那是来看谁?休竹笑盈盈道:“都是这边丫头婆子细心照料。”

    明夫人微笑道:“也不必谦虚什么,都是我突然就病了。”

    休竹忙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夫人不必过于忧心,三爷有李太医、王太医诊治,定能快速康复。”

    侯爷提出要看看药方子,休竹便叫婆子去取了来。侯爷看后道:“这药量过了些,他身子如何受得住?”

    语气里责备的意味非常明显,休竹在心里冷哼一声,一脸茫然地看着明夫人,道:“侄儿媳妇年纪小不懂这些,认为既是太医开的药方子,就错不了。”

    侯爷看了休竹一眼,似是无意般道:“以前的吴总管倒懂一些医理……”

    切,既然吴总管懂得医理,干吗不去太医院?太医院怎么说也比王府一个管家强吧。关键是,说出去体面,不是人家的奴才。休竹哂笑,没有答言,她算是给了侯爷面子,倘或把吴总管犯的事儿说出来,看他如何回答。

    明夫人忙忙地道:“这方子我也瞧过,这两三天爷吃着略好些,下午请李太医再来瞧瞧,酌情减量便可。”

    休竹点头,把这事儿记下了。侯爷也不好再提,将药方子递给一边的婆子,只端着茶杯吃茶。屋子里一时没有人说话,休竹体贴地站起身告辞。黄大奶奶也紧跟着出来,好像一刻也不愿在那屋子里多停留。

    走到门口,休竹转身吩咐这边的婆子,“中午太阳好些,就把窗户、门打开通通风,三爷这边倘或需要什么,打发人过来取便是。”

    那婆子点头答应,一时从三爷院子里出来,黄大奶奶便道:“弟妹也不打搅嫂子忙了,先回去改日在来瞧嫂子。”

    休竹目送她离开,总觉得她走路的速度好像比平日快许多。碧翠也纳闷,“黄大奶奶好像很赶时间似地。”

    冬灵笑道:“往日她还说过我呢,说我走路就好像背后有人追赶似地,难道今个儿黄大奶奶身后也有人追赶?如何我就没瞧见人呢?”

    一路说着往回走,远远的只见雪娘朝这边走来,休竹故意放慢可步子,等雪娘见礼后往三爷那边去。果不然,一小会儿就瞧见她神色略显慌张,脚步凌乱地出来。

    休竹嘴角弯起露出一抹笑,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正文064:出事

    靖南王说的新管家终于在年前抵达王府,令休竹意外的是,这个管家的年纪一点儿也不大,不过二十八九,瞧着是个非常憨厚的老实人,可那一手的算盘打的只叫人眼花缭乱。清理账本时头脑非常清晰,且记性相当不错,不过半个时辰,隔着屏风的休竹就完全折服了。

    靖南王微笑道:“往后就交给钱总管了。”

    休竹怔了怔,“是钱妈妈的儿子?”钱妈妈的夫家姓钱,所以就贯了夫家的姓氏。

    靖南王摇摇头,钱妈妈到底不错,然而钱妈妈的儿子却不是能用的人,“是……母亲陪房的后人。”

    史王妃的陪房,休竹靠过去拍了拍靖南王的手,无声地给他安慰。靖南王释然一笑,伸出手反将休竹揽入怀中。

    外间钱总管和陈忠核对无误,便隔着屏风告退,休竹忙坐好,红着脸佯装镇定地吩咐张妈妈将钱总管暂住的屋子整理出来。因钱总管四年前父亲离世,他送父亲灵柩回了老家,又在老家守孝。他来的匆忙,又是冬天,故而妻儿没有随行,如今就暂时住在王府。等他妻儿明天开春来了,便在王府外后方辟一个院子让他们一家入住。

    钱总管的祖父曾经是私塾先生,到了钱总管父亲那一代彻底落败,虽认识几个字,却应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俗语,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后来一个大冬天的夜里,在史家门口差点儿冻死,被救后便住在史家了。

    之后史王妃出嫁,又瞧着他在账房里呆了几年,人也老实,便作为陪房到了京城范家。后又回去照管史王妃的庄子去了。钱总管从小跟着他父亲,算是他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的。

    “只怕他们又有的说了。”休竹倒不怀疑靖南王的眼光,也不怀疑钱总管的能力,关键是他年纪不够,资历不够,侯爷如果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

    靖南王不在意地笑了笑,给了休竹一个要她放心的眼神。休竹见他这般,也不好多说,道:“不带去让夫人瞧瞧么?”

    以休竹对明夫人的了解,这件事她不会说不,无论靖南王还是休竹,如今做什么她都不会提出任何意见。可如果不给她说,就是没有将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瞧靖南王的脸色,休竹又道:“三爷病情略有好转,王爷总该去去吧,几天前侯爷还来瞧过三爷呢。”

    靖南王脸色愈发下沉,休竹看着他,心里禁不住叹口气。隔了半晌,靖南王才道:“去看看吧。”

    说着牵起休竹的手,迎着午后华白的冬阳,看着被雪覆盖晶莹剔透十分纯净的世界,一路往西而行。

    明夫人听了休竹的话,只笑道:“你们商量着办吧,吴总管除了那样的事儿,我心里也难过。到底是我看人不准,没得又给王爷添乱了。”

    休竹笑了笑没有接话,问起范鸿的情况。明夫人身边的妈妈忙道:“中午吃了两碗米粥,刚刚才睡着。”

    靖南王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背对着所有人,故而没人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在床边停留的时间略长。明夫人身边的妈妈就看了明夫人一眼,眼里的神情很是怪异。见明夫人不说话,便做主道:“三爷已经退烧,再养几天必然就彻底好了,王爷不必挂心。”

    靖南王转身,神态肃穆,和往常见外人一般。休竹陪着明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提到腊八节西府设宴,邀请了王府和东府的事儿。明夫人道:“到了再说吧。”

    看起来有些不想去的模样,休竹笑着点头,便和靖南王起身告辞。

    钱总管来了之后,休竹算是比较清闲了,腊八节头一天,便和缪妈妈商议着将要送礼的人家写下来,让她和张妈妈张罗着派一些体面的婆子挨个送去。而到了腊八节这天,处理完日常杂事,便过去给明夫人请安。

    不出所料,明夫人推说精神不济,便不去了。让休竹、靖南王、范炎过去给太老夫人、各位长辈请安问好,向太老夫人告罪。

    目送休竹等人出门,明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晃动的帘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任休竹,果然是小瞧了这个丫头!

    她身边的妈妈瞧着,忙安慰道:“夫人别气坏了身子,开了年还要主持二爷的婚事。”

    明夫人冷冷地低吼道:“还需要我操持什么?她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料理的极好么?哪里还需要我了,我不过是这府里的一个摆设罢了,还要天天儿提心吊胆地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那妈妈被吼得一愣,隔了半晌道:“大奶奶年轻,这样的大事如何经历过,到时候必然要夫人您出面的。”

    明夫人冷笑道:“我出面了又如何?事情过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插手呢?府里的人换的换,走的走,还有谁将我放在眼里。你知道王爷换的那个总管是谁么?是他母亲的陪房!”

    那妈妈听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临出门时,靖南王突然叫碧翠端些点心来,休竹纳闷,“王爷这会儿就饿了?”

    靖南王随意吃了一块,让休竹也吃些,“一会儿面对他们夫人能吃得下去?”

    休竹琢磨了一下靖南王话里的意思,觉得非常有道理,也赶紧吃了几块。到了西府,刚下马车,便有婆子将靖南王请到书房,说是侯爷找他。靖南王了然地看了休竹一眼,休竹用眼神给他加油。

    靖南王一边笑,一边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婆子往外院而去。休竹则由婆子领着到了后院,海夫人的起居室。

    彼时,周夫人和赫连奶奶已经到了,黄大奶奶到门口迎接,众人一番见礼才进屋。海夫人端坐在上方,休竹上前行了福礼,便笑着道:“明夫人因身体不适,今个儿便不过来了,让侄儿媳妇向两位婶子问好。”

    海夫人神情淡淡的点点头,好像明夫人来不来都一样。休竹身后的黄大奶奶却冷哼一声,周夫人笑着拉起休竹的手,笑道:“就等着你来,咱们一起去见太老夫人。”

    休竹歉意地笑了笑道:“只因那边忙,故而没有来给太老夫人、两位婶子请安。”

    周夫人忙道:“都是一家子何必说两家话?”

    休竹点点头,又和两府其他姐妹见礼,大火结伴往太老夫人那边走去。

    自到了冬季,太老夫人便不怎么出门,一日三餐都是在屋里吃,今个儿也是一样,所以才要先给她请安,再去用午饭的地方。

    她又偏爱安静,屋子里也只留了两三个丫头和朱妈妈侍候。大伙一到,屋子里就热闹起来,太老夫人歪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棕红毯子,瞧见休竹忙示意朱妈妈将她领过去。

    她说不出话,也只握着休竹的手,浑浊的眸子流露着一丝温情,嘴角微微上扬,一边的朱妈妈笑道:“太老夫人常常念叨大奶奶和王爷,怕你们忙,又不许我派人带话。”

    休竹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垂着头道:“都是我不懂事,以后必然常常过来给太老夫人请安。”

    众人站在下面齐齐给太老夫人行礼,各自让座,陪着太老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海夫人给黄大奶奶一个颜色,黄大奶奶便站起身笑着请大伙过去。

    午饭安排在一个比较大的厅房里,中间依旧摆上一道屏风,将男人与女眷隔开。各人入座,黄大奶奶就在休竹身边坐了,好像就等着这个时辰好向休竹打听王府总管一事,休竹坦然道:“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姓钱。”

    “弟妹听说那钱总管很是年轻?”

    休竹点头,不解地看着黄大奶奶,“弟妹既然知道为何要问我呢?”

    黄大奶奶冷笑道:“还以为王爷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们这边的总管,都是四十岁才能上位,你那边倒好,也不怕他弄得一团糟。”

    即便弄得一团糟,也是休竹和王爷的事儿,关你黄大奶奶什么事儿?休竹淡淡笑道:“每个人的看法都有不同,钱总管为人谨慎老实,瞧着倒不错。”

    黄大奶奶再愚昧也知道休竹这话暗指之前的吴总管,撇撇嘴冷哼一声。正巧那边男人也陆陆续续来了,气氛随着侯爷进来,就变得很不一般。主要是,侯爷走路好像用跳的一样,一声一声格外刺耳。

    除了靖南王依旧是淡漠的模样,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可见侯爷气得不轻。休竹冷笑,别人家的事儿也能把他气成这样,能好好儿活到现在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所以,女眷这边的气氛也变得诡异,众人总是不经意间看休竹的脸色,让休竹想忽视都不可能。何况,海夫人眼神太冷,周夫人眼里深意太重,黄大奶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好不容易熬到吃饭的时候,那边的侯爷突然冷冷道:“好好好,以后你们要如何,我一律不再过问!”

    谁叫你过问了,休竹撇撇嘴,一抬头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便歉意地朝众人笑了笑。很想走过去要侯爷把他说着这句话写下来,再按上手印。因为上次他都说了不管的话,现在又管了,说话不算话,还是有个证据才好。

    可她休竹又没有那个胆量,自己和王爷分工合作,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到底也不能和东西府绝交吧?侯爷是长辈,靖南王就算是王爷,也是侯爷的晚辈,关上门闹一闹没什么,传到外面去了可就不好了。

    一时无人说话,这边几个小姐听得侯爷的话,脸色都唬得白了。休竹觉得,自己也该露出几分畏惧才是,可刚才已经很淡定,并且用歉意的笑表达了自己和王爷的不对。

    海夫人淡淡道:“开饭吧。”

    黄大奶奶连忙站起身张罗,休竹松了口气,看着丫头婆子忙碌起来,不消片刻,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漂亮的菜肴。丫头们又给各位主子剩了一份熬得稀烂的腊八粥,香甜的味道非常浓郁,几乎把菜肴的味道都掩盖过去了。

    一时之间,只听得碗儿勺子相碰发出的瓷器声,休竹刚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准备吃第二口时,忽见门口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神色慌张的进来,只往男人那边而去。

    众人皆放下碗歪着脑袋看,那边就传来侯爷的问话声:“可说是什么事儿了没?”

    “回禀侯爷,只说有急事要告诉王爷,催得紧,奴才没问就进来回。”

    找靖南王,休竹心头一跳,不觉竖起耳朵听。只听得一阵脚步声,靖南王跟着那小厮出去了,范黎和范曦也紧跟着去。个个的脸色瞧着都十分凝重,这边女眷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面面相觑。

    黄大奶奶瞧着便朝海夫人道:“我出去问问。”

    海夫人点头,黄大奶奶刚走到门口,张妈妈便迎面走来,见了黄大奶奶就道:“奴婢请大奶奶回去,亲家夫人突然造访。”

    这话里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海夫人道:“既然亲家夫人来了,何不请过来。”

    这会儿吃午饭的时辰,董氏突然来了,休竹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周夫人瞧着便道:“定是有事儿要找侄儿媳妇,让她回去瞧瞧也好安心。”

    这话正说到休竹心坎上,刚才王爷才行色匆匆地走了,便感激地看了周夫人一眼,站起身朝海夫人及众人告罪。

    那边侯爷隔着屏风也同意了休竹回去,休竹这才从屋里出来,张妈妈便迎上来,搀扶着休竹低声道:“夫人脸色瞧着不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休竹听得这话,不觉加快步子。这边的下人办事效率极快,走到垂花门前,马车已经备好。休竹上车时,远远瞧见范黎和范曦返回,步履匆忙,几乎小跑着往用饭那边去了。休竹心里愈发不安,也不叫人扶,快速地爬上马车,嘱托赶车的婆子加快速度。

    好在距离不算远,不过几分钟马车停下,后面跟着一起去的人还没到,休竹自己下了马车,门上的婆子忙迎上来。知道休竹回来见亲家夫人,便道:“亲家夫人在奶奶屋里候着,缪妈妈在里面陪着。”

    休竹一边点头一边小跑着进去,只觉自己一颗心咚咚地跳。一进屋,董氏就迎上来,直问:“王爷呢?”

    休竹扶着董氏坐下,看一眼缪妈妈,缪妈妈便将屋里的丫头都支退出去,她也跟着出去。休竹这才道:“王爷出门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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