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如果没有昨天第12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如果没有昨天 作者:rouwenwu

    之时微缩了下瞳孔,脸上随即扯开一个弧度难看的笑容:“原来是袁当家,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有您在这坐镇,那些宵小也翻不了天,看来我这一路担惊受怕的,倒多余了。”

    “洪三爷客气了,袁某并未效力,只不过家里的俩个弟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区区小忙,不足挂齿。”袁牧之笑呵呵地伸手揽过我,令我被迫靠在他怀里,“来,小冰,见过洪三爷,这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前辈了。”

    我皱眉说:“可他看起来不老。”

    袁牧之哈哈大笑,抚摩我的肩膀说:“这孩子说的倒是实在话,洪三爷正当盛年,千秋正好,又功成名就,可真是让我们这些后辈敬仰啊。”

    “不敢当。”那位洪三爷微微一笑,“袁当家少年成名,咱们这些老家伙见着了才是该感叹一句后生可畏。”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老说客气话了。”洪馨阳笑着说,“反正今天的事说谢谢也说不完,小原弟弟刚刚为了救我,可能把脚伤得更厉害了,我看三叔你赶紧派人将他送到我们医院看看是正经。还有这位,董先生对吗?您没事吧?”

    董苏摇头说:“没事。”

    “那太好了,不然我就真过意不去。”洪馨阳笑呵呵地说,“董先生,哪天我做东,设宴请你们二位,正式谢谢你们,到时候可得给面子光临啊。”

    董苏看了袁牧之一眼,微笑说:“些许小忙,无足挂齿,洪小姐不用客气。”

    “就是,阿苏说得有道理,难道我们以前麻烦你们洪家的事还少吗?”袁牧之说,“洪小姐再这么客气,我可不答应,太显得生分了,对吧三爷。”

    洪三爷不动声色地说:“人情归人情,恩义归恩义,这件事还是按馨阳的意思来吧,不然传出去,倒显得我们洪家忘恩负义。”

    我在一旁听得疲倦,而且脚也疼,于是我拽拽袁牧之的衣角说:“我困了。”

    “哦,那咱们回家。”袁牧之笑呵呵地摸摸我的头,对洪馨阳说,“我先带这小子去看看跌打,告辞了。”

    洪馨阳笑着点头:“那快去吧,不过真的不用去我们医院吗?”

    “不用了,他就是小伤,不用兴师动众。”袁牧之说完,转头看着我问:“脚疼得厉害?要背你还是要抱你?”

    我考虑了一下,说:“背吧。”

    “得嘞。”他弯下腰,拍拍自己的背说,“上来吧,小祖宗。”

    我爬了上去,他背起我,拍拍我的屁股骂:“才一会没看着,又给我惹事。”

    他转头对洪家的人说:“三爷,那这的善后就交给您了。”

    “当然,再会。”

    “再会。”

    第 39 章

    第39章

    袁牧之背着我走了很久,一颠一颠地令我格外舒服,格外舒服的后果就是我趴在他背上昏昏欲睡,隐约间感觉他把我的屁股往上托了一下,声音遥远地传来:“臭小子,睡着了?”

    我转了下脑袋,贴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嘀咕说:“别吵。”

    “嘿,你还来劲了啊,”袁牧之拍了我的屁股一下,声音带了无奈说,“一晚上没看着你就给我出这么大的事,我还真是纳闷了,是你特别能惹事还是事情特别能惹你啊?还说你不是小祸害?嗯?”

    我眼皮很重,懒得理会他,继续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他把我放到一张软软的床上,然后胸前一凉,我立即警觉地睁开眼,却见他在将我的衣服解开,我抓住他的手警告地看着他。

    “洗澡。”袁牧之没好气地说,“睡前要洗澡,洗就要脱光光,同意吧?”

    我一想没错,于是松开手,自己撩起衬衫开始扯裤子。

    身上这套白色的西服脱起来很麻烦,我摆弄了半天都解不开金属皮带。

    我不耐扯袁牧之的衬衫角,袁牧之盯着我,目光炙热,问:“要什么?”

    “脱这。”我指指皮带。

    很奇怪的是这个动作不知为何让他停滞了几秒,似乎很渴地舔舔了下嘴唇,随后喉结滚动了一下,迅速动手将我的裤子扒下,动作又急躁又粗鲁,甚至弄痛了我受伤的腿。

    我闷哼一声,袁牧之的手微微一顿,问:“弄疼了?”

    “有点。”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说,“我冷。”

    他拿了一条大浴巾把我包起来,随后打横抱起进了浴室。我发现里面水汽氤氲,浴池里已然放了一大缸水。他并不急着将我放进去,而是把我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蹲下来拿塑料膜将我的伤脚包好,这才将我弄到水里。

    水温合适,脚跟昨天一样被搁在浴池外面,这个姿势方便洗到大腿内侧,我挪了一下,探出身想去接边上的沐浴||乳|。

    “别动,小心滑下水。”袁牧之的胳膊扶住我,然后水一上涨,他整个跨进浴池中。我这次没睡着,所以能看清楚那身令我羡慕的肌肉形状。胳膊大腿都足够粗壮,胸肌腹肌都很结实,看上去就充满力量。他如上次那样坐到我背后,伸过胳膊来将我抱在胸前。他今天体温还是比较高,我贴着不是很舒服,于是动了下,却碰到下面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我登时好奇了起来,伸手去抓,还没碰到就被他一把攥住,我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喘,低哑地喝道:“别乱碰。”

    我问:“你还携带武器进浴缸吗?”

    他闷声不响。

    但我很快推翻自己的判断,因为武器的用途在于防备,但如果他防备的对象是我,则我们俩力量太过悬殊,根本用不着武器,如果他防备的对象是浴室外闯进来的人,那么武器不该藏到水底,而该放在顺手能抓起来就用的地方为好。

    如果那根棍子不是武器又是什么?我困惑地观察着,他的呼吸并没有平缓,反而好像有点急促,喷到我耳朵根上的气热而痒,替我洗澡的速度也缓慢了,手搭在我胳膊上都半天没动。我不舒服地挠了下耳朵,忽然偏头瞥见自己的两腿间的零部件,灵光一闪,问:“你的□勃起了,对吗?”

    他浑身一僵,勒住我的胳膊骤然一用力,疼得我眉头一皱。

    “你别介意,”他隔了一会才想从嘴里往外挖语句一样慢慢地说,“哥喜欢男人,所以这么脱光光抱着你,不可能没生理反应……”

    “知道知道,”我很奇怪他为何要解释我已经了解的事实,“你是同性恋,对同性的捰体有性冲动会勃起不是正常的吗?除非你有功能性障碍那就另当别论。”

    他像是倒抽了一口气,我没管他,却扭了扭屁股,朝他那个硬邦邦的□靠近了些,我从没碰过成年男性□状态下的□官,于是很想看看是不是跟我自己的一样。迄今为止我还未有这种经验,因此我有些怀疑自己可能不是一般的发育迟缓,而是在长期幽禁中的功能退化。我悄悄地伸出手去摸,还没碰到,已经被袁牧之发现,钳住我的手腕问:“你他妈干嘛?摸个屁啊,摸你自己的去。”

    我为难地看了下自己的器官,然后说:“我还没站起来过。”

    “啊?”

    “这里,没站起来过。”我指着自己的,“所以我想亲眼看看成年男性发育完整的器官是什么样的。”

    “你个小王八蛋,”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我的下巴抬起来转过去,我侧着头,看到他目光凶猛热切,仿佛要吃了我把我当成果腹食物一般,我心里一惊,正要避开,他已经扣住我的后脑勺,哑声说:“要看要摸可以,但老子要点别的甜头。”

    “甜头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这个。”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干了一件非常荒谬的事,他将他的厚嘴唇紧紧贴在我的嘴唇上,还拿大拇指捏着我的下颌迫使我张开嘴,把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嘴巴里使劲搅动。我一开始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的动机,接着更困惑于它的作用,它有什么意义?人跟人的口腔如此近距离接触下会分泌唾液,这样我在不知不觉中会咽下他的,他也会咽下我的。

    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登时心里警铃大作,拼命挣扎,袁牧之在此时却把手伸到我两腿间的器官那轻轻揉捏,奇怪的是,他一碰那里,我居然像被抽去力气一样软了下来,一阵前所未有的酥麻感从中枢神经处徘徊环绕直上脑门,我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似乎有暗哑的烟花炸开一般,舒服得不想动。

    “来,摸摸吧。”袁牧之离开我的唇,转而开始舔我的脸颊脖子,他拉着我的手伸到他的器官那,我一握之下很惊诧,一个小器官如何膨胀得像铁棍一样又硬又烫,于是我捏了捏,袁牧之发出一声呻吟,伸手搭在我的上说:“别那么使劲,你想掐断它吗?”

    “阳具的构造并无骨骼,而是海绵体膨胀,不存在掐断的可能。”我说。

    “闭嘴吧,”他又拿嘴唇来堵住我的,又啃又舔,似乎又想来交换唾沫,我心里大骇,连忙推开他的脸,下意识就想收脚跑。

    我忘了一只脚还架在浴池边上,扑腾一下,伤脚泡进水里。

    “都说了让你别动,这下好了。”袁牧之不满地放开我,先从浴池里站起来,再把我从澡盆里捞出来,湿漉漉地拿大毛巾围住,擦了擦后抱出来,拿出一件白色的宽大浴袍给我胡乱穿了。他自己围着条毛巾在腰间,蹲下来把伤脚被弄湿的绷带解开,擦干净我的脚,捏了捏说:“又肿了,是不是不想好了你?”

    “没有。”我摇头否认。

    他一面给我换药,熟练绑上干净绷带,一面喋喋不休地说:“没有?没有你他妈好好的屋里不呆非跑出去,还学别人英雄救美,我操,就你这吊毛没长齐的小屁孩也敢冲上去跟职业杀手玩命啊?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你这些哥哥心脏承受力太好,没事也得搅事出来,他妈的,还英雄救美,那也是你能玩的吗?”

    “还没洗完澡。”我提醒他。

    “还洗个屁,老子再洗下去非被你呕出三升血来,”他骂了我一句,然后问,“疼吗?”

    “不疼。”我的注意力被别的事情所牵引,观察着他□问,“你会疼吗?”

    “啊?”

    “那个,”我指着他的器官所在,问,“变那么大,血管得膨胀到极限了,不疼?”

    他瞪大眼盯着我,似乎我问了有关机密的什么问题。我补充说,“主要是我觉得你的器官比例相对突出……”

    “你说你没试过有反应,是真的?”他的脸色变得正经起来。

    “是啊。”我点头,“可能发育期被关着的缘故,我的身高体能各方面都有问题,性特征也不明显。”

    他放下我的脚,起身坐到我身边,揽着我问:“刚刚我碰你那里,有感觉吗?”

    “有吧,毕竟不是神经坏死。”我说,“可也没变成一根小棍子。”

    他忍不住笑了,柔声问:“想变成小棍子?”

    “男性不都该那样吗?”我反问。

    “男人不只靠下面那根的表现,”他伸出五指屈起拳说,“很多时候得靠脑袋和拳头。”

    我打了个呵欠说:“成为一个雄性真麻烦。”

    “那女人还得生育呢,更麻烦。”

    我深表赞同,点头说:“人类就是麻烦啊。”

    “小老头,又装。”他揉揉我的脑袋,问,“要不要睡了?”

    “嗯。”我闭上眼,问,“我明天早上想吃甜的肉包,有吗?”

    “叉烧包?”袁牧之把我塞到被子里,说,“好啊,这个容易。”

    “张家涵做这个好吃。”我说。

    “呵呵,想张哥了吧?”他摸着我的头说,“那过俩天回去?”

    “我没想他。”我跟他说明,“我只是顺便提到他。”

    “行行,随便你。”

    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抱住袁牧之的胳膊问:“为什么要啃嘴唇?不卫生。”

    “那个没有不卫生,是喜欢你的表现。”袁牧之躺到我身边说,“不喜欢?”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说,“但不卫生。”

    “呵呵,那我下回刷过牙再啃?”

    “不啃不行吗?”

    “不行。”袁牧之把嘴唇贴到我脸颊上,带着笑意说,“你会喜欢的。”

    “张家涵不会啃我,所以他不喜欢我?”

    “那个不是一回事,睡吧,明天我给你解释。”袁牧之笑着说。

    我正要入睡,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和敲门声,袁牧之立即从床上起来,摸出枕头下的手枪,压住我的身子低声说:“别动,我先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沉声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男孩的哭泣声,那个人抽抽噎噎地问:“袁哥,是我,我是浩子,你让我进来好不好,我有急事找……”

    袁牧之收起枪,面带不豫地打开门,那个名为浩子的少年如炮弹一样扑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袁牧之的腰哭闹着说:“大哥,大哥你别不要我,大哥,你别不管我啊,我知道错了,呜呜,我都知道错了……”

    我不耐地捂住耳朵,缩回被子里闭眼睡觉。

    第 40 章

    第40章

    名为浩子的少年这次发出的噪音格外刺耳,因为他总在翻来覆去说一句话,那就是“你不要不管我”。我觉得这句话首先从心理建制上就反应说话人的脆弱,他的内心太过卑怯,以至于讨好他人,按照他人的标准来建构自己的意义成为一种下意识选择。而一旦对象对他的行为不作回应,便自然而然产生恐慌,产生被对方遗弃的紧张不安。

    但他们之间为何会是一种遗弃与被遗弃的关系?他们难道不是俩个独立自主的个体吗?我不由产生了点好奇,偷偷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正看到名为浩子的少年抱着袁牧之的腰哭得涕泪交加,看起来格外丑陋,而且脸上糊着的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我嫌恶地皱了眉,坐起来把被子裹在头上,说:“他好脏。”

    那位浩子的哭声一下停止,他瞪大眼,像是刚刚发现我的存在一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他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比怨毒,就如冷血动物要攻击时闪现的狠利目光一般,看得我大惑不解。我想我只是让他不要再重复无意义的唠叨而已,为何他看起来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一样。

    “浩子,你先回去,有事以后再说。”袁牧之推开他,对我说,“小冰,你给老子躺下睡觉,看什么热闹啊你,立即闭嘴睡觉!”

    我不理会他,却直直迎视着浩子的目光,我的态度显然越发激怒他,他眼中的愤怒和痛苦越积越多,多到已到达令此人选择与以往不同行径方式的地步。

    真是很有意思,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至今,他也就是这一刻的情绪最令我满意,那是一种处在崩溃边缘的暴怒,虽然我不太明白原因何在,但我看得出这个人是真正在恨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恨我,我顿时感到一种兴奋油然而生,我一边兴致勃勃地悄悄挪到一边把枕头下的光匕首握在手里,一边决意要将这种情绪撩拨到制高点。

    “你好啊可怜虫,”我想了想他上次说过的话,轻声说,“你看起来比上次还糟糕,简直肮脏了几倍,怎么,你又来宣扬你有多爱袁牧之?你对他的占有欲有多强烈?真悲惨啊,难道你没发现,你的占有欲对他来说,只是一种令人厌恶的负担吗?”

    他的脸色立即变白,鼻翼呼哧呼哧地扇动,呼吸变粗,胸口起伏不定,明显已经到了情绪的临界点。我继续观察他,同时加把劲说:“你还哀求他,你求他不要不管你,可是凭什么他就得管你?只是因为你爱他?只是因为你的占有欲对方就不能不管你?真可笑啊,这两者之间既无逻辑联系,也无道德压力,你不觉得说这种话除了让你显得越像条可怜虫外毫无意义么……”

    浩子抖着声问:“袁大哥,你就让他这么说我?”

    袁牧之轻咳了一声,喝止我说:“别说了!不是让你睡觉了吗?”

    我突然就对他说这句话格外不喜欢,一种当初在医院里被张家涵呵斥的怒气骤然升起来,我原本只是实验一下这个少年的情绪表现,但突然之间我改了主意,我盯着他的眼睛,柔声说:“你真可悲,你大概是我见过最可悲的雄性。如同一个雌性一样依附在别人的臂膀下,没有自我,没有灵魂,全部目光只看得到那么点卑微的感情,竭尽全力也追赶不上喜欢的人一星半点步伐。你终日烦躁,无所事事,发脾气和任性占据了你生活的绝大部分内容,你想引人注意,但却没有相应的本领,只能靠夸大情绪来表演你的感情。你连感情都必须靠吼叫和歇斯底里才能博取人关注,我都不明白你这样的人继续费劲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浩子神色迷茫,他愣愣地听着,神情绝望,眼角不断渗透出眼泪。袁牧之一瞥之下脸色一变,冲我大吼一句:“小冰,闭嘴!你想干嘛?啊?你他妈想干嘛?”

    我瞥了他一眼,勾起嘴唇淡淡地说:“很明显,我不喜欢他。不喜欢的东西还要出现在我眼前,这是找死。”

    “你!”他一时语塞,反过头抓住浩子的肩膀猛地一摇,怒道:“给老子醒过来,别听他的,浩子,你他妈听到没有!”

    浩子始终泪流满面,却没有看他,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中不能自拔。我裹着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有些赞许说:“果然,人的情绪到达临界点,是施加催眠的最佳时机。”

    “原冰,”袁牧之吼道,“你给我解了他的催眠,听到没!我不是开玩笑,小冰,你他妈的非要把一件小事弄得不可收拾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你要他回复原状?你明明也很厌烦。”

    “是,我很厌烦,但我同样不想他出事!”袁牧之大踏步过来握住我的肩膀说,“解除他的催眠,他是惹人讨厌,可不至于到让他消失的地步。解除他的催眠知道吗?不然以后你跟我都得后悔!”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好后悔,而且我很不喜欢他这个语气。于是我推开他,恶意地冲浩子打了下响指,同时说:“你听见了?你爱的男人亲口说的,他厌烦你,浩子,他厌烦你,你的爱情毫无意义……”

    “你个惹祸精!”袁牧之冲上来捂住我的嘴,但为时已晚,这时浩子已清醒过来,他愣愣地盯着我们,随即眼中露出凶光,尖叫一声,从腰际拔出一把匕首直直刺了过来。我轻轻一笑,从被窝里悄悄拿出早已摸到手的光匕首,打开了就要横削过去。我想得很完美,这个弧度过去,我要将浩子的匕首削成两段,然后再往上一挑,这个人脸上非划出一个大口子不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这么做,大概浩子的脸实在不讨我喜欢。而且同样的,他一匕首下来也是冲着我的脸部而来,估计他也不喜欢我的脸。

    但我的光匕首没能挥出去,因为袁牧之把我的手腕狠命攥紧,然后他用手肘一撞一挡,将浩子的匕首打飞,同时他自己的背部也被割开长长一道伤痕。

    浩子一下子吓懵了,他盯着袁牧之的伤口,眼泪直直流了下来,露出伤心惶恐的神色,我等了五秒钟,见他仍然只会盯着伤口哭,不耐地甩开袁牧之的手,将身上那件浴袍脱下直接捂到他伤口上,觉得那个血很碍眼,于是用力按了按。

    袁牧之抓住我的手,冲我嘿嘿一笑,说:“不疼,别怕。”

    我于是更用力按。

    袁牧之闷哼出声,哀求说:“小祖宗,我错了,很疼,你轻点。”

    我满意地点头,对他说:“撒谎对我没用。”

    袁牧之笑了,握着我的手,转头对浩子说:“还不走?”

    浩子愣愣地看着他,摇头哭着说:“哥,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

    “你非要我把话说开?”袁牧之叹了口气说,“走吧,我早就说过,咱们做弟兄合适,但要是别的,不行。”

    “为,为什么不行?”他哇的哭出声,“你以前明明也答应过可以试试……”

    “你要觉得是我的错也成,”袁牧之看着他说,“那就怪我,你要打要罚,咱们照道上的规矩来。但咱们能不学娘们那套吗?能不拈酸吃醋拔刀杀人行吗?大老爷们拿得起放得下,就算做不成情人,就冲咱们从小的交情,你也是我一辈子的弟兄。这样还不够?你如果非要执迷不悟,那就是逼着我瞧不起你,刚刚小冰的话是难听了点,但话糙理不糙,你回头看看你自己这俩年,就为了要缠住我,你眼里还看得到别的吗?你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没出息!”

    “我送你去读书你嫌麻烦,我让人教你本事你没耐性学,让你跟着阿苏他们学做事,你倒好,把人都给得罪光了还不自知。这两年,你他妈整天就只学会一件事,无时无刻不在盯我的梢,看我有没有搞男人。我忍你是因为你不懂事,但我把话给你说明白,别说我对你没那意思,就算有,被你这么折腾两回,我要还跟你在一块,那就是擎等着道上其他人看笑话。”

    袁牧之叹了口气说:“浩子,我是指望你能当我的左臂右膀,当我袁某人比肩的弟兄才要栽培你,你要自毁前程,我无话可说。但有一条,你要再对小冰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我就知道你对他……”浩子抖着声说。

    袁牧之打断他,淡淡地说:“这一刀我还是不跟你计较,但这是最后一回,再来一次,兄弟都没得做。”

    浩子脸色青白,他看看我,又看看袁牧之,目光闪动,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袁牧之挥挥手。

    浩子后退了一步,却盯着我说:“你等着。”

    我皱眉说:“等什么?我对你要做的事没兴趣,不存在等的可能性。”

    他咬牙瞪了我一眼,随后转身,飞快跑出这个房间。

    他一走,袁牧之就哎呦出声,龇牙咧嘴地说:“小冰小冰,我好疼。”

    “疼该去医院。”我认真说,“专业人士才能处理这么长的伤口。”

    “我要为这点小伤上医院,传出去就是笑话。你帮我上药吧啊?他妈的你缩什么,老子难道不是为你挨的刀?”

    “多此一举。”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抚摩我的光匕首说,“你是怕我弄死他。”

    袁牧之看着我,随后一把将我揉入怀里,紧紧抱着说:“别生气,咱不跟他一般见识行吗?”

    我反肘一下击中他胸口,迫使他松开,突然不想跟他说任何话,于是倒回床上蒙上被子。

    “你还真的不高兴了?”袁牧之悄悄地过来说,“小气包,别这样行不?”

    我翻了个身蒙住耳朵。

    他闷声轻笑,伸手隔着被子搂住我,轻声说:“小冰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袁哥知道错了,给我个解释机会好不好?”

    “不给。”我不满地说,“我现在不想听你的声音。”

    “可是我特别想说怎么办?”

    “那你离我远点,别吵我。”

    第 41 章

    第41章

    尽管我表示了反对,但袁牧之还是唠唠叨叨在我耳边说了许多。

    大概内容是他与名为浩子的少年有何种过往,有些信息是我已然知晓的,比如他们同在一所福利院里长大,那间慈善机构内部存在与其相同机构一样大同小异的贪污腐败。他们的童年因此过得很不愉快,表现在吃饭没办法吃肉,生病没办法看医生等——袁牧之似乎对此仍有不满,但人的童年何必要愉快?如果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则,那么将好的食物归与强势一方,对弱势一方只维持保命的食粮即可,这是维持一群动物生存下去的最合理方案。我丝毫不认为小孩子吃不到荤有什么不好,当然成长的营养会缺乏,但他们有足够的阳光和户外锻炼,还有机会参与同伴竞争,这些都会助长他们拥有健硕的体魄。

    所以当袁牧之说到浩子将自己碗里的肉让给他吃,把衣服让给他御寒时,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出于个人实现最大利益化的考虑,这种适当的让渡没有什么可说。”

    “什么?”

    我觉得他简直非常笨,于是难得耐性地把被子从蒙着的头那拉下,对他说:“浩子的体魄无论如何成长也无法跟你媲美,也就是说,在竞争当中他只靠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最好的食物。与其这样,不如将自己的利益与你的利益挂钩,依附在你的庇护下,在你吃剩的东西里挑适合自己吃的,这是任何一头野狼在成年前会对头狼做出的献媚行为。”

    袁大头的脸色变得很古怪,他盯着我,随后叹了口气说:“在你的小脑瓜里,就只会这种理解方式么?”

    “这种理解方式有问题吗?”我偏头认真讨教问。

    他笑了笑,把我抱过去,又用他的粗胳膊把我勒在胸前说:“我不能说你有问题,可能你的观点反而更说明本质,但是小冰,有时候并不是揭露本质,这事就完了的。也许浩子当时是有这种动机,但他也肯定有相濡以沫的兄弟感情在。而且后来,也是靠了他,我才找到张哥,才把他救出洪都那种地方。”

    跟张家涵有关系?我不由有点好奇,竖起耳朵问:“张家涵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吗?那里把人看起来?为什么要你救?”

    “你什么也不懂,那个地方是销金窟,也是吃人窟,”袁牧之幽幽地重复说,“张哥十八岁没到出了福利院,一出来没过多久就被人骗到那,签了卖身契,人就等于卖给洪爷他们,历来这些风月场控制人都有些阴招,不把你榨干,怎么会放人?张哥在里头干了六年,一直做到浩子发现他在那。我当时花了大力气,又拼了命让我当时跟的大哥欠了我一个人情,这才求了他做中间人,把张哥赎出来。”

    “那种跟男人上床赚钱的工作很差吗?”我问:“他原来不是自愿的?”

    “当然不是自愿。也许有些人喜欢干那一行,但张哥。”袁牧之苦笑着说,“他骨子里就一老实人,当初出福利院的时候还跟我们说要找工作,一边赚钱一边读书,往后供我们上学,大家堂堂正正过日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卖身?”

    我皱眉说:“既然不是自愿,又为何要去做?”

    “具体我也不知道,张哥不肯说。但我隐约打听的是,他被人骗了。”袁牧之狠声说,“别让我知道哪个王八蛋干的,操,张哥那样的老好人都骗,我日他祖宗!”

    我点头表示同意:“欺骗张家涵难度太低,一点挑战都没有。”

    袁牧之扑哧一笑,揉揉我说:“说回浩子,你不知道我们刚把张哥弄回来,他整天整天说没脸见我们,自己关在屋子里痛哭,是浩子陪着他,一点点喂他吃饭,伺候他吃喝拉撒,这才让他又变回人样。”他吁出一口气说,“所以说浩子救张哥一命都不为过,我欠他的是大人情。”

    我不耐烦地摸耳朵。

    “你不爱听这个,呵呵,”袁牧之笑呵呵地说,“说这么多,我就一个意思,今儿的事我不是不站你一边,而是这事有它的来龙去脉。你那么喜欢张哥,咱们就瞧他面子上,别跟浩子计较了行不?”

    “我才不喜欢张家涵。”我严肃地说,“他不喜欢我之前,我不会喜欢他。”

    袁牧之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呵呵大笑,随即轻轻晃了晃我说:“那我稀罕你,你稀罕我不?”

    我偏头瞥了他一眼,衡量了一下稀罕与喜欢的区别,随后说:“你可能会攻击我的臀部,还会啃我,你很危险。”

    “臭小子。”袁牧之呲牙说,“那是谁给你甜肉包,谁给你洗澡?你惹祸了谁替你擦屁股?谁背你回来,啊?”

    我想了想,似乎他也为我做了不少事,于是慷慨地说;“那我考虑一下吧。”

    “我操,你个小王八蛋,还考虑个屁啊你。”袁牧之一个翻身,抱着我从上而下压着,直直盯着我,突然低下头,一个招呼也不打,立即将厚嘴唇狠狠贴我的唇上。

    他啃得怡然自乐,好像吃很美味的东西,很大力地吮吸搅动,舌头钻进我的口腔里像爬行动物一样灵活地扭着尾巴。我意外地发现浑身力气像被他吸走一样,腰际的部分升上来一种软绵绵的酸,好像四肢骨头都被压化了一样,心里头有一滩水在扩大,又扩大,我很着急,但不管怎么摆脱,他的唇都会牢牢压过来,而此时心跳也加快了,肺里的氧气像要被他吸干净一样。

    难道不是要啃我,而是要吸走我的氧气?

    我奋力挣扎,用尽力气才推开他的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着他尖声说:“袁牧之,你其实是要让我缺氧是不是?”

    他哈哈大笑,过来响亮地亲了我一口,说:“睡吧,乖宝。”

    他回避问题的态度令我不满,但不知为何,我最终还是莫名其妙地躺下来裹着被子被他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脑袋睡着了。

    这一晚上没有做梦。

    我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再度没有人,我起床后发现脚还是很疼,于是跳着去了浴室洗漱,正刷牙的时候忽然传来门铃声,有个男士彬彬有礼地问:“先生,您定的客房服务,给你送餐来了。”

    我匆忙刷完牙,跳过去开了门。是这个旅馆的侍应生,他之前也送过,所以我已经对这张脸有点熟悉。那个男孩冲我笑了笑,将餐车上的东西搬到一边的茶几上,我发现是一碗热腾腾的鱼片粥,还有两个雪白的包子,一碟很眼熟的小菜。

    我抓起包子咬了一口,这个味道令我的动作一顿,然后,我揪住想离去的侍应生,也不废话,直接催眠他问:“这些东西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

    我皱眉,换了个问题:“谁给你的?”

    “袁先生走的时候吩咐我们,不用我们备餐,说有人会把餐点送来。”

    “送餐的人呢?”

    “他在外面等。”

    我困惑地问:“为什么不走?”

    “他拜托我等下出去跟他说说您吃了多少。”

    我心里涌上一阵复杂的感觉,仿佛有恼怒,可也有明明白白的愉悦。我对那个侍应生说:“你出去,叫那个人进来。他要是不肯,你就说,”我顿了顿,继续说,“你就说我,我摔倒了。”

    我平生第一次说出跟事实不符的情况,但很奇怪的是,这句话说出后,我忽然感觉表达流畅起来,于是我飞快地下指令:“对,就说我摔了,粥也弄翻了,现在,现在疼。就这样。”

    侍应生迷迷糊糊地走出去,我坐下来看着那碗雪白的鱼片粥,默默数着时间,不一会,房门就被人扭开,有个人急急忙忙地进来,边跑边说:“小冰,你伤哪了?有没有烫到……”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我转过头看他,慢慢地,忽然间我想笑了,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看不见的什么东西被撞开,有种饱和的喜悦的情绪充盈胸腔。于是我想我大概微笑了一下,那个男人盯着我的笑容,忽然抿嘴想作出生气的样子,可终究还是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张家涵,”我念着他的名字,“张哥。”

    “臭小子,长本事了啊,连哥都能骗了你。”他骂了我一句,走过来看我,顿时说:“好像瘦了点,这几天大头给你喂什么?没好好吃饭吧你?”

    “东西不好吃。”我不满说,“袁牧之答应了给我甜肉包也没有。”

    张家涵微笑了,坐在我对面说:“我不让他给你吃的,你脚还没好,早上吃点清淡的,这些菜包子不也挺好的吗?我昨晚特地给你做的,放了你喜欢的香菇。”

    我嫌恶地皱眉说:“没肉。”

    “晚上再吃肉,你现在先乖乖吃了早餐。小孩子吃那么多肉干嘛?小心变胖子。”

    我拿起吃了一半的包子继续咬着,示意他喂我喝粥,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终究还是拿起调羹舀了粥吹了气送到我嘴边,我低头一口吃了,忽然觉得这样很好。

    “懒虫,迟早得给我惯坏了。”张家涵柔和地看着我,微笑着又舀了一勺给我,问,“好吃吗?”

    我点点头,郑重地说:“我不要别人做的。”

    “那张哥就得给你当私人保姆啊?你给我出工资?”张家涵没好气地瞪我,“就你这臭脾气,我还不想伺候了。”

    那可不行,我把包子放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会付钱的。”

    “你有个屁本事赚钱?”张家涵嗤之以鼻。

    我说:“我会有钱。你不要给别人做饭。”

    “嘿,你个小东西还挺霸道。”张家涵笑问我,“大头也不给做?”

    我想了想,觉得袁牧之对我也不错,于是说:“可以让他来吃。”

    “难得啊,你还肯分给大头东西吃。”张家涵又喂了我一口说,“你不是觉得我对你好都是你催眠的,我假仁假义,所以非闹着离家出走吗?”

    我微微生气了,说:“我不要你怕我。”

    “那你觉得我现在怕你吗?”张家涵放下碗,迎视我的眼睛,带着我喜欢看的笑容问,“我现在可没被你催眠。”

    我仔细端详他一会,没人能在我面前隐藏情绪,于是我摇摇头。

    “行了,吃东西吧,两口粥吃那么久。”他舀起粥往我嘴里送。

    我低头吃了,慢慢咀嚼咽下,然后说:“张家涵,我会有钱的。”

    “嗯。”

    “赚了钱给你。”

    “嗯。”

    “我不要你去摆摊,你会被人骗。”

    “我没那么怂。”

    “我也不要你去洪都陪男人上床赚钱。”

    啪的一声,他的勺子落到碗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骗你了,哪怕你心甘情愿受骗也不行,因为我不准。”

    他嘴唇哆嗦,目光停滞,我伸出手攥紧他的手腕,轻声加大催眠的力度:“张家涵,跟在小冰身边,你不会被骗了,你要相信这点,要像相信鱼片能加在粥里,蘑菇能加进包子里一样相信,小冰不会让你被人骗了,任何要骗你的人,小冰都会让他说出的谎话变成他这辈子最深信不疑的真实。”

    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个优雅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小原弟弟,你在吗?小圆弟弟,我洪馨阳,我可以进来吗?”

    第 42 章

    第42章

    洪馨阳这个名字令我浑身一颤,然后我在张家涵耳边打了个响指,令他清醒过来。张家涵神志恢复后,有片刻的茫然,随后回过神来,冲我疲软一笑,轻声说:“我刚刚有点走神了,想起点事。”

    “是过去的事吗?”

    他顿了顿,强笑说:“是吧,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敲门声。”

    我抿紧嘴唇,盯了他五秒钟,然后说:“去开门吧。”

    “小原弟弟,你在吗?”洪馨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家涵拍拍我的手背,站起来过去开了门,他大概有些诧异,我听见他询问道:“您是?”

    “难道我找错了?不对啊,请问原冰住这间吗?”洪馨阳用轻快悦耳的声调问。

    “哦,他是住这,您是?”

    “我叫洪馨阳,特地过来看看他的脚伤。”

    “张家涵,我认识她。”我转头说,“让她进来。”

    张家涵让开,洪馨阳笑呵呵地提着一个精巧的小篮子进来。她今天穿的跟那天不一样,一条样式简单的连衣裙,卷头发梳成发髻盘在头上,修长洁白的脖颈整个露出来,看起来皮肤像打磨过的玉石一般光滑。她脸上带着令我不觉目眩神迷的微笑,那是与张家涵讨我喜欢的微笑截然不同的,她的笑容,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