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三国第一妹控第9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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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第一妹控 作者:rouwenwu

    出学府,法正回首望去,不免感叹:“主公育后有方,想来公子日后必然是不会差的。”

    甄尧对此略笑带过:“玉不琢不成器,如今言后尚且过早,孝直此言却是过赞了。”

    刚回到州牧府,屁股都没坐热,门外的亲卫便走进来报告:“主公,青州有信报传来。”

    “传信使进来。”甄尧闻言挑眉,摆手道。

    信使是军中探马,一身尘土荡漾,显然是刚入城没多久,将信件从怀里取出,递上甄尧所坐案桌:“主公,关将军与董州牧,让小子送信与毋极。”

    甄尧拿过信件,点头道:“你下去吧。”言罢,青州探哨离开,甄尧也将信件打开来阅览。

    青州这些年在董昭的治理下,恢复的还算不错,比较起黄巾后期的匪患横行,现在八九十万百姓安居于各郡各县,也算是有了点人气。而能让关羽、董昭两人联名递来信报,显然不是设么小事,当然,甄尧打开仔细看过后,里面写的也的确是个难题。

    问题还是出在那令人讨厌的泰山贼上面,曹操因为要大力发展自己的治地,又要全面支持南阳一地的征兵练兵事宜,此刻想要给甄尧找不自在只能依靠有些后世雇佣兵形式的臧霸泰山贼组织。这不,春耕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家伙跳出来惹事了。

    青州百姓虽说已经脱离了匪患的危害,奈何‘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只要一有匪患的风吹早动,百姓们就有些坐立不安。而此时正逢春耕用人之际,百姓耕种不尽力,那导致的恶果便是这个秋季,收成必然锐减。

    曹操对此深知,不知道又和臧霸达成了什么协议,让屡次在甄尧麾下众将面前吃败仗的他,再次出山了。当然,臧霸因为几次与甄尧帐下数将交手都没占到便宜,这次出动并没有直接去和统领青州兵马的关羽对上,而是将目标对准了城外耕种的农民。

    贼兵一来,百姓哪有心思种地,一个个的不是哆哆嗦嗦跑回家,就是连忙卷铺盖往城里躲,一时间不少田地都荒置下来,无人问津。

    而当关羽得到了消息,分兵遣将的开始围剿这些山匪时,臧霸又下令让小弟们统统回巢。常年在深山中打滚的泰山贼,机动性虽不比骑兵,但较之寻常步卒,却是能够让他们望尘莫及。还不待围剿的兵卒杀上来,便轰散的离开了青州地界,会深山蹲坑去了。

    出动兵马没有抓到山贼,但好在也将闹事的赶走了,关羽本就对山贼之流不甚在意,当下也就下令让众将士回营,并让董昭拟令,遣各地农家继续耕作。

    百姓们是淳朴的,官老爷说山贼走了,大家伙安全了,那就出去耕地呗,要知道不耕地,他们自己也没收成,接下来一年的日子也会难过。

    可当他们牵着耕牛,带着锄耙回到田地间,那些遁入山林的山贼们又出来了,之后关羽不得不再次派兵,并且在青州边境地带设下几座兵营,以防止泰山贼们四处捣乱。

    这样一来的确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好景不长,青州是暂时没事了,但徐州琅邪又冒出了同样的问题。之后泰山贼们见缝插针,不时的袭扰青徐二地。不与官兵明斗,只管吓唬百姓,让他们不敢出城耕作,曹操的战略目的也就达到了。

    “你二人也看看吧。”甄尧揉了揉脑袋,将信件往案桌上一放,便对郭嘉两人说道。

    郭嘉首先走上前将书信拿起,看到上面写的是泰山贼的问题,脑袋略微点了点,不做细看就将纸张递给了法正。法正这也是第一次在甄尧身边议事,谨慎接过后,仔仔细细看了半晌,脑中急速运转,思索着解决办法。

    泰山贼不是第一次跳出来跟自己唱反调了,奈何臧霸这家伙精明的很,吃了几次亏后,行事越发谨慎。青州能有此报传来,显然是关老2也对他无招了。能够让素来高傲的关二爷写信向毋极求助,这本身就说明臧霸这事很是棘手。

    “你俩都说说,这臧宣高,究竟要如何摆平他”对于臧霸,甄尧是又爱又恨。即便如今毋极人才辈出,臧霸这种高级指挥将才,甄尧也是十分希望能纳入帐下的,也曾付之于行动,但都以失败告终,臧霸暂时还没打算投靠任何一方势力。

    而所谓的恨,就是这家伙总在某些关键时候跳出来与自己作对,而且往往能够起到扭转局面的作用。虽然连续几次都被麾下众将击溃,但却依旧像个小强一般,恢复力超强。

    甄尧开了口,地下郭嘉、法正二人很自然的相视一眼,郭嘉身为甄尧身边的‘老人’,自然不会急着表态,倒是法正有些急迫,想要证明下自己的才学。

    整了整衣衫,法正首次给甄尧献计:“主公,泰山贼虽狡诈,但也并非无从下手。毕竟是贼匪一流,即便是臧霸如何统治,也无法与官兵相比,手下贼众更是以利驱使。若是能将臧霸与其身边的贼首制造些隔阂,又或者内通几个贼首,泰山贼易去耳。”

    法正所言甄尧心底清楚的很,以前也不是没试过,这招对付其他山贼或许能成,即便是对付当初的张燕,也可能见效。但要对付臧霸的泰山贼,就有些不够看了。他那几个兄弟,如孙观、尹礼、昌豨等人,对他很是崇拜,一向以臧霸之命行事。

    将这些都告诉法正,后者也开始犯难了,这不怪他,他自幼便在三辅一地长大,之后又在蜀中耗费时月,自然不清楚中原的这些事物。

    甄尧也没觉得法正一来就能帮自己把这事解决掉,他要靠的还是呆在一边似乎毫无烦忧的郭嘉。郭嘉见主公看向自己,也知道甄尧是等着他开口了,当即恭敬起身,开口道:“主公,孝直所言或许几年前不行,但如今,却可一试了。”

    甄尧知道郭嘉从不无的放矢,连忙问道:“何解?”

    “如今天子便在城中,主公何不以天子之名,写一封诏令与曹操?”郭嘉脸上带着丝丝笑意,继续道:“便说泰山匪患,残害百姓无数,让曹孟德献上臧霸之首级。”

    听着郭嘉的话,甄尧首先想到曹操未必会任由自己摆布,但随即转思,才知道了郭嘉此举的目的。曹操不听圣意,那自己随时都可依次为借口对他动刀兵,而若曹操按照自己所言去做了,不管他是否真心,至少眼下臧霸是不能出现在青徐二州捣乱生事。

    末了,郭嘉将酒囊拧开,灌下一口道:“圣旨传入豫州,主公可将其宣传开来,而泰山贼众必然知晓。那时再行孝直之策,当见奇效,说的不主公又能多收一员老辣战将也未可知。”

    法正出策用的是计,而郭嘉已经能够纯熟的运转所能用到的‘势’,两相比较,高下自然分的清楚。而甄尧在思索片刻后,也是大点其头,用天子之势威压曹操与臧霸,此乃阳谋,即便被看穿,也是不好解开的。

    有了决断,甄尧当即前往皇宫求旨,毕竟春耕一事耽误不得,青州已经拖拉月余,再拖下去这一年的耕作,也算是泡汤了。

    见了刘协,并说出来意,即便刘协不愿为甄尧拟旨,但也无法做出任何抗拒。简简单单的将圣旨写好并盖章,甄尧也不做停留,立马离开了皇宫,开始部署对曹操这次出招的回应。

    当诏令快马加鞭送至昌邑,大汉已经步入二月底,三月初了。接了圣旨,曹操便将一干文武都召集至府上,议论着该以何种态度对待这天子诏令。

    夏侯渊攻下南阳有功,如今在曹操帐下地位更高了许多,刚坐下来,便开口道:“主公,依末将来看,根本无需理会这甄尧弄来的诏令。就让臧霸继续在青州闹腾,我看甄尧也奈何不得他。”言语中,却是有些狂傲了。

    夏侯渊开口,一干武将也跟着附和,他们对所谓的天子本就不是很感冒,而如今天子都被劫去毋极了,那就更不会理睬。

    曹操面色不变,等众将喧闹一阵后才看向其余谋士,谋士之中,刘晔这个皇室中人首先躬身开口:“主公,甄尧以天子之口下发诏令,我等不得不从。然臧霸一事,却又不能当真依照圣旨所为,以晔之见,如若派遣数千将士前去泰山以东驻守,也算有个交代。”

    当初在长安拼了命想要抢到天子,曹操为的就是这个,哪怕前日刚和甄尧结盟攻城,第二日便心生他念也不足惜。奈何天子没抢到,自己倒是弄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是以在看到这份诏令之时,曹操心中满是不甘的怒火。

    而现在刘晔开口所言,也正是曹操心中所思,但要他真的就这样向毋极低头,也是不愿意的。是以听完后也不做回应,继续等待其他人献策。

    接下来便是各谋士禁言献策的时候了,你说你的,我提我的,反正每个人都能找出理由,证明自己的想法与计策,才是主公最佳的选择。不过在众文士中,也有几人不曾开口,二荀、程昱,便在其中。

    几位谋主不发话,曹操便开口问道:“文若,你有何良策可教我?”

    荀彧闻言略显迟疑,片刻后开口道:“主公,彧正在思索,甄尧下此诏令究竟意图何在如今臧霸袭扰青、徐二地,甄尧当务之急便是恢复两州秩序,而非寻主公的不快。”

    “文若之意?”曹操眉头微皱,沉声道:“甄尧此举,还有后招?”

    荀彧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这短短小半时辰,他也看不出甄尧究竟是要做什么,只能暂时闭口,退回一旁深入思索。

    “主公,甄尧此举,无非是以势压人而已。”而这时,老谋深算的程昱却是一句道破了天机:“泰山贼众在臧霸的统领下,他人很难对此下手,原因皆在他等自居深山,有恃无恐。

    “甄尧想要消除此患,必然要从其内部着手,而现在,这封诏令足够给泰山贼带来未可知的变数。如此,即便臧霸有治下之能,也难挡甄尧渗入。”

    曹操也是揣摩人心的高手,一经程昱说出,当即明白过来,身为贼患,终究是怕官兵围剿的。而自己现在被甄尧以势所压,不得不对泰山贼做出一些‘表示’。

    而甄尧若是在这上面做些手脚,一干贼子如何能够安定?泰山贼甚至很可能会因此而四分五裂。想通了这些,曹操不禁忧虑:“仲德对此,可有良策?”

    “主公莫急,”程昱略做颔首,带笑说道:“甄尧有心消除泰山贼患,何尝不是给主公一次天赐良机,去收服这一干贼兵,与臧霸等良材?”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三百九十四章泰山上

    第三百九十四章泰山上

    泰山,自秦皇一统天下,这里就是掌权帝王封禅的宝地,同样也是中原五岳之首,素有‘天下第一山’的美誉。只不过汉末烽烟四起,天子又毫无作为,如今的泰山却是被一干贼众搅和的乌烟瘴气,争闹、喧嚣不一而足。

    山林深处,是众多山贼们的栖息地,营寨之大,足以容纳数州兵马。兵营正中的屋室,臧霸正翻阅着竹卷,却见自家兄弟急匆匆的走进来,并开口说道:“大哥,现如今四处都有传言,那曹操领了诏令,要入山剿灭我等。”

    臧霸虽然不再轻易出山,但耳目还是不少,因为甄尧有意宣扬而导致兖豫两地都知道的事情,他身为事主自然不会不清楚。见自家兄弟昌豨如此急促不免摇头:“此事乃甄尧故意为之,曹操又如何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吩咐下去,让众兄弟近日少出山,过些时日也就无事了。”

    昌豨是贼匪出身,虽然跟着臧霸之后脾气好了不少,但也是个火药桶子,见自家大哥准备龟缩在山里,当即叫嚷道:“大哥可是怕了那甄尧、曹操?依小弟之见,不如将兄弟们召齐,乘其不备杀下山去,休管那什么曹操、甄尧,一并让他们好瞧”

    臧霸知道自己这五弟是个惹事精,也不怕祸大,眉头一皱便要开口呵斥一番,让他长长记性。不过就在他要开口之时,孙观和尹礼走了进来,前者拍了拍昌豨的肩膀,轻笑道:“五弟有此胆识,实乃我等兄弟之大幸。不过眼下却不是动武的时候,五弟还需忍耐。”

    昌豨见二哥、三哥都来了,不禁撇撇嘴,知道自己那点心思是没的想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独自生闷气。孙观见此也不理会他,笑了笑走至臧霸身边后,凝声道:“大哥,这次恐怕不能善了,曹操已经点齐了兵马,不日便能在山脚下驻扎。”

    臧霸一听,原本笃定的神色不免闪过烦闷,沉声问道:“谁领的兵马?”

    “领兵之人是老相识,”尹礼这时插嘴,摇头叹道:“于文则带着五千兵马已经过济北了。”

    听到此次领兵而来的是于禁,而且只有区区五千兵马,臧霸还没说话,昌豨却跳起脚来:“大哥,那于禁如此小觑我等,待弟弟我领手下儿郎下山,先把他打杀回去再说”

    “没你的事,别瞎起哄”尹礼右手一拍,让刚站起来的昌豨又坐了下去,低喝一句却是对臧霸说道:“曹孟德此举,大哥以为他会有何意图?”

    臧霸摸着下巴没说话,一旁孙观摇头轻叹:“曹孟德对我等素有招揽之意,此次恰逢天子诏令,怕是要逼迫大哥下山了。于禁此次前来,便是一个前奏。”

    就在臧霸等人商量着如何应对眼下曹操所布之局时,臧霸五兄弟中的老四吴敦,他的住处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两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灰袍人,吴敦冷声开口:“你是何人,为何冒充我泰山儿郎,入山又有何企图?”

    灰袍男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坐于木桩上,摇头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性命危矣却无自知,可笑,可叹~~”

    吴敦面色一沉,不禁怒喝:“休要巧玲舌黄,本头领居于寨内,有何性命之忧”

    灰袍人似乎懒得开口,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帛卷,扔向了吴敦。后者伸手接过,眉头一皱却是将其摊开来略略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看过之后却是惊怒异常,若非仅存的一丝理智尚在,恐怕这会就要拔剑砍人了。

    “你那几个哥哥,虽说如今都是贼身,但当年剿讨黄巾时,也是有官身的,甚至你家大哥军职还不低,是徐州的骑都尉吧。”灰袍人抖了抖因为爬山而沾染上身的土灰,摇头道:“而只有你和昌豨从来都是山贼之身,昌豨倒是有些勇武,吴头领你呢?”

    “如今于禁便是山下,不论你家大哥是降或战,你都讨不得好。如此,还敢说自己安全?”

    握着帛卷的右手五指紧扣,吴敦脸上也是凶光毕露,可对方句句切中自己软肋,手中信件也都开出了价码,说他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真的任由对方摆布,两眼一瞪再次开口:“你怎知道,我就一定会有此难?我家大哥素来仗义,对兄弟们也无二话,绝不会因此而出卖我。”

    灰袍人听言默默颔首:“不错,臧霸其人,我家主公亦是欣赏,为人重义,的确不会做出卖兄弟之事。但如今事发,却是由不得他臧霸选择。我主要尔等归降,曹孟德亦然。但若你家大哥依旧抱着泰山不放,碍于圣命,曹操必然要入山先做过一场”

    “要交差,至少也得拿你等五兄弟的人头才够格。吴头领自己想想,在你等众兄弟里面,谁的脑袋最好拿?除了你,怕是没有第二位了吧。”

    灰袍人如此说,吴敦面色一变,顿时也不知如何开口,甚至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而他的这种变化,正是灰袍男子最乐意看到的,想着打铁要趁热,当即再次开口:“当然,若是你家大哥为了保全兄弟情义,领着众人一同下山投奔曹操,也未尝不可。”

    “可如此一来,尔等可就没现在这般自在。甚至曹操为了平息你等泰山贼近些年惹下的民怨,更可能从其中挑出一二人,以儆效尤。不过即便如此,你吴敦或许也可逃过一劫,但日后呢?曹操比之我家主公如何?他不过是手持兖、豫二地,你等追随他来日终究是要败亡。”

    “这也正是你家大哥一直所顾虑,如今机会来了,吴头领当好生把握。是一生困于山中行贼匪之事,还是跃出牢笼,求得官身,为祖上萌荫?”

    “先生高才,何以教我?”吴敦终究是抵挡不住灰袍人的语言攻击,躬身一拜开口请教。

    灰袍男子含笑点头,开口道:“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头领,你可如此行事,事成之后,你家大哥亦不会过于责怪。你等兄弟一同为任一方,不比在此困顿要爽快?”似乎是憧憬日后的功成名就,吴敦却是笑出声来,并且笑声越发洪亮。

    这一桩密谈自然无人知晓,至少臧霸等人并没发觉自己的四弟有了些许变化,而直到三日后,被曹操委任为使入泰山的任峻来到了兵营,事情才出现大变转。

    任峻,似乎名不张、位不显,其实不然,身为当初跟随曹操讨董的老功臣之一,又是多年在兖豫二地推广屯田,使曹操能够以两州之地数次与甄尧、孙坚等人博弈,其劳苦功高,着实不在其他文臣武将之下,可以说是深得曹操器重。

    这也是自然,若非曹操器重并深信其人之手段,也不会派给他如此危险的任务。毕竟是深入敌窝,若是没有好的胆色,与过硬的外交手段,怕是留个全尸都很困难。

    任峻自从入山后,就被一干贼兵压着进了山寨,这其中臧霸也留了一个心眼,压根就没给任峻知晓山中地形与兵寨的机会,从他入山后就被打蒙了,一直到进了臧霸所住大屋的厅堂,才被一旁小卒唤醒。

    “宣高将军,莫非就是如此待客?”臧霸虽是贼首,但好歹当年也是立过功劳的,而后又曾与董卓等人做过买卖,也曾被天子安抚并送上一个无甚紧要的虚职武官。任峻被人弄醒,看了看四周也就清楚自己是到地头了,看着身前的男子,虽然不曾相见,但也猜到对方是谁。

    昌豨一直主张着走拥山为贼、独霸一方的道路,此刻见了曹操使者断然不会有好脾气,一瞪眼一开口,便大喝道:“你待怎的,没把你杀了丢去喂食走兽,便是大哥给那曹操面子了”

    “峻,先谢过将军不杀之恩了。”任峻也是有胆色的人,否则当初董卓跳的正欢,他也不会倾尽全家去相助曹操。听见昌豨这么说,稍稍作揖,仿佛颇似这么一回事。

    “够了,五弟暂且闭口。”臧霸双眸直视任峻,冷笑道:“先生倒是不怕我等,不过还请说明来意,若是前来刺探敌情的,休怪臧霸出手无情”

    任峻略微点头表示自己十分明白,又看了看厅堂中其余众人,片刻后才开口道:“峻此来,乃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下战书的。”说罢伸手在袖口掏了掏,却什么也没找到。

    “你是在找这个?”臧霸从自己的案桌前拿起一份帛卷,开口道:“此信某已然看过了。不过不是某家自诩,单单一个曹孟德,某家还不放在眼底”

    任峻当下知道自己被打晕后肯定是被搜过身了,听着臧霸霸气外露的话语,也不反驳,反而开口问道:“将军终日藏于深山,便是十万大军前来亦得不到便宜。但将军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日,据峻所知,将军现有粮食怕是不多了吧。”

    任峻的话,再次掐着了臧霸的软肋,诚如他所言,若不是山中粮食告竭,他也不会与曹操作此交易。但曹操到现在也只付了首批粮食,还有大半没兑现,就遇上了甄尧出招。

    臧霸一时间恼怒不已,可又不能真的对任峻发火,否则在得罪了甄尧的情况下与曹操为敌,自己这山寨根本无力经营。

    臧霸的神情变幻,任峻都看在眼底,心中隐笑,面上却依旧沉稳的开口:“宣高应知我主乃当世雄主,求贤若渴,也多次相邀宣高前去昌邑作陪。今日峻来此,也是有些话要对宣高明言,尔等占山为王可横行一年,数年,但绝无长久的可能”

    “即便没有天子矫诏,我主为治下百姓所虑,也不会有所姑息。宣高不为自己考虑,也应当为麾下众儿郎着想,泰山贼窝,可是足足有近十万众”

    任峻的话,其实臧霸多年下来一直在思索着。他也知道山贼不可能当一辈子,黑山张燕何其雄壮,还不是早早的被甄尧剿除,这个道理臧霸自然清楚的很。

    可就是因为清楚,臧霸在对投奔哪方的事情上,也就考虑的更深。甄尧、曹操、孙坚,他都有过考虑,但这三人他都不觉得适合自己,适合泰山一众。

    甄尧如今势力是不错,即便是当年的董卓与之相比也差了许多。但这么些年下来,他暗中与甄尧作对也是不少次了,就是有心相投也得考虑别人要不要,或者会不会明着收下自己,暗中却给自己或是泰山众人下绊子。

    而孙坚靠的更远,当初若是孙家能够在徐州站住脚跟,或许臧霸就真的去江东混了,毕竟江东对贼匪一流并不是很歧视。这从甘宁、周泰等人现在都身具江东高位便可看出一二。

    冀州、江东都不得投,曹操那就成了最后一个可能,但臧霸对曹操并不十分看好,因为泰山就在豫州的缘故,臧霸对曹操手下的虚实也是有一定的了解。

    与大汉各路诸侯相比,曹操可谓是穷的叮当响,麾下兵马总是无法发展壮大,而钱粮等器物辎重,别说与甄尧比,便是与荆州相比都有一定差距。

    这种情况下,要为自家弟兄负责,还得对得起一干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儿郎,臧霸是决计不会投奔曹操,因为实在是看不出曹操能有多大的胜算。

    也正因此,曹操几次乘着交易的时候提出招揽,都被臧霸以及孙观等兄弟找理由搪塞过去了。这一次任峻前来,恐怕也是曹操的耐性已经磨尽了,若是不成恐怕刀兵相向是在所难免。

    臧霸正考虑着对应之法,一旁的吴敦却是跳了出来,冷声道:“你家主公也不是什么好人,几次招揽不成,如今便想威胁我大哥?我等兄弟并非怕事之人,他要战,我等接着就是了”

    吴敦刚说完,昌豨便附和道:“四哥说的在理,曹孟德敢来,老子就敢杀”

    任峻知道这两位是泰山贼五首的老四和老五,不过他所看重的也不是这两人,听到二人所说也没有任何理会,看向臧霸,笑着说道:“宣高之意,如何?”

    臧霸没有说话,自家兄弟虽然冲动了点,但有外人在,臧霸是不会拆兄弟的台的,就算是吴敦二人说错了话他臧霸也会接着,何况两兄弟并没什么恶语。

    臧霸不开口,一向作为泰山贼军师身份的孙观却整了整喉咙,低声道:“任先生,你家主公即便要战,又能抽出多少战力?莫忘了兖、豫二州,如今已被甄尧治地合围。”

    这话也是句威胁,以甄尧现在地盘而言,冀、兖二州东面是徐州,北面是冀、青二地,西面又临司隶,除去西南与南面外,其余周围可都是甄尧的地盘。偏偏司隶高览田丰在看着,青州关羽、徐州太史慈同样虎视眈眈,一旦稍有动作,难保不被数路侵杀。

    不过这些任峻也是有过考虑的,听到孙观以此为胁,不禁摇头笑道:“孙二当家这可就错了,剿贼一事乃天子诏令。甄尧欲行‘奉天子’之事,自己就得尊重圣意。”

    “是以此事就不劳几位操心,冀州就算不派援兵,也不会趁机发难。何况我主早有其他安排,也不怕了甄尧临时动兵。”

    不管事实如何,这口头上的气势是不能弱的,任峻一副我家主公吃定了你们这些贼寇的模样,顿时让孙观也哑口,退回一旁仔细盘算开来。

    “哼,口舌之利,我看曹孟德不过是外强中干”这时吴敦又发话了,腰间的利刃抽出些许,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曹孟德的妹夫,你说我若把你杀了,他曹孟德可够胆杀上山来为你报仇?啊~~”

    话音落下,吴敦腰间的佩刃已经拔出,刀尖直指任峻的脑袋,这一变故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不知老四今日是怎么了。

    “四弟不可鲁莽(四弟先放下刀)。”连声高喝,却是臧霸等人一齐开口了。

    “为何下不得手?反正我等兄弟是决计不会投降曹操的”吴敦吐了口唾沫,手中钢刀依旧明晃晃的摆在任峻面前,望着他冷笑道:“任先生,你现在说话啊?莫不是被我这宝刀吓傻了,不敢言语了吧”

    几位泰山兄弟离吴敦最近的便是昌豨,可孙观几次示意这家伙去把吴敦的刀缴下,都被其华丽的无视了。而任峻在恍惚几息后,也强自镇定下来,两眼直视着持刀的吴敦,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四当家若觉得杀了在下,能为尔等解祸,动手便是,峻非怕死之人”

    “好一个不是怕死之人,那我就试试,你脑袋有多硬”吴敦面露凶光,手起刀落,却是一颗人头冲天飞起。谁也没想到,就是昌豨也只以为是想吓唬热的四哥,居然真的动手了,而且出手便是如此狠辣。

    任峻人头落地,厅中一片寂静,只有满身是血的吴敦,面露煞气的呼声喘息着。数息之后任峻的尸身倒地,才将众人惊醒。看到这等变故,孙观、尹礼几乎是说不出话来,只得指着地上的尸体,喃喃道:“四弟,你”

    杀了人,吴敦双手倒握刀柄,沉声道:“大哥,非是四弟擅做主张,只是此人非死不可。”

    臧霸坐在案桌边也是呆了呆,不过片刻后就已回复神智,苦笑颔首,却是低问道:“四弟,你与毋极那位,可是有了往来?”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三百九十五章被暗摆一道的法正

    第三百九十五章被暗摆一道的法正

    三月时节,毋极细雨滴落,屋瓦檐边流水叮咚,坐于厅堂中的甄尧也无心处理手中政事,闷湿的天气,让让昏昏欲睡。

    停下手中毛笔,刚伸个懒腰,就见麾下亲卫快步走了进来:“主公,豫州有暗报传来。”

    听得此言,不论是首座的甄尧,还是两旁的郭嘉、许攸几人,都不禁面色跳动。招手示意亲卫将信报递上来,甄尧接过后迅速将其拆开。

    信的内容不多,短短数十字罢了,但就是这短短几十字,却让甄尧欣喜不已,连道了三个‘好’字。郭嘉等人见此,面带笑容的恭贺道:“主公,可是孝直事成了?”

    甄尧重重颔首,将信件往桌上一放,示意几位谋主自己来看。许攸离的最近,率先将信报拿起来,浏览一番,面色同样大喜。将信递给郭嘉后,躬身道:“恭贺主公,如今泰山忧患既除,臧霸等良将归降,这么些年曹孟德之打算,却是尽数落空了。”

    甄尧不禁含笑点头,自青徐二州出事,毋极便很快有了应对,为了确保此事成功,便是连法正都派了出去。那私访贼窝的灰袍人,便是法孝直了。

    虽说定计之后便有了不少胜算,但事无绝对,一日没有准信传来,甄尧也不敢放松。如今法正的亲笔信都来了,想必针对豫州的后续计划已经开始动作。

    相比整日阴谋来阳谋去的几位谋主,陈琳这个大总管管的事情还是比较实在的,当即开口道:“主公,如今泰山五贼既归,如何安置却是一个问题,不得不慎重考虑。”

    “孔璋之言不假,”甄尧略微思索,当即问道:“尔等有何考究?此五人究竟该如何安置?”

    几位谋主顿时止住笑意,独自思索起来。其实说是思索,不如说是考虑如何开口,毕竟如许攸、郭嘉等人看事,从来都不限于眼前一二步,早在法正离开毋极时,几人就各自思量开了,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把思路理一理,然后开口进言便是。

    首先开口的是许攸,虽然近些年没有什么耀眼的表现,但他毋极重臣的身份,却无人敢小觑。稍微躬身,便开口道:“主公委用文武,从不限出身,臧宣高虽为贼首,却是难得一方统兵大将。如今主公之敌手便是孙曹两方而已,攸以为应留用臧霸于徐州。”

    许攸之言,甄尧也是有过考虑的,虽说曹操如今被自己三面合围,但自家地盘同样不见得有利。南边的徐州太过深入,除去北面接青州、东面临海外,剩下地域可是被孙曹二人包圆了。但徐州只有一个太史慈把守在那,短时间或许可以,时日一长难免出乱子。

    不过一直以来甄尧也没有好的人选去驻守徐州,虽说手下战将极多,但不论张颌或是徐晃,亦至于赵云,都不适合前去驻扎。也因为,这事就一直吊着,想着青州还有关羽在侧,即便孙曹一齐发难,太史慈也不会孤立无援。

    但臧霸此番行动,却是让甄尧看到了自家徐州的漏洞,自以为不错的防范其实很有些纸老虎的味道。臧霸一事是曹操的试探,甄尧相信,自己如果不在青徐一地做出一番变动,曹阿瞒肯定不会放过自己,重兵杀入是绝对少不了的。

    臧霸的军事才能,摆在如今汉末而言,说是一流水品都有些低估了他。这点甄尧很清楚,即便从来没让他在自己手上讨过好。还有他那统治一地的治理之法,但看他占山为贼,却又能养活十数万山贼亲属,那也是很少见的民治人才。

    按理说臧霸归降,值此徐州缺人之际,说是雪中送炭亦不为过。可甄尧身为主公,却是还有不少顾虑,这家伙虽然降了,但大体上是被自己给‘逼’降的,其人之忠诚,有几分可信?

    还有他那几个兄弟,特别是老五昌豨,那也是前世汉末史上有名的二五仔了。说人之反复,吕布这‘三姓家奴’都不见得比的过他。而最令人头疼的还是那十数万贼子,这些人必须安顿好,至少不能让他们再与泰山五贼有和关联。

    重重顾虑,让甄尧不禁踌躇,想着前世史实中曹操对臧霸的安排,甄尧不禁苦笑,曹操那是没的办法,才将青州几地托付于他,何况曹孟德也是有后手准备的。委任一州的做法却是不适合自己,但若只给他个闲职,岂不是浪费人才。

    甄尧为此烦恼,郭嘉却笑着开口道:“主公,昔日萧何追随高祖时,尽遣子弟追随。主公不如下一道诏令,命臧霸、孙观等人将其家属亲眷接来毋极安养。以嘉思之,臧霸必然遵从。”

    郭嘉的进言算不得高明,实际上前世臧霸的确是将自家老小都交给曹操了,但那时他却也统治着跟着他一同出泰山的众贼兵,也算得上一方大吏,自然忠心耿耿的办事。而甄尧显然是不想给臧霸这么大的权利,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见自家主公还这么‘小气’,郭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再次低声开口:“主公,想要臧霸施展军略,助子义稳守徐州,必然要将兵马给他。不过主公帐下兵马甚多,也未必要将泰山贼兵付于臧宣高之手,只需让子义分出徐州将士即可。”

    让臧霸领子义帐下的徐州兵马,然后将泰山贼兵交予太史慈统领,这不失为一个法子。郭嘉这么说,倒是让甄尧想到了前世三国后期的另一个二五仔,孟达。

    郭嘉之策和当时司马懿安排这家伙倒是有几分相似,而且这两人都是将帅之资,只不过比较起人品,甄尧估摸着还是臧霸靠谱,自己也未必要像防贼一样的针对他。

    有了定计,甄尧颔首道:“着令臧霸遣泰山一众入青州,将一干老弱交予董昭安置下来,兵马暂交子义掌管。招臧霸五人携家小来毋极一叙,到时尧再给他安排些实事。”

    “主公英明。”郭嘉等人闻言,一齐躬身拜道。

    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甄尧对这些话都听的腻味了,而对臧霸如此安排,也是形势所迫。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臧霸当真心已归冀,就不会反对自己这般削权。嘿,看他的表现了,若是表现的好,给他一个足够施展才华的舞台,也不是不可的。

    甄尧心中如此想,郭嘉眼中却是闪烁着莫名色彩,这么些年过去,郭嘉一直注意着甄尧的各种不足,其中御下手段的单一就是其中之重。甄尧御下,总是以感情笼络,并作出一副‘跟我混,不差钱,不差权’的姿态,这样虽然很和谐,但其中弊端也有不少。

    而现在处理臧霸一事,先抑后扬这一招,也算是有些似模像样。甄尧慢慢的变得更符合一位君主,这是郭嘉最为关心的事情。否则一帮子人即便把江山打下来了,到头来发现自个不是当皇帝的料,那才是出了大乐子。

    不过这种事,郭嘉从来不会在口头上提的,只是在平常处理各种事物中,潜移默化的去让自家主公做出改变,这份工作可谓是艰巨的很。

    甄尧与其余各诸侯相比,智谋、眼光却是无人能出其右,奈何这点毛病却是令人匪夷所思。能够在这纷乱时局中出头的,哪个不是御下了得,就甄尧这么一个另类,奈何他的势力还能在汉末群雄中称冠,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甄尧的诏令既然下达,传到豫州却是快的很,不消旬月,臧霸等人就从法正那得到了那个还未曾正式拜见的主公的调令。这调令一出,知晓情况的众贼首可是都坐不住了,一个个的纷纷起了心思,就连五个领头的,也都心有异想。

    甄尧的调令对一干泰山贼首而言不可谓不残酷,底下贼众家属入青州并无甚不可,可关键是手上的兵都要被剥削掉了。这年头,手中无兵权,你就是皇帝也无用。

    是以吴敦一知道这毋极诏令后,顿时大怒:“大哥,此番是弟弟错了,弟弟不该听信那法正的谣言,弟弟这就去把他杀了,我们兄弟回山上去,再也不信这些个诸侯言辞”

    吴敦认为法正忽悠了他,当时在山上说好了,自家兄弟下山可都是有好前程的。可如今连主公都没见着,自己就要成光杆了,还什么带家属入毋极,谁知道去了以后会如何。

    昌豨也是一脸急切的开口:“大哥,我等为那甄尧已经与曹操翻了脸,他现在却要收了兄弟们的兵权。此法不妥,没了兵我等岂不是要任他宰割”

    老四老五的暴怒,臧霸如何不清楚,但他还要考虑更多的东西,就比如手中的这份诏令,当真是甄尧要对付自己?

    与臧霸一样,孙观、尹礼虽然也对甄尧的调令愤愤不岔,可还是控制住了心绪,暗想着甄尧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当真要削权杀人,自己等人也不会坐以待毙。

    思虑片刻,孙观估摸着开口道:“大哥,依观之见,甄尧此诏倒不是要杀我等灭口,毕竟没了我等兄弟,一干泰山儿郎,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从他甄尧的安排。”

    “二哥说的不错,礼亦觉如此。”尹礼点头附和:“只是大哥手中权柄太重,泰山上下十几万人,甄尧怕是要防着我等了。而且,日后若是稳定下来,你我兄弟怕也不好过。”

    孙观、尹礼能想到的,臧霸如何不清楚,他现在思索的不是这些,而是自己即便按照甄尧说的做了,能不能得到甄尧的认可?若是不能,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至于手底下的十数万儿郎,臧霸却是不担心的,甄尧治下的安定,他这个经常滋生惹事的人十分清楚,若是手下人都在甄尧治下过活,不消说,日子肯定比在山上好得多。

    而自家手底上的兵马,臧霸亦敢自夸,如今泰山将士虽是贼兵,但比起精锐程度,当下不少诸侯将士都是及不上的。甄尧素来看重精锐,自家兵马托付徐州太史慈,有了精锐装备、器械之助,只会更加厉害,而不会就此沉沦。

    臧霸没言语,昌豨便鼓动道:“三哥都这么说,我们还去个球的毋极,不如先将法正杀了,回山上逍遥。熬过这几月,等秋收到了,再出来横一笔。”

    “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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