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妃传第7部分阅读
傻妃传 作者:rouwenwu
。不清楚……”
“???!”
骆拓眼中透出大大的疑问。
“清儿,你们在干嘛?”一个细细的,又沙哑的声音在屋子响起。
声音虽小,但所有人的目光,全给吸引着往门口看去,灯光下,一颗小小的脑袋,靠在门后探了出来。
奇迹啊奇迹(4)
“荷儿,怎么下床了?”清儿翩然一转身,很快的将荷儿抱在怀中。
“哇!奇迹!!”骆拓突然大叫,像见到天上掉下来的宝物一样,冲过去,想拽荷儿的小手,却给清儿甩开了。
他只好装模作样的高声感叹,“奇迹啊奇迹!!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就要无力回天了,竟然一下子就峰回路转的,百毒丹还是有一点点用啊。”
“我感动我感动,这样就不用失信于人了。”他伸出手,去擦眼角的——泪?动作像,近身的,瞎子也知道他眼角啥东西也没有。
荷儿把小脑袋靠在清儿胸前,怪怪的眸子在闪,这人是谁啊?
“荷儿!”
下面跪着的三个人,终于回过神来,眼中带着惊!也有喜!还有释然……
清儿对着骆拓说,“外面风大,我带荷儿进去。你来收拾。”
“喂!不如咱们换一下,我收拾不了的……”这事,他又做不得主。好歹人家是一个宰相爷,出事可是漠北王朝的大事。
骆拓没得商量,清儿一转身,小春和小秋就把门给关上了。
他叹气也没有用。
“相爷,起来吧。人都进去了,你再跪他也没看见。”
“骆神医,荷儿……”秦伯夷眼中有惊喜,也有疑惑。惊,是荷儿没有死,喜,是宰相府一劫乃虚惊一场。疑惑,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熬过了这关,没事了。”骆拓目光闪了闪,嘻嘻笑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才,我还担心她熬不过呢,提前跟你们说一声。一句话,她若活了下来,就是天大的奇迹。”
说两句掩饰一下,嘿嘿,做戏也得有头有尾吧。
利用悲凉的气氛,让他们产生误会了。
清儿披发出现,也只是把气氛推上一层。
再说,清儿只是说了一句话,其它的,皆是他们自己想像的。
刚才的事,倒让骆拓说成纯粹他个人的担忧了!
戏弄?(5)
骆拓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份,试问,一个神医说的话,又有多少人会怀疑?还有,那一种暗中下毒的人也清楚,荷儿身上的毒难解,活下来的机会相当渺茫的。
他胡乱几句,自然会有人相信的。换句话说,谁相信了,谁就是那一个下毒的人,或者是知道谁下毒的人。
荷儿只是宰相府的一个不让人注意的傻小姐,在生病之前,哪里会得罪什么厉害的人物?
从毒性来讲,下毒之人并没有害荷儿之心。
若再深入一层想想,也不难猜出,这毒是由谁下的。还有,下毒也许容易一些,但帮忙压制毒性扩散的,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
这些天,荷儿基本由清儿守着,有多少人接近过荷儿,心里一清二楚的。稍问一下,有谁去关心过厨房,关心过荷儿喝的水和药的,一目了然。
清儿已经知道是谁下毒的,刚才一出戏,也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堂堂神医,怎么可以这般戏弄于人?!”大夫人起身,也扶起了秦二小姐。
秦伯夷也站了起来。
“夫人,在江湖上,关于我的传说,一直都不太好的,你没听说过吗?那个称号,哎哟,说古怪是轻的,还有人骂我变态神医啊。”
骆拓耸肩嘿嘿笑着,瞧那欠扁的样子,确实是很变态。
“夫人,别乱说话。”秦伯夷的话又出来了。
骆拓敛起笑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还是尽快的了结这事,去补个眠,再不睡,铁人也会垮掉。
“对!别乱说话。”骆拓也附和着。一瞧秦二小姐这种美人,还梨花带泪的,我见犹怜啊。“二小姐啊,这里没你的事了,快点回去,洗把脸,安心的睡一觉。”
“荷儿……”
“四小姐没事了。现在身子只是很虚弱,养两天,保证活蹦乱跳的。”
“谢谢您。”
秦碧柳朝骆拓行了一礼,也朝父母行了一礼,在两老的颔首同意之下,便带着一颗尚是忐忑不安的心离开。
又是一个真相(6)
待二小姐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秦伯夷有松口气的感觉。前辈子不知道是不是造孽太多,今生五十多岁了,还是膝下无一子,四个女儿还生出一个傻子来。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也不再奢求什么了。追逐一生名名利利,在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中,得到如今的地位,又怎么样呢?性命依然不由自己掌握,他也算是看透。
“骆神医,这么说,你们原谅柳儿做的事了?”
不料,骆拓想了想,反问,“原谅什么?相爷。”
“她、她……柳儿的事……”
“二小姐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人长得漂亮不说,心肠还好得很。相爷能生出这么一个女儿,瞧着人羡慕着。”骆拓笑里藏刀一样,慢慢地抬起脚,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靠近大夫人面前。
忽而,他脸上的笑极是灿烂,眨眼问,“我说对吧,大夫人?”
闻言,大夫人柔婉的凄然一笑,“骆神医,说的没有错。”
“说实的,要谢谢你,又不能说谢谢。矛盾啊。”
“神医的医术果然是天下无双,一点点细微的事情,也逃不过你的眼睛,真让我佩服啊。”大夫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或者说,没有人比她更懂,毒是她下的,人又是她想救的,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也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本意只是想让荷儿病倒十天半个月的,再劝说相爷进宫和皇上说情,撤销荷儿进宫的资格。那样,不用担心荷儿会不会丢掉宰相府的脸,也能确保她不会生出祸端了。这事儿,无意中让柳儿撞到了,刚才她主动承认,也只是在维护她这个大娘而已。
秦碧柳乃二夫人所生,难产去逝了。大夫人一直未育,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虽无血缘关系,却视如已出。
如今大夫人出事,秦碧柳想替她承担,一点也不意外。
气氛很奇怪(7)
“让他们两个进屋来。”屋子里,飘出了清儿的话。
骆拓口气一松,刚到京城,很多情况还没有摸清楚。清儿再不出声,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秦伯夷和大夫人进去了。
清儿正抱着小碧荷半躺在软榻上,眸光温柔,纤白的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哄着她入睡。
空气中,流淌的气氛很奇怪。
骆拓见了,嘴角在猛抽着。
眼前的人,真是那熟悉的清儿不?
还是进错房间?
见到幻觉?是的,肯定是幻觉!
不由的,骆拓晃了晃脑袋,大概是想把眼前的幻觉给晃掉。
秦伯夷保持着距离,恭敬的站在清儿眼前。
“大夫人,荷儿这事,你死不足惜。但看在相爷的面子的,暂不追究。……你回去,还有,今天宰相府发生的任何事皆不能对任何人讲。”
大夫人想不到可以这么轻易就没事。她目光看向秦伯夷,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便行了一礼,忧心忡忡的离开。
她一出门,小春和小秋也把门给关上。
清儿的眸子微眯,视线移到秦伯夷身上,“一会,你通知一下,刚才的事,若传出去,对你对我皆不利。”
秦伯夷袍子一掀,即跪在了地上,请罪。
“秦伯夷,别来这一套。还有,荷儿在,你别吓着她。”清儿说得淡淡的,不紧不慢。听他这么一说,原本合着眼睛的小家伙微微的掀起眼睑,疲惫不堪似的,很快又合上了。
秦伯夷说,“这事,恐怕已经不好隐藏了。宰相府,并非安全之所。皇上肯定也安排了眼线。”
“不碍事,你尽管照我说的去做。让你那些女人们别乱嚼舌根,不然……一律把她们的舌头割下来!”说这话时,清儿眼底露出一丝阴冷。
“是!”相爷应道。
清儿能有持无恐的待在宰相府中,自是了解这里是京城最安全的地方。皇帝安排在宰相府中的眼线也是他的人。
风平浪静了(8)
“相爷,你有没有觉得你夫人的办法,挺不错的。”清儿有一点点心虚,若不是他让人到外面请了一帮草包丈夫,也不会让荷儿陷入危险。
利用生病逃掉选太子妃的事,也确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办法。皇宫是一个变数极多的地方,若能不把她扯入危险,他还是会尽量避免的。
“您的意思是——”秦伯夷一顿,拧眉想了想。
“明天上朝,你想办法跟楼歆说说,让他打消荷儿进宫的念头吧。想必此时,他也已经知道了,荷儿病危的事。那么多的御医出宫,他天性多疑,也必定问过一番了。”
“只是您的身份……”
“你担心什么?我只是荷儿身边的一个小小丫鬟。再说,就是他听到了,会轻易联想到是我吗?”
“嗯!”一直沉默的骆拓突然开口,也突发奇想,“清儿,他肯定不会想到的,如果见到你,说不定还会一见钟情,垂涎三尺,色心大发……”
骆拓还想说,由清儿亲自勾引楼歆,应该能要了他的命的,可话未出,倏地闭嘴,接着一顿掩饰般的猛咳,因为接收到清儿如飞刀似的眸光。“呃,那个……我出去一下,去瞧瞧木子的粥熬得怎么样。”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这个木子也真是的,让他熬一个白粥而已,竟然熬了一个多时辰……肯定在偷懒。”
说着,某人打着去监督煲粥的理由,屁颠屁颠的闪人。
秦伯夷也三两下的,就让清儿打发回去了。
这一闹,鸡也鸣晓了,再过一会,便要天亮。
清儿轻轻搂着怀中的小人儿。
他晓得,她还没有入睡的。
刚醒来一会,还不能随便吃东西。粥也要熬得很稀才行吃,暂时就先喝了点水。
“荷儿,是不是很饿?”
“不……”
“真乖,是不是怕清儿会担心?”
“嗯。”
清儿的下颌轻轻的抵着她的头顶,终于没事了,真好……
那亲亲很苦的(9)
“清儿,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小家伙身体很虚弱,连说话也柔柔的,带着嘶哑,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没有。平安无事了。”几天没有和她说话了,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清儿的内心莫名的颤着,激动着。想和她说更多话,听到她更多的声音。
“我睡了多久?”
“三天和一夜。”
“我是不是生病了?”
“是的,生了一场很重的病。不过,清儿把神医请来,把荷儿治好了。”
“哦,那谢谢……”
“怎么变客气了?荷儿。”
“那我想谢谢你要怎么说?”
“这个……”
清儿微微露出笑意,想想,是不知道怎么说。
两个人短暂的安静了一会。
她往他怀中蹭,他也收了收双臂,靠紧一点,身体也暖和一些。
“清儿,我睡觉的时候做了很多梦。”
“梦到什么?”
“很多很多东西……”
“嗯。”
“可醒来,又不太清楚了。”
“那慢慢想。”
“不过,我有一件记得很清楚哦。”
“咦?是什么,说给清儿听听。”
“嗯……我梦到清儿有亲我……”
“……”
清儿喉咙一咯,怎么就这件事她记得这般清楚呢?那可是事实,她当作是梦了吗?
“好真实哦。清儿,你有没有趁我睡着了,就偷亲我?”
“没……没有。”不能承认!
小家伙沉默了一下,眼睫毛在轻轻颤着,就是没睁开眼睛。“我想也是没有的。那亲亲很苦的,一点也不甜。”
“……”
苦?当然苦!
那是药来的,不苦便怪了!清儿无声的讪笑,一时不好接话,这话题令人很窘。
还好,这时小春端来了熬好的白粥,话题不用继续,转到吃的上去了。
骆拓这神医,哪里是去厨房,出门转了一个弯,早到客房去蒙头太睡。
王爷的俊容变鬼脸(10)
小碧荷吃了东西,便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晌午。
由先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特大的俊脸!
还有嘴角弯弯,眼睛笑眯眯的,一副很欠扁的神态。
楼玉瑾?!
没事把脸靠这么近干嘛?想吓人吗?!
小碧荷眨了眨惺忪的睡眼。
“小家伙终于醒了!”
“原来是你啊,还以为见到鬼脸了……”特别是小碧荷喃喃着,像在自语的,更令人发笑。
哇哇!!
她醒来第一句,竟把一张迷倒万千女人的俊容说成鬼脸?!
多有趣的比喻……
“哈哈!!”旁边一个大笑声,是出自骆拓的,楼玉瑾俊脸在抽筋,眸子一瞪人,骆拓即憋住笑。
但那笑弯了眉毛和嘴角,很刺眼。
楼玉瑾手中的折扇一打开,即半掩着脸说,“一醒来就给我找麻烦?小家伙,看你是皮痒痒了。”
刚才两个人是在赌。
骆拓说,半刻钟内,荷儿就会醒。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楼玉瑾见她眼睫毛动了动,一时之间低头靠近细瞧,却恰恰撞上她睁开眼……
楼玉瑾得想个办法,让她收回那一句鬼脸,倏地,笑着讨好一样问,“你说,瑾哥哥长得好不好看?”
小家伙眨了一眨眼,瞧着楼玉瑾,半晌,在两个人的期盼下,小小声说着,“扇子当着,没瞧见。”
噗!喷!倒!
楼玉瑾想撞墙了。
骆拓又爆笑了!
他扇子一收,“那现在仔细瞧瞧。”还刻意弯下腰,把俊脸靠进去。
“我是病人……”
她一翻身,把背对着他。
这下,更是没瞧见了……
“哈哈!”
“在笑什么?吵着荷儿睡觉呢。”
这时,清儿由屏风的另一边出来。一进来,目光就扫到笑得连站也站不稳的家伙,和一个苦着脸窘得不成样子的人。
“清儿,没有。四小姐已经醒了,不过,……哈哈,背对着我们不用见到鬼……”骆拓大笑,连忙出了厅里。
清儿疑惑,这话听得糊里糊涂,便问楼玉瑾,“怎么回事?”
楼玉瑾目光一挪,干笑接话,“呃,嗯……没事,小家伙,刚才……哈哈!做恶梦了,还说见到鬼……什么的。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他没给机会清儿再问,先逃掉了。
倒霉中幸运的事(1)
傍晚的阳光,暖暖的。
小碧荷说要晒晒太阳。
清儿便命人在院子里摆着一张竹椅,沏一壶参茶,放一盘瓜果。
小家伙虽然脸色苍白,却也悠然自得的,因为楼玉瑾匆匆来一趟,屁股没坐热,就离开了,没有给她找茬。
一旁的清儿也手握书卷,闲心阅览。
“清儿,人人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后福会是啥呢?”小手伸伸,学着老夫子捋胡须,可除了光溜溜的下巴啥也没有。
清儿瞧她那模样,本想笑的,可一听她说的话,就茫然了。后福啊?未来的事,怎么说呢?“很多,福啊,应该是指幸运的,美好的东西。”
“想想,会有什么幸运又美好的事情啊?”
“哈哈!碰到我就是你最幸运又美好的事情。”一个玩世不恭的大笑由远而近。骆拓阔步前进,没几下就到了小碧荷旁边,招呼也不用打,即伸手把小桌子上的瓜果拿起一颗,轻轻一抛,即入口中。
“哦,是神医啊。碰到你会幸运吗?”小脑袋微侧,
“这还用问?”
“你是大夫哦,有人去看大夫还幸运的吗?”
“那个——”怎么说?
小碧荷不解,再转身寻求清儿的解答,清儿浅笑不语。
“那个啊……”骆拓干笑,“人总会生病的,碰上草包大夫就是倒霉,碰到我呢,他们就幸运。嘿嘿,为何幸运就不用说了,天下人都知道。”
神医嘛,架子大!
“生病了,就是倒霉的事,碰上你,最多也只是算倒霉中幸运的事。嘻嘻。”
“咦?!你还懂得挑字眼啊,哪里像傻瓜?”说着,他上下打量,像盯着怪物。手中的动作还塞着水果。
“神医,呵呵……”
忽而的,小小的傻笑一样,“像不像?”
“啊!”骆拓差点噎着,“你你你……装的?”
一种动物(2)
“啊!”骆拓差点噎着,“你你你……装的?”
“装什么?”迷茫的眸子可爱的眨着。
傻子……
“神医,你说我在装什么?”小家伙再问了一句。
骆拓干笑的避开不说了,当着她的面说傻瓜,真不是理智的事。如果她记仇,不是踩到蜂窝了。
“小家伙,别叫我神医,我姓骆,叫骆拓。”骆拓跟着楼玉瑾喊着,喊了几句,觉得这个称号不错,再喊几句就顺口多了。
小家伙很有大家风范的抿了一口参茶,“神医啊,你真要我喊你名字?”
“叫名字。”
“不后悔?”
“喊个名字还后什么悔?你怎么啦?清儿,你都叫了。”他就是不解,怎么她就不肯喊他名字呢?
清儿也奇怪着,今天她醒来是有一点点反常的。
“唉……”
难得的,小家伙竟然少年老成一样,叹着气。“你有没有见过一种动物,长年行走在沙漠上的,背有两个峰,高高的,很常见的一种交通工具,作用就像京城中的马,但没马走得快。”
“啥?你见过?”
“见过,还知道名字呢。”
“哇!小家伙,懂得这么多。那它叫什么名字?”骆拓蹲在小碧荷旁边,挑起了他一点好奇心,在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清儿也合起了书卷,带着几分兴趣的听着。
漠北王朝的领地中,没有沙漠的,自是也没有听过她口中形容的动物,但清儿曾闲时翻过一本游记,看过书中提及过,是有这一种穿越沙漠时,必带的动物,可荷儿长年累月生活在宰相府,京城恐怕也没有出过,怎么可能会见过那种动物呢?
“我不说。”
“咦,人小鬼大的,还懂得吊人胃口了。”骆拓调侃着,还伸出一根手指头,截了截她的小额,“不说就不说,小家伙肯定是找不到理由,这动物和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有关系才不说啊,我这是尊重你。”
加了‘长辈’更不能说(3)
“小家伙,我可是长辈。”骆拓搬出长辈的架子来,看她还说不说。
“哦,如果后面加了‘长辈’两个字更不能说。”小脸越来越认真,一点也不像有恶意,或者是调侃的成分。
正因为此,清儿和骆拓是好奇到顶点。骆拓无计可施,“清儿,你来说服小家伙,说说看,她越神秘我越好奇。不知这小东西会说出啥新鲜的事。”
清儿笑了笑,“荷儿,你就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好奇心太重,有点憋着,也会憋死人的。”
“骆驼!”
“嗯,叫我干嘛?……”
“骆——驼!”她把两个字分开说,咬文嚼字的,极是清晰的。
“小家伙,我在问你,喊我干嘛?”不过,她这个“拓”字,调说得有一点不准,但小孩子,皮点嘛,可以原谅的。
小碧荷把脸一甩,不管他了,也不和他说话。
忽而,清儿笑了。刚才荷儿一说,他便想起了那个动物的名字,好像就是书中提及的。稍想一下,真和表哥的名字极像。
“清儿,你笑啥?这小家伙,口齿不清的,以后你得多多教她说话。”
“你才口齿不清呢。”
她委屈的眸子,瞅着清儿。“清儿,又是他让说了,说了还挨骂。”
“就是。咱们荷儿是在替他着想呢,他不领情就算了。”
“诶!诶!诶,什么不领情?”骆拓听不懂两个人在说啥。
她白了他一眼,再翘起小嘴,对清儿说,“就是,我还没说骆拓长辈呢。简称是什么,清儿知道吗?”
“是什么?”清儿一见她闪着的眸子,就顺着她说一句。
果然,她很开心的公布——
“拓辈!(驼背)”
“哈哈!!”
晕!骆拓终于有一点清楚,两个人在说着啥。“小家伙,你还是喊我神医吧。”
“好……驼背哥哥。”
!!!
某人悔之晚矣!~
接着一个傍晚,小家伙驼背哥哥长,驼辈哥哥短的,动不动就来几句,兰宛里听到的人都眼神怪怪的,少不了偷偷瞧瞧,咱们骆拓神医的背——是不是真驼的?
气得骆拓把上衣一脱!吼声响彻兰宛——
“小家伙,我没有驼背!”
囧!狂囧!!
因祸得福,差一步登天(4)
夜幕降临,突然一道圣旨在兰宛宣开。
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反正接旨的人也得高呼:皇恩浩荡!
原因是什么?
今天早朝,相爷私下找皇上说了说,小女荷儿重病,不宜再参加选太子妃,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当时,皇帝关切了几句,便说考虑考虑,并没有马上给相爷答复。
正常的选妃礼数,照规矩,荷儿也是失去了选妃的资格,奈何,宰相府的三姐妹乃皇上钦点。司礼部说,若想不参加,还得亲自经过皇上允许等等。
相爷他们也觉得,这一次,皇上肯定也会点头的。
岂料——
皇心难测,一道圣旨下来,史无前例的,宰相府秦碧荷小姐因身体微恙免掉参加大选,直接进入三甲,明日即派人接入宫中静养。末了,一声“钦此”即成就了大局!
在一班人错愕中,司礼部的太监就领着赏银,屁股扭扭的闪人了。
一个傻子,得了一场病,不但没有失去选太子妃的资格,还因祸得福,差一步登天,直逼最后的大关,太子妃之位最后评选。
一朝坐上太子妃,将来便有可能母仪天下,成为后宫第一女人。
如今某人,荣华富贵,名利和荣耀垂手可得,这是世上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一些人开始疑问,一个傻瓜怎么就这般幸运呢?是不是宰相府的风水特别好呢?
只有位高者一脸疑重。
他们知道,荷儿已经卷入了这场皇家的恩怨和斗争之中。
这时,在兰宛的客厅中。
骆拓和清儿,还有躺在清儿怀中的小碧荷。
“清儿,我这算是不是因祸得福?刚才我听下人们说的。”
“嗯。是的。”清儿浅笑点头。
清儿自是不会告诉荷儿,说此次进宫不一定是福,也极有可能是祸,变数很多。但是,她在这时期以前“三甲”的秀女身份待在宫中,反而更安全。至少楼歆不会担心楼玉瑾和秦伯夷联婚,而派人暗杀她。
清儿(5)
清儿在京城中,还有很多事未完成,身份也不宜暴露。
“荷儿,不累吗?”
“眼困……”
“早点休息,把眼睛合上。”他轻声哄着。
渐渐的,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便知她已入睡。
把荷儿安顿好,清儿一出外面,将见到骆拓一脸凝重的伫立在门口。
“清儿,你真的决定入宫吗?”
“嗯。”
“想清楚了吗?一但身份暴露,九死一生。”
“我会见机行事的。”
“要答应我,万事不能勉强,也不可冲动行事。要忍!”
清儿沉思片刻,肃然点头,“好!表哥放心,皇宫大内,还困不了我。”试问,以他现的武功,若论单打独斗,天下还没有几个人是对手。
骆拓也清楚,但是皇宫大内,高手众多,最怕是流水战,武功再高,一但让人发觉想安然要逃出去也非易事。
“宫里,还会有人照应的。我又不是孤身一个。表哥,门主的令牌,我不能带进宫,若不小心搜出了的,就是祸根。你替我保管。”说着,清儿从怀中取出一枚白玉的令牌,交给骆拓。
“我们的人在宫里,不一定认识你。有令牌行事……”
“不用。我们有暗号联系。”清儿为了怕骆拓担心,才会这般说的。他已经决定了,一个人进去,能忍则忍,不会随便生事的。
“也罢,你要小心点。”
“会的。”
“小家伙这一次是直接入位太子东宫的。”
“是的。”
骆拓一拍清儿的肩膀,眼中带着伤然,似安慰,又似豪言,“清儿,这一切我们都会讨回来的。楼歆的脑袋,我们是志在必得。”
“嗯!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这事,你在信中,千万别跟姨娘提起,害她老人家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
“哈哈!怕她担心,你就得保重自己。”骆拓爽朗一笑,挥袖离开,末了,他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清儿,要切记一点,你的性命不是你一个人的,还联着千千万万条性命。”
清儿看着他的背景,眸光浮动,喉咙像让什么堵住一般,无语言语。
星光淡淡,月儿悄悄升上夜空,偶尔还可听到几声虫鸣……
清儿?殿下?(6)
深夜了,相爷的书房里,灯光依然亮着。
秦伯夷一个人半躺在在雕花的紫檀木榻,手握书卷静阅着。
忽而,一个清影由窗棂飘入,落地无声,纤尘不扬。
秦伯夷一见,慌忙爬了起来行礼。
“您亲自来……”
“相爷在担心皇帝的爪牙会盯上吗?”清儿淡淡瞥了卧室一眼。外面,他已经看过了,没有人才会安心进来了的。“罪臣只是在担心您的安危。”
“嗯?……”
清儿挑眉,对他自称罪臣颇感趣味。
步履悠闲,径自坐在木榻上,素指捏起相爷刚才看的书卷,随意翻了翻,带着几分慵懒说,“不必拘礼……”话是不必拘礼,但却故意让秦伯夷继续跪在地上。
他不喊出起来,他就不相信,秦伯夷敢擅自起身。
半晌,随意的把书卷一放,继续说,“本王会继续以丫鬟的身份随荷儿进宫的。”
他既然自称罪臣,那自己好歹也得应应景,自应一下“王”吧。
“殿下,三思!”秦伯夷额头一磕,马上生出一声闷响。
清儿一怔,片刻后,仰首而笑,带着一丝狂傲。像方听清楚刚才的话,讽道,“殿下?……殿下?!哈哈!有多少年,没有再听到这个称呼了。”
忽而,清儿语气一转,目光冰冷,语气却戏谑,“相爷,就凭刚才你这一声殿下,楼歆就会让你的脑袋搬家,死一百遍也不能解他的气。”
秦伯夷心中慽然。
他阅人无数,却无法看透眼前的这一个十几年的少年郎。
像现在,他满身邪魅、仇恨之气,言语间也咄咄逼人。然而,在荷儿面前,他会敛去身上令人害怕的气质,温柔如春风沐人,细语轻声。
秦伯夷这类看惯人性的老鬼,当然不会天真的觉得,清儿屈尊降贵,女扮男装留在宰相府,就只是为了一个傻傻的小丫头。
清儿?殿下?(7)
秦伯夷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清儿在暗中操纵的,高明的利用了荷儿隐藏自己的身份,又能随便在京城走动。重点是太子、和楼玉瑾这两号人物,怎么会突然同时对荷儿这般感兴趣的?尤其是楼玉瑾,荷儿一病,竟毫不迟疑的动用了宫中大量的御医,紧张之意,明眼人一瞧就知道。
若他想利用荷儿牵制住这两个人物,恐怕连江山也易改。只是令秦伯夷费解的是他为什么偏偏要挑选最傻最笨的荷儿呢?如果选上柳儿,成功的机会不会更大?
唯有这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相爷,在想什么?”清儿打了一个哈欠,露出一丝倦意。“头磕在地上,是不是磕晕了过去?”
“小女是无辜的,请殿下……手下留情。”
闻言,清儿眼中透出几分讽刺。“本王一直奇怪,你们怎么突然关心起荷儿来了?我没来之前,又不见你多关心关心她?一个笨女儿,在相爷的眼中,应该不算什么吧?”
秦伯夷适时露出一份父女亲情,“荷儿不傻,只是天生太敦厚了。”
“你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老狐狸,说到底不就怕我暴露了身份,连累到你?清儿这一次来,只是想告诉秦伯夷,他要以贴身丫鬟的身份,随着荷儿一同进宫。
“秦伯夷,别想打什么鬼主意,出卖我向楼歆请赏,没用的。他天性多疑,再说,你已经够位高权重了,再赏,要赏什么?整个漠北江山?哈哈!”
秦伯夷暗自抹汗,自己那点心思给他猜了一个遍。没错,他曾经是想过暗中找皇上说说,但是,这年来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楼歆。
清儿一死,那下一个也必定是他。
楼歆暂时动不了楼玉瑾,但会先把其它威胁摆平,假以时日再慢慢博大。
清儿的恨,比海还要深(8)
“殿下,罪臣已经打算告老还乡,安度晚年了,择日便会上奏的。”秦伯夷因膝下一直无子,心中的遗憾在不断扩大,早已心灰意冷。
“想急流勇退?楼歆会不会放你走?”听到他这般说,清儿倒很是意外。
“会的,如果现在我交出实权,皇上是求之不得的。”
清儿想了想也对。
相爷交出实权,楼歆又少了一个担忧,也就不怕楼玉瑾会不会联合宰相府。等他告老还乡了,他便可一心一意的对付清君门和牵制住楼玉瑾。
“罪臣有一言,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吧,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听?”忽而,清儿一怔,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一点怪怪的,想了想,悄悄的扬起了嘴角,像荷儿的口吻。
秦伯夷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殿下,若真看上小女,大可以带走,远走他方,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呢?如今内忧外患,漠北王朝经不起再一次的动乱。”
“这话啊,还真不应该说。漠北王朝经不经得起,于我何干?”听着觉得挺无聊的。
秦伯夷迟疑了一下,决定说出来。
“天下百姓,皆在您楼家的庇护之下啊。十年前,那一场动乱,血流成河啊,漠北王朝也元气大伤啊。皇上多年仁政,好不容易迎来民安之景,实在不宜再生动乱啊,再现生灵涂炭呐。”
他一番话说得确实有几分悲悯激昂,清儿是越听越觉得无趣。冷冷哼了一声,嘲弄地扬起嘴角,“仁政?对天下人仁政吗?……那为什么?唯独对自己的亲哥哥一家赶尽杀绝?!!十年,我父皇早已经无意朝政,他来抢!父皇不是下旨将皇位让给他了吗?为什么还要在事隔五年后,再痛下杀手?!一个不留!”
最后,清儿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字,字字充满着恨意,带着杀气。
秦伯夷全身打着寒噤,一早就猜出他此番回来,对当年血案,绝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
自古皇权之争,一向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同室操戈,早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
偷看人家拉拉啊(9)
清儿,本姓楼,名玄清,楼宏唯一的亲生儿子,也曾经让楼宏召告天下,封为太子的。奈何,他父皇退位,年幼的他也跟着离开了皇宫。
若非十年前,暗中进行的一场皇位之战,楼宏让楼歆被迫退位,现在的太子就是他了,也或者已经是当上皇帝了。
“殿下,事出有因啊……”
“那您说说,什么因呢?”
“殿下——”
突然,宰相府隐隐约约传一阵马蚤动,听到护卫们大喊“有刺客”。
清儿凝神倾听,方向竟然是兰苑。
当秦伯夷再看木榻上时,早已经空无一人。他心中不禁又是一寒,明明才十七八岁的少年,武功便炼得如此出神入化。他若想杀一个人,简直如囊中取物,易如反掌。
清儿赶到兰宛,有点哭笑不得。
说什么深夜刺客,竟是楼玉瑾翻墙进来让人给逮个正着。
这时——
小家伙摆出大人的款,一本正经的,用小小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擢着他的胸口指责,“堂堂王爷,翻墙丢不丢脸啊?更丢脸的事,怎么技术那么烂?翻个小墙也给人捉到?羞不羞啊?!”
“要翻墙,也得挑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找个没有人的时间啊。”
“我和清儿翻墙,就没有一次给逮到过。”说着,微微抬着下巴,瞧着楼玉瑾得意不已。
“小家伙,我没有料到墙这边正好有人在小解。”楼玉瑾哭丧着脸解释。他已经给她数落了好一会了。而一旁的骆拓,竟然他奶奶的见死不救,还时不时落井下石几句。
“哇,你还准备偷看人家拉拉啊。下一次,记得到茅房去!那里次数多……”
骆拓马上附和,“我觉得皇宫的最好。后宫的妃子漂亮。”
“对!漂亮,屁屁白白的——”
小家伙的话未说完,脑袋让楼玉瑾的扇子一敲,“注意言词!”
偷看别人尿尿(10)
小家伙的话未说完,脑袋让楼玉瑾的扇子一敲,“注意言词!”
“痛!”小家伙捂着脑袋撒娇,一瞧到清儿马上飞过去,扑到他怀中,马上告状,“清儿,你去哪里了?有坏人进来了哦。”
“谁是坏人?”
清儿喜欢顺着她的话说,见到她,内心的阴霾仿佛只是一种错觉和梦,转眼即隐去。
“他!”小家伙手一指,正对上楼玉瑾的俊脸,“呜呜!他刚才打我,痛!坏人!”说罢,又如众人所料的,往清儿的怀中钻着。
清儿宠溺浅笑,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问,“哪里痛?”
超级肉麻!两个人也太若无旁人了。
有外人在,好不好?刚才他明明瞧见,楼玉瑾只是轻轻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她在撒娇,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骆拓听了,鸡皮疙瘩纷纷冒出来。不过,他觉得楼玉瑾可以忽视,因为某人一直以为清儿是女的。哈哈!怪只怪那家伙穿上女装,太像女人。
楼玉瑾也不甘寂寞,正以扇子半挡着俊笑,“嘿嘿”怪笑。他是突然听到她明早要进宫,才会连夜赶过来问个清楚的,让这小家伙一闹,正经的事儿倒忘记了。
半晌,清儿等怀中的人安静了下来,便抬眸看向楼玉瑾,淡然问,“王爷,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清儿,说错了。他不是偷偷摸摸的,是热热闹闹的进来。”怀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纠正着。
清儿一愣!
楼玉瑾是一窘!
骆拓是忍住大笑!
清儿轻咳几声,忍住笑出来的冲动,重新问一下,“王爷,半夜三更的,到兰宛所为何事?”
“清儿,我知道,他是来偷看人家尿尿的……”
怀中一个细如蚊嗡的声音又替某人回答了……
汗!倒地!
某人血溅三丈——楼玉瑾!
某人笑倒——抽筋了,正是神医,驼背哥哥。
罪过!罪过!……
进宫(1)
破晓时分,宫里派人来,要把荷儿接入宫中。
清儿以贴身丫鬟的身份破例的跟入宫中侍候。
一班家人,热热闹闹的送她上了宫里来的马车。荷儿自是让清儿抱着上去。她是故意的,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多闷,有清儿在就不那么闷了。
两人一上了马车。
车夫即驱车前往宫门。一路上,大街上的人无不多看几眼