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第36部分阅读
三少奶奶 作者:rouwenwu
!”
二十二丫啃着手指头,口齿不清地唤了声,“大……勺。”
显然有几个成熟丫头碎了芳心,那三妞更是怔怔地瞅着美得跟精灵似的莫梓旭,自惭形秽。
莫梓旭笑弯眉眼,从祁连琛的怀里接过那二十二丫,捏了捏那女娃的脸蛋,纠正道,“是大嫂,不是你吃饭的大勺!”
“呵呵……”有些无城府的八九岁的男孩女孩笑开了。
祁连琛也跟着笑,悄悄凑到她的耳边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你喜欢这的,对吧?”
“呃……”这么自相矛盾的问题,她绝对可以选择无视。
祁连琛见她不答,本想再问一遍,这时,刘伯带着几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已婚女子走了来,那些女子们看见了祁连琛,都面露微笑,称呼和刘伯一样,都管祁连琛叫“老大”,所说的话,无非也就是老大突然过来,也不通知一声,大家都没个准备。要不就是说让祁连琛夫妇留下来用午膳,说是已经让谁谁去后院摘菜、捞鱼,甚至是挑了只老母鸡宰杀……
祁连琛询问莫梓旭的意思,其实意思就是他是乐于留下吃饭的,也是,对于他来说,这里就像是第二个家,不,或许,这里对他来说,是比祈府更加自由而让心情平静的所在。
于是,莫梓旭没矫情,点了点头,同意了,柳儿跟随主子,自然也没异议。
见“大嫂”同意,那些女人便乐呵呵地去张罗,本来在学习诗词、认字的男孩们,也都去捞鱼,而本来在练习女工的丫头们,则跟着去摘菜。
莫梓旭不想等吃等喝,她早就怀念这种田园体验了,祈府里土地虽多,可是祈老爷子瞧不起农民,所以那些土地宁愿用来装饰成假山、竹林,也不用于划出小菜园子来种瓜果蔬菜。
于是,莫梓旭名义上是参观这个五脏俱全的宅院,实际上则也会凑凑热闹地动动手、丰衣足食,见到种植茂盛的果园,祁连琛也不避讳众人目光,瞧见长得水灵的梨子、桃子,会直接顺手摘下,在水里洗一洗,直接在衣袍上擦擦,喂到莫梓旭的嘴边。
瞧见的人都吃吃地笑,莫梓旭有些赧然,她陡然想起,之前祁连琛是把十七的鼻涕也往那衣袍上抹过,不知道有没有沾到她面前的水果上,想到这,她又不由扑哧笑了,这才是乐趣,不是吗?抛开了羞涩,她张开嘴,咬了一口……
……
这一天,她过得很开心。
从来没有像今日笑得这么多,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心无压力。
她能够理解为什么祁连琛宁愿以嗜赌为名义,来掩饰他不愿回府的举动,在这样淳朴的院落里,确实能让人忘却富贵、远离争斗、避开纠纷。
此时,莫梓旭人坐在马车上,手里则握着临走时十五丫亲手做的小香囊,那香囊制作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但是出自一个年仅八岁丫头的手里,已是难得,最让人珍惜的,则是那丫头的一番心意。
莫梓旭看得出,虽然她刚入那大院时,还是有几个孩子对她心存芥蒂的,可是吃了一顿饭,玩了一天之后,那些人已经全然接受了她这个“大嫂”。怎么说,她也是祁连琛带来的非本院中的第一个女人。——这个问题,自然是莫梓旭趁着吃饭,悄悄问十五丫而得知的。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此时的时间尚早,距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祁连琛有意拖延回府时间,故而在一个分叉路口,选择了去闹市,而不是回府的方向。
莫梓旭鲜少出门,但也瞧出这不是来时的路,她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前面传来争吵马蚤乱声。
不凑热闹,向来是莫梓旭的一个习惯,所以,再吵再闹她也不会眨下眼睛,可是,坐在她对面的祁连琛却蹙了眉,犹豫半响,才撩开了车帘,对着驾车的常喜道,“停车,我们下去看看。”
刚说完,他就自己跳下了马车,却阻止莫梓旭下来,只说道,“为夫去看看,很快回来,你就坐在这里。”
莫梓旭点点头,确实,她现在是女装打扮,抛头露面是不合适,本来安安分分地靠在车上闭目养神,可外面的争吵声越发近了,她甚至是依稀听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她睁开了眼睛,只一会,便想起那声音是谁的。——祁连黎?
呵,世界真小。
莫梓旭不由自己也撩开了车帘的一点缝隙,顺着那缝隙往外瞧,就见马车此时正停在一处酒楼前,有几个男子在那里争吵,祁连黎果然就在其中,他大概是试图扯开两个正在争执的年轻男人,而那两个男人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大概是兄弟之类,更可疑的是,在酒楼的门口站着围观的,竟然还有祈老爷和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长须男人!
怪不得祁连琛要过去,原来都是一家人在那杵着,只是不知道他过去是为了打招呼,还是帮着劝架。
而莫梓旭瞧向祁连琛的身影,却发现他竟然两者都不是,而是把劝架的祁连黎给拉开了,在后者的耳边不知嘀咕了什么,接着,祁连黎也开始旁观。
莫梓旭堪堪称奇,终于,那个五十岁左右的长须男人呵斥了一声,“平瑞,你做了错事,还好意思跟你弟弟打架?快滚来给你岳父道歉!”
那个叫平瑞的,大概就是祁家三小姐的相公了,而那个长须男人,不用说,一定是传说中薛家的大当家了!
就见那薛平瑞一把推开了和自己扭打的自家弟弟,青着一张脸不认输,“道歉什么?他把我老婆藏起来,这也算了,那个贱女人一无是处,不回来正好!可是,他有把我当做女婿么?不就是求他帮忙弄个金店的经营权,我又不是让他把那金店送给我,瞧他那小气的,我就是把那金店的金厂给砸了,怎么着?又没偷没抢,我就是出口闷气而已!”
“哥,你真过分!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咱们和祁家世代交好,你……你怎么可以去砸祁家的厂子!”那个薛家的三少爷一脸义愤填膺。
祈老爷始终冷眼旁观,等着人家薛家两个少爷内部相斗到鼻青脸肿了,他才出来打圆场,“薛兄,算了,也没什么损失,我不过就是好奇,祁家的防护系统,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破了。既然真是平瑞做的,那我就放心了,毕竟咱们两家不分彼此,这个事,就这么算了。——至于那‘琛六福’的经营权,那个店的正主不是我,所以,我做不了主,老哥哥,你还要体谅啊,要不,让平瑞去试着经营祁家金饰的三分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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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祈老爷会说出这话,自然是料定薛家老爷会婉言拒绝的,若不是知道薛老爷压根就瞧不上平瑞那个庶子,他当初也不会那么坚决地拒了薛平瑞的要求。
果不其然,祈老爷话音刚落,薛老爷便接口道,“老弟,别理那畜生,他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还不知反省。——滚回你娘那里去,好好给我收收你的性子,再要犯错,我直接将你赶出府去!”
薛老爷的话并不只是场面上说说,他心里的确对薛平瑞这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极其不喜。
虽然人家外在都传,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祁家有个祈三少,薛家有个薛二少,看起来二人是被人相提并论,可薛老爷知道,自己那个庶子根本没法跟祁家那个嫡子比,不说别的,就说女人一事,薛二少不知搞大了多少民间少女的肚子,为了这个,薛老爷没少贴钱,那祈三少是好赌,可人家只是好赌一样,却不嫖啊,薛二少可好,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最让人无从忍受的,是那张说话不讨喜的烂嘴。
加上薛老爷的大儿子和三儿子都极为出息,所以,薛老爷更是对这个二儿子视若无物,哪怕哪天这个二儿子酒后被人打死,他估计都没什么感觉。
今天,祈老爷本就怀疑是薛二少爷挑了“琛六福”的金厂,因为祁薛两家世交,当初那金厂的防护系统也是两家祖上同时请人设计的,可见两家的关系非比一般,而薛家大、三两个少爷自然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算来算去,只有那个想要“琛六福”经营权而未遂的薛二少了!
看在是朋友的儿子犯事,那人犯又是自己的女婿,祈老爷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准备大家聚在一起喝喝茶、吃杯酒,息事调停一番,一来表示自己大方,二来也让薛老爷知道,薛家又欠了祁家一份人情。
本来吃的好好的,可是碰巧祁连黎和薛三少爷也来了这家酒馆,薛三少爷进门正好看见自家二哥和自己的爹嚷嚷,这薛三少爷曾经有个很喜欢的小戏子,后来被薛二少爷给搞大肚子,上吊自杀,两个兄弟本就有些宿仇,如今薛三少爷正好以为自己亲爹护驾为由,和薛二少爷挑起争执,三吵两骂的,二人就打起来了。
莫梓旭和祁连琛的马车赶到时,正是打得不可开交的场景。
至于祁连琛为什么下马车,一来,祈老爷站在那里,显然是看见了驾车座上的常喜和柳儿,如果他和莫梓旭都不下去招呼,实在是不孝之举,莫梓旭女装不便,他只好代为请安;二来,祁连黎也在现场,那堂少爷也是知道常喜和柳儿的,既然看见了驾车的人,自然也能猜出车内的主子都有谁,且不说别的,光算上自己和祁连黎的交情,祁连琛也必须下去见一面。
薛家两个少爷消停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祁连黎本和薛三少爷一道,自然也要跟着薛三少爷一起走,从他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和祈老爷碰面,如今,算是第一次碰头。
祈老爷笑眯眯地看着祁连黎,“连黎,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回府呢?你那杏园一直有人打扫着,干净着呢。”
祁连黎鞠了一躬,“伯父,小侄才回来没两天,因为和祥瑞有约,要去近郊的一处庄园看看,顺便帮他购置一块地皮,故而没有来得及回府,等这个事情敲定了,小侄便回去,然后再去拜祭老太爷。”
祈老爷点点头,对于他回不回来,根本不介意,甚至是希望他压根就不要回来的。扭头瞧见祁连琛站在祁连黎的身后,便沉下脸,扫了眼不远处常喜和柳儿守着的马车,脑中一转,以为祁连琛是跟着莫梓旭去“琛六福”视察,这才又缓了缓脸色,“连琛,这几日别疯玩到那么晚,多回去陪陪你娘,她的心疼病又犯了。”
祁连琛谦恭,“是,爹。——没别的事,孩儿先回了。”
“嗯,去吧。”祈老爷打发了儿子和侄子,继续与薛老爷笑着进了酒馆,继续谈论生意之事了。
再说,祁连琛露了脸之后,便准备溜之大吉,才刚抬腿,就听见祁连黎在后面叫住他,“三弟,慢走。”
祁连琛心知这一茬躲不过,也没打算躲,慢吞吞回了头,“堂哥,怎么,薛三哥不是和你有约吗?他已走了,你不跟着一起吗?”
祁连黎扫了眼常喜牵着的马车,笑道,“他今日有家事,我不好叨扰,便约他下次了。——对了,三弟,那边常喜牵着的马车上……”
祁连琛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可不知为什么,当话到了嘴边的时候,才惊觉是那么难以启齿,他甚至都想直接扯谎,说那里面没有坐着任何人!
这场三角恋,早晚要面对,祁连琛只能顺水推舟地说,“可巧,小……她就在上面,本来约堂哥和她明天相见的,既然今天碰上了,那干脆把明日之约移到今日吧,堂哥,你看可好?”言外之意,次数还是一次,别想多赚一次。
祁连黎从猜出莫梓旭在车上后,心里就没平静过,哪里还顾得上细想祁连琛的话外音,他自然是巴不得地点点头,“好,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我。”
祁连琛莞尔,“我去跟她说说,不如,就约在观音庙对街的那个饭馆吧。”
祁连黎本以为祁连琛会直接邀他上马车的,但一想,莫梓旭失忆了,并不记得他,贸然上车,未免尴尬,祁连琛那么安排,也是妥当,便没有任何异议地应道,“就这样,我先去定一雅间。”说完,便先行离去。
祁连琛目送祁连黎远去了,这才返回马车,才撩开车帘,莫梓旭便目光清浅地看向他道,“是不是……明天和黎堂哥的相约,提前了?”
祁连琛一怔,继而竟有些愧疚,“你怎么知道?”
莫梓旭轻哼了声,而后将头扭向一边,她本来只是随便猜猜,但是他回答的那句话,却把自己的猜测给定死了。
她没有回头,闷闷地又问了句,“今儿见了,明天呢?明天见过之后,下次呢?”
祁连琛坐在了她的身侧,伸手覆上了她的小手,却被她挣开了,他被甩开的手一僵,但是很快地,像是突然间顿悟了什么似的,轻声道,“小旭,其实,你不想见他的,是吗?”
莫梓旭回头,瞪了他一眼,“从来都不认识的人,你让我去见他干嘛?还有,在你问问题之前,请先回答了我的问题。”
面对女人的瞪视,祁连琛不仅不急,反而露齿一抹欣慰的微笑,他伸出手臂,搭上了她的肩头,女人意思意思地挣了挣,终究放弃,任由他的手臂将自己圈住。
“没有下一次了,就这一次,我们之前说好的,就这一次,你也答应了见一面的,不是吗?别气,为夫没想过要将你拱手让人,其实……你自己也不想离开我的,对不对?”
莫梓旭闻言,又好笑又可气,“你……你脸皮真厚!”
祁连琛笑笑,“是,为夫厚颜无耻,我都承认,只不过,有些事,我心底并不想说,可是,如果不说出来,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我承诺对你坦诚,我就要做到,同样的,为夫也对堂哥有过承诺……,为夫不想瞒你,你出嫁前,堂哥绝望之下离家出走,那时,为夫承诺他,会为他守着你半年,让你们的感情沉淀、淡忘,在他回来之前,我绝不趁虚而入……,其实,我已经失信了,就在一次又一次地……情不自禁的时候。”
说着,他又要压下头来,莫梓旭头一偏,然后用手掌将他的脸推向一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可真是够……够讲兄弟义气的!”
连妻子都能替别人守着!
不过,那时的他,估计是认定了自己不会喜欢上堂哥中意的女人的吧。那时是那时,那么此时呢?他说不情不自禁,他说不想将她想让,他对她的感情,到底又有几分?
祁连琛顺势抓住拍向他脸上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掌心,“所以,这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何了解,都看在你。”
莫梓旭收回了手,道理是那个理,可是心里却难免有些不平,他惹下的漏子,如今让她来圆,“明白了,好人你做,坏人我来当,是不是?”
祁连琛哭笑不得,可又无法辩驳,谁叫她就说中了这个事实呢。
……
来到观音庙对面的那家茶馆,上了二楼雅间,祁连黎已坐在里面,点好了一桌茶点。
莫梓旭扫了眼那茶点,相当精致,有两款,她甚至在祈府里都未曾吃过;她又嗅了嗅茶香,是上等普洱,心中明了,这祁连黎是照着自己肉身之前的口味点的东西,只不过,现在的她,不喜欢。
祁连黎一抬头,瞧见莫梓旭和祁连琛到了,眸中一喜,强行压抑了心中的激动,以礼相称,彼此寒暄客套了一番之后,尽数落座。
看见莫梓旭盯着桌上茶点,祁连黎笑道,“这款‘太极糕’,不知道三弟妹是不是喜欢?”
☆、第四十九章
太极糕,顾名思义,糕点做得半黑半白,其形为太极八卦图状。
瞧着祁连黎目光闪亮的样子,莫梓旭更是心中了然:这什么太极糕的,想必是自己肉身曾经很爱吃的一样糕点,也是,瞧着这么做工精致细腻的东西,绝非普通人家能吃到的,这“莫梓旭”的嘴,估计也是挑剔的。
莫梓旭浅浅一笑,而后用小银勺抠下一点白糕,放入口中,浓郁的花生味道充斥口腔,且入口细滑,确实爽口。她又抠下一点黑糕,就如她所想的,那是黑芝麻口味,细腻地吃不出一点渣末,光是从这细腻度来看,便知厨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香则香矣,只不过,太甜了,她现在沿袭着自己灵魂的口味,不喜太过甜腻的东西。
在她品尝的时候,同一桌子上坐的两个男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当她放下银勺,二人又不约而同地换上询问的表情。
没有沉住气的,是邀请者祁连黎,“三弟妹……如何?”
莫梓旭微笑,“挺好。”
祁连黎眼神一黯:这要是她失忆前,早就不断勺地一直吃了,回想起以前,每次将这糕点摆上桌时,他的梓儿都会将那装糕点的小碟直接摆在自己的面前,大快朵颐,那有些小馋却吃相优雅的样子,是多么可爱啊,只可惜,他已经看不到了,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脸上,只有疏离,而吃糕点的样子也像是一种敷衍。
喜欢就是喜欢,如果说对方因为赌气,明明喜欢而强行压抑的样子,不应该是她现在这样的,祁连黎看得出来,也正因为看得出来,心中更酸。——她忘了过去,忘了他,连自己喜欢的口味,也都一并忘了。
当真是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这算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虽然三弟帮他守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么久,可最终致使和她错过的,却是自己!
压抑了那种失落的心情,祁连黎漾起一抹笑,往莫梓旭的杯中倒了一杯普洱,“三弟妹,喝点茶吧,这是……”
“堂哥,她现在不喝普洱了。”
祁连琛按住了祁连黎的手,后者一怔,那倒茶的手一颤,茶水倒在了桌上,浸湿一片。
祁连黎忙放下茶壶,而祁连琛已眼明手快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男士锦帕擦拭桌面。
瞧着这出小插曲,莫梓旭心中一甜,原来,祁连琛那家伙还记着她在七夕夜说的话,只不过,对于普洱和绿茶,她并没有特别的喜或不喜,只是当时因为生气他用这个肉身的过去试探她,一怒之下而说的气话,可如今,他守着祁连黎的面说出来,算是对她表达自己不会将她想让的决心吧。
可有人欢喜有人悲,祁连黎才漾起的微笑,立时又僵住了,莫梓旭虽心里不忍,可是却也只能狠下心,让其长痛不如短痛。
祁连黎僵笑着看向莫梓旭,“你现在……连普洱也不喝了?”
也?
听着祁连黎近乎哀怨的声音,莫梓旭心里也觉过意不去,只得笑着解释道,“不是不喝,只不过,喝了之后会腹痛。”
祁连黎显然难以接受,“怎么会这样……”不同了,面前这个女人和他的梓儿一点都不一样了!
莫梓旭闻言,实时地一针见血地说了句,“大概……是失忆后的后遗症吧。”她再一次强调了自己失忆的事实。
“哦,这样啊。”祁连黎应了声,可来赴会之前的雀跃,此时已近乎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茶馆里弹唱的老爹和小姑娘爷孙俩凑过来,递上牌子,问他们要不要点上一曲。
祁连黎本兴致缺缺,可一瞧见那曲牌上的一出曲目,又似精神了点,先问了问祁连琛要不要点一曲。
祁连琛看出他有心点曲,便摇摇头,把点唱权推还给了他,之后,祁连黎又问莫梓旭的意见,莫梓旭对于这个时代的曲艺,完全外行,更听不出好坏,于是也由着祁连黎去张罗,如果非让她选择的话,她其实宁愿选择不听。
祁连黎最后点了首“九张机”,这个曲目莫梓旭倒熟悉,取自无名氏的《九张机》,就首词,其中的第四首“四张机”,在金庸的作品《射雕英雄传》中引用,用以诠释瑛姑的悲伤爱情,其实,据说“九张机”里九首皆取自北宋时的真实故事,其词更是幽怨哀叹,章章寄恨,句句言情,想不到,这里竟也有被沿袭到。
开唱后,那老爹的二胡弹得极悲,那年约十六七的小姑娘唱得也很入味,动情处,唱者自己都落下泪来。
莫梓旭不知道之前的肉身若是听到此曲会是何反应,但是她敢肯定,绝不是她现在这样的表情,纯欣赏。
她从祁连黎失望的眼神中就看出来了,不过,这怪不得她,首先她对“九张机”这九首词都很熟悉,其中典故也是一清二楚,悲则悲矣,可毕竟在现代更为悲情的电视剧也看过不少,什么生死恋的也不会让她再掉一滴眼泪,不是自己心肠狠、冷血,而是因为自己不能入戏,无法深入体味那种绝恋的哀伤。
唱罢,祁连黎忍不住地问了莫梓旭,“三弟妹,不觉得其词很悲吗?”
莫梓旭点点头,“确实悲。”
“既然悲,那你……”那她为何这般无动于衷?如果是他的梓儿,他的梓儿,早已在听过第二张机后,便哭得像个泪人儿,让他的心都揪痛揪痛的,我见犹怜。可是,如今,他的梓儿又在哪里?
莫梓旭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一笑道,“曲艺娱人,一听罢了,虽知其悲,若深陷悲中而无法自拔,又何娱之说?”
闻言,祁连琛低下头,嘴角悄悄浮起一抹浅笑。
而祁连黎怔然,回神之后,则更是悔恨交加。——这绝不是他的梓儿,如今这个坐在三堂弟身边的女人,是那么理智,理智地近乎可怕;而他的梓儿则那么感性,落花流水都会让她伤感流泪……
不一样了!
如今面前的女人,除了拥有梓儿的躯体外,她的一切性格、神态、对事情的态度,全都和梓儿不一样了!
祁连黎垂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握紧了拳,当初是他弃梓儿在先,现在,是要让他尝到这种报应了吗?还是说,当初他选择了离弃,那么上天再不会给他机会,如今他也只能选择放弃了吗?
短短地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祁连黎的心里简直是颓废到了极致,三堂弟曾说,给他们半年的时间来沉淀感情,如今,这份感情确实在梓儿的心里沉淀了,恐怕再也无从挖起,他该放手的,该放手了!可为什么,瞧着这张娇美的容颜,他会觉得那么不甘心?
莫梓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而后扭了头,跟祁连琛道,“相公,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要回府了?”
相公?
这两个字就像是用刀子一笔一划地刻在了祁连黎的心里,可是,他又能怎样?曾经,是他自己亲口劝他的梓儿,接受祁连琛这个准相公,如今,“她”真的听他的话,接受了!哈哈,好啊,真好!
祁连琛看出祁连黎的面色略显苍白,在回答莫梓旭之前,他先询问了下祁连黎的意见,“堂哥,你怎么打算?一并回祈府吗?”言外之意,是准备撤退了。
祁连黎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时候不早了啊……,我暂不回祈府去,祥瑞晚上还等着我,等他的事情忙完了,我再回去吧。——三弟妹你……”
莫梓旭优雅一福,“那弟妹先同夫君告辞,堂哥还要早些回府方是,爹和娘他们很是惦记你。”
话说得委婉而周全,可越是这样,越显得疏离。
祁连黎的笑已挤不出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莫梓旭很自然地挽住祁连琛的手臂离开,倒是祁连琛的动作略显僵硬。
不管如何,这一动作又刺痛了祁连黎的眼睛,他无法克制地突然地冲上前,扯住了祁连琛的肩头,力道很大,竟然将他的手臂从莫梓旭的手臂中扯了出来。
祁连琛下意识地微微蹙眉,“堂哥?”
祁连黎自知冲动,可是却按捺不住,将祁连琛拉向一边,“三弟,请借一步说话。”
莫梓旭淡定地旁观,看这两个男人退到雅间一角,祁连黎凑近祁连琛的耳朵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祁连琛一怔,而后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接着,便是祁连黎露出又喜又愧疚的复杂表情,而后又低语了几句,自始至终,祁连琛没有说一句话。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莫梓旭和祁连琛二人上了马车后,没走多久,莫梓旭便开口问他离开时发生了何事。
祁连琛则挑了挑眉,似真似假地戏谑道,“对于小旭来说,没有什么,可对为夫来说,却是一道通行证。”
莫梓旭不明,“什么通行证?”
哪知,祁连琛答非所问,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很突兀地来了句,“小旭,今夜……沐浴吧。”
“沐浴?”嗯,她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是习惯两天便沐浴一次的,今天是该沐浴了,“嗯,妾身今夜会沐浴,有何不妥?”
祁连琛闻言失笑,“你……,好吧,为夫也今夜沐浴。”这暗示够明白了吧。
☆、三少奶奶第五十章
再不明白,莫梓旭就是真的傻了。
她一下子红了脸,也猛地想起,原来,昨夜他要求沐浴,就是要为圆房做充分准备,后来莫名其妙地二人相安无事地各自入睡,当时她还自己生了半天闷气,如今想来,他竟然是觉得自己没沐浴,觉得自己脏?
这个洁癖男!
也不对,他当真洁癖,就不会以前大半夜醉醺醺地回来,脚也不洗地爬床睡觉了。
莫梓旭想了想,忽而有点明白,该不会,他觉得沐浴才是圆房的必要先决条件吧。——还……还挺纯情。
瞧见莫梓旭脸红,祁连琛心中一乐,今儿是个好日子,刚刚在茶馆里,最后祁连黎把他叫住,只是为了问他一个问题,大概是祁连黎看见莫梓旭那么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心生疑惑了,问他这半年多,有没有碰过她。
何谓碰她?
他自然把这个定义宽松到圆房这个层次,至于拥抱、亲吻……,全都忽略不计。
有了这样的宽松限制,他的回答自然是让祁连黎满意的。
可祁连黎也是性情中人,知道自己对已经娶妻这么久的堂弟有这种要求,实在过分,更何况,今日与莫梓旭一见,已让他心死了大半,他有心要放手,当然不能继续耽误人家祁连琛夫妇,所以,他忍着心痛地告诉祁连琛,他放弃了,他的梓儿已经回不来了,他祝福他们夫妇幸福。——祁连琛所说的通行证,便是这个,他终于可以没有任何芥蒂地拥有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
……
回到院里,祁连琛和莫梓旭在台阶上发现有个垂头丧气的家伙,二人不禁一怔,对视了一眼,忙迎了上去。
就见,坐在台阶上的家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抬起头来,面上一喜,忙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扑了过去,“三哥,三嫂,你们可回来了。连堂等了你们好久。”说完,憋了别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祁连琛看见看见他哭的小脸都花了,印象中的四弟,虽然说人有些痴痴傻傻的,但是内心却很坚强,鲜少见他哭的如此伤心。必是出了什么了不得事,于是他们把祁连堂脸上的残泪抹去,“四弟,发生何事?”
祁连堂抽噎着,“呜呜,娘没收了我的刻刀,不让我玩了。”
祁连琛心中一闪疑惑:你娘极宠四弟,但凡四弟想要的,没有不给的,更何况雕刻一直是四弟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没道理没收他的刻刀。他拍了拍祁连堂的发顶,“怎么回事,跟三哥说说。”
祁连堂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几分犹豫的把手伸了出来。
祁连琛和莫梓旭一见,不由的大惊,刚刚没有注意,原来祁连堂的左手腕上缠了一层纱布,隐隐有血丝渗出。
祁连堂委屈的撇撇嘴,“……连堂不是故意的。”他顿了顿,又到,“连堂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阿霞推我,三哥,怎么办?连堂不能没有雕刻!”
祁连琛笑了笑,拉住他没有受伤的右手,“如果四弟不嫌弃,三哥这里有一把旧刻刀,还是你当年出学雕刻的时候,爹同时送给我们俩的。如果你喜欢,就拿去玩,如果你再伤了手,三哥也要没收。”
对于这刻刀,祁连琛如今手上的,较之祁连堂的那把略显粗糙,只因祁老爷最宠四少,故而分刻刀时有说,好东西要留给弟弟。
祁连堂一听,忙破泣为笑,“如果连堂不再割破手,三哥是否愿意将刻刀让给四弟。”
祁连琛笑道,“那是自然。”
祁连堂说,“三哥,是不是你的东西,都可以让给连堂?”
这话说的别有深意,祁连琛不经意中隐隐想到了什么,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拉着他的手,往厢房走去,莫梓旭紧跟其后,也觉得那句什么都相让的话有点怪怪的。
三人在房里闹腾了一番,恰好赶着一个嬷嬷来传膳,遂三人一并前往膳厅。
……
今夜,祁老爷的心情很好,说是薛家作为对祁家的补偿,将金矿石的价格下浮一成卖给祁家,这又是一本万利,他很高兴地说,“难得今高兴,连城、连琛,你们几个可以陪我喝点酒。”
祁连堂拿着筷子敲了敲面前的饭碗,“爹,连堂也要。”
祁老爷呵呵笑了,扬声到,“拿酒杯来。”
不多时,酒杯端上,祁老爷率先拿了一只。二少爷紧跟着拿了一只,祁连琛刚伸了手,却发现有两根手指跟他握住了同一个酒杯,他一抬头,就看见祁连堂正笑咧着嘴看着他。
祁连琛莞尔一笑,同时松开了手。
祁连堂笑眯眯的将酒杯拿到自己面前,“三哥果然信誉,什么东西都让个四弟。”说着,他又看去祁老爷,很大声的说道,“三哥疼连堂,他说只要是他的,什么都可以让给我。”
祁老爷呵呵笑了,并不知其中缘故。
祁连琛又径自拿了一只酒杯,低了头没有说话。他不是傻子,今晚自家四弟三番两次的说着同样的话,绝非巧合。加上他看见,刚刚祁连堂宣告这一事实的时候,目光似有若无的飘向莫梓旭,他便知连堂的目标不在于一只酒杯或者一把刻刀,而是……
他并不是觉得自家四弟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他只是怕四弟太过单纯,而对莫梓旭这个不该投入感情的女人,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但是,有时人的感情并不是理智能掌控的了,就比如他自己……
想到此,他不禁心里一酸,苦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席间,他有注意,自家四弟常常有意无意的找莫梓旭说笑, 而莫梓旭对祁连堂没有戒心,同时,大哥的视线也时不时暧昧的向莫梓旭瞟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女人很受欢迎。他想着,府里的男女关系混乱,又不是第一天才得知,是他一直少了戒心。所以才让事情不知不觉到了如今这种难以掌控的局面。
是自己蠢,早该行驶丈夫的权利了!
像是决定了什么,再次将刚刚斟满的杯中酒饮尽。接着这股酒意,忽而抓住莫梓旭握住筷子的手,莫梓旭冷不防的一怔,筷子一松,筷子上夹着的菜跌落胸前,让她的衣襟染上一片油渍。
莫梓旭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借着酒意,祁连琛嘿嘿一笑,“呦,小旭衣袍脏了,不怕,明日为夫带你去祁家布店挑几匹新的料子。连同兜衣的料子一并挑选。”
一席话说的全场问言色变,祁老爷当场怒喝,“连琛,几杯黄汤下去,你在胡说什么?”
祁连琛对着自家老爷咧嘴一笑,“爹,男人送女人兜衣不就是为了亲手脱掉它吗?”
祁老爷一拍饭桌,“你这小子满嘴胡言乱语什么啊?”
瞧见自家相公有点动怒,大夫人忙打圆场,陪笑道,“哎呦,老爷,这不就是今儿高兴孩子多说了两句,再说了,咱们连琛这么说也说明他开窍了呀。自家饭桌上这么说不打紧,只要他能天天晚上回来陪咱们吃饭,你说是吗?”看大夫人的意思,显然对于祁连琛如今对莫梓旭动了男女的感情倍感欣慰。这阵子,她等着抱孙子等着心急,可无奈命相上说,莫梓旭膝下必定有子,大夫人这次百般忍耐,今儿看饭桌这场景,估计抱孙子指日可待。
祁老爷虽然恼怒祁连琛的口无遮拦,可细想下,莫梓旭确实让祁连琛改变良多,遂压下火气。低喝道,“不管怎么着,都得该收敛收敛,这里是饭桌,有什么话你给我憋着回房里说。”说完,他狠狠的瞪了祁连琛一眼。
祁连琛听了祁老爷那话,干脆把酒杯一放,站了起来,好像早等着祁老爷说那话似的。“既然爹默许了,那孩儿先呆着小旭告辞了。”
说着,硬是把莫梓旭从座位上拉起,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徒留看傻了眼的众人呆坐当场。祁老爷气的胡子都险些跳起。指着祁连琛的背影,“这……这……,不孝子!,气死我也!”
大夫人悄悄眼唇一笑,这才安慰祁老爷道,“哎,孩子大了……,老爷莫气,权当连琛今晚没来吃饭便是——都别呆着,该吃饭吃饭,连城,还不敬你爹酒。”
二少爷祁连城忙端起酒杯敬酒。
四少爷祁连堂低头咬着酒杯的边缘,模样看似玩耍,可他低垂的眸中却闪着极为深沉的光。
饭桌上还有一个极为痛苦的人,那便是二少奶奶。祁连琛刚刚的那些话,就像一根根的针,戳向她的脊梁骨,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好容易吞下那些泪水,不经意的抬起头来目光恰好跟大少爷的碰个正着。
大少爷对二少奶奶似有若无的使了个眼色,像是安慰,又像是为其不平。
二少奶奶此时心情已糟糕到极点,大少爷的那个眼神无意像雪中送炭,让她头脑一热,下了一个自己从不敢想象的决心。
……
莫梓旭被祁连琛拉着,他走的很快,惹的她不得不踉踉跄跄的小跑跟随,她不由想起曾经他第一次对自己动怒的时候,也是这般心急火燎的扯着她。
“你慢点,我怎么记得你酒量不错,这才喝了几杯呀,就发酒疯,你慢点!”
祁连琛果然放慢了脚步,今晚他确实有点失控,虽然他明白男女关系混乱在祁府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眼瞅着大哥和雅韵都能凑在一起,哪怕说爹和大嫂有染,他都不会觉得稀奇。可是这事要落在莫梓旭身上,却是怎样都无法忍受的。或许,在他心里,能够和莫梓旭有瓜葛的,除了他,便是她的过去式——祁连黎。
“以后,能少见四弟,就尽量少见吧。”
身后的莫梓旭一怔,反问到,“相公,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祁连琛回头看了她一眼,“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
莫梓旭眨眨眼,“可是,你说四弟……”
“……嗯。”
莫梓旭不解,“可是四弟向来喜欢找我玩耍,毕竟,府里欣赏他才能的并不多。”
祁连琛抿抿唇,没再多说什么。拉着莫梓旭又快速向前走,一路将她扯回卧房中。不由分说的解开她的衣带。
莫梓旭惊呼,双手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你……你这是要干吗?”
祁连琛顿了顿,表情近似有点不悦,“你说呢?”
莫梓旭当场结巴了,“不……不是说,先沐浴吗?”
祁连琛继续解她的衣服,“为夫不等了。”是的,他不等了!等来等去,等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那么多的情敌。或许是他今天喝了点酒,也或许他的小女人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总之,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充斥他的心里,那就是拥有她,得到她。
柳儿听到二人声音,本想进来伺候,可一撩帘子,便见这幅光景,立马就吓的退了出去,“小姐,奴婢……”
祁连琛不待她说完,便沉声道,“出去,这里不用伺候了。”他一边说,手上的动作没停。
柳儿拍拍胸口,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要命,真要命。”
柳儿一退出去,卧房内便陷入混乱。祁连琛不让莫梓旭躲闪,带着几分霸道地褪去她的衣衫,那是一种莫梓旭说不出的表情,带着决然似地严肃,可动作上却不失温柔,莫梓旭只觉头脑朦朦的,有些回神的时候,已被放平躺在床上,一丝不挂,跨坐在她身上的是同样一丝不挂的祁连琛。
祁连琛用身体抵在她的腿间,“这一次,为夫绝不回头。”
“你……”
她话没说完,只觉一阵刺痛。瞧着他也挺不娴熟的,莫梓旭疼得要死,泄愤地用指甲去抓祁连琛的胳膊。要疼大家一起疼。心里还猜身上这男人到底是不是处男?
秦雅韵颤悠悠地系着衣带,?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