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第25部分阅读
三少奶奶 作者:rouwenwu
了!”
大少奶奶已气愤到了极点,敬语也顾不得说,可就算砸烂了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她都不解恨,她不明白,竹儿那个贱蹄子,是什么时候和她的相公勾搭上的?她竟毫无所知!
祁连宣正坐于床前看着书,耳边乒乒乓乓的掉盆砸罐的声音,根本不能影响他分毫,他心无旁鹜地看自己的书籍,对于大少奶奶的吵闹,完全习以为常,而且,很明智地采取最简单而有效的法子。——置之不理。
终于,大少奶奶掉得累了,也心疼了,却仍不见一点效果,只能收了手。
她面容扭曲地看着自己那个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冷漠至极的丈夫,开始了她的第二招,——哭!
大少奶奶哭起来,当真是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哭得青儿躲在房外不敢进来,哭得茶儿也规规矩矩地守在青儿身旁,一起当“门卫”。
不过,这一招要配合着别的,才能起点小作用,那就是——上吊。
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大少奶奶最拿手的。往日里基本上做到前两步,大少爷就会让步,可是这一次,她嗓子都哭哑了,大少爷仍无动于衷,无奈,她只能扯出来多年前曾用过的“道具”——上吊的绳子,开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起来。
祁连宣终于从书中抬起眸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大少奶奶抽噎着,无限委屈,她等着自己的丈夫妥协,不想,祁连宣只是从鼻息里哼了声,道,“要不要我叫个下人来帮你把这绳子给栓在房梁上,系好脖套帮你把头塞进去?”
“相……相公?”
“竹儿我是娶定了,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那么,你可以放掉大少奶奶这个名分。”祁连宣看着呆若木鸡的大少奶奶,讥讽地冷笑了声,“舍不得?若舍不得,就别再干涉我的事。”
大少奶奶不可置信!
这就是跟着她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男人?
他脾气好,说话温和,哪怕她闹翻了天,他也会忍她让她,这样生硬的说话,还是第一次,语气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的神情和姿态,全身都散发着鄙视的味道,竟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大少奶奶不敢闹了,对于大少爷身上的冷凝气息,她有些迟疑,也有些畏惧,但是有一点,她是怎样都要弄清楚的,“相公……你就当真这么喜欢竹儿?葛郎中才说你恢复了……那方面的能力,可是这些日子,你连碰都没有碰我一下,现在却要娶一个别人房里的丫鬟?那竹儿当真就有如此魅力?”
说白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大少爷的情归何处。
“喜欢?”祁连宣像是听到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俞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终日以轮椅为生,能够见到竹儿的次数都寥寥无几,谈何喜欢?还有,你说我不碰你,那我若要今夜同房,你敢吗?”
大少奶奶像是被戳中了要害,脸色白了白,声音明显地没了底气起来,“相公瞧你说的……,至于那竹儿,你既不喜欢,为何还要娶?”
祁连宣轻哼了声,也没有在继续为着敢不敢的话题而刁难自己的原配,只是神情淡淡地将视线重新放回书中,“男女之间,并不是一定有情才会结合在一起,有时候,也是为了别的目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你无需多说,而且,你如今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大少奶奶闻言一震,唇瓣颤了颤,却什么都无力反驳。
大少奶奶妥协了,大少爷要纳竹儿为妾,很快就在祈府里传了开来,大夫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传言,不管是真是假,她是真的有些生气,冷着脸的模样,让佳姑姑瞧着都胆战心惊。
“这可真是稀奇了,那竹儿是你的女儿吧,你那女儿要成了老大的妾室,这事,你怎么都不跟我知会一声?怎么,不当我是主子了?”
佳姑姑自然是千赔罪万道歉的,只差没把头给磕破了,“奴婢怎会辜负夫人对竹儿丫头的一番载培?可是,这个事说来话长,是三少爷他……他亲自找了竹儿,说了很多重口气的话,还说,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纳了竹儿,夫人,你也知道竹儿的,她虽然平日里听话地很,可骨子里却倔强,被三少爷这么一说,自然是接受不了,心里再不愿厚着脸皮地对给三少爷做妾抱有幻想,偏也巧了,那日她偶然帮着大少爷推了把轮椅,不知怎地,这二人好像惺惺相惜似的对上了眼……,唉,年轻人的心思,老奴是不懂了,还以为她是说笑,谁就知道,成了真呢?”
“惺惺相惜?他俩还有什么共同语言去相惜?”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佳姑姑的这番说辞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而老三脾气倔起来说重口气的话也是有可能,但是这事确实突然,突然地让她甚至有些措手不及,想到自己栽培了多年的人,被大少爷给要了去,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行,这各房里的丫鬟们串串,也能增进他们兄弟间的了解,不过,既然串了,就串的公平点,今儿起,就把老大身边的茶儿配给老三,想他老大也不会反对吧。”
19
事情既定,祈府相当于进行了一次内部人员调整。
茶儿被配到了三少爷的房里,而大少爷则定于三日后娶竹儿为妾。
虽说只是纳妾,可佳姑姑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是要折腾一番的,将自己已备下了多年的喜被、嫁妆,全都拿了出来。
大少爷也显得比较重视,将院里西厢房给空了出来,并命人专门给打扫、布置了一通,务必在三日内,弄得像模像样。
大少奶奶在一旁瞧着,心里就算百般的不乐意,如今也没了什么话说,可这些年,她跟着大少爷也相当于是守活寡,那肚子里的怨气还少么,当她满腹郁闷无处发泄的时候,她都有个好去处,到了那里,才能将压抑宣泄殆尽。
再说,当大少爷张罗纳妾的同时,祁二少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院外等着,只要他没有别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像“望妻石”似的,杵在秦雅韵的房门口,可是那女人的心很狠,只不过是让芷儿出来说一声,让他别再摆出这种阵势,她秦雅韵担不起,而她的人,自然是借着流产后要调养,根本就不曾出现。
倒是同为流产后的菲儿,真心地疼二少爷,好几次出来陪着他一起站,都被二少爷命人给带回了房,那是他的过失,自然要由他来弥补,而且,如果他连自己的院子里的事情都摆不平,如何去协助父亲管理整个家族和生意?
话说这日,祁连城正站在那里,盛夏天气多变,才是大太阳地晒得他喉咙冒烟,可突然间,就天阴沉起来,大雨瓢泼。
祁连城自然被淋了个措手不及,而这雨忒大,没眨眼工夫,就将他全身淋了个透,那菲儿见了,心疼地就自己撑了纸伞冲进雨里,相比之下,秦雅韵主仆则都窝在屋里,竟出来瞧一眼都不曾。
一见二女的态度,祁连城心寒了,觉得自己过去数日的举动实在愚蠢,他对着一脸担忧的菲儿微微一笑,而后抹去她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滴,柔声道,“是爷的错,让你担心了,走,咱们回房。”
说着,二人便相携进了房,菲儿亲自给他换下湿衣裳,摸了摸他略显冰冷的肌肤,“爷,贱妾这就找人去给你煮碗姜汤吧”
二少爷抓住了她的手,“不用’我躺躺就好,就算是再热的姜汤,暖得了我的身,也暖不了我的心。”此时此刻,他对于秦雅韵,是真的死心了。
可是他的这番心里变化,秦雅韵是自然不能理会的,她也从没有想过去理会。
顺着开启的窗户,她瞧见外头的男人不在了,方对着芷儿冷笑道’“是不是去菲儿那里了?”
芷儿是亲眼看见祁连城和菲儿离开的,她点点头,面容有些犹豫,“其实小姐,你又何须将少爷逼到如斯地步?他怕是凉了心,再不愿过来咱们这了。”
秦雅韵无动于衷,“不来正好’我倒清净。——赏赐让你找的珠子,你可找到一模一样的了?”
芷儿垂下头,“还没。”
秦雅韵怒了,“你现在的办事能力怎这等差了,连个珠子都寻不到?别的地方寻不到,就不会往祁家自己的金店里去寻?快去吧。”
现在?
芷儿不由看了看外面的雨幕,那雨下得,恐怕连路面都瞧不清,小姐当真就急在这一时半刻?
似乎也知道强人所难,秦雅韵缓了声音,“罢了,雨歇了再去吧。”说完,她翻了身,将脸埋于床里面,再也不看向芷儿一眼。
芷儿瞧着秦雅韵的后背,觉得她似乎将自己逼近了一个不正常的死角,对她好的,她不珍惜,而得不到的,却要用尽所有气力去夺取。
曾经,芷儿也是觉得三少爷对她们家小姐是有几分情谊的,在快乐无忧的童年时代,三少爷确实很疼小姐,小姐要什么,他都会弄到送来,那时,她不懂,觉得这就是爱情,可是现在,她有些明白了,那不过是三少爷为人慷慨,视身外物为粪土,也愿意与身边的人真诚相交,不论男女,但那并不是爱情,起码,三少爷的眼神里,就可以说明一切,那日他看着晕倒的三少奶奶,和来探望流产的小姐,眼神完全不同。
可是,她家小姐从小深闺简出,能够碰到的男子就不多,碰到的对她言听计从的男子更不多,虽然二少爷对她的好不亚于三少爷,但毕竟是后来者,她的那颗心,早已被先到的三少爷……占满了。——这是芷儿最近想通了的,可是,她却不敢跟秦雅韵说,她也知道,秦雅韵的心里已入了魔,除了自己认定的,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了。
雨声哗啦啦地下着,耳边充斥的,都是老天哭泣的声音,上天又在伤感什么?
芷儿看着外面的世界,突而觉得一股悲意袭来,竟也红了眼睛……
“嗯……啊……”
暧昧的呻吟声,被完全淹没在外面的雨声里,女人像是终于可以不再压抑,放声地叫喊出身心的愉快。
起伏不断的男人,目光深沉地盯着身下衣衫不整的女人,冷不丁地冷笑道,“你的这样子,真该让老大瞧瞧,怎么,他不是已经恢复了么,还不碰你?”女人媚笑着、喘息着,伸出光溜溜的手臂揽住身上男人的颈项,涂着血红丹蔻的手轻轻抚摸男人已有些松弛的面部肌肤,“就算他想,我也不愿意,……嗯……这女人啊,都有雏鸟情节,对于自己第一次献给的男人,都有种无法替代的情愫在里面……啊啊……爹,你好棒……就算他恢复了那方面的能力,可他……嗯嗯……还是个坐轮椅的残废!”
男人扒开了她抚摸自己脸皮的手,“哼,说得这么豁达,可是你听到他纳妾,不就哭哭啼啼地来找我了么?”
一听被说中心事,女人显然有点心不在焉,挤出媚笑,并且试图抬起上半身,凑过去在男人的唇上轻吻,睁开眼睛的同时,却又难掩心里的失望。
平时都是晚上相会,黑暗中光线不足,也瞧不出男人的样貌是多么地苍老,只是身体的满,’就让她将这一切都无视,可现在是白天,虽然外面雨下得大,天色被乌云遮掩,暗沉沉的,可还是能够瞧清男人已有了皱纹的略显老态的容颜,她的心里在比较着,想着自己相公那正直年轻而俊朗的容颜,在看到面前的这个,心里有些反感,急忙闭上了眼睛,让所有的心思都随着身体的感觉沉沦。
“别提他纳妾……,我不在乎这个,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心思……,嗯……打到三弟的头上……不说他,用力啊,爹……啊啊……对,就这样……嗯啊啊……”
男人的额头冒出了层层汗珠,可饶是身下女人如何撩拨地叫着,他的表情却始终如一地严肃、冷漠,仿若这样的事情只是一场戏,而他明明身处其中,但是心里却将自己摆在一个看戏人的位置,冷冷地,带着几分恨意地看着……
祁连城还是病了,高烧不止。
因为淋雨之前暴晒过,这样骤热骤冷,又没有及时地喝碗姜汤驱寒,所以,风邪入侵。——当然,这是葛郎中的诊断。
其实,祁连城自己也明白,这场病,多多少少有心病的存在,是他死了心,发现自己的一片痴情对于那人来说,不值一提、弃如敝履,潜意识里轻生之念,便席卷了他的身心。
所以,他病了。
在任由自己的身体这样沦陷的同时,大概也还还有一点点的希冀,那就是,看看那个女人会不会因为他病了,而来瞧上自己一眼。
一个少爷,做到他这个份上,他也觉得丢人。
身边的菲儿忙忙碌碌地给他换着额上的湿巾,时不时地给他擦身去热,瞧着那小小的不停走来走去的身影,祁连城不由鼻子一酸,在她倾身过来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手,竟似有些哽咽,“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菲儿哪里知道他的思想变化?只是柔柔笑着,“爷莫要多想,贱妾从未奢求什么,只要你快快好起来,刚刚葛郎中说你身子虚,除了治病的方子外,还多开了一剂滋补身体的方子,那治疗的药你才服过,滋补的汤药彩儿已经去煎了,等会儿贱妾就端来给你服用。”
祁连城点点头,如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已病了一天,秦雅韵却瞧都没有来瞧一眼,只是让芷儿过来问候一句,生疏地甚至都不像是一家人,他这次,是真的死心绝望了!
才说着,彩儿揭帘而入,手里端了一碗褐色的药汁来。
菲儿忙起身接过,走到祁连城的床边,要喂他服药。
祁连城像是想到了什么,阻止了她的动作,“你刚刚说,这是滋补身体,治疗体虚的?”
菲儿点点头,“葛郎中说,这算是补品,不是药,但是由于有草药在里面调配,所以颜色深了点,爷,你莫不是怕苦吧?”
祁连城笑笑,“为夫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是怕苦呢?只不过,你才流产不久,身子还虚,为夫是想,既然是补品,你也一并喝点吧。”
“这……这可是葛郎中给爷开的呢。”
祁连城坐起身,径自舀了一勺,送到菲儿的唇边,“你先喝,为夫喝你刺下的。”
“贱妾……”
菲儿还不及拒绝,那勺药已抵在她的下唇边,她不得已长了口,就这样被半强迫的喂了有三分之一的药汁下去。
菲儿看看那碗补药被自己不知不觉地喝了不少,任是祁连城再怎样喂她,也不喝了,“爷,你再这样,贱妾这就抠着喉咙,将刚刚喝下的补药全都吐出来!”
祁连城听了,不由失笑,“你呀,胆子也变大了,竟然敢威胁起为夫来了。”
嘴上这么说,却也真的不再逼她,而是拿过她手里的药碗,不想,他才要送至嘴边,就见菲儿抚额晃了晃。
“菲儿?”
祁连城赶忙放下药碗,扶住菲儿的身子,就见自己的这个可人小妾,竟然蹙紧眉头,手指不停地探按太阳|岤的位置。
“菲儿,你怎么了,说话!”
菲儿凝眉,呻吟了声,“疼,妾身的头好疼!”
祁连城急了,抱着她的娇躯抬头就问丫鬟彩儿,“怎么会这样?葛郎中呢,葛……”
话未说完,“呕——”就见菲儿一个干呕,竟呕出一丝血出来!
脑中灵光一闪,祁连城似乎知道问题何在,他看了看那被他搁在一边的汤药碗,突然拿起,往地上一掉。
“咣当——”
药碗四分五裂,与此同时,丫鬟彩儿也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
祁连城横眉一竖’指着彩儿叱道,“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葛郎中给你开的药方么?你是按药方煎的药么?”
彩儿吓得全身战战兢兢,不停磕头,“回二少爷,奴婢确实是按葛郎中的方子拿药、煎药,奴婢不敢说谎!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药里动手脚啊。”
祁连城拥着看上去几欲昏厥的菲儿,猛地又想起那日莫梓旭说,秦雅韵的流产,是因为葛郎中开的药中,有麝香的成分,如今,他的药似乎也出了问题,难道是葛郎中?
不,也不对,葛郎中是府里呆了二十年的老郎中,犯不着害他的,更何况,他果真出了问题,岂不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葛郎中?没人会这么傻的吧。
看这菲儿苍白的脸色,祁连城后怕了,如果这碗药是被他一口喝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一口气上不了,再无法于祈府安身。想到此,他咬咬牙,想着自己这个少爷确实做得太过没有出息,如今那要害他之人,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犯到他的头上!心里越想越是气愤,扫了眼还在跪着的彩儿,“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叫郎中!……等等,不要叫葛郎中,去找那个上次给三少奶奶看病的陈郎中,就是葛郎中医馆对面的那家!”
这一次,算是人证物证俱在,那所谓的补药里,被陈郎中查出,有种西域的毒药存在,而且,剂量不小!
至于菲儿喝了那药,因为量大,所以反应激烈了点,不过无碍,只要从此停药,喝两服泻药打一打,调养几天变好。
陈郎中说,那药最危险的地方,不在于要人性命,而是夺人心智,用久了,极有可能成为痴傻之人,而且,短期内,不能致死。
祁二少这次算是抓到了葛郎中的把柄了,也不顾自己是高烧未退之人,浩浩荡荡地派人把葛郎中带回了祈府,并且在陈郎中的指导下,在葛郎中的医馆好一通搜索,只可惜,最终却并未在药馆找到那西域药物。
祈府里,正厅中,由于这起害人事故是直接害到祁家子嗣祁连城的身上,加上之前秦雅韵的流产也是一个疑点,所以此次事件极为正式,祈老爷亲自在厅内审讯。
厅内站满了人,甚至才恢复身子的莫梓旭也来听审。
正厅中葛郎中镇定地站在那里,虽谦恭的垂着头,可是表情却没有半点恐惧。
“葛大夫,老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下毒药害我子孙?”
葛郎中抬眸看了看居于正位的祈老爷,矢口否认,就见他拿着药方,双手递出,“老夫绝没做过这样的事,医者父母心,我救人都来不及,怎会害人?这是我给二少爷开得方子,抓药的是我身边的这个男弟子,你们且问问她,可有错抓了药!”
言外之意,就算是有下毒的事情发生,那也不是他开方人的问题,而是那个男弟子的问题。
男弟子低着头,面色略显苍白,不知道是怯场紧张,还是因为心里害怕。
其实,看到这里,莫梓旭就有些明白了,如果说四少爷、二少爷被人下毒是事实,不管是长期的,还是一次性致命的,都是一出流水作业。
祁家有个幕后主使,葛郎中中间推进,那个男弟子则亲手操作。
可是,那个幕后主使又会是谁呢?如果说从利益考虑,莫梓旭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夫人,因为大夫人有动机害死二少奶奶的孩子,可惜,又不敢确认。
就见那男弟子在自己师傅的询问下,点了点头,“祈老爷,小的确实是按着我师缚的方子抓药,绝不会错的,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想问下煎药的彩儿姑娘,你煎药的时候,当真没有离开过?当真没有别的人在场?”
矛头从医馆里的人,转到了祈府内部。
那彩儿一听是自己青任,忙得跪下,连连磕了几个头,“奴婢确实没离开过,奴婢一直……”说着说着,她突然自己就禁了声,脸上露出某种恐慌,而后,带着一种果决地抬起脸,看向正座上的祈老爷,“奴婢想起来了,如今照顾菊姨太……呃……就是偏院那个,那个照顾她的李嬷嬷曾到了奴婢煎药的地方,说是菊……口干,要找些甘草,李嬷嬷翻了好久没翻到,奴婢就帮她找了找。”
“李嬷嬷?她不是留守偏院,没特别的事,不许随便出来的么?”祈老爷想了想,而后招了个小厮,“去把偏院的李嫉嫉带出来!”
那小厮闻言退了下去,莫梓旭虚虚地坐在椅子上,她望着离去的小厮,心里暗自称疑:这事情怎么会扯到被关许久的人身上?难不成,葛郎中那神色自若的,是因为早就想好了后路,将矛头指向李嬷嬷?……不,不对,极有可能,是李嬷嬷身边的那个……怀了四五个月身孕的女人,——菊儿!
又是一个二少爷的子嗣被牵扯在内!
莫梓旭越想越心惊,如果说之前只有五分怀疑大夫人的话,那么此时,就已经有七分了!
话说,祈老爷又问了彩儿几个问题,都不是什么大的要点,彩儿也一一答了,莫梓旭心不在焉的听着,冷不防地瞧见,坐在身侧的祁连琛,一脸阴沉,鲜少见他这个样子,好像……好像很是痛心疾首一般,不知道是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那个出去的小厮匆匆跑了回来,脸色极为难看,好像见了鬼似的,面露惊恐,“回……回老爷,那……那……”
祈老爷一拍桌子,“有话快说,在那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不是叫你把李嬷嬷带来的么,人呢?”
小厮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回老爷’李嬷嬷人晕了,因为……因为菊……菊姨太死了,服毒自尽!”
什么?
莫梓旭心里一个咯噔,服毒自尽?
这一直都关在偏院都好好的,如今在二少爷被下毒的时候自尽,偏偏那个李嬷嬷还在案发现场出现过,这不摆明了……会让人套上一个畏罪自杀的帽子吗?
没错,真想为这个下毒之事找个理由的话,那自然可以说是菊儿自从二少爷不愿救她于水火之中,害她母子独居偏院之后,她就一直心怀嫉恨,所以趁着二少爷高烧生病时,买通李嬷嬷趁机下毒,毒死二少爷,后见李嬷嬷败露,于是服毒自尽。——乍一听合理,可细想之下,还是漏洞多多。
比如,她一偏院中关着的女人,怎么就能在时间上把握地如此精准?
再比如,她对于居于偏院都心怀不满,那必定是一个对生活要求极高的人,一个这样的人,会轻易地了结自己的生命?更何况,她腹中还有个可以让她翻身的孩子!
最可疑的,便是这本就稀少的西域毒药,菊儿又是从哪里得来,又是哪里来的钱买的?
她不相信以祈老爷那么精明的人,会看不透这点,只是不知道,他想不想看透了。
再说祁二少爷听说菊儿自杀,那一根筋的家伙,显然是被现有的线索给误导了,在祈老爷还没有发话之前,就对着那小厮说,“搜别院!还有,李嬷嬷就算晕了,也给爷抬过来!”
由于受害人是祁二少爷,所以祈老爷对于他的颐指气使也就采取放任的态度,只不过,放任归放任,有些情面上的东西,祈老爷还是不得不叮嘱两声,“连城,既然你要将此事彻查,那等会李嬷嬷来了,就由你审问,不过,她毕竟是曾奶过大少爷的奶娘,你言语措辞间,也该客气点。”
说完,祈老爷似有若无地看了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大少爷。
李嬷嬷是大少爷的奶娘?
这又是很微妙的一层关系,莫梓旭甚至不知道祈老爷突然说这句话,可是有什么暗示,明日就是大少爷娶竹儿为妾的日子,偏生府里出了死人的事情,不过,看大少爷眼观鼻、鼻观心的平静态度,应该是百无禁忌地婚事照常。
不多时,李嫉嫉被小厮们带进来了,看样子,是清醒了过来。
李嬷嬷一进正厅,就跪了下去,哭天喊地,‘“老爷,老奴有负所托啊,那菊儿丫头趁老奴烧水的空档,竟然服毒自尽了,而且,连同平时帮着她出府买胭脂花粉的那丫鬟,也跟着一起服了毒……,老奴无用啊。”
在她哭喊的同时,那过去拨院子的小厮,递上两个药包,“整个院子,就发现了这两包不妥的东西。”
话说,小厮捧着药包从莫梓旭的身边走过,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药味从她的鼻尖飘过,她一闻那味道,不由握紧了掌中的丝帕。
……是四少爷服的药中的味道!
想起当年也是四少爷高烧后,服用的这药,如今,二少爷也是高烧用药,难不成,葛郎中背后的那个人,想要故技重施?可既然是故技重施,为什么这次会多下了分量,使得事情败露,而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呢?
或许,是他们自己人内部放药的时候,分量上出了纰漏?
脑中灵光一闪,莫梓旭突然想到菊儿有孕前和四少爷的关系,不由心里一惊:难不成,这次的事情,竟然是想干脆闹大,从而把四少的那下毒一事,也都推到菊儿这个死人的身上?
毕竟,四少爷都已经服食慢性毒药这么多年了,脑子大概早就被侵蚀坏掉,能够恢复的可能一定是微乎其微,那个幕后的人才会破釜沉丹地把四少中毒一事给抖出来!
果不其然,那祈老爷才拿起那药包,就见坐在一侧的五夫人身后的阿霞竟突然瘫软在地。
见此境况,莫梓旭闭了闭眼睛,下面的事情,她已不想再看下去,无非就是这个不知是谁的心腹的阿霞,“大义凛然”,地站出来“认罪”,说是自己每日给四少爷煎的药里,也有这种味道,然后一切都推给菊儿,就说药包都是菊儿之前包好的,自己直接倒进药锅里,总之,全部的证据都指向菊儿,一个已经死去的菊儿。
这种招数,她莫梓旭也会用,只要她能在每个房里的关键岗位,安插一个自己的人。
想到此,她不由有些脊背发凉,当真如此的话,那么她的身边,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被人收买了的人?难不成,就是竹儿?
接下来的一切,果然如她所料。
李嬷嬷承认那西域药物是自己放在二少爷的药里,可是,她解释说,那是菊儿让她放得补品,菊儿不想让二少爷知道自己的苦心,所以才偷偷地让她放药;
阿霞也“认了罪”所说的话,竟同莫梓旭心里猜测的,一般无二,可巧菊儿也是在四少爷高烧之后来的,时间上正好吻合,至于菊儿为什么要小小年纪就毒害小小年纪的四少爷,这个原因,就只有菊儿这个死人才知道。
事情算是真相大白了,凶手就是菊儿,而菊儿已死……
此事定案!
葛郎中无罪,仍旧是府里最受信任的郎中!
唯一失控的,自然就是五夫人,终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一个女人毁了一生,难掩伤心地痛哭不止。
祈老爷显然对这件事也震撼很大,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大少爷,后者视若不见。
此时,正厅里的人,各怀心思,竟是谁都没有发现祈老爷那目光的异样
祈老爷下了令,说是将菊儿的尸首火化,李嬷嬷和阿霞是无辜的,所以继续留用府里。下此命令声,他的口气是那般地无所谓,所有在场的人里面,竟然就没有几个人想到,那个自杀的菊儿,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祈府的子孙!
人命贱如蝼蚁!
莫梓旭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说出的是怎样的无奈和凄凉。
案子既定,祈老爷挥了下手,让众人散了。
对于五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大夫人只能安慰,“如今连堂才十七,现在断了药,一切都还能恢复,葛郎中在这里,让他去瞧瞧,重新开新的方子吧。”
莫梓旭想,开新方子有什么用?黑心庸医还在,被人收买的煎药丫鬟也不变,那么就算方子变了,药还是不变,充其量就解释说,四少爷中毒已深,不得治了……
如今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是菊儿的,其他真正涉案人员都逍遥法外,莫梓旭没有证据指控任何人,她不求别的,只希望四少爷听了她之前的话,每次都有偷偷将药倒掉,想到此,才记起自己从中了毒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去看过祁连堂,今儿正好过去瞧瞧。
话说,她才要走到五夫人身边,想跟她一道过去,还没走一步,就被祁连琛挡住了身形。
他话还没说,人先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干嘛去?”
自从她上次虚趴趴地像是没了半条命之后,这男人就一直把她困在房里,当然,她也无力走出那间房,直到今天府里出了这个大事,而她又确实比以前精神了,祁连琛才放她出来,在她觉得,自己还真像是个放风的犯人。
回他一抹牵强的笑,“不干嘛,只是瞧着五娘不太好,陪着她回去,顺便,去看看四弟。”
男人没有说行,也没说不行,他的表情似乎还停留在之前审讯时的痛心与严肃中,顺带将那种表情留到现在,哪怕是看向莫梓旭的眼睛里,都带着几分伤感。
莫梓旭不解,却觉得他这样的眼神让人莫名心疼,“你……”
祁连琛松开了她的手腕,“还说别人,你自己才是不大好的人。——去吧,不过早些回房,最近……为夫又缺银子了。”
啪啪啪——
心里才冒出来的心疼泡泡,被他这最后一句话,给击打地粉碎。
有些人,真是天生就来破坏气氛的!
20
祁连琛由着莫梓旭去了,一路上,莫梓旭扶着五夫人的手臂,在听她断断续续地哭诉四少爷曾经发病时的模样之后,她越发感慨,这个祈府里的人,十有八九是病态的,在封建社会抢地位、抢家产、母以子贵等等束缚下,人心都变得如铁石一般,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兄弟、亲姐妹,甚至是亲爹亲娘,只要涉及利益冲突,都能够狠了心的反目为仇。
曾经,莫梓旭想着通过辅助大夫人管理府内事宜,来维持自己的安全和地位,可如今看来,最最可靠的,还是她的肚子,可如果真像符真大师所说,她有三子两女,那么也不用急于一时。
经过了自己中毒、二少奶奶流产等等这些事,她也看开了,未雨绸缪固然不错,但很多时候,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还不如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也就是她的琛六福,她决定,过两天身子养好后,只做自己喜欢的,全心全意地从事生意。
能够找到了未来的路,莫梓旭心里也从刚刚的沉闷压抑中解脱出来,至于五夫人一路说的什么,她倒是只听了个四五成。
才到五夫人院里,四少爷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见他这个样子,莫梓旭不由又是惋惜他可能真的是入药太深,就算停药,恐怕心智也会一直停留在孩子阶段,但是看到他无忧无虑的笑容,却又觉得这样单纯而无烦恼的过一生,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起码,那个幕后里的黑手见他这个样子,也不会再加害于他。
于是,莫梓旭也笑了,笑得由衷,她嘴角的两个酒窝,总会在她开怀而笑时,闪现出来,显得她的笑容很甜。
当真很好看,就像上一次一样,四少爷瞅着她的笑容,又呆了呆,“三……三嫂。”
见他结巴,莫梓旭忍俊不禁,笑得更深了。
五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和这个三少奶奶玩耍,好在莫梓旭看着四少爷的眼神像是看弟弟,而四少爷看她的眼神也单纯,所以,五夫人也乐于让自己儿子跟喜欢亲近的人一起。
随便招呼了莫梓旭几声,五夫人便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进了房了,徒留四少爷和莫梓旭在院中的石桌边,坐着耍玩。
莫梓旭从随身柳儿给她绣的荷包中,拿出几根丝带,“四弟,三嫂教你编花绳吧。”
其实,编花绳只是为了让四少爷不至于觉得无趣,对外呢,也算是她要偷偷套他话的掩饰。
四少爷自然是不反对,看着她将丝带在手中把玩。
瞧着四下无人,莫梓旭压低了声音,“三嫂最近病了,所以一直没来找四弟玩,四弟可有一直听三嫂的话,将每日要喝的药偷偷倒掉?”
四少爷连连点头,很讨好地说,“当然有,连堂自然会听三嫂的话。”
“那你没有让阿霞或是五娘她们发现吧。”
“没有,绝对没有!”四少爷举了三根手指头,立在自己的耳朵边,那样子,竟像是要发誓一般。
莫梓旭笑了,把他的手放下来,“不用发誓,三嫂信你。”
说着,她继续编着丝带,竟没有注意到,四少爷竟将她刚刚碰过的手放在另一个掌心里,别扭地绞着。
这时,六小姐和阿霞等几个丫鬟也从外面回了来,一路走一边说着菊儿畏罪自杀一事。
莫梓旭唯恐四少爷听到了伤感,赶紧抬了头,打断了那些人的交谈,“六妹,才回来呢。”
六小姐对于莫梓旭向来是有几分尊敬的,这大概是五夫人的等级观念教的好,所以六小姐对待莫梓旭,和对待秦雅韵、大少奶奶俞婉等人,态度上都要和善两分。
见莫梓旭主动跟自己招呼,六小姐忙笑着凑了过来,看莫梓旭怎样编丝带,同时还会插上两句闲话。
四少爷一见莫梓旭渐渐跟六小姐说笑起来,心里一阵不爽,竟扯了扯六小姐的衣袖,“六妹,你去房里陪娘去。”
“……”
莫梓旭和六小姐都是一怔,这个……算是四少爷下的逐客令么?
莫梓旭倒还不觉得怎样,六小姐可是极为吃惊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她以这种口吻和自己的亲哥说话,从来没见他这样口气不善地指使自己的。
六小姐有些红了脸,大概是恼羞成怒吧,“你说什么呢?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我是你哥,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你……”想不到,傻子也有说话利索地让人无从反驳的时候。
那四少爷像是来了劲似的,对着六小姐挥了挥手,“你快去!我要和三嫂说话’你们都回避!”
说着,将那几个丫鬟都给轰进了屋里。
当那些丫头们都陆陆续续回房了,莫梓旭这才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四少爷,“连堂,你……”
“怎么了,三嫂?”
祁连堂将脸凑到她的面前,眨眨眼,还是那般无辜的眼神,还是那种纯真的表情,难道,刚刚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她怎么就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收回了瞎想,莫梓旭敷衍一笑,“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你说要跟我说话,说什么?”
祁连堂见她如此问,不由地又挪着石凳往她的身边挪了挪,与她面对面而坐,距离……很近。
莫梓旭正失笑于他孩子气的举动,下一秒,他说出的话,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三嫂,菊儿死了?”
祁连堂歪着头,表情有点茫然,像是并不理解“死”是一种什么样的定义一般。
“这个……”
“我刚刚听到六妹她们进来时说了,菊儿……真的死了?”
“怎么说呢,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远得我们都去不了。”
她这么说,应该算是很含蓄吧,好像电视里欺骗小孩子某某人死亡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
“哦——”祁连堂恍然,看样子是懂了,“那很好啊。”
“很好?”好吧,算她不懂小孩子的思维,“嗯,她已经彻底解脱了,是很好。连堂,你……会想她么?”
祁连堂裂唇笑了笑,此时此刻的这抹笑容,当真是有些突兀。“连堂不想她,但是连堂想到了她跟连堂说过的话。”
不想她?
大概……是因为菊儿生前对四少爷态度并不好的原因吧。
莫梓旭顺着他的话问了句,“她跟你说过什么话?”
“秘密。”祁连堂凑过脸去,贴着莫梓旭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菊儿曾经告诉过我一个秘密,她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但是,我想告诉三嫂,嘿嘿,是关于大嫂的秘密。”
什么?
又是大少奶奶的秘密?
莫梓旭无语了,她甚至都不敢肯定,如今四少爷知道的这个,和之前梅儿以及四小姐告诉她的那两个,是不是有相同的地方!
但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想再听了。
瞧着祁连堂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好像对于他来说,所谓的秘密,大概就跟玩藏猫猫有异曲同工之妙。
莫梓旭心念一动,也跟着他嘿嘿一笑,“你想说,但是我不想听。”
四少爷一怔,而后开始要起孩子般的无赖,晃着两条胳膊,“不行,我一定要说。”
“那我就是不听!”
“你要听!”
“我不听!”
说着,莫梓旭两手捂在耳朵上,想着跟他这么玩一玩,他也就忘了那个什么秘密的事情。
谁知,四少爷竟盯着她瞅了瞅,然后两只手伸出,分别把她捂住耳朵的双手拿下来,将她的两只小手分别握在自己的掌中’又凑过脸去,贴着她的耳际说道,“我偏说,菊儿她看见过大嫂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那男人不是大哥,而是爹……”
“……”
莫梓旭是有些惊呆了。
秘密’这果然应该是秘密!
她甚至不敢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光是听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