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三救姻缘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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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救姻缘 作者:rouwenwu

    "(甜言蜜语还是会的!)

    一边说,我一边双手在他背上好好抚摸。他长出了口气,笑了笑,抬手环了我的腰。

    我用脸轻蹭着他的脸,不由得闭上眼睛。真是好舒服,能爱一个人,不用怕受伤,不必羞于启齿,一切都可以,什么都没关系,两个人之间,没有屏障……

    许久,许久。

    我一方面情绪快乐,一方面思绪万千。想起我们之间的离离合合,从此一定要在一起,最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我给别人出谋划策,怎么到了自己,却如此愚蠢。我仔细思索,终于想出了该如何安排我们的生活。

    我轻声说道:"佑生,我有条件。"

    他身体一僵,脸离开,眼微睁看着我,说道:"你不是要反悔吧?"

    我啪地打了他肩膀一下,"说什么呢你!"突然愣了,我居然能打他了!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他,他一笑,那美好的眼帘半垂下来,说:"比起你那夜……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我捂脸要哭状,他拉下我的手,又看着我笑了,"什么条件?"

    我舒了口气:"你的王妃不能是任云起。"他愣住,我一笑,"任云起此生就是男的。他依然去做他的事情!"他似乎明白了,笑了。

    我说:"你的王妃不能在人前露面,不能留名史传。"(我可不想让人记住我是他四名妻妾中的一人。)他点头。

    我又说:"我要另建别苑,我来设计我们的家。我要鲜花和草地,很多阳光,省得你来回乱窜,见谁都方便得很。"

    他瞪了一下眼,"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我停一下,轻声说:"最好,她们,如果愿意,能寻得良人,终生有伴。"

    他点头说:"好,我让人去探问。"

    我吸了口气,说道:"从此我不要一日分离。如果我去哪里,你也必须要去那里。如果我不去哪里,你就不能去那里。你自己不能想去哪里就哪里,除非我也去那里。"

    他愣了一下,笑着说:"你把我的腿都截了,我还能去哪里?"

    我看入他的眼睛说:"佑生,我怕痛苦,今天吓坏我了,我不要再尝一次。你一定要让我先走,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保证!"

    他收了笑容,看着我的眼睛说:"云起,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从此,我把心交给了他,他保护了我一生,从没有伤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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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节:眷属篇(1)

    眷属篇

    第一章◎相处

    他收了笑容,看着我的眼睛说:"云起,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放松了,原来堵在那里的一团,化解得无影无踪。我从没有像此时一样感到胸中毫无戒备,明亮透彻,不着一物,也从没有像此时一样,充满活力、希望、勇气、信心……我把心放在了他手里!

    我很庄重地说:"佑生,你可能不相信,可我真的相信你了。"

    他又笑了,低声说:"云起,你可能不相信,可我从来相信你。"

    我一把狠狠抱住他说:"佑生,你老说这种逗我心尖儿的话,不怕我爱死你吗?!"

    他更笑了,也好好抱着我,极轻地在我耳边说:"不……怕……"

    我们抱了好久,他轻声说:"云起……"

    我悄声说:"我知道,你又想吃东西。几辈子没吃了,都攒一起了。"

    他笑了,多好!

    我用力抱了他一下,起来,走到门边,让人拿两碗粥、几个面食和一个小菜来,然后走回来,坐到他身边。

    他微笑着看着我,我忽然恶意又起(总容不得别人太高兴),笑着说:"我给你讲讲我在家乡喜欢吃的东西吧。"

    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用心所在,叹了口气,闭了眼,向后躺在了被子上,一副要受折磨的样子,更让我心花怒放。我一下子抓了他的手说:"你说我讲不讲?"

    他几乎长叹地说:"谁拦得住啊。"眼也不睁开。

    我马上眉飞色舞地(他也看不见)盯着他开讲我想象中的烤鸭!知道食物马上会送来,没多少时间,要赶快讲到精彩处,只大略说了把鸭子吹胀,在火上烤,十八次涂上种种配料,油滴下来,落在火上,嗞嗞作响……成品的鸭子上来:"棕色光艳,丰盈饱满,油光瓦亮,切成小片,夹在薄饼中和葱丝黄瓜及甜酱卷好,一口咬下去,哇,鲜美酥香,皮脆肉嫩,不油不腻,回味无穷……"

    见他不睁眼,紧抿着嘴,可唇角似露笑意,一下子凑到他脸上问:"你想不想吃?"

    他停了会儿,说:"想。"

    "可惜没有。"我马上回答,"你只能喝粥了,"

    门外有人声,我坐好,人们进来,把食物摆好又出去了。

    我看向佑生,见他睁了眼,依然后倚着,看着我笑道:"云起,你好狠的心哪。我一直,想告诉你。"

    我也笑了,看了他的眼睛说:"现在晚了不是?这是你命苦啊,你就认了吧!我好不容易逮着你了,你别想跑了!"

    他满脸疑惑地说:"怎么听着,就觉得不对呢?"

    我笑着把他拉起来,两个人又开始喝粥,你你我我,里里外外。这回又大不同,大概让我的鸭子摧残的,他吃得风卷残云一般,一吻而光,统统吃完,意犹未尽。

    我笑了,"不给吃了,你得等一个时辰。"

    他想了想,微低了头说:"那,我,喂你吧。"

    我吓了一跳,这小傻孩,这种事能问吗?大概是饿坏了还想吃。但知道可不能开玩笑,这时候伤害了祖国花朵,日后会有心理障碍。就笑着说:"你肯定我不是在做梦?千万别弄醒我,至少让我把这顿饭先吃了。"

    他拿了一个小馒头,咬了一小块,抬头看我,竟有些羞涩,垂了眼睛。哎?刚才从我嘴里吃的时候,也没不好意思,现在该他喂了,还害羞,这不是只进不出嘛!我只好主动迎上去,咬他口中的馒头,他竟用舌尖动了一下,我扑了空,又去追,他又挪了地方。两个人在他口中追追跑跑,半天我才吃着。我说:"累死我了,佑生,你好狠心哪!"(马上还给他了。)两个人笑成一团。

    吃得差不多了,他忽然轻声问:"云起可要,什么样的婚礼呢?"

    我忙一摆手,"最好没有!(又让你想到以前,免了吧!)咱们到你哥那里登个记,然后咱们就出去玩一通,在我家乡,这叫蜜月旅行。"

    他犹豫了一下,"那可不是,委屈了你。"

    我忙说:"登了记就不委屈了,不然就是私奔了。"要赶快转移话题!就说:"我们好久没一起坐马车旅行了。"是啊,自从在晋伯的庄园一别,就再也没有同行过。主要是我的问题,心中有些伤感。

    他也沉默了。我仍在想,好久没和他同乘马车,也没和别人……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看了他说:"佑生,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做了手脚,所以淘气怎么也没法和我同车去拉煤?"

    他立刻把眼睛闭上了。我发现了,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动作,一般会在他发窘时出现,像鸵鸟把自己埋沙里,他把自己藏在眼帘后面。我笑起来,"佑生啊,那些都是一帮小屁孩!小沈、程大哥,都是,只有你不是。"

    他睁开眼,我说:"你是个小傻孩!"

    他笑着说:"那也好不了多少啊。"

    我瞪大眼睛说:"好很多啊。"我正色道,"喜欢上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喜欢上你已经折腾死我了,我哪能再喜欢上别人?"

    他一笑道:"你什么时候,被折腾死了?"

    我一下想起他险些被饿死,也算快被我折腾死了,赶快说:"折腾你就是折腾我,折腾我就是折腾你,反正大家都一通折腾,谁也别落下谁!佑生,你不会计较我吧?咱们谁跟谁,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况且,我把你折腾得半死,可不也救回来了嘛!咱俩也算两清了,是不是?但我受的那些折腾怎么办?"

    他有些忍无可忍地说:"那还不都是你自找的啊。"

    我一挥手,"那我不管,我得在哪里找回来。佑生,你说对不对?"

    他马上答道:"不对。"

    我立刻说:"答案错误,不算数。"

    两人一笑,又抱在一起。

    我们正脸贴了脸,像两只小狗那样蹭来蹭去,就听外面有人急喊:"沈……到。"

    我们忙分开,小沈已一脚踏进了门。他根本没注意我们有什么异常,走过来,一下子坐在我前面的床沿上,和佑生近切地面对面。

    我挪开些,坐在床边椅子上,见小沈在仔细打量佑生的脸,佑生做贼心虚地把眼睛慢慢垂下来。小沈又拉起佑生的手,号脉,放下,出了口气,转身坐好。佑生赶快后倚,像逃开一样。

    小沈看着我说:"这简直不可能!王爷原来气息奄奄,竟有不续之意。刚才我听他们说王爷传膳,还以为只有你在吃!(这是什么话?说得我像个吃货!)可我看王爷气色,可谓起死回生了。脉象变得有力,虽然稍有虚浮,但已无大碍。明明的,他竟然吃了东西了!云起,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说话呢这是?像审犯人似的!

    我摆了一下手说:"你技不如人,不能起死回生。其实很简单,不就让他吃点东西嘛!你怎么这都做不到呢?"

    小沈说:"谈何容易!就差捏鼻子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点伎俩,我也好救死扶伤?"

    我赶忙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让王爷自己告诉你吧!"快快把球踢走。

    小沈看向佑生,佑生的眼睛完全闭上了,半天,小沈终于问:"王爷,怎么想吃饭了?"

    佑生有气无力地说:"饿了呗……"

    小沈呆在那里,我使劲咬牙忍住笑,低了头。小沈说道:"云起,我怎么觉得你和王爷……(我心中乱跳)合起伙来糊弄我?"

    我忙抬头笑着,"多心多心,王爷就是突然想吃饭了,也是凑巧。"快转移他的注意力,就问,"你的小师妹呢?你不是总和她在一起吗?"

    小沈恶狠狠地看着我说:"都怪你!我们到处抓不到你,我就得在那里干等。我小师妹得回山见我的师尊和师娘,你弄得我们夫妻俩分离!我还得天天担心我那些贼心不死的师弟们对我的小师妹伸出贼手……"

    ◇欢◇迎访◇问◇◇

    第69节:眷属篇(2)

    我挥挥手,"小沈,凡事要往好处想,别那么消极!小别赛新婚,见面之后,我保证你会乐得不得了。"

    小沈说:"你怎么知道?你又没结婚?你又没小别?"我心说,我才大别后,你根本不知道!就说道:"我知道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我知道!别挑战我这种知道的人,否则我让你知道的也变成不知道!"

    小沈愣在那里,佑生在发抖,他很容易发抖啊。

    我一阵焦躁,站起来,环看四周,忽然觉得十分好奇。这是佑生一直住的地方,我得看看他是怎么生活的。过去我总回避看王府的东西,到处都是珍宝玉器,连酒杯、巾帕等细小物件都极为华美精致。我唯恐别人说我小家子气,眼皮子浅,天天看东看西,充满贪婪觊觎,弄不好还想拿些去……结果搞得自己总是眼观鼻,鼻观口,累得半死。现在我只看到了佑生,想在所有的物品中寻找他的痕迹。

    这是他的汗巾么,他几次在上面擦过脸?这是他的水杯么,他几次把嘴唇贴在上面?他的外衣挂在这里,上次他什么时候出的房门?这是他的替换头带么,颜色是一样的蓝色……我在那里拿东拿西,摸了这摸了那,面带微笑……

    忽然想起我奔波一路,满身尘土,就到门边说:"请给我备下澡水,哦,还有王爷的旧衣。多谢了。"门外一声遵命,我一下回过神来,不禁说:"真好啊,这和芝麻开门一样嘛!"

    觉得屋子里十分安静,回头一看,小沈张着大嘴,惊在那里。佑生的笑是那么快乐,好像含了泪光。

    小沈终于缓过神来说:"怎么觉得你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了似的?"

    我的心一跳,忙说:"天下为家,我去你家,也会让你小师妹给我准备洗澡水。"

    小沈大惊失色地说:"你可千万别去!她给你准备了,我去哪里?!"

    我哼了一声,"小沈太小气……"

    小沈打断说:"你说什么都可以,小师妹就是我的!你别打主意。"

    我气起来说:"还知己呢,如此小看我!你到那边坐着去,我得坐在这里。"

    他移开,坐到椅子上。我坐在床边,手自然地拉住了佑生的手,根本没过脑子。

    小沈看着,差点把舌头咽下去。我意识到我干了什么,心想早晚的事情,索性大大方方,拉得更紧。佑生闭了眼睛,微笑不语。

    小沈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颤抖着说:"你,不是说,你配不上王爷吗?"

    我垂了一下头说:"唉!我的确是配不上他的,勉强配吧……可他配得上我呀!很有富余的。所以称不上门当户对,一边儿行就成了……"

    说完觉得不对,忽想起我曾说过的我不能……佑生开始剧烈地发抖,小沈愣了一下,不可阻挡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下觉得脸热耳红,跳起来说:"你的思想不健康,没听过非礼勿想么?……你再敢笑,我就去你家里……我得去洗澡,你们接着聊!"

    我逃到浴室,松了口气。好好地洗了个澡,觉得身体舒适,神清气爽。

    走出门外,夏夜初临,暖风洋洋。我穿着合身的佑生的衣服,过肩披散的头发,在风中飘起几丝。天边就是那抹神奇的蓝色,难怪让我心驰神往,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佑生。我不禁微笑,走进佑生的房间,小沈已经走了。佑生看见我,又笑了。我说:"佑生,外面可舒服了,你和我来赏一赏这夏夜吧。"他点头说好。

    我让人把躺椅放在廊前,一把椅子,一个小桌。仆人把佑生抱到椅上,我为他身后垫上枕头,下身盖上一衿丝绸夹被。我让他们送来新的小面点和水果,又要了一把小刀,把面点和水果在盘中切成很小块,放在桌上。我坐到他的身边,他抬手轻拉住我的手。夏风温柔,拂面如梦,我的头发撩起又飘下。佑生的眼中似有星光,笑着看着我,好久不语。

    我把一块面点放在他唇边,他眼睛微合,慢慢地咬住吃下。我死死盯着他,他终于睁眼看我,眼中有一缕诙谐的笑意。(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他自己知道什么时候他在放电残害我!)见到我凶恶的神情,他几乎大笑,眼睛弯起,牙齿露出六颗左右。(放他身上,那就是大笑了,放我唇上,那只是微微笑一笑。)我才要残害他,他忙轻问:"什么是芝麻开门?"

    没办法,谁让咱是人来疯呢,于是就忘了要讨还情债,给他讲起了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异域风光,沙漠情调,爱情,刀光,完美的结局……

    夏夜的天空,繁星渐亮。我喂他吃的,他吃了就总轻声问我问题,我滔滔不绝地讲东讲西。

    ……

    佑生:"云起,还记得,你讲书的,那本奇书……你曾说,你会给我讲……"

    我笑了,"三国演义,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佑生,赤壁之战,你还记得吧?"

    佑生笑起来:"怎么会忘?那样,精彩绝伦……"

    我精神大振,"那我就讲赤壁之战前边的一段,刘备被曹操打得满地乱跑……"我讲起了刘备新野大逃亡和那帮虎将在败局中的大显身手:白衣少年赵子龙,长坂坡,救阿斗,冲杀出重围……

    佑生微笑着看着我,他的面容,在夜色下是如此柔和,眼中熠熠生辉,脸上似有光华。

    我简直忘乎所以,讲到张翼德,丈八蛇矛,立马河边,一声大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

    佑生笑起来,我知道他想起了我的怪叫,就说道:"我说过你不能告诉别人的!"

    他笑着说:"我谁也没告诉。"

    我说:"我现在说你最好忘了!也不许笑!"忽然想起来,"佑生,知道我小时候的小名是什么吗?"

    他老实地说:"不知道。"

    我叹口气说:"佑生啊,你这么好的人,世上真是没有了。这要是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还不好好地欺负你一顿,说你的小名是小笨笨、小呆呆、小臭臭、小乱乱之类的……"

    佑生笑得抖起来,"用你身上,都很合适……"

    我张大嘴,"佑生,你坐享其成,请君入瓮啊!你……"

    他笑着握握我的手问:"小名是什么?"

    我说:"是叫叫。"

    他笑道:"也算是,先知先觉。"

    我盯着他说:"佑生,我发现,你实际……"

    他眼睛含笑地轻问道:"那故事,后来呢?"

    我简直是被他牵着鼻子走!高高兴兴地讲了余下的片段……

    夜色深沉,我打了个哈欠,佑生一笑说:"我累了,云起,我们回屋吧。"

    我点头,起身,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就见后面屋前左右站满了人。晋伯脸色阴沉,垂着眉眼,不看我,站在佑生椅后(我根本没发现他什么时候站那里的)。我不禁问:"佑生,你晚上出了屋子,要这么多人服侍吗?"

    佑生半闭上眼睛,轻声对晋伯说:"让他们……"晋伯马上说:"是。"我叹道:"好厉害!佑生,你都不用说完,他就知道是什么了。难怪你只说半句话!他惯坏了你呀!"

    佑生低着头被晋伯抱回了屋中。

    回到屋中,有人送洗漱用具,晋伯帮他洗漱方便。他稍显羞涩,我就是不走,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的背影看,报复他对我的残害!

    晋伯把佑生抱到床上,出去了。我去洗漱后,有人又来清理。仆人熄了屋中烛火,只余床边一盏灯。我走到床边,佑生躺在那里,居然闭着眼睛不看我!柔和的烛光下,他的脸上似有笑意。我一咬牙,没办法,什么叫投怀送抱?什么叫自荐枕席?什么叫没脸没皮?我都赶上了我!弯腰使劲把他几把推往床里去。他笑出了声,睁开了眼睛。我不与他对视,把他的枕头推到他头下,扯了一个他垫背的枕头,放在他的枕头旁边,和衣躺在外侧。(我已在他面前脱过无数次衣服了,这回他要看的话,自己动手吧,我已经够主动了!)把他的被子盖了他一半盖了我一半,回身吹了灯,面对着他侧躺下。黑暗中贴到他身旁,扯了他的一只胳膊紧抱在怀里,说道:"我累死了!你不能把我挤下去。如果我夜里踢你,你也不能回击,记住了!明天不准叫我起床,我得睡个懒觉!"

    我几乎立刻睡着了,隐约感到佑生把脸颊贴在我的额头,轻叹了一声,"云起……"   这真是一场好觉啊!!!我就睡,睡,睡……只觉得天地合并,夹我在中间。无比的安全,无边的温和……我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比如,没工作没银两,比如,会不会被砍头,比如还能不能见到佑生……哦,他就在我身边!我可以接着睡!

    隐约感到佑生从我身上爬过去,我翻滚到床里侧,调了个姿势,继续睡!耳听得他的动静,一些轻轻低语、盘碟声音,知道是他早起洗漱、早饭,我接着睡过去。好静啊,但我知道佑生在我身边,他的腿有时蹭着我的后腰,有时我感到他躺下来。我依然睡。又听盘碟的声音,午饭了么?不管,抱着一大堆夹被枕头,睡,睡,睡……

    真静啊!我终于慢慢醒了,浑身酸软,躺的时间太长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平躺了,仍闭着眼,使劲把四肢伸开,上下碰了床头床尾,说了一声:“好——睡——啊!”睁开了眼,感觉佑生在旁轻笑了一下。不看他,举了两手两脚在空中一通乱刨,像是被翻了个的大蟑螂。捣腾得血液舒畅了,突然一下子把双手双腿坠落到床上,像瑜伽功的挺尸姿势,好舒服啊。佑生笑出声来,我还是不看他,口里说:“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其实这两句根本不能够表达睡后的欢乐情绪!大家实在找不到别的假装文雅的东西来说,只好说这两句,还不如我的‘好睡啊’贴切,你说是不是?”说完我侧身转向他,他半倚着靠枕,手里握了本书,正含笑看着我。

    他的面容美好祥和,眼中柔情似水。他轻声说:“是。”

    屋里静静的,窗子开着,微风过室,夹着外面远远的鸟语。午后或傍晚的阳光,明亮但不强烈。

    我忽然感到深深的悲哀,他一日日,就枯坐在这静静的屋中,只看一看书,漫漫长日,漫漫长夜……这么深刻的孤寂,这么沉重的无望!他竟然就这么活下来了,依然安然自若,依然坚如磐石。这才是真正的不屈不挠,才真的是百炼成钢!……我几乎落泪,又一次明白我以前从没有真正爱过他,没有体会过他的心,没有帮助过他……

    一下子,坐起来,扑过去,使劲抱住他,一通乱摇,拿耳朵蹭他的耳朵,他一串低低的笑声。我放开他说:“我得洗脸漱口。”爬过他的身体,坐在床沿,刚要起身,扭头又看他,见他还是那样可爱地看着我,就又猛地扑去抱住他上身,使劲摇晃了一通,像狗熊撼树,要把树上的人摇下来吃掉的劲儿是一样的。他笑得喘气。我狠狠亲了他一下,放了他,去洗漱。

    这样坐在床上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了,闷死我了!我也不能让他总这么过!我知道除了我们之间的爱意,他在这世上已没有了任何想要的东西。可我一定要让他和我一起快乐热闹地过这一辈子,绝不会再把他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寂静里!

    走回去,佑生放下书,向我伸出手,我过去坐在他身边,我们拉着手,我说:“我是不是睡得太久了?你自己闷不闷?”

    他一笑,半低了眼帘说:“那天早上,在小镇,你不想起床,说让我……我一直盼着,你能这样,在我身旁,睡懒觉,我不会叫你,你睡多久,都可以……”

    我想起我那时起不来,口中说让他杀了我,笑起来,对他说:“佑生,我睡够了觉,就会上蹿下跳,为非作歹,你怕不怕?”

    他笑道:“你不睡够觉也……”

    我抽出一只手,做出打他的姿势,他笑着看着我,轻声说:“我不怕。”

    我一低头,放下手说:“我怕你了。”又抬头说,“那我只好声东击西,大闹人间了!”

    说完,我站起身,在他的笑声里,走到屋中央,向天狂打了好多拳,大伸了个懒腰,看着他说:“我要征服全世界,就从这里开始!”他笑着,瞪大了眼睛。

    我哼着《星球大战》的主旋律,去拿了纸、墨、砚台、小楷笔等,到床边,停了曲子,嘴里说着:“今天让你看看我研墨的本事和写狗爬字的技巧!”他只是笑。

    我研了墨,开始以拿铅笔的姿势用毛笔写字,他看了我的书法,痛苦得呻吟出来。

    我说:“独树一帜才好,不然别人伪造了怎么办?我写成这么差,我容易吗我?!喔,那个x字怎么写?噢,我该知道的。下个字再谢你……这个x字呢?已经下个字了?又要谢你?多麻烦,从此不谢了!大恩不言谢嘛,咱们谁跟谁?是吧?不是?不是也得是!这x字又怎么写?……我任重道远啊,什么时候让大家都写我的字就好了,那样你就得问我怎么写字,别忘谢谢我!啊,美梦啊……这x字呢,怎么写……”

    好不容易写完了几张纸,我看了他说:“你肯定不会休了我?不论我干什么?”

    他苦笑着摇头说:“休不了了啊,休了你,我也活不了了。”

    我哈哈笑起来,“佑生啊,哪天你若真敢休我,我就和你拼了!来人!”他一愣,有人进来。

    我把一张张的纸递给那人,说:“这是给xxx,地址在上面,让他马上送十套卫生马桶和装修人员到这里,月底不到,等骂吧!对他说我在这里办公了,事务问讯都传到这里。这是给xx,让他立刻来见我!见信后三天不到,就别来了,月钱也别要了!这是给x,跟他说带至少两个人来,我要建信件传递专线,他们一起来策划一下,见信就起身,不得有误……”

    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佑生轻笑了一下,说道:“去办吧。”那人立刻转身出去了。

    我扭过脸看他,“佑生,你能不能教我你说话的那个劲儿,去办吧(我模仿着说),多省劲儿。你不知道我得费多大劲才让人干活哪!”

    他轻声笑着说:“那是因为,他们想多听你,骂他们吧。”

    我盯着他说:“这就属于冷嘲热讽了,严重地伤害了我的自信心,我得找回来!”一张双臂,抱紧了他的双肩在我胸前,乱晃了几下,他出声地笑起来。我停下来,不放手,看着他的脸,他含着笑,垂了眼睛。还是那么害羞!

    我轻声说:“你总笑,脸疼不疼?”他更笑起来,低声说:“有点儿。”抬了头,双手抱了我的腰,脸和我的脸贴在一起,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了半天。真好!我闭着眼睛。听他轻声说:“云起……”“嗯?”我说,他接着说:“我……多高兴……”我心中一酸,差点落泪,贴紧了他的脸,低声说:“悠着点儿,后边还有八十多年呢!”

    佑生有点发抖,我抚摸着他的背,又轻轻说:“咱们这个发抖的病是不是该治一治?你一抖,我心肝就颤!你要哭要笑,给我个痛快的!”他笑出声来,又说:“云起……”我等了半天,他没是说话。我悄声说:“佑生,咱们俩之间是不是也开始说半句话了?我愿意试试,自己省劲儿,还可以把别人憋死!”他又笑成一团。

    两个人抱了很久。那些见了路旁相拥情侣就勃然大怒的人,请你们谅解。初坠爱河时,真是除了抱在一起,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可表达两情相好的温存。到了后来,可以……我心中灵思闪动,一下子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害羞!

    他本就是个温和的人,自然面薄。他没有爱过他的妾室,可从那些人们所诵诗文来看,他的确恋过他的王妃!但那个女人不爱他,有一种性暴力是冷暴力,床帷之间,自然不会让他高兴,必是设法让他备感惭愧羞耻……我心中疼痛,我那一夜营帐,无异雪上加霜。可他当时看清了我,竟毫不抵抗,只是逆来顺受,真的牺牲了自己!后来自然更难消解种种抑郁……我暗地里长叹一声,他和那王妃本是如此明摆的事情,我对他用情不深,完全没细追究。接着助纣为虐……他竟还依然爱我!我不禁抱他抱得更紧,知道我决不能再伤他,凡事要耐心……

    这次是我说我饿了,两个人才分开。我端详他的脸,气色是比昨天好一些,就问他:“你早上吃了什么?”他想了想,说:“一碗粥。”“中午呢?”他说:“一样。”我气得咬牙,这真是惯出来的毛病,自己的话就吃得这么少!

    我要了三碗粥,我的面食和两个清淡小菜。回到他身边,他笑着说:“一会儿小沈还会来,你真的,不告诉他?还有,程远图?”

    我摇摇头说:“佑生,任云起要做很多事情,知道他是女子的人,越少越好……”

    他微微苦笑着说:“可怜了,程……”我死死盯着他看,他一笑,躺向后方,眼睛闭上了。别的不会,逃跑得倒挺快。我笑起来。

    食物上来,我们以我们的方式吃得精光。他喝了三碗粥,还夹了一口菜和吃了一小块馒头。早干什么去了你?

    小沈来时,还是一脸坏笑。他号了脉后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他要回山找他的小师妹去了。我要了他的地址,保证日后送货到他老丈人家中。他告辞走时,又自己开始狂笑,我差点追出门外,暴打他一顿!

    饭后,我推着佑生在府中靠大门处走来走去,挑了一间屋子当我的办公室。他让人按我的要求收拾出来,配备了办公用具。

    又推他在院子里七扭八斜地走来走去,和他说说笑笑。周围聚了一大群仆从,一个个看得心花怒放、喜气洋洋的样子。

    天黑了,两个人在床上躺下,我还是和衣躺在外侧,他在里面半侧着身,对着我。我们手拉着手,谈天说地,当然大部分是我在讲,可他的话,比以前多了。我因为起得晚,精神格外高昂,没拉他手的另一只手在黑暗里挥来挥去,像在捕捉着他轻轻的笑声。

    我说:“佑生,我小的时候,爬树翻墙,上房揭瓦,无所不干。”

    佑生笑道:“想来,必是如此……”

    我说:“据说,我两岁半时,就爬上了我姥姥家院子里的一棵桃树,被我姥姥扯了下来。那天我姥姥睡午觉,她不让我出去玩,自己在床上打呼噜,好响。我到她身边,使劲摇她,嘴里喊:‘姥姥!姥姥!老虎来了!’她睡不了觉,气得半死,晚上就把我爬树的事情告诉了我妈。我妈气势汹汹地来问我:‘姥姥说你爬树了,是不是?’佑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佑生:“自然,说实话。”

    我说:“那当然,我说:‘姥姥是大老虎变的,她的话,你不要听。’”

    佑生轻笑着说:“你那时,两岁半?”

    我说:“是不是太大了?你两岁半的时候会怎么说?”

    佑生:“我还不会说话……”

    我说:“叫你小傻孩儿,一点儿不假。”

    佑生笑起来。

    我给他讲了冯小刚的《甲方乙方》,他笑得不得了(冯导,你的幽默可谓千穿万穿,知音古今啦)。又说了一大堆废话,见夜深了,就对他说:“你睡吧,我不讲了。”

    他轻笑了一声,停了片刻,说道:“我,睡得很少,可以一直,听你讲。”

    我凑过去,贴着他问:“你平常不睡,躺着干吗?”

    他浅浅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说:“胡思,乱想。”

    我的心好痛,那些孤独无尽的长夜,他是怎么独自一人,在黑暗里醒着熬过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他的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佑生轻轻地说:“云起,如果,我没有遇见你……那人曾告诉我,他会让我怎么死去……那将是,很惨……”我心中更痛,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接着说:“所以,无论怎样,我都是心存感激,从没有,怨过什么……晚上想的,总是高兴的事……”我几乎要把他的手握碎。

    他笑着说:“你再握紧点,我也受得了。”

    我一下泄了劲,松了手,叹息道:“佑生,真是对不起……”

    他问道:“何出此言?”

    我说:“我伤了你的心,好多次……”

    他轻笑着道:“云起,你在说什么?你何时,伤了我的心?从来没有过……”

    我摇着头说:“佑生,我从没有,为你想过……”

    他低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记得,你给我,穿袜子时,怕我疼痛,轻轻地……你的裤子,还是热的……我好久没吃东西了,你给我吃的,那么好吃……你拉我的手,给我穿衣。你的衣服,好暖和……你对我,那么好,而我,只是个,陌生人,面目全毁,不能自理……”

    我说:“佑生,你也会那样待人呀……尤其是个,可以调戏的人……佑生,你的样子,好可爱,上马时,还害羞……我给你上药,你不说话,低着头,我干什么都没关系……说实话,我轻薄你时,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偷偷笑?”

    他轻声笑起来说:“是。”

    我追问道:“你当时在想什么?”

    他停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

    我锲而不舍,“你知道什么?告诉我,你什么?”

    他极小声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笑起来,长叹道:“佑生,幸亏,你比我聪明,比我更知道我自己。不然的话,俩糊涂蛋,一辈子也走不到一起去。”

    他笑出了声,又轻声说:“云起,从开始……到那夜,你为我,愿舍性命……你的情义……你伤不了,我的心……只是你自己……”

    周围一片寂静,帐中漆黑,我听着佑生在我耳边的呼吸,闻着他的气息,其中和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重又感到了我在那些夜里,在他臂弯中体会到的平静和安详。

    我轻声说:“佑生,其实我早该听从我的心。我的心,很久以前就认出了你。那些夜晚,我在你怀里,想到了那么多美好幸福的事情……分开后,我就再无法追忆起那些明亮的往事。我那时就该知道,让我高兴的其实是你!你在我身边,我才有了那么多欢畅的回忆和话语。你是我快乐的真正原因,你打开了我心灵的窗户,阳光照了进来……我多傻,那时就该和你在一起……”

    佑生小声说:“这可不是反过来了,是谁说的,那时,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我,那时的样子……”

    两个人在黑暗中四手相握,依偎在一起,好久,他轻轻地说:“云起,我的身子……”

    我心中闹钟铃声响起,忽然发现他的手变得很凉,他在微微颤抖,明白刚才的对话让他记起了他在水边的情形,想起了他所受的苦难凌辱,可能还有他的王妃给他的羞耻感……幸亏我心有准备,忙打断他说:“佑生,我们做个游戏。我说你像什么,你告诉我是什么。我再告诉你,那对于我又是什么。如果我说得好,你就亲我一下,如果你觉得不对,就亲我两下。”

    他有些被迷惑了似的说:“什么是什么?为什么不对反而要亲两下?”

    我一笑说:“试试看。佑生,你就像那春天的……告诉我,你像春天的什么?”

    他犹犹豫豫地说了大概第一个出现在他脑中的词:“风。”

    我慢慢地说:“佑生,你就像那,春天的暖风,吹入我怀中,化掉了我层层冰霜,让我心生爱意,追求幸福,面对未来,勇气无穷。你亲不亲我?”

    他的唇迟迟疑疑地在我额角亲了一下,想想,又亲了一下。我暗笑,接着说:“佑生,你就像那夏天的……”

    他知道规则了,轻声说:“夜雨。”

    我缓缓地说:“你就像那,夏天柔和的夜雨,点点滴滴打在我心间,漫漫无边的荷叶之上,入你耳中,都应是,我爱你的心声……”他吻了我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我说:“佑生,你就像那秋天的……”

    他低语:“落叶。”

    我清清楚楚地说:“你就像那,秋天里,缤纷灿烂的落叶,虽历风霜,却依然,多彩绚丽,珍藏着,所有阳光的记忆。叶叶纹理,万千思绪,依风飞扬,潇洒飘逸……让我忍不住,忘情追随,盼望把你捧在手上,按到胸前,恨不能,将你的绝代风华和深沉智慧,直印至我的心底……”他吻到我的唇边,一下,又一下……

    我说:“佑生,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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