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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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作者:rouwenwu

    份大揭秘,王瑶的最终下场

    大家敬请期待~~~~

    第六十七章

    两年后 臻南

    臻南多雨,却不是畅快无忌的大雨,而是缠绵悱恻的毛毛小雨,苏爷并不喜欢这种酥到骨子里的细雨,但是若是赶路的话,总好过于大雨是吧。

    突然,灰蒙蒙的天空下,一阵清透祥和的笛声,就像拨开了雨雾一般飘到苏爷和他的随从小唐耳朵里。

    苏爷微眯着眼睛细细的听了,面色渐渐有些微变,那笛声只响了片刻,就中途嘎然而止,令人惋惜。苏爷见到小唐正用眼睛瞟过来,便缓了缓神色道:“口渴了。”

    小唐连忙把水囊从马背上解下,掂了掂,哭丧着脸道:“爷,水没了”

    苏爷冷眼扫去,小唐连忙故作害怕的发抖,苏爷道:“活没干好不说,先学会装脸,做随从还真埋没了你,回头送你去当戏子,倒是合宜许多。”

    小唐连忙跳起来哭丧着脸讨饶道:“别啊爷,小的虽然面皮看起来嫩点,可已经二十有一了,这把年纪再入戏行可要贻笑大方的,再说小的也舍不得爷啊,没有爷哪里有小的啊!没有爷,小的吃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爷您大人大量,就让小的在边上伺候着吧。”

    说着唱作俱佳的作了个长揖。

    苏爷骂道:“好小子,爷是你的下饭菜,还是给你暖床的?得,你这嘴皮子真够劲的,也别骑马了,给我牵着马跟着跑吧。”说罢,策马继续前行。

    小唐听了,也不敢再嬉皮笑脸,只好认命的牵着马跟着跑。

    “爷,您慢点啊——”

    小唐的声音,在细雨里荡呀荡呀。

    穿过一片树林,再跑过前面的小山坡,就看得到依山傍水的缅罗城了,缅罗城虽属臻南腹内深处,不及靠近阿穆江的这边繁华,但由于地处南北交通要道,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紧。

    这里,有苏爷的一座老宅,平时很少回来,只有每年三月时,必会来此住上一段时间。

    苏爷在前面策马而驰,小唐在后面牵着马狼狈的追赶。

    过山坡之时,像牛毛毛似得细雨就已经停了,苏爷看到前方有一个小院子,虽然残旧,但是烟囱里还有轻烟徐徐。

    “小唐!”

    “在!”小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奔来,居然没落下。

    真是不把人当人啊小唐心里不住的埋怨,面上却不敢不敬。

    “去要点水过来。”苏爷令到。

    “是!”小唐解下水囊就跑过去敲门。

    好半天,门才‘吱呀’一声开了,却是一个面色不善的布衣粗汉,那汉子横着眼警觉的打量他们。

    “打扰了,我们是过路的,想讨口水喝。”小唐陪着笑脸道,可是一抬头,他就透过敞开的一扇门,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少妇打扮的年轻女子正端着一个木盆从厨房出来。

    那女子,虽然是一身素净的白衫蓝裙,却是绸缎的质地,腰间还配着一根青玉笛方才是她在吹奏么?

    仔细看去女子皮肤有些黑黄,但是五官很是端正,她见小唐看来,先是一怔,然后用手鬓角的碎发,微微一笑。

    小唐还以为她是对自己笑,后来发觉,她却是望着自己的身后

    自己的身后只有他回头,看到苏爷正避开对方的目光。

    在苏爷那看不到什么,小唐又回头看那女子,她的一身气质,与这个小院和开门的汉子极不相称,就像画卷上硬插上去的一笔一样格格不入。正在小唐疑惑的时候,就见到院子里又出来一五大三粗的莽汉,粗鲁的把女子推进了厨房,然后凶狠的盯着小唐。

    开门的汉子顺着小唐的目光,回头往里看了看,又瞧了瞧他和他身后的苏爷,不耐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说着重重的把门关山了。

    小唐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回来道:“爷,这里面好像有古怪,而且那个女子好像是可是样子变了许多,小的不敢确定”

    古怪么?

    “是她。”苏爷沉了一会,缓缓道,其实方才的事,苏爷都看在了眼里

    彼时,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奇怪感觉,好像很排斥,很抗拒,但又有些期待

    两年前,苏爷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做了许多事,头一件就是帮王珍离开了大域为这个他没少惹麻烦,好不容易才摆平

    后来,他还亲自护送王珍来到了臻南没想到她想来臻南,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大域待不得,大政又麻烦多多,说起来,来臻南倒是好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大域的那人,以为王珍会回大政,所以他们来臻南倒是比去大政省力得多。

    送到了她指定的地方,帮她安顿下来,苏爷逃也不急的跑了。

    苏爷从来没认为过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他觉得追逐利益才是自己的本性,所以当时他根本没料想到自己会那样做,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仅如此,他对那段的记忆非常忌讳,从来不愿想起,他只想怎么善后怎么善后怎么善后

    以致后来似乎就只记得怎么善后的事了。

    而王珍的消息其实没有断过,娇娘这小女子越来越喜欢以权谋私,虽然自己没有出面,却早已把王珍纳在自己的耳目之下。

    对于娇娘而言,只要王珍安全,那么见与不见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些消息,娇娘初时还喜欢与苏爷分享,可后来却发现苏爷根本不想知道,应该说压根就不想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他很忌讳什么,所以故意的忽略这个人,忽略那段记忆,于是她只好放弃,谁叫他是大老板,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老板呀。

    难道偶尔的善良一次,也是可耻的事情么?苏爷真是让人难以搞懂的人呀。

    苏爷站在那里,苦恼的摇摇头,小唐就眼巴巴的瞅着他。

    王珍啊王珍,昔日欠你的情,我早已经还清了。前事种种烟消云散也就罢了,你我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你每次都要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面前呢?

    苦恼啊苦恼。

    原来方才院子里少妇打扮的正是王珍。

    “院子里面的人,好像不是良善之辈,除开开门的,院子里的,屋子里还有说话的声音,仿佛不止一人,而且都是男的,这院子里至少有四五个男人在,那个也不知为什么在里面,但照情况看来,应该是遇到麻烦事了,处境不妙”

    以小唐的敏锐,他能感觉道那女子不是受到了胁迫就是受到了挟持,总之情况是不大好的。

    苏爷还在那里摇头,苦恼啊苦恼。

    “爷,您看救是不救?

    苏爷摇头,苦恼啊苦恼。

    “不救?”小唐惊恐的问道,那娇娘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苏爷还是摇头。

    这下轮到小唐苦恼了,苦着脸道:“苏爷到底是想如何?”

    苏爷无奈的望了望天,还是

    “哎,救吧。”苏爷道。

    小唐接着问:“可是里面人多,至少四五人以上,我们才两个人。”

    苏爷悲天悯人的望着他道:“错了,我们只有一个,你去吧。”

    “爷”小唐哀怨的望着他。

    “你这喜欢做戏的毛病还真改不了,看来在我这里还真是屈才了。”苏爷淡淡道。

    话音没说完,只听小唐马上接口道:“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这种文武兼修内外俱佳宜室宜家出门必备的随从,这时候舍我其谁!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说罢“嗖”的冲了出去,一脚踢开小院子的大门。

    只听里面有人喝道:“什么人!”

    然后一阵砰砰啪啪伴着“呕”“啊”“嘿”“呀”“大王饶命”“啊——”之后,里面归于平静。

    小唐打开厨房的门,就看到方才那个少妇打扮王珍,此时的王珍与彼时的王珍又有不一样。

    她本来容貌绝色,如今却故意突出自身容貌的缺点,而掩饰优点。

    比如她的额头较高,算命的曾说十分有福相,但是从容貌上说,用流海遮掩也看不出什么,若是把流海全部梳上去,就有点显得额头硕大了,并且本来额头已经够大,还束着高髻,把头发全部堆到头顶,拼命增加额头上的视觉效果,搞成整个一个头重脚轻,比例失调。

    另外她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把白皙的皮肤搞得黑黄晦暗,脸上也不施粉黛,将原本的优点全部淡去。

    黑黄的皮肤,偏生穿着白衫,这不是明显的对比么?

    而且她除了头上的白玉簪,也不戴任何首饰,就连衣裙,不止素净不说,样式也是中规中矩,毫无出彩之处。

    虽然不至于说是有多丑,却完完全全是一副美玉蒙尘的模样。

    所谓美女,七分颜色三分打扮,王珍本是善于此道的人,她如今反其道行之也做得不错,在她前世的那个世界,有句名言,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就说明了装扮对于女人的重要,而且在她记忆力里,那个世界有许多明星,镜头上美貌动人,卸妆后呢也不过如此而已,还有段时间,有许多记者以挖掘明星卸妆后的素颜为乐趣

    扯远了,就说眼前吧。

    王珍已经成功的掩去了自己的耀眼,她如今用白玉簪绾起长发,少妇装扮,却浑身穿素,仔细看去,发现发髻的一边还插着一朵小白花原来,她把自己打扮成了寡妇

    寡妇小唐汗一个,要说这王珍的男人,好像只有过

    呵呵,她是不是故意的呀,小唐不禁恶劣的想到。

    小唐其实是苏爷的心腹,表面顽劣,实际上对苏爷忠心耿耿,苏爷也很少瞒他什么,故此他对王珍的过往有过耳闻,不仅如此他与她还有过一面之交,具他所知的情况,他已是很佩服这个女人了,如果换做别人,多半已经自杀或者疯了吧,而她居然还能好好的活着

    王珍见到小唐,她从窗户里已经看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又是微微一笑,道:“我们见过?”

    小唐一愣,道:“没有没有,我本是来讨点水的,哪里知道这里的主人家毫不讲理,一气之下就打了进来,夫人你可千万别报官,我马上就走是了。”

    王珍摇摇头,她的目光没有一丝犹豫,很确定的道:“我们一定见过,应该是两年前对吧?”

    她见小唐又想狡辩,便道:“两年前,大域,黑衣蒙面,你的身手其实不错。”

    这段话要是别人一定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小唐懂,他知道无可再辩,叹道:“既然是黑衣蒙面,你怎么知道是我?”

    原来当日,苏爷挟持王珍,同时在场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小唐。

    “我的眼睛,但凡是留心过的人,化成灰我也可以将他认出来。”王珍又笑。

    小唐发觉,这个女人的笑容,好自信。

    女人自信不是坏事,可是她

    “你留心过我?”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王珍顿住,她看到苏爷跨过厨房的门进来了。

    同时,苏爷看到了王珍,而王珍也看到了苏爷,两人相对而视,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些事来。

    苏爷一进来,就看到王珍在笑,比起以前那种隐忍而含蓄的笑容来,现在的她笑得既稳重又自信。

    可是他脑海里,却浮现另一个画面来——

    一灯如豆,微弱的光亮驱不尽夜色的凉薄,她缩在床头,痛苦不能自制的抱着自己蜷曲的身体哭泣

    以前,看到她隐忍,他想到的是她小时候灿烂的笑容,而如今看到她的自信,他想到的却是她无助的眼泪。

    这不是好现象,还是忘掉比较好吧

    王珍,想起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画面——

    苏爷,在月光下面色宁静祥和的吹奏一曲菩提净心咒,皎洁的月光映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濯濯清辉,使他有如天人一般

    王珍恶寒,她一定记错了,清辉天人苏爷多么不相称的三个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她所记得的,应该是还差他一个大人情呢,这次撞见,也不知他会不会坐地起价,如果能把这事儿给忘掉该多好啊,欠这个人的人情,压力真的很大啊

    虽然这样想,但是面上却不流露一点点破绽,她还是那种稳的好像一切都不足以打乱她步伐似的笑容。

    “苏爷,又见面了。”王珍笑道。

    苏爷菜青色的脸上毫无波澜,他朝王珍点点头,然后一头栽了下去,昏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王珍究竟想问小唐什么问题呢?

    第六十八章

    “苏爷!”这下小唐急了,跑过去先探探苏爷的呼吸,还好还有气,心里略微一松,伸出手给苏爷拿脉,同时眼睛向外查看。

    院子里一目了然,除了几名被打昏的男子横在地上,再无异样,也没有任何反常的动静。

    小唐收回了手,奇道:“并无不妥啊,怎么会这样?”

    王珍也走到门边,打量外面的情况,只是她留意到水缸的盖子是打开的

    再看看苏爷胸前,有一片水渍,于是她明白了,蹲下来望着小唐,不好意识的说:“无妨,别担心,他只是中了迷|药。”

    “迷|药?”

    “我下在水缸里的,可能苏爷喝了里面的水。”

    小唐想起自己原本进来就是讨水的,再看苏爷衣襟上确实有水渍,心里明白大抵是如此了,忍不住异样的望望王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下的药?那你一定有解药,先拿出来再说。”

    王珍更抱歉了,摇摇头道:“解药不在我身上,眼下也难以配置,只能让他睡一会,过会儿药性自然就解了。”

    小唐叹了一口气,只好先扛起苏爷找个地方安置,可不能就这样丢在地上,做完这些,又找来绳索把地上的几个被打昏的人困扎结实,丢在柴房里,然后才回来问王珍事情的经过。

    原来果真与小唐所料不差,院子里这帮人竟然是绑架王珍的绑匪。

    王珍一直以来带着纳姆一直在缅罗城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还置办了产业,日子也过得颇为不错,最近她又动了买地的心思,谁知受人哄骗,昨日下午把她骗来看地,结果到人迹罕至之处就把她绑了,预备勒索些钱财。

    “原本我带着一个下人,但是他们人多,把我们抓住之后就把那下人放回去带口信去了,这一夜家里也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今早这帮歹人把我叫起来,也许是看我一个弱女子无法反抗,竟然还叫我给他们做早饭,我身上虽带着些迷|药,不过旁边有人看着,也不能做什么手脚,只好趁他们吃饭的时候把药下到水缸里,原想过会烧壶水放倒他们,再逃出去,没成想后来遇见了你们,真是过意不去了。”王珍解释道。

    “你平时身边都带着迷|药吗?”小唐问。

    王珍解释道:“我一个弱女子,在这艰难的世道生存,总要有些防备才行,是不是。”

    小唐想想,仿佛也有道理,又觉得不妥,道:“假若我们没出现,你有没想过,要是绑匪不是同时中迷|药,让他们察觉是你搞的鬼,你岂不是要遭殃?”

    “无碍,我自有办法应付。”王珍淡笑,却并未详细解释。

    她早有考虑,这药要半盏茶的时间才起效,也就有半盏茶的时间让他们所有人都饮用这参了迷|药的水,如果没有全部放倒,她便装作也被药倒的样子,这几人本都不是什么好人,各怀鬼胎,昨晚还为没有到手的赎金怎么分配起过争执,若是发现有人下药,而她也被放倒,只会互相猜忌,也可能争斗起来。

    倒时候她再见机行事。

    不过话说回来,苏爷为什么在院子里耽搁这么久才进来?王珍不解。

    其实王珍方才对小唐的话并未说尽,这小唐与苏爷关系甚近,但也不足以让她尽信,那些详尽的话,还是与苏爷当面的说比较好。

    也许因为那时的事,苏爷在王珍心目中,倒成了少有的可以信任的人。

    “对了,你方才说想问我什么?”小唐问。

    “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我比较好奇”

    王珍与小唐两人聊了几句,小唐就听到外面有动静,示意王珍留在房内,自己出去查看。

    小唐一出去,就听到院子门被拍的直响,还有人呼喝道:“开门,快开门。”

    听动静外面有不少人呢。

    小唐站在院子中间,正对着大门,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这时,“轰”一声,门被踢开了,只见一队捕快涌了进来,最后面进来的是个身穿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面如冠玉,剑眉入鬓,身姿挺拔,长的是一表人才,只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向上勾着,显得有些轻浮,面上还带着一股子骄横之气,他斜着眼颇为目中无人的打量着小唐道:“你是何人,为何不开门?”

    对方态度高傲,盛气凌人,说话更像是审问犯人一般,小唐听着颇不顺耳,正想顶他几句,只听身后传来王珍的声音。

    “文杰”

    那骄横男子闻声双目一抬,面上忍不住的一喜,道:“秦桑,可把你找到了,你没事吧?”

    说话间,眼中竟然流露出关切之意,但是看向小唐的时候,就变成了冷然,对周围的捕快道:“抓住他!“

    “慢,莫要误会,这是救我的人,那些绑匪被锁在柴房里。”王珍忙出来道。

    这个叫文杰的男子,走到王珍身边,想要拉起王珍的手,王珍却避开来去,文杰微微一怔,又恢复之前的目中无人之态。

    鄢文杰,乃是缅罗城主的二公子,与王珍素有交情,这次王珍被绑的时候,她曾取下自己的玉佩交给那名被放走的下人,作为信物,叫秦柳筹钱财来赎回自己。

    这秦柳就是当日的纳姆,她与王珍俱以更名换姓,而王珍,便是鄢文杰嘴里称呼的秦桑了。

    而这玉佩则是鄢文杰赠与秦桑,亦是王珍的,她其实是暗示秦柳去找鄢文杰来相助,秦柳果然领悟她的意思,找了鄢文杰。

    鄢文杰追查了一晚,终于找到了此处。

    小唐是何等乖觉的人物,见那两人的样子,知道其中定有什么隐情,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并未拆穿‘秦桑’的身份。

    于是王珍就望着鄢文杰说,自己是如何如何被绑,又如何如何被救,恩人又是如何如何被迷倒,只是言辞间,完全掩饰自己与苏爷本是相识的事情。

    王珍的话,鄢文杰自是相信,便留下人照顾苏爷,吩咐人醒来后务必送到缅罗城,他要亲自相谢,然后便带着王珍走了。

    王珍微微回头看了小唐一眼,眼中有些担忧,小唐便冲她点点头,她才放心的随鄢文杰走了。

    小唐是表示,他自会帮她向苏爷解释。

    王珍下的药,药性够强,直到两个时辰之后,苏爷才慢慢转醒,头还像被马蹄踩过的那么疼。

    小唐这个时候,已经从捕快的口中得知了‘文杰’的身份,并和秦桑的关系,一并说给苏爷听。

    原来这鄢家二少和王珍,关系果然有些不同寻常呢。

    苏爷扶着头,听完小唐的解释,才有些明白。

    原来王珍,不如今只怕该称呼秦桑了,她一直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因为自己有意不插手她的任何事情,所以一直不知情。

    只是,她是怎么和姓鄢的小子搭上的呢?

    这时候小唐提醒苏爷,捕快还在外面候着呢。

    苏爷便下了床,小唐替他整了整衣裳头发,苏爷便出了门。

    到院子里,苏爷望着捕快们说,有劳各位差爷了,请各位先回,苏某还另有要事,便不去见鄢二少了。

    鄢二少早吩咐了捕快们要礼遇他们,捕快们不好强硬,只好纷纷劝说,请他们务必一定要走一趟。

    苏爷道:“我是苏越,你们回去告诉鄢二少,若要相谢,来苏府找我即可。”

    这下可轮到捕快们吃一惊了,苏越?传说中缅罗城神秘的首富苏越??缅罗城所有捕快们实际上的衣食父母苏越???

    此时的苏越,低头皱眉暗道,他和那女人的事儿,一个不相干的人凭什么站出来说要相谢?

    这女人又和这种不着调的男人搭在一块儿,莫不是还不吸取教训么?

    苏爷心情倒是有些不顺,一回去便叫小唐把王珍的资料找来,这两年,她究竟搞了些什么事?

    不怪乎苏爷生气,实在是这鄢二少他其实有所耳闻。

    鄢二少是什么人?缅罗城最出名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斗鸡走狗,不学无术,成天带着一帮和他一样的纨绔子弟在外面招摇生事,仗着他爹城主的身份横行无忌,惹得天怒人怨,都快成缅罗城一霸了,他爹都管不住他。

    王珍,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可是当苏爷拿到那一叠资料看时,心情却慢慢的沉静了下来。

    当年,苏爷毅然离开之后,王珍也带着纳姆离开了苏爷为她安置的住所。

    苏爷走之前,她用自己所带出来的珠宝首饰等物,与苏爷换了五千两纹银。

    若是与现代相比,一两纹银相当于八百块人民币,就可以知道这里钱还是当钱看的,不似以前她看的武侠小说,动不动就几百万两银子这等字眼从主角配角的嘴巴里蹦出来。

    也就是说,王珍如今是身怀巨款,她与苏爷换也是有原因的,她带的财宝,流落在外面,怎么说都是她的痕迹,落在有心人手里,想要挖出她也不是难事,若是与苏爷换就不同了,相信以苏爷的手段,一定能妥善安排好这些。

    以后少了苏爷的保护,她只能自力更生,她其实很庆幸这点,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苏爷帮了自己一把,若是苏爷还不离开,王珍不肯定自己会不会对他的帮助产生依赖,而她实际上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自己无法坚强起来,处处依赖别人。

    她用药粉,改了自己的肤色,如今的时代,审美观依旧是以白为美,一白遮三丑,而一黑,也差不多抵了三丑。

    然后她精心的掩饰住自己容貌的耀眼之处,不再画眉,淡淡的眉毛在黑黄的脸上更是淡的几乎寻不到踪迹,剪短自己的睫毛,在眼睛下涂一点青粉,如添上两个黑眼圈一般,她尽力让自己的样貌变得平淡,并梳着不合宜的发式,穿着颜色灰暗样式古板肥大的衣服,终于可以安心的走在路上,而不用担心别人的觊觎。

    就连纳姆也被她如法炮制。两人都打扮好了,在外行走总还需要来历的。

    于是她们两人都改了名字,由于纳姆的生母姓秦,她们便都以此为姓,站在柳树与桑树之下,便一个人叫了秦柳,亦是纳姆;一个人叫了秦桑,便是王珍。

    正逢臻南国临近阿穆江江畔的夔州闹水灾,于是在她们的编造中,她们就成了夔州水灾中逃难出来的一对姐妹,姐姐是王珍,妹妹是纳姆,王珍的丈夫死在水灾之中,娘家又无人,只好出来投奔王珍丈夫的叔伯。

    而实际上,纳姆的年纪比王珍长两岁,但是王珍是不愿再嫁人的,所以把自己扮成了寡妇,若是按着实际年纪,哪里有姐姐没嫁人,而妹妹先嫁人的道理。

    所以只有王珍做姐姐,纳姆做妹妹,王珍模样虽然年轻,但是双眼里透出来的都是被世俗染尽的疲惫,装作年长的倒也过得去,顶多别人说妹妹面相比较老成就是了。

    于是世间再无王珍与纳姆主仆,而多了秦桑秦柳两姐妹。

    秦桑素来是个谨慎的,将银票藏好,然后找来两套破旧的衣服,装作逃难的灾民,还在各自的身上藏了一把匕首,几包迷|药毒药,她们走安全的官道一路向南,每日也不多行路,只要天色快暗,便急忙的找住的地方,绝不赶夜路,在这样的小心谨慎之下,她们安全的到达了缅罗城,在此处定居了下来。

    第六十九章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可能不与他人产生联系,除非是到深山野林里隐居,可是那样的日子,也是普通人无法忍受的,人就是喜欢并且适应于群居生活的。

    王珍,以后就该称呼为秦桑了,她一没有在深山野林里,野兽环绕之下自保的实力,二也无法忍受那种孤寂的生活,所以她注定是适应于群居生活的人。

    群居生活不可避免的要面对各式各样的人,人心是复杂多变的,有时更猛于野兽,秦桑,她能面对这些吗?而她,知道了自己究竟想要过什么样子的生活吗?

    她来到缅罗城的时候,站在巍峨的城门之下,无视进进出出的人们,抬高她的下颚,闭上双眼感受阵阵徐来的清风,她的心情有一种难言的躁动,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她从未放弃,支持她的便是一直存在的希望,只要希望存在,她就存在。

    只是,她也说不准她的希望是什么,那种无法明确但是万分渴望的东西,就像漆黑隧道里另一头出现的光亮一样,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是知道一定要去。

    秦桑站在那里,旁边站着秦柳,亦是当日的纳姆。

    纳姆长得像她的母亲,政人的血统在她身上明显的压过大域人的血统,尽管有着微微有些高的鼻梁,仔细看才会注意到的深棕色瞳孔,做了臻南女子的打扮之后,没有人能看得出她身上另一半的血统。

    那些在大域被嘲笑的外部特征,如今给纳姆,哦,不,应该说给秦柳的,则是万分庆幸。

    “我们该进去了。”秦柳小声道,她不习惯喊秦桑姐姐,所以只好故意省去称呼。

    秦桑微微一笑,拉起秦柳的手,笑道:“这里,便是她的故乡了,你激动吗?”

    这个她,便是秦柳的生母秦娥,秦娥虽是政人,早些年却一直是跟着身为商人的父亲生活在臻南,有一段时间,大政与臻南的局势很紧张,她的父亲就被人诬告了有通敌之嫌,就在父亲带着她和母亲回乡祭祖的时候,被一拥而上的官兵抓住了。

    当时大政为了巩固边关,在边关建了新的城镇,她和她的母亲被流放到那里作了屯民,至于她的父亲,就至此无了音信,后来她的母亲没多久就死了,她自己也被人掳到了大域

    这又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在这个男尊女卑又是君主集权制的时代里,这样可悲可叹的女子何其的多,每个人的命运都在别人的手里颠沛流离。

    母亲的故事,秦柳是知道的,现下到了这里,却并没有秦桑所说的激动心情,她的心里,仍就带着几分对未来的惶恐不安。

    秦桑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秦柳抬眼面对面前的女子。

    原本绝色的面容被掩饰住了光华,穿着粗布并且肥大的衣裳,粗粗一看,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但是她的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连秦柳都很讶异,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的坚定?

    虽然是自己眼看着她是怎么从破碎的状态慢慢拼合到一起,但是就算拼合的再完美的瓷器,也盖不住那些裂痕吧。

    也许这些裂痕,在她心里看不见的地方吧,秦柳心里忍不住的替她心酸。

    秦桑一笑,道:“莫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

    这个信誓旦旦的女子,让秦柳感到了旁人无法给与的温暖,她放下心中的不安,笑道:“我们进去吧。”

    秦桑没有多大的欲望,她最多只是想过安逸平静的日子,可是要做到安逸平静也并不是很容易的,因为就算人不找麻烦,也防不住麻烦会找他。

    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的女人,并不是她确定的。

    其实以她的姿容,就算身子是败絮,只要她想,从头来过,依然可以色不迷人人自迷的站在男人的肩膀上,但是这种失去自我的生活,未见得会比在大域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强的了多少。

    所以,她决定了自己的目标。

    一个异地人要如何在一个城里安家落户?

    首先,是要置办房产,这便是秦桑的第一步。

    不止是买房子,而且还买丫鬟买奴仆,不聘,只到人牙子那里买,因为买的那些,他们才是真正抓在自己手上的,任打任杀。

    这个时代,那些贫贱的或者是犯了罪的,甚至有些根本就是拐来的,他们的性命一旦在那张纸上按下了手印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而且买卖奴隶有一套严格的手续,还要到官府那里报备,如果发现逃奴,惩罚是相当严酷的。

    秦桑买的奴仆不多,却是精挑细选,仔细观察,查来历,看背景,听谈吐,还有几番小测试,认真程度让人惊讶不就是买奴隶干活吗?至于嘛。

    秦桑买了四个本分的丫鬟,两个壮实的长工,还有一个犯了事儿的落魄秀才做管家。

    这样的安排真叫人奇怪,丫鬟老实本分是应该,长工壮实也是应该,可是管家这么重要的差事,找一个犯了事儿的落魄秀才做管家就未免蹊跷了点儿吧。

    那就要从这个秀才的来历说起,这个秀才姓季,大概快四十岁,家境原本也算殷实,可是犯事之后家产充了公,媳妇也跑了。

    可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呢?

    不过就是替人报不平,写了一份状纸惹的祸事,原来是缅罗城里一个富贵之家的公子,凌 辱一名贫家女,后来那女子羞愤自尽,那女子的父母自然是不依,告到官府那里。

    因为对方是富家公子,又有些人脉,颇有势力,那对死了女儿的夫妇,目不识丁,无人敢相助他们,就连状纸都没人敢帮他们写。

    正巧哀哭的夫妇碰到了偶然路过的季秀才,季秀才听后也很愤然,就帮他们写了状纸不止,还出钱给他们打官司。

    这个事情是很义愤填膺的开始,却是惨淡的收场。

    那对夫妇固然是惋惜女儿的死,但让他们揪住不放的则是嫌富家公子赔偿的太少,打官司也无非是想多赔些钱财,可怜好心的季秀才,错信了人,帮了人家害了自己。

    那对夫妇如愿的得到了许多赔偿金,然后就不告了,拍拍屁股走了,可是季秀才却被记恨上了,后来被布局故意陷害,才落得后来的下场。

    首先,这个人心地好且不畏权势,其次,会断文识字,再次,原本殷实的家境足以说明他有理家的能力,碰到这样好的货色,秦桑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哪里还忌讳他是不是犯了事儿。

    房屋置办好了,中等的规格,前头带着一个院子,后头还有一处小花园,虽然不算太大,但是经过秦桑亲自布置,也是别样雅致——秦桑原本学的就是室内装修设计,在那个领域,也是小有名气的,不过穿越之后,倒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一展所长。

    家里的下人也安排好了,他们原本的名字雅俗不一,索性重新都换了名字,一名叫迟香的机灵一些的丫鬟留在自己身边,一名叫绿意的老实本分的丫鬟跟着秦柳,一名叫致秀的丫鬟,看起来举止大方就安排在前头伺候,还有一人叫桂寇的说话利索,手脚勤快就在后头打杂。

    家里的重活和跑腿的差事便交给两名长工来做,高一点的叫阿东,浓眉大眼,手脚粗壮,性子却是敦厚一些,稍矮一点的叫阿南,一样的壮实身板,却是机灵一些,他们在秦桑秦柳出门的时候,也能充当一把保镖。

    另外又请了两名厨娘,也是查过来历,打探过口碑的实在人。

    这几人一进来,秦桑便敲打过一番,然后恩威并施,并承诺每月每人给与二钱的月钱,管家则是四钱的月钱,并且五年之后,所有人月钱加倍,十年之后,月钱再加一倍。若是做满了十年,可以交还卖身契,自行离去,也可以留在此处,任君选择。厨娘虽然没有卖身契,但月钱也是同样五年一番,十年一番。

    要知道,买奴隶的时候,主人家是花费了的,至于钱财究竟给谁享用了,主人家自是不管的,可是前头既然花费了,后头就谈不上什么月钱了,主人家只需赏口饭吃就成,更何况这几人是奴隶的出身,除非是亲人来赎回,并且还要主人同意,否则就是一辈子的奴隶,而季管家更因为是罪犯,这辈子连赎身都不能。

    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季管家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快低下了头。

    “我虽然是女流,但是说话是算数的,何况当着怎么多人的面,以后绝不会不认账。”

    秦桑坐在主位上, 她为了符合身份,已经换下粗布衣衫,换了锦衫绸裙,只是颜色素净,头上插着一只小白花,依旧是把脸抹得黑黑,头发盘成高髻,这副装扮符合她宣称的寡居身份,她面色含笑,目光却是狠历,自有一副不怒而威的架势。

    而秦柳则坐在她的身边,她一身青衫蓝裙,面上不再做掩饰,恢复了本来模样,看上去,到比秦桑美貌了不少。

    这也是秦桑的意思,自己是不想再嫁人了,可是秦柳却还是姑娘家,犯不着跟着自己守寡,现在她巴不得把秦柳打扮得漂漂的,早日找到待她好的意中人,那么她对她,才能安心。

    只是秦柳自己的意思,她未必知道。

    秦桑姿态优雅的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才缓缓道:“我这样优待你们,为什么,你们难道想不明白么?我们姐妹两失去亲人相依为命,最需要的就是身边要有忠心不二的人,对于忠心的人,我是不会吝啬的,但是若是敢欺瞒主子,私通外人对主子不忠,或者偷鸡摸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莫怪我手狠,要知道,就我们姐妹俩这样的女流之辈,手若不狠,心若不硬,还只不定日后要落得怎么遭了,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各守本分,忠心为主自然——”

    她环顾一下底下的众人,笑道:“自然是少不了好处,有奖有惩,才好治家,不是么?”

    众人赶忙称是,其实他们俱是经过秦桑自己挑选的,应该是错不到哪里去,只是秦桑担忧知人知面不知心,才有此敲打。

    关键是她所开出的条件,算是非常吸引人的。他们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衡量。

    在事后,秦桑单独留下季管家,她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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