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9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逃走的话,还是可以走的。
不过就多费些周折而已……
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想静一静,不想去考虑其他的。
几乎一夜没睡,她第二天顶着两只大熊猫眼起床。
刚刚梳洗完毕,云昊天便带着小麟王爷来了。
今天的麟王爷看上去神清气爽。
比起风凌烟的无精打采,他简直可以称得上精神焕发了。
他来自然是邀请风凌烟一起去看桃花的。
风凌烟恹恹的,精神有些不济。
一大早起来,她便感觉下腹隐隐有些下坠,头晕脑胀的,很不舒服,便很干脆地回绝了他。
云昊天面上有些尴尬,毕竟这是风凌烟第二次爽约。
沉吟了一下:“小妹,我们就是去赏个玫瑰而已,不会很累的。为兄预备有马车,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风凌烟微一皱眉正想说什么。
麟小王爷反而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玉:“阿烟既然不舒服,那还是算了。”一只手抚上了风凌烟的额头:“好在,尚没有发热。阿烟,你便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的手指温凉如玉,风凌烟原本下意识想躲,竟然没有躲开。
心中蓦然一动。
这位麟王爷好快的身手!
虽然赶不上宫湮陌他们这些绝顶高手,但也算是很不错了。
最起码和她原先未穿越前的功夫差不多。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位麟小王爷也很不简单。
并不似外表这么柔弱……
纯净如婴儿
她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避开了他的手指。
淡淡地道:“我歇一歇就好了。麟王爷,你还是同我大哥去赏花罢。”
麟王爷摇了摇头,笑容如三月春风:“不妨事,你既然不舒服,我便在这里陪着你。”自己找了一座位坐下。
风凌烟愣住,只觉头更疼了起来。
俏脸一绷:“多谢麟王爷美意,我有这些丫头们侍候便足够。男女授受不亲,就不劳你大驾了。你还是和哥哥赏花吧。”
她不想再和这位麟王爷再多做交集,索性变相撵人了。
麟王爷慢条斯理地自身上掏出一个棋盘。
温温润润地一笑:“没关系,你不舒服,我玩也玩不安心。倒不如就在这里守着你,还放心些。”
他看风凌烟还想反驳,立即又道:“放心,我和太子殿下在外间守着,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你尽管安歇便好。”
一双湿漉漉的眼看向云昊天:“云兄,我们去外间下几盘棋可好?”
云昊天自然说好。
麟王爷一双纯净的眸子看向风凌烟:“阿烟,我们就在外面,哪里不舒服的时候,说一声便可。”
他的态度就像对待自己最深爱的妻子,体贴入微,深情而又自然。
他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如同这世上最剔透的水晶,纯净如婴儿。
拍了拍风凌烟的小手,和太子走出了内室。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
这麟小王爷不简单!
看起来如婴儿般无害,原来也有如此强势的时候!
自己原先是不是有点低估他了?
阿烟不舒服?
听着外面的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她原本混乱的心有一丝警醒。
这位麟王爷对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自己这逃婚之路貌似困难了些……
她昨夜没有睡好,没有精神,干脆在象牙榻上和衣而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剧烈的腹痛给惊醒的。
那腹痛突如其来,而且无比熟悉!
两年多以前她曾经历了一次。
那一次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记忆犹深——痛经再一次来袭!
小女孩的初潮才来的那一年,一般没有规律。
有时两三个月来一次,有时半年来一次。
她自那些初潮过后,在独秀峰上生活了两三个月,并没有再来葵水。
后来药物中毒昏迷了两年多,初醒的时候人虚弱的很。
身体恢复了半年多才恢复了正常水平。
她都几乎遗忘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大姨妈’会在这个时候气势汹汹的上门!
她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微微沁出冷汗:“来人。”
寝宫内自然有侍女在一旁侍候。
此刻当值的正是她的贴身侍女——红云。
她忙走过来:“公主,您要什么?”
忽然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额头的冷汗,吓了一跳:“公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声音颇高,外间落棋的声音蓦然一停。
麟小王爷那如春水般温柔的声音响起:“阿烟不舒服?”
脚步声响起,似乎就要进来。
风凌烟吓了一跳,顾不得疼,急道:“没事,我睡了一头汗而已,麟王爷,你不必进来。”
她毕竟是在床上休息,男女有别,麟王爷自然不好意思硬闯进来。
原本樱红的唇苍白如蜡
她毕竟是在床上休息,男女有别,麟王爷自然不好意思硬闯进来。
红云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
风凌烟俏脸一沉:“红云,不许蝎蝎螫螫的,我是……”
招了招手,在红云耳边低语了几句。
红云终于明白,松了一口气。
慌忙将她扶了下来,公主的寝宫自然一切东西都预备的很周全、
风凌烟弄好了一切,肚子已经疼得翻江倒海,几乎站立不住。
她强忍住疼痛回到牙床之上,红云早吩咐人弄了红糖姜水侍候着。
风凌烟一口气喝下,趴回被窝里,心中无限悲催。
原先她上网的时候,常常听说这痛经是如何的‘惨绝人寰’,当时她还感到有些好笑。
痛经能有多痛?能有枪伤刀伤痛吗?
能有活生生地缝合伤口疼吗?
不过是某些女孩子太娇气了,夸大其词而已。
如今痛到她自己身上才知道,这痛真不是一般的痛。
其他的疼是疼在表皮,而这种疼却是自里向外痛的、
似乎所有的肠子都拧在了一处,打成了死结,然后再一寸寸切割一样。
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自额角不绝地滚下来。
或许是那次受了风寒的关系,这次的疼痛又比上一次痛了好多。
她蜷缩在被窝里,手指攥紧了身上的薄被,脸色雪白,原本樱红的唇苍白如蜡。
红云吓坏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痛经会痛到这种程度。
慌慌张张的就想出去请御医。
给她又是擦汗,又是做热敷,忙得不可开交。
女孩子的私事他这位小王爷凑的什…
外间的麟王爷和云昊天也听到了里面这不寻常的动静,终于走了进来。
云昊天见风凌烟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也吓了一跳,大叫:“快请御医!”
麟小王爷也慌了,抓住风凌烟的手:“阿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出去!”
风凌烟咬牙道出了这么一句,女孩子的私事他这位小王爷凑的什么热闹?
红云也道:“小王爷放心,我家公主没事的。还请您出去罢。”
云昊天也似意识到什么。
忙温声对麟小王爷道:“麟王爷,我们还是出去吧。已经去请御医了,我们在这里帮不上忙,也不方便……”拉着他便向外走。
麟小王爷颇为黯然,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垂眸道:“那好吧,一会我再来看你。”
………………………………………………
给宫里娘娘们看病最拿手的王太医今天十分兴奋,
因为他昨天在酒楼里捡回来一个人,一个喝得烂醉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生得不是一般的俊美,衣着极华贵,应该是什么王孙公子。
当时他脚下摆了七八个酒坛子,却犹自在那里拍着桌子要酒。
酒楼里的掌柜怕出人命,不敢给他再送。
他斜着眼睛就想揍人,用酒坛子砸跑了好几个店伙计。
无人敢再近他三丈之内。
王太医恰好也在那里喝酒,听到下面闹哄哄的,就屁颠屁颠的跑下楼看热闹。
那年轻人闹腾了一阵,便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酒楼的掌柜一看到王太医就像看到了救星。
知道这人医道高深,人有古道热肠,便恳求王太医将这位瘟神带走。
相见恨晚
而自掌柜的口中,他也知道了这年轻人的身份。
正是传闻中宫丞相那不成器的儿子。
因为这位宫公子常年云游在外,王太医虽然和宫丞相同朝为官,却并没有见过他。
此刻见他喝得如此烂醉,不由叹气再叹气。
将他扶进自己的马车之内,想先把他送回宫丞相府邸。
不料这位宫公子满嘴的醉话,说什么也不回家。
嘴里说着一些在别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但听在王太医耳中却大为诧异。
因为他的醉话竟然零星夹了一些医学知识……
有些医学知识是他连想也没想过的。
王太医试着和他聊了两句,果然又聊出一些精髓。
只是他话语模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听得他有些迷糊。
他见猎心喜,或许这位不成器的宫大公子好好培养一下就是个医学奇才呢?
王太医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便把他带回家中。
足足灌了三大碗秘制的醒酒汤,又让他睡了一大觉。
第二日清早,这位宫公子神智终于完全清醒。
王太医和他聊了半日,谈论一些医学知识。
这位宫公子果然懂的不少,二人颇有些相见恨晚之势头。
正谈论的高兴,宫里忽然来请。
说公主有疾。
宫湮陌握茶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随即颇为讽刺的一笑,一仰而尽。
王太医叹了一口气,看了宫湮陌一眼:“回来我们再聊,我去去就回。”
宫湮陌微微一笑:“小生自会在这里恭候,太医尽管放心的去就可以。”
……………………………………
下午还有哈
温柔的冷血杀手
宫湮陌微微一笑:“小生自会在这里恭候,太医尽管放心的去就可以。”
………………………………………………
风凌烟正痛得死去活来的,忽听外面脚步声渐近,红云帮她把床帐落了下来。
低声道:“公主,王太医来了。”
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恭声道:“请公主伸出手。”
红云将她的一只手腕露出了床帐之外。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腕脉……
太医?太医能治得了在现代也无法治愈的痼疾?
风凌烟心中苦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宫湮陌的身影,不知他这位无所不能的神医有没有法子?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只是一闪而过,
伴随而来的是一波一波的莫名的委屈……
肚中的绞痛一波更胜一波。
她大汗淋漓,脸色惨白,贝齿紧紧咬住唇,渐渐地渗出了血丝。
她感觉自己将近虚脱了。
也不知怎的。脑海中又闪出宫湮陌那瞬间落寞的眸子,心中一痛。
眼中雾气凝聚,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砸在枕头上,湿了一片。
“公主,公主,你疼得厉害就叫出来吧,这样也好受一些。”
红云细心地为她拭去额头的冷汗。
看到她疼成这个样子,她也几乎要哭出来。
风凌烟不语,只是摇头。
她极力想忍住泪,但这泪意就像是和她作对似的,越忍越有泛滥的架势……
肚子好痛,心也好痛。
好想哭……
风凌烟第一次发觉自己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她,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极少掉泪。
老大当年常常说她是温柔的冷血杀手。
当年她为了追捕一个毒枭掉下了悬崖,把一只腿摔断,疼得抓心挠肝。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依旧和追寻下来的毒枭周旋了数小时,直到将他一枪击毙。
又自己拖着一条断腿爬上了悬崖,很冷静的开车去了医院——
犹记得当年那个骨科大夫的那不可置信的目光,像看到了一个铁人……
那样的痛尚没有让她掉一滴眼泪,
这次她到底是怎么了???
换了一个身体,泪腺就如此发达?
穷摇奶奶附体了?
心中似乎藏了一颗没熟的葡萄,酸涩的难受。
“那——我呢?你以为我喜欢你又是为了什么?”
“小兔子,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我的位置么?”
“只是我要娶你,你还会不会逃走?”
“……”
昨天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闪现,心中忽然感觉无限的惶恐与绝望——
她,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
这个念头又惊出她一身冷汗。
那位王太医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什么她也没听清——
王太医回到家的时候,宫湮陌居然还在那里喝茶。
修长如玉的手握着青瓷茶杯,眸光不知落向哪里,看上去有些落寞的味道。
看到他回来,宫湮陌眸光一闪。
淡淡笑道:“王太医,你怎么了?为何愁眉苦脸?难道这世上还有难住你的疑难杂症?”
王太医叹了口气:“世兄不知,如今这公主的病还真是难倒老朽了。”
微微起了一丝波纹……
宫湮陌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挑眉道:“怎么?公主在宫中无非也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能有什么病?”
王太医叹道:“这次公主却不是什么伤风感冒,她得的是一种痼疾……”
痼疾?她身上有痼疾?
他怎么不知道?宫湮陌挑眉。
他抱了她不止一次。
她身上除了还有一些寒毒没有驱除干净外,理应不会有什么其他病症了……
他仰头喝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问:“什么症状?”
王太医摇了摇头:“气滞血瘀,随月信而来,发作起来会疼得生不如死……老夫前去的时候,听她的侍女说,她已经疼晕了几次。女人的痛经老夫见的多了,但疼得像她这样厉害的,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她骨子里似还有一种极寒之气凝滞,让她气血不通……”
宫湮陌正在喝茶的手顿住。
过了片刻,他慢慢地放下茶杯。
手指却不曾松开,微垂了眸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青玉的杯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杯中茶水澄碧,微微起了一丝波纹……
“世兄,你走南闯北,可……”
他一句话尚没有问完,一个侍卫如同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王太医,公主忽然咳血,万岁急召。”
王太医脸色一变,急忙站起来:“世兄稍等,老夫去去就来。”
一转头,眼前却不见了宫湮陌的行踪——
绯烟宫中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
皇帝,皇后,太子都到了,所有的太医都被召了来,却全都束手无策。
宫神医到
痛经痛到吐血的,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谁也不敢再用药……
风凌烟已经完全昏了过去。
脸色惨白如纸,全身虚汗一层层冒出,很快湿透了身上的薄被……
红云几个大丫环全吓哭了,拿着手帕给她擦汗,拼命呼唤她:“公主,公主……”
皇后拉住女儿的手,眼泪扑簌簌地下落。
她可怜的女儿,刚刚回来尚没享到多大的福便弄成这个样子——
老皇帝终于也沉不住气,一叠连声地道:“快去请宫神医!快去请宫神医!”
那些太医们面面相觑,宫神医也能随便请?
更何况他远在千里之外,一时半刻又怎么能赶到?
宫中弄出这么大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那位麟小王爷。
他第一时间赶到,但他到底是外姓王爷,进不了风凌烟的寝宫。
远远的,传来一声虎啸,一道白影电闪而来,有人大喊:“宫神医到。”
那些太医们吓了一跳,这传言中已是神仙之流的宫神医来的好快!
他们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宫神医到底是长什么三头六臂的样子。
随着那一声呼喝,宫门打开,一个白衣人飘飘而入。
三千发丝随意披散,身材挺拔如松。
他的容貌不是最俊美的,但周身的气度却极为出众,清冷如同谪仙。
众太医站在他的身前,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种‘小‘来,竟不敢仰视他……
王太医见了这个男子微微一愣。
这男子竟然给他一种好生眼熟的感觉,似乎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心中蓦然一动,宫公子!
这位宫神医除了相貌和宫公子不似外,周身的气度和风骨竟然如此相像。
……………………
今天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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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寸冻凝了她的肌肤
心中蓦然一动,宫公子!这位宫神医除了相貌和宫公子不似外,周身的气度和风骨竟然如此相像。
老皇帝一见大喜,脱口道:“宫爱卿——宫神医,快去看看小女。”
宫湮陌俊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缓缓扫视了一圈屋中之人,吐出了三个字:“都出去!”
在这个时候,他说的话简直就是圣旨。
老皇帝愣了一愣,摆了摆手:“好,好,都出去,都出去。”
皇帝既然发了话,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太子云昊天僵了一僵,看了宫湮陌一眼。
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转头看看内间低垂的帘幔,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昏昏沉沉中风凌烟感觉自己就在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之中。
她爬不上去,想要呼喊,却喊不出声来。
井底一片漆黑,时有狂风涌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却没有丝毫力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寸一寸向下掉落……
宫湮陌揭开床帐,所见的便就是风凌烟惨白的脸,紧闭的眼。
苍白的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上面留有深深的牙痕。
屋中只有红云留了下来,她满脸是泪,跪在风凌烟身前正给她擦拭额上不时沁出的冷汗。
拼命呼唤着:“公主,公主,你醒醒,你醒醒。”
“你也出去!”
宫湮陌开口,声音比数九寒天的冷风还要冻人。
红云一愣,睁大了眸子。
但愿,你以后不会怨我……
她不明白宫神医救人为何还要所有的人都出去,一个人也不留。
但被宫湮陌的气势所摄,她竟是不敢反驳,乖乖低下头退了出去。
身下是冰冷的深水,一寸寸冻凝了她的肌肤。
双手无力,身子还在不可抑制地下沉。
冰冷的水淹没了腰,淹没了胸,又淹到了脖颈,眼见就要没顶……
眼前一片漆黑,她俏美的脸上满是绝望
徒劳地伸出了双手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有冰冷的空气从指缝中溜过
她抓不住任何救命的稻草——
她头很晕,很冷,很难受。也陡生一些绝望——
就这样子罢,就这样死去也好——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被冰冷的水淹没,不再做徒劳的挣扎……
而宫湮陌见她一张小脸突然又白了三分,气息比刚刚还弱了一分,身体也渐渐僵硬起来。
他心中猛地一沉,在怀中拿出几粒丹药塞进她的口中。
又给她喂入一口水,她根本不知道吞咽,水渍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宫湮陌微微一皱眉。
喝了一口水,蓦然俯下身子用唇舌撬开的齿关,强行给她哺了进去。
风凌烟喉咙口咕噜一声,那几粒丸药终于吞咽了下去。
宫湮陌不敢怠慢,手中银针连连施出,刺遍了她周身大|岤,以此来催生她的抵抗能力。
风凌烟身子不停地颤抖,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昏迷之中也是极冷。
他的记忆
宫湮陌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风凌烟,轻轻叹了口气。
手指抚过她的樱唇:“小兔子,让你受苦了……但愿,你以后不会怨我……”
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忽然伸手,将她身上的衣衫解开,露出了她玲珑如同白羊般的身子。
伸出了手,覆上了她的小腹,按摩起来。
春风潮涌功微微发动,一股暖流自他手心发出,将她身上的寒气一层层化开……
风凌烟原本感觉自己就要被冰冷的井水淹没,却不知从何处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她就要冻僵的身子,将她一寸一寸提了起来。
胸闷的感觉渐渐消失,头也不再那么昏沉。
一股暖流在她周身游走,被冰冷了的身子慢慢泛热……
宫湮陌见她青白的脸色有所好转,微微吁了一口气。
在床上盘膝坐好,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
后背和自己的前胸相贴,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
双手握住她的手,内息流转间,汹涌温暖的气息将风凌烟整个包围。
风凌烟原本感觉是在冰冷的水里,此刻却像是坐在了云端。
周围暖暖的白云如同棉絮般将自己包裹,说不出的惬意舒服……
她满足地咕哝一声,小小的身子本能地向温暖的地方靠得更紧。
眼前现出一片迷雾,她在迷雾中踟蹰行走,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迷雾中隐隐似有孩子的哭泣,她脚步一转,顺着声音走去。
迷雾不知何时消散,眼前现出的是一道山谷。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光秃秃的山,光秃秃的水,光秃秃的大院子。
院子中有一大群孩子。
这些孩子无一例外,全部是姿容俊美的。
却衣衫褴褛,小脸上写了惊怕,有的干脆哭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孩子特别显眼。
绝美的脸蛋虽然有些苍白,唇却紧紧抿着,不哭不闹站在院子的一角。
手在袖中握紧,似是握着一个东西。
风凌烟大吃一惊,这孩子看上去竟然好生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宫湮陌!
这孩子简直像是宫湮陌的缩小版……
“开始!”
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不知从何处传出来。
那声音就像一道催命的魔咒。
一阵风扬起,遮住了视线,大院中空气蓦然紧张。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刚刚还在绝望哭泣的孩子转眼就化身小狼。
院子中的孩子忽然自相残杀起来……
刀光剑影,血雨纷飞,不时传来绝望的哭声和惨叫——
小宫湮陌身子紧贴在墙壁之上,似乎吓傻了。
一个孩子舞着一柄长刀向他冲了过来。
人未到,刀光已逼近宫湮陌的咽喉。
宫湮陌身子蓦然一缩,手中之物出手,一抹寒光插进了那个孩子的心窝……
风凌烟一僵,好快的动作!好快的刀!
这孩子天生就是杀手——
宫湮陌眼眸中一刹那闪过一抹茫然,全没有刚刚杀人时的狠辣。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子却微微有些颤抖,看着手中的刀子。
看这样子——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院子中转眼血污遍地。
“停!”
弱肉强食
那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响起,孩子们的自相残杀终于停住。
原本的五十多个孩子,只剩下十多个。
“好,很好!你们表现的不错。现在,你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去杀了他,你们就自由了。不然,你们全部要死!”
一只手所指的方向,正是小宫湮陌的方向。
那些孩子们立即便红了眼睛,不知是谁呐喊一声,率先冲了上来——
只是他上来的快,倒下的也快。
他们手中的兵刃都没有快过他的刀——
一个又一个孩子冲了过来,各种各样的兵刃向宫湮陌身上招呼。
小小的宫湮陌眸中一片冰冷。
狭长刀影在空中利落收放,站姿都无甚改变,却都是一刀毙命,他手中的短刀是一把好刀。
刀柄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随着刀子的起落发出莹润的红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剩余的那十多个孩子无一例外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下……
“好!很好!老夫真的没有看错人。梵香,你是不世出的奇才。”
那沙哑的声音哈哈大笑。
小宫湮陌俊美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看了看遍地的尸首,这些孩子刚刚还是活生生的——
他忽然蹲下身子,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虽然是个奇才,却毕竟是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杀了他们?”
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和怒意。
“你不杀他们,你就只有死。记住,梵香,在这个世上,只有弱肉强食,你一时的心软,或许就是你的死期。”
寂月家族最强的王者……
那沙哑的嗓子说出的话如同梦呓。
“我不要再杀人!这血好脏,好恶心……”
小宫湮陌蓦然蹲下,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眼眸中满是厌恶。
“宿命,这是我们寂月家族的宿命。梵香,你的父皇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要想成为最强者,你必须比狼更狠,比狐狸更狡诈,比骆驼更能忍耐——”
寂月梵香微微低垂了眸子,他的身子还有些颤抖。
手指却将刚刚扔在地上的短刀缓缓拾起。
“对,这才对,孩子,你会成为最强的,老夫会把所有的本领都教给你,后面的训练会更残酷,梵香,用不了几年,你就会成为寂月家族最强的王者……”
风凌烟终于看到了那个在暗处说话的人。
那是一位老者,脸上坑坑洼洼的,几乎看不清五官。
一双眸子却犀利如鹰,紧紧盯着宫湮陌……
风凌烟心头恍惚,寂月?梵香?
这孩子难道是叫寂月梵香?
莫非——他不是小时候的宫湮陌?
她心头正有些疑惑,眼前景致蓦然变幻。
所有的东西都瞧不见了,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个罩子,拒绝任何人的窥视。
她愣了一愣,心中忽然有一种想要把那罩子撬开的欲望。
正团团打转,远处轰隆隆传来一阵呼啸之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滚滚而来。
脚下的大地都抖颤起来。
风凌烟吓了一跳,杀手的本能告诉她危险已经来临,来不及看清什么东西,她扭头便跑。
………………………………
下午还有
她不要命了吗?!这个笨丫头!
刚刚跑了几步,后面呼啸之声已经逼到身前。
她百忙中回头一瞧,便看到有巨大的黑色的波浪朝她直涌过来
浪尖上有无数骷髅在跳跃,如同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眼看就要将她吞没——
……………………………………………………
床榻上,宫湮陌将她抱在臂弯,微微闭着眼睛,专心为她渡气。
蓦然他双眸一睁,一抹杀气一闪即隐。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风凌烟。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丫头居然入梦读取他的记忆……
如果不是他及时醒觉
这丫头就会被他的梦境反噬,灵魂从此万劫不复!
她不要命了吗?!这个笨丫头!
宫湮陌眸光闪了一闪,无论她看到了什么,这段梦境决不能给她留下。
他手指伸出,点在她的眉心位置,轻声呼唤:“小兔子,小兔子。”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有一种奇异的振动。
风凌烟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向宫湮陌
视线和他接触的一刹那,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彷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脑海中一丝一缕地向外脱离——
她精神陡然一阵恍惚,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软倒在宫湮陌怀中。真正地睡了过去。
宫湮陌抱着她,眸光深沉如海
手指滑过她微凉的,柔滑细腻的玉背
此刻疼痛的梦魇已经远离了她,她眉目舒展如同婴儿。
长长的睫毛覆在她的眼帘上,留下一团淡淡的阴影。
我这一生不会害你
她眉目舒展如同婴儿。长长的睫毛覆在她的眼帘上,留下一团淡淡的阴影。
红唇又恢复了往日的娇艳,微微抿着
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小兔子。”
他低喃,声音千折百回,俯身将她放进锦被之中,给她掖好被子
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让你受苦了——相信我,我这一生不会害你。不要离开我……”
俯首在她唇上蝴蝶似的一吻。
………………………………………………
风凌烟折腾得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了过来
睫毛蝴蝶似的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
入眼的便是红云那喜悦的眉眼:“公主,您醒了?”
她声音不大,却招来了更多的人。
她的父皇,母后,太子哥哥,都凑了过来。
她的母后一把将她楼在怀中:“我苦命的兔儿,你总算是醒了。”
她大概是高兴过了头,竟然泪如雨下,却死命抱住风凌烟的身子不松手。
风凌烟身子僵了一僵,她尚不太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她下意识地挣了一挣。
待看到母后微肿的眼睛,她又顿住。
慢慢伸出手去,抱住了母后的纤腰。
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孺慕,就仿佛眼前这个女人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每个人都会渴求母爱,尤其是自小父母双亡的,对母爱的渴求更是激烈。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这具身子真正的亲娘。
骨子里对这位皇后无比的亲近。
是谁救的我
火云帝也是满心欢喜,一叠连声地让人热粥补品什么的。
显然对这个宝贝女儿也极为上心。
风凌烟自然也十分感动。
此刻肚腹中那如同炼狱般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见。
小腹上温温的,热热的,十分的舒服。
火云帝和皇后再三确定女儿已经无碍后方才离去。
太子又嘱咐了她两句,转身也想走。
“哥哥。”风凌烟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别有一番味道。
云昊天回过头:“小妹,何事?”
风凌烟低垂了眼眸沉思了一霎,终于开口:“是谁救的我?”
云昊天身子微微一僵,稍一犹豫,笑道:“自然是御医们了,小妹,你不知道,父皇几乎把所有的御医全请来了。”
风凌烟眸光一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
在睡梦之中她迷迷糊糊似听到了宫湮陌的声音,难道是幻境?
“到底是哪位御医呢?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听说这病很难治呢。”
风凌烟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云昊天‘哈哈’笑了一笑:“这么多的御医又是施针又是用药的,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碰对的。好了,小妹,你也累了,好好歇一歇。明早我再来看你。”
转身也去了。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风凌烟将其他侍女都打发出去。
这些侍女心惊胆战地忙了一天,也确实有些疲累了。
侍候风凌烟吃了一些东西,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眼前只剩一个红云打支应。
不是她的幻觉……
风凌烟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闭目养了一会神,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道:“那个人骑白虎进来,没吓坏你们吧?”
红云下意识地摇头:“不会,奴婢们都在屋内,只听到虎啸,没见到什么老虎……”
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俏脸微微一变:“公主,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果然是他来过了!
不是她的幻觉……
风凌烟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自己欠他的越来越多了,没想到自己遇到好几次生命危险都是他所救。
而大哥隐瞒这条消息,自然是怕我会对他旧情复燃……
“他是怎么救我的?你不必否认,我知道是他救得我,”
风凌烟微微闭着眼睛,声音也淡淡的。
“这——奴婢不知……”
红云低下了头。
“红云,连你对本宫也不说实话?”
风凌烟蓦然睁开眼,一双眸子盯在红云脸上。
她语声很淡,但红云却分明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
好像眼前的公主忽然换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的气场让她不敢仰视。
她腿一软,吓得慌忙跪下去:“奴婢不敢。公主,宫神医来时便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过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开门出来,只说了一句‘公主已无事’便就跨虎跑了。然后我们赶紧回到内室,就见公主你睡得正香,脸色好看了不少,已经没有了大碍。至于他怎么救的公主,奴婢们还真不知道。”
风凌烟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闭着眼睛最后问了一句:“是——他自己来的,还是父皇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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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到此。
似乎有什么东西难以启口
风凌烟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闭着眼睛最后问了一句:“是——他自己来的,还是父皇请来的?”
红云愣了一下:“应该是,是万岁爷派人请来的吧。奴婢亲耳听到万岁爷吩咐去请宫神医……不过他来的好快。万岁爷的圣旨刚刚传下去,他就赶到了。”
风凌烟:“……”
…………………………
风凌烟因为是大病初愈,所以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麟小王爷的邀请
只是来探望她的人也不少。各家的名门贵族夫人千金纷纷进宫探望
甚至那位丞相千金宫舞夜也来过了……
而宫湮陌却像是失踪了
一次也未来过。
转眼三天过去了,风凌烟身体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
这三天里风凌烟想了好多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许多东西
但无论如何想也想不起来。
生这一场大病,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了宫湮陌
就这么几天没见,她的心里已经像油煎似的
踟蹰了三天,她不想再逃避下去。
她觉得自己无论于公于私都应该去见宫湮陌一面
所以在第三天的下午,她终于决定再到宫丞相府走一趟。
这三天云昊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每天傍晚会到她的绯烟宫来瞧一瞧外,其他时间根本瞧不见他的影子。
每次见到风凌烟时,云昊天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难以启口。
风凌烟以为他又是想为麟王爷提亲,他不开口,她也乐得不提。
这三天他对风凌烟的看管也松了许多。
难道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了
所以风凌烟很轻松地从皇宫中跑了出来。
当然,她的身边有四名武功高强的侍卫,还有两名侍女相随。
宫车在宫丞相府邸停下。
风凌烟尚没下车,便毫无意外地听到锣鼓丝竹之声自相府中传了出来。
她不由叹了口气。
这位宫小姐的爱好实在是恐怖,天天在府里弄一些戏班子吹吹打打。
弹弹唱唱,她就不会腻?
幸好宫丞相虽然年龄不小,但心脏相当强壮。
天天生活在这样的噪音之中,换个身体弱的,早就心脏病发作了——
她刚一下车,便愣了一下。
宫丞相府门口张灯结彩,像是要办什么喜事的样子。
难道是宫丞相府有人要过生日?
还是宫丞相要纳小妾?
听说宫丞相夫人早亡,宫丞相夫妻情深,一直没再娶,传为火云国奇谈。难道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了?
公主驾到,自然有人飞跑着入内禀报了。
不大一会,便有三个人迎了出来。
云昊天,宫舞夜还有一个应该是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