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36部分阅读
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 作者:rouwenwu
在心中产生了。
只是一直不敢朝这个方向思考。
而听到见到的这些秘密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她所有的疑问。
她是杀手,原本分析事物就是她的强项。
如今一通全通,一顺百顺,所有曾经想不透的东西霎时迎刃而解。
而故事的真相又让她瞬间心碎神伤。
不顾一切地揭穿他,只求一个痛快。
或许,这样死去的话,还能再穿越回去,忘掉这一世的一切。
只是切记,无论在哪一世,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你……”
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
宫湮陌手掌倏然握紧。
坚硬的桃木床柱不堪忍受他的指力,忽然折断。
床帐瞬间倾覆下来。
风凌烟眼见床柱的尖角就要戳上她的面门,她不躲不闪,微微闭了眼睛。
宫湮陌衣袖一拂,整个床帐都飞了出去。
翻翻飞飞落在地上。
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真的那么想死?这么想离开我?”
宫湮陌逼上来贴近她,眼睛汹涌着无尽的暗色,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风凌烟也不挣扎,睁眸望着他。
和他对视半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笑意却未到达眼睛里:“我发现了你这么多的秘密,难不成你还会放了我?”
宫湮陌一窒。放,现在自然是放不得……
可是,他从未想过要杀她——
她脸色苍白,目光冷澈而绝望
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生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的距离
似乎自己眨几下眼,她便会离自己而去。
一向冷硬的心似裂开了一角,痛不可当——
他目光一凝,手腕一紧,蓦然将她整个抱在怀中:“小兔子,你说过,只要我不惹其他桃花便不会离开我。我永远都记得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真正娶你为妻,让你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明明是极温软的身子,风凌烟却挺的如同木头
他不介意她的报复……
听到他的许诺,她飘忽一笑:“宫湮陌,收起你这一套甜言蜜语吧,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聪明的,现在就杀了我,我们一了百了,要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悔不当初!”
她脸上是最甜蜜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如冰似刀。
宫湮陌身子微微一僵,慢慢放下了她
眼睛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淡淡一笑:“好!那我拭目以待!”
他最怕的就是她的毫无生气,一意寻死
如果,恨能激发她活下去的勇气
他不介意她的报复……
“公子,太子爷驾到。”门外传来一声禀报。
接着云昊天的声音传来:“宫贤弟——”
风凌烟眼眸一亮,张口欲呼。
只是宫湮陌比她更快,伸手在她身上一点。
风凌烟整个身子僵住,再也动不了了,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宫湮陌扶她在被中躺好,也不看她几乎燃烧起来的眸子
淡淡地道:“小兔子,让你暂时受些委屈,以后我会补偿你。”
衣摆一掀,转身出门。又顺手将门关闭。
风凌烟胸膛中似有一把烈火在燃烧,只苦于说不出又动不了。
耳听宫湮陌如春风化雨般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太子爷夤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宫贤弟,凌兔不见了!”
云昊天的声音里有些惶急
他已懒得绕弯子:“她今天有没有来这里?”
“不见了?何时不见的?太子爷也知道的,大婚前三日我和她不得相见……”
大劫难逃
宫湮陌声音里没有一点异常。清冷中又透着关切,恰到好处。
风凌烟只觉浑身冰冷,手指微微在身侧痉挛。
这人说话永远如此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到半丝错处。
他这一句话说出,又没有明着否认,却又给人一种他确实没见到自己的错觉。
这人的谋略算计,应变能力当真是前所未见的!
这样的人简直令人可怕!
“这么说,宫贤弟也没看到她?唉,这可糟了!听宫女说,她是今早就出去的。我以为她不过是在宫中气闷,在城中游玩,却没想到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真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云昊天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担忧和无措。
看来是真有些吓慌了。
“太子殿下莫慌,阿烟她聪明绝顶肯定吃不了亏的。或许她只是在哪里吃酒吃的醉了,忘记了回宫,太子殿下有没有到各大酒楼找找?”
一句话点醒了云昊天。
他心急自己的妹妹,再也坐不住,忙起身便向外走:“好,那我这就派人去各大酒楼寻找!”
“太子爷,不要大肆地调派兵马,不然惊动了皇上,那就不好了。平白让阿烟受一场责怪。小弟也赶紧派人暗地里寻找,无论我们哪一方寻到她,立即便通知另一方如何?”
宫湮陌话语里没有一点破绽。
“好,就是这样!”
云昊天说完这一句,急急地去了。
风凌烟在屋内却气得险些晕过去,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下。
这次只怕父皇兄长真的是大劫难逃了!
爱恨一线间
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从没有一刻是如此的恨他,爱和恨原本就是薄纸一般的距离……
外面静默了许久,便听得宫湮陌在外面拍了两下掌:“来人!”
风声微微一响,有一个人如同凭空出现。
跪在宫湮陌跟前:“会主有何吩咐?”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这人的声音正是那位黑焰的。
“锁了这间屋子,没有本座的允许,禁止任何人进入。屋内那位姑娘,如少一根毫毛,本座唯你是问!”
宫湮陌声音凉薄,没有任何温度。
“是!”黑焰恭声答应。
“喀!”地一声铿锵的铜锁铁门相撞之音。
不知何时,风起了,夜色暗黑如墨。
宫湮陌的点|岤方法很奇怪,风凌烟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但并不会感觉不舒服。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眸中闪过一抹绝望的冰冷:“很好!宫湮陌,你够绝!今日我如不死,来日我必十倍奉还!”
宫舞夜正在自己的屋中绕室彷徨。房门再一次被推开,宫湮陌负手站在门口:“小夜。”
宫舞夜眼眸一亮,少主居然又来找自己了,是不是自己还有点希望?
她慌忙一跳而起:“王爷。”
正想扑过去,可是看到宫湮陌那冰冷的气度,她又不敢造次:“王爷,是不是还有事吩咐小夜?”
宫湮陌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淡淡地道:“后日的大婚不能没有新娘子。你化妆成公主混进宫中吧。”
宫舞夜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道:“我——我只怕学不像她的气度。”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这一眼就似乎整个看穿了她:“小夜,你一向有模仿他人的本事,现在又推脱什么?!再说后日便是大婚,你也就扮她一天多的时间。少言少动也就是了。”
“好,好吧。”
少主的吩咐她不敢不听
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其他人好说,那只黎鸭怎么办?它是认主的。”
宫湮陌声音淡淡的:“这个我自有主意。保证那黎鸭说不出就是。我为你易好容后,你先去祥云楼喝酒,记得,喝的越多越好,最好给人你已经喝醉的感觉。一会太子的人马便会寻去。见了太子,你只装醉也就是了。”
宫舞夜微微叹息了一声,幽幽道:“是,遵命!可是——可是属下如果真喝多了怎么办?”
宫湮陌淡淡地道:“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宫舞夜:“……”
再也不敢说一句废话。
今夜的宫湮陌有些冷,有些硬,有些邪气逼人。
宫湮陌又拍了两下手掌,一道蓝色人影无声出现。
跪在地上:“会主,有何吩咐?”
宫湮陌瞧了他一眼:“传令天云山的留守弟子,一个时辰内速将地道入口处将那匹赤兔马带回来,放在祥云楼马厩里。”
“是!”
蓝衣人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转身欲去。
“顺便——将把守地道入口的机关重新换掉!地道内的守关弟子处死,换六人一队,重新把守,再放一人进去,全部凌迟!再通知军营宓敏将军,计划恐怕有变,让他随时待命!”
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宫湮陌声音冷酷而铁血,条理分明。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便已将所有的,有可能出现的破绽重新修改一遍。
所有人都领命去了。
宫湮陌负手立在黑暗之中,抬眸看了看天色。
天上乌云遮月,似酝酿着一场暴雨。
小兔子,对不住。
这个局我已经投注了太多的人力心力。
为了今天,牺牲了太多的人,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押在我这里,已不是我想退便能退出来的。
我已无法再停手。
以后我会补偿你,你所受的一切伤害,我会一一偿还给你。
他身形一起,如流星般在空中一划而过。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小楼中,风凌烟独自躺在黑暗之中。
大睁着两只眼,眼泪想流流不出来,
一颗心憋闷的想要爆炸。
胸中的热血一阵一阵的上涌,让头脑也一阵晕眩一阵迷糊。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这一生她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一次却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跌的头破血流,万劫不复——
时间如水般滑了过去,周围静寂如死。
可是风凌烟知道,在这小楼周围,遍布暗哨和侍卫。
自己现在莫说不能动,就算是好好儿的,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穿越以来的一幕幕不可抑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曾经的甜美,曾经的美好,如今想来都是噬心的毒药。
唯一通道……
宫湮陌让她把这毒药当蜜水般喝了几年。
如今幡然悔悟,才知痛彻骨髓,生不如死……
人冷静下来,她便想的更多。
宫湮陌和宫舞夜的一段对话不期然地浮上了心头。
“小夜,你明知道本王修的是什么功夫。你想让本王武功丧失大半么?”
“可是——可是那个贱婢为什么可以?!你和她难道还是清白的?”
这段对话她刚刚太激愤了,一时没注意到。
现在冷静下来,这段对话便不期然地浮现出来。
他修炼的莫非是一种童子功,一旦和人交合,武功便会丧失大半?
可是,他和自己已经……,
为什么他的武功没有一点丢失的样子?
还是说,自己体质特殊,适合他?“
“如果我说——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你相不相信?”
宫湮陌在和她亲热完毕后所说的一句话浮现出来。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他修炼的武功让他无法和其他女人亲热,而自己阴差阳错的,正好适合他。
不但是他重要的棋子,还是发泄欲望的唯一通道……
怪不得现在阴谋泄露他也不杀自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还有另外一种价值。
哈哈哈哈……
风凌烟几乎想狂笑,无奈出不来声音。
嘴角弯成最大的弧度,眼泪却扑簌簌流下来。
胸口一热,一口热血再也压不住,口一张,直喷了出来……
自己会被一口血呛死……
眼前一阵晕黑眩过,那一口热血回流进呼吸道,
她想呛咳无奈|岤道被点,连咳也咳不出来。
一阵气闷耳鸣,手脚阵阵发凉。
心头苦笑。
宫湮陌怕自己逃走或者寻短见,所以才点了自己的|岤道。
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口血呛死……
他回来见泄欲工具就这么死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头脑中渐渐眩晕,神智俱失。
……
一股热流强行自她前胸涌入,顺着她的胸腹向上疾行。
风凌烟在昏迷中只觉喉咙口一痒,终于呛咳出来。
这一呛咳,凝在她喉咙的血块便喷了出来……
“阿烟!阿烟!你不许死!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沙哑的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栗,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颤,神智渐渐回炉。
她微微动了一动。抱着她的那个怀抱蓦然一僵。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冰凉而又小心翼翼::“阿烟,阿烟……”
风凌眼睫毛抖颤了一下,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张苍白的脸,比她这个险些死去的人更像个死人。
只不过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一双吸尽一切黑暗的眼眸。
沉如最深最暗的夜,似要将她整个人吸入,拉她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可是他的白衣的胸前沾染了她喷出来的血块。
就连那张白玉般的脸也有几点血渍,看上去狼狈非常。
风凌烟微微出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并没有死,还真是可惜了……
很漂亮的一个五指山……
她睁开的眼眸刚刚和他对上,眼睛便一花,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呃~或许算不得是“揽”,“勒”进怀里兴许贴切些。
“阿烟……”
他一向冷漠的声音里有一丝失而复得的颤抖。
“放开我!”
风凌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发出的是实实在在的声音。
咦,能说出话来了?!
她手指动了一动,虽然有些发僵,但却已能正常活动。
宫湮陌手臂微微一松,风凌烟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掌拍了过去!
“啪!”
掌声清脆而又玲珑。这一掌正拍在他的左脸上!
他白皙如玉的俊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很漂亮的一个五指山……
风凌烟似乎也没想到这一掌真的能够打中,呆了一呆。
宫湮陌缓缓将她的身子放下,俊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淡淡地道:“我毕竟欠了你。如果打这一掌能让你出气的话,我挨这一掌也算值得。”
他刚刚已查看过她吐血的原因,实在是气怒交加,愤懑郁结于心的缘故。
他刚刚也是一时心浮气躁,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
以为点了她的|岤道她就不会乱动,更不会自杀,却没想到险些铸成大错。
他刚才一进门便立即察觉到不对。
风凌烟虽然被他点了|岤道,不能出声,但应该是有呼吸的。
可是,他却听不到任何呼吸的声音。
在那一霎,他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一抬手点亮灯烛。
这才看到她脸色青白,唇角满是血渍,身子挺直,如同死去。
在那一霎,他的呼吸也几乎吓得停止。
飞扑过去,抱起她。
试了试她的呼吸,却感受不到任何温热……
他以为她已经咬舌自尽,眼前金星乱迸。
咬牙撬开她的牙关,却发现她的舌头尚在,完整无缺,只是喉咙口被一口血块堵住。
当下他更不迟疑,忙用内力将她喉咙口的血块催吐出来……
这才救了她一条小命。
想起刚刚的情景,他尚有些后怕。
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
他嘴里说着话,一只手并没有离开她的胸口,
依旧不绝地为她输入内力。帮助他血脉更加畅通。
她刚刚被点了|岤道久了一点,又被一口血呛住。
如不是他不放心回来瞧瞧,她已经就此香消玉陨……
虽然他抢救及时,让她终于苏醒过来。
但造成血脉枯涩却不是立即便可以畅通的。
还需要他不停地输入内力为她疏通脉络,才不会落下病根。
“放开我!”
风凌烟挣扎了一下,声音里有着化不开的冷漠和疏离。
他的碰触于她来说不再是甜蜜,而是屈辱和恶心……
宫湮陌手微微一僵,一只手便定住了她的乱动。
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别动!如果你不想双腿废掉就乖乖的。放心,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动你。”
风凌烟身上柔软了下来,却冷冷地瞧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会报仇!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留下我会后悔的。”
宫湮陌垂眸,淡淡地道:“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声音随意凉薄,飘渺如风。
………………………………………………
今天到此
原来你喜欢更激烈的
风凌烟:“……”
为她推血过宫完毕
宫湮陌拍了一下掌,房门轻轻推开。
一个侍女用托盘托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下。
宫湮陌挥了挥手,那侍女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那碗粥不凉不热,正好入口。
“阿烟,你饿了罢?吃点东西。”
他将那碗稀粥端了过来,俯下身子就要喂她。
风凌烟冷冷地道:“不饿!”
头一侧,避开了他的勺子。
宫湮陌眼眸一闪,淡淡地一笑:“阿烟,原来你喜欢更激烈的。”
喝了一口粥,忽然俯身吻上了她的双唇。
风凌烟眼前一花,尚没来得及反应,一口温热的米粥便哺进她的口内。
她下意识地张口欲吐,他却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她的嘴唇。
舌头灵活一挑,那一口粥就滑下了她的咽喉,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她的肚内……
风凌烟气怒交集,牙齿一合,气恨恨地想要咬掉他的舌头。
他却已经滑如游鱼般缩了回去。
一手端粥,一手按住她的身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寒凉:“小兔子,你是自己正常吃下,还是想我这样喂你?”
风凌烟握紧了拳,这厮永远这样可恶!
眼看他喝了一口粥,又要俯下身子。
风凌烟扭过头去,没再说话,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宫湮陌心中一震。
和她相处这么久了,总是看她要么笑的没心没肺,要么笑的得意非凡。
或者冷漠如冰,或者气得张牙舞爪……
而看她哭却也就这么几次。
他的故事
看她眼角泪珠缓缓流下,他一向冷硬的心禁不住有些软化。
轻轻叹了口气:“阿烟,我知道你现在恨透了我,可是——也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是不是?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当真不饿?”
风凌烟不语,侧身向里,心中的悲哀似水漫延。
宫湮陌放下粥碗,站起身来,在窗前站了一会。
外面狂风肆虐,大雨已经倾盆,抽打的窗外的花枝在雨中乱颤……
他回过身来,叹了口气:“阿烟,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风凌烟闭了眼睛。
自己原先百般问他他都不肯说。
现在自己已经发现了他所有的秘密,他再说是不是已经晚了些?
而且,他现在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宫湮陌不理会她的冷漠,如流水清泉般的声音在室内淡淡响起:“阿烟,你在密道里听的没错,我是金云国的八皇子。真名为寂月梵香。也是曾经最受宠的皇子,曾经被立为太子……”
他的声音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接着道:“后来在我七岁那年,因为一种特别的原因,我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太子之位被废黜,所有的曾经讨好我的兄弟姐妹一起针对我,嘲讽我,陷害我……,甚至,有人将一种特殊药水泼在我的脸上,让我毁了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有没有尝过从天堂直接跌到了地狱的感觉?呵呵,那样的感觉我生平不想再尝第二次!”
“后来,也就是我八岁那年,我的父皇终于将我送到了轮回场,让我在那里自生自灭……轮回场天天都是杀戮,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的故事
“人命在那里贱如牲畜。孩子们互相暗杀,就算在休息沐浴的时候,也不能丝毫大意,要不然,前一阵你还活蹦乱跳,后一阵就会变成冰冷的尸首。”
“我的师父医治好了我的脸,他只告诉我一句话:在这个世上,只有弱肉强食,没有所谓的亲情友情,我如果想变得更强,重得父皇的宠爱,就只有不停地杀戮,在杀戮中成长……”
宫湮陌缓缓而谈,声音没有多少起伏,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风凌烟虽然闭着眼睛,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这个人外表清冷儒雅,温文淡定,却没想到会是在修罗场中长大的。
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身周都包裹着暗夜般的气氛,充满了浓重的寒意和压迫。
像黑焰,红焰他们……
“那时我毕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就算是在不停的杀戮中,也是渴望友情的。我还真的认识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和我同龄,他处处照顾我,一起切磋技艺,他甚至为我杀了想要暗算我三个孩子,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不知不觉,我心中便对他有了点点信任,我对他讲了我的遭遇,他也向我说了他的遭遇。他的身世并不出奇,是金云国普通的农家之子……”
他凭窗而立,眼神寂寥而淡漠。
如同他的追忆,往事如冰雪萧瑟,他从未对任何人讲过。
也没有人值得他讲……
风凌烟虽然闭着眼睛,却不知不觉被他这个故事吸引住。
原本她并不想听,此刻却听得心潮起伏。
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绷紧的身子却缓缓放松下来。
他的故事
只听宫湮陌接着道:“我原本谁都不敢相信,却独独相信了他。他武功当时并不出色,凭的就是一股子狠劲和蛮力。我感激他,便把我在宫中学得一些技艺传授给他……”
风凌烟不觉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
实在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当初也有轻信别人的时候……
“直到在轮回场的最后一场淘汰赛,当时还剩有二十个人,而能活下去的只有五个人——”
“那真是一场可怕的杀戮,我和他并肩作战,联手杀了十个人,其他三人也杀了五个。场中终于只剩下五个……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却没想到我这一口气还没全呼出口,一直和我背对背作战的朋友却忽然自背后捅了我一刀!他的刀法很毒辣,正正地刺入我左胸之中,那理应心脏所在的位置……”
风凌烟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你心脏被刺穿?!”
不可能吧?
如果心脏被刺穿他怎么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慢条斯理地给她讲故事?
她这一句话出口,便后悔的想把舌头咬下来。
自己打定主意再也不要和他说一句话的。
此刻竟然忍不住开口了。
背转了身子,只当刚才那话不是她问的。
宫湮陌眼眸微微一亮,看了她一眼。
见她如此,心中微微一暖。
他的故事
叹了口气,继续讲道:“我虽然和他讲过我许多的秘密,可是有一条我没同他说过。我生来异于常人,我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也正是这一条的保留才救了我一命……”
风凌烟心中一动,瞧了他一眼。
忍了忍,才没开口问出来。
他呢?那个孩子呢?
既然最后这五个人都能活下来,他为什么还要暗杀你?
风凌烟这一眼正和宫湮陌的眼眸对上,宫湮陌似乎读懂了她心中所想。
淡淡地道:“那个孩子武功天份原本就不如我,他一刀杀我不成,自然就被我所杀。你所想的问题我也曾经想过,当时怎么想也不明白,后来年岁渐长,我也终于想明白。”
他唇角流露出一抹苦笑,眼眸中的光芒如冰似雪:“他无论怎样努力,还是及不上我,而在轮回场,两个人联手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安全些。如果不是和我联手,以他的功夫或许早已被淘汰掉了……”
风凌烟喃喃地道:“原来——你也上过别人的恶当……”
这个人满腹的算计,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向里钻……
却没想到他也会有上别人当的时候!
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解气又像是悲哀。
他钻过别人的圈套,吃了大亏,所以才这样冷血,一步步算计身边所有的人,成为他的棋子,为他所用。
就连爱情也算计进去……
他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
可是,就因为这个就可以成为他算计自己的借口?
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算计别人?
………………………………………………
晚上还有。今天上午有事出去了一会,所以发文晚了一会。
并没有一条中间路可走
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算计别人?自己又何其无辜?
“后来呢?你们出来出类拔萃的四个人,想必都修习了极上乘的武功。那三个人是谁?如今又在那里?”
既然刚才已经开了口,这次干脆问了出来。
宫湮陌眸光一凝,淡淡地道:“死了。”
“死了?”
风凌烟唇角流露出一抹冷笑:“他们不会也死在你手中吧?”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神情看上去很淡定:“不错。他们是死在我的手上,不然我今天也爬不到五焰门会主这个位置。”
“……”
她以为这五焰门是他创立的。
原来他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从底层杀上来的。
年纪轻轻便坐到这个位置,他的手中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不过,他不沾染别人的,就是别人沾惹他的。
并没有一条中间路可走。
他会这么心狠手辣本也无可厚非。
她自己也是杀手,自然知道‘弱肉抢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道理’,
可是能理解他是一回事,能不能原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第六感一向比较强,早就知道他不简单。
所以才拼命拒绝自己去爱上他,想法设法想要逃离他。
但到底也没逃的出他的算计,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并加以利用。
如今被伤得遍体鳞伤,也算是自找的,活该了……
“想要吞并其他四国,你在火云国做间谍,也是你父皇的授意?灭掉火云国是你再成为太子的关键?”
还是姑表亲?
风凌烟慢慢坐了起来,倚着床柱。
一双黑眸中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宫湮陌手指慢慢握紧,淡淡地道:“也是,也不是。”
风凌烟挑眉:“什么意思?”
“我的父皇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我却不完全为了太子之位。”
宫湮陌声音淡淡的。
“那——还为了什么?难道你真的有秦始皇的心思,要一统天下?”
“如果五国的存在只是是为了连年的征战,互相之间战火不息,让百姓朝不保夕,流离失所。统一又有何不可?最起码给百姓一个安定。小兔子,你不是也曾说过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
风凌烟窒了一窒。
好吧,她承认,他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她早就看出他胸怀大志,不是池中之物,以他的才智,或许比那秦始皇还要强了三分。
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
可是他的手段未免太卑鄙了些。
尤其还是以她的感情为棋子……
他的大志向她能理解,可是做为一个被利用的很彻底的棋子,她还是很生气!
他布局布了数年,现在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再让他收手未免是痴人说梦。
火云国注定要灭亡在他手中,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只是——她还是很不甘心!
一双眸子看着宫湮陌:“为什么是火云国?你第一个对付的为什么是火云国?”
宫湮陌沉默半晌,只看着外面的风雨大作。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瑟寂寞。
和亲的一般是公主
风凌烟心中一沉,淡淡地道:“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
宫湮陌缓缓地回过头来,点漆的双目,沉如最深最暗的夜:“我的母妃是火云国人。”
啊?这条消息大出风凌烟意外。
她不觉睁大了眼睛:“你母妃是火云国人,你还要这么算计火云国?你到底是爱你母亲还是恨你母亲?她是火云国的公主?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姑表亲……”
据她所知,和亲的一般是公主。
以宫湮陌的年龄推断,她的母亲有可能是火云国王的妹妹,自己的姑母……
宫湮陌回转过身去,像是不愿意风凌烟看到自己眼眸中的神色。
淡淡地道:“我的母妃和火云国国君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只是你父皇的父皇派往金云国的j细……”
j细?
风凌烟心中微沉:“怎么说?”
宫湮陌淡淡地道:“很简单,我的母妃是火云国一位将军的独生女儿。曾经是火云国第一美人,我的父皇听说了她的美名,便向火云国讨要。火云国便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先将我的母妃封为公主,然后嫁给我的父皇。”
他闭了闭眼睛,手指握紧了掌下的窗棂:“父皇极为宠爱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还把她生的孩子封为太子。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只是一个细作。不停将金云国的各种机密信息传回火云国内,给金云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不可抑制的苦痛。
谁又来为她的受伤买单
接着道:“知道我七岁那年为什么失宠吗?就是因为我母亲的身份暴露!火云国打上门来,因为早有计划,对金云国的布防都一清二楚,所以一路势如破竹,直打到金云国的都城下。“
”那时我母亲的身份已经暴露,我的父皇便将她绑在旗杆上,逼迫那时的火云国主退兵……结果,火云国主根本不在乎这个曾经给他做了多大贡献的女子,为了表示他攻城的决心,反而让神射手将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箭钉死在旗杆上!被暴尸三日……”
风凌烟没想到宫湮陌还有这么一段血雨腥风的过往,一时无语。
怪不得他会第一个拿火云国开刀,换成她也会这么做!
只听宫湮陌接着道:“因为金云国的上下齐心,火云国到底也没攻下金云国的都城。只是却让我一个七岁的孩子从天堂跌进了地狱……从那时我便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统一五国,让我母亲的悲剧再也不会发生,而火云国自然是我第一个要剿灭的对象……”
风凌烟打了个寒颤,微微苦笑。
他要算计火云国情有可原,但自己这颗棋子做的又何其无辜?
穿越过来第一个碰到的人就是他,第一个信任的就是他……
第一次动心的也是他,飞蛾投火般爱上的,还是他。
结果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他布的棋局。
而自己也是他手中一颗棋子,为他的天下博弈……
他七岁逢大变从天堂跌进了地狱,所以他要布局报复……
而自己在一夕之间也从天上跌到了地狱,谁又来为她的受伤买单?
情何以堪
“宫湮陌,你发现我的公主身份后,是不是就在布局让我爱上你?”
风凌烟一双眸子浓黑如墨,直视着他。
宫湮陌微微一僵,并不否认:“是!”
风凌烟苦笑:“那你三年前把我送回宫也是为了培养父皇母后对我的感情,只有我成为他们最宠爱的女儿,他们才有可能相信能用我牵制你。也为今天的大婚婚变做准备?”
宫湮陌垂眸:“不错。”
这件事他已经没有法子否认。
这个丫头这么聪明,自然能想出来。
风凌烟闭了闭眼睛,自己能猜到是一回事,听他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心口一闷:“那——你有没有想过,爱是相互的,他们固然会喜欢我,宠爱我,这三年我也会对他们产生感情?你利用我灭了我的国家又让我情何以堪?”
宫湮陌脸色有些发白,这些他又何尝没想到过?
只是,他以为她只是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并不是火云国真正的公主,就算伤心也仅仅一阵。
以后他再补偿她也就是了……
“阿烟,以后我会补偿你。”宫湮陌握住了她的手。双眸凝视着她,无比的认真。
补偿?怎样补偿?
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能复原?
她还如何敢相信他?
焉知他心里不知又转着什么算计她的念头?
前几次就是相信了他,结果自己跌的头破血流……
风凌烟微微闭了闭眼睛,没做声。
宫湮陌顺手一拉,便将她拉在怀中抱着。
最后一次机会
风凌烟身子微微一僵,到底没有挣扎。任他抱着。
外面风狂雨骤,蓦然一个闪电夹杂着一个炸雷在窗前炸开。
风凌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雷。
情不自禁绷直了身体,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宫湮陌似觉察到什么,将她抱的更紧。
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傻丫头,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怕打雷?”
他声音里有一丝宠溺的笑意。像安慰一个小孩子。
恍如回到了没有间隙的最初。
风凌烟身子一颤,已经冷硬的心柔软了少许。
在这样一个雨天的夜晚,重新窝在他的怀抱之中,她竟然感觉到一点点温暖。
曾经和他的往日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禁不住想要流泪。
好想就这样一辈子,没有猜忌,没有国仇家恨,没有算计……
她很没出息地深爱着他,明明知道他算计了自己,依旧深陷其中,难以拔出腿来。
和他这样相拥着坐在床上,他为她挡去外面的风雨。
天地也彷佛静止,似乎这样就能天长地老……
或许,他对自己也是动了真情,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风凌烟咬了咬嘴唇,抬头看了他一眼:“梵香,你真的想补偿我?”
宫湮陌听她的话语中似有松动的意思,心中一喜,点头:“当然!”
“那好,我知道火云国你是势在必得,让你放弃未免痴人说梦,那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宫湮陌心中一沉,却依旧点了点头:“好,你说。”
风凌烟眸子中闪过一抹亮光,似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城破之日,放我父皇母后以及我兄长一条生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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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此。
斩草须除根
这是她的最低底线。国破了不要紧,原本就不是她的。
但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到底给了她家庭的温暖,她只希望他们能活着就好。
只要他们能活着,她心里的内疚就能少点。
和他在一起也不至于太难堪……
说完这一句,她一颗心悄悄揪紧。
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这是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良久,没有任何回音,满屋寂静。
灯烛在室内明灭摇曳,照的屋内的景物忽明忽暗的。
风凌烟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虽然对政治一知半解,不是很明白。
但也知道‘斩草须除根’的道理。
一个国家灭亡了,怎么可能容许这个国家的国君和太子留在世上?
他们的存在会给建立不久的新政增加不少变数。
更何况宫湮陌这次攻打火云国可以说的‘斩首’行动。
只有彻底摧毁‘云家’才能绝了火云国百姓的念想,真正臣服于金云国。
如果留下他们,会让某些火云国的将士们拼死营救……
一旦营救出去,那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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