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妹控第113部分阅读
三国第一妹控 作者:rouwenwu
城已经被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到处都有他手下儿郎的身影,就连城外也是不少。
“将军,那蛮人甚是无礼,小子将粮草吃食送去山里,还被他们嘲弄一番。”城内,雍闿帐下小将张蚝正在大吐口水:“依末将之见,就该先断他几天半月的粮草供给,看这些蛮人还如何嚣张。”
雍闿敢造反,还能够在段时日内打下半个益州,心智自然不缺,见手下不停抱怨,只是笑着摇头:“此等荒民,不必与他们置气。待某大事一成,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到时候某家便给你出这口气,要死要活还不是一句话!”
“多谢主公,多谢主公。”小将听罢连连点头,随即笑声低问:“主公,我等当真要投靠孙家?那江东兵马何时才能到达嘉陵城啊?这么枯等下去,兄弟们都有牢马蚤了。”
“江东孙家?”说道这四个字,雍闿脸上一阵不屑,讥讽道:“他江东有何能耐?若我将益州攻下,只待稳守汉中,便可挥兵东进。我自为主公,岂不比为人臣子要强!”小将闻言面色一喜,开口道:“主公此言大善,我等兄弟也是如此着想。只望到时主公不忘我等,蚝定当永生追随。”
雍闿闻言面露喜色,大笑道:“好,打下益州,我便可自封为王,这大将军的位置,就给你坐,如何?”
“蚝,拜谢主公。”小将闻言,可谓是惊喜不已,点头哈腰的拜谢,却没看见自家主公嘴角浮动,显露出丝丝不屑。
想要手下卖命,官爵、财色是最好的笼络手段,雍闿这一手倒是玩的不错,至少在益州还没拿下前,麾下将士还会死心塌地的给自己卖命。
两日时间短暂的很,一逝即过,张颌已然带着麾下两万将士来到嘉陵地界。穿水而过,兵马驻扎于嘉陵城正北五里。没有刻意隐藏,是以才刚刚驻扎下来,就有叛军哨探将消息递回。
“来的到快。”雍闿手上只有万余兵卒,但他却还有一份倚仗,那就是被他安排去山上藏身的蛮族将士,在他想来,只要战斗打响,蛮族兵士从后方奇袭而来,便是甄尧亲自领兵也难免一场大败,何况仅是他手下一员战将。
“主公,今夜是否前去袭营?”张蚝自从得了许诺,办起事情来麻利许多,就连打仗,较之往常也是积极不少。
雍闿闻言不禁一乐,随即开口道:“无需如此,来犯敌将乃是击退了文聘的张颌,岂会给你偷袭的机会?待明日他来攻城,某自有打算。”
雍闿想的不错,张颌虽然大摇大摆的驻扎于城北,但驻防还是森严的很,鸣哨、暗哨数百,休说偷袭,便是单卒潜入靠近百步,都不可能。
一夜安静,夜晚过的很安定,让张颌既是放心又有不安,嘉陵城并非大郡治,城池防御并不算好。但眼下叛军盘踞其中,完全没有出动的意思,倚仗在何处?
想了许久,张颌只是警觉城西峨眉中可能藏有敌兵,但他也不会因为猜测而按兵不动,当下便调出了八千将士,留严颜看守营寨,自己领兵前去叫阵。
“叛贼雍闿何在?让他出来与本将一见!”嘉陵城下,张颌持枪冷喝。
雍闿此刻就在城头上,听着张颌直呼自己‘叛贼’,也是一阵恼火:“张儁乂,你也不过是一员降将,有何面目在某这猖狂?带着你的兵马退去,否则让你有来无回!”
张颌这一生的误点,恐怕就是当初效力于韩馥帐下的事情,往事重提,而且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张颌如何能忍:“宵小之辈,可敢出城一战?”
“你可敢上来?”雍闿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斗将那是万万不可的,当即嘲讽笑道。
眼看雍闿那摸样,张颌就知道对方不会出城,此番领兵前来就是要试探试探敌兵强弱,当即不再多说废话,直接下令道:“众儿郎,攻城!”
“放箭,放箭!”眼看张颌帐下兵马开始向前推进,雍闿立刻下令攻击。益州多山,猎户很多,就算寻常百姓,也有一手弯弓的本事。所以雍闿帐下却是不缺弓兵,一论飞矢,便有足足千余。
面对弓箭,张颌帐下兵卒已然养成下意识的习惯,举盾,突进。不需要张颌下令,所有兵卒步调为之一变,或分散,或疾跑,当飞矢降落时,大半兵卒已经脱离攻击范围。
“哒哒哒哒~~”飞矢撞击盾牌,引得无数打铁声,城头上的雍闿气的直跳脚,千支弓箭,居然十之八九,不是落空便是被挡下。
一轮不够,雍闿再次怒吼道:“射,给我射!”可惜效果依旧不明显,益州将士的云梯都已经架了上来。
十数架云梯靠上城墙,只有两架被雍闿帐下叛兵用巨石砸毁,其他云梯上,已经有益州士卒向上攀爬,攻城的接触战,已然开始。
雍闿帐下叛兵不多,但因为张颌也没带出全部兵卒,是以攻守两方倒是拼的互不相让。益州兵卒很难踏足城头,而城头上的守兵,也很难一击杀死攻城兵卒。
“战力平平,若此人就只有这点倚仗,此战胜之不难。”张颌自己并没随兵冲击城池,静立后阵,仰头望着城墙周围的战事,同时分析着敌我兵力与战力。
仔细观摩着,特别是注意到雍闿虽然暴躁,但却没有任何焦急之后,张颌沉声守兵:“撤!”
不用他多想,也能猜出雍闿他定然还有其他准备,张颌也要回去好好思考,自己之前所想,究竟会不会是真的。
张颌领兵退走,雍闿将手下招至身边,开口道:“张蚝,今夜你便出城,再去趟山里,跟那蛮将说,让他三日后领兵偷袭张颌营寨,并与我前后夹击。切记,务必将消息传到。”
“末将遵命。”张蚝虽然不愿和南蛮子打交道,但眼下却容不得他不听令。
雍闿这边正耳提面命的吩咐着,回到大营后的张颌,同样也在紧密的布置:“严将军,从今日起,将麾下哨探尽数派往城外,不可放走任何人,颌担心,雍闿会遣人外出求助。”
严颜慎重点头:“将军放心,颜这就安排下去,保证没有一人能够从嘉陵城离开。”
日落月升,当时间跨过子时,嘉陵城南门被缓缓推开一角,一道身影从内蹿出,月光照在身上,分明可见是雍闿帐下的张蚝。
“娘的,又是这种跑腿活。”出了城门,张蚝不满的嘀咕着:“还不让我从西门直接走,绕这么大一个圈,没有一天一夜,肯定是到不了地头的。”
自说自话着,张蚝根本没注意到,就在城池外的草丛地中,有两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脚步声渐渐远离城池,张蚝沿着山间小道向城西走去,可当他走出城门不过半里时,十数名毋极暗哨突兀出现,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抗,直接被绑了起来。
“你,你等”张蚝刚想破骂,一块破布便堵了上来,让他只能不断呜咽。
“老实点,免得受皮肉之苦!”为首的暗哨小队长冷哼一声,原本还在呜呜的张蚝立刻安静下来。他并不认为这些人是和他开玩笑,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就连身上都青了好几块,要是不听从对方的吩咐,恐怕立刻被活埋都有可能。
……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四百三十四章手撕恶兽兀突骨
第四百三十四章手撕恶兽兀突骨
“你是何人,于雍闿帐下任何职?星夜出城又为何事?速速道来!”嘉陵城北的大营内,张颌冷眼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贼将,一旁严颜喝问道。≈.《》.最快更新**
张蚝被益州暗哨一路绑来,心底已是惊惧不已,突遭严颜大喝,连忙低着脑袋祈求道:“我说,我说,某家张蚝,是主公,不,是那叛贼雍闿帐下小将,此番出城,是奉了他的命令,前去联系蛮兵。”
张颌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可是那南蛮兵众?”
张蚝立刻点头:“正是,我主曾与蛮王有约定,蛮王便派出了部将兀突骨领蛮兵前来相助。”
“那蛮兵在何处?可是藏于西面山中?”张颌与严颜相视一眼,再次开口问道。
“将,将军如何知晓?”这下轮到张蚝诧异了,他可以很确定,兀突骨躲在山中决计没有暴露过,眼前益州大将,怎么会知道的!
严颜见他如此不禁冷笑:“你以为就凭你家主公这点算计,能瞒的了我等?今日先擒下你,来日便要擒杀那雍闿,还有那些个不安分的蛮人!”
严颜说话时面露凶光,显然不是说说而已,张蚝本来就不是硬骨头,此刻哪还有其他想法,一个劲的点头哈腰的求饶,就差没喊张颌二人亲爹亲爷爷了。
“要让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张颌抖了抖衣袖,坐于帐内木桩上,开口道:“将你前去联系蛮兵的暗语,以及信物,统统都交代出来,如此本将或许能饶你一命。”
张蚝一听自己还不一定会死,当下就不再遮遮掩掩,反正之前所言已经是背叛了雍闿,还不如全都交代清楚,背叛的更彻底一些,如此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当下张蚝便把自己如何入山,该如何联系蛮将,联系之后,雍闿的种种吩咐,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同时也让张颌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块系着的铁牌,这正是证明身份的信物。
“先将他给我带下去,”等张蚝把这些都交代清楚了,张颌才挥手道:“好生看管。”
“诺。”站于帐内的两名兵卒齐声答应一句,一左一右就架着张蚝离开。而张蚝也清楚自己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要这么快离开张颌大营是不可能的,也就乖乖的任由两位兵卒拖走。心底暗自祈祷,希望张颌说话算数,大战过后就把自己放了。
“将军,眼下该如何做?”张蚝走后,严颜低声问道。
张颌把玩着手中令牌,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此事必须早做安排,那雍闿想要三日后引南蛮兵马攻入我寨,我就让他如愿一次又何妨。严将军,此事还需你亲自走一趟,见了那蛮将,可如此行事,不让他起疑,又能将其引入埋伏。”
“末将领命!”严颜闻言抱拳答应,虽然深入贼窝有些危险,但严颜也不是干大事而惜身的人。言辞铿锵,似乎不显犹豫。
张颌慎重点头:“切记,一旦与蛮将言毕,便找理由脱身回来,留下一二小卒于蛮王身边即可。”他可不希望为了打赢这场仗,己方还要损失一名沙场战将,严颜在益州众将中,也是能够排的上的好手。
两人商谈挖鼻,严颜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大帐,换上一身叛军将服,把铁牌往腰上一挂,来回走两步,却是与雍闿帐下叛将似摸似样了。
带着两名亲兵,严颜便出了营寨,向西南方向的峨眉山脚新进。而当他走后没多久,天色放亮,张颌同样领兵而出,为了不让城内雍闿起疑,还是要前去攻城的。
嘉陵攻防战无甚可说,张颌未尽全力,而雍闿同样没有反击的念头,两人很默契的保持着战场平衡,只有交战的兵卒,死的死,伤的伤。
嘉陵城下一日‘鏖战’,严颜总算是渡过了山下外水,来到峨眉山下。刚沿着山路往上走,就看到四五个身着草裙,头带兽冠的蛮人冲出来:“呔,你是何人!”
“某乃永昌大将,还不带我去见尔等大王!”傲慢的语气从严颜口中传出,却是与张蚝那不待见南蛮的语气,有几分神似了。
“你有何凭证?”被安排下来守山的蛮兵还算机敏,围着严颜转了一圈,突然伸手从他腰间取下了铁牌,在手上掂量了几下,才继续说道:“这东西不假,我带去你见我家洞主。哼哼,见了洞主说话客气些,要不然就把你杀了!”
严颜闻言却是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蛮兵也不以为意,带着一行三人便向山里走。深山中并没有道路。蛮兵对此倒是没有任何不碍,但可苦了严颜与两名亲卫,这种情况要他们跟上蛮兵脚步,很是折磨人呢。
“该死的蛮卒,故意要看某家笑话!”严颜知道,自己不比整日居于山|岤的蛮族,而对方特意选了这种满布荆刺的路走,目的就很明显了。
走了一炷香的曲折山路,几人总算到了一处简易的山寨子,而此刻严颜三人的卖相可就狼狈了,衣衫破损不说,就连手上、脸上,也都有不少污痕。
“跟着我进去。”在走路时,几位蛮卒一直没搭理严颜,现在到了地头,为首的蛮兵才回过脑袋:“别乱走,小心你们的脑袋!”这话相当不客气,很难听出这是对友军之人所说。
进入兵寨,严颜才知道方才那蛮卒所说的话是何意了,寨内满是南蛮兵卒,而且一个个的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很不友好。严颜毫不怀疑,若自己当真在这里面乱闯,很有可能就会被这群想要发泄的蛮兵乱刀砍死。
“大王,人带到了。”早在严颜三人入山时,就有蛮兵前来报信,眼下人到了,自然要先进木屋禀报。
简易的木屋,一看就知道蛮人的建造水平并不怎么样,蛮兵话音刚落,里面便传出一道洪亮的答复声:“让他们进来。”
里面的人有了回应,蛮兵才带着严颜三人走进去。跨过门槛,严颜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自己正对面,身型高大,头戴毡帽,留着一圈粗浓胡须的蛮将,正是这支南蛮兵马的最高统帅,兀突骨。
严颜在看兀突骨,兀突骨同样也在看着他,见这次来的人并不是有过见面的张蚝,当即开口问道:“你在雍闿帐下任何职?那张蚝到哪里去了!”
前一日自己如此问张颌,现在却被反问,严颜稍顿一息才开口答道:“某乃严肃,原本是主公帐下小校,近日益州大将张颌领兵来攻,某升迁为将。张蚝将军此刻正在城内相助我主守城,此番联系大王的事,便由末将跑这一趟。”
“嗯。”兀突骨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接过手下儿郎递上来的铁牌子,也就没有深究下去的打算,起身直立,才开口道:“既如此,你家主公有何事?”
兀突骨坐着的时候,严颜还只是觉得他身型高大,现在兀突骨站了起来,却是让他面色吃惊的很。严颜自己也有七尺高,但与这蛮人相比,却是差的远了,自己的脑袋,居然才到对方胸脯,要对视的话还得仰着脑袋。
收回吃惊的心神,严颜深吸一口气,才回答道:“我主要大王出兵,偷袭那张颌大营,并与我主前后夹击,将张颌彻底击垮!”
兀突骨此来,本就是奉了南蛮王的命令,协助雍闿夺下益州的,有战事自然不会避开,当即说道:“此事易耳,只是事成之后,你家主公许诺的粮食、器物,不可少了一件!”
“那是,那是。”口头上如此答应着,严颜心底却是暗笑,自家主公可不是雍闿那蠢货,也不曾答应你什么,就是你这些蛮人,能否活命还得看上天是否眷顾!
心底的想法,严颜是不会说出来的,又与兀突骨说了些要注意的事情,便被其邀请着共用午饭。严颜心道也不急着离开,当下便顺口答应。
不过很快他脸色就变了,兀突骨嫌手下蛮卒以刀棒宰杀山兽太慢,走上前一手抓着大虫一只后退,猛地一撕,却是直接将一只山中猛兽给撕成两半。
“好,好大的气力。”不说严颜,跟着他而来的两名亲卫也是见多了风雨的悍卒,但这时那些战场厮杀而保留下来的气势似乎完全消失,眼中只有对兀突骨的惊惧。
兽血沾满全身的兀突骨放声大笑,但眼角却是注意着严颜三人,见三人面色惧怕,两名小兵甚至腿脚抖动,笑声却是更大了。
“来,把此恶兽烤了,本大王要与这位将军同食!”兀突骨放下手中的‘兽尸’,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渍,来到严颜身旁,开口问道:“没吓着你们吧?”
“大王神力,某家佩服,佩服。”严颜此刻只能缓声称道,同时心中也盘算起来,计划有变,自己暂时是不能离开了。若自己一离开,身边两名兵卒,恐怕会立刻露馅。
“此乃小道耳,无需夸赞。”的确,方才那大虫已经被几名蛮卒给按住了,兀突骨只用了三分气力便将其搞定,这对以武力著称的兀突骨而言,的确算不上难事。
严颜不愧是军中老将,虽然吃惊,但很快就平复了神色,笑着说道:“大王既有此神力,想必来日定能顺利擒贼,某家在此先恭贺大王了。”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四百三十五章 藤甲防水又防箭
第四百三十五章藤甲防水又防箭
又是一日攻城归来,张颌将守营副将招了来,沉声问道:“严将军还没回来吗?”
副将无奈摇头,按照两位将军的约定,这时候严颜早就该回来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半点音讯。严颜至今未归,张颌眉头深皱,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将军,外水假寨已经完工,是否按照计划行事?”张颌站立沉思,良久不曾动静,副将只得出言问道:“所有器械都准备妥当,外水上游也有兵卒将河水截断。”
得副将提醒,张颌才恍然开口道:“计划不变,按本将昨日吩咐,派遣兵马出营。”
“诺。”副将抱拳得令,便立刻开始调派兵士。
而张颌,却还在为严颜的事而伤神,没有联络,也见不到人,此行莫非露馅了不成。
直到深夜,张颌才不堪疲惫的睡去,而这时,客居兀突骨大寨的严颜,却是丁点睡意也没有。透过木窗,他能看到南蛮兵卒正在热闹的跳舞呼喊,而那蛮将,也正撕扯着肉食。
“明日便是出兵的日子,也不知儁乂那,计划是否会变。”严颜侧躺石床,脑中同样思绪飘飞,想要顺利解决此次蜀中叛乱,眼下南蛮兵卒就是最重要的一环。
一直到早晨卯时过半,严颜都不曾睡好,当麾下亲兵走进屋,并开口道兀突骨已经开始整顿兵马要出山的时候,才勉强擦了擦眼角起身。
“严将军,昨夜怎生没能熟睡?”兀突骨虽然睡的晚,但这一大早的起来,却是精神的很,见严颜面色困顿,当即大笑问道。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兀突骨面前了,但严颜还是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这是常年与恶兽撕斗,而沾上的野蛮气息。
从一旁水桶中捧出些水,扑在脸上,随即用衣袖擦抹一把,严颜才觉得舒爽许多。听得兀突骨问话,当即苦笑道:“今日便要与那张颌恶战,某岂能睡的安稳。”
严颜这话,无异于自堕了士气,但兀突骨却不怒反笑:“你们汉人,就只会耍阴谋诡计,若要硬斗,岂是我洞中儿郎的对手?啊哈哈哈~~”
“是,是,是。”严颜有意示弱,当即弯着腰苦脸陪着应和着。
良久笑过,兀突骨才开口道:“时日不早,现在便下山吧。”说罢也不等严颜,自己大跨步的就向寨口走去,身后跟着一众蛮兵。
下山虽然人多,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慢,这也是因为蛮兵习惯了山林生活,在这里走动,他们的行进速度较之平定也要快上几分。
不过即使如此,当严颜与兀突骨带着蛮卒离开峨眉,向外水接近时,也已经是正午时分,距离张颌所置假寨,也不过是半日左右的脚程。
“蛮王且看,那河对岸所立营寨,便是张颌的大营。”当夜,严颜终于带着兀突骨来到目的地,右手遥指着对面的营寨,低声说道。
“儿郎们,随我过河杀敌!”既然到了地头,兀突骨当即高喝道。
“不可,不可,外水虽不比长江,但也足有一丈深,如何能过的去?”见兀突骨如此呼喊,严颜连忙将他拉住,低声说道:“我等不如走下游,弄出百余竹筏,渡河再袭敌营。”
“何须如何,今日便让你开开眼界!”兀突骨不屑摇头,拍了拍身上穿着的一身藤甲,开口道:“我等有此宝甲,遇水亦如平地。来,给严将军一件,让他穿上,好跟上本王。”
“这是?”很快就有一名蛮卒取来了一件藤甲,严颜换了穿上后,也没感觉有何不同,但下一刻,眼前所见却是让他面色猝变。
就在他更换兵甲的时候,已经有数百蛮卒下了水,只见他们浮于水面,完全不需要游泳,就直接以手为桨,向前行进。
“走,此时不动,还等何时?”兀突骨拍了拍严颜,自己也跨入水中。以他的个子,在河水里,只要不走到中央最深的地方,那是完全可以无视河流的。
这时候严颜也没得选择,他并不会游泳,只能一脚趟入河中,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这藤甲的妙用,居然是不怕水的,可以让人浮在水面上不沉下去。
有此宝甲在身,可严颜的脸色却好看不起来,原因无他,他和张颌的定计,可是将这些蛮兵引入假寨,并且以水攻袭之。而眼下这种防水的藤甲,所有的蛮卒人手一件,水攻还能有何效果?如此想着,严颜脑门上冷汗直冒。
还好眼下正处夜晚,即便是在其身旁的兀突骨,也看不清楚严颜的脸色。就这样,严颜心思沉重的跟着兀突骨,一起游过了外水,到达对岸。
“洞主,这是处空寨!”兀突骨刚上东岸,便有麾下兵卒前来报道。同时还有几名一早就上岸的蛮兵,正不满的瞪着严颜。
“空寨?”兀突骨眉头一皱,却是直接走了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整个大寨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大帐,与角落散乱堆放的破损器物,脸色也不好看了。
“这是怎生回事?”转过头面向严颜,兀突骨沉声问道。
“这,这之前还是张颌大军驻扎之所,怎么会什么都没了?”严颜哪敢在此刻露馅,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诧异开口。
兀突骨冷哼一声,抓着严颜的衣襟,怒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哪来的张颌兵马,莫非你家主公欺我不成!”仿佛严颜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便要直接杀人一般。
“放开我家将军。”两名亲兵见严颜被兀突骨胁迫,也忘了自己与对方那不对等的战斗力,一左一右的想要逼他放人。
“杂碎,敢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兀突骨怒骂一声,就要对两名小卒动手,可就是这时候,‘轰轰’的声响突兀传出,让他动作慢了几分。
“怎么回事?”放开严颜,兀突骨走至大寨门下,高喝道:“是何声响?”
这声音来的很突然,而周围也不存在任何钟鼓,是以没人能够回答兀突骨的这个问题。不过此音在严颜听来,却是立刻有了答案,上游的水,过来了。
“水,是水~~”大水临近,终于有蛮兵发现了上游的异常,澎湃而来的巨浪,根本就不像是寻常小河中能出现的。
但这时候才知道,却是为时晚矣,半数蛮卒都进了空旷的假寨,而剩余半数都在河里泡着,没人能够躲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河水奔袭,漫过自己头顶。
“轰~~~”水浪拍打而下,直接将张颌特意选的低洼地段而建造的假寨冲垮,包括兀突骨、严颜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卷入水浪。
“你,你不是雍闿帐下将军,你是张颌的人!”兀突骨虽然身形高大,但脑子总算没笨到家,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敌兵埋伏。
“是又如何?”漂在水中,严颜冷声道:“若不是你身着藤甲,此刻尔等蛮兵都已身亡。”
“我,我要杀了你!”兀突骨闻言,额头青筋暴起,恰好一名严颜帐下亲兵就被水浪冲至他身边,当下伸出双手,抓着兵卒的一手一脚,便是用力一撕。
野兽般的气力,与野兽般的杀人方式,让周围原本浑浊的河水,增添了重抹猩红。那被兀突骨抓住的亲兵甚至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其残忍分尸。
“将军,脱下衣甲才能逃命!”这时候另一名兵卒连忙将严颜护住,同时急声道。
“兀突骨,某若不死,定要去你性命!”严颜双目充血,但他也清楚,这时候他深陷敌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为自己的亲兵报仇。当即一手扯下藤甲,任由水卷冲击,将自己带入水底。
兀突骨与麾下蛮兵身着藤甲,虽然被河水袭击,但却不算致命,只不过被冲走而已。这个变数,严颜之前不清楚,张颌更不知晓。
当他带着麾下弓手于河道两旁埋伏时,发现蛮兵十之有八都无大碍,脸色顿时也变了。
“嗖嗖~~~”弓箭飞射,张颌只期望,趁着眼下被大水冲的七零八落的蛮卒无力反抗,将他们性命收割。哪想飞矢落下,只响起一阵‘叮叮当当’。
“居然,不惧弓箭?那是何甲胄?”张颌面色变幻,没有见到严颜已经让他心底一沉,眼下敌兵浮于水面,居然也射杀不死,却是让他心底发寒了。
“该死的汉人,本王定要杀光你们!”兀突骨身形巨大,不用说往他身上射的弓箭也是最多,若不是他还有气力躲闪,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儿郎们,还有力气的,都随我杀过去!”有着藤甲护身,众蛮卒并未有太大损伤,而经常与山间翻腾、戏水的他们,眼下虽然战力受损,但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在兀突骨一声喝令下,已经有不少蛮卒翻起身子,与河岸边站了起来。
“撤!”在没有弄清楚对方身着甲胄到底有何妙用时,张颌不想鲁莽接战,当下引兵撤退。
兀突骨虽然有心追赶,但被大水冲刷半里开外,头晕力疲那是肯定的,见张颌退去了,也就一屁股坐在地下,肩膀抖动,粗声喘气。
“咳咳~~咳咳”而在这时,距离兀突骨所处河岸一里外的外水下游,严颜翻身躺在岸边石滩上,一口吐出灌入腹中的河水,严颜勉强露出些许苦笑,不会游泳的自己,居然能够在河水冲击下活过来,当真是意外。
……
第三卷 风起东都 436章 破蛮兵,须火计
第四百三十六章破蛮兵,须火计
“报将军,严颜将军回来了! d赢话费”一场埋伏失算,回到营寨正苦思对策的张颌忽然听到副将进来报告,随即面色一喜,来忙起身走出大帐
刚走出军帐,张颌就看到了回归的严颜,一身泥泞,脸上身上多有擦伤,就连脚下的靴子,也破了一只如此狼狈模样,张颌不禁上前问道:“严将军怎会如此?”
“唉”低叹一口气,严颜无力的坐躺在军营草地上,拍了怕衣袖,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某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
当下,严颜便将自己去兀突骨山寨中所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并将藤甲兵与他们身上所穿藤甲的奇特之处,一一告知张颌
“这么说来,身着藤甲的兵卒不惧水攻,亦可挡弓箭,便是寻常刀枪也奈何不得?”张颌一听,本就烦闷的心神没了好,敌兵有这样的宝甲,自己该如何制敌
严颜没有接话,但看他那有些丧气的表情,也知道他并没什么好对策
张颌严颜二人此时相见,兀突骨带着麾下八千藤甲蛮兵顺着外水,也到了嘉陵城一到城内,兀突骨便将雍闿臭骂了一顿,并把自己遇袭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说歹说的相劝,让兀突骨消气的同时,雍闿也明白,外出的张蚝肯定是落到张颌手上了这家伙不但被张颌抓了去,还将南蛮的藏身地告诉了张颌,当真该死
好不容易才将兀突骨说服,雍闿为了不让自己二人之间的关系僵硬,当即开口道:“明日,明日张颌必然还会来攻城,倒是本将定要折辱他一番,为蛮王解怨如何?”
“本王的仇,自己会报”兀突骨却十分不给面子:“那张颌算计我,明日我便打杀了他”
“是,是,是”雍闿口头上陪着笑,心底却不以为然,虽然兀突骨的确够威猛,但要想擒杀张颌,却不能说一定办得到要知道张颌闯荡大汉十数载,一直以来都只有他杀人,哪个又真的能杀的了他?
张颌、严颜二人没能立即找出破藤甲兵的法子,商量着第二日又一齐前去攻城,到时便可再仔细瞧瞧,这藤甲究竟有何玄妙
“无那汉将,可还认得我兀突骨大王”嘉陵城北门上,兀突骨手持一把宽刀立于城头,见张颌、严颜在城外摆下阵势,当即喝问道
严颜冷眼看着兀突骨,清楚对方叫的是自己,打马上前两步:“区区蛮将,有何资格称王?”
“众儿郎,随我出城迎战”兀突骨本来就恼怒汉人算计,听严颜这么说,哪还忍得住,大手一挥,便是要出城斗阵
雍闿站在一旁,并没有出言阻止,反正就算败了也不是折损他的兵马,也就默许了此事
兀突骨领藤甲兵出城,张颌为了慎重,同样派出麾下精锐大戟士迎战昨日藤甲兵不惧弓箭的场面还在他脑海中盘旋,他可不希望再出什么差错
“杀”五千藤甲兵与三千大戟士会于阵前,与张颌坐镇中阵不同,兀突骨可是身先士卒,最先动手便是他了,手中大一号的宽刀重砸,直接让持戟抵挡的大戟士匍匐跪地
若说大戟士奈何不得手撕猛兽的兀突骨的话,那双方兵卒的交锋也就只有半开的局面蛮兵灵活性强,加之身披藤甲,大戟想要破开实为不易而动作缓慢的大戟士,也有重甲护身,缺少锐利兵器的蛮兵,同样奈何不得他们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双方兵卒的伤亡比例一直都维持在一比一的层面看上去大戟士并没输,但在张颌看来,自己一方已是败了
一名大戟士,包括他所穿甲胄,那都是千金难换的,而现在,居然要为了一副藤甲,牺牲一名训练有素可称精锐的大戟士,张颌这个当主帅的是万万不能接受
“藤甲坚固,可防刀枪,几乎不下重甲且重量较轻,兵卒活动性强,如布甲一般”对蛮卒身穿甲胄再次定义,张颌眉头深皱,敌兵有此甲胄,自己当真要拿麾下兵卒的命去换,才能战胜不成?
“撤”想知道的已经清楚,再斗下去只会是麾下兵卒吃亏,张颌当即挥手下令同时准备良久的弓弩手,也张弓拉箭,为麾下将士撤退做掩护
在战场上又表演了数次深撕活人的兀突骨,回到城中后很是兴奋,雍闿见他居然能在城外野战中与张颌麾下精锐斗的不分上下,也是大献殷勤,不停地说着吹捧之语
可惜兀突骨不是汉人,不会知道‘捧杀’一词,若是了解,就不会这么大大咧咧的接受雍闿的称赞,并洋洋自得了
“儁乂,眼下那蛮兵,该如何对付?”回到营寨,严颜一拳重锤在木桩上,就连己方最强的战力,大戟士都奈何不得对方,这可不是好事啊
张颌默然摇头,但他却未曾放弃找出藤甲兵的要害曾今在毋极时,自家主公说过,天下绝对没有无敌的兵马,只要有适合的机会,适合的地形,再加上适合的谋略,一定能解决的
话虽如此说,但要张颌短时日内找到这种合适的机会,显然不可能当下,张颌便在营寨正门上挂起了免战牌打不过,又不愿无故消耗兵马,那就只有暂时避让了
“将军,后营处,有人要见二位将军”三日免战,兵营内士气低迷,若不是粮食充足,很有可能会发生兵变而这时,传令兵忽然走进大帐,开口道
“何人?”张颌与严颜相视而望,前者开口问道
“哈哈,儁乂,严颜,才这么些日子不见,就不识得某了”张颌的问话刚落,帐外便响起一声大笑,随即一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张任”张颌、严颜两人闻声望去,顿时惊喜开口
“嗯”来者正是张任,自从领兵出长安,他可是日夜兼程的往南赶,过去近半月,总算是到了地头这不,刚到嘉陵地界,就先来看看张颌与严颜
“怎么,你们二人这般摸样,方才我听兵卒说,都挂了三日免战牌了”张任来到帐中,随便坐在一个木桩上,便开口问道
张颌闻言面露苦笑,当即把兀突骨和他手下藤甲蛮卒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并没指望刚到嘉陵的张任给予什么好的意见,只是没有相瞒的意思罢了
“藤甲兵?”张任闻言一愣,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一道帛卷,递给了张颌
帛卷是从毋极传到长安的,正是甄尧对这场平患的些许建议,其中正有对付南蛮藤甲,走兽的法子无它,火攻耳
“这,这,主公当真神了”张颌看完帛卷内容,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主公远在千里外,不但能知道南蛮有何难缠的兵卒,还能给予破敌之策,自己这镇守益州的大将,是不是太没用了?
严颜看完后,表情也是如此,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最终解决眼下难题的,会是自家主公
“半月前,任刚看此信,也自觉困惑”张任笑呵呵的收起了帛卷,摇头道:“眼下却是明白了,你二人战事不利的可能,早就在主公的预料当中”
张任如此说,自然是他对这帛卷的理解,其实甄尧哪有那么神,他只不过是忽然想起了历史上南蛮还是有那么一两个难缠角色的,便写了锦囊一并交给张任不管用不用得上,总归比没有要好
“若果真如主公所言,颌清楚该怎么做了”张颌眉目闪烁着精芒,被一群穿戴草衣草裙的家伙压制多日,心底这闷气终于可以释放,当即说道:“张任,你领兵来此的消息,暂时还不得走漏,严颜,我们可如此,如此行事,管教那雍闿、兀突骨死无葬身之地”
当下商量完,张任便匆匆离开,张颌的计策,可是还要他来配合的而严颜同样开始整顿兵马,明日,便是要开始设计叛兵了
嘉陵城外,兀突骨这次干脆连武器也不带了,揉了揉手掌,大笑道:“张颌,你三日前奈何不得本王,今日再来,送死不成?”
“废话少说,众儿郎,杀”张颌没有废话,直接下令前阵兵卒出击两千大戟士,两千益州枪兵,若以数目看,也是不少了
“哈哈,这点兵卒,岂是我兀突骨大王的对手”兀突骨方言大笑,的确,在五千余藤甲蛮兵面前,这些兵卒还真不够看
是以,这一场阵斗的结果,也是早早的显现,一个时辰后,张颌便带着残卒狼狈败逃
第二日,张颌又来叫阵,结果却如出一辙,损兵上千,再次输了一阵
第三日,张颌依旧败了,不过这一次他并没回营,而是弃了营寨直接远遁
“如今张颌奈何不得我等,正是出兵的大好时机,蛮王可愿住我一臂之力?”雍闿这些日子都在作壁上观,见张颌根本就不是兀突骨的对手当即心思活络起来
“本王正有此意,定要擒杀那张颌、严颜,以解心头之恨”兀突骨同样是好战分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如此一逃一追,短短三日,张颌已经弃了三处兵营,而此时,双方兵马再次交接上了,前方只有一条狭长山道,张颌看似已然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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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四百三十七章 火烧藤甲兵
第四百三十七章火烧藤甲兵
“将军,张颌将军正带着敌兵靠近,我等已经准备完毕。”山道两旁的密丛中,长安副将低声说着,而在他旁边,正是负责指挥埋伏的张任。
张任缓缓点头,沉声道:“听我号令,若无命令,不可暴露身形。”
山道两旁,满是张任麾下兵卒,丛林掩盖之下,却是难以发现他们的踪影。渐渐地,原本寂静的山道,响起一阵马蹄,不一会,张颌首先闯入山道。
张颌进入山道后,左右望了望,这里,就是他与张任一同选定的,给兀突骨送葬之地。近三日来,他可是被叛军逼的喘气都困难。
张颌带着仅剩的万余兵马过去后,雍闿的叛兵与兀突骨的蛮兵也先后冒头。经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