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第49部分阅读
三少奶奶 作者:rouwenwu
怒于别人。
想到此,莫梓旭便走了过来,“好了,妾身又没怎样,你若担心,妾身今后不碰这些东西便是。”
柳儿听了,更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祁连堂面对莫梓旭,也化怒为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要出府一趟,去葛郎中那里。”本想邀莫梓旭同去,可想到他此次过去的目的,便又作罢了,“你在家里陪娘,我很快回来。”
莫梓旭点点头,对于他去哪里,多久回来,说真的,也没什么大的在意。
可柳儿却介意地很,她可算逮着四少爷不在,而五夫人好打发,她可是想方设法地要让莫梓旭记起过去,让她的小姐和三少爷碰面重修旧好呢。
……
就如同柳儿所料,五夫人不可能时刻都守着莫梓旭,就在五夫人被大夫人叫去唠嗑的时候,柳儿便开始了她的引导记忆计划。
握住莫梓旭的手臂,一脸无比诚恳的表情,柳儿才开口,“少奶奶……”
莫梓旭便哑然失笑了。“你终于忍不住了啊。”
柳儿一怔,“你知道奴婢有话说?”
莫梓旭耸耸肩,“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几年了?还是几个月?”
柳儿眨眨眼,“少奶奶应该知道,奴婢之前是三少奶奶的贴身侍婢,自然是随着三少奶奶来这里的,不到一年。”
莫梓旭蹙眉,这丫头还在跟自己相互试探吗?“罢了,咱们聊钻石吧,你该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知晓钻石这个名称的。”
柳儿用力点点头,再次差点热泪盈眶,“所以,所以你就是奴婢的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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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莫梓旭有点懵,好像事情不是她推理的那样子。
柳儿再次搭上莫梓旭的手臂,“是啊,钻石这个词就是小姐你发明的,奴婢和三少爷也是通过你才知道这个词。奴婢真开心,三少爷说你不记得他,但是显然你还记得别的,记得你自己发明的词汇,记得你画完图后的标记,记得你的爱好,你只是不记得我们这些人而已……”
这下,换做莫梓旭纳闷了,“你是说我……呃不,你是说你的那个和我一样的三少奶奶,她也知道钻石,知道画饰品图,甚至知道在画图后标上自己的签名?”
柳儿摇摇头,“不是和你一样的三少奶奶,而是,你就是三少奶奶啊!奴婢这里有另外一幅图,你看。”
说着,柳儿拿出团圆鱼系列的一个简单的图纸,摆放在莫梓旭面前,“ 小姐你一定不记得了,这是你中秋节前画的,你看看这右下角的标记,看看这个……,小姐,你不是如烟,你失踪前三少爷的妻子,是三少奶奶,你叫莫梓旭啊!”虽然三少爷说这个如姻有可能不承认过去,可是,她顾不得了这许多了,她一定要让小姐知道自己是谁。
“莫……梓旭?”这不就是她的本名吗?
柳儿点点头,眼晴里已闪了泪花,“是的。小姐,你只要看了这图,就知道奴婢没有撒谎!”
莫梓旭摊开那图纸,惊异地发现,果然在图的右下角有着她的专属标识,而且,看那图的笔法也与自己的习惯相似,还有这一模一样的姓名,这明明是她一个人所有的,难道,她在密室醒来的那一天,并不是穿越来这个时代的第一天?难道所谓的她失去的记忆,只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记忆?
至于她自己肉身的身份是这个府里的前三少奶奶,这一点她倒是已经可以推测的出,只是介于自己有了祁连堂的孩子,为了小孩的将来,她才选择抹去所有复杂的过去。
柳儿看着眸子本来吃惊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的眸子,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不信,又接着说道,“小姐,自从两个月前你失踪后,三少爷—直很颓废,像疯子似的找你……”
“等等,你说我……不,是你的那个三少奶奶整整失踪了两个月?”用祁连堂的解释,她是一个多月前被祁老爷撞上j情的,被撞上后,二人准备私奔,这也算能够理解。
柳儿点点头,“是的,那天吓坏我们了,本来你准备和大大人一起去庙里还神,可是路上却遇到杀手,常春哥和奴想要引开杀手,不想却与小姐你走失了,从那以后,就没再找到你,直到……直到昨天四少爷把你娶进门。——小姐,你就是三少奶奶啊,奴婢不知道四少爷是怎么跟你解释的,但是,你就是小姐,你要相信奴婢啊,奴婢从小跟着你一起长大,你一定要相信奴婢!”
莫梓旭拧了眉,“行了,你不用说了。”她的心里也很乱,按这个丫鬟的意思,她应该是因为杀手有袭击才失踪的,不应该是因为私奔,还是说,这祁府是为了掩盖这桩丑闻,用杀手袭击来挽留颜面?
柳儿一怔,有些理解为什么三少爷说小姐现在可能心里不会承认过去了,她不死心地哭诉道,“小姐,奴婢和常春哥一直都自责着,现在你可算回来了,却不认识了我们,还不承认你自己的身份,当然,做奴婢的,没有权利要求小姐你怎祥,可是……可是你也要想想三少爷啊,你们曾经这么恩爱,真的要让这个错误延续吗?”
莫梓旭呆了呆,什么?她竟然和三少爷恩爱?
她就知道,不能听这些过往的,现在她已经嫁给了四少爷,这混乱一团的局面,又如何持续和扭转?不是她完全不相信柳儿,只不过心底里她在回避着过去的责任,也不知如何掌控现在这个状况。毕竟,她现在对那个三少爷没感觉,而四少爷对她很好,她也以如烟的身份做了四少奶奶,最重要的是,她和小四有了孩子,这是她做出一切选择的关键!
所以,莫梓旭抽回了手臂,连笑容也不愿施舍,“柳儿,别再说了,如果你为我好,那请记住,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四少奶奶,叫如烟,从今以后,别再提什么过去,我不想听!”
柳儿颓然地僵立在原地,难怪三少爷有那种疑虑,果然……
当然,如果真是设身处地地为现在的小姐着想,一个失忆了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人,又被一个先入为主并且对她好的男人所误导,阴差阳错地已经成了别人的少奶奶,自然会想顺水推舟地就这样过下去,巴不得不再被过去所扰。
可是,那三少爷怎么办?
之前,自己和三少爷有过约定,如果这个四少奶奶没有忘掉她的设计,没有改变她的性情,三少爷是不会放弃的,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图纸指出四少奶奶就是以前的三少奶奶莫梓旭。
现在被她搞砸了,冲动地就两个人没有任何别的人证的时候,就跟小姐对峙,以后三少爷就算想要指认,恐怕小姐也会牴死不承认自己刚刚收藏起来的那张图是她画的了。
柳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
祁连堂出府的这一趟,做了很多事,等他再回来之后不久,大夫人便召集了府里的所有人去正厅议事。
大少爷本来推脱,可是大夫人特意派了人来请,说是接下来要商议的事情,他是主角,不能不去。
于是,竹儿便推了大少爷的轮椅,将他推到了正厅,因为双目失明,他自然看不见正厅里站着的除了祁家的人外,还有几个打扮地极为妖娆的青楼女子。
竹儿不认得那几个女人的来历,可是俞婉却清楚,那几个人分明就是她在府门口碰到的那几个找三夫人的女人。
大夫人此时并没有端坐主位,反而是将主位留给了已经痴痴呆呆的祈老爷。祈老爷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倒也不会说乱吵乱嚷,他摆弄着自己手里的一串开过光的彿珠,大夫人偶尔会安抚他一声。
那大少爷一进正厅,竹儿便在他耳边描述了正厅内的情况,只把那几个青楼女子的事草草一提。
祁连琛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那右侧第一个位置,自然是给大少爷留的。
祁连堂新婚夫妇是最后进来,进了正厅,莫梓旭却头也不抬,可她也能猜得出,祁连琛那双眼睛肯定从她进来就盯在她的身上了。
自从柳儿跟她说了那些话后,她想了很久,仍是决定不改初衷,那就是一切以孩子为重,至于祁连琛……,很抱歉她想不起他,也希望他能够早日接受现状地忘了她。
再说大夫人见了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便轻咳了一声,一脸严肃地说道, “今儿把大家聚在一起,是要了结了咱们府里的一个疑案。”
一句括说完,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祁连琛从见了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后,便知道娘亲今儿的目的为何了,至于那几个女人……,他自然知遂是谁请来的,从他放任阿霞听去了他和俞婉的交谈后,他就料想到自己的那个四弟可能会有行动,他赌的就是四弟对莫梓旭的一片真情。
祁连堂只需私下里找人把那几个青楼女人带到大夫人的面前,那么剩下的,一直不满大少爷执掌大权的大夫人,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地让大少爷的身份公诸于众了,哪怕这是谣传,在大夫人的促成下,也会变成真的!
虽然一切在意科之内,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却心中难免酸涩,他佩服自己的四弟,起码四弟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做一切事情,哪怕伤天害理,可是他却不行,在他的心里,存在了太多的顾忌,伦理道德、亲情 、人言,他这一辈子看似荒唐潇洒,可事实上,很多决策他畏首畏尾。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和莫梓旭旭相处的机会,他依然不能保证拋开这一切 ,他只能说,他会尽可能地对她好,却不能保证为了她而放弃亲情、放弃他心中的道德。
就因为他这么有保留的付出,所以,他才失去了自己的爱情,看着祁连堂很体贴他扶着莫梓旭入座,他别开了眼。
而与此同时,大少爷—副自己是一家之主的架势,开口说道,“大娘,到底是什么疑案,你就说吧,别卖关子了,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姑息任何人!”
大夫人扫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你说的很对,确实不能姑息。那么,我们就先听听这几个人证的说法吧。”
说着,大夫人对几个青楼女子使了眼色,接着就看见那几个女人像是唱戏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起来。本来,她们也是戏子出身,只不过年纪大了,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嫁,又为了能賺钱,所以去了青楼买了几个漂亮小丫头开始了卖身的行当。
一个说,“是这样的,夫人,其实事关一个人的身份,我们本来也不敢妄加断言,可是,当年阿碧是我们戏班子里的红牌,想要点她台的客人那是数不胜数,当然,咱们城的首富祈老爷,那也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里,大少爷的脸色变了,那所谓的红牌阿碧,毫无疑问,就是他娘亲的当年了,再加上这些人说的事情,关乎某个人的身份……
“啪!”他拍了下轮椅的扶手,“是谁给了你们胆子,让你们在这乱说是非?”
大夫人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连宣,你且听她们说下去,刚刚你不是说不能姑息任何人吗?别激动,咱们所有在场的都想听听这桩疑案是怎么回事呢?”
大少爷闻言,铁青了脸,他如今又瞎又残,也辦不清这几个青楼女人的方向,想要在这里杀人灭口已是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抵赖到底。只不过,为什么这几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脑中闪过俞婉的脸,他顿时心头火起:这个贱女人,早就该把她卖到青楼去,怪他一时仁慈,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被动的境地。
那几个女人见大夫人授意她们继续说下去,便又一个女人接口了,“祈老爷出手那是绝对阔绰,任谁都不会故放过这个机会,当然,说到有钱,那自然没人敌得过祈老爷,阿碧是喜欢祈老爷,可她也只是喜欢祈老爷的钱,其实,在跟祈老爷虚以委蛇的同时,阿碧一直有一个相处甚好的男戏子,叫阿文。”
说到这,又有一个女人跟着附和了,“没错,阿文是我们当时戏班子里的第一美男子,和阿碧又是同乡出身,两个人一个演武生一个演花旦,彼此情投意合,阿碧本想着从祈老爷那里捞够了本,便和阿文一起远离戏班,去过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是啊,其实,我们几个都很看好他们,而且,据我所知,虽然他们没有拜堂,可是……这大妻间的事,他们早就做过了!”
大少爷听不下去了,虽然,这也算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生父的事,可是颜面让他坐不住,失声吼道,“谁允许你们侮辱我的母亲!你们都给我住口!贱人!”这声贱人剌激了青楼女人的心,她们再不愿好好地叙述往事,“哎哟,别在这装清高了,我们知道你是阿碧的儿子,为什么?就因为啊 ,你跟你的那个亲爹阿文啊,长得一模一样!”
全场哗然。
大夫人斜眼睨着大少爷,嘴角浮起冷笑。
大少爷开始要抓狂了,“住口!你们这些只会为了钱而卖身的女人,这府里是不是有人给了你们钱,让你们在这血口喷人?”
女人们嘻嘻地笑着,“我们为了钱?若说真的见钱眼开的,那是你的母亲!当年阿文因为舞台事故而摔断了腿,你娘呢,不仅一脚踹开了他,还赶紧巴巴地爬上了祈老爷的床,为什么啊,就因为她当时已经怀了你这个孽种!”
“住口!住口!”大少爷死死握住轮椅的扶手,“你们有什么证据胡说八道?告诉你们,我明天也可以花钱雇上一批人来这里说是非,说连琛他也不是爹的亲生子……”
“连宣,你放肆!”大夫人忍不住了,再也耐不住旁观,出口指证,“当年,你娘是奉子成婚,这是府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而且,当年你确实是早产而生,如今想来,可能未必是早产,而是……”
“大娘,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和她们同仇敌忾,不就是为了扳倒我么?”大少爷冷哼着,却除了这样据理力争,也没有任何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毕竟,他自己都心虚地知道,他确实不是祈老爷的亲生子。
青楼女人们的其中之一插了话来,“祁家大少爷,你要证据啊,我给你证据!幸好我们几个姐妹当年在戏班没什么出息,所以很早就离开了那里去别处讨生活,也是最近我们才知道,那戏班里的人但凡认识阿碧的,在十年前都无故死去了,至于这是谁动的手脚,呵,我们不敢说是你为了杀人灭口,还是祁老爷为了遮羞,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是有那么一个幸存者在,祁家大少爷,你敢见他吗?”
大少爷不说话了,铁青着脸,当年杀害那戏班里人的事,确实是祈老爷做的,虽然他也有这个心思,可是却慢了一步,从这方面来说,他跟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爹,还真是相像,而且有默契。
至于这个一会要出现的人证,他想象不出是谁,脑中灵光一闪,他心里顿时一个咯噔,难道……,不会的,不会的!
大夫人扫了大少爷一眼,而后扬了扬手,“把宋师傅请进来。”
宋师傅?
大少爷仍一头雾水,对这个所谓的宋师傅,全无印象。
众人的视线停在厅门口,就见一个身形已有些佝偻的瘸子,一瘸一拐地扶着拐杖走进来,大夫人还请人搬了椅子让他落座。
那人约莫五十岁左右,刚一入座,目光便落在了大少爷的脸上,手也开始哆嗦起来,“他……他……”
大夫人笑道,“宋师傅,别激切,你认得他?”
那宋师傅摇摇头,“对不起啊,夫人,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
一个青楼女子轻笑道,“阿文,你当然会觉得他眼熟,因为,他就是你和阿碧的儿子!”
大少爷懵了,这个被请来的神秘人证,竟然是他爹?
怎么可能?
这个人就是当年让祈老爷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么精明的祈老爷子会杀了那么多人,却唯独把这个最重要的人物给漏掉。
“撒谎!你们都合谋起来撒谎!”
这时,那宋师傅颤巍巍地站起来,“你真是我的儿子?”
“混账老头,你不要在这胡乱指认!”
宋师傅一步一步地往大少爷走去,“乱认?你看看我的样子,虽然我老了,可是只要是别人看了我们两个,都会知道我们是父子!”
府里其他的人往宋师傅和大少爷的脸瞧去,并比较着,果然是有八九分相似。
三少奶奶by独孤卫(卷三1112)—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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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尘埃落定
大少爷几欲崩溃,偏偏他目不能视,只听得见周围那此起彼伏的恍然大悟的声音和窃窃私语的声音,那些都昭示着一个事实:他的秘密暴露了!
其实,只要他淡定一点,对这个事情完全持淡漠和无动于衷的态度,或许现场也不会这么失控,或许他还有扳回一局的可能。
但是,他自己心里的恐惧和失措,才是真正地出卖了他,他几乎在第一时间想着就是报复。
大少爷茫然而无目的地转着头,他知道那个害了他的女人就在他的身后站着,因为她现在是他的通房丫鬟,“贱人,俞婉你这个贼人!”
一直杵在竹儿身后不远的俞婉一怔,藏于衣袖下的手抖了抖,而后又将手中之物更加握紧了些,其实,她也很无辜,关于大少爷非祈老爷亲生一事,她只告诉了祁连琛,可是想不到,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个事居然被当做一个悬案摆上了正厅之中,并且连大少爷的真正父亲也能找了来。
她本来以为是祁连琛干的,可是再一想,这都城虽然不大,可是要找一个大少爷亲爹这么关键的人物,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所以她乐观地想,这个事是大夫人很早就盯上的,不关她的事。
至于她手中的东西,那是因为来正厅前,大少爷又提了要将她卖入青楼的事,所以,她一时发了狠,鬼使神差地就把这东西握住了手里。
那大少爷见没人回应,越发火了,也不顾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他怎样一步步暴露自己,他本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嘶吼,“俞婉你这个贱女人,早该把你卖去青楼!你居然敢告发我,居然敢设计害我!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在祁府里好活?你以为你的丑事没人知道,告诉你,就算把你卖青楼里人家都觉得你脏!身为儿媳,你竟然大晚上夜深人静地偷偷爬上老爷子的床,和他幽会,你恬不知耻!”
“天呐——”
“竟然有这等事?”
“丢人啊,这真是祁家的耻辱!”
“嗳,这样的事,是不是要被浸猪笼啊?”
“”
大少爷的判决会,变成了俞婉的判决会。
俞婉在一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她不同于大少爷,她能够看得见,看得见每个人脸上的讥讽和鄙视,无疑,大少爷将她和老爷子的事抖出来,算是绝了她在祁府里最后的后路。
她不敢看向众人的脸,可是那些声音还是像魔音一样地不停钻入她的耳朵里,“别再说了,都别再说了!”
大少爷像是找到了心理平衡一般,越说越兴奋,“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碰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脏!我知道你在嫁给我的当夜就脏了!老头子是怎么用他那干枯而满是皱纹的手,抚摸你的身体让你兴奋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那个晚上,我就在你们苟且的厢房外守着,为你们把风!你这个贱人!”
“啊——,祁连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俞婉疯了,一股愤怒的冲动上脑,她一把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竹儿,抽出手中之物,直直地向大少爷的心口捅去。
“啊!”正厅内尖叫声此起彼伏。
祁连堂则以衣袖挡住了莫梓旭的脸。
祁连琛的手一颤,却同时低下了头。
大少爷不可置信地茫然睁大了眼睛,他甚至都至死都看不到,捅进他心口处的,是一把剪刀。
俞婉彻底崩溃了,尖叫着一遍又一遍地将剪刀插进面前男人的心口上,而这个男人则没有了半分抵抗能力。
血溅了俞婉满手、满脸,非常恐怖。
竹儿吓白了脸,刚刚被推倒,加上现在的恐惧场面,让她的小腹一阵疼痛,她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感觉到阵阵热流从下体流出,可是却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大夫人也被场面镇住,赶紧找了人扶着祈老爷,随口吩咐了声,“连琛、连堂你们把这里的事给处理了。”说着,便匆匆从后门离开,仓促下,却没有注意到,一直目光呆滞的祈老爷,眼里闪过了清明。
俞婉是被几个硬朗的府里打手给拉开的,扯开她的时候,她已没有了气力,可人却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地无助挣扎,祁连琛让人把她暂时关入柴房里,等候大夫人发落。
其他的下人们早四散逃窜。
那几个青楼的女人们是早已拿了钱的,如今戏演完了,也没有继续留在府里的道理。
至于那个宋师傅
自己的“亲儿子”死了,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一瘸一拐地出了府门,可到了府外的无人僻静处,他将脸一抹,顿时换了一副容颜,而后光明正大地扬长而去。
祁连堂自然是带着娇妻离开。
现场让祁连琛一个人掌控,众人混乱,却无一人注意到倒在大少爷轮椅后的竹儿。
祁连琛默默地走向已经死不瞑目的大少爷,也是在这时,才看见了缩成一团的竹儿,他向她伸出了一只大手,“你怎么了?还能站起来吗?”
竹儿无力地抬起头,摇了下,便像是抽离了所有力气似的,昏了过去。
“来人,找郎中!”
当陈郎中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管是男是女,都没得救了。
大少爷自然不用说,他的心脏部位受了那么多刀,早就当场死亡。
至于竹儿,接连受到身体重创,加惊吓流产,陈郎中说,她怀的是双生子,极为危险,流产后大出血,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在虚弱地撑了两个时辰之后,竹儿就死了。
虽然竹儿的孩子非祁府子孙,可孩子是无辜的,这样一尸三命,可惜了。
大少爷死了,祁连琛一点都不意外。
不管他是死于俞婉的手,还是间接死于四弟的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当时阿霞的偷听,也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在他知道了大少爷不是祁家人之后,愤怒和后悔种 种情绪侵袭着他的心,他开始纵容心底的魔鬼去肆虐他的理智。
他想要旁观者地看看众人的态度,看着那个夺了小旭的四弟会不会去为她而报复。
事实证明,他都猜对了,其实,相当于是他利用了四弟去揭发大少爷的身份的,也是他利用俞婉杀了大少爷的,唯一失控的,便是竹儿的一尸三命。
祁连琛以手掩面,他后悔了,向来最不齿的行为,他自己也在做,自己居然也变得开始耍手段玩心机,不知道这样的他,小旭还会不会喜欢?不,有可能,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心地喜欢过自己。
在祁连琛深深后悔的同时,莫梓旭也沉浸在这种震撼里。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直面惨烈的死亡,她直到回了房间坐了一个时辰之后,心还在噗噗地狂跳着。
祁连堂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关切道,“怎么,吓到你了?”
莫梓旭承认,她点点头,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个府里挺没有血性。
祁连堂以手按住她的额头,“别乱想,忘了就好,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看见那个,你就会忘了刚刚的事了。”
知道他在开导自己,莫梓旭虽然不是个冷血的人,却也不愿将刚刚那场景念念不忘,说白了,她都没有见过大少爷和俞婉等人的面,那些人对她来说,就是像在网络上见到的惨案死者,不过就是搬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已。
她甩甩头,回祁连堂一个微笑,“说吧,什么东西?”
祁连堂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个袖珍小盒,很宝贝地说,“喜欢吗?”
莫梓旭哭笑不得,“一个普通盒子而已,有什么稀奇?”
“当然稀奇。”祁连堂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院落后的一片竹林,“看好了。”
就见他对着面前的一排竹林,开启了机关,“刷刷刷——”
竹叶纷纷飘落,这场面是很壮观很美,可让莫梓旭惊奇的,是那个可以射出钢针的盒子,激动之余,她脱口而出,“暴雨梨花针?”
不想,祁连堂一怔,略显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说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莫梓旭有些不明所以,陡然想起柳儿跟她说起的事实,以及她的猜测,她是在当三少奶奶的那时候穿越到这个时代来的,现在不过是不知什么原因,忘了那部分记忆而已。
带着审视地看着祁连堂,莫梓旭问道,“怎么,我以前也说过这个词?”
祁连堂看着她,不回答了。
其实,他是想起了以前,在那时他刚刚做完这个给她的时侯,他们在实验前,她给他有解释过,说:如果效果好,就可以媲美暴雨梨花针。
那时,他还问过她,什么是暴雨梨花针,她说,传闻那是唐门的一种武器。当时,他还赞美她道:三嫂懂得真多。
而她当时则腼腆地笑道:她随口说说,只是传言,没有几个人知晓的,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四弟莫要再告诉他人了。
所以,他相信,这个词除了他和她之外,不令有别人知道。
可是现在,她又提了这个词!还问他以前是不是说过。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想起过去了?
祁连堂抿抿唇,没有再多嘴地再一次问她什么是暴雨梨花针,他不愿话题越扯越复杂。
而祁连堂的沉默,也让莫梓旭心里一沉,她果然不是一个多月前才穿越过来的,除非,这个时代也真有暴雨梨花针这种东西,但是看祁连堂的态度,很显然答案是前者。
而一旦是这样的事实,那也就意味着,柳儿跟她所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因为她了解自己,她的骨子里没有那么开放,应该是和祁连琛有感情的,而不会做出和小叔子私奔的事,那么,她现在的腹中胎儿又如何解释?
难道
莫梓旭脑子一空,还没有细想下去,祁连堂适时地开了口,“这样东西被我改良过的,最开始只能射出一次钢针,可是现在,可以射出五次,每次的威力都一样。”
说完,他回她一个微笑,“喜欢吗?”
莫梓旭诚实地点点头,“挺有意思的,你真是厉害,能做出这种东西。”
祁连堂扯开嘴角,笑得已不是那么自然,“厉害的不是我,啊,既然你喜欢,那送给你。”
莫梓旭不意外他有此举动,只不过,“我又用不到。”
“可以防身的。”
防身?祁连堂的这个词是否也说明之前她的失踪,确实如柳儿所说,是遇到了杀手?
莫梓旭这次没有推辞,接过了那个小盒。
祁连堂这才笑开了,“这不是很好?我那还有一个,咱们一人一个,你看到这个,就可以想到我。”
莫梓旭失笑,却不知道要如何回他。
好在祁连堂也不在意她做出什么承诺,揽住她的腰道,“你先回房吧,我要去大哥嗯,去那里看看。”
莫梓旭点点头,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祁连堂所谓的去看看,只不过是为了一样东西。
祁府里的人是现实的。
既然知道了祁连宣并不是祁老爷的亲生儿子,那么丧事上,也就办的草率起来,有个管事的甚至提议祁连琛,直接裹了草席扔到后山,就像是对待死去的阿萱那样。
祁连琛冷淡地看了那人一眼,又问,“那竹儿呢?”
“一样,让他们一家三口都在一起,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祁连琛的回应是转了身,找来专门负责府里买入丫鬟、小厮的刘管家道,“这位张管事从现在开始,不再是祁府里的人了,把他的工钱结了,带出去吧。”
那张管事着了急,连哭带嚎地求饶,“三少爷,奴才做了什么错事了,你要这样打发奴才走啊,三少爷!”
祁连琛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的心情比较差,你就当自己倒霉吧,倒霉地为什么都不能活得有血性一点。”
说着,他不再回头,信步去了停放大少爷和竹儿尸体的房间。
走到门口,恰好与从里面出来的祁连堂碰个正着。
在这里碰到自家四弟,祁连琛是有些诧异的,他还以为四弟正一心一意地陪着莫梓旭。
“四弟,难得你来看大哥。”
祁连堂耸耸肩,“大哥,你还这么叫他?”
“人都死了,还计较这些?”算是他的愧疚吧,毕竟,如果不是他故意让阿霞听到了那个事实,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难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他一眼?”
祁连堂笑道,“当然是为了来看他一眼,并且告诉他,这是他害死三嫂的报应,虽然,他再也听不见了!”
“小旭她没死!”祁连琛更正了自家四弟的说辞,“她总会回到我身边!”
这是他的宣告和挑战,从柳儿那里,他已经知道了,如烟确确实实是小旭,是没有失去任何原有性情和爱好的小旭,知道了这一点,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只不过要想好万全之策,步步地将她引回自己这里而已。
而祁连堂的内心是很怕祁连琛这么说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其实是偷来的,他要时刻提心吊胆地防着哪一天就会还回去。
所以,他也在偷偷计划着,计划着离开这个会让莫梓旭想起过去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
而要离开的前提,则是他有了足够的钱,“三哥,你别说笑了,你现在知道她在哪里吗?就算知道,你有时间去把她接回来吗?现在大哥死了,府里的生意理所当然地就要落在你的头上,总不能让我这个时不时冒傻气的人去接管吧。”
祁连琛蹙眉,略一沉思,接口道,“四弟,你愿意和为兄一起打理府里的生意吗?”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心里却涌起了一个很不该有的想法:四弟借刀杀人地解决了大哥,也深知他不喜欢继承家业,该不会,四弟这么做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小旭,也是为了他自己能顺理成章地接管家业吧,四弟当真有这个野心?
祁连堂呵呵笑了,“三哥,你信得过我,府里其他人也信不过的。”
他没有拒绝!
祁连琛心中的猜测又被确认了一点,“如果你愿意,为兄会帮你打点好一切。”
祁连堂看着对方的眼睛,看自己的三哥的眼睛里有几分真诚,最后,他看不出什么陷阱所在,便不置可否地笑道,“等到三哥真正打点好一切之后,再说吧,连堂要回去陪如烟了,三哥,我先走一步。”
祁连琛目送着自家四弟的背影离开,心中想着:四弟变得快让自己认不出来了,他不明白四弟在想什么,如果说,四弟想要执掌家业,是为了给如烟一个物质充裕的生活,那大可不必,因为,不管爹是否能好得了,也不管将来谁掌家,作为爹的亲儿子的四弟,总会有吃喝用一生不愁的一份财产。这点,以四弟的聪慧,绝对可以想得到,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带着疑惑,祁连琛走进停尸房,再看了眼那个和他纠结了一辈子恩怨的祁连宣,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让祁连宣和竹儿一同埋葬在祁家祖坟附近的那片空地,虽然不能风光大葬,但也不至于会暴尸荒野,算是留给对方死后的一片安宁。
祁连琛撩起白布,慢慢地盖上了祁连宣的身体,却在盖到腰间的时候,目光一顿。——祁连宣身上本来别着的腰牌不见了!他记得自己是刻意留在祁连宣的身上的,算是让他死后也能以祁家子孙的名义死。
是谁?是谁拿走了它?
想到刚刚无故进入停尸房的祁连堂,他百思不得其解:四弟?为什么
再说,自从在正厅,俞婉捅死了祁连宣后,祈老爷回到房里就怪怪的,他时不时全身哆嗦,时不时很暴躁地推翻送来的饭菜、茶水。
大夫人暗忖老爷是不是也被那场面吓到了,毕竟,当初老爷就是被贼匪拖到祖坟而吓到痴傻的。
于是,大夫人匆匆请来了葛郎中,谁知道祈老爷一见葛郎中来了,便开始抓狂般地将茶碗啊、桌椅啊等东西往门口丢去,并且声声喊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大夫人杵在门口不敢进去,葛郎中安抚道,“夫人,可能老爷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奴进去给老爷把把脉,你们都暂且回避吧。”
听葛郎中这么说,大大人便放了心地退出去。
葛郎中关了房门,这才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老爷,小人我是想保你一命,才没有加大你用药的分量,可是你若这样继续情绪不稳地发作,干脆我们就来个一劳永逸,一了百了吧!”
这时,本来还疯疯癫癫的祁老爷,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冷声说道,“老葛,你想怎样一劳永逸?”
葛郎中正在放下药箱的手一僵,而后僵硬地转过脸,看向面容冷峻的祁老爷,“你你”
祁老爷冷哼一声,“想不到吧,今儿早上那出杀人的戏码,还真是让我豁然清醒了!老葛,我怎么记得当时从墓地那边回来之后,我还是人很正常的,怎么见了你之后,就真的变傻了?”
葛郎中已说不出话来,他要怎么解释?不,无从解释!
祁老爷走近他的身侧,“怎么,无话可说了吗?谁指使你的?老大?”
既然祁老爷自己有了猜测,那葛郎中也就将计就计地“扑通”跪下了,“老爷明察啊!大少爷他他握有小人的把柄啊,就是当年二老爷得天花一事,他知道小人是帮凶,还有给老太爷下药的事,他都清楚地知道是小人从旁协助老爷你的,他威胁小人要坏了小人的医德啊!如果小人的名声被毁了,这以后小人还如何行医谋生?”
“医德?”祁老爷一脸讽刺,“老葛,怎么,你还有医德可言吗?如果你不是对我做了这个事,我或许还可以保你,可是”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葛郎中连连磕头求饶,“一切都是大少爷指使的,与小人无关啊!”
“与你无关,那刚刚你说的一劳永逸,也是已经死去的老大指使的?”
葛郎中哑口无言,头低着在想对策,嘴里哭喊求饶,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阴狠,他侧眸瞧着离自己一臂之遥的药箱,那里面有他时时刻刻都携带着的“救命良药”,他的救命良药,对别人来说,就是致命毒药。
祁老爷不察他的异动,还在絮叨着,“老葛,我也待你不薄,这么些年,你从我祁府拿的够你两世吃穿不愁了,我看啊,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竟然想要谋害我!你”
祁老爷话未说完,就见葛郎中猛地站起,抓起一个小布袋,扯开袋口就往他的脸上一撒。
祈老爷猝不及防地吸了好多的粉末,眼睛也被那药粉迷了,他才大吼了一声,“你想干什么!”这一口气上来,又吸了好多粉末,只觉头脑一沉“噗通——”栽倒在地。
葛郎中掩住鼻息,挥散了这药粉之后,才放下手臂,将祁老爷抬上了床。
刚刚那药粉是强效迷魂药,葛郎中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那才是真正让人致命的,在拔下那瓶塞之前,他想着自己的后路,如果老爷子立刻死了,府里的人自然会怀疑到他的头上,那么他在这都城是混不下去了,如果老爷子没死,醒来后还是会追杀他,他依旧在这都城混不下去。
怎样都是一个死!
葛郎中正犹豫着,门口传来敲门声,“葛郎中啊,老爷他没事吧。”是大夫人的声音。
葛郎中未及说话,又一个声音传来,“葛郎中你开门,我要见爹!”这个冷冰冰的声音,是三少爷的!
手捏着瓶塞,葛郎中哆嗦着,终于,他权衡出了利弊,他知道这府里最可怕最绝情的,莫过于祁老爷,如果祁老爷死了,他逃到别的地方,或许可保一命,可是如果祁老爷没死,那真的就可能是一生不得安宁!
反正这药被吃了,也会在半个时辰后才死,半个时辰,足够他逃脱!
主意既定,他掰开了祁老爷的嘴,将那药丸塞了进去。而下一瞬,“砰!”房门被祁连琛一脚踢开了。
“葛郎中,治病需要反锁房门的吗?”祁连琛冷眼看了葛郎中一眼。
葛郎中也算是镇定,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收拾药箱,“原来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